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当下团长二胖就不爽了,立即杀气腾腾地找到了公司的董事们。
而他原本向来是一张弥勒佛的可掬笑容瞬间变成了阎王爷模样,腆着自己的大肚子,皱着眉头,“你们这样子我们就不大高兴了,这沈律齐我们也是听过名字的,虽然我们也很欢迎人家,不过我们家泉儿就这么被挤掉了,你们总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说着更是不甘心地睨了一眼那依旧是一副大腹便便模样的几个公司的董事,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心虚。
于是那一下子,二胖不但没有为凌泉争取到什么,反而自己惨遭打脸,回来的时候只是垂头丧气地哀叹着命运的不公平,又是紧紧地将凌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几乎是痛心疾首地开口说道,“泉儿,爹对不起你!”
不过就是他们这最萌身材差,也不是父子好吧!
凌泉一见二胖如此,瞬间眼眶里含着热泪,一把抱住了二胖,同样是激动地开口说道,“没事,儿子不哭,站起来lu!”
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终于知道,沈律齐那家伙竟然是带资进组,怪不得成了几个董事的宝贝,这么乖巧又有钱的儿子,谁不喜欢!
众人的心里顿时凉了个半截。
如他们所料,那沈律齐在粉丝面前的光辉形象果然是装得不能再装,自从他来了话剧团之后,便是各种唯我独尊,十几个保镖为其保驾护航不必说,比他们剧团人数还多的助理鞍前马后却还是处处挑剔。更是对着几个同为演员的前辈指手画脚,这还能忍!
终于。向来机智的二胖在沈律齐众星捧月一般而来的第二天就为他安排了单独的化妆间,这般尊贵的待遇让他还算是稍稍满意。其他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看着某人颐指气使的尊贵模样,倒也是皆大欢喜!
本来两边人也就这么凑合凑合过了吧,毕竟顾晨这一大家子向来和谐相处,基情满满,平时演完了,沈律齐跟像是甩掉了身上的牛皮鲜使得,溜得飞快。
所以尽管是在同一个剧团,他们之间。倒是也没有多少交集,有时候众人想想,这果然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谁知道沈律齐今天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一个井水忽然来掺合了河水的事情了,大家伙儿一下子傻了眼,而挨了两次刀的顾晨更是在他不合时宜的笑声的时候尴尬地吐了吐嘴巴,心里想着这下倒是死定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所以说二胖机智,忽然接过了顾晨的笑容自己倒是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众人也紧跟着反应了过来,小小的化妆间里忽然爆发了鬼畜一般的笑声,已然是忽略了沈律齐那张黑得简直可以媲美包公的脸。他一个气急,转身离去。
顺手更是啪的一声重重带上了这小小的木门。只听得一声惊呼,无辜的小门发出了一声悲壮的尖叫,然后挂了。
众人的笑声一下子戛然而止。面面相觑,为了给顾晨脱围。他们能够如此默契的,也是蛮拼的。
顾晨的眼里更是写着满满的感激。只是二胖心疼地凑到门边。打量着边角裂开的缝隙,却是皱着眉头说道,”那这个们是我们赔,还是他陪?!”
这到底是个问题。
不过顾晨还是不明白,“他干嘛一来就这么生气?”平日里沈律齐虽然态度傲慢了一点,也是爱甩大牌的,也没有见他如此针对自己啊!
顾晨百思不得其解。
“笨!”凌泉是发觉了顾晨的异样的,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推了一把顾晨的脑袋瓜子,“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些粉丝,一大早将剧场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人家沈大牌一进才场还以为是他的粉,乐滋滋地鞠了个躬准备发表长篇大论好好感谢一番的时候,哪里知晓站在他面前的人鸟都不鸟他一眼,也对,你和沈大牌也不是一个风格,他们待见你,自然是不会待见他,你瞧瞧他因为你出了那么大的丑,刚才没有将你给生吞活剥了倒是不错了!”
凌泉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顾晨,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张店脑子?!
“我的粉?!”谁知道永远理解错了重点的顾晨此时继续一条道上走歪,“你的小道消息准不准?!”他之前是何凌泉关系好不错,不过拜托他也不过是前几日因为团里的大姐生孩子去了所以才招来自己顶替了那大姐的嘛,至今为之他也没有在场上露过面不过只是打打下手做做场工而已啊!
不得了,这年头场工都有粉丝了,他要看一看自己的脸本本,涨粉和涨奶不同,从里到外都是件好事情!
这是没出息啊!
赶着开场,凌泉可算是彻底放弃了眼前的这个二愣子了!
然而,便是此时,顾晨正乐滋滋地打开了手机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背地里却一直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自然,他咬着手指甲对着手机乐呵的傻比模样也一一被拍了进去了。
不过那个傻小子,自然是毫无察觉的!
而在另一边的化妆间里,沈大牌的一张脸依旧黑得可以,尽管助手小心翼翼地来催了几次,无一例外被他给恶狠狠地轰了出去,瞧着那几个小兔崽子,竟然联合起来对付他了还,当他这么多年的娱乐圈白混了么!
他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便是要让他们认清楚,究竟谁才是这里边的老大!
“你怎么还不去?”林皓一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沈大牌谁欠了他千百万的面瘫脸,他的声音也不由得沉了下来,沈大牌丢脸的事情他也是历历在目。因此刚刚已经是悄悄地去打探了关于那个叫做顾晨的小子的事情,却不想。自己不过是离去的了一两个小时,沈律齐倒是给自己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来!
“那些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在,他们还能怎么演!”沈大牌的倔脾气在这个时候发作得恰到好处,浑身的肌肉都不由得绷直了,又是不耐烦地对着身边的一个助手说道,“就说我的妆还没有化好,叫他们等一等,怎么了!我这是敬业,是尊重观众们!”
瞧瞧。这话说得倒还真是振振有词。
林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个顾晨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想来沈大牌也只有对林皓的时候,态度才会缓和一些。
林皓的神情似乎一怔,却是背过了身子却没有看着沈律齐,“暂时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化好妆,穿好衣服,你尽快上去。”
那话里已然是带着谴责的语气了。
原本还算是安静的剧院忽然开始传来了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
声音并不大,在偌大的剧院里几乎如同牛毛一般。之所以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因为此时风霆就坐在那压低了声音讨论着的两个人的身旁。
风霆微微皱着眉头,神色很是复杂,只是微微转头看了她们一眼。竟然是两个身着校服的中学生,膝盖上的双肩包还端端正正地放着。
一时之间,风霆只觉得五味具杂。
“怎么都等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开场?”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陆续退场了。尽管二胖等人已经努力地在舞台上救场,甚至差点儿连他的拿手绝活单口相声都要上了。却还是留不住观众们已经散了的心,毕竟他们花钱是来看话剧的。不是来看这些小品和相声。
给出的理由他们没有办法接受,救场的表演又太过乏味,二胖在场上直冒着冷汗,眼看着是要瘦了好几斤的节奏。
风霆的眉头皱得是愈发地深了,《暗恋三国》这一出话剧因为题材新颖、表演震撼力强大而最近在话剧圈忽然打响了名头,而他这次来,倒不是为了欣赏话剧,而是是为了挑选他下一部新戏的男主,不过如今看来,他所看好的沈律齐似乎并没有要出现在他眼前的意思。
“听说是因为咱们的齐齐?”又是听见了身旁的女学生之一的声音,“也不能怪人家,长得帅,这化妆什么的总是要苛刻一些,想来这话剧团也只有咱们齐齐能拿的出手的了,瞧瞧其它的几个,那些歪瓜裂枣……哼,要不是齐齐,哪里还能够捧红了这剧?”
风霆不用看,也已然是感受到了那眼冒桃星的强大的氛围了,他的脊背一僵,嘴角也显得有些抽搐。
“就是说啊!”这女学生话音刚落,可不,她的好朋友赶紧接过话来,“瞧着这些人竟然就这么走开了,真是不理解齐齐的良苦用心,他这么精益求精还不是为了我们么,这点耐性都没有,果然就这种素质的观众都是丢了三国的脸了!”
呃……风霆这个时候忽然很希望自己有选择性耳聋。
然而,事与愿违,他也没有料到,视线所及之处,忽然掠过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过我听说这话剧团里有个叫做顾晨的,好像说是长得……”说到这里,已然词穷。
“惊为天人!”一说到顾晨,忽然风霆另外一边的女学生一下子探过了脑袋来,可是叫风霆身躯一震,看着这左右两边,自己显然是显得格格不入,究竟这个世界怎么了?!
于是乎,风霆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起身,扬长而去。
以至于忽略了那一拨正津津有味地忽然讨论着,“刚才做你旁边的好帅哦!”
“是啊,瞧着那大叔高冷的样子,一看就是攻啊!”
而风霆并没有离开剧院,以他的能耐,去了后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刚才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顾晨那小子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想法来!
还真是搞笑了,难道那天他从机场回去之后不是一直在心里提醒着自己,那小子已经与自己再无瓜葛。他绝对绝对不能再想着那个小子了嘛!
虽然他此时的眼睛已然跟机关枪一般扫射了过去,似乎就是为了将顾晨从人群之中给揪出来。便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清澈的声音。“喂,大叔,让一让,让一让哈!”
风霆忽然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将僵硬着,双脚更是缓缓挪动了几步,艰难地转过了身子,当风霆的心里还冒着“要和顾晨说些什么,怎么解释他出现在这里,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很刻意。他走得是可是高冷范”这一系列的想法之后,却没有想到,迎面遇上的并非顾晨哪一张永远高高仰着的笑脸,而是早已遮住了顾晨身影的巨大道具,以及上面呛死人不偿命的灰尘。
风霆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却已然来不及了,那灰尘铺天盖地地涌过来的时候,他被呛了个半死,等到他泪眼汪汪地回过神来的时候。狭窄的过道里显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却是此时,话剧终于在抱怨声中开始了,尽管此时观众们几乎都走了大半。那些干坐了两三个小时的大多都是沈律齐的粉丝们,也是蛮拼的。
听着来自舞台的话筒声响,风霆定了定神。又是理了理自己身上笔挺的西装,面上忽然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来。只是他正准备转身欲走的时候,却不想忽然有谁在这时叫住了自己。“风导。”
正是林皓,看得出,林皓的表情也不是很对劲。
风霆的话倒是直接,绝不拖泥带水,“你们家艺人,看来不适合。”
林皓与风霆也算是多年的好友,他是知道风霆的脾气的,此时也只是露出了苦笑来,又是点了点脑袋,“只能怪他不争气,我也是料到了。”
风霆对选角这一点向来一丝不苟,即使林皓当初推荐了沈律齐的时候,也是费劲了口舌,也终于等到了风霆决定亲自看过了林皓在舞台之上的爆发力再做决定,而当初林皓隐瞒了风霆关于沈律齐爱耍大牌的性格之时,心里已然是七上八下。
“你的本事并不低,我之前看过关于他的资料,也只有你,才能够将他带到了如今如日中天的地步。”风霆的毒蛇还真是不减当年,“也只有到这个位置了,再上一步,的确不可能,林皓,或许你该考虑带带新人了。”
风霆虽然这样说来,只是林皓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他会考虑而已。
两个人又是寒暄了几乎,风霆的神色却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皓渐渐也发觉了风霆的异样,不免觉得奇怪,他认识风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似乎还是第一次瞧见了他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人家风霆向来不苟言笑,自己说多了反而无异,林皓并没有多问。
虽然他不知道其实风霆是很希望他开口先问了自己什么的。
终于,堂堂的风导没有忍住,将视线转向一旁,似乎是装作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们这话剧团里有个叫顾晨的?”虽然这无意,是个人听着,都像是刻意。
然而林皓却还是摇头,他来了这里的时间并不算长,便是这剧里的其他演员也记不全,也没有功夫去记,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场工了。
风霆自然也不深究,忽然一个电话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他寻了个角落,与副导演讨论了一些关于剧本的意见之后,再转身,林皓早已不知踪影。
他也不在意,自己很是轻车熟路地倒了后台幕布之后,他所在的地方刚好能看清楚这舞台上的一切,平心而论,沈律齐的演技若是在电视剧里还算是看得过眼的话,在话剧之中却算不得出众,甚至比不上他身边的几个前辈。
不过风霆此时也不在意这位沈大牌了,他的目光穿过了身旁半掩着的门,落在了此时正蜷缩在沙发上陷入酣睡之中的顾晨的身上。
这小子啊!
室内的空调打得很低,顾晨睡着睡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只是他吸了吸鼻子将身子缩得紧了一些,不一会儿又是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风霆的眼眸显得愈发的幽深。便是此时,二话不说。已然是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身上的西装,披在了身旁顾晨的身上。又好容易在混乱的化妆间里找到了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做完了这些,风霆并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靠在门外,注视着顾晨安静的睡眼,就是他自己也没有瞧见此时眼里的宠溺。
话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到观众们全都散去的时候,一声惊雷一般的“顾晨”害得风霆嗖的一下子转过了自己的身子。缓缓地退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然后看着顾晨正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昏昏欲睡地朝着舞台跑去了。
唉,场工什么的,果然辛苦!
“你把那个还有那个都抬下去!”顾晨本来还以为是二胖在叫着自己,却不想竟然是沈大牌的助手,他倒是没有想到,原来沈大牌竟然如此记仇!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二话不说就乐呵呵地去抬道具去了。不过在看见了眼前是自己三倍大的就是她两百斤的老妈也抬不起的柜子的时候,顾晨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是瞬间石化。
“怎么,吃咱们团里的饭。拿团里的钱,还不干活啊!”沈大牌是瞅准了顾晨这样子,立刻阴阳怪气地说道。
顾晨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身边的二胖看不下去了,跳了出来。不过脸上却是惯有的弥勒佛一般的笑容,“顾晨不是场工。他是……”
谁知沈大牌却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子去,显然是不愿意听见二胖的话的,也使得二胖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没事,我搬,我搬。”没有想到顾晨这个时候却很是大方得体地拍了拍身旁二胖肉墩墩的肩膀,欢快地跑到了那柜子旁边,这便是自己要搬得道具了。
风霆深吸了一口气,想也没想就快步上前。
欺负他们家小晨晨!
简直欺人太甚,这还能忍!?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落在了顾晨的身上,不由得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沈大牌倒是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来。
谁知道与此同时,顾晨却是忽然抬手就是拿起了柜子上放着三本书,转过身来的时候语气甚是轻松,“不就是几本书嘛,有什么的!一点儿都不重嘛!”
众人瞬间风中凌乱,哭笑不得。
沈大牌的脸再一次绿了。
而风霆也停下了脚步来,没有想到,这小子,果然是能够机智一回了。
然而,便是此时,谁也没有看见沈大牌眼里忽然出现的阴暗的眼神。
而接下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在舞台上最后忙碌着搬运的时候,顾晨倒是跑得很是欢脱,而就是他在舞台边缘欲抱着手中的书到了后台的时候,忽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被什么绊了一跤,来不及惊呼,已然是狠狠地摔了下去。
疼痛袭来的时候,顾晨忽然庆幸还好这个时候观众们都走了,他的粉丝们还有那些记者也都该走了吧,不然自己这么疼得面容扭曲的样子,上了报,该是有多丑啊!
顾晨一双脚被高高地吊着,一脸阴郁地坐在病床上的时候,脸上是挥之不去的郁闷的神色,不过眼睛里有什么闪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他平常偶尔也会强身健体,因此那时候重重摔下来的时候只是受了轻伤罢了,好在没有骨折,只是崴了脚,然后这脚踝肿得跟猪蹄似的罢了。而让顾晨在意的却不是脚上的隐隐作痛,也不是思考着究竟那个时候哪个挨千刀地故意绊了自己一脚,便是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着的,不过那时候他躺在一地的灰尘里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风霆却是一下子闯进了自己的视线,二话不说就是将自己横抱了起来。
结果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啥的,一不留神两眼一黑,竟然还晕了过去,结果一睁眼,就是在这医院里了,而风霆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顾晨总是觉得或许那是自己的幻觉?!
“真没有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还如此的深藏不漏!”谁知道这个时候叶修娘娘腔的声音又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顾晨的耳朵里,“什么时候和人家风霆大导演关系那么好的,人家可是英雄救美了两次呢!”说着更是翘着兰花指。正在小心翼翼地削着手中的苹果。
顾晨毫无预兆地小脸一红。
“啧啧啧。小晨晨,还害羞了呢!”叶修将一小块苹果递到了顾晨的嘴边。“张嘴,啊!”
顾晨吧唧吧唧地吃着苹果。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脸,很是强词夺理地说道。“我哪里还会害羞,不过是这房间太热了吧!”
太热?呵呵,呵呵呵呵。
叶修又是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顾晨一眼,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罢了,什么都没有说的。
顾晨忽然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咳,与此同时,却是又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咳嗽声。
风霆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进来的时候也不看顾晨,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看他此时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双脚,这才对上了顾晨的视线,却是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这般氛围很是尴尬。
叶修心领神会,含笑着起身,又对着顾晨眨巴了几下眼睛,分明是在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
“喂!”顾晨可不想和风霆单独两个人待在了一块儿。这还不是找死么,这样想着,他已然是紧紧地扣住了叶修的衣袖,又是对他挤眉弄眼。我说哥哥啊,你这不是要害死我么!果然是姐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然而叶修却是毫不客气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来。在顾晨的胳膊上拧巴了一下,害得顾晨是倏地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面上更是露出了龇牙咧嘴的神请来,却是看着叶修缓缓地从消失了自己的视线之中。随着病房的门砰的一下子合上,世界顿时清静了下来。
“我……”顾晨一时之间坐立不安,又是低着脑袋,也不敢看向一旁的风霆,等到他好不容易终于鼓足了勇气,一侧过身子,却是看见风霆此时并不理会了自己,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手里的平板,面容很是严肃。
那强大的气场几乎瞬间闪瞎了顾晨的眼睛,不过与此同时,他还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百无聊赖又泛起了困,真是睡意袭来,挡都挡不住的!
顾晨这样想着,伸手打了个大大的还欠,便很是心安理得地一个翻身躺了下去,掀开了被子,脑袋一沾枕头不到3秒,早已呼呼睡了过去,果然这医院的床就是比化妆间的沙发要舒服得多!
习惯之间,顾晨睡着睡着就要拿过身旁的枕头紧紧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又是捂住了他的胸口,吧唧了几下嘴巴,顾晨的嘴角泛着微微的笑意,有床有枕头的感觉,真好啊!
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风霆却是一脸的复杂,他想着自己也是蛮拼的,装模作样地看着平板的时候那姿势就是自己也觉得是十分的刻意,而余光更是不时地打量着那小子,谁知道顾晨还真是不尴尬,竟然自个儿就躺下去,还睡着了!
还真是把他风霆当自己人!
不过风霆却是有些恼,在看见了顾晨也不盖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时候,那一双受伤的脚看着都有掉下来的趋势,这还得了!风霆的脸当下就阴沉沉地暗了下来,一个起身,只是帮着顾晨调整睡觉姿势的动作却很是轻柔,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吵到了睡死过去的顾晨,最后当他正小心地想要将顾晨身上的被褥拉上一点,怕他着凉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与此同时顾晨这小子竟然一下子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风霆一紧。
他想干什么?!
然而顾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只是顺其自然地将风霆那一双干净而修长的手就这么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胸上,隔着单薄的衣衫,风霆是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胸口的滚烫还有温暖的心跳声,风霆并未察觉此时自己的目光是难得的缓和了下来,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冰冷与疏离。
他并未缩回了自己的手,只是就这般静静地看着顾晨的睡颜罢了。
只是此时此刻,风霆虽然知晓自己不应该是这般模样。心里被满满的矛盾填满的同时,还是想着自己能够多贪婪这一刻的美好。该有多好。
而风霆的这般想法,顾晨确实不知晓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风霆只觉得自己的脊背都僵硬地像是被冰冻离开一般有些生疼,而一双手更是被顾晨紧握得发麻的时候,那小子却毫无预兆地一下子将他的手甩了开,翻了个身,背对着风霆睡去。
这动作可是将风霆吓了个大跳,差点儿就以为这小子是发觉了自己了,不过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风霆的嘴角也只剩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罢了。
虽然那发麻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他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嘴角。
而顾晨却是在一阵扑鼻得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之中醒来的。看着桌案旁摆着的各种吃的的时候,他不由得激动得热泪盈眶,“果然没有亏待了那个丫头,这个时候也知道送温暖!”
说着顾晨并未多想,很是津津有味地开吃起来。
然而,也是吃着吃着没过了多久,他忽然之间神情一怔,又是微微张着嘴巴,那般模样显得很是呆萌。“不对啊,许初夏那丫头不是在国外嘛,她怎么给我这些吃的?!”
顾晨想到这里,几乎闭不上自己的嘴巴来。只能手动抬起手来,才能够合上了自己的嘴。
“今天和明天的会议,你都帮我推掉。”门外的风霆沉声说着。面无表情,”不要问理由。后天我自然会和他们解释。”说着风霆已然是挂了电话,推门而入的时候却是一愣。视线落在了顾晨此时犯傻的神情之上。
“怎么,不好吃?”风霆微微挑眉。
“不……”顾晨心里一个哆嗦,心里只想着解释,却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顾着发呆还在嘴巴里的那块肉还没有嚼,这个时候一咕噜是直挺挺地滚了进去,卡在了喉咙里了!一瞬间,顾晨的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着自己的喉咙,表情甚是扭曲,“呃!呃~~!”还是托长的声音(请自行脑补)。
风霆一惊,快步走向了顾晨,二话不说就是揽住了他的小蛮腰,毫不怜惜地是一下子狠狠地将他往上一提,这方法果然有用!
顾晨瞬间觉得自己很是畅快,虽然也不敢抬头看着风霆,一张脸是愈发的红了。
“这智商果然是一点儿也没有长进。”风霆面上虽然是说着这讽刺的话,手上却是轻轻地捋顺了他的背,“现在好受了些了?”
“嗯。”顾晨点了点脑袋,神情很是尴尬,又想着说点儿说什么打破这般气氛,又是讪讪地一笑,咧着嘴吧,“呵呵。”
虽然这笑呵呵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傻。
就在顾晨鼓足了勇气看着风霆,而好死不死与他对视了3秒之后,风霆果断转过了身子,只留给了他一个高大上的背影,顾晨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显然他并没有看见,风霆此时嘴角扬起的轻快的微笑。
顾晨还在一头乱麻的时候,也是在此时是听见了风霆再清淡不过的声音,“住院手续我都办好了,吃了饭我就送你回家去。”
不容置疑的语气。
顾晨却是疑惑,“这么快?”
“舍不得这里?”风霆转身看他。
“呵呵。”顾晨吐了吐舌头,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饭是你买的啊?!”他就说呢,还有人还会这么了解自己的口味么!
“不然还有谁?”风霆的语气依旧很是平静,说话之间,又是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平板装进了包里。笑话,他难道会告诉顾晨,刚刚他铁面无私地轰走了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娘娘腔还有其他有的没的的人么?!
顾晨如今需要好好的修养,有他一个人照顾着就够了,要那么多人干啥玩意啊!
顾晨这顿饭吃得显然很是不消化。
等到他坐上了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然而他没有想到自己准备下车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了这地方似乎很不熟悉?!
他离开也没有多久吧,怎么小区大门就换了个样子?!哎哟,顾晨瞅了瞅,连名字都换了?!
“我和你妈打过招呼了,你受了伤,一个人也不方便,你放心,行礼都已经搬过来了。”
瞧着风霆这话说地那叫一个风轻云淡的。
顾晨可是瞬间凌乱了,这哪里放心了啊!?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顾晨终于在好一阵子的迷迷糊糊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一句话的意思。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一片漆黑之间,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忽的生出凉飕飕的感觉来,尤其是他的屁股,更是冰凉冰凉的一片。
虽然他分明记得这时候应该是大夏天的才对,难不成空调温度打太低了?!
这样想着,顾晨只无意之间低头一看,却是瞬间风中凌乱。
卧槽!一丝不挂什么的,也实在是太令他羞涩了吧!
而也是与此同时,他也是忽然之间意识到,这黑不拉几的地方,也不是他的狗窝好嘛!
最重要的,他身旁空无一物,就是个遮挡的东西也没有啊!我勒个去!
顾晨当下便是不由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差点儿直接晕死过去。
【叮!亲爱的小晨晨,欢迎来到极品攻略世界,我是你最最亲近的系统小白白!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有翻江倒海的激动呢?】
便是这般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是吓了顾晨一个狠狠地一哆嗦,一屁股跌了一跤,坐在了地上,激动没有,全成了惊吓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谁在说话?!顾晨下意思地就拿手遮住了自己的要/害,不管是谁,这种尴尬的时候进行对话真的好嘛!而且这欠/cao的声音和语气真的很让他很火大行不!
要是让他知道这是谁的恶作剧的话,顾晨发誓,他一定二话不说就拿自己的屁股狠狠地抽那家伙一巴掌去!
【小晨晨真厉害。屁股也能抽人巴掌,啧啧啧……这技术一般人可是做不到!】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却是与此同时使得顾晨一下子狠狠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这这……他怎么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叮!忘了提醒晨晨。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因为小白白,也就是本系统对小晨晨热烈的爱~(≧▽≦)/~,特意赠送死前记忆,请宿主大大选择,1接收;2读档。请小晨晨选择,么么哒】
这什么情况?!
顾晨刚想选择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来。
你特么地告诉我这两个选择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此时此刻显然是由不得顾晨瞎想了,因为就在他内心极度抓狂的时候。本该被他遗忘的记忆已经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而这个时候脑子里叮叮的声响倒不是来自那忽然出现的系统,而是顾晨脑海深处本来的声音,他可算是想了起来了!
当时他正做着梦,梦见自己微博的粉丝量终于突破了百万大关,他在梦里早已经乐不可支,更是在喋喋、喋喋地笑个不停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吸不上气来,从而一下子衍变成了鼻孔的呼吸只出不进的节奏。
而就在他傻比一样地欢笑之中。他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榻之上的时候。
挂了!
以前一直都说睡觉睡死,顾晨还真的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件事情竟然还会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想到这里,顾晨原本还有些呆滞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倒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挂了之前他微博名字叫啥的。
我是极品!
所以他死了到了这伸手不见五指。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对了。这地方叫做啥来着?!
【极品攻略世界。】还是来自系统很是欢脱的提示。
好的,极品攻略世界。攻略什么?!攻略他自己么?!
顾晨不由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_╰)╭宿主大大不必惊慌,作为系统a201314。系统界的颤抖鸡,也就是在下顾小白,定然会给俺们家小晨晨一个欢快的攻略体验,好的,三分钟之后进入新世界,小晨晨还有什么疑惑的嘛?(系统捂嘴偷笑中)】
三分钟,就是给他三百分钟那问题也是问不完的好么?!
顾晨一想到这里,又是不由得扶额,不过当务之急。
“你能先给我一件衣服穿么?”
【抱歉,积分不够,您的请求并不通过,想要知道如何获得积分?请学一声猪叫】(系统继续乐呵呵)
这又是什么设定?!
顾晨只觉得自己的白眼此时此刻是要翻不回来了,只是一忍再忍之下,他还是很不争气地哼了一声,那声音悠扬,惟妙惟肖,听得人也是醉了。
【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小晨晨即将前往世界一,末世。
任务名称:我的主人是极品。
任务目标:风霆。
任务要求:完成好感度100%。】
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银光闪闪的大字来,差点儿闪瞎了顾晨的狗眼,他吓了一跳,一下子愕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果然还真是图文并茂,而他还在细细揣摩着的时候,只见眼前又是忽然跳出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来。
【小晨晨请戳感叹号,有惊喜哦】
顾晨缓缓抬起的手又是哆嗦了一下,却还是乖乖照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案板上的鱼肉。这滋味,还挺酸爽!
【恭喜小晨晨开启新世界大门。欢迎来到末世!】
在眼前忽然之间金光大亮,顾晨一下子被吸了进去的时候,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一句话,卧槽!他的衣服还没有穿啊!这个神经病极品系统,他真的是够了!
只是他还没有骂完,却又是眼前一黑,已然是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而等到顾晨再一次幽幽转醒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自己此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了一处有些破旧的仓库之中,好在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下躺着的东西,叫做沙发!
不然他现在身上特别僵硬。几乎就连动也动不了的,顾晨差点儿是认为自己高位瘫痪了!又是费力地转动了自己的脑子。好在他此时也就只有脑袋瓜子还能转一转了,周围是很是空旷的仓库。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是冰冷而萧索的气息,虽然看上去似乎密不透风,那空气到也还算是新鲜。
虽然顾晨如今最关心的……
他还是没有穿衣服啊!顾晨忽然想起自己一直养成了裸睡的良好习惯,难道自己现在一丝不挂与这个好习惯有关系!?顾晨举得自己此时也是醉了。
【叮!小晨晨成功来到世界一。欢迎欢迎】
顾晨发誓,他是清清楚楚听见了鞭炮庆祝的声音。
“废话少说,我的衣服呢?!”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小晨晨的衣服还在缓存中哦,对了,因为小晨晨初来乍到,精神力和这具身/体的融合时间有点儿久哦哦。还请小晨晨耐心等待!友情提醒,小晨晨的任务目标风霆大大正在赶来的路上哦,预计十分钟后任务目标出现!在此之前,就让小白白先告诉小晨晨你究竟该怎么做吧!】
我只要我的衣服!真是要命了,他这个时候就是手也抬不起来,想要遮住什么地方也是不能够的,一想到待会儿有一个陌生的男子……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不过我们可亲可耐的系统还是毫不犹豫地无视了顾晨的话。
【小晨晨在攻略世界的主要任务是获得攻略目标的好感度,不要大意地扑倒你的目标吧!奖励丰厚的哟哟!与此同时。小晨晨还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赚积分,也就是钱币,购买你所需要的道具哦!积分不足的话,就像小晨晨想买好看的衣服口袋里却没有毛爷爷一样。是很难受的哦!】
“妈妈呀,我不要好看的衣服,我只要能穿的衣服。妈妈!”顾晨已然是欲哭无泪。
【叮!任务目标风霆出现,祝小晨晨好运。】话音刚落。顾晨的身旁已然是没有了一丝声响。
也是这时候,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先是一道微弱的光自铁门的缝隙透了进来,很快又随着铁门的合起而消失不见,顾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而此时此刻他的耳畔却只剩下了沉重的脚步声响,吓得他是赶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么尴尬的时候,他总不能瞪着眼睛和那人对视吧!
总归,还是先装死的好!
顾晨想着,他特么地真是太机智了!
只是那人好像停在了自己的身边了!他好像盯着自己的身子打量了许久!他好像伸出了手来了!对,他就是伸出手来了!
顾晨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脑补了之后会发生的画面,顾晨长长的睫毛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然而,却是忽然有什么轻轻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啧啧啧……小晨晨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我我我……你你你……
顾晨霍的睁开了眼睛,也是与此同时,在一片昏暗只见,他一双晶晶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落在了风霆的身上,啪啪啪,便是与他眉眼之间凌厉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了。
哇塞,这家伙,顾晨想着,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嘛!
顾晨刚想着张开嘴巴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是能动了!他竟然!
能!动!了!
顾晨心里很是高兴,又是腾地一下子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继续看着风霆。
而他却不知道,他这动作似乎幅度太大,可是叫风霆忽然之间吓了一跳,当即这家伙胳膊上的肱二头肌就跟要爆炸了一般,对比起了顾晨的这小身子小胳膊,顾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我!”顾晨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顾晨……你?”只是风霆却在顾晨出声的时候一下子露出了很是吃惊的神色来,也是在此时更是一下子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叮!提醒小晨晨,你已经死了呢,所以现在的你。是丧尸哦!】
丧丧丧……丧尸?!
顾晨如遭五雷轰顶,穿越成丧尸什么的。这设定真的……
不要太好!
【叮!小白白提醒小晨晨,现在任务完成度才0%。小晨晨还需要多多努力!】
听着倒很是中肯的提醒的话,顾晨在心里却还是毫不留情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特么的告诉我到底任务是什么,他才能够完成吧!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吧,他也不是巧妇!
顾晨还在心里碎碎念着,只觉得脑海之中仍旧是一片混乱。
主要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太过尴尬,身上只是披着薄薄一件的衬衫,匆匆遮住了他的那玩意儿。只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件衬衫长得这么透!【摔!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顾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半吊子丧尸了,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嗅觉一日千里地疯涨着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丧尸的好处了。
只是为什么他闻到的来自这件衬衫上的味道与风霆的体/香,哦,不,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之前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帮你清洗了一下伤口,你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撕烂了。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衣服,只能脱下自己的了……”
风霆的话显得很是迟疑,主要他的眼睛里还是深深的难以置信的神色,毕竟他还以为……他还以为顾晨已经死了。而他如今却是这般好端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疑惑的同时,风霆的眼眶忽然一红。
【获得装备。风霆的感动,积分+3000。任务完成度3%,恭喜小晨晨获得奖励。丧尸开挂技能,查看详细技能请学一声狗叫。】
-_-|||!!!
顾晨毫不犹豫地关掉了就提示界面,好在现在天气算不上冷,也算不上热,虽然顾晨现在身为一个丧尸,也觉察不到周围的温度,只见他很是优哉游哉地盘腿而坐,又是扯了扯身上的白衬衫,将那地方遮得又是严实了一些,这才对上了风霆的眼睛,忽而咧着嘴吧一笑,露出了一口闪闪发亮的大白牙,“风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t病毒的缘故,损害了脑细胞,顾晨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显得有些残缺不全,不过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了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顾晨没有想到他这般说来,反倒是使得风霆叹了一口气,很是自然而然地就这么坐在了顾晨的身旁,又是揉了揉顾晨额前散乱而松软的刘海,“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出事的。”话里的宠溺语气可是让顾晨狠狠地一个哆嗦,而也是在风霆的话中,顾晨大概知晓了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末世模式已经维持了足有半个月了,而顾晨,便是在三天前死在了丧尸堆的魔爪之下,据说那死相,简直就是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而风霆那个时候,就跟开了挂似的,红着眼睛冲破重重突围终于将顾晨的尸体拖了出来,而出乎预料的,他竟然没有被病毒入侵,身上的伤口更是以**可见见到的速度缓缓愈合。
风霆觉察到了生还的希望,将已然失去了呼吸的顾晨安置在了这一处还算是安全的仓库之中,平日里也是靠着打打怪收集那些丧尸体内的晶石度日,直到今日,终于看见顾晨清醒了过来。
虽然在听着风霆说起了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顾晨只当这家伙是太过激动,却不知道这只是因为了他平日里大多都是不苟言笑,如今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此爱好。
就是这十分钟里所说的话恐怕是被之前的二十年加起来都要多上许多的。
【叮!恭喜小晨晨完成任务,风霆的滔滔不绝,任务完成度5%,奖励丧尸小套装一套,攻击+3,防御+10,小晨晨不要客气地收下吧!】
哎哟,我的小乖乖,总算是有衣服穿了!
顾晨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会子倒是真心实意地扬起了一个欢快的笑容来。
而却是与此同时,他却没有料到风霆忽然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简直是紧紧勒住了他的呼吸。顾晨的白眼差点儿就没有再翻回去,苍白的脸色显得愈发的惨淡。而风霆混乱的呼吸声萦绕在耳际的时候,发达的听力忽然在一瞬间使得顾晨显得有些意乱情迷。
而顾晨还在艰难地思考着这个时候是该如何挣脱的时候。毕竟他现在四肢什么的还是有些僵硬,却是与此同时分明感受到了风霆的身子却是不可避免地忽然僵硬了起来。
隔着单薄的背心,风霆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来自顾晨身体的冰冷与僵硬,一下子松了手,顾晨这才感受到了来自空气的清新,而他还在大口喘息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对上了风霆的眼睛,却没有想到却是在这时对上了风霆难以置信的眼神,“怎么会……”
看起来,他似乎是发现了啊!
顾晨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的。两手一摊,语气也显得很是无奈,“是啊,风霆,我现在,可是丧尸哦!”
说着顾晨更是在瞬间瞪大了眼睛的风霆的面前将系统赠送的那套丧尸小套装拿了出来,不过他只说这是丧尸的装备空间,并没有告诉风霆关于系统存在的事情。
这信息量太大,他怕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而终于穿上了衣服了,说是套装,不过也是简简单单的白色体恤和浅灰色牛仔裤罢了,看上去平淡无奇。不过顾晨只觉得神清气爽,看着风霆的脸色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而风霆也只是愣了一下子罢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在顾晨的提议之下领着他出了这仓库。
【叮!小晨晨还需要完成的任务有:
支线任务1:跟随任务目标风霆成功到达幸存者部队。并成功获取部队小伙伴们的信任;
支线任务2:辅佐任务目标风霆,将风霆异能升级到高阶;
主线任务:成功获得任务目标风霆好感度100%。并与其结为情侣关系。
友情提示:风霆大大系表面食草,内心食肉系,现为幸存者联盟绝对领导者,可攻可受,爆发力200%,请小心食用!】
听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顾晨揣度着系统的话,想了一想,终于意识到了一个还算是比较重要的问题,现在好感度是多少?!
看着风霆对自己那么照顾有加的模样,那好感度应该不低吧!
顾晨美滋滋地想着。
【回复宿主大大,任务目标风霆好感度:99%,宿主大大棒棒哒!】
果然……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好感度都99%了,帮主夫人什么的,难道还会远嘛!
只是顾晨还在傻乐着想着的时候,风霆却是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等一会儿你只管紧紧抱着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乍一听,顾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在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之中,蜂拥而至的密密麻麻的丧尸大军的时候,顾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目测估计挤在这仓库不远处的网栏外边的足足有千八百个。
他不知道风霆之前是怎么进来的。
而如今他们要是出去的话,只怕是难上加难!
“风霆的异能是什么?”心里直哆嗦着的时候,顾晨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着系统。
【瞬移】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有着一种眼冒桃星的感觉,听上去很是花痴模样。
而顾晨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忽然也是这个时候,灰蒙蒙的天际却是一下子阴沉沉暗了下来,一阵飞沙走石漫过,吹得他本来就不是很好的眼睛顿时难受了起来,不由得侧过了脑袋,抵挡着这般强烈的风沙,却是在无意之间瞧见了此事风霆面上凝重的神色。
“你快点会仓库去?!”风霆的眼睛简直是要喷出了火来,虽然顾晨仍旧不知道是要发生了什么事情。
【终极小boss终极者预计在1分钟之后闪亮登场,请小晨晨做好准备。】
顾晨一听这话,瞬间凌乱,哪里一登场就遇上终极小boss的。请告诉他,这是bug。大大的bug!
却是与此同时,又是听见了来系统奸诈的声音。
【特殊任务。请宿主大大好好享受,系统自动休眠5分钟,哔!】
系统,你真的够了!
顾晨更是石化,而与此同时,只见天边飞快地掠过了一大片如同腐尸一般的“乌云”,而等到顾晨看清楚的时候,这才终于看见,那面目狰狞的怪物便是在此时此刻以超越光速的恐怖速度席卷而来。手中挥动着的巨大的断刃一下子晃过了顾晨的眼睛,狠狠地冲着风霆砸了过来。
唉呀妈呀,顾晨目测,风霆如今不过瞬移中阶,哪里是能够跟这个家伙比的!
要是自己的任务目标挂了,那他还攻略个毛线啊!
一想到这里,顾晨毫不犹豫地一个翻身,紧紧地趴在了风霆的身上,虽然失去的痛觉。而那般强大的冲击力却还是让他差点儿一把飞了出去。
顷刻之间,顾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晃荡得厉害,天地变色之间,最后看见的是风霆慌乱而震惊的眼神。
【噔哩个噔哩个噔哩咯噔!系统正在自动重启中。重启过程大约需要5分钟,请宿主大大耐心等待!】
仍旧是来自系统的急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顾晨虽然也没有一丁点儿疼痛的感觉。就是觉得背上有点儿重,而自己又是被风霆紧紧地箍着。一瞬间有点儿窒息的感觉罢了。
他此时此刻动弹不得,自然不知晓背后那个青面獠牙的小boss终结者的面目是有多么的狰狞。之前因为电闪石光之间,那家伙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迅速而凶猛,而顾晨所以为的他手里劈下来的断刃也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
事实上,那哪里还是断刃,简直就是一把硕大的板斧!
而更重要的,此时那板斧正直直地劈在了顾晨的身上,从他的右肩膀长驱直入,一路越挫越勇,一下子就劈到了他的小蛮腰上了。
好在顾晨身为丧尸,是没有痛觉的,否者这个时候,他不是失血太多一下子因为血崩而挂了,就是直接痛死了过去。然而,这也不得不说是顾晨的悲剧。
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分钟被砍了的肉长回来的时候,那怪物手中的板斧还来不及收回来,结果就发生了狠戏剧性的一幕。
他的板斧,竟然就……
ba!不!出来!了!
