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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江入海     武侠世界自由行txt下载     武侠世界自由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存在感

    “哦?”

    杨易看向面前这位酱紫色脸庞,高鼻深目的天竺僧人,“你便是伏难陀?”

    伏难陀微微笑道:“正是小僧。”

    杨易道:“美艳夫人是我杀的!”

    伏难陀身上长袍微微拂动了一下,脸上出现愕然之色,“小僧也曾听闻杨先生斩杀美艳夫人之事,难道此事是真的?杨先生何等高人,怎么会与这么一个女子过不去?”

    只看他一脸愕然之色,外加可惜之情,使人觉得他只是单纯的为美艳夫人之死感到惋惜而已,而不会让人产生别的想法。

    而杨易却是知道,这美艳夫人却是他的秘密情人,被他传授爱经,早就被他以****之道而征服。

    如今见杨易当面说出斩杀美艳夫人的事情,他脸上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纵然是惊愕之情,也出现的恰如其分,这种人要么是冷酷无情心性凉薄之辈,要么就是已经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超然境界。

    但杨易两世为人,也从未见到过“喜怒不行于色”的超然之人,便是杨慎行时不时也有情绪流露,连他都是这样,那就更不用说是别人了。

    这伏难陀看来是真的对美艳夫人不怎么在乎。

    相比于伏难陀,旁边的“脏手”马吉却是难以克制,这美艳夫人乃是他的亲生女儿,杨易杀了美艳夫人,此时竟然还当众叫嚣,这让他如何能忍?

    “杨易!你进草原杀马贼,杀贼头,甚至与颉利可汗为敌,这还都有前因后果,可你为什么连草原明珠美艳夫人也给杀了?我家大王乃是圣明之君,一向仁慈爱人,龙泉府怎么能容的下你这种杀人魔王?我……”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看到拜紫亭狠狠看了自己一眼的,登时将话头打住,硬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咽了下了。

    拜紫亭看了马吉一眼之后,哈哈笑道:“杨先生千万不要动怒,这马吉先生也是因为美艳夫人这么一个美人儿竟然被先生杀了,感到有点痛惜,倒不是故意针对先生。”

    他拍了拍手,吩咐道:“摆宴,奏乐!”

    四周早有乐师舞女在一旁等候,此刻听了拜紫亭的吩咐,敲金钟,鸣玉磬,一阵轻柔舒缓的音乐响起,几个长腿貌美的女子挥舞长袖,到了大厅之内,缓缓起舞。

    拜紫亭大马金刀的坐上了居中的位置,其余之人也都纷纷入座。

    “秀芳大家,这是我特意从中土请来的乐师,这曲子也是中土的曲子,便是这舞女所跳之舞,也是源自中土,你是其中大家,还请你指教一番。”

    尚秀芳笑道;“为大王编排舞曲之人,定然是对皇家乐曲极为精通之人,这首曲子轻柔舒缓,正是宴请宾客之时的最佳舞曲,已经深的其中三味。”

    拜紫亭哈哈笑道:“有秀芳大家这么一说,我才确定我这几个乐师不曾骗我。”

    他看向杨易,眼中光芒闪动,“杨先生,你看本王这舞曲如何?”

    杨易道:“也是一般!”

    拜紫亭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愿闻高见。”

    杨易笑道:“宴饮之曲,须得不影响饮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才算是合格,若是舞曲的存在感太过与凸显,喧宾夺主,使人只顾得欣赏舞曲,而忘了饮食,却是一种失败。”

    旁边的尚秀芳听了之后,美目一亮,“还是杨先生说的精辟,这一点,秀芳也没有想到。

    便在此时,鼓掌声响起,旁边一直不曾说话的英俊中年男子鼓掌赞叹道:“杨先生竟然对音乐也这般了解,这喧宾夺主四个字说的真实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拜紫亭将杨易看向中年男子,为杨易介绍道:“这是岭南宋阀主的大公子,宋师道先生。”

    杨易看了看宋师道,“宋缺老兄如今还好?”

    宋师道笑道:“家父一向安康,极少出门,不过若是听到杨先生这段时间的惊人动作,估计磨刀堂里会添上闲散的大名。”

    杨易笑道;“我等着他!”

    这时拜紫亭又指向旁边曾在城门口,被杨易打的吐血的两个白衣男女,“这两位是从高丽来的贵客,这位小姐是奕剑大师傅采林的高徒傅君蔷,这位是高丽国的青年高手金正宗。”

    杨易点头道:“不错,不愧为青年高手,能接我一戟还不死,已经很不错了。”

    傅君蔷与金正宗两人都是面现怒色,敢怒不敢言,他们两个如今还有伤在身,想起杨易的厉害,至今心有余辜。

    杨易戟劈韩朝安的血腥场面,不时在他们脑海中浮现,越想越是胆寒。

    杨易看向傅君蔷,道:“奕剑大师威名,天下无人不知,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什么是弈剑术?”

    他笑道:“姑娘若是有空,不妨禀报一下尊师,告诉他,趁着还没死,及早来中原一趟,若等到我去高丽,他会死的毫无价值。”

    “你……”

    傅君蔷俏脸阴沉如水,“杨易,你太狂了!”

    她怒道:“你放心,我一点会将你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老师,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故意躲避!”

    她虽然一脸怒容,说话说的也是极为硬气,但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此人如此厉害,师傅……到底是不是他的对手?”

    拜紫亭道:“今天是为各位歌舞助兴,接风洗尘,打打杀杀的事情,出了宫门再说可好?”

    杨易道:“好!”

    拜紫亭道:“杨先生真干脆!”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大有缓和,但杨易坐下之后,现场气氛又是一变,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

    虽然在这栖凤阁里,拜紫亭才是主人,他坐在主位,按理说他应该是存在感最为强烈之人。

    但杨易坐下之后,却如一****日悬挂长空,如此一对比,本来还极为显眼的拜紫亭与伏难陀,竟然连萤火虫都不如,杨易似乎一人就将整个大厅坐满,所有人在他身边,都成了陪衬的摆设。

    这种感觉非但拜紫亭感到别扭,便是伏难陀等人也极为不适,在杨易面前,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成了巨人身边的幼童,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可笑幼稚,丝毫不敢生出对杨易的敌对之心,似乎杨易一指伸出,就能将自己碾死一般。

    一霎时,拜紫亭心中后悔不迭,“我何苦请他赴宴!”

    ...{()

第九十一章 宝物

    ps:感谢玄封冥冥的一万点币打赏,这家伙说他喜欢出风头,想露一下脸,洒家满足他的愿望,嘿嘿。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气质,纵然是在百万人群中,你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他,所谓人中之龙,鹤立鸡群,说的就是这种人。

    杨易便是这种人。

    自他进入栖凤阁之后,所有人的光彩都被他压制了,拜紫亭在他面前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宋师道少了几分贵气,傅君蔷多了几分野性,金正宗多了几分粗野,而烈瑕与伏难陀则多了几分邪气。

    他一个人的气场,将所有人的都压了下去。

    现场众人,无一不是心高气傲之辈,便是尚秀芳也有自己所独有的傲气,此时被杨易气度所涉,俱都心中感到不舒服。

    拜紫亭首先开口道:“杨先生,听闻你斩杀了美艳夫人,连她手中的五彩石也夺了过来,不知是真是假?”

    这五彩石事关他立国之事,极为重要,如今他终于沉不住气,想向杨易讨要。

    杨易手一翻,来自美艳夫人手的宝石已经出现在了他掌心之中,“老兄说的可是这颗石头?”

    拜紫亭听他称呼自己为老兄,而不是大王,心中暗怒,但又不好发作。

    眼见杨易手中宝石在四周灯光照耀之下,五彩光晕不住流转,这小小一颗宝石出来之后,整个大厅里都被映照的成了五彩之色,所谓珠光宝气,珠光宝气,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景。

    大厅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呼吸微微急促,像这般美丽犹如梦幻一般的宝石,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五彩石乃是美艳夫人从契丹族盗窃而来,便是伏难陀也没有见过实物,此时见宝石如此美丽,都是动容失色。

    这种美丽吸引所有人心神,令人不自禁的向杨易靠近,想仔细观看。

    “五彩圣石当真是美得惊心动魄,不像是凡间之物!”

    拜紫亭侧着身子,盯着杨易掌心中的宝石不住赞叹,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本王刚要立国,这象征尊神旨意的宝石便出现在本王的面前,可见本王立国,乃是天命所归,不然为何这宝石这么巧,就到了皇宫之中?”

    他哈哈笑道:“本王王冠上正缺了这么一个祥瑞之物,几天后,本王立国,这块宝石正应该镶嵌在本王的王冠之上,传承万代,福泽子孙!”

    杨易看了看拜紫亭,摇头失笑,“老兄可能有点误会。”

    他将手中宝石接连抛了几下,笑道:“既然这宝石是我从美艳夫人手中所得,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想给谁就给谁,我可并没有说要献给老兄啊。”

    拜紫亭脸上一僵,转头看了伏难陀一眼,旋即笑道:“杨先生要这宝石也是无用,而这宝石对我渤海国却是至关重要,若是杨先生肯割爱的话,本王愿意以大将军之职换取宝石。”

    他笑道:“杨先生勇猛无双,坐镇洛阳,据守中原,日后中原之主,恐怕非先生莫属。若是先生肯将宝石送于本王,日后我渤海国建立,定然与高丽以及各族部落为先生牵制突厥人马,使其不能全力南下,也好分担中原的压力。”

    杨易听拜紫亭如此说,看了看拜紫亭,笑道:“牵制突厥?”

    他看了一眼傅君蔷与金正宗,“高丽人有这么好的心肠?我中原战乱不休,岂不是正合她们的心意?老兄的渤海国能不能立的成,还在两可之间,”

    他笑道:“宝剑卖烈士,红粉赠佳人!这宝石戴在王冠之上,怎如配在美人身上合适?”

    说话间,将手中宝石望空一抛,在宝石飞出之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银线,手一抖,细若发丝的银线倏然挺直,随后“嗤”的一声轻响,这根银线已经飞到空中,将宝石穿透,待落到杨易掌心之后,杨易将银线打了一个好看的花结,递给尚秀芳,“秀芳,这宝石倒还不错,你戴上它罢!”

    尚秀芳又惊又喜,捂嘴道:“杨先生,你这是特意送给我的么?”

    杨易笑道:“能见到秀芳如此惊喜之态,这宝石便是送的值了!”

    尚秀芳不懂武功,只顾着感动与高兴,但在场之人,无不是武道高手,见杨易竟然用这么一根细线凌空穿过宝石,而宝石竟然没有丝毫裂纹,而且在空中连下降之势都不曾改变,俱都心中骇然。

    伏难陀低沉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杨先生,五彩石乃是草原神物,便是沾染一点油渍都是莫大的罪过,你今天竟然破坏了它的完整性,就不怕天神降罪么?”

    “你一个和尚也信天神?”

    杨易哑然失笑,“开什么玩笑?宝石就是观赏之物,戴在王冠上与戴在胸口,能有多的是区别?杨某的东西,自有杨某来处置。”

    伏难陀道:“然则这宝石并不是杨先生的。”

    他声音低沉而缓慢,“这宝石乃是美艳夫人所有,阁下杀人夺宝也还罢了,如今遇到真主,非但不献给大王,竟然还损毁宝物,实在是太过不敬。”

    此时尚秀芳已经接过了五彩石,听了伏难陀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又将手中的宝石递给了杨易,“杨先生,这宝石太过贵重,我还是不要了罢?”

    杨易摆手道:“这东西就是给人戴的,这东西我有的是!”

    他一伸手,手中竟然又多了几颗五彩石,每一颗都不比尚秀芳手中被穿线的宝石差,一霎时,整个大厅里五彩珠光更盛,傅君蔷身更是轻声惊叫,其余之人也都感到心动神摇。

    “几颗宝石罢了,算的了什么好东西?”

    他见众人都呆呆的的看向他的掌心,笑道:“死物而已,能有什么大用?”

    他手一动,一块宝石已经飞向拜紫亭,“既然被你这么招待,不能不有所表示,这块石头就算是招待费用罢!”

    拜紫亭伸手接住,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自己等人看成宝贝的东西,在杨易眼中,也仅仅是块石头而已,而且他竟然还有好几颗!

    非但是他,便是伏难陀、马吉、宋师道等人也觉得犹如身在梦幻之中,这大草原中口口相传独一无二的圣物,在杨易手中竟然有这么多,怪不得他肯将这宝石送个尚秀芳,原来人家对这些不稀罕!

    自从杨易掏出宝石之后,整个夜宴中的气氛都变得沉闷起来,众人吃过拜紫亭专门安排的响水稻米饭与米酒,又欣赏了一段歌舞之后,宴会结束。

    回去的路上,杨易与尚秀芳仍然坐在同一辆马车中,向外宾馆走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大街上静悄悄无有声息。

    尚秀芳坐在车内,不住把玩胸前的五彩石,间或抬头看向杨易急眼,脸上被五彩石所发的淡淡光晕映照之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她本就对杨易大有情意,今天在皇宫之内又被杨易当众送了这么一个宝物,到现在心情还是激荡不休,马车在街上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尚秀芳终于安奈不住心中好奇,“杨先生,这宝石是你一开始就准备送我的,还是临时起意送给秀芳的?”