便是因为了这般清静,足以见得那位号称终结者的怪物原本就扭曲的五官此刻是有多么的狰狞,他的身形很是巨大,足有三米多高,只是他一个人的影子已然是覆盖住了风霆身后不大不小的仓库,瞬时间遮天蔽日,世界处于了一片昏暗之中。
而它此刻显然是生气,一个用力,只听得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怒吼,已然又是要连人带斧的挥动起了自个儿板斧的节奏!
不过那家伙显然是太天真了!
风霆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此时早已掀起了风起云涌,顾晨几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身处的怀抱的剧烈的颤抖,他不知道风霆这是发怒了,而他似乎也忘记了,系统之前提醒了他,风霆的爆发力。200%!
而等到顾晨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怪物终结者的脸色也很是一变,而就是那个瞬间,他手中的板斧手柄应声折断,那家伙也一下子被来自周遭巨大的压力震出去了好远,随着震天的一声巨响,周遭扬起了翻飞的尘土覆盖了眼前的一切,一下子狠狠地砸在了那丧尸堆里,不知道将多少可怜的小家伙们压了个稀巴烂。
顾晨的身子一个狠狠地一哆嗦,又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风霆,因为他此时仍旧被风霆紧紧抱在怀里,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而风霆小心翼翼地将顾晨扶到了墙角的时候,那眼睛里的狂风暴雨仍旧没有平复下来,只是在对着顾晨说话的时候那般语气才温柔了一些,虽然面上仍旧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你等着我!等我解决了这个,我一定来帮你!”
顾晨神色怔怔地点了点脑袋,只是眼里的疑惑分明是在显示着,他很不明白风霆的后半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风霆松了手的时候。只是一个瞬间,他已然催动了瞬移。飞快地朝着那怪物终结者掠去。
而就是在风霆松手的刹那之间,顾晨一个趔趄。只因着来自背后如同巨山一般的重量,他一个重心不稳,已然狠狠地趴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虽然没有疼痛,那咯噔一声响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也是知道自己的下巴肯定是磕碎了。
【系统重启完毕!】
终于听见了亲切而久违的声音,顾晨差点儿激动得热泪盈眶。
【恭喜小晨晨完成支线任务,风霆的瞬移进化完毕。提升至高阶!小晨晨获得奖励:积分+3000,丧尸小套装2,防御+5,攻击+13,装备请去仓库!】
特么个现在是装备不装备的问题么?!
顾晨满头大汗,只是艰难地扭头看去,简直是吓得他妈妈都不认识了叻!卧槽!为什么他的背后还砍着那么一把大板斧,怪不得他连站都站不住了,顾晨瞬间欲哭无泪。
“你能不能先帮我弄掉这家伙?”怪不得他觉得这么重。要知道,那板斧简直比他的人还要大,因为他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此时已经和板斧黏在了一起。要想拿出来,总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叮!宿主大大提出请求1。拔/出板斧,系统正在处理中!】
【叮!接受请求。消耗积分:6000,宿主大大积分余额:6000。请问宿主大大是否确认请求?接受请求请学一声公鸡叫。】
刚刚得来的积分就这么没了,顾晨显然很是心疼,只不过这会子显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节奏,无奈之下,顾晨只能够强忍着心中的屈辱感,挣扎着哦哦地叫了一声。
【o(n_n)o系统处理中,请稍后!】
……
【系统处理完毕,扣除积分:6000,宿主积分余额:0】
随着辣么亲切近人的系统问候声,顾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松,那酸爽,顾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轻了几百来斤,俨然是飘飘欲仙。
又是大口喘息几下,而等到转过身子的时候,看见了风霆与那怪物终结者无比劲爆的场面的时候,又是瞬间石化,目瞪口呆,实在是太过壮观,堪比好来屋大片节奏的电影特效使得顾晨看得津津有味。
风霆自己也是感觉到了,来自体内翻腾不息的血液依然是在告诉着自己,他的异能已然提升到了高阶状态,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他也有自己的优势,至少在他四周穿梭的时候,能够一次次有惊无险地避免了被这家伙打到,更何况如今他失去了板斧,如今的武器只剩下了自己那狰狞的拳头罢了。
尽管如此,风霆其实也并不见得有多少的轻松。
而他的瞬移的速度也只是与眼前的这个怪物有周旋的余地罢了,并不占得了多大的便宜,如今唯一的又是,或许只剩下了手中的火箭筒了。
只是他如今在飞速的移动过程中,虽然之前手中的magnum手枪给了那终结者很大的感激,那家伙却也是被激发出了更深的怒气来,此时二人不断地在空中来回穿梭着,耳畔是震耳欲聋的扫射的声音还有怪物的怒吼声,震得他们下面的丧尸们是愈发的暴躁起来,之前的网栏已然在此时轰然倒塌,越来越多的丧尸在此处围聚了过来。
顾晨本来还是有一丢丢的害怕的,还瞅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地方自己好躲一躲。
【小晨晨是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丧尸么?】还是来自系统很是嫌弃的一番话一下子提醒了顾晨。对了,他本来就是丧尸嘛!那还有个毛线好怕的!顾晨挠了挠脑袋,继续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来自空中硝烟弥漫的激烈的打斗,虽然他此时的视力并不见得很好,看见的也不过是一片混乱罢了。
而等到风霆很是艰难地将火箭筒抗在了自个儿的肩上的时候,他已然是显得气喘吁吁,那模样也很是吃力,只不过照着他这般预计,眼前的大块头实在太过于巨大,就算是他手里的火箭筒瞄准了,也难以打得这家伙片甲不留,更何况一击即中对他而言已经是难上加难!
也是因为此时扛着火箭筒的缘故,风霆也失去了攻击的能力,他只能够不断来回穿梭着,寻找着攻击点,而终结者似乎是察觉到了风霆的异样,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猛攻起来!
风霆的情况依然迫在眉睫!
【叮!宿主大大顾晨与任务目标风霆对接任务启动成功,养成计划正式启动!请宿主大大进行测试!】系统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是将风霆吓了一大跳。
虽然他显得很不明白系统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等到听到了解释之后,才明白这是当风霆的好感度达到了100%之后直接启动的程序,总而言之,如今不止是要他完成任务,风霆也要启动养成计划,将自己这个丧尸培养成了终极丧尸,他们的任务才算是真正的成功!(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哔!火箭筒程序启动完毕,小晨晨是否选择控制火箭筒?】
来自系统的声音虽说是带着隐隐的嘲笑的意味,顾晨很明白这家伙肯定是看不起自己竟然在这严肃的情形之下犯了手抖的错误。
只不过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是中听,也是终于使得顾晨的眼前一亮,很是一脸惊喜,只不过此时也是来不及说得有的没的了,他瞧着那以自己的肉眼很是不可见地朝着天空汹涌而去的火箭筒,眉头早就皱成了川字型,而他此时的声音更像是喘着粗气一般,“当然!当然!快点……”
顾晨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本来是想着指导系统究竟是要将火箭筒的发射角度往哪里偏移的,却不想那系统却是比自己知道得还要是一清二楚。
【哔!系统精准射程确认完毕!发射角度纠正完毕!】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那两架火箭筒在空中交接的时候,顾晨只觉得天地都是瞬间为之黯然失色,而与此同时,那怪物终结者也是为此一下子爆炸了开来,转眼之间就是被炸了一个稀巴烂,而顾晨就这么神色怔怔地站在了地面上,看着那原本还是庞然大物的可怕的东西此时却是被炸得渣都不剩下的时候,他已然是愕然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瞠目结舌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其实顾晨还是心有余悸的,好在他这个丧尸和风霆的关系比较熟,还是个开了金手指的。他也总算是能够逃过一劫,否则若是这家伙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场面……呵呵呵。
顾晨的心里不由得是一个狠狠地一哆嗦。只不过在一片尘埃之下, 却也是此时此刻。他探出了脑袋朝着那仍旧是硝烟弥漫的战场望去的时候,那面上的表情仍旧是显得很是焦急,毕竟刚才在了那地方的人可是风霆。
是他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忘死地和那怪物陷入了激战之中,而随着刚才的那一场大战,似乎顾晨身边的那些丧尸们也会被火箭筒的余威更轰炸了个一干二净,好在顾晨主角光环护体,此时此刻才能够安然无恙。
否者,他就是担心自己也来不及了。哪里还有这个命去关心风霆?!
等到风霆的身影终于缓缓地出现在了顾晨的视线之中的时候,顾晨竟然没有发觉他此时嘴角咧着的笑容或许是他这辈子开始以来最灿烂的一次了。
“哎哟哎哟!风霆,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如今顾晨的四肢灵活度自然是比之前高了知道多少,而他这个时候看着风霆很是面无表情地从那硝烟之中走出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此时此刻的一瘸一拐,也没有使出了瞬移的技能,看起来和小boss的一战,风霆消耗得实在是太多,而他如今更是伤痕累累。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是恢复不过来的。
“风霆,你真是好样的!”虽然顾晨一溜小跑,很快就跑到了风霆的面前,只不过又是想到自己的记忆里似乎风霆从来没有过这般狼狈样子的。他却是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又不想风霆看见自己这傻比模样,只能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来。而他此时清澈的眼睛里更是闪闪发光的神色。
而便是顾晨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的时候,风霆向来一双很是冷峻又面无表情的深邃的眼睛却是在这个时候神色复杂地打量着面前的顾晨。可是看得顾晨瞬间脑袋卡壳,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是该做些什么才好。
“没事,就好!”风霆像是故意压低了自己咳嗽的声音,虽然听在了顾晨的耳里仍旧是显得很是沙哑,顾晨还没有来得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来,又是听着风霆很是面无表情地淡淡来了一句,“这里危险,我们快走!”
“哦!”顾晨看着风霆仍旧是艰难地走着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不过他没有多想,又是很快就小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勾过了风霆的胳膊,一手顺势游走过他的背部,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我扶着你!”
风霆的身子一僵,却没有拒绝。
好在风霆之前停在了附近仓库里的车没有被那些丧尸们寻找到,两个人回到了大本营的路上也算是平静,只是顾晨却没有想到,却是与此同时,有着更大的麻烦在等待着自己。
【支线任务:队友的信任正式启动,请小晨晨做好准备!】
又是来自系统很是亲切友好的提示的声音,只不过顾晨在听见了这话的时候却是脚步一顿,他似乎察觉出了系统说这话的时候的意味深长。
“这任务很难么?”顾晨在心里问道,既然他一出场就遇到了打小boss怎么刺激的任务,不可能这个时候碰见的还会是简简单单的小游戏罢了。
【小晨晨难道忘记了么?你现在可是丧尸呢!】
果然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晨心中不免一惊,是啊,他现在是丧尸,虽然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性能什么的都很稳定,绝对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且不说风霆此时是不是这么想着的,不过瞧着风霆这般显得很是苍白的脸色,还有他紧紧皱着的眉头,顾晨也自然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想来这个时候本来就是人心惶惶,而丧尸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令人心惊胆战而又心存警惕的存在。更何况如今他们这个本来还算是安全的大本营混进了一个丧尸,那岂不是相当于埋了一个定时炸弹么?!
果然,就是这般情况之下,当顾晨就这么出现在了众目睽睽之中的时候,他只觉得此时此刻他们的目光就像是是千万根银针朝着自己直直地刺了过来,什么叫做万箭穿心。顾晨的心里又是狠狠一个哆嗦,还是风霆在这个时候很是悄无声息地紧紧握着顾晨的右手之时。这才使得他不知怎的,缓缓平静了下来。
既然是有风霆在。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风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大本营之前是地处偏僻位置的科技研究所,因为这里是铜墙铁壁,又是少数信号较强的地理位置之一,所以这座城市幸存的人中都聚集在了此处,虽说如此,只不过在这般严峻的情况之下依然能够活到现在的不到十人的精英联盟,一个个都并非是等闲之辈。
也自然比平常人还要警惕得多。
正是因为如此,平日里屈居风霆之下的副领导胖子已然是沉不住气。一下子挥动了手中的板斧,气哼哼地站了起来,说话之间,那鼻孔更是喘着粗气,看起来很是可怕。
顾晨咽了咽口水,他现在看到板斧总觉得这家伙又是要一把砍在了自己的身上似的。
然而,尽管众人的眼里皆是敌意,风霆却是一把拦在了顾晨的眼前,他之前融合了那小boss丧尸脑袋里取出来的少许晶石。已然是恢复了许多,却并没有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因而说话仍旧显得有些吃力,“你们。谁敢动他!”
虽是如此,那话里却是沉稳有力,不带丝毫的迟疑。笃定而令人敬畏,一时之间。众人哑然,只有那胖子仍旧是不满风霆的固执。“你是要害死我们!”
“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话音刚落,只是风霆那样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在此时一一扫过了每一个人,“谁也不会出事!”
只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句话,众人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那胖子也缓缓地坐了回去,虽然仍旧一副生气的模样,却不再多言。
风霆很快就将顾晨安置在了一间虽然显得有些昏暗,却很是结实的屋室之中,“对不起,可是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风霆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顾晨毕竟不能够正常地和他们生活在了一起,他将顾晨安置在了此处,便是与大家隔离开来,他无可奈何,只能这么做。
“我没事啊!我还喜欢安静一些!”顾晨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嘴角的笑容是愈发的灿烂。
风霆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是再自然不过地轻抚了抚顾晨额前的秀发,眼里终于出现了少有的温柔,“顾晨,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嗯。”虽然风霆的动作简单又随意,顾晨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红,小心脏更是忽然之间突突地跳得飞快,而呼吸也是不可抑制地显得很是错乱。真奇怪,他一个丧尸,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风霆还是很快就走出去了,而也是在顾晨的默许之下,将他房间的门给锁了上。虽然看着风霆这无奈的举动,顾晨很是心塞,只是想了想,他还是转了个身,打量着这屋内的摆设,却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视线一转,就这么忽然落在了这昏暗的房间的一角,却是与此同时,一下子很是吃惊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卧槽!他就像是看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
这特么地究竟是什么情况?!
顾晨的视线是被墙角那一面看上去便使人阴风阵阵的镜子给吸引过去的,却不想,只一眼,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是牢牢地被钉在了镜子上,拔不出来了。
虽然顾晨不想承认,只是第一眼,他还是被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陌生男人给吓了一跳,尤其是当他对上了来自镜子深处那一双看着甚是诡异的琥珀色瞳仁的时候,他早已经魂飞魄散,差点儿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
然而,就是顾晨被惊吓得一下子跃到了门边的时候,再看着那镜子里的人竟然做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晨平日里不怎么开窍的脑袋瓜子终于在这个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妈呀,这镜子里的人……不正是他自己么!顾晨便是因为了这个想法而瞬间石化,又是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间里走去的时候……果然!
【啧啧啧,没有想到小晨晨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不必说。这一定是来自系统大哥的嘲笑的声音了。
顾晨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便只能够沉住气,再终于站在了与那面昏暗的镜子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的时候。这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却是一下子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自从她穿越到了这个悲催的地方,又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这还是顾晨第一次瞧见了自己的模样,他就说呢,怎么那些人一眼就发现自己是丧尸了,还以为是风霆之前就和这些人打过了招呼了,现在看来,自己长得这么奇怪。肯定就不是正常人好么!
顾晨一想到这里,又是长叹一声,缓缓伸出了自己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镜中人毫无血色的面庞之上,他倒是没有什么好苦恼的。顾晨一向便是乐天派,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了什么绝望的事情,如今他看着自己这般与众不同的相貌,说实话,心里反倒是有些高兴。
可别说。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再加上他之前身为学校的校草一枚,长得本来就不丑。
如今看来,顾晨到还是觉得自己的五官有着几分美艳。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微微地垂着,额前的碎发还在熠熠闪光。细细看上去总是有些顾盼生姿的风姿来,他自己看着也是醉了。不同有的又是咧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错。很不错!”
【……】
这是来自系统很是无语的提示声。
而就在顾晨还在自我陶醉地欣赏着的时候,他却不知晓这房间外边的世界,已然即将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身着一身帅气皮甲的美女小玉正帮风霆包扎着肩上一道足有半米商半尺深的伤口,虽然已然愈合了不少,只是这么深的伤口想要真正的痊愈显然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而风霆此时却仍旧是端坐着,向来冷峻的面容之上此时更是不苟言笑着,沉默不语的气氛一下子从他的四周扩散开来,这室内的环境很是压抑得可怕。
“风霆,老子当你是兄弟才会提醒你一句,那小子现在不人不尸的,要是哪一天他忽然发疯了,害了我们,这责任,你可担待不起!”说着他又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烟雾缭绕之间,四周的人却是纷纷散开,不想被他身边的混臭的空气给污染了。
“我自有分寸。”风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视线微微垂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堆积在面前的大伙儿收集起来的晶石,“如今这城已经毁了,当务之急,我们先安全撤离了这里再说。你们有些人之中异能还不稳定,或者装备还不齐全的,这些晶石有用的就都拿去,趁着这几天功夫,为我们之后的撤离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这怎么行?!”只是风霆话音刚落,那小玉已然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风霆的眼睛里尽是她的不满,“为了这些晶石,你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挂就已经是奇迹了,我瞧着这里边不少是纯度极高的黑曜石,对你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都给了我们,你怎么办?”
便是小玉这一番话,刚想着伸过去拿的几只手又是瑟瑟地缩了回来,众人的面上更是不一的神色,有些甚至撇了撇嘴,看起来对小玉的话似乎很是不满。
“我没事,你们都拿去,不拿,日后就不要再跟着我风霆混!”只是他风霆说出口的话,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此话一眼,众人一个哆嗦,那些晶石只是瞬间便早已经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众人也是一哄而散,而小玉却仍旧不为所动,却是气红了眼睛,“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想一想你自己!”
“只是小伤罢了。”风霆仍旧是不以为意,声音更是沉沉。
便是风霆这般说来,小玉反而是更生气了,“我算是对你无话可说了,刚才我就有口气憋着。”要不是看着风霆这时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小玉几乎是要狠狠地揪住了风霆的衣领,再扇他一巴掌了,“且不说你对顾晨那臭小子这么好。胖子排挤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自己还养着一个怪物在基地里,他竟然还好意思说你!”这才是小玉一直以来最生气的。而她哥分明不是这么一个窝囊的人,却什么都不说出口。这未免也实在是太可气了吧!
只是小玉虽然显得很是义愤填膺,只是风霆却仍旧是再淡定不过的神色,“好了,我自有分寸。”说着已然是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更是目空一切的模样。
“哥,你!”摊上这么一个哥,她总是觉得,只怕风霆日后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然而,就是她还在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众人皆是不稳,有些甚至已然惨遭跌倒,基地天花板上的灰尘更是在此时扑簌簌落了下来,四周纷纷扬扬之间,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不好了,盖聂带着人来了!”
是的。如今早已沦落为丧失聚集地的a市,除了风霆一派,唯一还存活下来的另一帮人,便是以盖聂为首。而面临末世,最宝贵的东西,自然只剩下了资源。谁得到的资源越多,谁就能活得越久。本来这东西确实可以优势互补,然后盖聂那伙人的手段之残忍。风霆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两派最终分道扬镳,也逐渐演变成了之后水火不容的地步。
“都打到家门口,这还能忍!”胖子已然是提起了手中的板斧,这会子鼻孔冒出来的气并非之前的烟雾,而是他心中的愤懑,“老子不打得他叫妈妈老子就不叫胖子!”说着胖子已然狠狠地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头给踩了个稀巴烂,却没有像正是他要出去的时候,风霆一个瞬移,已然是拦住了胖子的去路。
“风霆,你……”
这可都是打到家里来了,风霆这小子,该不会当懦夫吧!
“胖子,这里除了我,当属你最厉害!你……”风霆顺手一指,随便给了胖子几个人,让他们留下来守在这里,以防盖聂那家伙使一招调虎离山,趁着众人都离开了基地之时暗中潜入,“其他人跟我出去!”
“哥!”小玉看着身受重伤却仍旧强打起精神的风霆,很是不解,也是愈发的气愤。
“你既然担心我,便同我一起出去!”风霆知道,如果这丫头不跟着自己,断然是不会让他出了这个门的。
一行人很快就浩浩荡荡离开了,论气势,与盖聂所带来的那一队相比,丝毫不弱。
而此时的顾晨已然是照着系统的指示,进入了深层的程序,正与之前他所得到的那些晶石融合着,虽说表面上看,他这不过是睡着了罢了,事实上,他就是睡着了,而且还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因而顾晨完全没有料到,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房门外边的锁动了一下,有一道漆黑的银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来,只是顾晨此时此刻正蜷缩着身子,在靠在墙角处的床榻之上,面对着墙壁,睡得很是香甜。
毕竟这几天的折腾,顾晨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若是他此刻睁开了眼睛的话,便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此时正映在了墙壁上的那道黑色的身影,而他手中的板斧更是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朝着顾晨狠狠落了下来。
虽然顾晨对于这一切,依然是一无所知。
而与此同时,那带着兜帽的黑衣男子的眼睛里,更是忽然闪过了一道幽幽的血红的光芒,那样子,简直就是与嗜血无异,“你该死!你早就应该死了的!”他低吼着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手中高举着的斧头依然是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紧接着,又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有什么飞溅在了墙壁之上,却并非是深红色的血迹。
空气之中**的气息随之缓缓地蔓延了开来。
顾晨的视线是被墙角那一面看上去便使人阴风阵阵的镜子给吸引过去的,却不想,只一眼,他的一双眼睛已经是牢牢地被钉在了镜子上,拔不出来了。
虽然顾晨不想承认,只是第一眼,他还是被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陌生男人给吓了一跳,尤其是当他对上了来自镜子深处那一双看着甚是诡异的琥珀色瞳仁的时候,他早已经魂飞魄散。差点儿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
然而,就是顾晨被惊吓得一下子跃到了门边的时候。再看着那镜子里的人竟然做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晨平日里不怎么开窍的脑袋瓜子终于在这个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妈呀,这镜子里的人……不正是他自己么!顾晨便是因为了这个想法而瞬间石化,又是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间里走去的时候……果然!
【啧啧啧,没有想到小晨晨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不必说,这一定是来自系统大哥的嘲笑的声音了。
顾晨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便只能够沉住气,再终于站在了与那面昏暗的镜子仅仅一步之遥的距离的时候,这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却是一下子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自从她穿越到了这个悲催的地方,又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这还是顾晨第一次瞧见了自己的模样,他就说呢,怎么那些人一眼就发现自己是丧尸了,还以为是风霆之前就和这些人打过了招呼了,现在看来,自己长得这么奇怪,肯定就不是正常人好么!
顾晨一想到这里。又是长叹一声,缓缓伸出了自己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镜中人毫无血色的面庞之上,他倒是没有什么好苦恼的。顾晨一向便是乐天派。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了什么绝望的事情,如今他看着自己这般与众不同的相貌,说实话。心里反倒是有些高兴。
可别说,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再加上他之前身为学校的校草一枚,长得本来就不丑。
如今看来。顾晨到还是觉得自己的五官有着几分美艳,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微微地垂着,额前的碎发还在熠熠闪光,细细看上去总是有些顾盼生姿的风姿来,他自己看着也是醉了,不同有的又是咧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错,很不错!”
【……】
这是来自系统很是无语的提示声。
而就在顾晨还在自我陶醉地欣赏着的时候,他却不知晓这房间外边的世界,已然即将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身着一身帅气皮甲的美女小玉正帮风霆包扎着肩上一道足有半米商半尺深的伤口,虽然已然愈合了不少,只是这么深的伤口想要真正的痊愈显然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而风霆此时却仍旧是端坐着,向来冷峻的面容之上此时更是不苟言笑着,沉默不语的气氛一下子从他的四周扩散开来,这室内的环境很是压抑得可怕。
“风霆,老子当你是兄弟才会提醒你一句,那小子现在不人不尸的,要是哪一天他忽然发疯了,害了我们,这责任,你可担待不起!”说着他又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烟雾缭绕之间,四周的人却是纷纷散开,不想被他身边的混臭的空气给污染了。
“我自有分寸。”风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视线微微垂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堆积在面前的大伙儿收集起来的晶石,“如今这城已经毁了,当务之急,我们先安全撤离了这里再说。你们有些人之中异能还不稳定,或者装备还不齐全的,这些晶石有用的就都拿去,趁着这几天功夫,为我们之后的撤离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这怎么行?!”只是风霆话音刚落,那小玉已然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风霆的眼睛里尽是她的不满,“为了这些晶石,你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挂就已经是奇迹了,我瞧着这里边不少是纯度极高的黑曜石,对你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都给了我们,你怎么办?”
便是小玉这一番话,刚想着伸过去拿的几只手又是瑟瑟地缩了回来,众人的面上更是不一的神色,有些甚至撇了撇嘴,看起来对小玉的话似乎很是不满。
“我没事,你们都拿去,不拿,日后就不要再跟着我风霆混!”只是他风霆说出口的话,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此话一眼,众人一个哆嗦。那些晶石只是瞬间便早已经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众人也是一哄而散。而小玉却仍旧不为所动,却是气红了眼睛。“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想一想你自己!”
“只是小伤罢了。”风霆仍旧是不以为意,声音更是沉沉。
便是风霆这般说来,小玉反而是更生气了,“我算是对你无话可说了,刚才我就有口气憋着。”要不是看着风霆这时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小玉几乎是要狠狠地揪住了风霆的衣领,再扇他一巴掌了,“且不说你对顾晨那臭小子这么好。胖子排挤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自己还养着一个怪物在基地里,他竟然还好意思说你!”这才是小玉一直以来最生气的,而她哥分明不是这么一个窝囊的人,却什么都不说出口,这未免也实在是太可气了吧!
只是小玉虽然显得很是义愤填膺,只是风霆却仍旧是再淡定不过的神色,“好了,我自有分寸。”说着已然是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更是目空一切的模样。
“哥。你!”摊上这么一个哥,她总是觉得,只怕风霆日后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然而,就是她还在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众人皆是不稳。有些甚至已然惨遭跌倒,基地天花板上的灰尘更是在此时扑簌簌落了下来。四周纷纷扬扬之间,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不好了,盖聂带着人来了!”
是的,如今早已沦落为丧失聚集地的a市,除了风霆一派,唯一还存活下来的另一帮人,便是以盖聂为首,而面临末世,最宝贵的东西,自然只剩下了资源,谁得到的资源越多,谁就能活得越久,本来这东西确实可以优势互补,然后盖聂那伙人的手段之残忍,风霆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两派最终分道扬镳,也逐渐演变成了之后水火不容的地步。
“都打到家门口,这还能忍!”胖子已然是提起了手中的板斧,这会子鼻孔冒出来的气并非之前的烟雾,而是他心中的愤懑,“老子不打得他叫妈妈老子就不叫胖子!”说着胖子已然狠狠地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头给踩了个稀巴烂,却没有像正是他要出去的时候,风霆一个瞬移,已然是拦住了胖子的去路。
“风霆,你……”
这可都是打到家里来了,风霆这小子,该不会当懦夫吧!
“胖子,这里除了我,当属你最厉害!你……”风霆顺手一指,随便给了胖子几个人,让他们留下来守在这里,以防盖聂那家伙使一招调虎离山,趁着众人都离开了基地之时暗中潜入,“其他人跟我出去!”
“哥!”小玉看着身受重伤却仍旧强打起精神的风霆,很是不解,也是愈发的气愤。
“你既然担心我,便同我一起出去!”风霆知道,如果这丫头不跟着自己,断然是不会让他出了这个门的。
一行人很快就浩浩荡荡离开了,论气势,与盖聂所带来的那一队相比,丝毫不弱。
而此时的顾晨已然是照着系统的指示,进入了深层的程序,正与之前他所得到的那些晶石融合着,虽说表面上看,他这不过是睡着了罢了,事实上,他就是睡着了,而且还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因而顾晨完全没有料到,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房门外边的锁动了一下,有一道漆黑的银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来,只是顾晨此时此刻正蜷缩着身子,在靠在墙角处的床榻之上,面对着墙壁,睡得很是香甜。
毕竟这几天的折腾,顾晨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若是他此刻睁开了眼睛的话,便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此时正映在了墙壁上的那道黑色的身影,而他手中的板斧更是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朝着顾晨狠狠落了下来。
虽然顾晨对于这一切,依然是一无所知。
而与此同时,那带着兜帽的黑衣男子的眼睛里,更是忽然闪过了一道幽幽的血红的光芒,那样子,简直就是与嗜血无异,“你该死!你早就应该死了的!”他低吼着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手中高举着的斧头依然是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紧接着,又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有什么飞溅在了墙壁之上,却并非是深红色的血迹。
空气之中**的气息随之缓缓地蔓延了开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自从她穿越到了这个悲催的地方,又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这还是顾晨第一次瞧见了自己的模样,他就说呢,怎么那些人一眼就发现自己是丧尸了,还以为是风霆之前就和这些人打过了招呼了,现在看来,自己长得这么奇怪,肯定就不是正常人好么!
顾晨一想到这里,又是长叹一声,缓缓伸出了自己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镜中人毫无血色的面庞之上,他倒是没有什么好苦恼的。顾晨一向便是乐天派,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了什么绝望的事情,如今他看着自己这般与众不同的相貌,说实话,心里反倒是有些高兴。
可别说,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再加上他之前身为学校的校草一枚,长得本来就不丑。
如今看来,顾晨到还是觉得自己的五官有着几分美艳,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小的扇子,微微地垂着,额前的碎发还在熠熠闪光,细细看上去总是有些顾盼生姿的风姿来,他自己看着也是醉了,不同有的又是咧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错,很不错!”
【……】
这是来自系统很是无语的提示声。
而就在顾晨还在自我陶醉地欣赏着的时候,他却不知晓这房间外边的世界,已然即将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身着一身帅气皮甲的美女小玉正帮风霆包扎着肩上一道足有半米商半尺深的伤口,虽然已然愈合了不少,只是这么深的伤口想要真正的痊愈显然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而风霆此时却仍旧是端坐着,向来冷峻的面容之上此时更是不苟言笑着。沉默不语的气氛一下子从他的四周扩散开来,这室内的环境很是压抑得可怕。
“风霆。老子当你是兄弟才会提醒你一句,那小子现在不人不尸的,要是哪一天他忽然发疯了,害了我们,这责任,你可担待不起!”说着他又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烟雾缭绕之间,四周的人却是纷纷散开。不想被他身边的混臭的空气给污染了。
“我自有分寸。”风霆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视线微微垂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堆积在面前的大伙儿收集起来的晶石,“如今这城已经毁了,当务之急,我们先安全撤离了这里再说。你们有些人之中异能还不稳定,或者装备还不齐全的,这些晶石有用的就都拿去。趁着这几天功夫,为我们之后的撤离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这怎么行?!”只是风霆话音刚落,那小玉已然是紧紧皱着眉头。看着风霆的眼睛里尽是她的不满,“为了这些晶石,你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挂就已经是奇迹了,我瞧着这里边不少是纯度极高的黑曜石。对你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都给了我们。你怎么办?”
便是小玉这一番话,刚想着伸过去拿的几只手又是瑟瑟地缩了回来,众人的面上更是不一的神色,有些甚至撇了撇嘴,看起来对小玉的话似乎很是不满。
“我没事,你们都拿去,不拿,日后就不要再跟着我风霆混!”只是他风霆说出口的话,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此话一眼,众人一个哆嗦,那些晶石只是瞬间便早已经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众人也是一哄而散,而小玉却仍旧不为所动,却是气红了眼睛,“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想一想你自己!”
“只是小伤罢了。”风霆仍旧是不以为意,声音更是沉沉。
便是风霆这般说来,小玉反而是更生气了,“我算是对你无话可说了,刚才我就有口气憋着。”要不是看着风霆这时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小玉几乎是要狠狠地揪住了风霆的衣领,再扇他一巴掌了,“且不说你对顾晨那臭小子这么好,胖子排挤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自己还养着一个怪物在基地里,他竟然还好意思说你!”这才是小玉一直以来最生气的,而她哥分明不是这么一个窝囊的人,却什么都不说出口,这未免也实在是太可气了吧!
只是小玉虽然显得很是义愤填膺,只是风霆却仍旧是再淡定不过的神色,“好了,我自有分寸。”说着已然是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更是目空一切的模样。
“哥,你!”摊上这么一个哥,她总是觉得,只怕风霆日后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然而,就是她还在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众人皆是不稳,有些甚至已然惨遭跌倒,基地天花板上的灰尘更是在此时扑簌簌落了下来,四周纷纷扬扬之间,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不好了,盖聂带着人来了!”
是的,如今早已沦落为丧失聚集地的a市,除了风霆一派,唯一还存活下来的另一帮人,便是以盖聂为首,而面临末世,最宝贵的东西,自然只剩下了资源,谁得到的资源越多,谁就能活得越久,本来这东西确实可以优势互补,然后盖聂那伙人的手段之残忍,风霆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两派最终分道扬镳,也逐渐演变成了之后水火不容的地步。
“都打到家门口,这还能忍!”胖子已然是提起了手中的板斧,这会子鼻孔冒出来的气并非之前的烟雾,而是他心中的愤懑,“老子不打得他叫妈妈老子就不叫胖子!”说着胖子已然狠狠地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头给踩了个稀巴烂,却没有像正是他要出去的时候,风霆一个瞬移,已然是拦住了胖子的去路。
“风霆,你……”
这可都是打到家里来了,风霆这小子,该不会当懦夫吧!
“胖子。这里除了我,当属你最厉害!你……”风霆顺手一指。随便给了胖子几个人,让他们留下来守在这里。以防盖聂那家伙使一招调虎离山,趁着众人都离开了基地之时暗中潜入,“其他人跟我出去!”
“哥!”小玉看着身受重伤却仍旧强打起精神的风霆,很是不解,也是愈发的气愤。
“你既然担心我,便同我一起出去!”风霆知道,如果这丫头不跟着自己,断然是不会让他出了这个门的。
一行人很快就浩浩荡荡离开了,论气势。与盖聂所带来的那一队相比,丝毫不弱。
而此时的顾晨已然是照着系统的指示,进入了深层的程序,正与之前他所得到的那些晶石融合着,虽说表面上看,他这不过是睡着了罢了,事实上,他就是睡着了,而且还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因而顾晨完全没有料到。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房门外边的锁动了一下,有一道漆黑的银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进来,只是顾晨此时此刻正蜷缩着身子。在靠在墙角处的床榻之上,面对着墙壁,睡得很是香甜。
毕竟这几天的折腾。顾晨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若是他此刻睁开了眼睛的话。便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此时正映在了墙壁上的那道黑色的身影,而他手中的板斧更是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朝着顾晨狠狠落了下来。
虽然顾晨对于这一切,依然是一无所知。
而与此同时,那带着兜帽的黑衣男子的眼睛里,更是忽然闪过了一道幽幽的血红的光芒,那样子,简直就是与嗜血无异,“你该死!你早就应该死了的!”他低吼着说出来这番话的时候,手中高举着的斧头依然是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紧接着,又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有什么飞溅在了墙壁之上,却并非是深红色的血迹。
空气之中**的气息随之缓缓地蔓延了开来。
风霆面无表情地看着此时此刻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而当他的视线落在了正一手执刀,露出一副傲慢神情的盖聂身上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然又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犹如风暴瞬间袭来。
盖聂的神话,甚至在a市还没有沦落为了末世的时候,便已经存在。
那时他随着家族从霓虹来到了这里,以武士的身份,在a市这座武城先后举办或者是加入各种擂台,最终以零败的成绩震惊四座,而他的家族几乎也凭此成为了a市的掌舵,若是后来没有突如其来的t病毒扩散了整座城市的话。
尽管如此,如今盖聂的家族以他为首,仍然在这里屹立不倒,只不过这些家伙们却是仗着自己的强大处处欺侮弱小,抢占资源,已然是累积了不少的积怨。
若是他们没有这般嚣张恶毒的话,或许a市如今不会落到了此刻这般萧条的地步,一想到这里,风霆深邃的瞳仁深处更是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愤怒的神色,他早就想着与这个家伙好好较量了。
“风霆,这基地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如今看来,你在这里,霸占的时间似乎也有够久了吧。”盖聂说话之间又是不露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雉刀,面上更是露出了极度嘲讽的神色来,而说话之间,半边额角如此邪魅狂卷的刘海更是随风飘扬着,那一双不知晓究竟带着什么神色的眼眸深处,却全然是复杂的模样,而说话之间,随着半边唇角的上扬,风霆却是愈发皱紧了自己的眉头。
嘿,我这暴脾气!
站在风霆身后的玉儿此时早已一副火大的神情,都打到她家里来了,这还能忍!
她尤其是忍受不了这般横在空气之中互相忌惮着的诡异的沉默,便是与此同时,玉儿一下子一脚跨到了风霆的面前,而手中的枪支更是一把不无帅气地抗在了肩上,一身的皮衣在风中发出了干练的声响,“大老爷们动手不动口!有什么直接上!啰啰嗦嗦算个什么事!”
说完玉儿已然作势要扣动了手中的扳机,这般突如其来,可是叫两边都吓了一跳,毕竟盖聂的家族都是谨慎的人,若并非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贸然出手,若不是他们之前确信了不久前风霆才受了伤。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谁知晓风霆的那个暴脾气的妹妹。果然不好惹!
好在风霆一把拉住了玉儿,只是话却是对眼前的那些人说的。“盖聂,你手里的雉刀并不适合近战,你应当是知晓我的能力,既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想误伤无辜!毕竟如今什么才是真正的敌人,你心里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便是说话之间,风霆这般声音沉沉,话里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
你丫的这点三脚猫功夫就不要想着和老子斗,老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干/翻/你完全没问题!!!
而就是风霆话音刚落,只是瞬间功夫,盖聂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一凉,而就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声,便是他身后的自家人都在极力憋住了笑脸,看起来似乎忍得很是辛苦。
“你!”当盖聂看着风霆手中高高举着的自己的小内内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那眼里全然是杀气腾腾的模样,只是他却仍旧只是停在了原地,干瞪眼罢了。
他本以为风霆这次受了伤,那瞬移的能力自然不会太好。谁知晓只是他这般恶作剧,倒是使得自己发现风霆这家伙的异能似乎进阶了,这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而风霆所言自然没有错。他没有万分把握,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零败的成绩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毕竟还是在这般自身难保的时候,他底下有多少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上位的位子盖聂不是不知道。棋差一招,便是会功亏一篑,而这个时候,还不值得自己冒了这个险,一想到这里,盖聂握紧的拳头里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骨头咔吱咔吱脆的声响。
“我们走!”最终,盖聂还是选择了离开,而就是这个时候,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在风霆手中的小内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出现在了盖聂的雉刀之上,他的身后又是不怀好意的嘲笑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盖聂的眼里又是愈发的阴暗,却还是领着一群人快步离去了
“哥,你果然是好样的!”玉儿看着这些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了这里,却是被自己的兄长气得灰头土脸地离开的狼狈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大快人心,很是豪气地拍了拍风霆的肩膀,却不想风霆被他这么大力的一掌一下子打得内出血,更是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的血来。
可是把玉儿吓了一跳,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风霆的眼睛里也全然是震惊的神色,“哥。”
糟糕,自己好像是干坏事了。
“没事。”风霆抹了一下嘴,说话之间很是云淡风轻,又是笔直着身子转身,除了此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衬得嘴角也是异样的血红,也看不见究竟是有什么异样,“回去吧。”
风霆如此急迫地想要回到了基地之中,只是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慌乱,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此时的风霆,自然不会知晓,他早已经和顾晨绑定了丧尸养成程序,如今他心底这般慌乱,自然也是因为了顾晨的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这么烦躁而慌乱,否则也不会想到先前这么一个速战速决的法子。
果然……
风霆回来的速度是出人意料的快,还留在了基地里的小伙伴们都不由得为风霆所折服了,虽然他们根本就不知晓这外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风霆的模样却是显得很是焦急,也不理会众人眼里惊异的神情,只是直直地朝着顾晨所在的房间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这锁……这锁竟然断了开来,风霆心中一沉,也顾不得其它,只是直接推门而入,却是瞬间石化,只因为了这屋室之中,全然没有顾晨的身影,只是空空如也罢了,他的脸色瞬间阴沉沉暗了下来,却是这时候视线被什么吸引了过去,一动不动地落在了墙壁上,还有靠墙的床榻的被褥之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液体,却是带着腐臭的气息,似乎有什么腐烂了开来,而这般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正是之前他混迹在了丧尸堆之中所闻见的味道。
既然是丧尸的味道,而他们之中丧尸不过一个……
风霆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脏一下子提起,二话不说更是一脚踹开了这半虚掩着的门。声音几乎带着低吼,“顾晨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那声音简直是风霆从未在这基地里所露过的杀气,掠过了每个人的脸的眼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暴戾,而众人此时皆是狠狠地一个哆嗦,却都是拨浪鼓似地摇着自个儿的脑袋,看起来不是被风霆的模样吓傻了,就是被他的声音给吓尿了。
“胖子呢?”风霆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胖子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而似乎众人也是因为了风霆的话才发现胖子消失了的,只不过一个个面面相觑。仍旧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家伙,之前便对顾晨如此气势汹汹,又言之凿凿地要砍了顾晨,难不成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风霆一想到这里,又是面色一凛,却是与此同时忽然想起了胖子经常去的地方,便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顺手操起了身旁的一把枪,面无表情地闪过。在众人的眼里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玉儿更是此时露出了呆滞的模样来,这家伙,好死不死拿自己的枪干嘛!她用什么!一想到这里,玉儿不由得气得直跺脚。
而风霆此时所闪现的地方。正是来自基地的地下室,这个地方是阻断基地与外界连接的重要之地之一,因为只能有少量的光线透过。所以终年潮湿且黯淡无光,此时风霆的耳边还有各种滴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虽然风霆此时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锋利的眼神扫过了这阴暗之地。顺着来自空气之中一缕缕血腥之气寻了过去,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各种管道,这地下室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了许久了,横在他面前的是各种各样早已经生锈腐烂的各种器械,阻断了他的视野,若是在这个地方想要找到什么,只怕是难上加难!
也有几只零落的丧尸在边缘地带忽然出现,风霆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已经走出了基地的封闭区域,此时离外界已经不远了,所以丧尸才会陆续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中,只不过就是这么几只小喽喽,风霆暂时还没有看在眼里……
忽然之间……
风霆终于停下了脚步,眼里全然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便是此时此刻,他的视线已然是落在了不远处的墙角之上。
那个人看上去似乎死了没多久,此时正倒在了一摊血水之中,没有脑袋,看不清楚究竟是谁,只是身上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腹部却是被扒了开去,肠子什么的花啦啦流了一地,简直令人作呕,风霆不由得蹙眉,而他在意的却是此时正趴在了那人身上正大快朵颐的丧尸。
甚至风霆根本不知晓那究竟是不是丧尸。
因为那家伙此时正背对着自己,虽说他身上穿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白t恤和简单的牛仔裤,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虽说那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此时却已然毫不留情地没入了那人的身体之中,正不断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吃得简直津津有味。
“顾晨!”
风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并未察觉出了此时声音里的颤抖。
“干嘛?”风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从背后传来的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猛地一颤,而就是他盯着一双很是复杂的眼睛缓缓转过身子的时候,没有预料到映入眼帘的竟然会是来自顾晨咧着的嘴巴和一口的大白牙。
与此同时,他还提着的小心脏终于瞬间落了下来,又是不由自主地呼出了一口长气来,虽然他此时脱口而出的话仍旧是显得冷冰冰的僵硬,“你是去了哪里?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
顾晨吐了吐舌头,眼里倒是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来,微微垂下了双眸的时候,他却没有瞧见便是此时的自己如此模样,竟然使得风霆向来幽深而冰冷的眼眸却是在此刻温柔了片刻,却也仅仅是片刻罢了。
感觉到了禁锢住自己手腕的力气,顾晨不由得神情一怔,风霆却仍旧是面无表情。“跟我走!”
容不得他拒绝。
虽说此时此刻,顾晨却仍旧是呆呆地立在了原地。那话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神情,而风霆是察觉到了此时顾晨的异样的。拉着风霆的手腕的右手不由得又是一僵,却是对上了顾晨眼里的犹豫,又是见他朝着他的身后指了指。
竟然会是胖子!
只不过此时的胖子看起来并非好受,正蜷曲着身子缩在了墙角,身下更是淌着血,只是面上却是面无血色,气息奄奄。
风霆一惊,是连忙快步上前,俯下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胖子的身上竟然有多道大大小小的抓伤和咬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被感染了?”风霆简直大骇,就是她正准备唤了基地里的人送来血清的时候,那胖子却是与此同时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风霆的袖子,已然气若游丝的胖子便是出声也很是吃力了,只是他还是挣扎着开口说道,“没用的,风霆,你不用……不用麻烦……他们……了!”
便是说话之间。又是低声咳嗽了几声,他此时的五官已然全都皱在了一起,显然是深深陷入了将死的痛苦之中,而说话之间也更是在挣扎着了。“若是我死了,你一定……一定要亲手……”
接下来的话,不知道为何。胖子已经是全然开不了口了,只是风霆自然知晓他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便是此刻,他一下子紧紧反扣住胖子的手。“好!我答应你!”
胖子所受到的感染已经渗入了神经细胞,侵入了骨髓之中,而他们如今这般简陋的医疗设备,只怕是回天乏术,风霆自然再明白不过,而就是他想要沉声安慰的时候,却不想胖子又是说道,“还有阿才……我不该留着他……风霆,对……对不起!”
说到这里,胖子的眼眶透着些晶亮的水,眼里是满满的绝望。
风霆自然知晓胖子所指,只是却没有想到与此同时顾晨忽然一下子扑了过来,那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了顾晨如此焦灼的模样,“等一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虽然顾晨看着胖子这般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在他询问了系统知晓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之后,便只能够在心里为他沉沉叹一口气罢了,虽然顾晨此时此刻在心里是深深地同情着这般受苦受难的胖子,当务之急,他心底的疑惑必须解开,否者……他只怕是在没有机会了。
毕竟那时候当他从一阵哆嗦还有来自系统的刺耳的笛鸣声之中惊醒的时候,睡眼朦胧之间一不小心看见了床上还有墙上的各种污秽。
这可是使得顾晨不由得吓了一个大跳。
【叮!宿主大大是否选择修复身体机能?选择修复需花费3588积分。】
废话,顾晨看着自己半边身子几乎都被砍成了稀巴烂的模样,就算是他此时是个丧尸,也全然抑制不住自己此时几欲作呕的情愫,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
好在之前帮着风霆打到了小boss,顾晨赚到了许许多多的积分,这个时候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修复了自己,终于所有的器官都到位的时候,顾晨这才觉得自己的身子轻松了许多,却是皱了皱眉头,心里很是疑惑,“究竟有谁跟我特么地苦大仇深,还把我砍成了这鬼样子?!”
好在顾晨当时明智地选择背对着镜子,否则看见自己这么个惨不忍睹的样子还不是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么?!
【叮!系统那个时候正在休眠中,所以对发生的这一切也是一无所知的哦!】
看样子,系统也显得很是无奈。
不过这自然是难不倒顾晨的,他脑袋瓜子一转,很快便计上心来,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既然他如今是绑定和风霆的养成系统,顾晨倒是学会了投机取巧,果然被他在系统之中找到了一个与风霆共通的bug,顺带着也从风霆的身上捞了点关于瞬移的技能点来,虽然只是皮毛,倒也够他利用的了。
就这么保持着最佳的速度出了房间晃悠了一圈之后,顾晨确定了此时应该所有人都看见了自己的。虽然他经过他们面前的速度很快,若是无心的。自然不会在意,只不过若是有心在意自己的。那结果可就……嘿嘿嘿。
顾晨想到这里,嘴角的弧度也是愈发的上扬,却是很快就躺回了床榻之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虽说如此,他一双灵敏的耳朵还有小巧聪颖的鼻子却是时时刻刻打探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是再一次被人给砍了。
果然不出所料,并未过了多久,随着那扇门很是低低弱弱的一声吱呀声响。若是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见的动静传到了顾晨的耳朵里的时候,顾晨已然紧紧地闭着自己的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此时跳动得厉害,而再感觉到了有什么尖锐的物体似乎正缓缓地刺入了自己屁股里的时候,顾晨已然一个哆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了起来,可是瞬间将胖子吓了一个大跳。
胖子本来就是小心翼翼,哪里晓得顾晨竟然还等着自己。就是顾晨身子忽然一颤的时候,可是吓得胖子猛地一个哆嗦,往后倒步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张脸更是惨白,“哎哟我的小乖乖,你可是吓死我了!”
那胖子本来心脏就不是很好。此时此刻呼吸已然很是不痛快,又抚了抚胸口。嘴上还踹着粗气,倒是与之前在外面时的气势汹汹是全然的不同。
只是这会子倒是轮到顾晨无语了。真是的,谁吓谁呢!一想到这里,顾晨撇了撇嘴巴,又是往后摸了一把,他就说怎么觉得很是不对劲呢!再拔出了屁股上的针管之后,顾晨一双眼睛已然是瞪得滚圆滚圆的,而真正让他震惊的,还是这针管上的针头却是消失不见了。
这么说,他刚才总是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所以其实这针头还在……
我勒个去!
【叮!】
只是顾晨却没有想到系统大大还真会见缝插针。
【任务进度已经完成50%,恭喜宿主大大,开启隐藏奖励任务!具体任务请听胖子开口,目标方位,宿主大大正前方一米处,祝宿主大大好运!】
我靠!顾晨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胖子,他还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眼前的胖子,还是npc啊!一想到这里,顾晨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是要瞬间被颠覆了的节奏!
而与此同时,果然是听见胖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开口说道,“你什么都不要问,跟我来就是了!”说着胖子已然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又是阴沉着脸色领着顾晨去了那地下室之中,虽然顾晨心里有所疑虑,不过总归是要做好任务而已,逼不得已,也只能够硬着头皮跟着他去了。
却是不想,后面发生的事情,竟然会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或者说,胖子落得了这般地步,也只能够是他自食其果,虽然顾晨还是明显很是同情这位仁兄的。而也是因为他心里还有许多的疑惑未解,实在是所有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都太过于出人意料,以至于顾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事情已经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就像是此时,当胖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伤痕累累,几乎就要死去的时候,或许他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而顾晨的神色还是第一次变得如此凝重,他必须要知道,究竟那个时候想要害死自己,或是已经害死自己的人,是不是胖子?!若是他的话,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顾晨宁愿这个人是胖子,怕就怕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人,此时正潜伏在了基地之中,妄想着以他顾晨的死来对风霆做出了什么不利的事情!
而胖子张着嘴巴,看着一脸焦灼神色的顾晨的时候,刚想着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嘴巴却是吐出了越来越多的血来,“有人……害……害你!”
那话明显是对着顾晨开口的。
果然如此!
顾晨面色沉沉,只是当胖子说完了这话的时候,却是一下子没了气息,抓着风霆的手也落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就这么瞪着一双眼睛,纹丝不动。
只是与此同时,他的眼睛里,似乎仍旧是惊恐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是夜,南书城荒凉的郊区里,阿丘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片昏暗里,矗立着的一幢孤独的别墅。月光影影绰绰,那幢房子里的亮光忽明忽暗。阿丘皱了皱眉,“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是。”旁边的小个子使劲地点着头,信心百倍地拍着胸脯保证。阿丘虽然对他还是有些怀疑,只是他实在不敢拿张然熙的事情冒险,此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在所不辞的,所以只能放手一搏了。
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阿丘凭着矫捷的身手一下子混进了别墅里。
别墅里的灯光很暗,长廊的灯更是闪闪烁烁,令人胆战心惊。阿丘此刻却顾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快点找到张然熙,只是辨不清方向。他停了下来,想要问身边的那个小个子,只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阿丘心下一紧,知道自己中了计。然而,现在在逃出去已是困难重重,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快些找到张然熙。他几乎嗅到了她身上的气息,他断定她此刻一定在这儿,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下去。
耳畔是虚弱的呻吟声,那样熟悉的痛苦的声音萦绕在耳际,阿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顺着声源,一边避着不时出来巡逻的队伍,一边加快了步伐跑了过去。声音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弱,阿丘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喃喃自语着:“然熙,你一定要等我啊!”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耳边的声音时断时续,渐渐快要没了声息。阿丘终于停下脚步来。眼前是一扇血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透出了屋子里枯黄的灯光。阿丘缓缓地推了开,只见在视野的尽头,肮脏的角落里,红衣的女子跪坐着,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鲜血却沿着额角流了下来,呼吸微弱,正小声地呻吟着。
阿丘的一颗心仿佛被抽紧。他轻轻地走了过去,他叫着她的名字,“然熙,然熙。”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正毫不犹豫地走向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他也不知道,在距离这里几公里的地方,在学生会的本部,此刻正掀起了一场惊天骇浪。
刚刚传来的消息,宣传部部长和学习部部长在赶来的途中惨招暗杀。这对于此刻的学生会来讲,显然是个重创。蓝琳坐在黑暗的会议室里,此刻只有她一个人,长长的指甲缓缓敲打着桌子。一下、一下,将她的心思掩埋在这富有旋律的回声里。
“这不像平时的你。”苏烨淡淡的声音传来,他摇着轮椅。来到蓝琳的身侧,微微地扬起笑容。
蓝琳仿佛失去了她专有的笑容。只是失神地说:“我很没用吧,苏烨。我永远无法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啊。”苏烨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她所说的话,只是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蓝琳,我相信你。”
蓝琳终于展露笑颜,只是那笑却是苦涩的,许久,她终于开口,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她说:“苏烨,你讨厌我吗?你恨我吗?”她盯着苏烨的眼睛,企图找到答案。
苏烨却无比的平静,他甚至没有一丝的惊愕,反而十分平静地回答她的话,“不,我喜欢你。”他说完就又推着轮椅离去了。
蓝琳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应有的喜悦,多少年了,他用这句话折磨了她多少个日夜。苏烨就是这样,总有办法轻而易举地击败她的伪装,这一刻她终于不再冷静。她冷冷地看着苏烨,终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去,“苏烨,我恨你,你听见了吗?我恨你!”
苏烨的身影微微一顿,只是一秒钟,他还是消失在了蓝琳的视线里。
因而,他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那个永远挂着标准的笑容的女孩在这一刻,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她终于褪下了华丽的外衣,露出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她呢喃着,“苏烨,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而此刻,谁也没有看见,漆黑一片的拐角,苏慕歌靠着墙壁,抿着嘴,看着此刻一无是处的蓝琳。从头到尾,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雪白的口罩下,她所有的情感都被掩埋,她缓缓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活里。
再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的是,齐修回来了。
当他站在学生会会议室的门口,他身上特有的芳香立刻充斥在了偌大的会议室里,蓝琳看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齐修,欢迎回来。”
齐修掏出梳子将额前挂着的那一缕秀发捋顺,才慢吞吞地说道:“蓝琳大美女有事,我当然是要回来帮忙的啦。”说着还向她抛了个媚眼,蓝琳终于打起了生机,似乎那时那样柔弱的她,只是个错觉而已。
然而,她还没开始计划,周旋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带给她一个更坏的消息,“阿丘不见了。”
蓝琳猛然抬头,这才知道了他孤身一人去红衣老巢的消息,叹了口气,阿丘他什么时候,竟也这么莽撞了?
齐修看着站在身前的两个人,眼神闪了闪,背过身去,嘴角这才露了个不着痕迹的笑容。
她现在,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他这样想着,思绪便飘向那幢别墅内。
阿丘颤抖着蹲下了身子,他轻轻地把手落在她的身上,却不敢太重,生怕弄疼了她。那一刻,原来的怀疑与气愤全都消失,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心疼,他的声音也不可遏制的颤抖着,“然熙,我是阿丘。我来了。”
只是角落里的人儿反而更往里缩了缩,头压得更低了。
阿丘慌了。浑身的戒备已经完全放了下来,“然熙。我是阿丘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张然熙依旧微微颤栗着,甜甜的女声在这时候终于响了起来,“可是我会!”说罢,她猛地抬头,小布丁的脸在眼前出现,伴随着手里快速翻动的匕首。
阿丘猛然一惊,飞快地翻身躲过,锋利的刀身却依旧从腹部划过,留下浅浅的一道伤痕。小布丁显然没有料到阿丘竟有如此的敏捷度。慌忙又扎了一刀下去,阿丘却哪会给她第二次机会,一个擒拿手将小布丁的双手负在她身后,那把刀就这样抵在他的脖颈上。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或者带我去找张然熙。”阿丘的声音厉声传来,不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小布丁思索片刻,终于说道:“好。我带你去找她。”
两个人行走在阴暗的长廊里,阿丘注意到小布丁飘忽的眼神,握着她的手腕一紧,“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刀子可不长眼。”
无奈,她只能引着他来到别墅地下的监狱里。
明火摇曳。遍布着焦灼味的地下室里,眼前是无尽的血腥。小布丁被阿丘威胁着,只能放低了声音。说道:“你先放了我,我就帮你进去。”
“不必了。”阿丘冷漠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小布丁觉得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
阿丘收回了手,冷冷地将小布丁往旁边一撇,便趁着他人不注意,走了进去。监狱很大,关着形形色色的人,却无一不是遍体鳞伤,哀鸿遍野。越是往里走去,伤口便愈发的可怖,阿丘每走一步,便觉得愈发的揪心,好容易,他终于走到了尽头,红衣的少女被吊在半空中,衣服已经破烂,露出了结痂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那样柔弱的少女,此刻早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阿丘定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熙。”此刻他也不管是不是有谁看见自己了,只顾着快步走上前去,几招解决了附近的看守们,。他飞快地上前,解了然熙手上的绳索。那样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倒在他的怀里。
张然熙此刻的视线是模糊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是手心传来的温度又让她辨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梦,她只能无力地浅笑一声,“是你吗?阿丘。”
“是我,”阿丘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她,“我来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一大群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带头的小布丁更是一脸的腾腾杀气。
学生会内,齐修正坐在会长的专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修剪着指甲,末了又舒展着那双白皙的手,专心致志地欣赏了一番,全然不顾身边的周旋阴沉的一张脸以及依旧扬着标准笑容的蓝琳。
这天一大早,蓝琳照例是来主持学生会定期的例会的,虽然这一次并不会有许多人,只是当她来到会议室时,却惊讶地发现人流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含笑着进去,见到了,便是坐在她的椅子上的齐修以及平时并不轻易露面的学生会元老们,包括前任会长,苏烨。
“蓝琳啊,”一个已是中年却患了老退化症的男人此刻倒是清明,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初我们几个放心地把学生会交给你,可不是让它沦落到今天这副样子的。”
蓝琳也不恼,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他慢吞吞呢说完了,她鞠了一躬,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保叔,您说的是,学生会当初就不应该交给我,没了您,也没人能打理好它了。”
保叔赞许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有意识到蓝琳话里的讽刺。倒是齐修却笑出了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蓝琳,有些事情呢。做不到就不要逞能,学生会现在要的,是一个英明的领袖,而不是一个让他愈来愈败落的,蠢材。”最后的俩个字他倒是说得一字一顿,两手摊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蓝琳。
蓝琳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知修部长认为,有谁能胜任呢?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女人?”学她的样子,最后两个字加强了语气。
齐修却只是笑了笑。便直入正题,“今天既然叫了大家过来。我齐修也不废话,想必大家都看见了现在学生会的窘境,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这一点不说大家也都应该明白,还不是因为学生会少了一个好的会长。所以呢,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选举一下,新的会长呢?”
这话说的直截了当,蓝琳环顾四周。虽然不少人还在陷入沉思之后,却是是有些人赞许地点了点头的。这些一个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们,看来齐修再他消息的日子里确实做了不少准备功夫的,现在不仅有红衣,自己还要与他们内斗,早已经心力交瘁了,看来她真的要想想法子了,只是眼下这关,真的不好过啊。
她还在想着。齐修却继续说道:“本人齐修,这会儿倒是要毛遂自荐一下了,本人乃学生会文娱部部长,要说组织天赋绝不亚于蓝琳。要说比她更甚一筹的,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名下有比学生会更精英的团队,学生会现今已经满目苍夷。急需人才的补充,若我当了会长。我的那些人不都是学生会的人么?不过若是我退出了学生会,我你也不知道这些人才究竟会流失到哪里去的?”
他说的无辜,摆明了却是**裸的威胁,蓝琳略略有些吃惊,没想到齐修竟然还在招兵买马,恐怕他早就已经对学生会虎视眈眈了吧,这样想着,她看向苏烨,却迎来了苏烨的目光,清澈,沉着,笃定,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还有着信任。
信任?是她看错了吗?只是为何心里有些异样,似乎刚刚齐修的那一番话都已经不足为重了。蓝琳定了定神,便依旧含笑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废话了,学生会的老规矩,咱们还是投票决定吧,相信这个节骨眼,应该没有人意义吧。”
她的眼睛向着在座的扫视了一圈,目光泠泠,清澈却不失威严,渐渐地,一个个手臂举了起来,齐修却不怎么在意,数了一数,却是佯装可惜地摊了摊手,“蓝琳,真是可惜呢,还少一个,就是一半了,既然没有超过半数,是不是...”
他说着站起身来,看着在座的各位。
“等一下,还有我!”忽的男声传来,颓长的身影立在门外,阿丘浑身是血,推开了会议室紧闭的大门。
古堡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四周的慌乱冲撞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吊灯的亮光终于重回古堡,苏慕歌环顾着四周一张张花容失色的脸蛋,企图寻找一丝蛛丝马迹,齐修则派人解下小布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虚脱得不成样子。
“主、主人。”她看着齐修,终于松了一口气,沉沉地昏睡过去。
齐修沉默地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小布丁,遣散了古堡里的宾客们,待古堡空无一人后,他站在卧室的床边,房间里没有开灯,凄冷的月光驱散了黑夜的浓稠,停在他的脸上不愿离去,许久,他才动了动嘴角,声音是没有温度的冰冷,“敢在我的地盘撒野,看来真是不想活了。”
他身后的大床上,小布丁低吟一声,双手攥紧了被单,眉毛也皱在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某个可怕的梦境之中。
回去的路上,张然熙想想小布丁的样子就觉得背后阵阵凉意,小声地问道:“那个就是你们一直在调查着的人吗?”
阿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他不知道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穿透齐家如此森严的防卫,还能干那样的事?是一个人还好,最可怕的是那人背后还存在着一个组织,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南书城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正想着他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位上的苏慕歌与他一个表情,心想她的想法一定与自己一样,内心更是担忧。
而苏慕歌,她却因为心里担心的情愫而满怀疑惑,南书城怎么样,学生会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苏慕歌啊苏慕歌,千万不要忘记前世的教训,管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于是她努力驱赶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头学着自己奶奶的样子。对着张然熙阴森地笑着,“你听过好奇心害死一只猫的故事吗?”
张然熙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早已被吓得不轻。双手遮住眼睛,摇着头重复着:“啊!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汽车穿梭在荒凉的大道上,头顶是茂密的树叶堆积而成的黑暗的天空,两旁是随风舞动着的树影,黑夜里掠过的寒鸦带来一声悲鸣,落在树梢,又匆匆离去。
苏慕歌拄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黑夜发呆,她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那个神秘少女,因为她的麻烦事,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企图趁她不注意,就一口将她吞噬。
那是在几天之后的黄昏,张然熙因为有事先走一步,她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穿过一个个古老又宁静的胡同,此时已经初露冬天的痕迹。地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双脚踩过,发出窸窣的声响,在巷子里显得愈发的嘹亮。或许是她踩树叶踩得过于开心。并没有注意到正有人尾随着她。她一蹦一跳地走着,虽然一直看着地面,却轻车熟路地拐着弯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巷口。戴着黑色面具的人心下一紧,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却没有在拐角发现任何踪影,那人上前几步。前面是死胡同,他左右张望,不明白人去了哪里。
“嘿,你是在找我吗?”苏慕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人转过身去,扎着马尾的少女对他扬起一个轻快的笑容,他似乎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咬了咬牙,拳头便挥了出去。苏慕歌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近中了什么邪,无论白天黑夜,总是有人趁机偷袭着她,害得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吃个饭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就像现在,面前带着面具的人虽然一招接着一招没有让她喘息的机会,但却都是留有余地的,不像之前的那些人,招招毙命,着实狠毒。苏慕歌看见他的眼睛也没有带着杀气,遂放下心来,躲闪的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苏慕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喘着粗气说道:“大哥,那么打下去,你累我也累,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面具男愣了一下,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他突然想起刚刚苏慕歌一直处于防御的姿态,不见她有任何的攻击,便问道:“为什么你不还手?”
苏慕歌盘坐在地上,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又问她渴不渴,面具男摇了摇头之后,她才说道:“因为我是和平主义者啊,打架什么的我最讨厌了。”
面具男听到她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十分无耻,竟然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他弯下腰来,向着她鞠了一躬,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动手的。”
苏慕歌对他突然而来的行为很是惊讶,摆摆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不是你是第一个跟我道歉的,想想还真是蛮好笑的。”说着她竟然真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总之是我不对。”面具男缓缓摘下面具,下巴满是胡茬,露出沧桑的五官,像是从远方风尘仆仆赶来的旅客,他又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苏慕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虽然他的正面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但那苍老的神情和佝偻的背影似乎诉说着一个悲伤的回忆,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苏慕歌这样想着,他却突然回过头来,苏慕歌对上了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苏烨的眼睛是她所见过的最浓郁的忧伤,因为他残疾,他无法胜任会长的职务,他甚至无法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睛却表达着另外一种悲伤,透过他的眼睛,你可以看到一个悲伤的故事,你仿佛掉入寒冷的深渊,凛冽的北风肆虐地啃食着你的心脏,你无力反击,于是你更加的孤独、悲伤、绝望。
她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睛而觉得心碎难过。
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露出一个悲戚的笑容,她说:“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现在,南书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够打到你,就可以有200万。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钱而伤害你的。”
说实话,虽然苏慕歌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这样一讲,她还是极度震惊的,“你说,是打到我?而不是打败我。”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价变得这么高了。
男人沉默地点头,便走了。
“等一下。”苏慕歌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他。“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苏慕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人关进小黑屋里,她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大腹便便的老女人,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容嬷嬷。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就连声音都是出奇的相像,“你也知道,着南书城的法则,可不是摆设,犯了事。要是及早的承认兴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苏慕歌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容...不是,这位姐姐。您好歹也先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行不,也让我死个明白。”
“怎么,还敢嘴硬?”老嬷嬷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手上就差了跟鞭子了。
“蕙姨。”蓝琳总算走了进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您先出去吧。我想和她谈谈。”
“是,是。”真不晓得刚刚一脸凶相的蕙姨为什么一见到蓝琳就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待她走好,蓝琳便为苏慕歌松开紧紧绑着的绳索。
“学姐?”苏慕歌热泪盈眶地看着蓝琳,嘴角轻颤,一脸的委屈,“到底为什么抓我来这?我真没干坏事啊。”
蓝琳轻轻拉过她的手,淡淡的笑容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下子使人躁动不安的心灵平静下来,“我相信你,可是光我相信是没有用的,关键是其他的人都信才行。”
她的话说的沉稳,却让苏慕歌无端地的紧张起来。
一连过了好几天,张然熙都没有看见苏慕歌,校园里纷纷流传着她因触犯城规而被悄悄处决的消息。张然熙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她一舞惊鸿的第二天,有目击者在城郊看见有人在远处的废弃荒地上跳着舞,虽然离的远肯不清面容,但是那舞步却似曾相识,等那人离得近了,不见跳舞者的踪影,只看见地上躺着的一具死尸。
“可是就算是这样,凭什么认定是慕歌干的?就因为她也会跳舞吗?”张然熙还是不解,一头雾水地看着身旁铁青着脸的阿丘以及心急如焚的周旋。
阿丘喝了口水,继续说道:“目击者碰巧是舞蹈社的一员,对苏慕歌跳得舞映象很深,后来想想才发现舞步方面的完全相同,就把她告发了,不仅如此,也有人在那天早上见过受害者,受害者又是受伤而死,苏慕歌自然难逃干系。”
“真好笑。”张然熙一听到这里,无比气愤,猛地一拍桌子,“那天慕歌明明一整天都呆在学校的!”
阿丘听她这么一说,顺势坐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挑了挑眉毛,“你确定?因为你们班同学可不是这样说的。”
张然熙这才想起那天她刚好睡了一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吞吞吐吐地交代了那天的真实情况。阿丘的眉头皱得更深,思索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觉得你昏睡一天,这事正常吗?”
“你说慕歌给我下药了?”张然熙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也可能不是她给你下的药。”这下周旋终于发话了,只是他并没有看着张然熙,只是一直盯着远方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此时,四面铜墙铁壁的小黑屋里,苏慕歌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的饭菜,苏烨不时将水递给她,提醒她别噎着了。蓝琳双手环抱,笑道:“这真是我见过的关在这里的人之中最幸福的了,前会长的福利真是不一般。”
“什么?”这下苏慕歌真的差一点就被噎到,吞了一大口水才算缓了过来,“哥,你竟然是前任学生会会长?”
“怎么,不像吗?”苏烨温柔地揉乱她的头发,又拿起筷子小心地挑去她最讨厌的蘑菇。
苏慕歌却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搬到这里不久吗?”
蓝琳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俩兄妹。
“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苏烨看着慕歌。深邃的眼睛里流淌着一汪清澈的湖水,“那时你还年幼,我是在这里读的中学。”
“哦。”苏慕歌点了点头,心里却始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她想或许是这身体本尊在孩抵时代离开了这么有爱的哥哥,因而怨念太强波及了自己,并没有多想,继续埋头吃饭。
等到蓝琳和苏烨走出小黑屋的时候已近黄昏,蓝琳这才卸下脸上的笑容。眼波流转着深深的担忧,“慕歌应该是被人设计了,背了黑锅。”
“嗯。”苏烨背对着她,并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蓝琳却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绕到他的身前,“学生会的事你可以不管,南书城的事你也可以不理,但是苏慕歌是你的妹妹。她的事你总要想办法吧。”
“蓝琳。”苏烨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夕阳恰好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眯着眼睛,“我相信你。”
一句话驱散了蓝琳心里的怒气。她站在原地,一瞬间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泪来。许久。她才伤感地说道:“苏烨,我觉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吗?”苏烨伸出手帮她擦掉眼角的红晕。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被困在狼群里。困了一夜,四周全是狼嚎,还有黑夜里闪烁着的无边的绿色,四周全都是狼,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是你举着火把,费力地把我拖了出去,那时我就觉得,你才是学生会会长最好的人选,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勇气。”蓝琳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她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苏烨,一行清泪自左眼流出,她的眼里写满了深深的绝望,“那么你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面对你的脚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个事实?”她说完撇下苏烨,狠狠地拥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决绝地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蓝琳。”她听见苏烨好听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她最终还是停下来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俩个人停在荒凉的平原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幅好看的水墨画。
“蓝琳。”苏烨又一次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她最终还是不争气地回头看他,他的笑容是亘古不变的美好,就像身上白色的衬衫一样干净,她听着他熟悉温暖的声音,“蓝琳,没有你,我回不去。”
灰色外套的少女转过头来,却不是苏慕歌的脸。
“怎么样,愿赌服输吗?”苏慕歌双手交叉,放在胸下,从他背后出现,只是身上的却不是刚刚那件灰色短外套,而是变成了长风衣。
“耶!”张然熙甩开那人一直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奔向苏慕歌,高兴地与她击掌。
“你这叫使诈。”少年气得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地吼道。
“错错错。”苏慕歌却冲着她摇了摇食指,“这叫兵不厌诈。”说罢就拉着张然熙跑掉了。
确定拜托了所有人之后,她们才停了下来。张然熙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慕歌,你真的好厉害,你是怎么突然之间换上长外套的?”
苏慕歌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挑了挑眉毛,“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间。”原来衣服内衬大有乾坤,她轻松地把衣服往里一塞,多余的布料就被衣服内的橡皮绳固定,不出几秒钟就变成了和张然熙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短装。
张然熙看得眼睛都直了,实在不敢想象还有这么神奇的衣服。
苏慕歌却见怪不怪地眨了眨右眼,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想问这么神奇的衣服哪里来的啊?”
“嗯。”张然熙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吐露着深深的羡慕。
“走。”苏慕歌也是前几天发现的这家小店铺,神奇的是,它到晚上还开着门,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会有人来抢劫似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是日,一片荒凉的大道上,火红色法拉利呼啸而过,像是一团火球在炎炎夏日里横冲直撞,高架桥下是一望无际的荒野,gps显示的地点就在不远处的正前方。苏慕歌随手将副驾驶座位上的棒球帽戴在头上,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微微握紧,一踩油门,加速向前方驶去。
上海一家私人会所的停机坪上,苏立看着眼前的直升机,满意地点了点头。赵管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可以飞了。戴着墨镜的苏立皱了皱眉头,看着郑珊,“慕歌这孩子,不会真生气了吧。”
郑珊同样是黑超遮面,皮肤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已过四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立,许久才说道:“哦。”
苏立尴尬一笑,自己的老婆有情感表达障碍,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痛楚,他不知道自己是已经习惯了,还是痛得已经麻木,无计可施之后,他终于接受了这一点,依旧数十年不变地与她相濡以沫。就像现在,他面对自己的妻子,完全没有黑道老大的架势,只是无奈地说:“可以出发了,上去吧。”
半小时之后,苏立望着身下的上海,缤纷的色彩渐渐融在一起,最终化作一片虚无,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这么做,真的对吗?”
他的声音很小,马上被飞机的轰鸣声所湮没,只是身边的郑珊好像听见了似的,虽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她还是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覆在他握着操纵杆的手上。
上海周边的郊区像是长了瘤而被遗弃的孩子,孤零零地躺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远处轮船的鸣叫是它痛苦地悲鸣,滚滚浓烟是它肮脏浑浊的眼泪。像黑色的巨龙,回旋在灰蒙蒙的天际,将这片天空染得一片漆黑。
苏慕歌捂着嘴,一脸嫌弃地看着四周,化工厂特有的刺鼻气味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当时就后悔自己没带个口罩来,哪怕带条湿毛巾也好。无奈之下,她只得身不由己地朝着工厂深处走起。一进到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气味立即被浓缩了几倍。苏慕歌强忍住胃里的排江倒海,恶狠狠地想着那死胖子最好没有骗她,否则...
一阵窸窣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苏慕歌立刻警觉起来,一边将右手伸进右边的口袋里,一边赶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声音逐渐放大,竟是一串脚步声,听这音色与响度。应该是男人的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还好她现在的位子比较隐蔽,可以先他一步出手,以便强占上风。她说着竟有些激动,说实在的。好久没有这么刺激了,不是形势所迫,她这会儿肯定在摩拳擦掌了。这样一想,她便愈发得意地笑起来。只是耳朵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那声响。声音越来越近,时机已到。果不其然,那男人的鬓发刚擦过墙角,苏慕歌便蓄势而发,手中的枪不偏不倚,刚刚好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双手举高,只是神色依旧是淡然的。
“说,来这儿干什么。”苏慕歌一脸的凝重,手指更是紧紧贴着扳机。
男人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惊慌,吞吞吐吐地说道:“丢...丢东西了。”
“丢什么了?”
“丢...”男人突然将头微微后仰,趁着苏慕歌一愣神的功夫,顺势夺过她手里的袖珍短枪,苏慕歌哪里知道他会来这一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揽入怀中,耳边是他的胸膛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明媚美好,“我把我的未婚妻丢这儿了。”
苏慕歌挣脱他的怀抱,理了理帽子,嬉皮笑脸地说道:“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对未成年人说这些不太好吧。”
“是吗?”白湛泽双手环抱,眼睛里的温柔令人心醉,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透着一丝丝戏谑,他举起右手,两指间的车钥匙叮当作响,“请问未成年人可以开车吗?”
苏慕歌知道自己惨遭暗算,又是理亏,撇了撇嘴,踮起脚尖,欲夺过他手里的钥匙,却被白湛泽侧身躲过。她一脸的委屈,气鼓鼓地看着他。
突然想起一阵掌声,伴着高跟鞋的嗒嗒声,不远处一窈窕的身影施施而来,陆锦穿着玫瑰红的紧身连衣短裙,原本不俗的身材愈发显得凹凸有致。她勾勾嘴角,烈焰红唇显得妩媚异常,“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呢。”
苏慕歌一向对陆锦没什么好感,此刻对她在这里出现更是感到怀疑,在看见她身后冒出的四个黑影后才恍然大悟,“那死胖子出卖我,原来你们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啊!”她一直盯着他们,却没有看见身边的人脸上的一派复杂。
陆锦暗自感到好笑,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妖娆,“又没为你卖过命,何来出卖?”
“随便你怎么说。”苏慕歌双手抱拳,指节咔咔作响,手套上的银色铆钉发出妖治的光芒。“一、二、三、四、五。”一字一顿,数到最后一个,她指着陆锦,“5比2吗,可惜了,我很少...”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脖颈一痛,紧接着便是四肢无力,眼前的景物也缓缓变得模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子,只是她觉得天旋地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像是一汪平静而温暖的湖水。
他说:“对不起,慕歌。”
她躺在地上,分明是在阴暗的室内,她却感觉到白晃晃的日光照的她睁不开双眼,依稀可见的,是那一抹血红色小鸟依人地靠在她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男人身上,陆锦的笑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穿她的耳膜,“可惜是6比1呢。你爸都已经死了。你以为我们还会有所顾忌么?”
原来是这样,他们以为她爸死了。才会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地对付她,她以前那些狂妄的张扬。终于在今日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只是她不知道,原来那个人也是这样讨厌她,讨厌得恨不得她死掉。那些拳脚向他袭来,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她觉得自己正躺在滚烫的沙土里,全身都是**辣的疼痛,但是加起来都没有心口那块疼,她不知道这些踢过来的人里,有没有他的加入。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此生唯一不懂的东西。
恨,仇恨**裸地在她的心头播了种,发了芽,一步一步侵蚀着她的灵魂。她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了拳头,然后闭上眼睛,任由最后一滴眼泪,湿了眼角的妆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够了。”白湛泽实在忍不住,大声喝止了他们。他低头望着浑身青紫的苏慕歌。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像天使般乐观阳光的女孩脸上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他跪在地上,双手颤动地拥她入怀。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这个永远温润如玉的男子失去了控制一般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他的眼底落下滚烫的泪来。一滴一滴,打在她的黑色手套上。陆锦看着他们,收敛了笑容。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什么表情。
她的瞳孔里。那个男人搂紧了怀里的少女,他不断亲吻着少女的额角。终于抑制不住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情感,仰天咆哮,“慕歌!”
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厂房里,一声又一声,又逐渐消失不见了。
洋场到处满笙歌,东亚应推富丽都。
虽然热闹繁华称盛极,但是重重秘密尽包罗。
六月的盛夏,倾盆的大雨像一锅煮沸的水,热滚滚地淋下来,夜晚的上海变得炙热又美好。灯红酒绿,鳞次栉比的高楼拔地而起,将这座城市彰显得无比张扬。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的101层,抬头便是漫天璀璨的星光,西装革履的男人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浓郁的暗红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魅惑的光芒。
男人靠着阳台的栏杆,上海的繁华尽收眼底,许久他才转过身来,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闪耀。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望着身前一袭玫瑰色长裙的女人向着他款款走来,他放下高脚杯迎了上去,右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
“不怕你那小女朋友吃醋吗?”女人贴着他的耳朵,轻声低语,末了,又缓缓吐了口气,香气缭绕在耳际,勾人心魂。女人的红唇绽放一缕诱惑的笑容。
男人左手插在西装的裤带里,并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愈发的上扬。
在他们的背后,光怪陆离的霓虹灯照耀下,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闪动的光芒与之交错,上海像是跌入五彩的砚池里,五彩缤纷,处处都是一片繁芜的闪耀。
只是在那些缤纷的色彩的背后,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里,黑夜被掩埋在重重的高楼之后,那些无人问津的巷子里,垃圾成堆,混着猫叫与蚊子的嘀咕,但还是有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大汗淋漓地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上海的黑夜潮湿又闷热,像是放久了的樱桃,软绵绵地塌下来,又渐渐地腐烂了。
“大哥,人没气了。”
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了地上被捆了手脚、面容扭曲的尸体一眼,猛地把手里的烟抽在地上,一个巴掌打在身边的小弟的后脑勺上,“怎么做的事?狗命不要了是不是?”