    她看向杨易,正想听杨易的回答,却见对面坐着的杨易霍然睁眼,黑暗朦胧的车厢中,杨易的一双眼睛竟然比他手中的五彩石还要明亮。

    ps:这两天都有事情,明天的更新估计要晚了

    ...}()

第九十二章 警告

    尚秀芳从未想过,人的眼睛竟然会发出这么亮的光来。

    在朦胧的车厢里,杨易的双眼犹如两颗小太阳一般炸然亮起,在尚秀芳惊讶的神情刚刚升起之时,杨易已经从车厢里站了起来。

    在这拜紫亭用来接送贵客的马车虽然不小,但高度却还远远不足以使得杨易站直身子。

    是以在杨易站起身子来时,马车的车顶已经被他托着飞了出去。

    随着车顶飞出去的还有杨易的身子。

    “秀芳勿怕,我去去就回!”

    杨易的声音在尚秀芳耳朵里尚未消散,但人已经到了车子外面。

    外面马车轱辘在青石板上骨碌碌转动的声音,车夫轻轻的呵斥声,以及不远处传来的打更声,衬托的龙泉上京的夜晚愈发的安静。

    杨易打开车顶,飞身出来之时,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前面驾车的车夫甚至都没有一点感觉。

    马车继续轻快的前行。

    飞出来的车盖子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依旧没有丝毫响动。

    杨易已经站在了车顶之上,看向不远处街道上的建筑物。

    长弓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杨易手中。

    长街两侧的房屋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黑影,在马车出现在街心之中时,两侧的黑影同时目光看向了马车。

    然后他们就都看到了杨易,以及杨易手中的长弓,还有已经拉成满月之形弓弦上的几支羽箭。

    杨易弯弓射箭!

    “咻咻咻!”

    三支羽箭被杨易同时射出,这三支羽箭刚刚离手,又有三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之上,他手中拉弓不停,双手已经成了一团幻影,一时间箭矢竟然如同下雨一般向两侧飞去。

    轻微的噗噗声开始在俩侧建筑物上响起,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若是被常年征战沙场之人听到这轻微的噗噗声,定然会感到吃惊无比。

    因为这种声音,正是利刃入肉之声。

    杨易一声呼啸,飘身而下,落在了旁边的黄马之上。

    此时赶车的车夫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杨易,“杨先生,您怎么下来了?”

    杨易笑道:“坐在里面不舒服,不如出来透透气!”

    他一夹马腹,黄马向前方快速冲出,“老兄,你驾车慢慢来,我再先向前面走一段儿!”

    说话间,一人一马已经进入了夜幕之中,瞬息不见。

    对于杨易这位贵客,车夫无可奈何,只能由他,黑暗之中,竟然连杨易手中的弓箭都没有看到。

    黄马顷刻间已经与马车拉开了距离,在夜幕之中,杨易手中拉弓不停,一直将一条街跑到头之后,方才站在街头,等待后面马车的到来。

    “杨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马车到了杨易马前,尚秀芳掀开窗帘看向杨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秀芳?”

    杨易哈哈笑道:“有些跳梁小丑,想要一睹小姐芳容,已经被我打发了!”

    他拨马转身,继续向前,轻声叹道:“不堪一击!”

    长弓已经被他收了起来,带头向外宾馆走去。

    马车越走越远,渐渐的出了长街,刚刚还有灯火照耀的街心重新陷入了黑暗。

    过了一会儿,两道人影出现在大街一边的建筑之上,两人犹如猿猴一般,在街边的民房商铺上轻轻跳跃,两人同时停住,看向了屋顶处。

    此时乌云尽散,圆月高照。

    可以看出这两道身影身高胖瘦都相差无机,只有一人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身穿白衣,若是不仔细看,另一人则是身穿灰衣。

    在他们前面正有一人趴在屋顶,一动不动。

    月光下看的清楚,一根羽箭正从此人后背穿过,将他钉在了屋脊上,似乎有人在背后向他袭击一般。

    两道人影呆了一呆,继续在屋顶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便又看到街边的一株大树之上,正有一人被羽箭穿胸,钉在树干之上。

    在看到被钉在树上之人之后,两道身影的呼吸,明显的有了变化,灰衣人沉声道:“一箭穿胸,竟然连一点反应的念头都来不及生出!”

    他声音发颤,轻喝道:“一人一边,继续查看。”

    两人身子错开,一人负责街道的一边,蹿高伏低,继续前行,等到了街头汇合之时,两人的都看到了对方微微发颤的身子。

    “教内三十名好手竟然无一幸免,全都是被羽箭钉住。”

    高大一点的白衣人手脚冰冷,声音发颤道:“都是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中箭!”

    灰衣人沉声道:“关键是,他们还都没有死,甚至连一滴血都不曾流出,他们中箭之后,便已经被羽箭上所附带的劲气封住全身血脉,进入假死状态,若是有人拔出羽箭,那就相当于杀了他们。”

    高大白衣人身影手脚冰凉,“他这是警告!”

    他看向对面的灰衣人,“怎么办?明天的行动还要不要继续?”

    对面的灰衣人眼中露出腾腾杀气,“为什么不继续?杀不了他,难道还杀不了尚秀芳?难道两人会一直在一起?”

    他见白衣人身子一震,似乎颇为不情愿,不由得沉声道:“一个乐伎算的了什么?蠢货,难道你真的对她动了感情?”

    高大身影默然无语。

    “我希望明天能见到尚秀芳那颗美丽的人头!”

    见白衣不回话,对面的灰衣人一声冷哼,已经将旁边一名被钉在屋顶黑衣身上的羽箭拔出。

    “噗!”

    羽箭拿出,鲜血喷溅,中箭的黑衣人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做出,便已经死于非命。

    “好狠的手段!”

    灰衣人将羽箭拿在手中对月观看,“这箭矢乃似乎有点与普通羽箭不太一样……”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被他托在掌心的羽箭猛然一动,箭矢犹如一条活过来的毒蛇一般,炸然抬头,闪电般射向他的眼睛。

    “啊!”

    灰衣人一声惊叫,急忙扭头躲闪,但他的眼睛此时距离这支羽箭实在太近,纵然反应急速,也为时已晚。

    “噗!”

    一道轻微的声音的响起,灰衣人一声巨吼,已经将手中羽箭甩了出去。

    月光下他一只眼睛鲜血鲜血直流,已然被羽箭戳瞎。

    灰衣人双手发颤,身子发抖,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气的,还是被痛的。

    他一只眼睛里冒出丝丝凶光,以及畏惧之色,看向对面一脸错愕的白衣人,嘶吼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衣人呆然片刻,方才轻声道:“大尊,咱先回去医治一下眼睛再说罢。”

    灰衣人低声嘶吼,怒火满胸,又间杂几分恐惧之情,“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

第九十三章 刺杀

    ps:妈蛋,一着急发错了,已修改。

    随着拜紫亭建国之日的来临,整个龙泉上京愈发的热闹起来,尚秀芳已经被请进了宫内编排歌舞,而杨易则被邀请参加伏难陀所举办的论法大会。

    论法大会的地点并不是在寺庙之中,而是在龙泉上京最负盛名的一座酒楼之内。

    酒楼距离外宾馆还有一段距离,因为已经将黄马派去跟随尚秀芳,杨易沿着大街,向酒楼步行而去。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大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买卖货物,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草原上各族人士持刀拿剑往来奔走,整条大街上透露这淡淡的臭气,这些草原民族,很少喜欢洗澡,如今开春解冻,衣衫穿的薄了,身上的体味便散发了出来。

    杨易如今的嗅觉惊人,此番行走在大街之上,当真是犹如进入鲍鱼之肆,抽气哄哄,实在是有点难以忍受,逼不得已,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

    前方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在人群中互相抓拿,在大街上的人群中闪来闪去,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这几个还在的打闹都是笑嘻嘻的看着,不加干涉。

    这几个孩子逐渐接近杨易,有个孩子几个跳跃,到了杨易身后,抓着杨易衣服的衣角,脑袋探在杨易身子一侧,对着前面几个捉拿他的孩子吐舌头瞪眼睛,做鬼脸,“抓不着,抓不着!一群笨蛋,嘿嘿!”

    前方的几个孩子都向杨易围拢上来,围着杨易不住转圈,更有几个孩子抱住杨易的身子,还有两个抱住他的胳膊。

    杨易看着身上的几个孩子,摇头失笑,以突厥话说道:“赶快离开我的身子,不然你们很快就会回到天神的怀抱。”

    几个孩子看了看他,反而将他抱的更紧了。

    便在此时,变故陡生。

    一名经过杨易身边大汉忽然从手中拿出一把匕首,向杨易胸口刺来,对杨易身前孩子的安危,丝毫不放在心上,与此同时,从街道两边的店铺里,或者小摊旁边的几个人,都持刀向杨易砍来,更有几个双手连抖,一蓬蓬毒针飞向杨易与几个孩子身上。

    杨易一声长笑,身子一震,抱住他身子的所有孩子全都飞了出去,迎向这群刺客手中的刀剑与暗器。

    对面几个刺客的脸上都露出惊愕之色,杨易竟然将孩子抛向他们,这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

    他们这番计划,就是想利用杨易同情之心,专门诱惑几个孩子,让他们缠着杨易,以便让杨易束手手脚,难以抵挡他们精心策划的刺杀方案。

    但如今杨易竟然对这些孩子的生命安危毫不在意,甚至发力将这些孩子专门震飞,目的竟然是阻挡他们的兵器。

    这一霎时,所有人的刺客都在心中对制定这个刺杀方案之人暗暗咒骂,“这哪里是什么豪侠之性,这简直是比他们这些刺客的心肠还要狠毒啊!”

    但他们虽然心中惊诧,手中兵刃却并不收回,草原中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攻伐,往往是将对手的家人孩子全都杀光,眼前这些孩子的死活,根本就不能让他们感到丝毫怜悯之心,他们刚才的惊诧只是因为杨易的冷酷无情,而不是对孩子性命的考虑。

    “嗖!”

    一名手持长剑的大汉长剑横扫,在四周人群中的惊叫声中,斩向飞向他的一名男孩。

    他手中长剑异常锋锐,一剑能将一头老牛的脑袋砍下,在他心中,自己一剑扫出,定然能将眼前的孩子砍为两段,同时并不耽误自己斩向杨易这一剑。

    在长剑触及孩子身子的一霎那,持剑大汉手中长剑陡然发出震颤之声,手掌一麻,一股大力涌出,手中长剑再也把持不住,倏然飞出,他本人更是被震得仆倒在地,不住打滚。

    在这大汉打滚的同时,其余之人也都遇到了状况,这些孩子被杨易震飞的一瞬间,似乎突然就变成了绝顶高手一般,浑身罡气如罩,自发反击伤人,而且力道奇大,以他们修炼多年的功力,竟然不能抗衡,所有人斩向孩子的兵器,竟然全都被震飞。

    此时被利刃击中的孩子,方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声哭叫,也有两个惊吓过度,连哭都不会了。

    杨哈哈大笑,“一群臭小子,你们竟然敢配合这些人来搞刺杀!”

    他伸手虚抓,还没有从空中落地的孩子已经被他接连摄到手中,“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玩游戏,我就让你们玩个够!”

    他双手随抓随扔,几个孩子被他当成了人形暗器,向对面的几个此刻砸去。

    这些孩子哇哇大叫,鼻涕眼泪齐流,双手在空中胡乱挥动,向前方飞去。

    此时这些刺客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刃,有心躲避,但这些孩子飞来的实在是太快,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嘭!”

    一名大汉双手前拍,向飞向自己的孩子胸口拍去,在孩子的哇哇大叫之中,已经拍中了孩子的胸膛。

    与刚才一样,一股大力从孩子们的身上传出,将他震得差点吐血,他正欲退后几步,逃离此地,这时候孩子的双手开始动了起来。

    若是平常时刻,这名孩子的出手再快,也决计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如今却是非同一般。

    这孩子左手一巴掌拍来,正中他的太阳穴,“嗡”的一声,已经将他脑子昏沉,眼冒金星,于此同时,这孩子的另一只手却是拍向了他头顶的百会穴,“啪”的一声轻响,这名大汉头骨应掌而碎,七孔流血,软软倒地,至死都难以明白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其余的刺客与前面汉子的遭遇基本上大同小异,都被孩子给打倒在地,竟然全都死了。

    此时这些孩子方始落地,一个个大声哭叫,外面家中跑去,对于地下他们打倒的刺客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关注。

    杨易哈哈大笑,“这次算是过足了瘾头了罢?”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出宫

    自从在碧血剑中,被穆仁清一剑穿胸差点身死之后,杨易与敌人交手之时,就再也没有托大过。

    在他的心中,无论男女老幼,只要对他出手,那就是他的敌人,他自然是绝不留情。

    若是在往常,这些因为诱惑而故意缠住的孩子早就被他劈成两片了,作恶不分年龄大小,他从来不会因为年龄与性别的原因而对敌人宽恕。

    但因为最近与尚秀芳有过约定,在龙泉府杀人只杀十个,为了珍惜这十个“宝贵”的名额,使得他不得不放弃杀掉这些孩子的念头。

    他昨天夜里箭射伏击之人时,用的乃是极为巧妙的劲道与手法,利箭飞出,将所有人都射成濒死状态,可又一时不能便死,只有将箭矢拔下来之后,那些中箭之人才会立时死掉,若是羽箭不拔,便是再过上几天,那些中箭之人也还会维持原状,因此无论是这些刺客的同伙还是龙泉府的官兵,无论任何人,只要拔下箭矢,这些刺客就会身死。

    因为这最后一步不是杨易所为,杨易就可以说这些不是他杀掉的,他只是重伤了这些人,杀死他们的另有其人。

    虽然这理由有点勉强,但对杨易来说,就已经足够。

    就像他刚才借这些孩子之手,击杀面前刺客的手段一般,虽然是他以真气操纵这些孩子的手脚,将这些杀手全都杀死,但实质上接触到杀手之人是孩子而不是杨易,这就不能说是杨易杀了他们。

    “为了这么十个名额,搞得老子是煞费苦心!”

    杨易摇头失笑,“不过也好,倒也可以趁机磨练一下心性。”

    他如今杀心极重,有失中正平和之道,有点偏向于兵家与魔门的手段,如此行事虽然快意,却未免失之偏颇,尚秀芳与他的约定,反而是一个磨练心性的机会。

    如今拜紫亭立国,各方势力混杂,各个部落之人都会前来捣乱,绝不会让拜紫亭将渤海国轻易的建立。

    附近部落之人也还罢了,关键是突厥人也不可能坐视拜紫亭立国,定然会出兵阻止,若是拜紫亭能够挡住突厥人的大军,他这个国家方才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建立。

    这段时间定然是风起云涌,暗流激发的高峰期,针对杨易的手段绝对会少不了,这也正是对杨易最好的磨练。

    十来个死尸躺在地上,引起街道上行人的一阵阵惊呼,一群巡逻兵听到响动,急速赶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汉子看到杨易站在街心,又见十来具死状其奇惨的尸体就躺在他的面前,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是认识杨易的,急忙下马问道:“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杨易笑道:“刺客而已,你们把尸体收拾一下罢。”

    在杨易遇到刺杀的同时,皇宫中正在排练歌舞的尚秀芳正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身后的黄马,“黄龙啊,你怎么一直跟着我呢?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你没看道到这些宫女都在笑话你么?”

    原来尚秀芳进宫排练舞曲之时,杨易的黄马却成了拉马车的专用马匹,尚秀芳进宫,它竟然也随着尚秀芳进了。

    本来皇宫中的侍卫想要将黄马逐出,但刚刚动手便被黄马踢伤,一连踢飞几个侍卫之后,加上尚秀芳的恳求,外加拜紫亭的特许,众人对这匹马的奇怪行为只能采取无视的态度。

    自从进宫之后,黄马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尚秀芳,即便是尚秀芳在大殿内排练,它也耷拉着脑袋紧紧相随。

    尚秀芳排练歌舞,它就静静的站着旁边观看,不动也不叫,真的犹如一匹黄金铸就的金马一般,不似活物。

    但在烈瑕靠近尚秀芳时候,黄马忽然就动了,它本来是站在大殿的门口处,但此时一跳之下,已经飞出五六丈的距离,瞬间到了尚秀芳身后。

    “烈瑕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

    见到烈瑕现身,尚秀芳好奇道:“公子博学多才,难道也是被大王邀请来编排歌舞的么?”

    烈暇笑道:“今天乃是国师论法之日,秀芳大家为人聪慧,正是听法的好人选,国师特让我接你去宫外明心楼内听法。”

    尚秀芳奇道:“大王若是请我听法,理应提前知会才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才接我过去?”

    她看向烈瑕,一脸疑惑之色,“况且公子乃是大明尊教之人,并不是大王的属下,他若真是请我,也得让他的部下来请才是,怎能派遣公子前来?”

    烈瑕长笑道:“看来秀芳大家对我抱有敌意,不然不会对我这么猜疑。”

    他身子一闪,身后出现一名中年壮汉,“秀芳大家,这是大王的侍卫宫奇,你应该认得罢?其实真正接小姐去明心楼的,是宫奇而不是烈瑕,只是小人一心想要寻求与大家亲近的机会,这才央求宫奇兄将接送大家的机会让给我,没想到却让大家产生了怀疑之心。”

    他伸出手掌,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几下,“累的秀芳心中惊疑,小人实在是该死!”

    尚秀芳看到宫奇之后,心中疑虑顿消,对烈瑕歉然道:“是秀芳多心了!”

    她向烈瑕微微行礼道歉,“秀芳一人在外,难免多心,倒不是对公子一人如此。”

    烈瑕还了一礼,直起身子,轻轻问道:“对杨先生是不是也是这样防备?”

    尚秀芳闻言,眼神微微迷离,嘴角露出笑意,“他不一样的!”

    烈瑕眼中凶光一闪,唯恐尚秀芳发现自己的异常,急忙低下脑袋,轻声笑道:“烈瑕果然还是比不过杨先生,我都有点妒忌杨先生啦。”

    尚秀芳摇头道:“有些人是天生的了不起,是永远都无法追赶的上的。”

    烈瑕身子一僵,声音渐趋平淡,淡淡道:“还请大家随我出宫。”

    尚秀芳笑道:“大王突然来请人家,总是觉得有点奇怪。”

    旁边的宫奇道:“大家见了大王,大王肯定会有解释。”

    尚秀芳笑道:“说的也是,咱们这就去罢。”

    走出大殿,早有软轿等在旁边,宫奇殷勤的掀开轿帘,在尚秀芳进入轿内之后,他看了烈瑕一眼,发现此时的烈暇已经收了笑容,身如岩石,面容冷酷,犹如万载寒冰。

第九十五章 人强马也横

    小软轿被几个宫人抬出了宫门之后,外面早就有几个大汉等着,换轿之时,甚至没有一点抖动,若是精通武道之人,只看抬轿子的轿夫,就会发现这些人精完气足,不是寻常轿夫,便是一般的武道高手都没有如此气势。

    轿子被四个轿夫抬着快速前行,烈瑕与宫奇在轿子旁边紧紧跟随,而轿子的另一边则跟着杨易的黄马。

    七绕八绕之后,小轿子已经远离皇宫,在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尚秀芳觉察出不对,掀开轿帘子问道:“烈暇先生,怎么在这里停下了?去明心楼怎么会经过这么偏僻的地方?”

    不待烈瑕回答,她已经走从轿子里走出,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处荒废的街角,除了几个轿夫与烈瑕宫奇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物。

    尚秀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只是一瞬间,她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愕然看向烈瑕,眼里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自责,在明知杨易对烈瑕极为厌恶的情况瑕,自己竟然还对他不加严防,如今还真的被他骗了出来,自己可真是蠢到家了。

    只看宫奇眼里的杀气与烈暇冷若冰石的面容,尚秀芳的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

    只是令她难以置信的是,作为拜紫亭亲信的宫奇竟然与烈瑕狼狈为奸,合谋将她骗出皇宫,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若不是宫奇做保,尚秀芳也不可能被烈瑕接出皇宫,自己若是身死,对于拜紫亭有什么好处?

    尚秀芳看向烈瑕与宫奇,沉声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烈瑕冰块岩石般的面容忽然解冻,迎着尚秀芳愤怒的目光,轻声笑道:“秀芳大家不要惊惶,烈瑕对大家仰慕日久,若是能够一亲芳泽,实是毕生之愿!”

    他向尚秀芳深深一礼,朗声笑道:“还望秀芳成全小人的一番爱慕之心,就将红丸舍与小人罢!”

    “你……”

    尚秀芳气极而笑,“卑鄙!”

    烈瑕笑道:“秀芳错了,这不是卑鄙而是计谋!”

    他手中折扇挥动,叹息道:“杨易杨屠夫一手血腥,杀人无数,秀芳非但不愿意,竟然还对他大为倾心,这实在是令在下感到不解,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么?”

    尚秀芳身子慢慢后退,摇头道:“他是光明正大之人,纵然杀人放火也是光明正大的来,即便是用计,也是阳谋而不是阴谋,而不是像你们这样,一个个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阴险卑鄙!”

    烈瑕脸色一沉,旋即恢复如初,依旧笑容满面,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弹丸,在手心里抛了几下,笑道:“没想到秀芳对我误会这么深!”

    他将弹丸用拇指食指捏住展现在尚秀芳眼前,对尚秀芳道:“秀芳,这手中这枚弹丸乃是我教独门秘传,只要捏开药丸,便有红雾迸出,这红雾奇效如神,能令贞女变成荡妇,除了男女交合之外,别无它法,根本没有解药。可使你我都能享受到最为欢愉的极限。”

    “我很期待杨易在知道我已经与秀芳大家成就欢好之事后的脸色有多难看,哈,想想就令人激动!他会不会迁怒拜紫亭?会不会大闹龙泉府?我想肯定会热闹,可惜秀芳大家已经没有机会看到了!”

    尚秀芳一颗心已经沉到海底,知道烈瑕说出这句话,自己已经没有了活命的机会,她看向烈瑕,愤怒的目光转为淡然,“我现在首次生出后悔之心,我不应该劝阻杨先生的杀人行为的。”

    她叹息道:“你杀了我,便是对杨先生的冒犯,他本来就是无事生非的性子,就算没有人招惹他,他还要生出许多事端,今番我若身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戟下!烈暇,宫奇,你们是绝不会逃脱杨先生的手心的。”

    烈瑕笑道:“秀芳不要小看烈瑕的逃命手段!”

    他将手中弹丸在手指间轻轻一转,这弹丸已经脱手飞出,急速向尚秀芳面门飞去,“这便算是愚蒙送给秀芳的大家是第三件礼物罢!”

    他力道用的极为巧妙,这弹丸到了尚秀芳面前方才爆散开来,眼看爆散的红雾由鸡蛋大小变成拳头大小急速扩散,只要片刻间就能笼罩尚秀芳全身,便在这时,马嘶声响起。

    黄影一闪,杨易的黄马倏然出现在尚秀芳身前,“啊呜”一口,已经将刚刚爆散的弹丸吞进大嘴里面,随后身子横转,两只后蹄猛然向一脸惊容的烈瑕猛然踢出,劲风激荡,隐然雷声夹杂。

    “这……”

    烈瑕脸上变色,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杨易这匹黄马竟然能够坏其好事,眼见两只马蹄犹如铁锤一般向自己轰来,他不敢怠慢,双手急速前拍,向两只马蹄迎了上去。

    “轰!”

    烈瑕与黄马的身子同时一震,各自被震得飞出几丈距离,烈瑕落地之后向后疾退,后背贴到一颗大树树干之上,方才止住脚步。

    黄马却是凌空飞起,落地之时,正好落在四个轿夫与宫奇附近。

    破空声响起。

    黄马身在空中,还未落地,四蹄便已经向四名轿夫踏去。

    这黄马出现的实在是太快,与烈瑕闪电般的对攻了一下,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飞到到了他们的面前,所谓迅雷不及掩耳,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直到黄马四个碗口大小的蹄子到了他们眼前,这四个轿夫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轰!”

    骨碎声响起,四个轿夫虽然武功不低,但却还不能经受住黄马的踩踏,刚刚做出反击的姿势,人却已经被四蹄轰飞,狂喷鲜血。

    “好畜生!”

    直到此刻,旁边的宫奇方才反应过来,手中长刀出鞘,横斩黄马,而烈瑕此时也已经踩在大树树干之上,借力飞来,与宫奇合击黄马。

    两人虽然听说过杨易坐骑黄龙马的传闻,但一直都不以为然,一匹马而已,能有多厉害?

    难道还比得上狮子老虎?

    今天他们才发现,原来传闻是真的,这黄马确实比狮子老虎厉害多了!

    这黄马的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明明刚刚还在面前相距几尺距离,但眼睛一花,已经飞天而起,翻着筋斗到了他们身后,两只蹄子狂飞乱舞,如电闪,似雷轰,连撕带咬,简直如同一条发癫的狂龙相似,将两人压制的竟然没有机会还手,只能被动应付。

    烈瑕身为五明子之首,功夫高深,智慧过人,极少遇到过对手,为人一向自负,只有在见到杨易的第一眼起,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他本来是想着今天将尚秀芳毁掉,用以报复杨易。

    没想到却被这么一个畜生从中作梗,非但没有对尚秀芳造成伤害,竟然连自己都陷入了被一匹狂马打压的境地。

    直到黄马与烈暇、宫奇打起来之后,尚秀芳才反应过来,她捂嘴惊呼,震惊之下,连跑路的念头都没有想起。

    烈瑕与宫奇爆喝连连,在与黄马急速打斗片刻之后,终于找到机会联手对敌,两人合力出掌,已将黄马震飞。

    眼见黄马飞起,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尚秀芳冲去。

    便在这时,尚在空中的黄马忽然张嘴喷气,刚刚被它吞入嘴巴里的红色药雾被它猛然喷出,瞬间形成一团烟雾,将烈暇与宫奇全都笼罩起来。

    “不好!”

    烈暇大惊,“快退!”