小弟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一脸的惧怕与委屈。那胖子似乎还不解气,朝着地上的尸体啜了一口,“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处理了。”
小弟们应了一声,忙活起来。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屋外的一片漆黑里,有人正朝着他们走来。
“怎么,那么快就撕票了。”不和谐的女声插了进来,戴着彩色棒球帽的少女懒懒地倚在门口,双手随意地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硕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披肩的黑色长发夹杂着粉红的发束。耳朵上的纯银大耳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那胖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哪里的丫头,小朋友。知道叔叔干什么的吗?”他说着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嚼着口香糖的嘴巴停了下来,少女嘴角上扬,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黑色半指手套镶着闪闪发亮的两排铆钉,“给你5秒钟,让你们老大滚过来。”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给你过家家的地方。”这回不仅是那胖子,他的手下们也忍不住笑起来。眼里的目光全都是贪婪而肮脏的。
只是少女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抬腿走进了屋子里,“时间到了。”说罢,她一个跳反抡踢将身侧的胖子击倒在地,那胖子自称老大,平日里养尊处优,只会对小弟们呼来喝去,哪里受过那么大力度的攻击。当下脸贴着地,爬都爬不起来。那些小弟们平常也只会花拳绣腿,如今见老大都被打趴下了,哪敢造次。纷纷退后几步,直贴在墙角跟上,瑟缩着不敢往前一步。
“现在呢。还说不说。”少女蹲在地上,笑容单纯。一脸天真,看在胖子眼里。却与地狱的修罗无异。
“在...在...”胖子的声音微弱得可以,只怕今后三个月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这就乖了嘛。”少女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一般,摸了摸胖子的脑袋,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迈进了黑夜的深处。
一片死寂的巷子里,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狭长,她摘下帽子,仰头望着灿烂的星光,长叹一声,明晃晃的月光照着她清丽的脸庞,眼周的烟熏妆也遮不住脸上的哪一丝稚嫩。远处响起一声笛鸣,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对面的街上,靠着身后的宝蓝色跑车,对她招手。少女终于重新展露笑颜,朝着他跑去。却在刚到巷口时,一辆劳斯莱斯横在她的面前,数个戴着黑色墨镜,面无表情地男人打开车门,从车里走出。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女人风韵犹存的侧脸,大波浪倾泻而下,搭在左肩,将她的左边脸颊修得无比高贵。
“你爸让你回家。”女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声音更是冰冷得没有温度,说完又关了车窗。
少女撇撇嘴,望着对面的男人,他会心一笑,朝着她点点头。无奈,少女只得钻进了车里。随着重重地关门声,漆黑的加长车驶向上海的一片繁华之中。
翌日,苏家大宅内,苏慕歌正喝着鲜榨的橙汁,随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报纸,只见报纸头条赫然写着“昔日黑老大苏老先生与世长辞”,下面的大幅照片倒是眼熟得很。她一口气没憋住,一口橙汁全都喷了出来,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管家平静地将餐布递了过来。郑珊正喝着咖啡,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一秒又低了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慕歌看着赵管家,一脸的疑惑,“我爸他死了?”
“你个丫头,有谁会咒自己爸爸死的?”苏立抽了口烟,腆着肚子里走了过来,“慕歌啊,听说你昨天晚上又闯祸了。”
“怎么能说闯祸呢?”苏慕歌讨好地拉着他坐在椅子上,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揉肩的,“这是苏家的优良基因嘛。何况我昨天找到了关于哥的线索,还是有收获的。”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哥的事情我们会去办,不是让你不要插手了吗?!”苏立听她那么一说,脸立刻冷了下来,严肃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放弃,我放弃。”她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踩到了她老爸的雷区,赶紧岔开了话题,“老爸,这家的报纸这样写,是不是要把它给端了?”
苏立瞟了那照片一眼,脸上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以为哪家报纸胆子那么大敢造这样的谣?”
苏慕歌一下子就听懂了他的话,知道是死者本尊散布的消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没事吧,好端端的说自己死了干嘛。”
“你老爸我混了太多年黑道,现在老了,不想玩了。”苏立眨了眨眼睛。拍拍她的背,“要是金盆洗手呢。肯定会有仇家找上门,我老了。图个清静,干脆说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把这里的事处理处理,我就要飞去美国养老喽。”
“哦。”苏慕歌点点头,紧锁眉头,佯装思考了一番,实则她是想着在国内也没有她哥的消息,说不定她哥人在国外呢,这样一想。她大力支持苏立的决定,挺起胸脯,拍拍他的肩膀,“我苏慕歌支持你的决定,举家迁往洛杉矶。”
只是苏立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话都说不完整了。“那个慕歌啊,不是...”
“不是?”苏慕歌有些疑惑,随即反应过来,“哦。不是洛杉矶啊,您老以前老念着那里好,我还以为您真要去那呢。没事没事,其它地方也成。”
苏立一听。愈发充满愧疚地看着慕歌,捋了捋胡子,故作心痛地说道:“是这样的啦。你老爸我呢,以前积怨太深。现在要处理那些千八百年前的事呢,少不了是要花些银子的。你也知道。你老爸向来大方,再加上以前花钱如流水,这一算下来,所剩无几,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去那里呢,有些...哎呀,你懂得。”
慕歌这一听可急了,一想到身边的小红小绿伺候自己十几年这就要走了,还有赵管家,尽心尽责,她也是个性情中人,说什么也不容许自己的父亲如此无情,当即冷下脸来,“不行,不管是赵管家,还是小红小绿,这些年来在苏家的,一个都不能少!”
“我苏立可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们当然要跟去的。”苏立立刻接过话来,转而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讨好,“你看,你和阿泽两情相悦,他就是苏家的准女婿啊!你也不愿离开他,他也不想离开你,对吧?”
对呀,刚刚自己怎么忘了他。她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想想苏立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一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敢情您老人家是要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国内啊!”
“老爸这也是培养你嘛!”苏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疲倦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累了,先去躺躺。”他说着赶紧起身离开。
苏慕歌看着他,满脸黑线,她不是瞎子,知道现在还是早上8点啊!才8点!只是她老爸说一不二,决定的事向来不会改变。无奈之下,她只能故作柔弱地看着从头至尾,都不发一言的郑珊,又挤了几滴眼泪,大叫道:“妈!”
郑珊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见她一声哀嚎,抬头,盯着她看了3秒。
“哦。”她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又低着头继续看报。
苏慕歌当即扶额,欲哭无泪,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疑问,究竟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苏慕歌死了。
那一天,她的尸体被雪白的帆布覆盖着,被担架抬着扔在了她家门口,突然围了很多的人,把他们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张然熙本来想趁放学后去她家问问情况的,老远就看见前面的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费了好大劲终于穿越汹涌的人潮,却看见她家门口那凄惨的光景,瞬间石化。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用手捂住嘴巴,身体不断的颤栗,眼泪还是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她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想要掀开白布,只是手指刚触到那一片雪白,就被人抓住手腕,阿丘阴沉的五官落入眼里,“是,是她。她死得并不好看,不要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说着抱起苏慕歌走进了苏家,周旋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像丢了魂一般,紧抿着嘴,双眼无神,一直愣愣的,不发一言。
他们家此时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放眼望去如坠入冰川谷底,白的一片虚无。阿丘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纯白色沙发上,白布将她掩埋于其间,三个人站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张然熙才恨恨地说道:“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就这样把慕歌处决了?”
“因为这件事已经闹很大,已经不断有人要求处置苏慕歌,蓝琳也是迫于无奈。”阿丘说着眼眶也不禁红了。虽然那次海报事件后他一直想着法子戏弄苏慕歌,但渐渐的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如今却这样香消玉殒,他也是无比的心痛。可他也明白,这是南书城的法则,从来没有人可以打破,就算蓝琳自己也不行,他心里其实是极其的矛盾的。
“凭着一面之词,就说是慕歌干的吗?”张然熙一反常态,自己的好姐妹突然死掉了,她无比的心痛,通红的眼里更是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愤恨。“那我捅自己一刀,说是蓝琳干的。是不是她也要去死?”
她或许是太激动了,一直不断的战栗着。阿丘叹了一口气,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企图让她平静下来,“你在这里那么久,难道还不清楚南书城的规矩吗?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可是,慕歌。我相信她是无辜的。”张然熙眼神坚定地盯着她,“蓝琳,她肯定会后悔的。”
阿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抓紧她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她第一次觉得面前的张然熙是如此的陌生,她的眼睛不再清澈,像是藏着一条火龙。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你们来了。”温柔的声音响起,苏烨坐在轮椅上。眉眼是遮掩不住的忧伤。
阿丘对着他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苏烨点了点头,笑容很是勉强,沉默了许久才哽咽着说道,“你们还是先走吧,我想和慕歌说会话。”
他们见苏烨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只能离开苏家,只是三个人神色全都是各异的。
等他们都走后,苏烨才摇着轮椅缓缓地停在她的面前,掀开白布后,苏慕歌满是伤痕的脸颊出现在眼前,头发也是,散乱地披下来,肤色全是发青的惨白。苏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声音柔软得像是夜里的月光,“慕歌,让你受苦了。”
是夜,文娱部的地盘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只是台下的观众自从看了苏慕歌跳的舞之后,便都觉得台上的水平真是太业余了,一个个都索然无味。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舞者们停下动作,四处张望着,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身着红色皮衣的少女缓缓走向舞台,枣红的帽子下,被半张面具遮住的五官在黑夜里看不真切。她拿过话筒,尖锐的声音使台下的观众不由得捂住耳朵,离音响近的更是悲剧地倒了下来,口吐白沫,一直翻着白眼。
“我也会跳舞哦。”这声音听着像是笑着说出来的,却听得人头皮发麻。紧接着,熟悉的音乐响起,少女一个旋转动作,竟与那时的苏慕歌表演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会儿的气氛却不如那时热烈。随着浓郁的芬芳随着少女的动作不断地弥漫开来,四周的人全都痴痴地看着,不会动弹,也不说话,像是失去了知觉了一般。
站在暗处的蓝琳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屏住了呼吸,她轻轻戳了身旁的人一下,果不其然,只是轻轻一碰,那人就倒了下去。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捂着嘴,不着痕迹地浅笑了一下。
等跳了一段舞之后,台下早就倒下了一大片,几个勉强撑着的人也早已神志不清,一个个或站或坐着不断地左右摇晃,神色恍惚。
少女不慌不忙地从舞台上下了去,一个人孤独地走在漆黑的长夜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停下了脚步。鬼魅的声音悠悠地传来,“跟了那么久,不累吗?蓝琳会长。”
蓝琳缓缓地从她背后的暮色里走出来,嘴上还挂着笑容,“很好看的舞蹈。”
少女转过身子,依旧看不见面容,“那就要感谢替死鬼苏慕歌了,要不是你们那么着急就处理了她,说不定我还能学到更好看的舞步呢。”
“损失了一名人才确实心痛。”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少女身形一顿,阿丘靠在她左边的巷子口,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没有什么比抓到你更有趣的了。”
“还有哦,恐怕让你失望了哦。”熟悉且俏皮的女声,苏慕歌从高处蹦了下来,朝着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本姑娘的寿命可不是一般的长。”
哼。原来是这样。左边是墙,三侧又被她们三人堵着。明明是不利的环境,那少女却显得十分的沉着。脚尖有规律地点着地面,一下,一下。
“时!间!到!”又是尖锐的声音,只见在她四周突然出现一大片朦胧的白雾,瞬间将她包裹,白雾渐渐扩散,瞬间,狭窄的街道就被朦胧的雾气填充着,可见度急剧降低。苏慕歌只觉得有什么擦过耳畔。她连忙伸手一抓。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待大雾渐渐散去,黑夜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白,是一片虚无的白,苏慕歌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光景。
窄小的屋子里,放眼望去不见其它颜色,就连角落的茶座也被刷成冰冷的白色。她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头痛突然像是一排排密密麻麻地针,穿过她的太阳穴。她痛苦地扶着额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只觉得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耳畔嗡嗡叫个不停,又窜入她的大脑里,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见有谁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啊。”脑海里终于浮现出那人的脸,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白湛泽!那个陷害了她的,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他背叛了她!
现在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只是出乎意料的,心里并没有预先想的那么仇恨。反而被苍白的悲凉所填满。苏慕歌撑着床板,双脚踩在冰凉的白色地板上,她打了个寒颤,竟有走在雪地上的错觉,这间房间没有窗户,头顶的灯照射下来的唯一的白光让她无端生出几丝眩晕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全身使不上力气,一双腿更是软绵绵的瘫软,她勉强扶着墙壁,缓慢地行走,好容易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苍白,血色全无,身上的白衣更衬得自己像个狼狈的女鬼。
自己不会死了吧,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让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再看四周,分明就是天堂的模样!苏慕歌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点都不疼!完了完了,她瘫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甚至感觉自己的大腿渐渐失去了知觉。她现在才是真正的绝望,想她苏慕歌,生前别人听见她的名字哪个不闻风丧胆,没想到却是红颜薄命,还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她现在心里只有三个字,倒牌子!没错,就是倒牌子!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全毁了。”后脑勺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壁,苏慕歌用双手捂住眼睛,一脸的悲戚,早就把白湛泽陷害她的事抛在了脑后。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缓缓打开,苏慕歌吓了一跳,看着从门后走进来的那个老人,枯黄干瘦的老脸沟壑纵横,一头花白的头发倒是梳得整整齐齐,老人伛偻这身子,看她已经下床,到没有变现出多大的惊奇,只是把手里端着的碗递到她面前。
苏慕歌看着眼前的老人,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孟婆?”
“孟婆?”老人看见她这样叫她,脸上倒生出几丝奇怪来,“乖孙女,你不会烧糊涂了吧,我是奶奶啊,可不是什么孟婆。”
“奶奶?”苏慕歌疑惑地看着她,记忆里的奶奶正在新西兰养老啊,怎么也死了?更何况,长得也不像啊!这究竟是是什么情况?而且她端的不是孟婆汤吗?
奶奶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径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烧已经退下来了,才松了口气,关切地说道:“烧退了就好,这是最后一剂,喝完你的病就全好了,来,乖!”
苏慕歌闻着药,皱了皱眉眉头,捏着鼻子,“好臭啊!奶奶,我没死吗?”
“呸呸呸,”奶奶立即制止了她的话,“好端端说什么死不死的。”说完她又两手合并,朝着虚空拜了拜,“小孩子不懂事,见谅,见谅。”
苏慕影第一次见还有人这么迷信,咧着嘴笑起来,奶奶见她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将中药放下,又叮嘱她一定要喝,才出了去。
苏慕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喃喃自语道:“ohgod!我重生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2011年,香港。
“大小姐,我们的人,全没了。”说话的人声音都疼得发抖,苏慕歌看着遍体鳞伤的他,正虚弱地跪在地上,又缓缓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那时15岁的她突然意识到,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港孤身作战了。彼时她身处的香港的消息已经暴露,各大帮派已经对着她虎视眈眈,手机很可能被窃听,那个对自己一直不管不顾的老爸也指望不上了。
苏慕歌望着脚下的尸体,第一次觉得无比孤独。可是伤感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香港这个是非之地,眼下通过普通途径离开已经是不可能了,到底有什么办法?她定了定神,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浅地笑容,摘下头上的棒球帽,越过尸体朝着前方走去。
香港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许多,像是巨大的调色盘,晕染上繁芜的色彩。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有舞女身着暴露的舞衣站在人群簇拥着的舞台上,一双修长的大腿缠绕着冰冷的钢管,脸上魅惑的妆容吸引着在场男性贪婪的目光。苏慕歌只觉得无数猥琐的眼神像是粘稠的什么液体缠在自己的身体,头皮阵阵的发麻,只是还是镇定地强笑着秀着自己出色诱人的钢管舞。
一曲舞毕,她才得空下到台下的厕所间里补妆,果不其然,立马有几个人偷偷地尾随着她。
苏慕歌只在心里窃笑,故意放慢了脚步,没几秒。就有一胡子拉碴的大叔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姑娘。”他一手撑着墙壁阻止她过去,那血盆大口露出的笑容既猥琐又无耻。“刚刚的舞跳得不错嘛。”
苏慕歌翻了个白眼,嘲弄着看着他。“就你这熊样,也敢勾搭我,还不快滚。”
“你个臭丫头,都来这里混了,还装什么清高。”虎背熊腰的男人不爽地看着苏慕歌,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别给脸不要脸。”
苏慕歌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身上,“大叔。是谁给脸不要脸啊。”
男人吃痛,当即变得凶神恶煞,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手下上前,只是他似乎小瞧了苏慕歌,没过多久,那几个人就一个个躺在地上痛哭地呻吟起来。苏慕歌拍了拍手,刚想得意一番,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自己的额角,她立马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男人拍了拍苏慕歌浓妆艳抹的脸蛋,“小姑娘,没家伙就不要觉得自己太厉害,你以为老子对你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呢。自然有人对你有兴趣。”说罢,他掏出手中的手铐一下子就把她双手反铐,又踹了踹躺在地上的手下们。“还躺着干什么,还不做事。”
那些手下们终于挣扎着起身。架着苏慕歌走出了酒吧。苏慕歌一直低着头,又走在前面。因而谁也没有看见那埋在头发里的笑容。
香港的夜色一直延伸到码头,那里是清一色枯黄的灯光,几个人百无聊赖地蹲坐在一辆卡车旁边,见自己的老大终于来了,赶紧起身迎接。等到了近处,才看见还帮着一个女人,几个人面露难色,“老大,这车都要超载了。”
“你们几个人,一人卸掉一胳膊一腿的,不就不超了。”男人叼着烟斗,非常不满意他们的话。几个小子见自家老大发话了,自然不敢做声,只是把苏慕歌往车上赶。
“又是哪里拐来的小女生。”突兀的声音自黑夜里响起,苏慕歌的心里叮的一声响,暗道不好,只见自黑夜里缓缓走出一个人,西装革履看上去温文尔雅,不过那老大却没有变了脸色,警觉地问道:“白湛泽,你这回又想干什么?”
“很简单。”白湛泽倒是开门见山,他指着苏慕歌,淡淡地说道,“我要她。”
那老大放松下来,顺带脸上的肥肉也瞬间松弛了,他松了口气,爽快地答应了,抛下苏慕歌就匆匆上车。车子的尾气差点把她熏死,苏慕歌退后了几步,与白湛泽保持了一定距离,“你想干什么?”
白湛泽却露着谦谦君子的笑容,“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苏小姐喝一杯?”他上前一步,苏慕歌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手艺精湛的工匠雕刻而成,那笑容却是温柔如玉的。苏慕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白湛泽?”
商贾之子白湛泽,身家一直是商界人士津津乐道的话题,只是至今仍是一个未知数,只要看过报纸、亦或是杂志的人,无论是何种类,就一定知道他。而现在,她知道他正与自己的老爸合谋一个大计划,因而量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喽。
苏慕歌展露笑颜,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虽然之前的路也不怎么样。
等到了包厢,他迫不及待地擦掉脸上的妆,又去了厕所把厚厚的bra掏出来,这才觉得浑身就像排毒了似的轻松,素面朝天地回了包厢。白湛泽看着她清秀的面容,也愣了一下,他只见过化着烟熏妆的她,此刻不施粉黛,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慕歌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大堆的菜,本来口袋里就没剩下多少钱,此时她早已饿的饥肠辘辘,还不容易逮着个可以宰的,她当然抓住时机啦。
白湛泽的声音终于悠悠地传了过来,“怎么,苏先生的女儿也会沦落到去夜总会跳舞吗?”
“个人癖好,不行啊。”苏慕歌白了他一眼,继续翻着菜单。
白湛泽也不急不恼,只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惬意地坐在一角的沙发上。笑得一脸的戏谑,“还是为了偷偷溜出香港。不惜去做妓女。据我所知,刚刚绑你的那位。专门做偷运妓女到大陆去的勾当,这真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见计谋被拆穿,苏慕歌也不拐弯抹角,干脆直话直说,“所以呢,你想怎么样?”似乎早就料到他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她这话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白湛泽却突然起身,缓缓地逼近她,直到把她压在椅子上。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芳香突如其来地钻进她的中枢神经里。苏慕歌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
“你说我。”与他脸贴着脸的男子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只是觉得,你挑的舞,真好看。”
南书城总是醒的太早,昨夜的慌乱还来不及平定,黎明的曙光就**辣地淋了下来,她被刺的睁不开眼睛,却依旧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时间的洪流里。尽管它还带着昨夜的伤痕,她的嘴角还是一片淤青,它不得不努力地遮住自己的丑陋,披上臃肿华丽的外衣。接受万人的膜拜。
在苏慕歌的眼里,南书城就这样卑微而无耻地活着。
天还没亮,她就走在肮脏泥泞的道路上。还有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为前夜收拾着残局。南书城的丑陋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涌进她的眼底。街旁的石板墙上,爬山虎渐渐遮住所有的灰白。手指摸上去粘稠而又潮湿,像是他们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控诉着内心的苦楚与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苏慕歌快速地移动着脚下的步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拐角是古色古香的浅黄色大楼,不知名的树木的清香弥漫在鼻尖。苏慕歌低头走了进去,头顶上“南书医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阴霾的天际里依旧熠熠生辉。
干净整洁的病床上,全身都被白色绷带包裹的少年呈大字型静静地躺着,只露出不是很清晰的五官,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还陷入沉睡之中。苏慕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胸膛没有规律地起伏,面目紧绷,身躯似乎正在微微战栗。
嘴角勾起一个斜斜的笑容,苏慕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袋口敞开斜向下,她的声音无比平静,“我听说,往伤口上撒盐,是一件剧痛无比的事。你这样昏迷着,说不定痛一痛,就清醒了。现在我要倒计时喽,3,2...”
余中建骤然睁眼,害怕地看着她。
即将倒出的盐巴被塞回口袋里,苏慕歌淡淡一笑,“这样就乖了嘛。”
等回到学校,已经是数小时之后的事情。小小的会议室里充斥着不满地声音,“她以为她是谁,竟然迟到了这么久。”
“以为学生会邀请她加入,自己就高人一等了吗?据我所知...”
埋怨的话一句接一句,阿丘坐在角落里,始终没有说话,他的脸埋进了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清什么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清脆的女声响起,苏慕歌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看见的却是众人的不满齐刷刷地向着自己扫射而来。她尴尬地找了个小角落的位子,规规矩矩地坐好。
阿丘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他站在会议桌的正前方,开始在小黑板前面进行讲解,“我们今天主要研究的是那位神秘的红衣少女,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神秘少女,女,年龄在15岁到20岁之间,不知道真面目,也不知道其出身来历,唯一的有利证据就是受害者余中建的供词,只是因为他一直昏迷不醒,从他嘴里套话,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苏慕歌表面上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别的什么事,因而并没有听见阿丘说:“我要的就是那么多了,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什么想法。”他环顾一周,把视线定格在苏慕歌的身上,“苏慕歌,你说。”
“嗯,我?”苏慕歌指着自己,显然没料到他还会叫到自己,待得到他的点头肯定之后,慕歌只能随机应变,起身说道,“我觉得,在余中建清醒之前,一切都只是未知数。一切都只能等到他醒来再说。”
她微笑着说完,底下却传来不屑的声音。甚至有人大声说道:“ 不会说就不要说一堆废话,浪费时间!”
“就是。”又是一堆附和的声音。
“好了。”阿丘打断他们的话。“既然如此,那就散会。”
似乎在座的等得就是他这话,话音刚落,大家便一下子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等一下。”苏慕歌超级讨厌别人质疑自己的话,更别说被一大堆人嘲讽,虽然心里正冷冷地瞧着这些人,脸上却依然保持着轻松的微笑,“既然大家都质疑我的能力。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怎么样?”
夕阳的余晖渐渐笼罩着这座古朴的城市,闹市里遍布着行色匆匆的人群,苏慕歌悠闲地背着书包走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周围满是小贩的吆喝声和琳琅满目的各式商品,苏慕歌忽的停了下来,掏出化妆镜,整理脸上的妆容,镜子里映出身后几十米处正站直了身子的人影,她的脸上现出一丝不屑。飞快地把镜子扔进包里,拐了个弯,后面的人赶紧急匆匆跟了上去,却发现早就失去了目标的踪影。立刻掏出手机求救。
“二号,淮北路666号,发现目标。”手持对讲机的少年站在三楼聚精会神地看着苏慕歌的身影。赶紧传达命令。二号少年接受指令,继续在离苏慕歌不近不远到的位置保持着与她一致的步伐。
透过街道两旁巨大的橱窗。苏慕歌看着跟着自己、面色严峻的少年,笑而不语。心里却在想着,还懂得换人,看来智商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低嘛。
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她苏慕歌,可要加大马力了哦。
眼见着苏慕歌低头走进一个商店里,商店里挤满了人群,跟踪的少年不敢懈怠,随着人流挤了进去,却只能远远地瞧着她回过头来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狠狠地一跺脚,却还要惨遭人挤人的折磨。
三楼观望的队长也失去了线索,只能极力张望着人群。
“槐南路,025号。”阿丘不知何时在他身边出现,拿过他手里的对讲机,沉稳地说道。跟踪队的队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眼力。
“只是把衣服翻了个面而已,这点小把戏。”阿丘这样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慕歌的脚步,“不过我倒要看看,是她厉害还是我聪明。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多久?”
“5...5分钟。”身边的队长一看到阿丘,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彻底焉了。
“5分钟是吗?”阿丘笑了一声,继续从容不迫地指挥着。
果然,在阿丘的指导下,跟踪队一次也没有失去目标,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见马上就要结束,苏慕歌却依旧没有慌张,脚步也没有加快。
“倒数5、4、3、2。”阿丘正在倒数计时,最后一个参与跟踪的人见苏慕歌的身影依旧在自己的正前方,心里十分得意,赶紧小跑上前。亏这个苏慕歌夸下海口,说是只要他们能在半小时后找到她就算她输,没想到却自己栽在自己身上。
他越想越得意,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大声说道:“哈哈,你输了。”
“各位还真是辛苦呢。”聘婷的女子停了下来,挑拨着落在肩头的几缕发丝,笑得风情万种,“为了犒赏各位,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大家呢。”
说着她拍了拍手,身后的人便被推到了身前。
苏慕歌还没有从麻药里恢复过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阿丘他们万万没想到苏慕歌会被他们抓住,此刻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周旋看着伤痕累累的苏慕歌,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血液翻腾,那些心痛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心脏碎裂成无数的碎片,他几欲抓狂,上前一步,极力克制住自己冲上去的冲动。
“不要,不要让我成为人质。”苏慕歌却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尽管现在的她浑身瘫软。她还是用力地把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那样很丢脸。”
说完她自顾自地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看在周旋的眼里,却揪紧了他的心。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爆发了。
先是手上的肌肉,在原先的基础上暴增了三倍,然后是眼里喷薄而出的怒火,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惊人的变化吓得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慕歌的眼里终于有了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周旋。救我,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不要,不要给自己留退路。”
既然苏周旋知道她能够快速愈合伤口的秘密,她只能把希望全都放在周旋身上,因为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冒这个险的。
栀子显然不相信周旋会如此莽撞,一把将苏慕歌推倒在地。尖细的高跟鞋鞋跟踩在她的脸上,苏慕歌虽然没有力气,痛觉还是有的,此刻的她感觉着鞋跟摩擦着自己的脸。鲜血流进嘴巴里,又腥又苦,她痛苦得皱起了眉头。头顶栀子娇媚的声音传来。“你们敢上前一步,我完全有可能现在就杀了她。”
她这样一说。阿丘眉头一皱,连忙拉住周旋。脸色绷了下来,“你难道想慕歌死吗?不要冲动。”
“阿丘。”周旋通红的双眼瞪着他,“你相信我,我不会让慕歌有事,”
他的话说的笃定,阿丘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他突然看见了一个新生的周旋,他抓着手臂的手一松,渐渐放了下来。只是蓝琳却不愿相信周旋,依旧上前拦住,“不行,我不能让你们冒险。”
“蓝琳,”阿丘站在周旋的身后,他看着蓝琳,说道,“我相信周旋,我也希望你相信他。”
蓝琳从未见过这样的阿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后退了一步,把面前的路交给了周旋。
在那一刻,一轮红日终于喷薄而出,第一道曙光投射在了周旋的身上,他握紧了拳头,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一群人,栀子似乎预感到了不对劲,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人冲上去。她退到人群的后边,揪着苏慕歌的领子,冷冷地旁观者着新一轮的战争。
只是此刻的周旋太过可怕,那力能扛鼎的能耐,让每一个企图攻击他的人都尝到了不小的苦头,根本无需蓝琳与阿丘的帮助,光凭着一抡一个的速度,很快,本就为数不多的人便都一个一个倒了下去。
栀子终于察觉到了周旋的爆发实在太过厉害,无奈之下,为了自保,她只能把苏慕歌往前一扔,像阵风一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空气里是她柔柔的女声,却暗藏着无限杀机,“阿丘,我还欠你一份礼物哦。”
阿丘紧锁着眉头,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只能看着周旋一个跳跃接过苏慕歌,她躺在周旋的怀里,鲜血不断从脸上涌出,苏慕歌却还是轻轻地笑出了声,“周旋,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周旋一凛,脸上的杀戮卸了下来,身体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他握紧了苏慕歌的手,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的声音哽咽着,“是啊,我做到了,谢谢你,慕歌。”
苏慕歌听着他的话,笑着闭上了眼睛。独留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随着长长的睫毛打着颤儿。等到她终于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那些人眼里的担忧最先映入她的眼睛来,苏慕歌身子一颤,她动了动身体,才确定竟然真的完全恢复过来了。说真的,在栀子手里的时候,她真的不确定这次能不能难逃一劫,只能赌一把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大难不死。
只是她还是不解,为什么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倒是充满了同情。她刚想发问,蓝琳却握着自己的手,柔声说道:“慕歌,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脸的,你不要担心。”
啥?她的脸??苏慕歌这才想了起来,那被栀子踩在脚下羞辱的那一幕,也想起了张然熙背叛了自己的时候。她的眸子又暗了下来,突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苏慕歌扶着脸上的纱布,栀子给她的那一刀又哪里比的上然熙的狠呢?
屋子里的人看着她的样子,都以为苏慕歌正在为自己毁容了而黯然伤神,只有周旋不明所以。苏慕歌却只是笑笑。笑容虚弱无力,“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先冷静一下。”
蓝琳自是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生的重要性,知道现在的苏慕歌当然不想见其他人。只能招呼房间里的人先出去,给慕歌留个空间。只是她在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瞟了一眼,苏慕歌一个人蜷缩着抱膝坐在床上,身体是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苏慕歌不知道,此时的张然熙,也正受着残酷的惩罚。
凌厉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心上的折磨已经让她崩溃,与之比起来,身体上的疼。又算得了什么呢?张然熙被吊在半空中,遍体鳞伤,眼睛却是空洞的,表情也是麻木的,再不复往昔的模样。
有人朝着这里赶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又是那双阴森冷酷的眼睛,张然熙看着他,冷笑一声。“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记得这是活了十几年第一次敢于反抗自己的父亲,只是眼前的人,真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吗?
下巴上的手捏紧。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什么事吗?你做了那么多事。在南书城引来这么大的风波,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顾我的命令。私自做了那么多与组织无益的事,我也可以不计较。现在。难道你当着我的面违抗我的命令吗?在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么你呢?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女儿吗?”张然熙的眼睛里突然透着凄然来,她冷冷地看着他,“我拜托你,不要玷污了父亲这个词,真恶心!”
啪!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下来,张然熙几乎昏厥,她依旧强撑着自己,这一刻,多年不曾说出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张然熙的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轻松。那阴沉的话语却依然没有放过她,“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最无能最卑微的东西!”
说着他一抬手,鞭子又落了下来。张然熙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模糊的视线里,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眼前。她痛苦地忍耐着,没有发出一句呻吟。
慕歌,就当这是对我的惩罚好了。
她在心里这样说着,眼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
一连过来三天,苏慕歌都吃的很少,她似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整日沉默寡言,披头散发着,没有一丝的朝气。无论是谁来劝她,她都只是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也也不说一句话。
周旋更是一头雾水,她又不能把苏慕歌的秘密擅自和别人说,凭他的脑子,也不知道究竟苏慕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心疼地看着苏慕歌光叹气。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一天,苏慕歌看着头顶天花板上装饰华美的吊灯,绚烂的灯光把她的瞳孔也照的五彩缤纷,她突然坐了起来,光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坐在房间一角的凳子上,盯着面前的那一面大镜子。
这几天,她一直不让别人碰自己,自己也不打理自己,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几乎让她认不出自己来。缓缓拆下纱布,光滑的皮肤在镜子里浮现。她轻抚着自己的脸,眼睛一红,肩膀颤栗着,她突然捂着嘴巴,眼泪还是不断地流淌下来,打湿了手中的纱布。
许久,苏慕歌才冷静下来,她掏出口袋戴在脸上,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嘟了几声,传来阿丘的声音。
“喂!”
“阿丘。”苏慕歌哑着嗓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良久,她才说道,“我知道红衣是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清晨的彩霞还未涌上天际,南书公园却率先出了声,笑容明媚的少女气定神闲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嘴里还喊着充满旋律的口号。
周旋在昨晚第五十个引体向上后,实在是不行了,他满头大汗地倒在地上,胸腔随着急促的喘息声剧烈地起伏着。
苏慕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一把拎起瘦弱的他,皮笑肉不笑地指着前方的小路。“现在,3000米。let’s go!”说着他将周旋往前一推,周旋一个踉跄,虽然心里叫苦连天,却还是逼不得已地开始跑了起来。
苏慕歌轻松地跟在他的后面,只要周旋一放慢速度,她的脚就毫不犹豫地使劲踢向他的屁股,在周旋白色的裤子上多出好几个鲜明的脚印之后,周旋只能咬着牙,闭上眼睛一路狂奔。
苏慕歌这才稍稍满意些。自从那一夜,她在周旋身上发现了无限的潜能,既然有第一次,那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这么好的苗苗,苏慕歌当然不会暴殄天物,为今之计,只有先提高他的体能,不然等哪一天。他透支体力太多,什么时候猝死了都不知道。
操练了一早上,苏慕歌才小小地放过周旋,周旋终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却在看到桌上的食物以后,又跌入谷底,他不禁叫苦连天。“我不吃鸡蛋的,而且又是饭。又是肉的,早上怎么咽得下?!”
苏慕歌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你是要长肌肉的,没有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作补充,刚刚的运动不是白做了么?乖啦,姐姐也是为你好!”
被折磨了一早上,料是周旋脾气再怎么好,他再怎么喜欢苏慕歌,他也忍不住了。不错,他能做到忍气吞声,但这并不是表示他不会宁死不从!
苏慕歌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正暗送秋波的周旋,这小子,还会撒娇了!赶巧,这个正是苏慕歌的弱点,她只觉得招架不住了,扶着额头,桌面撑着手肘,两人僵持了几分钟。苏慕歌终于抬起头来,笑着看着周旋。周旋以为事有转机,也扬起笑容回看着苏慕歌。
“要么吃,要么死。”苏慕歌却在下一秒就变成了扑克脸,声音低沉得可怕,周旋只觉得周围的冷风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钻进衣服里,他吓得赶紧拿起筷子,低头猛吃。苏慕歌狡黠一笑,小样,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接连几天的封闭式残酷军训化之后,周旋的体力果然增强了许多,原本纤细的手臂开始有了肌肉,有点婴儿肥的脸蛋也开始出现了轮廓。苏慕歌看着周旋的一点点变化,觉得自己实在太强大了。
他看着还在艰苦地练习着举重的周旋,想着什么,甚至连阿丘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
直到阿丘在她旁边坐下,她才反应过来。阿丘恢复得很好,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在那一次他人品实在太好,骨头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再加上他身体好,恢复能力极强,现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他看着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就想着出去逛逛,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艰苦训练的周旋以及清闲的旁观者苏慕歌。
他不知道苏慕歌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便想打听打听,哪只她口风严得很,只透露了点皮毛就开始打着太极。阿丘也预料到了打听不出什么,便以取消周旋的笨动作为乐,看得出他心情很是不错。
苏慕歌却在这时候接到电话,她翻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只是什么都没有做,等到屏幕又暗了下去,变成一片虚无,她才把盖子盖上,只是手一直紧紧握着手机,两眼却是暗淡无光。
阿丘瞟了她一眼,身子微微后仰,两手撑着地面,装作无所谓地说道:“怎么,和你哥闹矛盾了?”
“要你管。”苏慕歌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不愿再说话,沉默了许久,她终与意识到了不对劲,瞥过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哥闹矛盾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丘惬意地晒着太阳,“再说,就你那点家底。”
“哦~~你查我!”苏慕歌气得腾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阿丘一时百口莫辩,一方面要保持着自己的高傲,一方面又要解释,“谁...谁让你...那天在校门口让我...出丑的,我当然咽不下去这口气啦!”
虽然他说得理直气壮,还是有些心虚,眼神也躲闪着。
谁知苏慕歌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我开玩笑的啦!阿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记仇,我不就绊了你一脚吗?你就查我,要是我打你一巴掌,你岂不是要把我家都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南书城的夜色永远神秘而美好,就像是埃及艳红的香唇,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无数人迷失在黑暗里,再也无法挣脱。苏慕歌探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估计了一下自己与地面的距离,飞快地给手中的绳子打了个结,绑在床脚,便熟练地把绳子往下一甩,轻松地落在地上。她拍拍手,自言自语,“苏慕歌,你真当自己是圣少女啊!”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握紧了手中的纸条,朝着夜语者广场跑去。因为就在今天下午,在她以为一整天都相安无事的时候,还是凭空出现了不同字迹的纸条,依然是一样的话语。她的好奇心就这样又被**裸地勾了起来。
大老远便看见穿着加长风衣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广场中央,苏慕歌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底细,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明晃晃的月光下,是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庞,苏慕歌愣了一下,长大了嘴巴,“怎么是你?”
阿丘把头瞥向一边,牙齿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冷漠,“要不是为了周旋,我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跟我来。”他说完朝着反方向走去。
苏慕歌跟在他的身后,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很快周旋便驱车把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位于城郊的荒野,只有一座破旧的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他们的面前,在寂静的黑夜里愈发显得阴森恐怖。苏慕歌随着阿丘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房子里的灯忽明忽暗。在风里摇摇晃晃,苏慕歌借着灯光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有些甚至已经泛黄。看来有一定年头了。这时阿丘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要的东西,在二楼。”
楼梯是由一格格木板构成,踩在上面咿呀作响,尤为响亮,像是老妪的呻吟,听得苏慕歌头皮发麻。忽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睁大了眼睛。她的眼前,在墙壁的正中间,赫然挂着自己的大幅照片,一双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照片下面是鲜红的几个大字。
“接下此贴24小时内,夜语者广场,打败苏慕歌,奖金:100万。”
苏慕歌又上前了几步,打量着眼前的自己。喃喃自语,“我有这么值钱吗?”
“哼。”阿丘双手环抱,冷冷地说道,“你还是想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吧。”
他话才刚刚说完,苏慕歌就一把撕下照片,阿丘愕然。根本来不及阻止,“你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一撕下来就一定要执行的吗?”
“知道啊。”她点点头。将照片折好,“但是我也不能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是吧。”
阿丘还没有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苏慕歌一个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纸塞进他的口袋里。她摊着手,“现在是你的哦。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她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狡黠地笑着,“我想周旋学长很乐意帮我这个忙的。”
“你...”阿丘握紧了拳头,一根根青筋在粗壮的手臂上显得愈发的突兀。
苏慕歌还以为他得了静脉曲张,遂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抬起手用两指捏着空气,比划了一下,“既然你我都不愿周旋参与其中,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仅此而已。”
阿丘没有说话,双唇紧闭,低下头盯着他,眼睛带着使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翌日早晨,苏烨刚吃完早饭,便看见苏慕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房间里走出来,浅浅地笑着,露出左边脸颊好看的梨涡,“怎么了,又没睡好?”
“大概还是水土不服吧。”苏慕歌僵硬地笑着,回答他的话。
苏烨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为她准备好早饭,递给她,“身体不好,晚上就尽量避免剧烈运动才是。”
苏慕歌一口面包差点噎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
“傻妹妹。”苏烨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你的鬼主意,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唉,早知道你会想尽办法偷偷溜出去,还不如我早就把事情告诉你呢。”
“你是说...”苏慕歌的眼睛立即炯炯有神,一下子容光焕发起来,再不见刚刚的萎靡,“这里到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苏烨淡淡一笑,笑容干净得像是一汪清澈的水,“这是第一届学生会会长定下的法则,把所有的丑恶埋在黑夜,善良自第一缕曙光里出现。因此他规定所有的人不得在白天参与一切有关暴力的行为,但是只要一到晚上,那么不论做什么都是免受惩罚的。”
“真是荒唐啊。”苏慕歌不禁咋舌,“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则?”
“其实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决定,”苏烨苦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家一样,也可以这样说,我跟你,本来就是这儿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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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城一到了秋冬,白天就变得特别的短暂。
夕阳卷挟着秋风,慢吞吞地沉沦在每一颗狂躁不安的心之中,带着深秋时节特有的凉意,苏慕歌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然熙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苏慕歌擦擦自己的鼻子,摆了摆手,无所谓地笑着,“大概是有人正在说我的坏话吧。”
她这么一说张然熙就想到前几天的事,“对哦,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无聊的小纸条唉。我就说嘛,那些一定都是些无聊的人。敢说不敢做的啦!”
“可能吧。”苏慕歌不想她担心,本来就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她。现在突然听到然熙说起这个话题,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心虚。
好在粗线条的张然熙没有看出她脸上的端倪,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她们各回各家才罢休。
终于到了晚上,这一次有苏烨的默许,她苏慕歌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家门,只是刚刚迈出家门,她就被苏烨叫住,“慕歌。记住,千万不要受伤。”苏慕歌身子一顿。真的有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她没有回头,她怕她看见苏烨会止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怕他看见自己脸上画上去的血迹与青紫,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便跑走了。
苏烨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到了夜语者广场,阿丘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见到苏慕歌。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
“什么啊!”她看看手腕上的表,“明明是你来早了,废话少说。做正事要紧。”
阿丘的脸更臭了,这么说还是他不对了,一脸的不满是显而易见。只是也不知道苏慕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以及其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小声地征求着他的意见,“喂。我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阿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这样一个祖宗,越来越烦躁,一边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地敲周旋一顿,一边不耐烦地回答她的话。
许久,约定的时间过了大半,苏慕歌只觉得贴着大理石的半边脸渐渐失去了知觉,四肢也麻了,阿丘才小声提醒她做好准备,因为正在远处的一片漆黑里,有红色人影姗姗来迟。“果然是她。”阿丘在心里这样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她一把揪起趴在地上的慕歌,苏慕歌猛地被他一扯,只觉得脖颈一腿,差点露了馅,当即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顺带保持着原先昏迷的样子。
红衣少女刚想俯下身一探究竟,阿丘又把人往身后一甩,伸出手来,“先给钱。”苏慕歌只觉得屁股着地且以滑动式带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却不敢作声,只能极其丑陋地全趴在地上,她听见红衣少女异常尖锐得假声,“想要钱吗?你也得有那个命。”
说罢,她双拳一挥,飞快地速度袭想阿丘,阿丘也是身经百战,当即躲过,趁着空挡一拳打在少女的肚子上,嘴上还虚伪地说着,“我很少打女人的。”
苏慕歌撇了撇嘴,调整好姿势,眯着眼睛看身边的这一场混战,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真是希望那位戴着面具的女生多揍阿丘几下,好替他出了这个口恶气。当然,红衣少女也没有令她失望,一个过肩摔就把阿丘掀翻在地。阿丘吃痛地起身,一把拉住走向苏慕歌的女生,嘴里大声嚷着,“喂,苏慕歌,你丫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苏慕歌哪里料到阿丘会出卖自己,一个鲤鱼跃挺起身子,盘腿坐在地上,看戏似的拍起了手,“两位好好打,不要理我。加油!加油!”她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当真把眼前的风景当作了一场真人秀。红衣少女见她安然无恙,转身欲走,阿丘却是早就想弄明白她的底细,哪里肯放过她,连忙架住她的肩膀,女生始料未及,一个侧身,头上的鸭舌帽被掀翻在地,黑漆漆的夜里,她的眼睛平静如水,丝毫不显惊慌,璀璨的光芒甚至盖过天上的星辰。
苏慕歌终于重视起来,腰板也挺直了,她看着面前的少女的眼睛,瞬间想到小虎队的一句歌词,“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阿丘也明显愣了一下,红衣少女趁着他们都愣住的那一秒钟,赶紧挣脱阿丘的手,逃之夭夭了。
苏慕歌缓缓起身,拍拍阿丘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兄弟,真没想打,你脸一个女生都搞不定。”不过趁着他还没把矛头对准自己,她当然只撂下这句话就逃之大吉了,独独留下阿丘一个人站在广场中央咬牙切齿,气得即将抓狂。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红衣。妖娆得像是一朵血玫瑰,她戴着嫣红的面具。额头有鲜血不断滴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冰凉的手上。
“又失败了。”肯定的语气,低沉的男声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跌入谷底,少女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黑影,跪了下来,她的声音不断地颤栗,“对不起。”她跪在地上,攥紧了衣角,只能说。“对不起。”
“只一句对不起,就想弥补吗?”娇媚地声音突然传来,远处走来聘婷的人影,少女终于抬起脑袋,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怒意。
“怎么。”女人扬手,一巴掌呼啸而至,面具一下子被打落在地,女人蹲在地上,遮住了她的面容。“没有完成任务,自然就有惩罚!”长长的睫毛下,笑起来的嘴唇透着凛冽的杀意。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弥散在遥远的天际。
苏慕歌只觉得手一抖。手中的笔没握稳,在笔记本上划出狭长的一道。她蹙着眉,看着本子上的痕迹。刚刚突然莫名的心抖了一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想多。便撕掉了这一页。
身边坐下一个人,张然熙脸色苍白地趴在座位上,动弹不得,苏慕歌看她这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张然熙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有气无力地说道,“女人啊!我现在只想一秒钟变男人!”说完又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苏慕歌同情地看着她,转身从书包里拿出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她,“给,喝点热水会好一点。”
“嗯。谢谢。”张然熙回了她一个苍白的笑容。
“嘻嘻。都是朋友,客气什么。”苏慕歌安慰了她一番,便起身走了出去,张然熙用桌子支着脑袋,看着她的背影,继续闭上了眼睛。
等找到阿丘,是在纪律部,可能有几个同学犯了错,他正严肃地教育着他们,苏慕歌透过窗户看见他挥舞着教鞭,高谈阔论的样子,对比了一下他一到晚上就腹黑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引得屋子里的人都往窗外看去,本来还坐在桌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周旋更是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看着苏慕歌。
苏慕歌吐了吐舌头,朝里面鞠了个躬,一脸的抱歉,“抱歉啊,打扰你们了。”说着双脚便迈进了纪律部的基地里。阿丘看她一脸有所企图的样子,脸又黑了三分,示意那些人出去便直入主题,“说吧,你想干什么?”
苏慕歌嘿嘿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一下子坐在周旋的身边,笑嘻嘻地说:“谁说我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周旋玩的。”
“我我我?”周旋瞬间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
阿丘却不给面子,一勾手就把周旋拉倒自己的旁边,毫不客气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拿周旋做挡箭牌。”
周旋脸上的红晕褪了下来,心凉了半截。苏慕歌见阿丘这么单刀直入,不好意思地对周旋笑了笑,“对不起啊,我真的是找阿丘学长有事。”说完她就讨好地看着阿丘,“学长,我能不能加入纪律部?”
“加入纪律部?”阿丘挑了挑眉,不屑地白了苏慕歌一眼,“这不是你说想加入就加入的,再说,就算你进了,我也怕你承受不起。”
“是啊。”这回周旋也帮着腔,“纪律部都是男生,你一个女生,那些粗活你受不了的。”
“明人不说暗话。”苏慕歌也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不就是处理那些不知道是人还是死人的东西吗?小菜一碟。”
这回轮到周旋掉下巴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苏慕歌朝他抛了个媚眼,“姐姐也是在道上混的。”
“姐姐。”阿丘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道,“纪律部不招女生。”
“喂。”苏慕歌当然知道,昨夜他干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当然是在报复自己,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正思忖着法子。却听到一女声,正是许久不见的蓝琳出现在眼前。
“邱丘同学。”她脸上永远挂着标准的笑容,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样子。若不是苏慕歌曾见过她那样的话,不过显然蓝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阿丘身上,并没有看见旁边的苏慕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呢?”
阿丘立即收了刚刚对苏慕歌的脾气,嘴上终于扬起笑容,“会长,我不是说了吗,叫我阿丘,而且我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蓝琳没有看他。环顾了一周,终于看见了苏慕歌,惊讶地问道:“慕歌,你怎么在这里?”
“蓝琳姐,”苏慕歌也没和她客气,亲昵地回答她,“玩,来这里玩。”
蓝琳哦了一声,便转头对阿丘说:“这件事。晚点再说。”
“蓝琳姐。”她刚准备走就被苏慕歌叫住,“我和阿丘学长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里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她加重语气,连说了两遍,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旋。
周旋连忙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蓝琳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也开口。“那我就说了,这是那天在天台的照片。你能告诉我,那个揪着鲁仁嘉衣领的人,是谁吗?”
虽然这些都是黑白照片,像素也不是很高,苏慕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故作惊讶地叫道,“哎呀,这个人怎么和阿丘学长这么像?”
阿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企图用眼神秒杀她,苏慕歌也不是吃错的,展露笑颜,那笑分明是在告诉他,“我现在,可是知道了你的秘密哦!”
阿丘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表面上虽然还是淡定地笑着,“会长,你听我说,我只是用语言恐吓了他几下,并没有实质上的行动,何况那小子,还是自己跳楼的。”
“我今天要的,并不是解释。阿丘,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蓝琳正色道,“这件事,我已经帮你摆平了,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说完,她对着苏慕歌点头微笑,便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随着哒哒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苏慕歌从窗外缩回了脑袋,想着这蓝琳有着不怒自威的霸气,又不**为门面的的脸蛋与气质,不禁自愧不如。这时她听见了周旋的声音,“这蓝琳,什么时候改性了,换做平时还不把你大卸八块啊!”
“恋爱的女人嘛,都这样!”苏慕歌装作很懂地插了句。
阿丘又皱了皱眉,“这你都知道?”
苏慕歌神秘一笑,“为什么我不知道,蓝琳说不定还会是我未来嫂子呢。”
“不...不会吧。”周旋显得很是惊讶。
“别听她的,这丫头指不定又在攀关系想进纪律部,不过纪律部有纪律部的规矩,不招女生就是不招,不过,”一听见事情有转机,苏慕歌立即眼巴巴地看着阿丘,像是一条可爱的哈巴狗,阿丘最受不了她这样了,撇开脑袋说道,“学生会下有那么多社团,我帮你看看其它的。”
“哦,随便,随便。”苏慕歌学着他那样万事都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走出了房间,心里却是在窃笑着的。
阿丘一脸的无语,勾住周旋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那丫头是不是给你下**药了,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丫头?”
“喂,死阿丘。”周旋被掐得难受,努力地挣扎着,“自己有把柄在人身上,就不要来怨兄弟!!”
到了晚上,相比南书城的死寂,城东的清吧门口却是热闹异常,似乎像是巨大的海绵,吸收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音,巨大的临时舞台上,震天的音乐在繁芜的灯光的照射下鼓动着下面的人不安分的心,数个奇装异服的人跳着嘻哈的舞蹈,底下不是想起几声高分贝的尖叫。苏慕歌在化妆间无聊地翻着服装,一旁的张然熙倒是精神抖擞,不时透过幕布的一角张望着舞台上的动静。
“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竟然加入那么无聊的社团,除了看衣服就是找衣服,好无趣!”苏慕歌正发着牢骚。天知道,在上海。各种大大小小的的演唱会看得她想吐,现在好死不死又加入了这样的社团。她只觉得无聊透顶。要不是一到晚上只能呆在家里的张然熙觉得这很有趣,她早就退团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阿丘带着周旋走了过来,“要不是看你们弱不禁风的,我也不会把你安排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进了文艺部,就证明你保住了这条小命,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震得整个化妆间都抖三抖,然后是女生的尖叫声,外面的混乱尽收耳底,隔着舞台与后台的幕布被扯下,外面的人全都纠缠在一起,无数面孔狰狞的恶霸涌过来,粗壮的胳膊一抡就把一人甩到了几米之外。张然熙吓得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好在苏慕歌一把拉过她,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呈一脸痴傻状。
苏慕歌脑袋一歪。指着外面,“请问学长,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想不到吧,”蓝琳嘴角扬起的笑容熟悉又温馨。她看着眼前惊愕的俩人,脱下身上的红色外套。露出里面的蕾丝玄色长裙,“既然能骗过你们,就是说我这个冒牌红衣做的还算称职。”
“什么?”苏慕歌这下被惊得体无完肤,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她瞪着大眼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蓝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又是一夜过去,苏慕歌站在窗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夜他们几人商量得实在太晚,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苏慕歌瞅着镜子里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只得抽空趴桌子上眯一会儿,只是没过多久,她就被阿丘拎了起来。
她心里明白,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
只是苏慕歌却在心里叫苦连天,从头至尾,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会参与到这中间了吧,现在跟着他们奔波劳碌,自己也没有吃到什么甜头。或许她真应该盘算一下,这究竟是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了。
而现在她却无心想着这些,因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飞檐帮,正在前方等着他们。要说这飞檐帮,还真是有出息,原本是学生会即四位部长之后最具实力的社团之一,却没想到由于这场变故而倒戈,投身于红衣门下。只是如今这样的状况,叛变的又何止这一个呢,如今的学生会,像是被掏空了身上的血肉,只剩下一格格骨架支撑着。
就像现在,其他人已经不可信,能够互相扶持的也就是蓝琳、阿丘、有些不情愿的苏慕歌以及还在艰苦训练着的周旋、啥都不会的张然熙这五人而已。而传说中的文娱部部长齐修此刻也不见踪影,学习部部长与宣传部部长又不知道在哪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度着蜜月,根本联系不到他们,于是他们的形势,已经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了。
四个人站在被割成光棱的天幕下,狭窄的街道里,一大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了在眼前。苏慕歌看这阵仗,也不禁挑了挑眉,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蓝琳,似乎是在等着她先说话,蓝琳明白苏慕歌的心思,只是让她趁机穿越人群,因为据可靠消息,人群之后,很有可能是敌方的大本营。
两方对峙,敌众我寡,与其说蓝琳与阿丘俩人挑衅着他们,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在帮自己拖延时间,苏慕歌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责任重大,眼前是一片轰轰烈烈,趁着他人混战,她凭借着狡黠的身手,轻巧地避过一次次袭击,一下子就穿过了整条街道,拐了个弯,世界瞬间就清静了下来,只有模糊的嘶吼声隐隐传来。
苏慕歌定了定神,却还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封闭的一堵石墙。
什么嘛。不过是个死胡同罢了。
苏慕歌只觉得一番心血扑了个空,生气得一脚踹在墙壁上,却在落下脚时察觉到一丝异样,不对,这道墙,不对!
她随手拿起地上的碎砖,尽量轻轻地敲击,尽可能地发出小一点的声音,随着她的努力,墙上镶着的石砖一点点往里面移了去,她微微一用劲,便掉到了地上,石墙瞬时露出不大不小的一块空隙。苏慕歌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踮起脚尖。就将眼睛凑了上去。
这一边,蓝琳三人与这一大伙人打得不可开交。阿丘向来发挥力量优势。一般只需一拳就可以轻易将对方撂倒;而周旋这几日在苏慕歌的军事化训练下大有进步,对付这些小喽喽不成问题。神奇的是蓝琳。她似是很轻松地转动着脚步,光影在她的指尖流转,她的嘴上一直噙着最美好的笑容。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姿态优雅的每一次攻击,竟然纷纷心甘情愿地迎了上去,却在吃痛的一瞬间后悔,却已经趴在地上再也直不起身来了。
几个人刚刚开始虽然轻松,只是很显然对方打的是持久战的主意,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敌方人数有增无减。一个倒了下去,另一个就阶梯上去,料是三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只得期盼着苏慕歌早些完成任务,也好让他们功成身退,不用再遭这份罪。
然而苏慕歌这边,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因为透过这唯一的空隙,她看见了熊熊火苗肆意地舞动着。无数的建筑在眼前轰然倒塌,空气里是呛人的焦灼的气味。滚滚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一边痛哭地留着眼泪,一边企图在这即将灭迹的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终于。她定睛一看,只见在烈火只见,那一抹熟悉的玫瑰红背对着自己站立。且越行越远,苏慕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狠狠地一掌打在墙壁上,第一次体会到了咬牙切齿的滋味。
是夜。一处古色古香的豪宅之内,红衣女子跪在红木地板上,低着头,听着面前男子的训斥。许久,沉重的男声伴着一声叹息传入耳畔,“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要求你事事做到最好,你把学生会搞垮的事,我很满意,只是当务之急,你要先解决那个会长蓝琳,还有那个叫苏慕歌的,一并除掉。”
他说的话里丝毫不带什么情感。
那道红衣身影终于抬起头来,声音全在一个调上,没有起伏。
“是,父亲。”
清冷的月光穿越树杈,透过窗户,落进房子里的昏暗里,闪闪发亮的镜子印着一张单纯的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湛蓝的湖水,张然熙抿着嘴,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说完就如一阵清风消失在了眼前,苏慕歌抓她不及,赶紧跑出了小巷,却与迎面而来的张然熙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苏慕歌担心地看着她。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张然熙没有察觉出她脸上的异样,掏出鼓鼓的钱包,高兴地说着,“没想到那人换了地方,可让我找了很久呢,你看,那么多钱。”说着,她便抽出一沓钱来,开始细细地数了起来。
苏慕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担忧却一直没有散去。
她们此时并没有发现,背后的树枝上一直停着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就像一直在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也不知道,当明天的曙光滑坡苍穹,所有的血泪凝聚在日光之下,南书城是真的长大了。
又是一周里面最无聊的升旗仪式,苏慕歌百无聊赖地等着蓝琳讲完话,就准备闪人。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竟然一个个都两眼发直地盯着蓝琳,心想,果然领袖就是领袖,一个个全都马首是瞻,忠心得跟条狗似的。
终于等到她的话快要讲完了,苏慕歌正准备转动脚跟,突然只见什么从天而降,狠狠地摔在了主席台上。她听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踮起脚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紧接着刺耳的噪声响起,呲呲的响声连绵不绝,像是磁场之间的碰撞产生的轰鸣,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这场景苏慕歌不是第一次见,她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棉花把耳朵堵上,四周的小伙伴们看着她如此悠闲的样子,都惊呆了。
张然熙也有幸分到多余的棉花,她对着苏慕歌竖了个大拇指,暗叹她的未卜先知。
其实苏慕歌纯属侥幸,她本来还以为那位神秘少女只会在晚上露脸,但因为怕忘了就事先先把棉花揣兜里以抵挡那噪音,没想到那人胆子那么大,青天白日就来插一脚了。
“哈哈哈。”果然是熟悉的笑声,只是这次又不知道学的谁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南书城的夜色永远神秘而美好,就像是埃及艳红的香唇,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无数人迷失在黑暗里,再也无法挣脱。苏慕歌探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估计了一下自己与地面的距离,飞快地给手中的绳子打了个结,绑在床脚,便熟练地把绳子往下一甩,轻松地落在地上。她拍拍手,自言自语,“苏慕歌,你真当自己是圣少女啊!”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握紧了手中的纸条,朝着夜语者广场跑去。因为就在今天下午,在她以为一整天都相安无事的时候,还是凭空出现了不同字迹的纸条,依然是一样的话语。她的好奇心就这样又被**裸地勾了起来。
大老远便看见穿着加长风衣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广场中央,苏慕歌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底细,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明晃晃的月光下,是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庞,苏慕歌愣了一下,长大了嘴巴,“怎么是你?”
阿丘把头瞥向一边,牙齿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冷漠,“要不是为了周旋,我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跟我来。”他说完朝着反方向走去。
苏慕歌跟在他的身后,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很快周旋便驱车把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位于城郊的荒野,只有一座破旧的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他们的面前,在寂静的黑夜里愈发显得阴森恐怖。苏慕歌随着阿丘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房子里的灯忽明忽暗。在风里摇摇晃晃,苏慕歌借着灯光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有些甚至已经泛黄。看来有一定年头了。这时阿丘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要的东西,在二楼。”
楼梯是由一格格木板构成,踩在上面咿呀作响,尤为响亮,像是老妪的呻吟,听得苏慕歌头皮发麻。忽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睁大了眼睛。她的眼前,在墙壁的正中间,赫然挂着自己的大幅照片,一双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照片下面是鲜红的几个大字。
“接下此贴24小时内,夜语者广场,打败苏慕歌,奖金:100万。”
苏慕歌又上前了几步,打量着眼前的自己。喃喃自语,“我有这么值钱吗?”
“哼。”阿丘双手环抱,冷冷地说道,“你还是想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吧。”
他话才刚刚说完,苏慕歌就一把撕下照片,阿丘愕然。根本来不及阻止,“你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一撕下来就一定要执行的吗?”
“知道啊。”她点点头。将照片折好,“但是我也不能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是吧。”
阿丘还没有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苏慕歌一个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纸塞进他的口袋里。她摊着手,“现在是你的哦。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她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狡黠地笑着,“我想周旋学长很乐意帮我这个忙的。”
“你...”阿丘握紧了拳头,一根根青筋在粗壮的手臂上显得愈发的突兀。
苏慕歌还以为他得了静脉曲张,遂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抬起手用两指捏着空气,比划了一下,“既然你我都不愿周旋参与其中,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仅此而已。”
阿丘没有说话,双唇紧闭,低下头盯着他,眼睛带着使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翌日早晨,苏烨刚吃完早饭,便看见苏慕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房间里走出来,浅浅地笑着,露出左边脸颊好看的梨涡,“怎么了,又没睡好?”
“大概还是水土不服吧。”苏慕歌僵硬地笑着,回答他的话。
苏烨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为她准备好早饭,递给她,“身体不好,晚上就尽量避免剧烈运动才是。”
苏慕歌一口面包差点噎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
“傻妹妹。”苏烨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你的鬼主意,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唉,早知道你会想尽办法偷偷溜出去,还不如我早就把事情告诉你呢。”
“你是说...”苏慕歌的眼睛立即炯炯有神,一下子容光焕发起来,再不见刚刚的萎靡,“这里到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苏烨淡淡一笑,笑容干净得像是一汪清澈的水,“这是第一届学生会会长定下的法则,把所有的丑恶埋在黑夜,善良自第一缕曙光里出现。因此他规定所有的人不得在白天参与一切有关暴力的行为,但是只要一到晚上,那么不论做什么都是免受惩罚的。”
“真是荒唐啊。”苏慕歌不禁咋舌,“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则?”
“其实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决定,”苏烨苦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家一样,也可以这样说,我跟你,本来就是这儿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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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城一到了秋冬,白天就变得特别的短暂。
夕阳卷挟着秋风,慢吞吞地沉沦在每一颗狂躁不安的心之中,带着深秋时节特有的凉意,苏慕歌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然熙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苏慕歌擦擦自己的鼻子,摆了摆手,无所谓地笑着,“大概是有人正在说我的坏话吧。”
她这么一说张然熙就想到前几天的事,“对哦,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无聊的小纸条唉。我就说嘛,那些一定都是些无聊的人。敢说不敢做的啦!”
“可能吧。”苏慕歌不想她担心,本来就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她。现在突然听到然熙说起这个话题,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心虚。
好在粗线条的张然熙没有看出她脸上的端倪,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她们各回各家才罢休。
终于到了晚上,这一次有苏烨的默许,她苏慕歌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家门,只是刚刚迈出家门,她就被苏烨叫住,“慕歌。记住,千万不要受伤。”苏慕歌身子一顿。真的有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她没有回头,她怕她看见苏烨会止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怕他看见自己脸上画上去的血迹与青紫,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便跑走了。
苏烨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到了夜语者广场,阿丘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见到苏慕歌。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
“什么啊!”她看看手腕上的表,“明明是你来早了,废话少说。做正事要紧。”
阿丘的脸更臭了,这么说还是他不对了,一脸的不满是显而易见。只是也不知道苏慕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以及其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小声地征求着他的意见,“喂。我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阿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这样一个祖宗,越来越烦躁,一边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地敲周旋一顿,一边不耐烦地回答她的话。
许久,约定的时间过了大半,苏慕歌只觉得贴着大理石的半边脸渐渐失去了知觉,四肢也麻了,阿丘才小声提醒她做好准备,因为正在远处的一片漆黑里,有红色人影姗姗来迟。“果然是她。”阿丘在心里这样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她一把揪起趴在地上的慕歌,苏慕歌猛地被他一扯,只觉得脖颈一腿,差点露了馅,当即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顺带保持着原先昏迷的样子。
红衣少女刚想俯下身一探究竟,阿丘又把人往身后一甩,伸出手来,“先给钱。”苏慕歌只觉得屁股着地且以滑动式带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却不敢作声,只能极其丑陋地全趴在地上,她听见红衣少女异常尖锐得假声,“想要钱吗?你也得有那个命。”
说罢,她双拳一挥,飞快地速度袭想阿丘,阿丘也是身经百战,当即躲过,趁着空挡一拳打在少女的肚子上,嘴上还虚伪地说着,“我很少打女人的。”
苏慕歌撇了撇嘴,调整好姿势,眯着眼睛看身边的这一场混战,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真是希望那位戴着面具的女生多揍阿丘几下,好替他出了这个口恶气。当然,红衣少女也没有令她失望,一个过肩摔就把阿丘掀翻在地。阿丘吃痛地起身,一把拉住走向苏慕歌的女生,嘴里大声嚷着,“喂,苏慕歌,你丫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苏慕歌哪里料到阿丘会出卖自己,一个鲤鱼跃挺起身子,盘腿坐在地上,看戏似的拍起了手,“两位好好打,不要理我。加油!加油!”她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当真把眼前的风景当作了一场真人秀。红衣少女见她安然无恙,转身欲走,阿丘却是早就想弄明白她的底细,哪里肯放过她,连忙架住她的肩膀,女生始料未及,一个侧身,头上的鸭舌帽被掀翻在地,黑漆漆的夜里,她的眼睛平静如水,丝毫不显惊慌,璀璨的光芒甚至盖过天上的星辰。
苏慕歌终于重视起来,腰板也挺直了,她看着面前的少女的眼睛,瞬间想到小虎队的一句歌词,“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阿丘也明显愣了一下,红衣少女趁着他们都愣住的那一秒钟,赶紧挣脱阿丘的手,逃之夭夭了。
苏慕歌缓缓起身,拍拍阿丘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兄弟,真没想打,你脸一个女生都搞不定。”不过趁着他还没把矛头对准自己,她当然只撂下这句话就逃之大吉了,独独留下阿丘一个人站在广场中央咬牙切齿,气得即将抓狂。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红衣。妖娆得像是一朵血玫瑰,她戴着嫣红的面具。额头有鲜血不断滴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冰凉的手上。
“又失败了。”肯定的语气,低沉的男声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跌入谷底,少女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黑影,跪了下来,她的声音不断地颤栗,“对不起。”她跪在地上,攥紧了衣角,只能说。“对不起。”
“只一句对不起,就想弥补吗?”娇媚地声音突然传来,远处走来聘婷的人影,少女终于抬起脑袋,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怒意。
“怎么。”女人扬手,一巴掌呼啸而至,面具一下子被打落在地,女人蹲在地上,遮住了她的面容。“没有完成任务,自然就有惩罚!”长长的睫毛下,笑起来的嘴唇透着凛冽的杀意。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弥散在遥远的天际。
苏慕歌只觉得手一抖。手中的笔没握稳,在笔记本上划出狭长的一道。她蹙着眉,看着本子上的痕迹。刚刚突然莫名的心抖了一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想多。便撕掉了这一页。
身边坐下一个人,张然熙脸色苍白地趴在座位上,动弹不得,苏慕歌看她这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张然熙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有气无力地说道,“女人啊!我现在只想一秒钟变男人!”说完又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苏慕歌同情地看着她,转身从书包里拿出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她,“给,喝点热水会好一点。”
“嗯。谢谢。”张然熙回了她一个苍白的笑容。
“嘻嘻。都是朋友,客气什么。”苏慕歌安慰了她一番,便起身走了出去,张然熙用桌子支着脑袋,看着她的背影,继续闭上了眼睛。
等找到阿丘,是在纪律部,可能有几个同学犯了错,他正严肃地教育着他们,苏慕歌透过窗户看见他挥舞着教鞭,高谈阔论的样子,对比了一下他一到晚上就腹黑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引得屋子里的人都往窗外看去,本来还坐在桌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周旋更是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看着苏慕歌。
苏慕歌吐了吐舌头,朝里面鞠了个躬,一脸的抱歉,“抱歉啊,打扰你们了。”说着双脚便迈进了纪律部的基地里。阿丘看她一脸有所企图的样子,脸又黑了三分,示意那些人出去便直入主题,“说吧,你想干什么?”
苏慕歌嘿嘿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一下子坐在周旋的身边,笑嘻嘻地说:“谁说我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周旋玩的。”
“我我我?”周旋瞬间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
阿丘却不给面子,一勾手就把周旋拉倒自己的旁边,毫不客气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拿周旋做挡箭牌。”
周旋脸上的红晕褪了下来,心凉了半截。苏慕歌见阿丘这么单刀直入,不好意思地对周旋笑了笑,“对不起啊,我真的是找阿丘学长有事。”说完她就讨好地看着阿丘,“学长,我能不能加入纪律部?”
“加入纪律部?”阿丘挑了挑眉,不屑地白了苏慕歌一眼,“这不是你说想加入就加入的,再说,就算你进了,我也怕你承受不起。”
“是啊。”这回周旋也帮着腔,“纪律部都是男生,你一个女生,那些粗活你受不了的。”
“明人不说暗话。”苏慕歌也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不就是处理那些不知道是人还是死人的东西吗?小菜一碟。”
这回轮到周旋掉下巴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苏慕歌朝他抛了个媚眼,“姐姐也是在道上混的。”
“姐姐。”阿丘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道,“纪律部不招女生。”
“喂。”苏慕歌当然知道,昨夜他干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当然是在报复自己,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正思忖着法子。却听到一女声,正是许久不见的蓝琳出现在眼前。
“邱丘同学。”她脸上永远挂着标准的笑容,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样子。若不是苏慕歌曾见过她那样的话,不过显然蓝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阿丘身上,并没有看见旁边的苏慕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呢?”
阿丘立即收了刚刚对苏慕歌的脾气,嘴上终于扬起笑容,“会长,我不是说了吗,叫我阿丘,而且我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蓝琳没有看他。环顾了一周,终于看见了苏慕歌,惊讶地问道:“慕歌,你怎么在这里?”
“蓝琳姐,”苏慕歌也没和她客气,亲昵地回答她,“玩,来这里玩。”
蓝琳哦了一声,便转头对阿丘说:“这件事。晚点再说。”
“蓝琳姐。”她刚准备走就被苏慕歌叫住,“我和阿丘学长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里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她加重语气,连说了两遍,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旋。
周旋连忙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蓝琳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也开口。“那我就说了,这是那天在天台的照片。你能告诉我,那个揪着鲁仁嘉衣领的人,是谁吗?”
虽然这些都是黑白照片,像素也不是很高,苏慕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故作惊讶地叫道,“哎呀,这个人怎么和阿丘学长这么像?”
阿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企图用眼神秒杀她,苏慕歌也不是吃错的,展露笑颜,那笑分明是在告诉他,“我现在,可是知道了你的秘密哦!”
阿丘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表面上虽然还是淡定地笑着,“会长,你听我说,我只是用语言恐吓了他几下,并没有实质上的行动,何况那小子,还是自己跳楼的。”
“我今天要的,并不是解释。阿丘,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蓝琳正色道,“这件事,我已经帮你摆平了,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说完,她对着苏慕歌点头微笑,便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随着哒哒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苏慕歌从窗外缩回了脑袋,想着这蓝琳有着不怒自威的霸气,又不**为门面的的脸蛋与气质,不禁自愧不如。这时她听见了周旋的声音,“这蓝琳,什么时候改性了,换做平时还不把你大卸八块啊!”
“恋爱的女人嘛,都这样!”苏慕歌装作很懂地插了句。
阿丘又皱了皱眉,“这你都知道?”
苏慕歌神秘一笑,“为什么我不知道,蓝琳说不定还会是我未来嫂子呢。”
“不...不会吧。”周旋显得很是惊讶。
“别听她的,这丫头指不定又在攀关系想进纪律部,不过纪律部有纪律部的规矩,不招女生就是不招,不过,”一听见事情有转机,苏慕歌立即眼巴巴地看着阿丘,像是一条可爱的哈巴狗,阿丘最受不了她这样了,撇开脑袋说道,“学生会下有那么多社团,我帮你看看其它的。”
“哦,随便,随便。”苏慕歌学着他那样万事都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走出了房间,心里却是在窃笑着的。
阿丘一脸的无语,勾住周旋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那丫头是不是给你下**药了,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丫头?”
“喂,死阿丘。”周旋被掐得难受,努力地挣扎着,“自己有把柄在人身上,就不要来怨兄弟!!”
到了晚上,相比南书城的死寂,城东的清吧门口却是热闹异常,似乎像是巨大的海绵,吸收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音,巨大的临时舞台上,震天的音乐在繁芜的灯光的照射下鼓动着下面的人不安分的心,数个奇装异服的人跳着嘻哈的舞蹈,底下不是想起几声高分贝的尖叫。苏慕歌在化妆间无聊地翻着服装,一旁的张然熙倒是精神抖擞,不时透过幕布的一角张望着舞台上的动静。
“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竟然加入那么无聊的社团,除了看衣服就是找衣服,好无趣!”苏慕歌正发着牢骚。天知道,在上海。各种大大小小的的演唱会看得她想吐,现在好死不死又加入了这样的社团。她只觉得无聊透顶。要不是一到晚上只能呆在家里的张然熙觉得这很有趣,她早就退团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阿丘带着周旋走了过来,“要不是看你们弱不禁风的,我也不会把你安排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进了文艺部,就证明你保住了这条小命,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震得整个化妆间都抖三抖,然后是女生的尖叫声,外面的混乱尽收耳底,隔着舞台与后台的幕布被扯下,外面的人全都纠缠在一起,无数面孔狰狞的恶霸涌过来,粗壮的胳膊一抡就把一人甩到了几米之外。张然熙吓得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好在苏慕歌一把拉过她,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呈一脸痴傻状。
苏慕歌脑袋一歪。指着外面,“请问学长,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想不到吧,”蓝琳嘴角扬起的笑容熟悉又温馨。她看着眼前惊愕的俩人,脱下身上的红色外套。露出里面的蕾丝玄色长裙,“既然能骗过你们,就是说我这个冒牌红衣做的还算称职。”
“什么?”苏慕歌这下被惊得体无完肤,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她瞪着大眼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蓝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又是一夜过去,苏慕歌站在窗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夜他们几人商量得实在太晚,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苏慕歌瞅着镜子里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只得抽空趴桌子上眯一会儿,只是没过多久,她就被阿丘拎了起来。
她心里明白,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
只是苏慕歌却在心里叫苦连天,从头至尾,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会参与到这中间了吧,现在跟着他们奔波劳碌,自己也没有吃到什么甜头。或许她真应该盘算一下,这究竟是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了。
而现在她却无心想着这些,因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飞檐帮,正在前方等着他们。要说这飞檐帮,还真是有出息,原本是学生会即四位部长之后最具实力的社团之一,却没想到由于这场变故而倒戈,投身于红衣门下。只是如今这样的状况,叛变的又何止这一个呢,如今的学生会,像是被掏空了身上的血肉,只剩下一格格骨架支撑着。
就像现在,其他人已经不可信,能够互相扶持的也就是蓝琳、阿丘、有些不情愿的苏慕歌以及还在艰苦训练着的周旋、啥都不会的张然熙这五人而已。而传说中的文娱部部长齐修此刻也不见踪影,学习部部长与宣传部部长又不知道在哪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度着蜜月,根本联系不到他们,于是他们的形势,已经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了。
四个人站在被割成光棱的天幕下,狭窄的街道里,一大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了在眼前。苏慕歌看这阵仗,也不禁挑了挑眉,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蓝琳,似乎是在等着她先说话,蓝琳明白苏慕歌的心思,只是让她趁机穿越人群,因为据可靠消息,人群之后,很有可能是敌方的大本营。
两方对峙,敌众我寡,与其说蓝琳与阿丘俩人挑衅着他们,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在帮自己拖延时间,苏慕歌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责任重大,眼前是一片轰轰烈烈,趁着他人混战,她凭借着狡黠的身手,轻巧地避过一次次袭击,一下子就穿过了整条街道,拐了个弯,世界瞬间就清静了下来,只有模糊的嘶吼声隐隐传来。
苏慕歌定了定神,却还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封闭的一堵石墙。
什么嘛。不过是个死胡同罢了。
苏慕歌只觉得一番心血扑了个空,生气得一脚踹在墙壁上,却在落下脚时察觉到一丝异样,不对,这道墙,不对!
她随手拿起地上的碎砖,尽量轻轻地敲击,尽可能地发出小一点的声音,随着她的努力,墙上镶着的石砖一点点往里面移了去,她微微一用劲,便掉到了地上,石墙瞬时露出不大不小的一块空隙。苏慕歌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踮起脚尖。就将眼睛凑了上去。
这一边,蓝琳三人与这一大伙人打得不可开交。阿丘向来发挥力量优势。一般只需一拳就可以轻易将对方撂倒;而周旋这几日在苏慕歌的军事化训练下大有进步,对付这些小喽喽不成问题。神奇的是蓝琳。她似是很轻松地转动着脚步,光影在她的指尖流转,她的嘴上一直噙着最美好的笑容。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姿态优雅的每一次攻击,竟然纷纷心甘情愿地迎了上去,却在吃痛的一瞬间后悔,却已经趴在地上再也直不起身来了。
几个人刚刚开始虽然轻松,只是很显然对方打的是持久战的主意,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敌方人数有增无减。一个倒了下去,另一个就阶梯上去,料是三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只得期盼着苏慕歌早些完成任务,也好让他们功成身退,不用再遭这份罪。
然而苏慕歌这边,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因为透过这唯一的空隙,她看见了熊熊火苗肆意地舞动着。无数的建筑在眼前轰然倒塌,空气里是呛人的焦灼的气味。滚滚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一边痛哭地留着眼泪,一边企图在这即将灭迹的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终于。她定睛一看,只见在烈火只见,那一抹熟悉的玫瑰红背对着自己站立。且越行越远,苏慕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狠狠地一掌打在墙壁上,第一次体会到了咬牙切齿的滋味。
是夜。一处古色古香的豪宅之内,红衣女子跪在红木地板上,低着头,听着面前男子的训斥。许久,沉重的男声伴着一声叹息传入耳畔,“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要求你事事做到最好,你把学生会搞垮的事,我很满意,只是当务之急,你要先解决那个会长蓝琳,还有那个叫苏慕歌的,一并除掉。”
他说的话里丝毫不带什么情感。
那道红衣身影终于抬起头来,声音全在一个调上,没有起伏。
“是,父亲。”
清冷的月光穿越树杈,透过窗户,落进房子里的昏暗里,闪闪发亮的镜子印着一张单纯的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湛蓝的湖水,张然熙抿着嘴,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说完就如一阵清风消失在了眼前,苏慕歌抓她不及,赶紧跑出了小巷,却与迎面而来的张然熙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苏慕歌担心地看着她。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张然熙没有察觉出她脸上的异样,掏出鼓鼓的钱包,高兴地说着,“没想到那人换了地方,可让我找了很久呢,你看,那么多钱。”说着,她便抽出一沓钱来,开始细细地数了起来。
苏慕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担忧却一直没有散去。
她们此时并没有发现,背后的树枝上一直停着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就像一直在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也不知道,当明天的曙光滑坡苍穹,所有的血泪凝聚在日光之下,南书城是真的长大了。
又是一周里面最无聊的升旗仪式,苏慕歌百无聊赖地等着蓝琳讲完话,就准备闪人。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竟然一个个都两眼发直地盯着蓝琳,心想,果然领袖就是领袖,一个个全都马首是瞻,忠心得跟条狗似的。
终于等到她的话快要讲完了,苏慕歌正准备转动脚跟,突然只见什么从天而降,狠狠地摔在了主席台上。她听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踮起脚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紧接着刺耳的噪声响起,呲呲的响声连绵不绝,像是磁场之间的碰撞产生的轰鸣,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这场景苏慕歌不是第一次见,她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棉花把耳朵堵上,四周的小伙伴们看着她如此悠闲的样子,都惊呆了。
张然熙也有幸分到多余的棉花,她对着苏慕歌竖了个大拇指,暗叹她的未卜先知。
其实苏慕歌纯属侥幸,她本来还以为那位神秘少女只会在晚上露脸,但因为怕忘了就事先先把棉花揣兜里以抵挡那噪音,没想到那人胆子那么大,青天白日就来插一脚了。
“哈哈哈。”果然是熟悉的笑声,只是这次又不知道学的谁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却十分的耳熟,苏慕歌还没有想出来,广播里又继续说道,“各位早上好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南书城的夜色永远神秘而美好,就像是埃及艳红的香唇,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无数人迷失在黑暗里,再也无法挣脱。苏慕歌探出脑袋,往下看了一眼,估计了一下自己与地面的距离,飞快地给手中的绳子打了个结,绑在床脚,便熟练地把绳子往下一甩,轻松地落在地上。她拍拍手,自言自语,“苏慕歌,你真当自己是圣少女啊!”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握紧了手中的纸条,朝着夜语者广场跑去。因为就在今天下午,在她以为一整天都相安无事的时候,还是凭空出现了不同字迹的纸条,依然是一样的话语。她的好奇心就这样又被**裸地勾了起来。
大老远便看见穿着加长风衣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广场中央,苏慕歌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底细,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明晃晃的月光下,是棱角分明的英俊的脸庞,苏慕歌愣了一下,长大了嘴巴,“怎么是你?”