    但为时已晚,红雾已经将他们全身包围,沿着皮肤毛孔快速向体内渗入,只是片刻间,两人都有了晕眩的感觉。

    此时黄马已经落地,瞬间到了尚秀芳的身边,低头一拱,已经将尚秀芳拱上了马背,在尚秀芳的惊叫之中,驮着她急速远离。

    只留下原地烈瑕与宫奇的沉重呼吸声。

    ps:嗯,向大家推荐一本好书,叫做《抠脚大汉变男神》作者是二宝天使。这部书可以说是友情推荐,也可以说是作为读者身份的推荐,妈蛋,虽然名字很奇葩,但写的非常好,我最近正在看。

    大家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感觉一定不会失望。

第九十六章 药力

    大明尊教秘制红雾药丸,药力极为霸道,无须呼吸吞食,只要触及皮肤,就能沿着皮肤毛孔进入人体之内,药力发作极快,片刻间就能将人类先天的情、欲引发,并将其加倍扩大,除了最原始的交合之外,已经没有别的解毒方法。

    只是烈瑕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机会亲身体验这红色药雾的威力。

    在黄马喷出雾气之后,烈暇大惊之下,急忙屏住呼吸,不敢喘气,但随即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对这药雾却是没有任何用处,这药雾配制出来的目的,就是用来对付能够内呼吸的武道高手。

    与烈瑕同样惊惶的还有宫奇。

    宫奇本来就是大明尊教之人,不然也不会与烈瑕一起欺骗尚秀芳,将她带到这个偏僻之地,这红色药雾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却听说过它的药效,此时红雾罩体,不由得不惊慌,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出红雾笼罩的范围,但这红雾的附着力极强,只是片刻之间,药粉便已经浸入全身,一种眩晕的感觉登时升起,浑身发热,呼吸不自禁的变得粗重起来。

    他看向身边的烈瑕,此时烈瑕同时看向了他,两人都看到来了彼此通红的眼睛。

    “快走!”

    烈暇鼻翼不住开合,声音嘶哑,满面焦急之色,“城内有的是勾栏青楼,你沉住气,不要妄动内气,咱们赶快去找青楼!”

    但“快走”与“不要妄动内气”本身就是极为矛盾的两句话,欲要快走,就得提气轻身,一旦运行真气,这春毒爆发的便会越发的迅速,当此之时,只求快速跑,已经顾不得其它了。

    两人气喘如牛,向城内发力飞奔。

    他们两个为了杀害尚秀芳,寻找的地方唯恐不远,唯恐不够安静,此时自己中了春毒,却是自食其果,只盼能够早日跑到青楼勾栏,发泄出自身浴火。

    两人功力都是武道高手,此番快速奔跑,不一会儿已经跑进热闹的街区。

    大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就出现了两个满头大汗,红眼喘息不住脱衣飞奔的疯子般的壮汉,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躲避,不知这两人为何同时发癫。

    陡然一声嚎叫从宫奇口内传出,他功力较之烈瑕稍微差了一筹,如今再也不能压制药力,红着眼睛扑向身边的一名的突厥妇女。

    那妇女长得人高马大,五大三粗,正与街边小贩讨价还价,不曾想遭遇飞来横祸,腰间一紧,已经被宫奇抱住,几个撕扯,已经将其衣衫撕掉。

    宫奇神志不清,但功力还在,连抓带撕,只是顷刻间便已经将妇女脱光,随即脱掉裤子向面前的妇女嗷嗷扑了上去。

    直到他将妇女的衣衫脱掉之后,那粗壮妇女方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声音刚刚发出,便已经被宫奇扑倒在地。

    街面之人看到宫奇脱裤飞扑,竟然在大街之上就要与陌生妇女强行交合,俱都惊得呆了。

    直到妇女倒地哭叫,方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群情汹涌,纷纷叫骂不休,各自提刀持剑,向光着身子的宫奇砍去。

    “他娘的,这是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女人了!”

    “妈蛋,杀他娘的!”

    塞外民风彪悍,见此情景,都激发了厌恶之情,对着宫奇挥刀刺剑,毫不留情。

    宫奇毕竟是武道高手,纵然甚至错乱,但武者的本能犹在,感应到杀气临身,自然而然的进行还击。

    “噗!”

    只是一掌,便已经将第一个出手的契丹汉子打的喷血飞出,随后抱着光着身子不断惊呼的妇女迅速滑行,躲开了几个人的攻击,撞倒了一大片围观之人。

    这一下更是激起众怒,大街上但凡见到此种情景之人,无不大怒,俱都向宫奇杀来。

    在宫奇即将入港进鞘之时,陡然几名高手杀至,将他臀部砍伤,逼得他不得不起身应对,光着身子嘶吼不断,地上的妇女被人趁机救出,披上衣服放声痛哭。

    宫奇红着眼睛喘息嚎叫,暴跳咆哮,不住挺腰做交合之状,有几个大汉一着不慎,被他抓住,只是片刻间便被撕掉衣服,差点就被宫奇压在身下。

    待到脱身而出,都是吓出一身冷汗。

    围攻之人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都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此,众人与他打斗之时,更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被这个疯子脱了衣服,丢人现眼。

    便在此时,又有一声嚎叫传出,这声音比宫奇的声音还要嘹亮惊人,却是烈瑕被宫奇所感,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春毒,脑子瞬间迷糊起来。

    他伸手一抓,已经将身边的一名壮汉抓到手中,随后一掌拍出,壮汉的一身一副已经变成片片碎屑。

    烈瑕衣衫尽碎,将大汉紧紧抱在怀里,吼声如牛。

    “老兄,冷静,冷静!”

    被他抱住的大汉吓了一跳,嚎叫道:“我可不好这调调啊,救命啊!”

    “这家伙也是疯子!杀他奶奶的!”

    旁边众人分出一批人来,又向烈瑕杀来。

    一霎时,整条街上叫声如雷,夹杂着烈瑕与宫奇两人野兽般的嚎叫。

    不住有人受伤倒地,又不住有人加入围攻队伍。

    烈瑕与宫奇早就失去神志,口吐白沫,不住咆哮,双手不断前抓,只盼抓住一人泻火,但每抓住一人,瞬间便有好多人向他们杀来,总是不能得偿所愿。

    两人浑身憋的几乎要爆炸开来,赤条条的身体越来越红,渐渐的全身上下,便是连脚腕子都变成了粉红色,狂涎流出,乱撞乱抓,疯癫异常。

    时间一长,两人身上不断被人砍出伤口,浑身鲜血直流,但却愈发的疯癫,满大街之人竟然不能将他们制服,被他们咬伤抓伤了不少人。

    一名老者忽然大喝道:“将他们引到一起!”

    两边围攻之人恍然大悟,急忙互相靠近,将烈瑕与宫奇驱赶到了一起。

    片刻后,两个疯子赤条条的扑在了一起。

    围攻众人见他们两个当街搂在一起,翻翻滚滚,不住折腾,恶心之余,亦复惊心。

    便在此时,巡逻队伍的马铃声响起,一名头领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如此喧哗?”

    众人闻言,齐齐闪开一条道路,将烈瑕与宫奇纠缠在一起的身子展现在头领面前。

    “啊!“

    巡逻队伍的头领一声惊呼,双目圆睁,“这是怎么情况?”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国师说法

    大街上闹哄哄的乱成一片,人群中不断有人叫骂,“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当真是群情激愤,对于烈暇与宫奇两人,都欲杀之而后快。

    此时的尚秀芳已经被黄马驮到外宾馆处,到了院内之后,黄马前蹄跪地,尚秀芳轻轻地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见她下来之后,黄马一声嘶鸣,晃着脑袋向外宾馆后面的马厩跑去。

    大明尊教的春毒红雾不但对人有用,对牛羊马匹也照样有效果,只不过黄马如今体质特殊,这春毒药效虽猛,却也尽可以支撑的住,只是时间长了,难免会受到影响。

    黄马将尚秀芳驮回来之后,不再压制药力,红着眼睛向马厩里跑去,一霎时,马厩里母马嘶鸣声接连响起,良久不绝。

    尚秀芳惊魂未定之下,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感到好笑。

    她直到此刻,方才明白杨易为什么要黄马寸步不离的跟随自己,若是没有黄马,估计她早已成为了一具死尸,死前还要受人侮辱。

    外宾馆里还有她两个随身的小丫鬟,见她一身狼藉,衣衫不整的骑马返回,都急忙跑过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尚秀芳极为爱洁,穿衣吃饭,无不是循规蹈矩,鲜少有失仪之处,只看今天这等狼狈的模样,只要不傻,便知道出了问题。

    尚秀芳不欲向丫鬟说出今天的事情,只是淡淡道:“我有点倦了,想提前回来歇息一天。”

    两个丫鬟伴随尚秀芳日久,知道主子的脾气,见她不想说话,两人也不敢多问,急忙带她进入后院温泉泡澡,更换新衣。

    直到在温泉里面泡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尚秀芳一颗心方才恢复过来,这才感到一阵阵后怕。

    温泉里热气蒸腾,尚秀芳看着飘渺水汽,呆呆出神,“不知杨先生如今怎么样?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杨易正在明心楼上听伏难陀说法。

    “我这修行之道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

    伏难陀站在大厅里如同大山上的一株古松,声音宽厚而充满了磁性,“我所修行之道,叫做梵我如一。”

    他看向单单只是坐在自己旁边,就使得自己心灵如被大山压迫一般的杨易,“这有点像贵国先哲董重舒说的‘天人合一’,只是对天的理解不同。梵是梵天,是创造诸神和天地空三界的力量,神圣非人,而是某种超然于物质但又能操控物质的力量,是创造、护持和破坏的力量。这思想源于我国的《吠陀经》,传往波斯发展为大明尊教。”

    此时旁边一名长脸青年问道:“大明尊教竟然来源于吠陀经?国师不要说笑。”

    他脸孔狭长,一双眼睛亮如寒星,一把长剑横放膝前,剑柄上刻着两个小小的篆体汉字:斩玄。

    他看向伏难陀,笑道:“我虽然对大明尊教的经意不十分了解,但却也知道大明尊教源于波斯‘祖尊‘摩尼创的‘二宗三际论‘,讲的是明暗对待的两种终极力量,修持之法是通过这两种敌对的力量,由明转暗,从暗归明,只有通过明暗的斗争,始能还原太初天地未开之际明暗各自独立存在的平衡情况,与国师的梵天论并没有雷同之处。”

    伏难陀摇头道:“光明黑暗尽归梵天,梵天是一切的初始,也是一切的终结,大明尊教教义,总归还在《吠陀经》的经意之内,不曾出了范畴,只是吠陀经的另一个变种。”

    长脸青年闻言摇头笑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佛门经义,道家典籍,看来也都没有超出吠陀经所涵盖的范畴,那岂不是说佛教与道家的原始经义也是源自于《吠陀经》?”

    伏难陀道:“佛门教义与吠陀经确然有许多相似之处,其中的轮回只说,修身之法,都是来自吠陀经,只是稍作变化罢了,其实从本质上并没有脱离吠陀经。至于道门,则与吠陀经无关,应该是源自易经,只是我对易经不甚了解,故此无法解答小宗师的提问。”

    他每说完几句话,就转身看向杨易一眼,就好像第一次参加演讲的孩子,因为自信心不足,只有看到家长在人群中点头鼓励,方才有勇气继续讲下去一般。

    但伏难陀此时看向杨易,自然不是因为要得到杨易的鼓励,而是想要缓解杨易对他的压力。

    因为杨易在他身边,无形的压力使得他每吐出一句话,就得在心中盘旋良久才敢说出,生恐那一句说的不对,便被杨易开口耻笑。

    他这种感应极为玄妙,他清清楚楚的感应到了杨易对他的不屑一顾与眼中的玩味之色,似乎对能对自己生杀予夺,予取予求,自己在他眼中便似一个小虫子一般。

    伏难陀从天竺进入草原,祸乱好几个国家,夺人钱财,***女,可说是坏事做尽,实实在在的一个妖僧。

    但撇开他这些而行不说,此人也真算得上一个奇才,诸法精通,辩才无碍,自己创出一套梵我如一的心法,在这渤海国称宗做祖,自立门庭,自己创了一门教派,还成了国师。

    就凭他的手段与能力,已经超越这个世界大多数人,若不是他作恶太多,杨易根本不会对他起杀心。

    如今在他讲法之时,杨易端坐一旁,闭目凝神,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每敲击一次,伏难陀说话时便停顿一下,每当伏难陀说到兴起之时,杨易手指便会连敲两下,虽然声音不大,但时机却把握的极为巧妙,正好敲在伏难陀气息交换之时,逼得他不得不戛然止话,只能一句句说出,而不能长篇大论,一口气全都说出来。

    这次论法本来只是说法,而不是论武,但被杨易如此逼迫,伏难陀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心中又惊又怒,“这姓杨的竟然如此了得!”

    此时正值对面的长脸青年向他问法,当下微微笑道:“可能小宗师对我的梵我如一之道了解的不太清楚,这种修行理念,既可以用以洗涤心灵,也可以用在武道修行之上。”

    对面的长脸青年听到竟然与武道有关,顿时眼睛一亮,长笑道:“哦?倒要见识一番。”

    伏难陀神情淡然,缓缓道;“梵天便是天地,但又超脱与天地,若是‘我’能与梵天向合,则我便与天地合一。”

    他身子忽然挺直如松,“我可以是一颗树!”

    这句话说完,他身子微微晃动,衣衫轻拂,双臂弯曲犹如树枝,身子犹如树干,真的如同一株停在风中的大树,在微风下轻轻摇摆不休。

    杨易手指每敲击桌面一次,“这株大树”便摇动一下,化解掉他的音攻之术。

    “咦?”

    杨易睁眼看向伏难陀,“有意思!”

    他接连几次敲击,伏难陀身子急速晃动,但说话之声却是没有断绝,“梵天可以成为任何一种东西,它没有生命,没有情绪,没有形状,但却一定存在。”

    杨易右手收指握拳,在左手掌心轻轻顿了一下。

    “砰!”

    伏难陀身子所化的“大树”急速震颤,犹如树枝的双臂陡然恢复正常,身不由己的跳到半空。

    他应变极快,人在半空,便已经笑道:“‘我’可以成为大树,也可以成为小草!”

    待到落地之后,他竟像狂风拂吹下的小草般,左右狂摇摆动。最骇人的是他的身体变得像草原上的的长草般柔软,摆动出只有长草才能做出迎风摇舞的姿态来。

    此时杨易拳头敲击声传来,这根“小草”摇摆的更加急速,似乎要被狂风吹出地面,但又似乎永远都扎根于此。

    此人已经将瑜伽术修炼到了极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柔软,无一处不受控制。

    对面的长脸青年看的啧啧赞叹,横在膝上的长剑陡然拔出,长剑拔出之时,他身子也已经站的笔直,“国师的梵我如一果然了不起,且接跋锋寒一剑!”

第九十八章 小宗师

    “且慢!”

    伏难陀见长脸青年跋锋寒拔剑挺身,长剑剑尖指向自己,剑气排山倒海般攻来,身子不由得摇摆的更加厉害,“跋锋寒,咱们今天是论法,而不是论武,在这明心楼上动武,却是有点不妥,小宗师真要想动手,咱们可以另约时间。”

    跋锋寒看了看坐在旁边,微露笑容的杨易一眼,长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论武打斗还挑什么日子?”

    他手中长剑轻轻颤动不休,发出“嗡嗡”声响,剑气一股股前冲,好似狂风巨浪,威势惊人,“国师曾说过,之所以要来战乱纷争的草原,就是想要参悟印证生死之道,你又说只有在战场上,才是生命最为浓烈之时。”

    他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国师战场说法,我倒要看看国师的生死之道,梵我不二。”

    正对着跋锋寒长剑的伏难陀,整个身子都像面条软草一般顺着他的剑气不住摆动,因为摆动的频率实在太快,导致衣衫犹如狂风吹拂,发出“扑啦啦”猎猎声响。

    在跋锋寒起身拔剑之时,杨易已经停止了对伏难陀暗中的压制,在外人看来,他其实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也没有做出任何让人感到突兀的动作,但对与伏难陀来说,却好比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陡然消失,刚才那种从身体到心灵的全方面的束缚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轻松。

    虽然对面跋锋寒发出的剑气也是极为恐怖,但相较于杨易的如威如狱的巨大碾压,却是萤火与皓月般的差别。

    察觉到杨易放过自己,伏难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感应到杨易的杀气之后,已经做了便连夜离开龙泉府的打算,有杨易这么恐怖的存在对他生出杀意,他这个国师不当也罢,还是性命要紧!

    只有感受到了杨易的恐怖之后,他才对杨易的厉害有了深刻的认知,才真的相信杨易有万人敌的可怕修为。

    但如今面对跋锋寒的挑战,他却是无法逃避,只能迎战。

    伏难陀本来狂草般舞动的身子猛然挺直,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目露出骇人精芒,

    他看向面前的跋锋寒,沉声道:“凡人浑浑噩噩,被柴米油盐所累,无有一日轻闲之时,根本就没有机会体察自身,更不会明白‘我’的意义。”

    他大袖拂动,向跋锋寒刺来的剑尖扫去,“只有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之时,人类的精神存在才能攀升到最为浓烈的高度,这时候才能知道‘我”是谁。”

    “嘭!”

    袖子扫到斩玄剑的剑尖之后,气劲四射,整个大厅似乎都晃了一晃,桌子上的茶盏全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正端碗喝茶的杨易,见到大厅里灰尘四起,不由微微皱眉,伸出一只手掌虚虚前推,“别把楼给打塌了,还去楼下论道去罢!”

    此时跋锋寒已经被伏难陀一袖震飞,身子还在半空之中,而伏难陀整个身子急速后仰,已经与地面平行,只有脚跟着地。

    在伏难陀的身子倏然立起,跋锋寒脚尖借力,飞扑伏难陀之时,杨易的掌力已经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大厅里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面气墙,向两人急速拍来。

    两人大惊失色,这气墙还未及身,已然令他们呼吸不畅,只看此威势,决计无法阻挡。

    不能阻挡,那就只能躲避,但这堵气墙充斥了整个大厅,便是想在大厅里闪避都找不到闪避的地方。

    跋锋寒心高气傲,在听了杨易说的“去楼下论道”这句话之后,有心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不下楼,猛然起跳,飞身到了大厅顶部。

    在他心里,杨易掌力虽强,却总不能连大厅顶部也能涵盖,这大厅上还有几根横梁,跋锋寒身子窜起之后,便已经落在了横梁之上,刚刚站稳,便感到了劲风扑面,面皮被劲风所激,犹如水波般猛然荡漾起来。

    “这种高度竟然还没有脱出他掌力的范围!”

    跋锋寒一声怪叫,双脚在横梁上猛然一踩,凌空几个筋斗,已经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他在翻身出去之时,心中还在想,“如此掌力,这屋顶横梁岂不是也要被打断?”

    但翻身下楼之际,斜目观瞧,却发屋顶横梁稳定不动,竟然一点受力的动静都没有,他正在惊疑不定之时,伏难陀也从窗户处跳了下来。

    两人在空中双掌互交,“嘭”的一声巨响,各自分开,飘然落地。

    杨易一掌逼退跋锋寒与伏难陀,起身笑道:“论法在屋内,论武可要在屋外才行,诸位,咱们下楼一观如何?”

    坐在主位上的拜紫亭见杨易起身说话,俨然主人身份,心中大为恼怒,但又不便发作,淡淡道:“杨先生好雄浑的掌力。”

    旁边还有宋师道、马吉、以及龙泉府别的几个头面人物,见杨易起身站起,不由自主的都听从了他的吩咐,跟着他站了起来,直到拜紫亭开口说话,他们几个才反应过来,主家是拜紫亭而不是杨易,一时间看向拜紫亭,都有点尴尬。

    杨易哈哈笑道:“花拳绣腿,贻笑大方!”

    当先迈步,向楼下走去。

    楼上几人为他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都随着他走了下去。

    只有拜紫亭脸色难看的站在楼上,运气良久,方才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明心楼下有一片白石铺就的空地,此时跋锋寒与伏难陀就站在空地之上,相隔几丈距离,互相打量。

    在杨易等人走到附近之时,跋锋寒长剑抖动,只是一步迈出,便已经到了伏难陀面前,长剑瞬间刺出,“还请国师接着说法!”

    伏难陀一声冷哼,双手合十向跋锋寒的剑刃夹去,“自然之道才是正理,小宗师剑法杀气太重!”

    跋锋寒出手如电而伏难陀这句话却是饱含有好多个字节,但直到他将这句话说完之后,跋锋寒手中的长剑方才到了他的面前。

    眼看伏难陀双掌就要与剑刃接触,跋锋寒忽然迈步,本来在伏难陀正面的身子,瞬间到了伏难陀身子一侧,他手中长剑刺出力道与方位不变,但整个人的位置却是突然改变。

    长剑刺向伏难陀暴露出来的软肋。

    “咄!”

    伏难陀一声呵斥,身子半转,右手捏印,一手握拳,向刺来的长剑击出。

    正当他拳头就要击中长剑之时,跋锋寒又是几步迈出,身子犹如幽灵般到了伏难陀身后,手中长剑去势依旧不减,只是刺击的方位改成了伏难陀的背部。

    此时众人都已经下楼,眼见跋锋寒脚步如此精奇,都是看的眼红耳热,难以相信。

    本来这次论法大会,并没有邀请跋锋寒,但论**的消息却是传入了他的耳朵,他今天刚进龙泉府,便直奔明心楼,打倒了几个侍卫之后,方才惊动拜紫亭,得以听到伏难陀说法。

    如今跋锋寒在整个草原上都是大大有名,被誉为最有资格挑战毕玄的后起之秀,“小宗师”这个名号就是这么得来的。

    本来大家还都认为跋锋寒虽然厉害,但因为年龄与经验问题,应该比伏难陀要逊色几分,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了得,面国师对伏难陀,每次都是抢攻,竟然有将伏难陀压在下风的趋势。

    伏难陀对于跋锋寒从背后刺来的一剑,根本不曾转身,一只脚倏然抬起,竟然如同手臂一样灵活,瞬间踢中剑尖。

    “嘭!”

    跋锋寒收剑退后,伏难陀慢慢转身。

    这一招可以说是评分秋色,两人都被对方的气劲震得气息不稳。

    场中猛然安静下来,两人站立对视。

    跋锋寒长剑斜指,人也如出鞘利剑一般,锋锐无匹,战意熊熊。

    而伏难陀则是深沉如大海,令人难测深浅。

    跋锋寒看着伏难陀,一字一句道:“梵我如一,不过如此!”

第九十九章 打斗

    “梵我如一,不过如此?”

    伏难陀摇头笑道:“只要我与梵天取得联系,那么梵天即是我,我即是梵天,小宗师不要小看我的梵我如一之道!”

    他如软绳柔草一般的身子此时已经站的笔直,笑道:“欲要明白梵天,须得明了自我,知道‘我’到底是谁!”

    说话间,他面容变得无惊无喜,一脸淡然,似乎思绪已经与一种冥冥中的存在相合,虽然不曾有什么动作,但给跋锋寒的感觉却是变得比刚才要可怕许多。

    刚才的伏难陀虽然表现的极为厉害,但一举一动尚有轨迹可循,但现在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人还是那个人,但却没有刚才的斧凿痕迹,站在哪里如同一根腐烂的毫无生机的朽木,又似一棵生机勃勃的幼苗,将两种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充斥在众人的心灵之中。

    这就像伏难陀的外貌一般,单只看伏难陀的形貌,很难确定他的具体年龄,他似乎只有二十来岁,又似乎已经百岁挂零,浑身充满了矛盾而又统一的古怪韵味,如今这种古怪的韵味在跋锋寒面前凸显的愈发明显。

    跋锋寒双眼紧盯伏难陀,战意愈发的高涨,“国师是不是直到现在才能够进入放我梵我不二的状态?”

    伏难陀身子一震,几乎被他这句话给说的脱离了与梵天的联系。

    他无论与人决斗还是说法,基本上都会令自己进入梵我如一的合道状态,因为这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心灵的透彻通明,将自己的心神无限拔高,彻底抽离这个物质的世界,将自己变成一个冷眼旁观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梵天”。

    只有绝对的理智,才能将自己的实力提高的极限,无论是谈经说法,还是生死比斗。

    他本来在明心楼里说法之时,也想进入这种梵我如一的状态,但每当他刚要进入这种状态之时,杨易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就会响起,接连几次都是如此,搞得他心神不定,几欲吐血,心神思绪无论如何不能自由放飞,更不要说达到抽离的状态。

    梵我如一之境乃是伏难陀自己所总结的境界,他是创始之人,按理说应该能够随时随地转换心神,梵我合一。

    但偏偏他这种念头刚刚生出,便会被杨易打断,似乎杨易对他心理的活动了解的清清楚楚,单凭感应就能感应出他所有的念头。

    这才是最令伏难陀害怕之处。

    直到如今他跳出明心楼之后,方才感觉终于脱了束缚,有一种天高海阔,鸟飞鱼游的大自在从心底生起,此时静立片刻,便自然而然的与心中的梵天合一,进入梵我如一之境。

    跋锋寒一句话说出,纵然他已经进入梵我如一的境界,依旧难以遏制的生出对杨易的恐惧之意,心神瞬间恍惚了一下。

    跋锋寒乃是从马贼窝里长大之人,一生杀人盈野,战斗经验比寇仲、徐子陵等人还要高出好几倍,感应到对面伏难陀的心神露出破绽之后,一声长啸,人随剑走,瞬间到了伏难陀身前,长剑剑芒吞吐,直取中宫。

    他这一剑刺出,流露出一去不回的惨烈意境,围观之人见他这一剑竟有如此威势,除了杨易之外,俱都心神震颤,脸上变色。

    这一剑刺出,才使得众人知道跋锋寒“小宗师”的称号来之不虚。

    伏难陀先机已失,面对跋锋寒如此惨烈一剑,心中难以自抑的生起不敢硬接的念头,身子陡然后仰,脑袋钻进裆部,躯体蜷缩,形成一个肉球,向后急速滚动不休,瞬间滚出老远,躲开了跋锋寒这惨烈一剑。

    伏难陀这一招当真是奇特之极,也就是练就瑜伽功的他才能用如此怪招,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如此奇诡的对敌招式。

    肉球滚动成了一团幻影,触碰到广场上的一块巨石之后,竟然如同反弹的皮球一般,在空中不断转动,向跋锋寒急速射来。

    此时跋锋寒长剑前击之势并不因为伏难陀的躲开而停歇,而是脚步不停,剑刃微微抖动,剑尖一直锁定伏难陀,不曾有半点动摇。

    伏难陀所形成肉球飞到他身前之时,跋锋寒嘴角露出冷酷笑意,“国师的梵我如一,其实与儒道两家的天人合一又有什么区别?天人合一,怎如把握现在!”