阿丘把头瞥向一边,牙齿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冷漠,“要不是为了周旋,我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跟我来。”他说完朝着反方向走去。
苏慕歌跟在他的身后,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很快周旋便驱车把她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位于城郊的荒野,只有一座破旧的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他们的面前,在寂静的黑夜里愈发显得阴森恐怖。苏慕歌随着阿丘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房子里的灯忽明忽暗。在风里摇摇晃晃,苏慕歌借着灯光环顾四周。只见四面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有些甚至已经泛黄。看来有一定年头了。这时阿丘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要的东西,在二楼。”
楼梯是由一格格木板构成,踩在上面咿呀作响,尤为响亮,像是老妪的呻吟,听得苏慕歌头皮发麻。忽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睁大了眼睛。她的眼前,在墙壁的正中间,赫然挂着自己的大幅照片,一双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照片下面是鲜红的几个大字。
“接下此贴24小时内,夜语者广场,打败苏慕歌,奖金:100万。”
苏慕歌又上前了几步,打量着眼前的自己。喃喃自语,“我有这么值钱吗?”
“哼。”阿丘双手环抱,冷冷地说道,“你还是想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吧。”
他话才刚刚说完,苏慕歌就一把撕下照片,阿丘愕然。根本来不及阻止,“你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一撕下来就一定要执行的吗?”
“知道啊。”她点点头。将照片折好,“但是我也不能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是吧。”
阿丘还没有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苏慕歌一个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将纸塞进他的口袋里。她摊着手,“现在是你的哦。你不接受也没关系。”她伸出食指,点了点嘴唇,狡黠地笑着,“我想周旋学长很乐意帮我这个忙的。”
“你...”阿丘握紧了拳头,一根根青筋在粗壮的手臂上显得愈发的突兀。
苏慕歌还以为他得了静脉曲张,遂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抬起手用两指捏着空气,比划了一下,“既然你我都不愿周旋参与其中,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仅此而已。”
阿丘没有说话,双唇紧闭,低下头盯着他,眼睛带着使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翌日早晨,苏烨刚吃完早饭,便看见苏慕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房间里走出来,浅浅地笑着,露出左边脸颊好看的梨涡,“怎么了,又没睡好?”
“大概还是水土不服吧。”苏慕歌僵硬地笑着,回答他的话。
苏烨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为她准备好早饭,递给她,“身体不好,晚上就尽量避免剧烈运动才是。”
苏慕歌一口面包差点噎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
“傻妹妹。”苏烨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你的鬼主意,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唉,早知道你会想尽办法偷偷溜出去,还不如我早就把事情告诉你呢。”
“你是说...”苏慕歌的眼睛立即炯炯有神,一下子容光焕发起来,再不见刚刚的萎靡,“这里到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苏烨淡淡一笑,笑容干净得像是一汪清澈的水,“这是第一届学生会会长定下的法则,把所有的丑恶埋在黑夜,善良自第一缕曙光里出现。因此他规定所有的人不得在白天参与一切有关暴力的行为,但是只要一到晚上,那么不论做什么都是免受惩罚的。”
“真是荒唐啊。”苏慕歌不禁咋舌,“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则?”
“其实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做的决定,”苏烨苦笑,“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家一样,也可以这样说,我跟你,本来就是这儿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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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城一到了秋冬,白天就变得特别的短暂。
夕阳卷挟着秋风,慢吞吞地沉沦在每一颗狂躁不安的心之中,带着深秋时节特有的凉意,苏慕歌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然熙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苏慕歌擦擦自己的鼻子,摆了摆手,无所谓地笑着,“大概是有人正在说我的坏话吧。”
她这么一说张然熙就想到前几天的事,“对哦,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无聊的小纸条唉。我就说嘛,那些一定都是些无聊的人。敢说不敢做的啦!”
“可能吧。”苏慕歌不想她担心,本来就不打算把实情告诉她。现在突然听到然熙说起这个话题,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心虚。
好在粗线条的张然熙没有看出她脸上的端倪,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她们各回各家才罢休。
终于到了晚上,这一次有苏烨的默许,她苏慕歌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家门,只是刚刚迈出家门,她就被苏烨叫住,“慕歌。记住,千万不要受伤。”苏慕歌身子一顿。真的有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她没有回头,她怕她看见苏烨会止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怕他看见自己脸上画上去的血迹与青紫,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便跑走了。
苏烨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到了夜语者广场,阿丘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见到苏慕歌。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
“什么啊!”她看看手腕上的表,“明明是你来早了,废话少说。做正事要紧。”
阿丘的脸更臭了,这么说还是他不对了,一脸的不满是显而易见。只是也不知道苏慕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以及其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小声地征求着他的意见,“喂。我这样行不行?”
“行行行。”阿丘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惹这样一个祖宗,越来越烦躁,一边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地敲周旋一顿,一边不耐烦地回答她的话。
许久,约定的时间过了大半,苏慕歌只觉得贴着大理石的半边脸渐渐失去了知觉,四肢也麻了,阿丘才小声提醒她做好准备,因为正在远处的一片漆黑里,有红色人影姗姗来迟。“果然是她。”阿丘在心里这样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直到那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她一把揪起趴在地上的慕歌,苏慕歌猛地被他一扯,只觉得脖颈一腿,差点露了馅,当即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顺带保持着原先昏迷的样子。
红衣少女刚想俯下身一探究竟,阿丘又把人往身后一甩,伸出手来,“先给钱。”苏慕歌只觉得屁股着地且以滑动式带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却不敢作声,只能极其丑陋地全趴在地上,她听见红衣少女异常尖锐得假声,“想要钱吗?你也得有那个命。”
说罢,她双拳一挥,飞快地速度袭想阿丘,阿丘也是身经百战,当即躲过,趁着空挡一拳打在少女的肚子上,嘴上还虚伪地说着,“我很少打女人的。”
苏慕歌撇了撇嘴,调整好姿势,眯着眼睛看身边的这一场混战,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真是希望那位戴着面具的女生多揍阿丘几下,好替他出了这个口恶气。当然,红衣少女也没有令她失望,一个过肩摔就把阿丘掀翻在地。阿丘吃痛地起身,一把拉住走向苏慕歌的女生,嘴里大声嚷着,“喂,苏慕歌,你丫还不起来,装什么装?”
苏慕歌哪里料到阿丘会出卖自己,一个鲤鱼跃挺起身子,盘腿坐在地上,看戏似的拍起了手,“两位好好打,不要理我。加油!加油!”她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当真把眼前的风景当作了一场真人秀。红衣少女见她安然无恙,转身欲走,阿丘却是早就想弄明白她的底细,哪里肯放过她,连忙架住她的肩膀,女生始料未及,一个侧身,头上的鸭舌帽被掀翻在地,黑漆漆的夜里,她的眼睛平静如水,丝毫不显惊慌,璀璨的光芒甚至盖过天上的星辰。
苏慕歌终于重视起来,腰板也挺直了,她看着面前的少女的眼睛,瞬间想到小虎队的一句歌词,“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阿丘也明显愣了一下,红衣少女趁着他们都愣住的那一秒钟,赶紧挣脱阿丘的手,逃之夭夭了。
苏慕歌缓缓起身,拍拍阿丘的肩膀,一脸同情地说道:“兄弟,真没想打,你脸一个女生都搞不定。”不过趁着他还没把矛头对准自己,她当然只撂下这句话就逃之大吉了,独独留下阿丘一个人站在广场中央咬牙切齿,气得即将抓狂。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红衣。妖娆得像是一朵血玫瑰,她戴着嫣红的面具。额头有鲜血不断滴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冰凉的手上。
“又失败了。”肯定的语气,低沉的男声让她全身的细胞都跌入谷底,少女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黑影,跪了下来,她的声音不断地颤栗,“对不起。”她跪在地上,攥紧了衣角,只能说。“对不起。”
“只一句对不起,就想弥补吗?”娇媚地声音突然传来,远处走来聘婷的人影,少女终于抬起脑袋,明亮的大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怒意。
“怎么。”女人扬手,一巴掌呼啸而至,面具一下子被打落在地,女人蹲在地上,遮住了她的面容。“没有完成任务,自然就有惩罚!”长长的睫毛下,笑起来的嘴唇透着凛冽的杀意。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弥散在遥远的天际。
苏慕歌只觉得手一抖。手中的笔没握稳,在笔记本上划出狭长的一道。她蹙着眉,看着本子上的痕迹。刚刚突然莫名的心抖了一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想多。便撕掉了这一页。
身边坐下一个人,张然熙脸色苍白地趴在座位上,动弹不得,苏慕歌看她这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事。”张然熙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有气无力地说道,“女人啊!我现在只想一秒钟变男人!”说完又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苏慕歌同情地看着她,转身从书包里拿出装着热水的杯子递给她,“给,喝点热水会好一点。”
“嗯。谢谢。”张然熙回了她一个苍白的笑容。
“嘻嘻。都是朋友,客气什么。”苏慕歌安慰了她一番,便起身走了出去,张然熙用桌子支着脑袋,看着她的背影,继续闭上了眼睛。
等找到阿丘,是在纪律部,可能有几个同学犯了错,他正严肃地教育着他们,苏慕歌透过窗户看见他挥舞着教鞭,高谈阔论的样子,对比了一下他一到晚上就腹黑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引得屋子里的人都往窗外看去,本来还坐在桌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周旋更是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看着苏慕歌。
苏慕歌吐了吐舌头,朝里面鞠了个躬,一脸的抱歉,“抱歉啊,打扰你们了。”说着双脚便迈进了纪律部的基地里。阿丘看她一脸有所企图的样子,脸又黑了三分,示意那些人出去便直入主题,“说吧,你想干什么?”
苏慕歌嘿嘿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一下子坐在周旋的身边,笑嘻嘻地说:“谁说我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周旋玩的。”
“我我我?”周旋瞬间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
阿丘却不给面子,一勾手就把周旋拉倒自己的旁边,毫不客气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拿周旋做挡箭牌。”
周旋脸上的红晕褪了下来,心凉了半截。苏慕歌见阿丘这么单刀直入,不好意思地对周旋笑了笑,“对不起啊,我真的是找阿丘学长有事。”说完她就讨好地看着阿丘,“学长,我能不能加入纪律部?”
“加入纪律部?”阿丘挑了挑眉,不屑地白了苏慕歌一眼,“这不是你说想加入就加入的,再说,就算你进了,我也怕你承受不起。”
“是啊。”这回周旋也帮着腔,“纪律部都是男生,你一个女生,那些粗活你受不了的。”
“明人不说暗话。”苏慕歌也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不就是处理那些不知道是人还是死人的东西吗?小菜一碟。”
这回轮到周旋掉下巴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苏慕歌朝他抛了个媚眼,“姐姐也是在道上混的。”
“姐姐。”阿丘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说道,“纪律部不招女生。”
“喂。”苏慕歌当然知道,昨夜他干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在当然是在报复自己,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正思忖着法子。却听到一女声,正是许久不见的蓝琳出现在眼前。
“邱丘同学。”她脸上永远挂着标准的笑容,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样子。若不是苏慕歌曾见过她那样的话,不过显然蓝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阿丘身上,并没有看见旁边的苏慕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呢?”
阿丘立即收了刚刚对苏慕歌的脾气,嘴上终于扬起笑容,“会长,我不是说了吗,叫我阿丘,而且我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蓝琳没有看他。环顾了一周,终于看见了苏慕歌,惊讶地问道:“慕歌,你怎么在这里?”
“蓝琳姐,”苏慕歌也没和她客气,亲昵地回答她,“玩,来这里玩。”
蓝琳哦了一声,便转头对阿丘说:“这件事。晚点再说。”
“蓝琳姐。”她刚准备走就被苏慕歌叫住,“我和阿丘学长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里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她加重语气,连说了两遍,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旋。
周旋连忙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蓝琳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也开口。“那我就说了,这是那天在天台的照片。你能告诉我,那个揪着鲁仁嘉衣领的人,是谁吗?”
虽然这些都是黑白照片,像素也不是很高,苏慕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故作惊讶地叫道,“哎呀,这个人怎么和阿丘学长这么像?”
阿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企图用眼神秒杀她,苏慕歌也不是吃错的,展露笑颜,那笑分明是在告诉他,“我现在,可是知道了你的秘密哦!”
阿丘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表面上虽然还是淡定地笑着,“会长,你听我说,我只是用语言恐吓了他几下,并没有实质上的行动,何况那小子,还是自己跳楼的。”
“我今天要的,并不是解释。阿丘,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蓝琳正色道,“这件事,我已经帮你摆平了,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说完,她对着苏慕歌点头微笑,便踩着12厘米的高跟鞋,随着哒哒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苏慕歌从窗外缩回了脑袋,想着这蓝琳有着不怒自威的霸气,又不**为门面的的脸蛋与气质,不禁自愧不如。这时她听见了周旋的声音,“这蓝琳,什么时候改性了,换做平时还不把你大卸八块啊!”
“恋爱的女人嘛,都这样!”苏慕歌装作很懂地插了句。
阿丘又皱了皱眉,“这你都知道?”
苏慕歌神秘一笑,“为什么我不知道,蓝琳说不定还会是我未来嫂子呢。”
“不...不会吧。”周旋显得很是惊讶。
“别听她的,这丫头指不定又在攀关系想进纪律部,不过纪律部有纪律部的规矩,不招女生就是不招,不过,”一听见事情有转机,苏慕歌立即眼巴巴地看着阿丘,像是一条可爱的哈巴狗,阿丘最受不了她这样了,撇开脑袋说道,“学生会下有那么多社团,我帮你看看其它的。”
“哦,随便,随便。”苏慕歌学着他那样万事都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走出了房间,心里却是在窃笑着的。
阿丘一脸的无语,勾住周旋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那丫头是不是给你下**药了,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丫头?”
“喂,死阿丘。”周旋被掐得难受,努力地挣扎着,“自己有把柄在人身上,就不要来怨兄弟!!”
到了晚上,相比南书城的死寂,城东的清吧门口却是热闹异常,似乎像是巨大的海绵,吸收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声音,巨大的临时舞台上,震天的音乐在繁芜的灯光的照射下鼓动着下面的人不安分的心,数个奇装异服的人跳着嘻哈的舞蹈,底下不是想起几声高分贝的尖叫。苏慕歌在化妆间无聊地翻着服装,一旁的张然熙倒是精神抖擞,不时透过幕布的一角张望着舞台上的动静。
“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竟然加入那么无聊的社团,除了看衣服就是找衣服,好无趣!”苏慕歌正发着牢骚。天知道,在上海。各种大大小小的的演唱会看得她想吐,现在好死不死又加入了这样的社团。她只觉得无聊透顶。要不是一到晚上只能呆在家里的张然熙觉得这很有趣,她早就退团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阿丘带着周旋走了过来,“要不是看你们弱不禁风的,我也不会把你安排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进了文艺部,就证明你保住了这条小命,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震得整个化妆间都抖三抖,然后是女生的尖叫声,外面的混乱尽收耳底,隔着舞台与后台的幕布被扯下,外面的人全都纠缠在一起,无数面孔狰狞的恶霸涌过来,粗壮的胳膊一抡就把一人甩到了几米之外。张然熙吓得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好在苏慕歌一把拉过她,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呈一脸痴傻状。
苏慕歌脑袋一歪。指着外面,“请问学长,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想不到吧,”蓝琳嘴角扬起的笑容熟悉又温馨。她看着眼前惊愕的俩人,脱下身上的红色外套。露出里面的蕾丝玄色长裙,“既然能骗过你们,就是说我这个冒牌红衣做的还算称职。”
“什么?”苏慕歌这下被惊得体无完肤,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她瞪着大眼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蓝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又是一夜过去,苏慕歌站在窗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夜他们几人商量得实在太晚,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苏慕歌瞅着镜子里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只得抽空趴桌子上眯一会儿,只是没过多久,她就被阿丘拎了起来。
她心里明白,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
只是苏慕歌却在心里叫苦连天,从头至尾,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会参与到这中间了吧,现在跟着他们奔波劳碌,自己也没有吃到什么甜头。或许她真应该盘算一下,这究竟是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了。
而现在她却无心想着这些,因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飞檐帮,正在前方等着他们。要说这飞檐帮,还真是有出息,原本是学生会即四位部长之后最具实力的社团之一,却没想到由于这场变故而倒戈,投身于红衣门下。只是如今这样的状况,叛变的又何止这一个呢,如今的学生会,像是被掏空了身上的血肉,只剩下一格格骨架支撑着。
就像现在,其他人已经不可信,能够互相扶持的也就是蓝琳、阿丘、有些不情愿的苏慕歌以及还在艰苦训练着的周旋、啥都不会的张然熙这五人而已。而传说中的文娱部部长齐修此刻也不见踪影,学习部部长与宣传部部长又不知道在哪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度着蜜月,根本联系不到他们,于是他们的形势,已经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了。
四个人站在被割成光棱的天幕下,狭窄的街道里,一大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了在眼前。苏慕歌看这阵仗,也不禁挑了挑眉,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蓝琳,似乎是在等着她先说话,蓝琳明白苏慕歌的心思,只是让她趁机穿越人群,因为据可靠消息,人群之后,很有可能是敌方的大本营。
两方对峙,敌众我寡,与其说蓝琳与阿丘俩人挑衅着他们,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在帮自己拖延时间,苏慕歌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责任重大,眼前是一片轰轰烈烈,趁着他人混战,她凭借着狡黠的身手,轻巧地避过一次次袭击,一下子就穿过了整条街道,拐了个弯,世界瞬间就清静了下来,只有模糊的嘶吼声隐隐传来。
苏慕歌定了定神,却还是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封闭的一堵石墙。
什么嘛。不过是个死胡同罢了。
苏慕歌只觉得一番心血扑了个空,生气得一脚踹在墙壁上,却在落下脚时察觉到一丝异样,不对,这道墙,不对!
她随手拿起地上的碎砖,尽量轻轻地敲击,尽可能地发出小一点的声音,随着她的努力,墙上镶着的石砖一点点往里面移了去,她微微一用劲,便掉到了地上,石墙瞬时露出不大不小的一块空隙。苏慕歌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踮起脚尖。就将眼睛凑了上去。
这一边,蓝琳三人与这一大伙人打得不可开交。阿丘向来发挥力量优势。一般只需一拳就可以轻易将对方撂倒;而周旋这几日在苏慕歌的军事化训练下大有进步,对付这些小喽喽不成问题。神奇的是蓝琳。她似是很轻松地转动着脚步,光影在她的指尖流转,她的嘴上一直噙着最美好的笑容。谁也没有见过如此姿态优雅的每一次攻击,竟然纷纷心甘情愿地迎了上去,却在吃痛的一瞬间后悔,却已经趴在地上再也直不起身来了。
几个人刚刚开始虽然轻松,只是很显然对方打的是持久战的主意,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敌方人数有增无减。一个倒了下去,另一个就阶梯上去,料是三人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只得期盼着苏慕歌早些完成任务,也好让他们功成身退,不用再遭这份罪。
然而苏慕歌这边,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因为透过这唯一的空隙,她看见了熊熊火苗肆意地舞动着。无数的建筑在眼前轰然倒塌,空气里是呛人的焦灼的气味。滚滚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她一边痛哭地留着眼泪,一边企图在这即将灭迹的地方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终于。她定睛一看,只见在烈火只见,那一抹熟悉的玫瑰红背对着自己站立。且越行越远,苏慕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狠狠地一掌打在墙壁上,第一次体会到了咬牙切齿的滋味。
是夜。一处古色古香的豪宅之内,红衣女子跪在红木地板上,低着头,听着面前男子的训斥。许久,沉重的男声伴着一声叹息传入耳畔,“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要求你事事做到最好,你把学生会搞垮的事,我很满意,只是当务之急,你要先解决那个会长蓝琳,还有那个叫苏慕歌的,一并除掉。”
他说的话里丝毫不带什么情感。
那道红衣身影终于抬起头来,声音全在一个调上,没有起伏。
“是,父亲。”
清冷的月光穿越树杈,透过窗户,落进房子里的昏暗里,闪闪发亮的镜子印着一张单纯的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湛蓝的湖水,张然熙抿着嘴,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说完就如一阵清风消失在了眼前,苏慕歌抓她不及,赶紧跑出了小巷,却与迎面而来的张然熙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苏慕歌担心地看着她。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张然熙没有察觉出她脸上的异样,掏出鼓鼓的钱包,高兴地说着,“没想到那人换了地方,可让我找了很久呢,你看,那么多钱。”说着,她便抽出一沓钱来,开始细细地数了起来。
苏慕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担忧却一直没有散去。
她们此时并没有发现,背后的树枝上一直停着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就像一直在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也不知道,当明天的曙光滑坡苍穹,所有的血泪凝聚在日光之下,南书城是真的长大了。
又是一周里面最无聊的升旗仪式,苏慕歌百无聊赖地等着蓝琳讲完话,就准备闪人。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竟然一个个都两眼发直地盯着蓝琳,心想,果然领袖就是领袖,一个个全都马首是瞻,忠心得跟条狗似的。
终于等到她的话快要讲完了,苏慕歌正准备转动脚跟,突然只见什么从天而降,狠狠地摔在了主席台上。她听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踮起脚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紧接着刺耳的噪声响起,呲呲的响声连绵不绝,像是磁场之间的碰撞产生的轰鸣,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这场景苏慕歌不是第一次见,她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棉花把耳朵堵上,四周的小伙伴们看着她如此悠闲的样子,都惊呆了。
张然熙也有幸分到多余的棉花,她对着苏慕歌竖了个大拇指,暗叹她的未卜先知。
其实苏慕歌纯属侥幸,她本来还以为那位神秘少女只会在晚上露脸,但因为怕忘了就事先先把棉花揣兜里以抵挡那噪音,没想到那人胆子那么大,青天白日就来插一脚了。
“哈哈哈。”果然是熟悉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她说完就如一阵清风消失在了眼前,苏慕歌抓她不及,赶紧跑出了小巷,却与迎面而来的张然熙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苏慕歌担心地看着她。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张然熙没有察觉出她脸上的异样,掏出鼓鼓的钱包,高兴地说着,“没想到那人换了地方,可让我找了很久呢,你看,那么多钱。”说着,她便抽出一沓钱来,开始细细地数了起来。
苏慕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眼里的担忧却一直没有散去。
她们此时并没有发现,背后的树枝上一直停着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就像一直在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也不知道,当明天的曙光滑坡苍穹,所有的血泪凝聚在日光之下,南书城是真的长大了。
又是一周里面最无聊的升旗仪式,苏慕歌百无聊赖地等着蓝琳讲完话,就准备闪人。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竟然一个个都两眼发直地盯着蓝琳,心想,果然领袖就是领袖,一个个全都马首是瞻,忠心得跟条狗似的。
终于等到她的话快要讲完了,苏慕歌正准备转动脚跟,突然只见什么从天而降,狠狠地摔在了主席台上。她听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踮起脚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紧接着刺耳的噪声响起,呲呲的响声连绵不绝,像是磁场之间的碰撞产生的轰鸣。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这场景苏慕歌不是第一次见。她早有防备,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棉花把耳朵堵上。四周的小伙伴们看着她如此悠闲的样子,都惊呆了。
张然熙也有幸分到多余的棉花,她对着苏慕歌竖了个大拇指,暗叹她的未卜先知。
其实苏慕歌纯属侥幸,她本来还以为那位神秘少女只会在晚上露脸,但因为怕忘了就事先先把棉花揣兜里以抵挡那噪音,没想到那人胆子那么大,青天白日就来插一脚了。
“哈哈哈。”果然是熟悉的笑声,只是这次又不知道学的谁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却十分的耳熟,苏慕歌还没有想出来,广播里又继续说道,“各位早上好呢!”
蓝琳站在高台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冷静地叫人把地上那位拖走,又对阿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跑去广播站。
广播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虽是清脆的女声。听上去却凄冷无比,“你们喜欢这份礼物吗?我可是准备了很久呢。亲爱的同学们,你们是否觉得很难受呢?每天太阳一出来,就要隐藏自己的本性。不能打架,连被人打都不行,你们是否觉得。你们身体里有一团火,正在烧啊。烧啊,你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不满。凭什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凭什么一到白天就要收敛自己的光芒?凭什么被这个荒唐的法则约束了自己?又凭什么要听从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女生?你们越来越压抑,也越来越愤怒,你们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你们的眼睛还是喷火,感受到了吗?你们的心里开始有一个声音,她在说,去吧,去吧。”
苏慕歌听着这话,实在不想评价,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只是她身边的人却不这样以为,一波又一波的骚动将她的视线拉回到了人群之中,她惊讶地发现,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心中的渴望,脖子上甚至爆出了一道道狰狞的青筋,她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路人甲从食堂天台摔下来的那一天,似乎他们也是这种反应。难道就是这样,苏烨才说自己是这些人里的异类?
她回过头去看向张然熙,只是她却面容惨白,额头甚至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像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苏慕歌惊讶地扶住她,“你怎么了?”
“慕歌,”张然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却依旧不断地颤抖,“你你你、没发现吗?广播里...是、是是、是我的声音。”
苏慕歌一惊,怪不得她刚才觉得如此的熟悉,她安慰然熙,“没事啦,你不是在这里吗?说不定那人只是学你的声音而已。”
虽然她这样安慰张然熙,心里却是一沉,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广播里的话依旧没有停止,阿丘也已经跑到了广播室的门口,虽然广播室大门紧闭,他靠着门口,依旧听见了里面清晰的女声,他握紧了门把手,嘴角上扬,心想你这下跑不掉了。正想着,他一个大力,撞了进去。
“黑云下雷鸣电闪的村庄,匍匐着那单腿的野狼。”广播里渐渐传来了吟唱,苏慕歌瞪大了眼睛,只是突然声音停了下来,耳边只剩下一片喧哗。
“好了,安静。”蓝琳终于抬起话筒,虽然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冷漠的目光却宣示着她的威严,“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学生会一定会在短期内抓到恶作剧的学生,并且,严惩不贷。”
最后的四个字透着凛冽的杀气,校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张然熙的小脸又白了几分,她拉着苏慕歌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怎么办?”
苏慕歌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等到蓝琳一行赶到广播室,却见到只有阿丘一个人低着脑袋,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蓝琳蹙眉,“人呢?”
阿丘这才抬头,举起手中的录音机,按下键盘,尖锐的小声响起,蓝琳抿着嘴,冷冷地看着它。苏慕歌这时也独自一人来到广播室,看到这一幕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出这个神秘少女。”很少见到蓝琳的表情竟然如此严肃,强烈的杀气自她淡蓝色的瞳仁里涌出。苏慕歌甚至听见了她指节的咔咔作响。
“等一下。”苏慕歌定了定神,走进了广播室。阿丘一见是她。不明白明明拒绝了的他的苏慕歌为什么来这里。
“我决定加入你们。但是,”就知道她一定会提出什么要求。阿丘翻了个白眼,不准备理会,只是蓝琳却注视着她,像是有意要听下去,苏慕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学生会一定要保证我的家人和然熙的安全。”
学生会已经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还有人力物力满足她这个要求?阿丘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却被蓝琳抢先一步。
“成交。”蓝琳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
苏慕歌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向蓝琳伸出自己的右手,友好地笑道,“合作愉快。”
南书城的黑夜此刻才真正降临,四周的吵闹吹响了嘹亮的号角,夜色撩人,空气里浮动的不安是她撒下诱惑的网后收获的致命的果实,那些在黑夜里惴惴潜行的秘密,终于沿着剧毒的藤蔓顺着这做城市最后的哀悼缓缓地爬了上来。
在那些不见天日的角落里。令人恶心的肮脏交易渐渐蔓延,将每个人原本残缺的心灵染上各异的色彩。正如现在,苏慕歌看着眼前一大帮的人,突然明白过来。这座城市根本是没有白天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那些像毒瘤一样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缠着你,一个倒下去了。便会有另一个接替他的位子,她看着他们。终于忍不住说道:“你们知道癌细胞吗?很显然你们这种文化程度是不知道这种东西的,我来告诉你们吧,因为没有粘连蛋白,他们会在你们的身体里扩散开来,把你们身体里的阻止、器官一点一点吃掉,你们知道吗?你们就像癌细胞一样,真让人恶心!”
对面的这些人智商并不高,因而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苏慕歌上前一步,一脸的嫌弃,挑衅地看着他们。周旋不知道她怎么大变样,扯着她的袖子,不想她参和到什么危险行为之中。苏慕歌却一把甩开他,将袖子撸起来,“你们这种人,做到死,还不是就是个卖命的,整天带着一帮洗剪吹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除了神气,你们会干什么呢?不过只是几条狗罢了。”
“你...”她的话一语中的,戳中了凼麻的痛楚,她当即不干了,两手一挥,示意后面的太妹们都冲过去。阿洛后面的方脸男子看着这架势,便询问他要不要出手,阿洛嘴一歪,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着,“她那么爱出风头,我们何必插一脚呢?”
说罢,他松了松筋骨,看着那群人朝着苏慕歌冲过去,周旋紧张地看着她,虽然她知道苏慕歌真人不露相,只是一天没有亲眼目睹她的实力,他还是有些担心,就要挡在她的身前。哪只苏慕歌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下就把他推到在了一边,混乱中,他看着被乱棍包裹着的苏慕歌,她似乎闭上了眼睛,嘴角甚至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周旋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直到...那些棍子打在苏慕歌的身上的时候,有一瞬间,她想起了那一次在上海郊区废弃的工厂里,那一次的疼痛比这一次要严重得多,这次只是些棍棒而已,自己忍一忍,应该能够熬过去的吧。她这么想着,咬着牙,努力保持着清醒,有些剧烈的疼痛落在自己的膝盖上,她扶着自己淤青的手臂,不让自己倒下去,她只想维持着最后一点的尊严。
周旋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歌,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是通红的巴掌印,衣服裤子磨破,鲜血渗了出了来,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她站在那里,忍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撕心裂肺,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好几次,他看着她几乎就要跌倒,踉跄了几下,艰难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尽管她整个人已经没有力气地弓着脊背,虚弱得不成样子。
“这个傻瓜。”周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看着她的痛苦。没有能力帮她分担的耻辱感折磨着他,尽管他懂得。苏慕歌一定以为事情因她而起。她一定觉得,从头至尾。只因为自己的光芒太盛,引起了神秘少女的注意。只要她被打了,证明她其实也是软弱的,那么神秘少女就不会继续纠缠着她,也不会伤害她的朋友。她不想对别人出手,只能用这个愚蠢透顶的方式保护着她身边的人。
那么周旋,你呢?周旋问自己,你在干什么?你站在这里,看着这个你喜欢的女孩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的朋友们。而你却什么都不能做。
“你是转学生吧,欢迎你来我们班。”
他向她伸出手,得到的却是一个笑容与接下来的无视,他的脑海里浮现着初见她时的情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一次一次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她,看着她和阿丘顶嘴,看着她露出毫无城府的笑容,看着她面对所有的危险都表现出的临危不惧。直到现在,她忍受着接二连三的痛苦,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的身影开始摇晃着。只是那神情却还是跟平时一样坚定,她的眼睛依旧是黑夜里一道璀璨的星光。
周旋看着她,也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异样。那种感觉。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强烈,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燃烧着他的心脏,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谁也没有看见,黑夜之中,周旋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乎把整个瞳孔染成一片血色,他的脸不再似平时那样平静,那些从未在他脸上出现的杀气此刻从每一个毛孔里透出,更神奇的是,他细小的胳膊开始变形,甚至勾勒出粗壮的肌肉的轮廓,他仿佛一下子从可爱的正太变成了威武的少年,那些被岁月雕刻的棱角逐一在身上浮现。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仿佛完成了某种进化,甚至是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啊!”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天咆哮,阿洛脸上轻浮的笑容卸了下来,他看着那个恐怖的周旋,觉得有些心悸,凼麻她们也停了下来,只是还没有等她们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有什么遮住了街角昏暗的灯光,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包裹了自己,一个有一个的人倒了下去,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再也起不来了。
苏慕歌捂着剧痛的腹部,视线已经模糊,她仿佛看见周旋站在自己的身前,为她挡下拳头,并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地挥着拳头。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安心,挣扎着摸索到墙角,顺着墙壁缓缓地滑了下来。
没过多久,在周旋的强势之下,巷弄之中的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只是周旋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他依然骑在阿洛的身上,手中的拳头接连不断地挥在他的身上,阿洛的求饶声渐渐变弱,直到他再也叫不声来。周旋却依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苏慕歌这时终于意识到了周旋的不对劲,他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她不知道再放任周旋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周旋,不要...”她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朝着他吼道,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因而她没有看见,眼前的周旋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原本混沌的眼睛终于像是散了一片大雾,变得清明。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拳头,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无边的黑夜里,唯一立着的挺拔的影子终于倒了下来,凄冷的月光终于不再吝啬,看着沦为血泊的狭窄的小巷,街角的小灯忽明忽暗地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归于一片沉寂的黑暗。
远方传来鬼魅的吟唱。
“干枯的手指掐死了月亮, 雪白的头颅挂在天上。”
阿丘看着外面的打斗,只觉得口感舌燥,内心的暴力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丢下一句,“周旋,你保护她们,我去门口守着。”说罢,就快步上前,直接就把正要破门而入的一大汉抡在地上,阿丘似乎很享受似的,一脸痛快地笑着。
阿丘护在两个女生的前面,尽管双腿打颤,还是严阵以待,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战况。苏慕歌站在她的身后。,想起了早上苏烨对她说的。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抗拒不了体内的暴力基因。一定要有发泄的方式,学生会会长一方面要满足人的生理需要,一方面又要维持南书城的秩序,只能出此下策。
“周旋,你不想加入其中吗?”苏慕歌看着身边的张然熙,虽然她平时胆子有点小,此刻还是像看着美味大餐一般咽了咽口水,倒是周旋,只有额头豆大的汗水衬托着他此刻唯一的紧张。
“不。不想。”周旋一向最讨厌这样的打架事件,此刻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我是和平主义者。”
苏慕歌却嫌弃地瞟了他一眼,什么和平主义者,分明是不敢吧。这周旋,长得跟个棒棒糖似的,估计也使不上什么劲。她这么一想,心中的不屑又加重了几分,撇了撇嘴。这时。门外身强马壮的大汉越来越多,阿丘寡不敌众,不断地后退,只能吃力地应付着。眼见的都退到他们身边了,苏慕歌这才看清他身上已经添了不少的伤口。
阿丘眼见自己不行了,朝着他们大声吼道。“周旋,你快带他们先从后门走。”
“有后门。你怎么不早说?”苏慕歌白了阿丘一眼,赶紧拉起张然熙的手。一副夺命狂奔的架势,因而没有看见阿丘眼里那道怨毒的光直射向自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那你呢?”周旋却显得很担心好兄弟的安危。
阿丘倒是一脸的不耐烦,一边应付着前面的人,一边怒吼,“别跟个娘炮似的唧唧歪歪,还不快走!”
苏慕歌也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扯扯周旋的衣服,“人要大义凛然,你干嘛阻止他千古留名啊!自己保命要紧。”说着一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还不开路!”
女神发话,他自是不敢不从,回头看着有鲜血从阿丘的嘴角流出,他咬咬牙,引着二女向着后门跑去。只是一打开后门,他就傻了眼,外面同样一片混乱,哀鸿遍野,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愣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苏慕歌见惯了大场面,倒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多少恐怖,只是身边有俩个人,自己又不想动粗,这倒是让她有些伤脑筋。
张然熙倒是跃跃欲试,忍不住说道:“我来!”说着就上前准备冲过去,还好被苏慕歌及时拉住,“姐姐,就你这小身子板,还是保命要紧吧。”她一脸淡定地说道,“这样,你看他们一个个体积那么大,行动肯定不方便,你的反应能力肯定快过他们,所以不管他们从哪个方向抡过来,你就躲到反方向去,懂吧。”她说的头头是道,听得张然熙一愣一愣的。
周旋也是,还在消化着,冷不丁被苏慕歌向前一推,差点被门槛绊倒,一个趔趄摔出了门外,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展现自己的友好,门外的汉子们打红了眼,此刻看见活生生的周旋,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周旋咬着牙冲进人群之中,别看他平时跟个娘们一样弱不禁风,实则行动敏捷,一下下惊险地避开接连不断的攻击。抓住空隙她还不时地回头张望,以确保二人的安全。
怎么说苏慕歌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张然熙,两个人一起明显不比一个人对付着轻松,无奈她实在担心然熙,只能有惊无险地在人群里穿梭。这时一左一右两个胖子撞了过来,苏慕歌翻了个白眼,“不是吧!”一边说着一边把张然熙往身前一推,自己借着反作用力,双脚向身后滑去,两胖子大吃一惊,一时收不住,只听轰的一声响,两座大山撞了个满怀,那叫一个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只是这时苏慕歌与张然熙两人已经分开,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注视着然熙,眼见的一个拳头向她袭来,张然熙还是呆呆地看着苏慕歌没有反应,更没有听见她惊慌地叫着自己快点躲开,挥舞着拳头的胖子露出得意的笑容,突然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苏慕歌一脸心疼地看着手中的瓶子,欲哭无泪,“这可是上好的茶树精油呢,就这么没了!”
张然熙为自己捏了把汗,看苏慕歌还在心疼精油,非常无语。这时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脸上狰狞的表情无不透露着冰冷的杀戮,张然熙打了个冷战。握紧了苏慕歌的手。周旋也挨了几拳,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就连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形势迫在眉睫,苏慕歌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渐渐包围了他们的大汉们。
突然,只听得一声急促的鸣笛,街边的路灯以及屋子里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只剩下白晃晃的车灯透过人群照到他们的身上,人群终于逐渐散去。身穿女仆装的少女出现在视线尽头,露着单纯可爱的笑容,手上却提着某人的衣领,几百来斤的大汉毫不费力地提在她的手里,娃娃音回荡在黑漆漆的夜里却是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你们的老大,在这里哦!”
说着她一甩手,手中的人被她毫不费力地甩在地上。扬起一地的灰尘,附近的人都憋不住咳嗽起来,几个看起来比较有权势的胖子抬起地上那位的脸,原本臃肿的脸此刻被打得更像猪头。他们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似乎不相信她有这个实力。
“我还不知道,谁有这个胆。敢在这里撒野?”决绝的话,却由娇媚地男声说出。齐修照了照镜子,梳理了下鬓角的艺术长发。擦懒洋洋地下了车,一头暗红色的中长发扎成一束绑在脑后,他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立在深夜里,几个大汉看见齐修,深知不妙,慌忙抬起倒在地上的老大逃走了。
“胖子就是忠心,”苏慕歌看到他们如此倒是无限感慨,“自己老大都这样了,还不忘记带他跑路。”
她一时的感伤却让周旋与张然熙汗颜,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
苏慕歌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只不明所以地看着齐修。
齐修见她们终于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俯身行了个绅士的礼,说道:“今天让两位受惊了,不过欢迎俩位美女加入本人旗下的文娱部。”
苏慕歌实在不解这个娘娘腔会是文娱部的部长,不过想想,他这么女人,估计也没办法加入纪律部这么粗犷的社团。因为第一印象不佳,苏慕歌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拉着周旋与张然熙就走,却被齐修叫住,“今天我救了你们,慕歌小姐欠我一个人情哦。”
苏慕歌朝他做了个鬼脸,便拉着身边的俩人跑开了。
齐修看着苏慕歌对他这么冷淡,“委屈”地说道:“我就那么不讨喜吗?”
小布丁摇了摇头,坚定而又诚恳地回答他,“怎么会,部长在小布丁的心理,永远都是第一的存在。”
“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齐修的宠溺像是月光下蜿蜒的溪流,在她的心理缓缓流淌,他的声音是那样令人心醉,“我说多少次了,部长部长的多难听,叫我修就好了。”
终于找到了阿丘,他正在蹲在墙角喘着粗气,遍体鳞伤,衣服裤子都破了,样子十分的狼狈,他看见周旋三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终于松了口气,头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苏慕歌看他一副心愿已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他不会死了吧。”
话音刚落,阿丘突然睁开了眼睛,不发一言地看着她,苏慕歌立即住嘴,并朝着他抱歉地鞠了个躬。周旋扶起他,“还好你车停的远,没被砸到,不然今晚别想回去了。”
苏慕歌看着阿丘吃力的样子,伸出手想要帮忙,“我来帮你抬那边吧。”
阿丘这时候竟来了力气,对准苏慕歌的手背就是一掌,还好苏慕歌眼疾手快地躲过,阿丘冷声道:“我自己可以。”
苏慕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四个人缓慢地走出了小房间,这才看见外面的惨景,无数的人倒在地上呻吟着,有的甚至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应经断了气,苏慕歌小心地跳过他们,一边还在嘀咕着,“真不知道这里那里安全了。”
张然熙却非常信任阿丘似的,笃定地说道:“阿丘学长说这里安全,那这里就是安全的,今天应该只是意外。”
苏慕歌侧头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的?”
“我呢?”张然熙俏皮一笑。“自然只相信对的事喽。”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钻进了车内,随着引擎的发动。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一个黑影自街角出现,带着黑色的兜帽。看不清面容,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台上是璀璨耀眼的灯光,台下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苏慕歌很少回忆以前的事,她以为可以完全的忘记,但是有时候,白湛泽依然是她心里永远拔不出的一根硬刺,就像现在。她想起第一次看见他,她便无端地打心里相信他,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那样的结局。
台下的欢呼声不绝于耳,一旁的主持人见苏慕歌只是傻傻地站着不动,还以为她怯场呢,小声地为她加油打气,缓解她的紧张。
苏慕歌对他点点头,告诉他自己没事。她环顾四周,看见张然熙与周旋眼里的期待与担心。当然她也没有忽略阿丘笑容里那隐藏着的得逞。她也回了阿丘一个笑容,一个响指,富有节奏的音乐自耳边响起。苏慕歌甩了甩头发,一个有力的旋转动作赢得了满堂喝彩。音乐声愈发的强劲。像是自天边奔腾而下的滚滚洪流,苏慕歌随着节奏拧胯、扭动身躯,在进退之间释放激情与婀娜。接连不断地掌声响起。周旋眼里更是有着一抹惊艳。而阿丘,他竟然没有绷下脸来。反而赞赏地点了点头。
随着一曲完毕,苏慕歌以一个高难度的wave动作结束了这场完美的表演。顿时掌声雷动,甚至还有人捧着一束鲜花上台索要拥抱。苏慕歌朝着观众挥挥手,得意地走向了张然熙三人。
“哇!慕歌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张然熙奔向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抱抱,苏慕歌好不容易才挣脱她的魔爪,怀里的鲜花却早已被压得面目全非。
而周旋来不及跟她说句话,早就被阿丘拉走了。
苏慕歌看着他们,悄悄做了个鬼脸,便被张然熙拉着在深夜的闹市里四处穿梭。
第二天上课,张然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用手支着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苏慕歌看着班导屡次带着满腔的怒火用眼神射杀她,同情地看着张然熙,不是偷偷用胳膊通风报信。终于熬到了下课,张然熙赶紧一头栽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班上只剩下她和苏慕歌俩个人,张然熙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姑奶奶,你总算醒了,都已经放学了。”苏慕歌脸上挂着三根黑线,此刻的心情极其的复杂。
张然熙自己也惊奇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我们去吃饭吧,不知道食堂午饭吃什么。”
“你没觉得外面天黑了么?”苏慕歌扶额,更加无奈地说道,“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额?”张然熙汗颜,难道自己真是一代睡神?不过看苏慕歌那么精神奕奕,她倒是挺纳闷的,“真是不公平,你昨天晚上明明和我一起回的家,为什么你就不困呢?”
“我本来就是夜猫子啊。”苏慕歌眨了眨眼睛,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教室,却看见蓝琳正从后门走了进来。
“蓝琳姐?”无事不登三宝殿,苏慕歌不明白蓝琳为什么会过来、
“慕歌。”蓝琳略带歉意地朝着她笑笑,“可能要麻烦你来学生会一趟了。”
“学生会?”苏慕歌很不明白,自己最近没犯事啊,难道是昨天晚上一跳成名,要提升自己当文娱部的副部长,可是看看蓝琳的表情,她分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门外突然出现几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纪检部成员,那样子,就像要压着她去刑场似的。
“学姐,慕歌不是犯了什么事把?”张然熙看大白天的还有这阵仗,怯怯地问道。
蓝琳依旧淑女般地笑着,“怎么会,我们只是友好地询问一下而已,你们不用紧张。”(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南书城的夜晚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愈发的阴森,狭窄的街道在黑夜的包裹下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狰狞,尖叫神、呼喊声、求救声,无数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座城市的哀歌。蓝琳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底下是扭打着的人群,他们五官扭曲,丧心病狂,所有的暴乱在一夜之间迸发,血流成河。
“你有什么计划?”苏慕歌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她微笑着递给蓝琳一杯水,“这里面有不少是学生会的人呢。”
“我知道。”蓝琳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她放下杯子,淡淡地回答。
“我说的是挨打的人。”
“嗯,我知道。”
然后是俩人之间压抑的沉默,许久,蓝琳才开口,“慕歌,你会帮我吗?看在你哥的面子上。”
苏慕歌浅笑一声,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就是因为我哥,我不能帮你。对不起,我不想我哥因为我而有危险。”说罢,她转身就走,阳台昏黄的暖灯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
身后传来蓝琳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声音,“苏烨有告诉你,我是怎么成为学生会会长的吗?”
苏慕歌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她乌黑的秀发披在肩头,微风拂过耳边的发丝,握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阳台的窗户反射着她眼里的波光。
“那是很久以前了。
久到我几乎忘记了那时的自己的模样,那时我只是刚刚给步入初中的学生,苏烨却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学生会会长。那时我只能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于是我每一天不停地练习,近身搏斗、跆拳道、柔道、拳击。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上面,我只想有一天,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分担他的点滴心事,那样我就满足了。
后来经过整整一年的时间,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看见所有人眼里的那一抹惊艳,他们说我是神童,是苏烨的接班人。可是有谁知道我为此付出的努力?有谁知道我的心酸?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真正了解了苏烨,那时我终于发现,他只是一个十分无情的人,对的,无情。
或许所有的人认为,他脸上那永恒的淡然是他凡事都处变不惊的表现,是他的成熟,是他令人难以抗拒的个人魅力,就连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相处久了,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我第一次杀人,是因为苏烨。
那时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羡慕我、称赞我的时候,苏烨却总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他说:‘蓝琳。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一直无法懂得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那一天。
我还记得那一夜也如今晚一般充满了杀戮。那些嘶吼声折磨着我的耳膜,血腥让我作呕。我讨厌这样的夜晚。真的真的非常讨厌。
是苏烨,他说,要想成为真正的王者,就必须经历这样的夜晚。
然后他推着我,指着不远处一个被捆绑着的、带着红色面具的人,对我说,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他把刀子塞进我的手里,他的声音形如鬼魅,推着我向那个人走去。
我至今还记得他临死的时候,他不断地地挣扎着,他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他哭泣着,他甚至艰难地跪了下来。我扭头看着苏烨,我摇了摇头。
我想说:‘对不起,我不行。’
可是苏烨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只是如以往一般,神色淡然地看着我,没有什么表情,那时我突然发现,这样的苏烨,像是戴着一张人皮面具,让人捉摸不透;他根本不是人们心中所说的谦谦君子,他是恶魔,他无声地残害着我的良知。
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苏烨对我那样说,为什么我在他心里,永远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不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不是因为我的年龄太小,因为我不够无情。而一个王者,他要登上制高点的宝座,他必须踩过万人的尸体,他可以吹毛饮血,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挥下手里的铡刀,但是他一定不能动恻隐之心,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放过的人会给你的日后带来多么惨痛的代价。
就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我一步步走向他,我冷静地看着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我举起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流进我的嘴里,苦涩的腥味让我不断地呕吐。
那时我终于看见了苏烨的笑容,不似平时,那样的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整个五官都变得畸形,他向我张开怀抱,他说:‘蓝琳,你终于长大了。’
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钦慕着的人,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变态的魔鬼,他诱惑着我掉入他的陷阱,将我同化,最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终于变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我永远对着世人露出露八颗牙的笑容,我无法摘掉这个用鲜血绘制的面具,我藏在它的下面,每一天都忍受着不见天日的折磨!我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我觉得自行惭秽,我甚至觉得眼前都是一片凄惨惨的红色;到了夜晚,我会梦见那些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他们把我团团围绕,为我吟唱着地狱的颂歌。
我始终还是无法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啊,我可以无情,可以虚伪,但我却不像他一样,我会害怕,每当午夜梦回,我总会想,苏烨呢,他是不是也会同我一样,锁住自己的内心。却被罪孽束缚着,无法自拔。”
这个晚上。蓝琳讲了很多,讲她的过去。讲她的现在,也讲她的未来。从头至尾,苏慕歌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尽管她的心里无比震惊。她第一次听见别人嘴里的苏烨,却不知道他竟然会是这个模样。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哥哥,或许只是患上自闭症的少年,封闭住了自己的内心。不愿与人交流。却不知道,他是换了一种样子,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尽管他早已面目全非。
苏慕歌越来越喜欢南书城的黑夜,她记得张爱玲曾经说过,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每次想起这句话,脑海里总是无端地浮现出南书城白天与黑夜不同的光景来。在她的心里,这里的白天被包裹在虚伪地美好之下。所有的人阿谀奉承,好像脸上虚假的笑容能让你活得更久一样。而一到晚上,它终于褪下了华丽的留仙裙,露出身体狰狞的伤痕。南书城就这样鲜血淋漓地活在不见天日的黑夜里。
就像现在,她穿越激烈碰撞的人群,终于来到城市的另一边。有了那天晚上的教训,文娱部的地盘倒是和平了很多。也不见有什么人前来造次。苏慕歌凭着精湛的化妆技术,正专心致志地为即将登台的舞者勾勒着妖娆的内眼线。张然熙蹲坐在一旁。两手托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慕歌,我看你平时不是化裸妆,就是文艺范的妆容,没想到你不仅是小清新,连烟熏妆也那么在行,真是太厉害了!”
苏慕歌心里暗笑,你不知的事情还多着呢。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很谦虚地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平时闲着没事,略有涉猎而已。”说着她又用指腹轻轻点了点眼周的眼影,好让妆散开,算是完成了点睛之笔。
此时刚好到表演的时间,那舞者谢过慕歌后,便匆匆跑到帷幕的后面与同伴回合,张然熙拉着苏慕歌到她觊觎已久的好位子站好,帷幕渐渐拉开,苏慕歌满意地看着他们脸上浓郁的哥特风的妆容,只是随着音乐响起,她看着众人的舞蹈,却是皱了皱眉头。
她刚想回头叫张然熙给点意见,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看得津津有味。苏慕歌巨汗,难道这里的人欣赏能力就这个水平?她真不想点评了,不是自己因为看过太多演唱会而有所挑剔,只是眼前的几个人一个个跳得只是最最简单的动作不说,一个个动作僵硬,彼此间又不默契,团队协作能力严重不足,看上去就跟群魔乱舞似的。要不是看见张然熙看得那么认真,她苏慕歌铁定是要耻笑一笑她的审美水平的,现在心里的吐槽说不出口,她心里跟堵着口气似的,憋得难受。
“齐修是怎么挑的人?都跳了那么久还这个水平?”嘲弄的声音飘了过来,阿丘双手懒懒地插在裤袋里,看着舞台,嘴角一歪,算是表达自己的高端黑了。
苏慕歌听见终于有人跟自己志同道合,一脸兴奋地看向声源,见来的是阿丘,笑容立刻褪了一半,不过阿丘的身体倒是不错,前几天还被打成那样,现在已经几乎完全恢复了,不是疤痕体质就是好,除了嘴角还有一点结的痂之外,脸上几乎看不出被打的痕迹。
“阿丘学长。”张然熙看见他,倒是无比激动,大力地挥动着自己的手臂。
阿丘也看见了她们,连忙想转身就走,无奈一把被周旋架住,连拉带拖地慢吞吞地走过来。“臭小子,平时都没见他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的。”阿丘小声嘀咕着,却还是被苏慕歌尽收耳底。
只见苏慕歌立即扬起一抹最灿烂的笑容迎接他们,“两位学长,怎么这么巧又见面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阿丘早就料到她没什么好话,依旧沉着应对,“这里是好地方,有空当然是来逛逛了。”
“是啊。”周旋倒没有听见苏慕歌话里的讽刺,立即接过话来,“这里偶尔乱是乱了点,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安全的。”
他还以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呢,完全忽视了阿丘眼里的冰冷与无语。
“阿丘学长的伤好了么?”还好张然熙出言缓和了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也不知道她注意到没有。阿丘瞥了然熙一眼,点点头算是回答。
看着他这么拽的样子。苏慕歌心里很是不爽,虽然表面并没有发作。而粗线条的张然熙见阿丘对自己爱理不理,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又继续盯着舞台上舞动着的人。
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这时台上竟然有人向他们跑过来,苏慕歌还以为他是要谢谢自己给他化的妆呢,连台词都准备好了,含笑看着他。结果那人下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喂,你说我们跳得不好,有本事自己来一段啊!”
苏慕歌看着那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很是不解。音乐声那么大,这他也能听见?
阿丘明显也吃了一惊,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尽管五官还是构成了一座冰山,分明是再说:“爷心情不好,不要惹我!”
没想到那人直接越过阿丘,冲着苏慕歌嚷道:“我知道你,叫苏慕歌是吧,你以为自己跳得东西好死了吗。”
苏慕歌瞬间石化。难道这人会读心术?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啊。
胆小鬼张然熙一看又是一副要干架的姿势,偷偷退后一步,与危险圈保持一定的距离,周旋刚想帮苏慕歌说话。直接被阿丘一个眼神封杀掉。此时不虐,更待何时,阿丘这时来了兴趣。故意酸溜溜地说道:“明明是自己实力不行,还要气别人实话实说。”
看阿丘一反常态地还会帮自己说话。苏慕歌心里的危险警报立即嘟嘟地响了起来,自己也马上变得精神抖擞。
而那人被这样一激。更是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有本事你们来一段啊!”
“来就来。”阿丘就是等他这句话,大掌将苏慕歌一推,“来,慕歌,给他们秀秀,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他这话来的很是突然,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阿丘就一把抢过那人手里的麦克风,提高了音量说道:“下面欢迎文娱部苏慕歌同学为大家带来才艺表演。”
“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底下突然聚了这么多人,顿时掌声雷动,苏慕歌当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恶狠狠地瞪着一脸得意地笑着的阿丘,眼里的熊熊怒火燃过了漫山遍野。
“哈哈哈。”阿丘躲过她直视的目光,笑着把苏慕歌推向了舞台中央,自己飞一般地窜到了台下。刹那间,镁光灯打在她的脸上,苏慕歌看着台下一双双神色各异的望向自己的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黄昏下的夜语者广场更像是暮年的老者,白发苍苍,在瑟瑟秋风里显得凄凉又无助,苏慕歌站在巨大的喷泉前,仰头看着“夜语者”三个烫金的大字,在夕阳里滚滚发烫。她抬起手,将手指并拢,阳光依旧从手指的缝隙里漏出,滴在她的脸上。她想起那时她还在上海,她像看天书一般盯着物理发呆,是苏慕影教会她光的衍射原理,她说,透过一定程度窄小的缝隙看白色的光,可以看到七彩的颜色。那时她咧着嘴笑,他说什么她也不相信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于是他拿出螺旋测微器,将距离调制最小。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遮住她的左眼,她明亮的右眼里,终于看见了从那微小的缝隙里闪烁的七彩的光芒。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急速的下沉,坠入谷底。她看着天边的太阳,即使命不久矣,依旧挣扎着散发着自己最极致的光与热,刺得她几乎想要留下泪来。其实来到这里,苏慕歌明白自己心里最最放不想的还是她的哥哥,她失踪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的哥哥。
“哥,我们是不是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她在心里轻轻地这样对自己说。
“小妹妹,都要到晚上了,在这里逗留不好吧,”突然几个人围了上来,打断她的思绪。苏慕歌握紧了双肩包的带子,警觉地看着她们。
“喂,你们想干什么?”还没有等苏慕歌说话,一声怒吼直朝着他们冲过来,周旋怒气冲冲地站在他们的身后。
为首的男子不屑地看着他,笑得一脸戏谑,“怎么。来英雄救美么?别英雄没当上,倒成了狗熊。哈哈哈!”一群人全都附和着笑起来,苏慕歌白了他们一眼。心想着为什么这些人的笑点那么低。
只是周旋还以为自己是正义凛然,舍身取义呢,一个箭步上前,企图将慕歌从狼圈里解救出来,无奈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为首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连人带衣地把他提了起来,周旋哪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只是此刻自己双脚离地。挥着手在半空里挣扎,样子甚是滑稽。也是,虽然周旋身高已有1米8,但是那男人虎背熊腰,两米多的身高,再加上两百多斤的身材,把周旋提起来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苏慕歌看着周旋,在心里早就笑抽了。无奈此刻她必须流露出身为二八年华的少女应该具备的害怕,只能死死憋着笑。憋得眼睛都红了,看在外人眼里,却是这个身材瘦小的少女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这时,大汉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终于把手里的周旋交给身边的手下,他一接起手机,马上变了脸色。立即点头哈药,脸上的肥肉全因为笑得太讨好全都堆在一起。
“好。是。是。”他挂了电话,跟换了张皮似的。立即变了脸,摆着架子指挥着手下,“你们把这个小妹妹送到老大那儿去,至于这个家伙。”他看了一眼周旋,“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周旋瞪大了眼睛,拜托,他不是来救美的吗?怎么最后成了打酱油的?”
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慕歌被他们“请”到车上,苏慕歌虽然表面上十分的害怕,内心却是无比欢快,这次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零距离接触南书城的黑夜了,一想到这里,她心里那头不安分地小兽再一次躁动无比,临上车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旋一眼,周旋正被那些人抓着,动弹不得,但嘴里还在大喊,“我会来救你的!”
“你还是先救救自己吧。”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她很不明白周旋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逞能,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她摇摇头,自己和他又不熟,想那么多干什么,便随着他们上了车。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昏暗的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南书城向他们张开怀抱,苏慕歌看着沿路的一片荒凉,思索着什么。不一会儿车子便带着他们在一座破败的楼宇前停了下来。有身着女仆服侍的人为她打开车门,声音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却甜得发腻,“苏小姐,有请,主人正在里面等你。”
苏慕歌下了车,眼前的房子看上去虽然很大,但不难发现,早已年久失修,空气里更是弥漫着腐烂破败的味道。房子里也是漆黑一片,那女仆手中的烛光成了黑夜里唯一的光源,苏慕歌跟在她的身后,脚下的阶梯完全由坚硬的石头构成,沉重的脚步声在偌大的房子里久久没有散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女仆突然停下脚步,甜甜地说道:“到了。”
苏慕歌正在东张西望,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她的后背。她们的面前是一睹布满浮雕的石壁,烛火尽在眼前,影影绰绰,面前的人笑得阴森森的,上扬的嘴唇在摇曳的烛光里忽明忽暗。或许平时被奶奶吓得次数太多,此刻苏慕歌倒没有多少害怕,只是试探性地问道:“这是墙壁啊!”
女仆冷笑一声,吹灭了手里的蜡烛,一时俩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轰的一声,眼前的石壁裂开了一道缝,石门缓缓开启,另一边的明亮刺得她遮住双眼,许久才适应过来,她透过两指间的缝隙看见自己的正前方坐着一个男人。说是男人,一双狭长丹凤眼懒懒地眯起,模样倒比女生还要生得俊俏。他用手支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许久才说道:“欢迎光临,我亲爱的苏慕歌小姐。”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娘,齐修起身,张开双手,装作想要拥抱她们的样子,“我叫齐修。”
苏慕歌巨汗,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当即就想撒腿就跑,因而弱弱地问道:“请问我现在可以走吗?”
“走?”齐修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又眯起眼睛,“我这里不好吗?怎么刚来就想走?”
“不是不好。”苏慕歌摆摆手。笑着说,“我家上有兄长。再上还有奶奶,我这么晚还不回去。他们要担心的。”
“这样啊,说的也是。”齐修装作明白地点点头,只一秒,便一脸委屈地嘟着嘴,“可是你走了,谁来陪我玩呢?”
“她,她啊!你的小女仆这么可爱!”苏慕歌赶紧把那女仆推到自己的身前,“我想她也想和你一起玩的,这位小妹妹。你说是不是?”
小女仆一听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满天飞。只是齐修却不满意她的话,伸出食指摇了摇,媚笑道,“no,no,no,小布丁,我要看你和慕歌玩!”
一句小布丁让苏慕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还没有明白齐修话里的意思,却见小布丁与她面对着面。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她愣了一下,正考虑要不要回一个bow,就看见一个巴掌朝着她劈过来。她额了一声,向后跳了一步。那巴掌来得又疾又猛,虽然没有打到她,一掌劈在空气中。掌风凌厉,也让她够呛的。何况苏慕歌几乎能够听见空气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她顿时肃然起敬,没想到眼前的小不点人小力气倒不小。换做以前,她一定很愿意和她切磋。只是她苏慕歌继承了她爸的优良基因,一向是意志坚定,说一不二,说不会动手自己就一定不会出手。
于是她接连后退,一边避着小布丁高高扬起的手掌,一边解释道:“我不会打架的,跟我打也没什么意思是不是?这位小妹妹,何况我与你也无冤无仇对吧。”只是那小布丁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丝毫没有怠慢,眼神暗淡无光,像是受着摆布的洋娃娃。
苏慕歌当真无语,这明显是在打持久战啊,虽然这样一直防着还挺轻松,不过她还是小小地担心着面前这个小身板的。果不其然,还没打完两百招呢,小布丁已经是明显的招架不住,气喘吁吁了。
“要是你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先中场休息的。”苏慕歌也是出于好心,只是听在小布丁耳朵里却是极大的讽刺,当下挺直了身子,一运功,只听得大喝一声,她用自己最后的力气举起了手,朝着苏慕歌打过去。苏慕歌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拼命,睁大了眼睛,僵在原地。小布丁以为自己终于逮着了机会,嘴角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些,只听得啪的一声,她低着头,姿势在这一刻定格。手下的痛楚让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苏慕歌正站在她的身边同情地看着自己,而他的手不偏不倚砸在身前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鲜血顺着手掌流淌下来。小布丁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虚弱地摔在了地上。
苏慕歌看着倒地不起的小布丁,硬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分明记得自己刚刚也没有动手啊,这样也行?这下她真的有点佩服自己了。只是在别人的地盘干了一个人,苏慕歌有些心虚地看着齐修,想要解释,“那个,你刚才也看见了,一直是她...”她将手放在胸前摇了摇,“我也没有怎么样,是吧。”
“嗯。”齐修点点头,脸上一直保持着妩媚的笑容,“我也看够了,你走吧。”
“走?”苏慕歌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快就放自己走,她还以为他会派他身后的手下继续对付他呢,不过人主人都已经发话了,她苏慕歌当然是溜之大吉了。虽然四周一片漆黑,她还是凭着来时的记忆,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出口,赶紧逃离了这个鬼地方。
只是齐修一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这个苏慕歌,还真是有趣啊!”
齐修家的古堡阴森地矗立在南书城的黑夜里,藤蔓爬上古老的土墙,遮住大片的古铜色,如老人般褶皱的皮肤被掩埋在葱翠之后,月光从枝头倾泻下来,白色蔷薇花在夜风里摇曳着清冽的笑容。
身着黑色燕尾服的少年看着面前的镜子里戴着的面具,遮住好看的眼睛,只露出璨如星辰的瞳孔。他伸出双手,示意身旁的女仆将香槟递给他。触碰到掌心的却是粗糙的皮肤,齐修皱了一下眉头。侧身看去,年近中年的女仆低着头。在灰暗的灯光下瑟瑟发抖。
齐修翻转着高脚杯,杯子里的香槟淋湿了女仆的头发。黄色的液滴顺着她的脖颈渗入她的皮肤,空气里是粘稠的血腥的气味。啪,杯子破碎的声音刺痛耳膜。偶有碎渣扎进女仆裸露的脚踝里,鲜血立刻渗出来,染红了她脚上纯白的袜子。
“真恶心。”齐修捂着鼻子,缓缓地走了,直到在顶楼的窗户边,他才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小布丁呢?”
梦幻派对即将举行,他看着不断有车在古堡门口停下,载来了穿着鲜艳的女孩,也载来了欢声笑语。然而,他却只是冷冷地看着,脸上没有微笑,也没有其它任何的表情,直到最后一辆车停了下来,两个女孩优雅地从车上走下。其中一个身着粉色公主裙,一袭嫩粉将她娇小的身材衬托得玲珑可爱,另一个一身淡蓝雪纺长裙,长裙飘飘。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苏慕歌把脸上的燕子面具扶正,看着黑暗的古堡,便想起上一次被带到这里所发生的事。一脸的不情愿,“这古堡。那么阴森,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什么啊。你平时胆子不是很大吗?”张然熙对苏慕歌对这次派对一直三推四推的行为一直表示不解,好不容易绞尽脑汁才拉她过来,她当然是推着她的后背,连哄带撒娇才迫使她进了古堡里。
古堡里别有一番天地,话里的吊灯高高地悬挂在上空,温暖的灯光恰到好处,把古堡内的气氛衬托得静谧而温馨,悠扬婉转的音乐留恋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男人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静静地跳着舞蹈。
这里与苏慕歌的想象真是大相庭径,苏慕歌从来不知道这才是这里真正的样子,警惕的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这时一双手伸到了眼前,阿丘穿着帅气的西装,略略俯身,绅士礼仪做的很标准,“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张然熙惊讶地指着自己,“我?”
阿丘含笑地点了点头,张然熙羞涩地轻轻把手搭在他的手里,有他领着走到了大厅的中央。苏慕歌略有所思地看着俩人,没有注意到附近的周旋涨红了脸,正在原地来回踱步着。终于,他下定了觉醒,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慕歌走去。
“这位小姐,请问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苏慕歌弯着脑袋看着齐修,轻轻地笑着,露出半边脸颊浅浅的小梨涡,“给我个做你舞伴的理由。”
“因为,”齐修意味深长地一笑,俯身贴着她的耳朵,“我知道你的秘密。”他的声音很轻,吐露的气息还萦绕在耳际,带着不可抗拒的诱力。
“这个答案我很满意。”苏慕歌任他握着自己的手,随着他走去,忽视了身边众女直勾勾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周旋失落地站在他们的身后,深深懊恼着自己怎么这么懦弱。
“我倒是很好奇,你知道我什么秘密。”苏慕歌将右手搭在齐修的肩上,左手与他十指相扣,她尖巧的下巴靠在他的肩头,两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和谐。
齐修修长的手指在苏慕歌的腰间游动,带来滚滚的热浪,他的嘴依旧贴着她小巧粉嫩的耳朵,“这么快就告诉你,不是很无趣了吗。”
苏慕歌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随着音乐徜徉在舞蹈的世界里。
古堡的派对盛大而和谐,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却没有看见黑暗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头顶的灯光一般明亮却不动声色。
周旋觉得很郁闷,猛地将一大杯香槟灌入自己的口中,酒精的刺激缓解了他激动的心情。“能不能陪我喝一杯呢?”周旋一下子涨红了脸,舌头直打岔,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生看着周旋可爱的萌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真是可爱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呵,苏慕歌。”程宏呸了一口,突然笑了一声,“原来你是冲着余中建来的啊,老子告诉你,他的事,你还是少管,不要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好怕好怕。”苏慕歌故意捂着眼睛,佯装害怕,突然,她放下手,冷着脸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样,姐姐今天心情好,你说不说是你的事,不过你要听姐姐我说。”
说着她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徘徊着,帆布鞋踩在空心地板上,发出刺耳而响亮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你呢,先去找黑炎帮的李岩,指使他去教训余中建,哪知道那小子不成事,反被暴揍了一顿。于是你只能亲自出马,隔天早上亲自出马去教训他,并伪装成神秘少女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神秘少女干的,我说的对吗?”
她虽然说的头头是道,然而程宏听到这里,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不出其它什么表情。
“当然是错的。”苏慕歌却突然话锋一转,展露笑颜,露出8颗雪白的牙齿,“如果你要嫁祸给她,那么你怎么这么可能会有那样的磁带呢?所以...”她又蹲了下来,手指戳着他的鼻子,“你只是个跑腿的小跟班,是吗?唉,程宏啊程宏,你说你人前那么风光,人后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走狗而已,还是个拖油瓶,不管做什么事都露馅,不过也不怪你,毕竟有什么样的小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嘛。你说对吗?”她歪着脑袋,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程宏握紧了拳头。牙齿死死抵住自己的下嘴唇,迫使自己不会叫出声来。苏慕歌还以为自己这么骂高高在上的他,让他生气了呢。结果他竟然怒吼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她?你tmd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等一下,苏慕歌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她拖长了声音,“你喜欢她!”
程宏却突然沉默,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她。
苏慕歌却突然来了兴致。用手肘碰碰她,好奇地问道:“她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她喜不喜欢你?”
回答她的依旧只是冷冷的沉默,苏慕歌也不恼,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知道的,现在我完全可以把你交给学生会,你知道他们的手段的,一般人可吃不消,就说上星期进去的那一个,能忍。硬是死死支撑了整整一天也不招,你猜怎么着?”
见程宏终于看了她一眼,苏慕歌赶紧抓住时机,一脸惋惜同情地说道。“一下子就从男人变成女人,出来的时候都是翘着兰花指的,这样还不止。据说还得了尿失禁,我见到他的时候。一边走路一边尿了一路,都被人笑死了。”
程宏的表情这才变得有些不自然。“真...真的?”
“骗你干啥?”苏慕歌都在心里笑死了,这程宏看起来精明,却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一下子就被唬住了,只是她表面上还要装作一脸严肃,“你不信也没办法,待会你就能亲身体会到了。”她说着便准备拉开铁门,离开。
“站住。”程宏突然叫住她,苏慕歌以为事有转机,高兴地回头看着他。
只是程宏却冷笑一声,“苏慕歌,你耍我啊。这么蹩脚的谎话,亏你也说的出口。”
苏慕歌听他这样一讲,心里冷汗直冒,大哥,亏你刚刚还听得那么津津有味。一计不成,她又心生一计,“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刚开始连输了几把之后后来为什么又能连续赢你吗?”
这倒是吸引了程宏的兴致,他看着她,面有犹豫,说实在的,他一直手气极好,摇了那么多年的骰子,很少有人能赢过他,更别说连赢他那么多把。他眼神恍惚,显然有了些动摇。
“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学生会的人了。”苏慕歌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把你交给学生会,但是我要救我的朋友,只要你说实话,我朋友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你出来,到时候你想把我怎么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吗?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会告诉你怎么样玩骰子?怎么样,这可是一桩绝不会亏本的买卖哦。”她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好好想想。
“好,我说。”程宏的眼睛里忽然冒出几丝决然,“ 挑衅余中建的人是我,杀了他的人是我,放磁带的人也是我,里面的声音是我找了声音和你朋友差不多的人录下来的,这一切都与其他人无关,我程宏既然做了就敢作敢当,你把我交给学生会也好,你怎么折磨我也好,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不再看苏慕歌,也不打算再说一个字。
苏慕歌看着他,心下了然,只是没想带这个程宏竟然这么忠心,宁死也要把所有责任都压在自己的身上。知道再怎么花心思在他身上只是白费劲,苏慕歌只能走出屋外,待锁好铁门之后,她把衣服上的帽子套在头上,双脚一深一浅踩在厚厚的雪地里,若有所思地走在茫茫荒野上。
等她回到学校,午休时间刚好结束,她踩着上课的铃声走进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右侧依然是空荡荡的。她叹了一口气,从桌子里拿出课本,双手触到一张硬纸片,是那天晚上相同的画面,依旧是背对着她的红衣少女,只是上面的字却是不同的。
“你敢动我的人,就不怕我动你的人吗?”
苏慕歌手一抖,暗道不好,赶紧起身向教室外面冲去,讲台上的老师拉她不及,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果然,等到她回到那间小黑屋,门口的铁链构成的锁已被扯断。屋子里的血迹也已经凝固,程宏维持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在地上。嘴唇已是一片惨白,身体早已冰冷。苏慕歌无奈。生气地踹了他一脚,难道自己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吗?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这时候扯回了她的思绪,是阿丘,他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惊慌,“然熙,不见了。”
“什么胆子大?”苏慕歌怀疑地打量着她,又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去,刺眼的光晕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个人影正站在楼顶的天台上。无奈太阳太过刺眼,根本看不清那是谁。突然,人群的骚动一下子停了下来,所有人一齐噤了声,再不敢说一句话。
苏慕歌这才发现是蓝琳一身的森女打扮,正朝着这里走过来。人群自动分开,空出一条大道。她探出身子,往受害者的方向看去。好在食堂的大楼并不高,他虽然摔了个鼻青脸肿。但依旧挣扎着起身,只是双腿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面容扭曲,龇牙咧嘴,想必是骨折了。不一会儿。蓝琳便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脸上依旧是不变地标准笑容。声音也使人如沐浴春风,“同学。你没事吧。”
那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蓝琳,浑身颤栗不已。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是,我...我....我是自己不小心...不小心摔下来的。”
“自己摔的?”苏慕歌看着那人,浑身青紫,明显是被人给揍的,忍不住不屑地小声说道,“这人胆子真小,被打了还不敢说。”
“嘘。”张然熙用手肘碰了碰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别乱说。”
苏慕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却见自己周围的人全都眼神异样的看着自己,似乎是自己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一样。
“虽然你现在初来乍到,但你是从深山老林里来的吗?你对南书城的事一无所知吗?”张然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显然把她当成了火星生物。
苏慕歌被这些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好容易挨到了放学,她光速一般收拾好书包,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直奔向家中。只是还没等到她跑到门口,一阵争吵声逼得她紧急刹车。说是争吵,从头到尾也只听到尖锐的女声而已。苏慕歌犹豫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巴,还是忍不住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是你的事,当然要你负责,你让我怎么办,现在已经不是仅仅一条人命的事了!”苏慕歌一听冷汗直冒,看不出她哥竟然还是这样的人,还真是开放。
只听苏烨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当初是你主动请缨,你也说过,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那时我也劝过你,现在这样的局面,也只能由你自己来处理。”
“哇塞,女的主动的?”苏慕歌猫着腰,小声嘀咕道。
“王婆婆,快下来,有人偷你的金棺材。”突然,有阴冷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慕歌一惊,回头一看,竟是奶奶绷着脸,站在她的面前。她惊魂未定,用手拍拍胸口,喘了口气说道:“奶奶,我说了,我保证以后晚上都不出去了,您别吓我成不?”
奶奶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重复着刚刚的话,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苏慕歌看着苏奶奶,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说实在的,除了第一天看见奶奶时她略显正常意外,接下来的几天奶奶一直神出鬼没,连与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她也曾经问过苏烨,他却说奶奶一直都是这样,还让她不用挂心。
甩甩头,苏慕歌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跟着奶奶进了去,等看见屋里的人,她一下子定在原地,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了,那不是温柔可人的学生会会长蓝琳吗?
蓝琳看见她,也有些惊讶,尴尬地看着苏烨。
“她们是我的奶奶和妹妹,”苏烨微笑着说道,就像是刚刚根本没有发生争吵一样。
蓝琳也重新展露笑颜,亲切地向奶奶问好,又拉起慕歌的手,眼睛化作一轮弯月,“我们今天早上还见过呢。我都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慕歌很不习惯有人碰她的手。尴尬地将手抽回来,但脸上还是礼貌的微笑。“慕歌,苏慕歌。”
蓝琳也意识到了她的生疏,便没有多停留一会儿,只是说:“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便走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苏慕歌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种种疑问,指着蓝琳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问道:“哥,你和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烨说完又拿起毛笔,练起字来。那姿态分明是在告诉她,想知道什么?没门!
苏慕歌撇撇嘴,识趣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南书城的黑夜来得特别早,大街上没有一丝光亮,独留微弱的月光在咸咸的夜风里摇曳,南书城归于一片死寂。只是在南书城城北的荒野里,四周隐隐约约的狼嚎声阵阵,绿色的星光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偏僻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模模糊糊之中,有男子跪在地上,双手双脚被镣铐束缚,他跪在那里。不断地磕着头,地上一大滩血迹在夜里融成墨色,“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他的声音不断地颤抖,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流淌下来。脸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蓝琳含笑的眉眼在眼前出现,那笑却是凉飕飕的。“这是南书城的规矩。”她拍拍他的脸,又落了一个吻在他的额头,便起身离开了。
男生望着天边的圆月,突然觉得它缓缓向自己飘来,渐渐化作一道锋利的银光,朝着自己劈过来。
翌日的早会上,年近四十的老师正在点名。
“张然熙。”
“到!”
“苏慕歌?”
“有!”
“鲁仁嘉。”
没有人回答。“鲁仁嘉?”班主任又喊了一遍,朝着他的位子看去,只是座位空空。苏慕歌暗自纳闷,路人甲也有被作为焦点的时候吗?只是班主任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叹了口气,便继续往下点名。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路人甲没来似的?”苏慕歌碰了碰同桌张然熙的手肘,小声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真多。”张然熙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掏出纸条鬼鬼祟祟地写着,“这是南书城的法则,绝对不能在白天实施任何带暴力的行为,所有违法者,谁也没有在第二天之后再见过他。
她这么一说,苏慕歌才算想起来,那路人甲正是昨天从食堂顶楼摔下来的那个人,她刚想说话,张然熙已经从她手里抽出纸条,撕了个粉碎,并示意她不要出声,有什么下课再说。
终于等到下课,张然熙一把把苏慕歌拉倒学校的小角落,左顾右盼,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才小声说道:“我的姑奶奶,您这么多问题,要是被别人听见了,我跟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知道,我初来乍到,不知道的东西自然很多!”苏慕歌朝她吐了吐舌头,一脸谄媚地笑道,“还有,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连一个警察都没有见到,好像是全权由学生会负责的,学生会很厉害吗?”
“警察是什么玩意?还有千万不要招惹学生会。”张然熙一改往日的活泼形象,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看得苏慕歌也觉得她陌生起来,“总之在这里,你和别人动动嘴皮子可以,记住,千万不要和别人打架!因为不论是输是赢,最后都绝对没有好结果!”
“那要是有人来找我们打架怎么办?”苏慕歌撇了撇嘴,问道。
张然熙白了她一眼,“这光天化日的,有谁会那么大胆?”
苏慕歌眨了眨眼睛,眼神却飘向张然熙的身后,说:“你后面...”
“后面?什么啊?!”她顺着慕歌指的方向转过身去,迎面而来几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少女,画着夸张的烟熏妆,鼻钉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为首的少女大声嚷道:“谁是苏慕歌?”
苏慕歌见她们来势汹汹,又叫着自己的名字,仔细一想,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她们结怨的。
张然熙明显底盘不稳,退后几步,但还是挺着胸板虚张声势。“你们想干嘛?学生会已经明令禁止...打架的!”可能是过于害怕,张然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亏有苏慕歌在旁边扶住她。慕歌盯着前面几个女生。十足的太妹扮相,但看她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便知都是一打起架来只会揪头发吐口水的主儿,心里是有几分不屑的。只是她前世因锋芒太露落得那样的凄惨下场,重生之后,她早就决定收起自己的身上的刺,再不会出手,因而并没有与她们动手的打算。
“哼。”刚刚说话的女生右嘴角勾起,弯着脑袋说道:“你们到底谁是苏慕歌?”
“我是。我是。”苏慕歌向前一步,哈着腰,尽量保持和颜悦色的微笑,“几位姐姐,有什么话咱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说,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呸。”那人还没有说什么,她身后的小太妹倒忍不住了,“我们都知道了,要是不你个臭丫头造的谣。嘉哥怎么可能被处理了?都是你害的!”
“嘉哥?”苏慕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路人甲。”张然熙在她身后小声提醒着她。
“哦,嘉~哥啊!”苏慕歌恍然大悟,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更是贴了一层崇拜的皮。“误会,全都是误会,嘉哥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崇拜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真的?”为首的大姐还是有些狐疑。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她。”苏慕歌指了指身边的然熙,张然熙慌忙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大姐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苏慕歌死死憋着笑,她竟然信了,这么拙劣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这傻大姐竟然相信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那大姐估计智商不高,转身欲走,却被她身后的小妹拉住,那小妹恶狠狠地又说道:“没准那苏慕歌见嘉哥心里只有大姐你,因爱生恨,所以落井下石,她的话,不可信。”
苏慕歌看见那大姐竟然有点动摇,一脸的无语,心里更是在无声地呐喊,“喂,傻子,你看她那张嘴脸,因爱生恨的恐怕就是她自己吧!”