    他手中斩玄剑随着伏难陀身子在空中的移动轨迹而不断调整角度,在伏难陀身子抵达他的前一刻,猛然一声爆喝,长剑都陡然击出。

    本来蜷缩成肉球的伏难陀手脚倏然伸出,手指以令人难以看清的速度,疾点跋锋寒斩玄剑的剑尖。

    “嘭!”

    气劲声响起,伏难陀身子震得高高飞起,但并不落地,四肢如同毫无联系的四件兵器一般,从不同角度向跋锋寒密如细雨的向跋锋寒攻来。

    一时间气爆声不断响起,跋锋寒脚踏奇步,身子在场中不住游走,但伏难陀的身体一直在空中下压击打,竟然没有落地,每次都是借着跋锋寒的反击力道飞身而起,然后以身子为兵器,凌空下压,对着跋锋寒进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此人招式奇特,诡异之极,手、头、足、腿、膝、肘、肩膀、甚至臀部,都能成为攻击的武器,有时候连整个身子都如同灵蛇毒蟒一般,向跋锋寒缠绕而去,似乎能像蛇类捕食一般将人勒死。

    杨易站在旁边越看越奇,哈哈笑道:“这番僧手段倒是有趣,日后中原平顶之后,可召他去做戏法表演,生意定然不错!”

    伏难陀乃是渤海国一国国师,身份高贵,素有威严,此时杨易竟然将他看成一国杂耍贱人,包括拜紫亭在内的渤海国人,听了之后,都对他怒目而视。

    杨易对他们的目光视如不见,看着场中的比斗,笑道;“差不多了,该结束了!”

    现场众人对两人的出手已经难以看清,便是功力最高的拜紫亭对于两人的胜负也难以做出准确判断。

    此时听杨易说比斗即将结束,身子都是一震,他们对于杨易的眼光没有一个敢于怀疑。

    刚才杨易将伏难陀与跋锋寒一掌推出的骇人情景,还不时地在众人眼前浮现。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向正在拼斗的两人。

    场中跋锋寒长剑或削、或刺、或抹、或划、或硬接伏难陀的拳头,或顺势消解伏难陀手脚发出的惊人力道,剑光霍霍,将两人都笼罩了起来。

    斗到分际,两人同时一声爆喝,出手速度陡然加快,本来就极为快速的交手,此时又加快了几分,两人在场中已经成了一团不断移动的幻影。

    陡然一声巨响,两人倏然分开,跋锋寒长剑回鞘,长笑道:“领教了!”

第一百章 离心

    眼见跋锋寒与伏难陀同时分开,但现场众人中除了杨易之外,对两人的胜负都有点难以确定。

    两人刚才的交手实在是太快,期间又因为角度原因,有些出手招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如今见两人乍然分开,所有人的紧张起来,不知道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场中跋锋寒收剑转身,向前走了几步之后,陡然身子一个踉跄,“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他背对伏难陀苦笑摇头,“梵我如一,倒也了得!这次我没能胜过你,但下次我定然能打败你,或者杀了你!”

    一阵风吹来,跋锋寒背后的衣衫倏然出现一块破洞,破碎的衣衫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空中不断飘飞,露出他光滑背脊上的一个乌黑的巴掌印。

    众人见了,无不骇然,这才知道,原来不知何时,跋锋寒已经被伏难陀在背心印了一掌。

    这一掌阴毒无比,连跋锋寒里面所穿的丝绸小衣都被他拍成了碎片,可见掌力的阴柔毒辣。

    “原来是跋锋寒输了!”

    众人这个念头刚刚兴起,便听到伏难陀的声音响起,“下次小宗师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众人向伏难陀看去,只见他两手捏印横放胸前,面容无喜无悲,“以小宗师的宝剑名为斩玄剑,看来是以斩武尊杀毕玄为目标,不知道你现在能有几分把握与毕玄抗衡?”

    跋锋寒霍然转身,面容冷酷无比,“你只看我至今没有勇气与毕玄交手,就应该明白毕玄的厉害,你连我都胜不了,比毕玄可要差多了!”

    伏难陀脸上微微变色,胸口处的衣衫开始有血色印出,慢慢的一道大口子从胸口处裂开,直到腰间,风动衣衫,将他衣服上的大口子吹的更大,众人骇然之下仔细看去,只见真伏难陀胸口处其实只有一道寸余长的剑伤,至于衣衫上的大口子,应当是他在受伤之际躲闪时,被跋锋寒长剑所裂。

    但跋锋寒的长剑是何等了得?

    被长剑划破的外伤还好说,但剑刃上所附着的剑气却是摧心裂肺,远超兵刃破体的威力。

    伏难陀能受他一剑不死,就已经使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忽然一声长叹响起,拜紫亭龙行虎步走到场中,“国师,既然你受伤了,那就不要勉强,还是身体要紧,且去府内安心养伤便是。”

    伏难陀闻言,抬头看向拜紫亭,两人双目对视,拜紫亭眼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强势味道,使得他面色更是难看。

    自从伏难陀投靠拜紫亭之后,拜紫亭得他相助,大力发展自己部落,没过几年,就已经在草原上拥有了极为强大的势力,而伏难陀则趁此机会,宣扬自己的天竺教义,广拉信徒。

    几年之后,拜紫亭的部落中人,绝大部分都已经成为了伏难陀所创天竺教的信徒。

    一开始因为伏难陀处处表现出对粟末族的尽心尽力,拜紫亭并没有对他多加防备,直到发现伏难陀暗中与高丽盖苏文等人联系,才使得他警觉起来,自己的属下瞒着自己与别国大豪联系,这让谁也不能不起疑心。

    但此时伏难陀尾大难除,已经在整个粟末族竖立了极大的威信,便相当与高丽的傅采林与突厥的毕玄一般,成了神一般的图腾偶像,便是拜紫亭也难以动他。

    其实立国之事也是在伏难陀的撺掇之下,拜紫亭方才下定了决心。

    但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立国,完全是对突厥的挑衅,一个不好就是亡国灭族之祸,但在伏难陀的鼓动之下,所有的天竺教徒都对立国之事发出狂热的支持,拜紫亭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拜紫亭对伏难陀隐忍日久,今天见他与跋锋寒同时负伤,心中自然起了杀心,若是此时能诛除伏难陀,他宁愿立国不成,也是愿意。

    伏难陀见他眼角深处的一抹寒意,心中一冷,暗自后悔自己竟然答应了跋锋寒的挑战,他原以为跋锋寒纵然了得,但毕竟年纪还轻,武道修为再高,也会有其极限,自己若是能将他击败,那么在各族的心中,自己的身影将会更加高大。

    只是不曾想他竟然如此厉害,自己全力出手,也只是与他平分秋色,甚至还稍逊一筹。

    这一步算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深知拜紫亭对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此时见自己受伤,哪里还有放过之理?

    见他吩咐属下要为自己疗伤,伏难陀眼珠乱转,摇头摆手道:“大王不用担心,小宗师这一剑虽然厉害,但还不能对精通瑜伽不死之术之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将胸口间的伤口慢条斯理的扯起掩住,向拜紫亭笑道:“虽然只是小伤,但也得修养几日方才能够痊愈,这几天就不能为大王操劳了!”

    旁边的胖成一个肉球似得马吉急忙走到伏难陀身边,对拜紫亭笑道:“大王,在我别院之内的温泉的,对于疗伤养病,有着极为显著的功效,国师既然受伤,那就暂且去小的别院之内疗养去吧。”

    拜紫亭眼中精光大作,“马吉,你院内的疗伤温泉,能比得了本王皇宫中的的珠泉活水?”

    马吉脸上笑容可掬,肥大的肚子微微收起,向拜紫亭躬身道:“小人前几天刚好身体不适,请了草原上的一名神医,此时正在小人的院里居住,国师如此伤势,还是去小人的院里接受一下医治为好……”

    拜紫亭此时早就知道,这马吉与伏难陀相识之早,还在伏难陀去认识自己之前,如今伏难陀受伤,此人第一个冲上来,自然是想要对伏难陀进行保护。

    不待他将话说完,便挥手道:“不用再说了,来人,将国师搀进皇宫,吩咐御医帮他疗伤。”

    他看向马吉,笑道:“若是马兄府内还有神医居住,不妨将神医带进皇宫里为国师医治。”

    马吉绿豆小眼里冒出丝丝凶光,干笑道:“一定,一定!”

    拜紫亭身边的几个护卫闻言向伏难陀走去,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正欲搀扶伏难陀,被他双臂一抖,将两人抖飞,哈哈笑道:“大王也太小看臣子了,区区剑伤而已,哪里还用人搀扶?皇宫不远,微臣自去便是。”

    拜紫亭摇头道;“国师安危,事关国体,怎能轻忽大意?客素别,宗湘花,你们两个扶国师入宫疗伤吧。”

    客素别是渤海国的右丞相,宗湘花则是女侍卫长,两人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伏难陀可以甩飞普通侍卫,但对他们两个却是不能这么对待,深深看了拜紫亭一眼,叹道:“陛下,老臣别矣!”

    拜紫亭笑道:“伤好之后还能相见,国师何必如此叹息?”

    他正欲宣布论法结束,忽然有一名护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竟有此事?”

    拜紫亭一脸讶异之色,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大明尊教之人,越来越不堪了!”

第一百零一章 发威

    “怎么还有宫奇在里面?”

    拜紫亭在场中听完护卫的报信,本来还有点好笑的脸上露出深思之色,“宫奇怎么与烈瑕走到了一起?”

    他是一部首领,如今更是一国新君,城府气度,自然远超常人,如今听到护卫说了宫奇与烈瑕在大街上同时发疯的事情,第一个想的便是宫奇与烈瑕的关系。

    这宫奇虽然不是自己从小就鹏培养的班底,但跟随自己也有十来年了,做事精明果敢,一向不曾与外面势力有所来往,因此颇得拜紫亭信任。

    但今天宫奇与烈瑕在大街上同时发疯,只听属下说的症状,他就知道,这定然是中了烈性春毒无疑。

    既然两人同时中毒,那么必然是两人在一起的情况下才能发生,由此可以推论出宫奇与烈瑕应该在做什么事情的事情时候,被人给害了。

    那就更加说明宫奇与烈瑕定然是老相识,但这种情况,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对伏难陀进行遏制而极为后悔的拜紫亭,如今对于有任何背叛苗头的行为都极为敏感且难以忍受,感觉到宫奇肯定有事情对自己隐瞒之后,拜紫亭的脸色由好笑而变得阴沉如水。

    他深深吸气,看向杨易等人,“诸位,今天国师受伤,论法大会就此结束罢。”

    众人见他脸色阴沉,都以为他是因为伏难陀受伤之事而感到恼怒,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跋锋寒,一个个脸色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跋锋寒为了历练自己,这些年来在草原上不断追杀马贼,同时也不断在挑战草原上诸多高手,他心狠手辣,无论是突厥人还是粟末族、室韦人,死在他手里的已经不下数百名,无一不是他们族中的高。

    因此,在享有极大威名的同时,跋锋寒也拥有了整个草原上数不清的敌人。

    如今拜紫亭立国不正,为了建国,拉拢了不少奸恶之辈,像马吉、韩朝安、呼延金、杜兴、等等贼头,用他们的渠道来为自己筹集财富。

    这几天来见证他立国之人,也都是这些盗贼头领,除此之外,就是各个小部落的首领,以及高丽国的两个见证人傅君蔷与金正宗。

    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马贼暗中有联系,跋锋寒诛杀马贼来练剑,无疑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些人对跋锋寒的受伤,当然会幸灾乐祸,有点甚至已经有了暗中截杀的打算。

    便在此时,杨易向跋锋寒走去,“还好吧?”

    跋锋寒摇头道:“内脏移位,需要修养几天才行,短时间内是无法与外人动手了。”

    杨易笑道:“却也未必,你且随我住上几天,我保你十天之内恢复如初。”

    自从杨易与众人相见之后,他们都没有见过杨易正眼看过谁,便是龙泉之主拜紫亭与国师伏难陀,杨易也不曾有多少尊重。

    但众人知他厉害,俱都不敢招惹。

    这个杀的颉利几万金狼军狼狈逃窜的妖人,能来龙泉观礼,都算得上看得起他们,若是指望这等人物多他们青眼有加,本来就不太现实。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目中无人的样子,此时见他竟然对跋锋寒和颜悦色,主动询问伤势,一时间都感到惊奇不已,“这跋锋寒难道与这个狂人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有消息灵通之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据说这跋锋寒在中原结交了两个朋友,一个叫做寇仲,一个叫做徐子陵,与他乃是生死之交,而这杨易听说正是这两个人师傅,怪不得他对跋锋寒如此亲近!”

    杨易已经走到跋锋寒面前,笑道:“你很不错,比我那两个徒儿可要勇猛多了!”

    他伸出右手轻轻在跋锋寒的肩膀上拍了拍,“他们两个小子心肠太软,自保有余,进取不足。锋寒若是在草原待得厌了,不妨去中原帮一帮他们。”

    直到杨易将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之上,跋锋寒才有了“他已经将手掌拍在了我肩膀一下”的这个感知。

    至于杨易是怎么将手伸过来的,跋锋寒竟然完全没有看到。

    一霎时,跋锋寒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直到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杨易在一拍之下,一股浩瀚无匹的内力从杨易掌心进入他的体内,山呼海啸般在他内的诸多经脉内急速流动,刚刚被伏难陀打伤导致而不通畅的后背经脉,瞬间被这股大力冲开,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杨易发出的这股内力已经在他全身经脉内运行了十几遍。

    跋锋寒从未想到一个人的内力竟然能够达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便是他与寇仲徐子陵三人一起吸收和氏璧异种能量之时,感觉也不过如此。

    杨易内劲过处,跋锋寒浑身经脉鼓胀欲裂,面若碳烤,心似火烧,好几次都想大喊大叫,恨不得手舞足蹈,活动一番,好在他心智坚定,知道这是杨易以无上内功为自己治疗伤势,自己若是不能好好利用这种机会,恐怕要被杨易看轻,当下紧咬牙关,暗自凝神,引导杨易这股内力在体内特定的几个经脉内反复流转。

    片刻之后,跋锋寒头顶冒出腾腾热气,脸上忽青忽红,在杨易收回手掌之后,忽然弯腰低头,又吐出一口血来。

    他刚才受了伏难陀一掌之后,吐出的乃是鲜血,此时又受了杨易一掌,吐出的却是黑血。

    这口黑血吐出之后,跋锋寒浑身清爽,百脉俱畅。

    他极其讶异的看了杨易一眼,自己这等重伤,竟然被他随手一掌便给治愈,这等神功,简直是匪夷所思!

    至此他才隐约明白,“怪不得我那两个兄弟要拜他为师!”

    他陡然一声长啸,看着还未走远的伏难陀,长剑猛然拔在手中,冷喝道:“国师,还敢不敢再比上一场?”

    众人见他如此悍勇,伤势刚刚好转,就要出剑邀斗,都是面面相觑,对他的硬气作风暗自惊心。

    此时伏难陀还未走远,闻言停滞身子,也不回头,“小宗师若是想要再斗,我怎敢不奉陪!”

    跋锋寒还想说话,被杨易摇手压住,“在比一次,又哪能如何?纵然此时将他杀了,又有什么作用?”

    他看向跋锋寒摇头道:“还是随我去修养几天再说罢!”

    跋锋寒虽然不知杨易何意,但既然杨易开口说话,他也不便反驳,点头道:“那就听杨先生的!”

    杨易笑道:“走罢,论**法,到最后还不是要论武较高低?嘴里说的天花乱坠,不如别人当头一棍!”

    伏难陀身子一颤,脸上又白了几分,身子一软,就要倒地。

    幸亏客素别与宗湘花反应及时,将他架住,不然他定会一头扎地,狼狈不堪。

    至此,这论法大会算是彻底结束,众人穿过明心楼,一起向大门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响起,“杨先生!杨先生,我家小姐出事啦!”

    杨易抬眼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尚秀芳的小丫鬟,此时这丫鬟正被护卫队拦在门口,不能进入院内。

    杨易看了一眼拜紫亭。

    拜紫亭被他看的一个激灵,冲护卫喝道:“放这个丫鬟过来!”

    这句话说出之后,拜紫亭方才反应过来,一种极大的耻辱感从他心底升起,“我为什么要害怕他?他凭什么看不起我?我连颉利都不怕,他一个中原蛮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心中想念头转了几转,鼓足勇气看向杨易,正好看到尚秀芳的小丫鬟将几张信笺递给杨易。

    杨易接过信笺飞速浏览了一遍,脸上慢慢变色,眼中精光爆射,“噗”的一声,已将手中信笺射穿。

    他轻轻一抖,手中信纸倏然成灰,转头看向拜紫亭。

    只是一眼看来,拜紫亭脑袋猛然后仰,如遭大锤轰击,“轰”的一声,直直飞了出去。

    杨易嘿嘿冷笑,“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零二章 序幕

    杨易眼中精芒吞吐,犹如剑气伸缩,便是在他侧面也能看到双眼中冒出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惊人目光。

    刚才尚秀芳的小丫鬟递给他的信笺,正是尚秀芳写给他的,她将自己被骗出皇宫,又差点被烈瑕、宫奇害死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向杨易说出,便是黄马的表现,也不曾有所遗漏。

    而她之所以给杨易写信,而不是亲身前来,原因已经在信内写的很清楚:

    “妾身对先生往日之举心中不解,颇有微词之处,直至身陷绝境,方知敌凶之残,亦方知昔日之愚也!秀芳惭愧无以,掩面书信,不敢见君,愧极!悔极!”

    看来她经此一事,对于自己以往的怜悯同情之心,已经有了反思,也因此才觉得无言面对杨易。

    虽不是认错,但却对自己有了反省。

    其实尚秀芳对于杨易来说,只能算是一个聊得上来的朋友,要说是非常亲密,那也不至于。

    但如今遍观草原,真正能够与平等对话,而又不夹杂私心之人,也就尚秀芳一人而已。

    其余之人,无不是粗俗野蛮之辈,阴险狠毒之流,杨易杀还杀不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与他们交往?

    像这拜紫亭这种人,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建国,虽然也可以说也算是一个人物,但他暗中劫掠钱财以资自己国库,手段卑劣毒辣,即便胸中也算是有点格局,但却也为杨易所不耻,种族立场决定了杨易对他只能是利用,而不能为友。

    又像伏难陀这种人,杀人越货,骗财骗色,以宗教名义,行邪异手段,人品较之拜紫亭还有所不如,这已经是杨易必杀之辈,只是因为他此时尚还有用,所以才让他多活两天,对于这种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烈瑕、马吉之流,在杨易眼里则更是冢中枯骨,杀之如掌上观纹,根本不足为道,杨易更是懒得与他们说话。

    在他看来,没有必要跟几个死人过多计较。

    但如今这些不被他看在眼里跳梁小丑,竟然对他一再挑衅,这如何让他不怒?

    将拜紫亭以目击之术击飞之后,杨易缓缓看向一脸惊惧之色的众人,“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

    他伸手虚抓,将刚刚站稳的拜紫亭抓到手中,轻声道:“你属下宫奇伙同大明尊教烈暇,要奸杀尚秀芳,你知还是不知?”

    拜紫亭身为龙泉之主,征战多年,武道修为之高,并不下于伏难陀,这是现场人所皆知之事。

    伏难陀的本领,在与跋锋寒交手之时,已经展露无疑,由此便可以知道拜紫亭到底有多厉害。

    但如此厉害的拜紫亭,在杨易手里竟然连反抗的姿势都没有做出来,便被杨易虚空擒拿,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做到。

    一霎时,现场众人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旁边的右丞相客素别与女侍卫长宗湘花眼见大王有难,急忙松开搀扶的伏难陀,齐齐向杨易扑去,“放下大王!”

    杨易几缕指风随手弹出,“噗噗”两声轻响,扑向他的客素别与宗湘花同时被点中穴道,身子还未扑到杨易面前,便已经摔落在地无法动弹。

    拜紫亭被他一眼“看”飞,心中惊骇之情简直到了极限,头脑昏沉至极,只疑身在梦中。

    等到稍稍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被杨易抓在手中。

    一时间,拜紫亭亡魂大冒,惊道:“杨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可是本王招待不周?”

    杨易见他一脸惊诧,思及他这两天对自己的招待,微微叹气,将他扔到一边,冷声道:“有两件事,你要帮我做好!”

    拜紫亭踉跄站定,心中惊怒交加,至此才知道杨易的恐怖。

    他被杨易威严所慑,心神失守,虽然心中想拼死与杨易一战,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还请杨先生吩咐!”

    杨易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一眼开来,已经将他心中所有秘密都看的清清楚楚,“第一件事情,封锁龙泉府,查抄大明尊教之人,但凡大明尊教之人,格杀勿论!”

    拜紫亭身子不住打晃,努力摇头,想要说出一个“不”字,但嘴里却道:“好,本王答应你!”

    杨易点了点头,身子一个闪动,已经到了旁边的“脏手”马吉身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叉住他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我来草原的原因是为了翟娇的八万张羊皮,羊皮是被韩朝安所劫,此人已然被我杀掉,但他却将羊皮转卖到了马吉手中,此时应该还在马吉的窝点之内。”

    他不理会手中乱蹬乱刨口吐白沫的马吉,看向拜紫亭,“你把翟娇的八万张羊皮给我找回来,我饶你一命!”

    拜紫亭看了看马吉,对他眼中流露出的恳求之色视若无睹,对着杨易沉声道:“好,这个我也答应你!”

    杨易点头道:“别让我失望!”

    手掌用力,“咔吧”一声,已经将马吉脖颈掐断。

    这个在整个草原上呼风唤雨,与各大部落都有着利益关系的“脏手”马吉,就这么以一种极为随意方式被杨易杀死,如同捏死一个臭虫一般。

    杨易将扔在抽搐的马吉尸体扔到一边,看向拜紫亭,淡淡道:“开始罢!”

    拜紫亭脸色铁青,“我的右丞相与侍卫长还在地上躺着呢!”

    杨易轻轻跺脚,一股大力涌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客素别与宗湘花两人同时被他震得从地上弹跳而起,落地睁眼之时,恰恰就站在拜紫亭的两侧。

    两人睁眼之后,眼中都难以抑制的流出惊骇之情。

    宗湘花在他身边颤声道:“大王,此人不可力敌!”

    右丞相客素别也是对着拜紫亭微微摇头,“大王,答应他的条件罢,看来他一人杀退颉利三万金狼军之事,就算是夸大,恐怕也相差不是太多。”

    拜紫亭深深吸气,大声吩咐道:“客素别,你这就去带人封锁城门,清查各家各户,若是有嫌疑之人,立即擒拿,如遇抵抗,格杀无论!”

    客素别躬身道:“是!”

    接过拜紫亭从怀里掏出来的信符之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拜紫亭又看向宗湘花,“将皇宫中五年之内入宫之人全都软起来,详查其出身来历,查清楚之后,回报与我。”

    宗湘花点头道:“是!”

    紧随客素别走了出去。

    便在此时,嘶吼喧闹声从远处响起,一群士兵合力抬着两个担架向这边走了过来,“禀报大王,在大街上闹事的疯癫之人,已经被属下擒获!”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两个担架之上,正用绳子牢牢捆着两个人,这两人在担架上均以羊皮遮身,但因为不断挣扎而露出的半截身子,却是赤条条毫无遮掩,两条毛腿也是光溜溜搭在担架外面,不住乱蹬乱踹。

    见拜紫亭看向自己,为首的小头领道:“大王,这两人此时还都在光着身子,形体丑陋,难以见人,属下自作主张,令人将他们遮盖了起来。

    拜紫亭微微颔首,“你做的不错,倒是有心了!”

    他此时已经将担架上两人的模样看的清楚,虽然这两人如今已经面容扭曲,如野兽般嚎叫不休,但本来面部还能依稀辨别,正是宫奇与烈瑕。

    看到宫奇之后,一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怒火瞬间从拜紫亭心中涌现,他一时间连对面的杨易也给抛之脑后,大踏步的走到宫奇面前,大声喝道:“宫奇,本王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宫奇嘶哑挣扎,对他的问话毫无反应。

    旁边的小头领道:“大王,这两个人如今都疯了,想来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春毒,如今毒气上脑,早就不能成了傻子了!”

    拜紫亭看着两个傻子,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双眼通红,猛然大叫道:“杀杀杀,杀死一切不轨之徒!背叛本王者,算计本王者,都要死!”

    他今天被杨易连番羞辱,此时又加属下背叛,当真是羞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中只想杀人。

    “噗”的一声轻响,一股劲风从他耳边擦过,在他面前的两个担架陡然粉碎,担架上的两人同时爆成一团血雾,杨易不知何时到了拜紫亭面前,他收回刚才拍出的一掌,看向拜紫亭,“想要杀人,如今正是好时候!”

第一百零三章 骚乱

    正午时分,整个龙泉府的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

    皇宫巡逻队伍中的几个大嗓子士兵,骑马敲锣,沿着大街不住喊叫。

    “大王有令,今有歹人作祟,意欲谋反,为捉拿反叛贼人,特闭门一日,城中百姓,各处店家,如发现可疑之人,尽快上报,若是不报,按歹人同伙论处!”

    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在龙泉城内的街道里往来奔走,不住喊话,待到喊了几遍之后,客素别所调遣过来的军士也已经集合完毕。

    这次拜紫亭亲自带队,命令士兵挨家挨户搜索,在他的亲信之中,宫奇乃是他极为信任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大明尊教,几乎陷自己与万劫不复之境,这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伤心与痛楚,远比敌人的伤害更为令他愤怒。

    今天一天,他所受到的羞辱与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对于杨易他不敢冒犯,但对于大明尊教中人,他却毫无顾虑,既然杀不了杨易,那就杀大明尊教之人来泄愤!

    士兵破门的声音不断响起,喝骂声、惊呼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忽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一名女子咯咯笑着的声音传来:“你们家大王好大的脾气,奴家想好好睡一觉都不能安稳!”

    拜紫亭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媚态横生的半老徐娘倏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玉臂轻挥,手中一根银光闪闪的银棒轻柔挥动,轻轻巧巧的便将射向她的几根羽箭打飞,扭头看向街心的拜紫亭,娇喘微微,细细道:“大王何必赶尽杀绝?奴家午睡未醒,便被你手下这些粗鲁士兵吵醒,实在是令人伤心。”

    她身穿拽地长裙,面如满月,体态丰腴,气质高贵,说话间身子微微一动,好似被清风吹动的黄云一般,顺着屋顶向拜紫亭飘来,“大王,不知我大明尊教教众,如何得罪了您?”

    客素别见她飘来,手中长刀举起,对身边的武士喝道:“保护大王!”

    拜紫亭对大明尊教极为了解,一见此人装扮与武器,立时知道她是何人,面色一沉,喝道:“原来是‘善母’莎芳法驾亲临,为何不见大尊侍奉左右?”

    “善母”莎芳轻轻笑道:“奴家本来打算恭贺大王开图建国,连礼物都准备好了,哪知道刚刚准备好礼物,大王今天就派人搜捕奴家。”

    她人在空中说话,飘飞的身子不曾有半点沉降,好像根本不用换气一般,“大王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奴家的礼物么?”

    拜紫亭冷哼道:“礼物我要,人也得给我留下!”

    莎芳娇笑道:“大王好贪心!”

    身子倏然落地,恰巧躲过客素别射来的箭矢,身子似缓实快的飘向拜紫亭马前,手中银棒轻缓的向拜紫亭点去,“大王的属下好粗鲁!”

    拜紫亭面露冷笑,手中长矛陡然伸出,矛尖划破长空,刹那间与莎芳手中的银棒交击十多次,“砰砰砰”巨大的碰撞声不住响起,旁边的护卫们,除了客素别之外,都不能插手其中。

    “嘭”的一声巨响之后,拜紫亭胯下骏马发出一声悲鸣,额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洞,脑浆混合着血液,缓缓流出,轰然倒地。

    正在与莎芳交手的客素别口喷鲜血,已经被莎芳打飞了出去。

    莎芳身子荡起,在几丈外的街头上轻轻落下,笑吟吟道:“这次是大王坐骑的脑袋,下次可就有可能是大王的脑袋哦!”

    客素别大声吼道:“放箭!放箭!这贱妇要逃!”

    在众多官兵所射出的箭雨之中,莎芳身子扭动,瞬间远离,眼看就要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

    便在这时,“善母”莎芳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正在前行的身子倏然后退,骑着黄马的杨易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莎芳!”

    杨易持戟斜指,冷然道:“城内还有多少大明尊教之人?”

    莎芳脸色狂变,刚才自信满满,一脸笑容的样子不复存在,“杨易!你想怎样?”

    她此时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杨易的可怕杀意锁定,自己稍有举动,定然会引来杨易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击,但面对杨易,若是不动,死的更快。

    只有真正面对杨易,才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杨易的恐怖。

    此时的莎芳心中涌出无尽的后悔之意,“我们好好的惹他干什么!大尊这次行事,可是大错特错了!”

    她自负武艺高强,有信心在拜紫亭军士的包围中全身而退,因此在听到兵士们的鸣锣喊城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她是大明尊教中的“善母”,地位极高,身份尊贵,怎能就因为拜紫亭的搜查,就这么狼狈离开?

    今日有心在拜紫亭面前显露大明尊教的本领,这才现身与拜紫亭相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拜紫亭坐骑杀死,打伤客素别,显足了威风之后,方才心满意足的准备潇洒离开。

    但谁知道杨易突然杀出,使得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在杨易几乎能冻结灵魂的杀气震慑中,莎芳一声长啸,手中银棒幻化成一团白光,向杨易冲去。

    她手中这根银棒叫做“玉逍遥”,由这玉逍遥所创出的二十八式逍遥拆,变幻无穷,便是魔门中的石之轩、祝玉妍等人也不敢小瞧。

    但她今天却攻向了杨易。

    这莎芳的招式即便再玄妙,再变幻,再厉害,杨易也不会多看上一眼,眼见她飞身扑来,当下抄起手中大戟,猛然劈下。

    “轰!”

    一戟下去,莎芳银棒所幻化的一团白光倏然破裂,玉逍遥已然断成两截,与玉逍遥同时分成两半的还有莎芳的身体。

    鲜血四溅,脏腑喷涌,被杨易劈成两片的莎芳尸体左右裂开,砰然倒地。

    杨易策马前行,瞬间到了拜紫亭面前,“查出多少教徒?”

    眼见自己这么多人都无法拿下的善母莎芳,却被杨易一戟斩杀,拜紫亭眼皮一阵突突乱跳,嗓子发干,哑声道:“刚刚搜查,这善母莎芳便从附近出现,其余之人还未查出……”

    呼喝声在远处响起,“失火啦!有人行凶放火!”

    远处浓烟滚滚,惊呼声不断,看来失火之地不少。

    杨易勒马转身,向着火处赶去,拜紫亭一句话还未说完,杨易一人一马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第一百零四章 锁魂

    放火之人,不问可知,定然是大明尊教的弟子,也只有他们这些狗急跳墙之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杨易到了失火地点之后,便已经看到一群士兵正在与几个青年男女打斗,这几个青年虽然功夫了得,但还不足以与这么多官兵向抗衡,在杀了几个官兵之后,他们中也死了几个,剩下几个人人带伤,最后气力耗尽,都被捆了起来。

    只看这些人的武道修为,便知道都是些杂鱼之流,若是烈瑕之辈,早就逃之夭夭,不可能被这些兵士擒住。

    以这些人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接触到大明尊教的高层人物,便是向他们询问,也问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反而徒费口舌。

    杨易懒得在他们身上花费时间,打马回到刚才击杀善母莎芳的所在,此时几个士兵正在收拾莎芳的尸体,呲牙咧嘴的将两片尸身用羊皮裹起,正准备运走掩埋。

    几个兵士听到马蹄声,一抬头看到杨易跨马而来,都吓了一跳。

    刚才杨易斩杀善母莎芳之时,他们几个就在旁边,对于杨易霹雳雷霆一般的出手,都是从内心里感到惧怕。

    此时见他靠近,几个人手一哆嗦,刚刚包裹好的尸体从羊皮中滑出,呼啦一下,脏腑流了一地。。

    几个兵士无心关注这种事情,为首的大汉看向,杨易小心翼翼的问道:“杨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杨易看了看地面,问道:“莎芳的兵器呢?”

    大汉闻言,脸上一红,从怀里将莎芳断成两截的银棒慢慢掏出,嘿嘿干笑道:“小人还以为这东西没用了呢,就随手收了起来,嘿嘿。”

    杨易伸手虚招,两截断棒已经抓到手中,他将两根断棒放在了眉心处,闭目凝神,片刻之后,将断棒又从仍还给大汉,也不说话,直接催马离去。

    看着杨易远去的身影,几个兵士面面相觑,一名士兵呆呆道:“杨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谁知道呢?好像是辨别这两根银棒的气味。”

    “放屁,怎么可能是气味?应该是气息才对!”

    为首大汉见多识广,喃喃道:“据说绝顶高手可以通过一件物体的气息,感应到它主人所在的方位,能够以冥冥中的玄妙感应,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身边的士兵骇然道:“天下竟然有这种手段?真的假的?”

    为首大汉道:“老子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此时杨易正如大汉所说,在感应到莎芳兵器上的气息之后,他骑在马上,顺着自己冥冥中的一点灵性天光,向一个方向走去。

    黄马哒哒哒的顺着他的心意前行,时间不大,已经到了城门附近,此时城门已经关闭,许进不许出,城门口除了悬挂着几个硬要闯门而出的男女尸体,剩下的便是持枪带刀一脸警醒之色的龙泉兵士。

    为首的将官离老远的就看到了单人独骑的杨易,急忙催马迎上前来,低声问道:“杨先生,您要出城?”

    杨易微微点头,“我要出去杀几个人!”

    这名将官面有难色,踌躇道:“大王有令,刚刚封城,无有令箭,不得出城。”

    他见杨易向自己冷冷看来,心中忐忑不安,对杨易低声道:“杨先生,大王之所以封城,也是听了您的建议才封的,您要想出去,直接跟大王说一声,拿一个令牌给小的,小人自然放行。”

    杨易摇头道:“用不着!”

    拍了拍黄马的顶门,喝道:“黄龙,能不能跳过城墙?”

    黄马一声嘶鸣,猛然向前窜行,对面将军还未反应过来之后,瞬间从城门里面的小道上窜行到了城头之上,随后从城头之上翻过墙头,沿着笔直的外墙体,斜斜的向城外冲去。

    它速度快的惊人,直到跑出老远,空爆声方才在守城士兵耳边响起,带动的狂暴气流将沿途的官兵全都掀的飞来起来,在空中翻翻滚滚,落地时,一个个头晕眼花,狼狈不堪。

    守城将领嘴巴大张,呆呆的看着黄马带动的狂风在眼中不住翻滚,好半天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到城墙之上,向外看去,只见大道之上,一道不住翻转的土龙在快速向远方蔓延,越跑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几名刚刚落地的士兵捂着脑袋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大人,要不要吹号示警?”

    守城将领摇头道:“不用,你们继续看守城门,我亲自去皇宫向大王禀报此事便是。”

    龙泉府外,并不是荒凉一片,也有不少人家在周围生活,虽然大多数都是游牧民族驻扎的帐篷,但偶尔也有几个村庄院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四周。

    杨易双眼微微眯起,心灵一片空寂,循着冥冥中的一种玄妙的感觉,操纵着黄马向前快速跑去。

    此时黄马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点,在地上拉出一道白线,发出轰隆隆的破空之声,四蹄几步不沾地一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向附近的一座小村子跑去。

    小村子不是很大,被树木掩映之下,走在大路之上,若是不注意的话,根本就难以发现原来林中还有这么一个村庄存在。

    小路两侧的树木急速向后面飞逝,劲风从杨易两侧划过,在他身后交织成了一股翻滚的气浪,沿途的小草落叶,尽被气浪卷起,翻滚如龙。

    小村子的展现在了杨易眼前。

    稀稀落落的的几排房屋,村后有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此时村子里正有一帮人在村头的空地上集合听讲,对面一名老人正在为他们讲解真言法意。

    听讲之人有五六十个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在聚精会神听讲之际,互听道村内狗吠声四起,俱都一愣,不明所以。

    讲经的高大老人霍然站起,向村头看去。

    面前听众见他如此失态,心下惊骇,随之而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村头。

    只见一道土龙夹带着滚滚雷声由远而近,急速向村头靠近,过了片刻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什么土龙,而是土龙前面的一人一马所造成的骇人景象。

    讲经老人看清楚一人一马之后,神色陡然大变,凄厉的喝道:“快逃!灭教之敌来啦!”

    他浑身发抖,颤声吼叫,“开山误我!开山误教啊!”

    一边吼叫,一边向一群听讲之人喝道:“能跑几个是几个,此人乃是我教大敌,非人力所能挡!”

    喊叫之后,发出一声凄厉嚎叫,“你们保护原子快逃,我先挡他一会儿!”

    他飞身前行,冲着来人迎了上去,大声喊道:“杨先生,何必赶尽杀绝!”

    在他身后,五六十名听讲之人,俱都脸上变色,他们都是一时人杰,只从传经老人的语气与神态中,便已经猜出来人的可怕。

    其实用不着传经老人提醒,单只从杨易骑马前来的这种惊人气势,他们也能明白杨易的厉害。

    五六十人中,战斗经验丰富的,几乎是立马四散而逃,边跑边高声示警,好让村里的教众知晓,反应慢的却是还在犹豫不决,对于这等突发状况不知如何应对。

    传经老人的声音又一次凄厉的响起,“跑啊!快跑啊!”

    在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对面的一人一马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马上骑士手中的长兵器已经举起。

    老人一头白发猛然炸开,身子高高跃起,一把把暗器向对面骑士洒出,同时抽剑旋身,一人一剑在空中人剑合一,向对面的骑士刺去。

    众人见传经老人这一剑刺出,角度之妙,时机把握之准,出手之凌厉果决,几乎已经到了他们心目中剑法的完美境界,所有人都看的眼热心跳,手心出汗。

    在众人心中,传经老人这一剑刺出,对面的骑士就已经是个死人。

    对于传经老人这一剑,在他们有限的认知当中,已经想不出任何抵御的手段。

    “轰!”

    一道青光之后,人剑合一的老人在空中陡然一震,旋即分成两片,跌向两边。

    马上骑士毫不停留,继续向村头冲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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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了一个可以穿越已知武侠世界的门户,于是杨易鲜衣怒马,仗剑走天下! 让我们重温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小说……武侠世界自由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侠世界自由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侠世界自由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