无奈那大姐竟然又一次信了,再一次火冒三丈,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苏慕歌这回真的抓狂了,只是表面却还是要配合着害怕的表情,与张然熙俩人连连后退,“姐姐,你听我说,现在打架,对谁都没有好处,要是被学生会知道,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您说是吧?”
“谁说现在动手了?”那小妹又说话了,阴险地笑着,“先把你们养着,晚上再宰了也不迟。”
惊险的一夜终于过去,南书城的曙光洗涤了所有掩埋在黑暗之下的丑陋与疯狂,只是三个人在一夜无眠之后终于认识到,那些潜在的危险正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它们躲在阴暗的灌木丛里,藏在遮天的乌云之下,融化在冰冷的雨水里,将南书城一点点腐蚀。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真的来了。
翌日的南书高中变得有些诡异,既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也少了往日的热闹张扬,空荡荡的校门口只剩下冷冷清清的一片萧条。昨夜融化的雪水积在凹陷的石坑里,倒映着不远处那道孤独的身影。
苏慕歌背着书包,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她当然知道今日的南书高中不同寻常。果然,从学校里突然跑出一个人,身形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她跑来。苏慕歌定睛一看,“老师?”
她刚想跑过去,一根棍子忽的打了过来,只听得一声哀嚎,苏慕歌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她表情僵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满身是血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从两侧缓缓走来几个人,全都是一身黑的机车服,银闪闪的鼻钉反射着异样的光亮,为首的少女顺手捡起地上染血的黑色木棍,挑衅地看着苏慕歌,“好久不见啊,苏慕歌。”
苏慕歌目光凛然地看着她,握着书包的袋子,却依旧沉默。
“凼麻。”这时阿丘终于出现,看见了这一幕。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也明了了几分。只是却还是有些惊愕,他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这场战争的序曲,真正的开始很快就会出现,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样快。他虽然这样想着,只是他的神情依旧淡然,冷笑一声,“你们打不过我。”
凼麻却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将木棍架在肩上。仰起脑袋,很是不屑。
阿丘却没有功夫在意这些,走到苏慕歌的身边小声问道:“然熙呢?”
“她在家里休息。”苏慕歌低声回应,将手随意地插进了口袋里,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这时从凼麻几人身后缓缓走出几个黑衣银发的几位少年,一边跳着嘻哈的舞蹈,一边对着苏慕歌和阿丘竖起了中指,为首的李岩眯着小眼睛。舔了舔嘴巴。
“天哪。”苏慕歌翻了个白眼,“黑炎帮这种小组织竟然也叛变,最主要的,人家竟然还把他收了?”她的声音并不大。却也足以让向着他们走近的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那些人一向自负,当即板起了脸,二话不说。大喝一声,直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阿丘也不是好惹的。轻松地接下朝着他劈下来的棒子,一个翻身夺过武器。反打在李岩的身上。李岩吃了一棒,捂着被打的腰部,一个手势示意手下的几个冲上去。几个人瞬间展开一场混战。那厢,苏慕歌也深陷打斗之中,自从凼麻上次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之后,便一直怀恨在心,现在终于给她逮到了机会,她现在当然是卯足了劲,势要狠狠给她个下马威,这样想着,她眼里的阴狠又深了些,一张脸无比狰狞,用尽力气挥了下来。
苏慕歌惊险地躲过一次次袭击,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教训,这些人攻击的时候都分散了些,再不能让她反守为攻,只能一味地避让。她略略有些出神,眼见的木棍高高地即将落在她的身上,千钧一发,长发一甩,她一个鲤鱼跃龙门,在空中翻转了360度,才惊险地避过,只是接二连三的攻击确实让她觉得有些不好对付。
“出手啊!”凼麻怒喝,出手越来越迅速,简直是毫无节奏的打法,逼得苏慕歌差点无法招架。
“喂!”阿丘一脚踢倒即将打在苏慕歌身上的棍子,几个女生看是他,悻悻地退后几步,不敢与之对抗,苏慕歌这才发现,以李岩为首的一帮人走就被他解决了,她不禁对阿丘竖了个大拇指,阿丘却没有心情和她玩笑,汗水顺着分明的棱角留下,他的脖子上汇聚着一道道的沟壑,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他的嘴角也有少许的血迹,身上更是有多处的淤青,这正是他现在所担心的一点。敌在暗,他在明,以他们对自己的了解,肯定不会就只派这些人对付自己,恐怕好戏还在后头。
他第一次不希望自己的预感灵验,可是事与愿违,就像他每一次的决断一样,这一次,他料想得也是无比准确。
啪!啪!啪!击掌声响起,巨大的灰色人影自校门口正上方的天桥上出现,他的手撑着栏杆,苏慕歌仰头看去,只是日光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究竟是谁。阿丘却是面色凝重,眉头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
来人却一下子就从几米高的天桥上跃下,屈膝落在地上,轰的一声响,苏慕歌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震了几下,心里多了几分对他的同情,该有多疼啊!
只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站了起来,轻松地拍了拍手,苏慕歌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不修边幅的胡子邋遢地长了半张的脸,笑起来像是某个山寨的寨主,响声震天。而且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他却只穿着一件背心,透着清楚的六块巨大的腹肌,本来就是2米多的身高,他微微一咬牙,肌肉立刻紧绷起来,竟比阿丘的大腿还粗好几倍。
其恐怖程度让凼麻几人都感到害怕,悄悄地退后好几步,以保持着距离。
“阿丘,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很雄浑,平常的句子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人为之一颤,不远处的树杈上,最后一片叶子在他的声波的影响下猛地一颤,垂直掉了下来。
阿丘的笑容也十分勉强。更多的还是眼睛里的久违的认真,他说。“好久不见,高雄。我没想到他们会把你放出来。”
“你当然想不到,我更没想到,你们学生会也会有完蛋的一天,哈哈哈,这就是报应!”说道最后两个字,高雄已是目露凶光,双脚蹬蹬瞪地向着他走过来,“老子说过,不要让老子有出来的这一天。否则老子当年受了,一定会千百倍的还给你们!”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也是淡淡的。他说:“我觉得你是好人。”
然后就径直离去了。
苏慕歌维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咀嚼着他的话,许久她才喃喃自语道,“我是好人、吗?”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一边想着他的话,一边走向家的方向。推开家门。苏烨正描摹着一幅山水画,唯美的画卷上似有涓涓细流淌在山间,她看着苏烨全神贯注的模样,怕打扰了他。蹑手蹑脚地踩着冰凉的地板回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苏烨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停下笔,笑着看着她。唤她的名字。
苏慕歌正提着拖鞋,猫着腰。一听见苏烨的声音,赶紧立正站好。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怎么会?”苏烨的脸上一直是温暖和煦的微笑,他招招手,示意苏慕歌过去。
苏慕歌不明所以,坐在苏烨的身边,他这才从身后掏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嗯?是什么?”苏慕歌怀着好奇地打开盒子,一道银光瞬间亮瞎了她的眼,那一刻,她仿佛握着一枚天上掉下的星星。因为眼前,星星式样的水钻串成一串手链,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苏慕歌惊讶得捂住了嘴巴,她忘记了多久以前,只记得那一次不知道踩过了多少的尸体,四周全是硝烟,那时她真的以为穿越到了古战场,她成了挥动长矛厮杀着的女战士,最后她遍体鳞伤,鲜血从浑身遍布的伤口里流出来,她那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枪膛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满目苍夷,她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无助地跪在地上,那就这样死了吧,她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迷迷糊糊之中,是苏慕影背起他,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有着他本身的年龄不该具有的成熟,随着他们渐渐长大,这种成熟便通过指数增长的形势不断的放大。直到所有人不再用苏慕影称呼他,武断、决绝、无情,一个个陌生的词汇逐渐代替了他。他是一个与苏烨完全不同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人人闻之色变、望而生畏的怪物,他只身一人穿越战火,他背起她,他拿着枪指着所有躲在暗处的人,他说:“慕歌,不要睡。”
“慕歌,不要睡。”就是这一句,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那天晚上,她与苏慕影并肩躺在庭院里,眼前是漫天的星辰,在黑夜里此起彼伏地闪烁着,苏慕影微微眯着眼睛,她侧身看着那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哥哥,突然有了疑惑,这个躺在自己面前、脸上还露着惬意的笑容的少年,真的有外面的人形容的那样恐怖吗?
“哥,”她突然轻轻地叫他,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嗯?”苏慕影睁开眼睛,却没有动,只是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苏慕歌也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天上,尽管身上的伤口折磨着她的中枢神经,她深呼了一口气,以缓解身上的疼痛。
“是不是很痛?”虽然是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听在苏慕歌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温暖。
“嗯,还好。”
苏慕影瞥过脑袋看了她一眼,突然,他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然后她掰开苏慕歌的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手心里,又重新拢住慕歌的手,他说:“给你摘天上的星星,会给你带来力量的。”
“呵。”苏慕歌早已经不是相信童话故事的女孩,她早已在世俗的摸爬滚打中失去了最初的纯洁,她看着苏慕影,想着大概每个哥哥的心里,自己的妹妹都是最神圣最纯洁的吧,她突然很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苏慕歌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说对不起的理由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没错,就是贪婪。他们站在黑暗的街道上,他们的眼睛被染上黑漆漆的深色,他们看着苏慕歌,像看着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子。苏慕歌只觉得胳膊上开始起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危险将她步步紧逼。
果然,还没有走出多远,一行人就已经拿着阿丘的胳膊一样粗的木棍站在她的面前,一下、一下,棍子打在他们的手心,像是敲着宣战的战鼓,咚!咚!咚!
苏慕歌很不解地看着他们,“大哥,你们那么多人,就算拿到了钱,一平摊,每个人也分不了多少吧。”
她这样一说,不解的就是周围的人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怀疑苏慕歌的大脑结构,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她考虑的竟是这样的事!不过这话听在那些全副武装的人的耳朵里,就是深深的蔑视了,他们一个个挥动着棒子,凶神恶煞地向着苏慕歌四人走来。
苏慕歌转身对身后的三人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们先走,等我处理了这些人再去找你们。”
阿丘看了她一眼,不带什么表情,“本来就不打算帮你。”说着他就拉着周旋和张然熙到了一处安全的小角落里,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慕歌,那样子,好像再来一桶爆米花,就可以好好享受一场真人版动作电影了似的。
苏慕歌那叫一个心寒,虽说她本来就想自己处理这事,只是阿丘的冷漠态度还是让她的心拔凉拔凉的。只是他这会儿没有心思想这破事,因为那些人的棒子已经狠狠地砸了下来,敌众我寡。她只是一味地防御着,因而应付起来确实有些吃力。渐渐的。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极力克制住攻击的想法。她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还不来帮忙!”
周旋见她这样,立马上前,张然熙也跃跃欲试,却被阿丘一把拦住,“等一下,她可以处理的。”被阻拦的二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阿丘,虽然心里紧张,却只能乖乖照做。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丘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当事人,苏慕歌的动作很快,虽然人很多,但是她总能出其不意地躲过接连不断的袭击,若是她主动出击,这些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甚至看见了苏慕歌眼里迸发的出手的渴望,只是她却一直处于防御的姿态,尽管她握紧了拳头。却只是一味地保护着自己。苏慕歌,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而苏慕歌等了许久,角落里的几个人也不为所动,她趁着空隙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周旋与张然熙立刻觉得千万枚银针向着自己直射而来,有种折寿十年的感觉。
苏慕歌的拳头攥得更紧,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对不起啊。”她微微一笑,小声地说道。“是你们逼我的。”
阿丘看见她冰冷的笑容,瞳孔一缩。来了!
只见苏慕歌一个飞旋,身影在眼前略过,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几步之外,左右夹击的两根棍子打到一起,一下子弹到对方的脸上,四行鼻血从四个鼻孔里汩汩流下,两个男的表情凝固,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这个方法苏慕歌不久之前用过一次,却不知道竟然这么好用,她嘿嘿一笑,发丝黏着脸上的汗水也不在意,她露出得意地笑容,计上心来。张然熙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时她待在苏慕歌身边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厉害,还以为是她们运气好啊,现在她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不一会儿,便瞧着苏慕歌一个人立在一群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人之中。
她高兴得扑向苏慕歌,“慕歌,你好厉害啊!”
苏慕歌吸收了以往的教训,右手往前一伸,把她拦住,张然熙扑了个空,不满地撅起小嘴。苏慕歌的眼睛却透过她,直直地射向阿丘。虽然他平时非常淡定,此时嘴角还是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他赶紧上前几步,并顺便将周旋挡在自己的身前,不自然地说道:“你说不用帮忙的,我也是尊重你。”
“所以谢谢你哈,”苏慕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谢谢你的尊重。”
张然熙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十度,打了个寒战,遂拉起苏慕歌的手,“走,走,前面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苏慕歌这才不甘心地走掉。
“慕歌其实是个很厉害的女生啊。”周旋看着前面的俩人,无限感慨。
阿丘与他并肩,走在后面,沉默良久,他才说道:“这样的女生,太危险,当朋友可以,当女朋友,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周旋耸了耸肩,他当然知道阿丘话里的意思,可是他的嘴角还是微微的上扬,这样的女生,不是和自己很像么?
翌日,不定期召开的学生会会议上,阿丘懒懒地半躺在椅子上,双脚随意地搭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原子笔,此时会议室里并没有太多人,因为很久没人来这里,长期密封导致的**气味熏得人几乎窒息。大家都等得焦急,纷纷皱着眉头。
蓝琳终于来了,她一进来似乎没有闻到空气里的毒气似的,淡然地冲着诸位一笑,“很抱歉我来迟了。”
说着她便坐在了阿丘隔壁的位子上。
阿丘疑惑地看着她,虽然并没有说什么。
“我也想坐那里,可是今天宣布会议的人不是我,主持的人也不是我。”蓝琳一下子就明白阿丘的意思,解释道。
阿丘挑了挑眉,也不说什么,只是继续玩弄着手中的笔。
很快。一阵不知名的花香袭来,混着空气里的霉味,让在座的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作呕的表情,只有蓝琳和阿丘还算淡定,脸上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只是齐修却十分的嫌弃。指挥手下喷洒手中的空气清新剂,光是八个角落就喷了无数遍。他还是不满意,用力地用手帕捂住嘴。闷声闷气地说着:“你们都知道我家那个梦幻派对的事了吧,我也不废话,总之一定要揭开那个死丫头的真面目。”
“你说的倒轻松。”阿丘不屑地看着他,手中转动的笔依旧没有停下,他放下脚,屈身把椅子往前拉了一点,“我们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这事,不是你说办就能办妥的。”
听他这样一讲。齐修也不恼,反而放下手里的帕子,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道缝,他俯身,涂着唇蜜的嘴巴眼见着就要贴着阿丘的嘴,他盯着阿丘的眼睛,**一笑,“谁说我没计划的?就从苏慕歌动手!”
“应该没有跑多远,我们分头去找。”蓝琳一声令下。三个人立即分散开来。
苏慕歌一边走着,一边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身边略过的人影速度算不上很快,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抓到,自己却那样错过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甩甩脑袋。想想还是找人要紧,努力赶走脑海里的问题。走着走着就到了文娱部,此时底下的人中恢复的已有大半。只是药劲还没有过。一个个痛苦地揉着太阳穴,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苏慕歌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张然熙,傻傻地半睡半醒着,眼角还挂着泪痕。她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双手蒙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张然熙只觉得头昏脑涨,哪还有心思管那是谁,没好气地答着。
苏慕歌响起几个小时以前她那鬼哭狼嚎的哭声,跟现在真是明显的对比,便一下子蹦到她的眼前,四根手指撑开她的双眼,“看清楚了,我是谁。”
张然熙被睁大看眼睛,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苏慕歌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一脸警惕地望着她,“慕、慕歌?”
“放心啦,我是人,我还没死。”苏慕歌指了指地上的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所以我不是鬼哦。”
“不是鬼就好。”张然熙大力地抚着胸口,缓解心脏过于剧烈的律动,好久突然反应过来,一把从地上一跃而起,勾住苏慕歌的脖子,“太好了,你没死,真是吓死我了。”
苏慕歌老是冷不丁就被她勒住脖子,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还能气定神闲地开着玩笑,“真是无语了,为什么你总是反应慢半拍呢?”
慢半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原来是这样啊。
“苏慕歌,是让你找人,没有让你叙旧。”阿丘铁青着脸突然出现,强行掰开俩人,“整件事因你而起,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苏慕歌生平最讨厌别人对自己说教,眼见阿丘又要滔滔不绝,拉着张然熙就跑,阿丘的脸臭的可以,望着逃之夭夭的俩人许久,突然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终于跑到一处小角落,苏慕歌确定四周没人后,才安下心来,抱怨道:“你不知道,扮死人是多么难受的事,我怕你们突然把裹尸布掀开把我给暴露了,还在自己身上涂满了鸡血和鸭血,现在想想都恶心死了。”
“咦~”张然熙立刻嫌弃地退后一步,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你干嘛不涂番茄酱?”
“...”苏慕歌还想着她能安慰一下自己,听她这样一说,实在不想和眼前的人有半点交流。
张然熙却依旧不依不饶,挽着她的手,好奇地问道:“你们在找谁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还有你到底为什么不抹番茄酱?”
苏慕歌极力克制住把这人抛到大西洋的冲动,勉强牵动着嘴角,“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啊。”
“...”
这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他们不知道,红衣女孩的出现,就像是从远方赶来的热带气旋,即将掀翻这座城市,虽然这个城市早已满目苍夷;他们更不知道,不太平的远不止只是这个暗淡无光的夜晚。
因为很快,张然熙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事实就是。除了她以外,几乎所有与苏慕歌相熟的人都知道她是诈死的。关于这件事。苏慕歌给出的解释是,她张然熙演技太差。怕最后暴露才瞒着她,没想到她的真情流露还让这事显得更逼真了。
为此,张然熙还深深地责问过阿丘,“周旋那个二愣子演技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凭什么他就可以知道?”她问的义正言辞,似乎笃定阿丘答不出来。
结果阿丘的一句话硬是让她一棵脆弱的玻璃心碎得稀里哗啦。阿丘说:“周旋他人本来就傻,就装作因苏慕歌的死打击太大变成真的傻子了,没人会怀疑的。”
对此,周旋在旁边向着张然熙点了点头。默许了阿丘的解释。
张然熙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自尊了,他们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自己连一个傻子都不如。她越想越伤心,硬是一个礼拜没有理会那三个人,最后还是阿丘以一张齐修梦幻晚宴邀请函结束了她单方面的冷战。
而在这一周里,虽然风平浪静,但还是有人相继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被暴打致死,目击者们全都说看见红衣少女曾出没在受害者附近。其实苏慕歌真的不想参和到这件事中,无奈此事因她而起。她不得不查出真相来。烦心的事远不止这些,不知道哪个好事者散播的消息,本来她死而复生的消息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南书城不知何时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就像现在。张然熙举着印着她照片的报纸,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苏慕歌。南书高中在校学生,人称飞影校花。”
噗。苏慕歌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下巴还滴着水也顾不得擦。夺过然熙手中的报纸继续说道:“因其不仅貌美如花,在各方多次明里暗里寻仇时皆能巧妙躲过,其速度之快堪称无人能与之相比,这称号堪之当之无愧!”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土的名字?”苏慕歌已经无力吐槽,她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对自己说,洗洗睡吧。
张然熙却逮着了机会,嬉笑着看着她,“大姐,现在你可成了大红人了,你可要提携提携小妹我啊!”
苏慕歌却叹了一口气,一掌拍掉她递过来的纤纤玉手,“在这种地方出名,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看来,这几天晚上,我是不能出门了。”
张然熙很是不解地看着她,在她的心里,这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不过她也没有心思管自己这个好闺蜜怎么想,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全陷入参加齐修举办的梦幻派对的喜悦中。她看着镜子,将手中的裙子放在身前,细细地比对着,生怕漏过了任何的细节。
其实苏慕歌不明白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想要参加一个娘炮举办的派对,虽说那齐修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但看着就是个娘们,南书城汉子那么多,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明白南书城的人的审美观了。
不过要是她知道那个派对上有什么等着她的话,她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了。
苏慕歌印象里跟自己的奶奶一直不亲近,无论是上一次世还是这辈子,尤其是她到了南书城之后,奶奶一直神出鬼没,见到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且一直是在家里碰的面,苏慕歌没想到,自己的奶奶竟在外面卖起了棉花糖,她也不知道奶奶做的棉花糖是那样的好看又好吃。
她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纯白的糖丝在空中山下翻飞,时而舞若犹如游龙,时而翩若惊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甜,苏慕歌舔了舔嘴角,两眼冒着红心,就差留下一串口水来。等到胖胖的棉花糖的身体包裹着那根浅黄色的细细的长木棍,棉花糖才算大功告成。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吧唧,咬了一大口,入口即化的香醇在嘴里扩散开来,她仿佛掉入糖果的世界里,一颗心都变得甜蜜起来。
“真好吃,奶奶!”苏慕歌朝着奶奶竖了个大大的大拇指,只是奶奶却没有理会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着为下一个顾客制作着草莓味的棉花糖。苏慕歌识趣地退到一旁,这时候她才发现身边早就围满了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飞舞在半空中的糖丝。
苏慕歌吃得津津有味。真没想到奶奶其实是真人不露相,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是在这里大展拳脚了啊。她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手中的棉花糖愈发的香甜。抿着嘴回味着,想要更长长久久地锁住它的味道。
或许是她过于投入,因而并没有发现一行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这里走来,她也不知道,新一轮的暴乱又开始了。
直到周围的人刺耳地尖叫着纷纷向着四周逃散,她才反应过来,只是此时离心机已被推到在地,扬起的尘土将洁白无瑕的棉花表面染得一片漆黑,苏慕歌长大了嘴巴。低头俯视着沾染了污秽的棉花糖,奶奶苍老的脸上早就容纳不了太多的表情,她只是蹲下身子,伸出干枯的手,想要捡起地上的糖。
“老太婆。”没想带为首的混混竟然先她一步一脚踩在地上已经被压扁的棉花糖上,奶奶枯黄纤细的手指停在他的鞋上,她伛偻的脊背展现在苏慕歌的眼前,在瑟瑟冷风里显得无比的凄凉。苏慕歌连忙扶起她,将奶奶护在自己的身后。却没有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硬碰硬。
她只是堆着讨好的笑容,低声下气地请求着他们放过奶奶。
谁知他们看见苏慕歌,一下子来了更大的兴趣,为首的老大更是揪住苏慕歌长长的马尾。骄傲地看着她,“小姑娘,让大爷我好好爽爽。兴许...”
“放开她!”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阿洛不爽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周旋。嚷道,“你小子活腻了是吧。”手下揪着慕歌头发的力道却没有放松。
苏慕歌心里虽然生气。却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锋芒,只能死死地憋着这揪心的疼痛。周旋看着苏慕歌痛得快要飙泪的模样,只觉得浑身的气血直往上涌,刚想快步上前,不想却被阿洛的手下一把扯过去,紧接着他只觉得无数的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怜他几乎从没有打过架,没有半点经验,学不来防御更不会攻击,只能双手护着自己,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慕歌的方向。
“喂!”苏慕歌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昨天晚上她还夸周旋是正太来着,此刻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在她的眼中简直是十足的懦夫,那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头皮的疼痛,而是在心里毫不留情地鞭挞着他的性格与行为。
忽然,她觉得头皮一松,阿洛的手腕突然被谁紧紧抓住,他龇牙咧嘴地想要甩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纤纤玉手,只是蓝琳哪肯给他这个机会,尽管她的神情是十分的友好。
见自己的老大被牵制,几个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停了下来,也不敢上前反抗蓝琳,只能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俩人。
“阿洛,你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学生会会长。”蓝琳只是轻轻说了这句话,便松了手,阿洛等人见状,赶紧灰溜溜地跑开了。
苏慕歌对蓝琳的行为很不解,一边扶起地上一直蹲着不发一言的奶奶,一边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斩草要除根么?”
“南书城的法规,白天不能实施暴力行为哦。”蓝琳淡然一笑,便施施而去。
苏慕歌若有所思地看着蓝琳,此时周旋不顾疼痛,便帮忙扶起了倒地的简陋机器,奶奶拍了拍周旋的背,赞许地看着他。周旋却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记得,他刚刚应该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吧。
看着他腼腆的样子,苏慕歌鼓起嘴巴,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修理好机器,又送奶奶回家,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这几天千万不要去摆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苏慕歌冲周旋一笑,“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快回家吧。”
周旋明白她是在嘲笑着自己的低能,也不恼,只是小声说道:“对不起。”
正是这句对不起,一下子就让苏慕歌来了气,一连串的教训的话便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砸了下来。
“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说就应该跟自己先道歉。现在是什么情况,南书城早就已经兵荒马乱,每个人首先都要先有自保的能力。以前阿丘在你的身边他还能保护你,现在他躺在床上。那么就应该换你来保护他,你知道吗?!有平常心固然是好。但这不是意味着不懂反抗,你要记住,这个时代已经不同了!每个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就只能等死,懂吗,等死!”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把周旋教训得一愣一愣。
忽然,周旋俩眼发直,插嘴道:“慕歌。”
苏慕歌正说得起劲。这会儿突然被他打断了话,一下子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不满地瞪着他,却也看见了他的视线正穿越了自己,朝着自己的身后看过去。
苏慕歌回头一看,只觉得一道闷雷在心里轰隆作响,她立即扶额,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阿洛与凼麻并肩站在夜色里,他们的身后。穿着黑衣的手下们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然熙!”苏慕歌看着面前的惨景,捂住了嘴巴,泪水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她爬过去,爬到她的身边,披散的头发遮住了然熙的脸。无数血红的长钉穿透了她的身体。
苏慕歌的双手不断地颤抖,她看着被大衣包裹着的遍体鳞伤的尸体。她举起了手,手掌沾满鲜血。“然熙,然熙,”苏慕歌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戳戳自己的手臂,转过身去迎上了无比灿烂的笑脸,一瞬间,她身后的阳光也黯然失色。
那时她张扬着大大的笑容,她说:“你好,我叫张然熙,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久久环绕着,苏慕歌绝望地捂着嘴,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然熙,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的鲁莽,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因为我的自负,却害你葬送了性命。
苏慕歌说着缓缓伸出双手,拨开她的长发,想最后看一眼她的样子。突然,她的手一顿,似乎觉得有些异样,赶紧擦掉眼泪,视线变得清楚之后,苏慕歌一把扯下“她”的假发,满是血污的一张脸展露在眼前,苏慕歌惊讶的表情瞬间凝固,“怎么会这样?”
周旋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此刻看见死的竟然不是张然熙,也长大了嘴巴,“怎么会是余中建?”
“余中建不是被埋了吗?你们没有处理好吗?”
“怎么可能,我和阿丘亲眼监督他的葬礼的。”周旋此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又苏慕歌的证实的话。
“哈哈哈。”尖锐诡异的笑声再一次从某个方向传来,苏慕歌低着头,脸上却透着森然的杀气,她的手浸在地上的血泊里,突然,她缓缓起身,周旋看见她眼里的锋芒穿透了稀薄的空气,打了个寒战。
“你照顾阿丘,我去追她。”声音冰冷,却让人无法抗拒。话音刚落,苏慕歌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周旋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苏慕歌一直追到一处偏僻的街角,四周了无人影,她向着周围张望,却只剩下可怕的寂静。忽然眼前掠过一道血红,苏慕歌刚想抓住她,却又失去了方向。四面的墙壁环住了她的声音,阵阵回声叫人辨不清方向。
“来追我啊!哈哈哈,来啊!”
苏慕歌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喘不过气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眼前的青石板上下颠簸。她痛苦地抓着胸口,无助地靠在墙角,再没有力气动弹。恍惚之间,眼前竟然出现了苏慕影的身影,苏慕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却用尽力气朝他展露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慕歌。”苏慕影的声音也飘忽不定,却是那样的熟悉,“不要倒下去,你还要去救然熙。”
“对,我还要去救然熙。”苏慕歌勉强扶住墙壁,努力保持着清醒,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痛苦,她喘着气,身体逐渐蜷缩在一起,“哥,我踹不上气,我好难受。”
“慕歌,你听我说。”苏慕歌几乎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臂,传递而来的温度渐渐让她四处漂泊的心没有来由地安定了下来,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这是幻觉现在。你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找我说的去做。”
“缓缓吸气。”苏慕歌强撑着维持着平稳的心跳。努力地将气息缓缓吸入丹田之中。
“现在,缓缓吐气。好。照这个速度,重复,不要停。”
苏慕歌照着他的话,果然,觉得一直箍着她脖子的风消失了,呼吸开始轻松起来,等到她终于调整过来,睁开眼睛,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她摸着刚刚被触碰了的手臂,依旧是一片冰凉,她喃喃自语,“是幻觉吗?”
突然,她看见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她已经,快步上前,真的是张然熙,正坐在街边。靠着冰冷的墙壁,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陷入了某个香甜的梦境之中,伴随着胸膛的起伏。还发出几下微弱的鼾声。苏慕歌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也仿佛全部抽干了,坐在她的旁边。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大口呼吸着。
“然熙!”一声带着惊喜的男低音落了下来,苏慕歌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阿丘紧紧地搂着张然熙,像是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了一样。苏慕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紧张一个人的阿丘,心里突然明白了几分,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许是他搂得太紧,张然熙一下子喘过气来,咳嗽了几声,从美梦中惊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压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谁。
“然熙。”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张然熙这才想起这是阿丘的声音,苏慕歌狡黠地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张然熙瞪圆了眼睛,看着苏慕歌,似乎在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慕歌却两手一摊,摇了摇头,用嘴型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丘学长,那个...你压得我好痛。”张然熙无奈,只能尴尬地试图推开他,阿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放开了她,一时间俩个人都有些窘迫,面面相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羡慕呢。”辨不清声源的女声再次响起,在空荡荡的街角回荡着,“各位喜欢这份大礼吗?”后一句的声音像极了从阿丘嘴里说出来的。
除了张然熙傻傻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另外三个全都面色严峻地站在黑夜里。漫天的星辰见证了这个过渡的夜晚,夜幕下的天空像是一汪染墨的池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这个血淋淋的城市。
微风拂过城市的上空,将它的历史带往至时间的尽头,那些在岁月里蒸发的秘密一一重现,那些埋葬在泥土的话语便重新拼凑成了崭新的符号。
南书城微笑着张开环抱,迎接风尘仆仆、从远方赶来的旅人。
你有用完全仰视的角度看过天空吗?躺在一大片绿草如茵的鲜绿色草坪里,湛蓝的天空被无限放大。刚开始,你可能觉得有些眩晕,刺眼的阳光蛰着你的眼睛,大片的云朵让你分不清方向,你甚至觉得这样的天空有些恐怖。但是很快,你就摆脱了这种情绪,只属于天空的那一抹纯净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闭起眼睛的时候几乎闻到了只属于天空的那类此清泉的味道,却比最纯净的水还要圣洁,于是你逐渐感觉你的灵魂飘了起来,骑在不知是什么鸟儿的背上,穿过云朵,翱翔在天际。
而此刻的苏慕歌正惬意地闭起眼睛,享受着这种感觉。
直到她感觉到有什么挡住了阳光,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苏慕歌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从天上栽了下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大伤初愈的阿丘站在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她不爽地瞪着阿丘,不满他打扰了这属于她的时光,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阿丘倒是毫不客气,一把把将她从地上拖起,苏慕歌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打着哈欠,发间还夹着许多枯黄的草屑,样子就跟刚睡醒似的。
“大小姐,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帮我们查红衣的事。”阿丘将一份文件扔在她的面前,无奈地嚷道。
“红衣是谁啊?”苏慕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拿起文件,看来她是真的没有睡醒,还好等阿丘教训她之前她清醒了过来。粗略翻了一遍,苏慕歌才淡淡地说,“这些看上去也没什么实际用途啊!你们学生会办事效率真是不咋地。”(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就像现在,张然熙举着印着她照片的报纸,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苏慕歌,南书高中在校学生,人称飞影校花。”
噗,苏慕歌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下巴还滴着水也顾不得擦,夺过然熙手中的报纸继续说道:“因其不仅貌美如花,在各方多次明里暗里寻仇时皆能巧妙躲过,其速度之快堪称无人能与之相比,这称号堪之当之无愧!”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土的名字?”苏慕歌已经无力吐槽,她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对自己说,洗洗睡吧。
张然熙却逮着了机会,嬉笑着看着她,“大姐,现在你可成了大红人了,你可要提携提携小妹我啊!”
苏慕歌却叹了一口气,一掌拍掉她递过来的纤纤玉手,“在这种地方出名,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看来,这几天晚上,我是不能出门了。”
张然熙很是不解地看着她,在她的心里,这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不过她也没有心思管自己这个好闺蜜怎么想,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全陷入参加齐修举办的梦幻派对的喜悦中。她看着镜子,将手中的裙子放在身前,细细地比对着,生怕漏过了任何的细节。
其实苏慕歌不明白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想要参加一个娘炮举办的派对,虽说那齐修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但看着就是个娘们,南书城汉子那么多,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明白南书城的人的审美观了。
不过要是她知道那个派对上有什么等着她的话,她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了。
苏慕歌印象里跟自己的奶奶一直不亲近。无论是上一次世还是这辈子,尤其是她到了南书城之后。奶奶一直神出鬼没,见到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且一直是在家里碰的面,苏慕歌没想到,自己的奶奶竟在外面卖起了棉花糖,她也不知道奶奶做的棉花糖是那样的好看又好吃。
她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纯白的糖丝在空中山下翻飞,时而舞若犹如游龙,时而翩若惊鸿,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甜,苏慕歌舔了舔嘴角。两眼冒着红心,就差留下一串口水来。等到胖胖的棉花糖的身体包裹着那根浅黄色的细细的长木棍,棉花糖才算大功告成。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吧唧,咬了一大口,入口即化的香醇在嘴里扩散开来,她仿佛掉入糖果的世界里,一颗心都变得甜蜜起来。
“真好吃,奶奶!”苏慕歌朝着奶奶竖了个大大的大拇指。只是奶奶却没有理会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着为下一个顾客制作着草莓味的棉花糖。苏慕歌识趣地退到一旁,这时候她才发现身边早就围满了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飞舞在半空中的糖丝。
苏慕歌吃得津津有味,真没想到奶奶其实是真人不露相,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是在这里大展拳脚了啊。她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手中的棉花糖愈发的香甜。抿着嘴回味着,想要更长长久久地锁住它的味道。
或许是她过于投入。因而并没有发现一行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这里走来,她也不知道,新一轮的暴乱又开始了。
直到周围的人刺耳地尖叫着纷纷向着四周逃散,她才反应过来,只是此时离心机已被推到在地,扬起的尘土将洁白无瑕的棉花表面染得一片漆黑,苏慕歌长大了嘴巴,低头俯视着沾染了污秽的棉花糖,奶奶苍老的脸上早就容纳不了太多的表情,她只是蹲下身子,伸出干枯的手,想要捡起地上的糖。
“老太婆。”没想带为首的混混竟然先她一步一脚踩在地上已经被压扁的棉花糖上,奶奶枯黄纤细的手指停在他的鞋上,她伛偻的脊背展现在苏慕歌的眼前,在瑟瑟冷风里显得无比的凄凉。苏慕歌连忙扶起她,将奶奶护在自己的身后,却没有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硬碰硬。
她只是堆着讨好的笑容,低声下气地请求着他们放过奶奶。
谁知他们看见苏慕歌,一下子来了更大的兴趣,为首的老大更是揪住苏慕歌长长的马尾,骄傲地看着她,“小姑娘,让大爷我好好爽爽,兴许...”
“放开她!”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阿洛不爽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周旋,嚷道,“你小子活腻了是吧。”手下揪着慕歌头发的力道却没有放松。
苏慕歌心里虽然生气,却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锋芒,只能死死地憋着这揪心的疼痛。周旋看着苏慕歌痛得快要飙泪的模样,只觉得浑身的气血直往上涌,刚想快步上前,不想却被阿洛的手下一把扯过去,紧接着他只觉得无数的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怜他几乎从没有打过架,没有半点经验,学不来防御更不会攻击,只能双手护着自己,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慕歌的方向。
“喂!”苏慕歌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昨天晚上她还夸周旋是正太来着,此刻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在她的眼中简直是十足的懦夫,那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头皮的疼痛,而是在心里毫不留情地鞭挞着他的性格与行为。
忽然,她觉得头皮一松,阿洛的手腕突然被谁紧紧抓住,他龇牙咧嘴地想要甩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纤纤玉手,只是蓝琳哪肯给他这个机会,尽管她的神情是十分的友好。
见自己的老大被牵制,几个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停了下来,也不敢上前反抗蓝琳,只能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俩人。
“阿洛,你不要忘了,我现在还是学生会会长。”蓝琳只是轻轻说了这句话,便松了手,阿洛等人见状。赶紧灰溜溜地跑开了。
苏慕歌对蓝琳的行为很不解,一边扶起地上一直蹲着不发一言的奶奶。一边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斩草要除根么?”
“南书城的法规,白天不能实施暴力行为哦。”蓝琳淡然一笑。便施施而去。
苏慕歌若有所思地看着蓝琳,此时周旋不顾疼痛,便帮忙扶起了倒地的简陋机器,奶奶拍了拍周旋的背,赞许地看着他。周旋却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记得,他刚刚应该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吧。
看着他腼腆的样子,苏慕歌鼓起嘴巴,无奈地摇了摇头。
等修理好机器。又送奶奶回家,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这几天千万不要去摆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苏慕歌冲周旋一笑,“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快回家吧。”
周旋明白她是在嘲笑着自己的低能,也不恼,只是小声说道:“对不起。”
正是这句对不起。一下子就让苏慕歌来了气,一连串的教训的话便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砸了下来。
“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说就应该跟自己先道歉。现在是什么情况,南书城早就已经兵荒马乱。每个人首先都要先有自保的能力,以前阿丘在你的身边他还能保护你,现在他躺在床上。那么就应该换你来保护他,你知道吗?!有平常心固然是好。但这不是意味着不懂反抗,你要记住。这个时代已经不同了!每个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就只能等死,懂吗,等死!”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把周旋教训得一愣一愣。
忽然,周旋俩眼发直,插嘴道:“慕歌。”
苏慕歌正说得起劲,这会儿突然被他打断了话,一下子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不满地瞪着他,却也看见了他的视线正穿越了自己,朝着自己的身后看过去。
苏慕歌回头一看,只觉得一道闷雷在心里轰隆作响,她立即扶额,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阿洛与凼麻并肩站在夜色里,他们的身后,穿着黑衣的手下们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然熙!”苏慕歌看着面前的惨景,捂住了嘴巴,泪水在眼眶里不住地打转,她爬过去,爬到她的身边,披散的头发遮住了然熙的脸,无数血红的长钉穿透了她的身体。
苏慕歌的双手不断地颤抖,她看着被大衣包裹着的遍体鳞伤的尸体,她举起了手,手掌沾满鲜血,“然熙,然熙,”苏慕歌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戳戳自己的手臂,转过身去迎上了无比灿烂的笑脸,一瞬间,她身后的阳光也黯然失色。
那时她张扬着大大的笑容,她说:“你好,我叫张然熙,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久久环绕着,苏慕歌绝望地捂着嘴,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然熙,对不起啊。”对不起,因为我的鲁莽,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因为我的自负,却害你葬送了性命。
苏慕歌说着缓缓伸出双手,拨开她的长发,想最后看一眼她的样子。突然,她的手一顿,似乎觉得有些异样,赶紧擦掉眼泪,视线变得清楚之后,苏慕歌一把扯下“她”的假发,满是血污的一张脸展露在眼前,苏慕歌惊讶的表情瞬间凝固,“怎么会这样?”
周旋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此刻看见死的竟然不是张然熙,也长大了嘴巴,“怎么会是余中建?”
“余中建不是被埋了吗?你们没有处理好吗?”
“怎么可能,我和阿丘亲眼监督他的葬礼的。”周旋此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又苏慕歌的证实的话。
“哈哈哈。”尖锐诡异的笑声再一次从某个方向传来,苏慕歌低着头,脸上却透着森然的杀气,她的手浸在地上的血泊里,突然,她缓缓起身,周旋看见她眼里的锋芒穿透了稀薄的空气,打了个寒战。
“你照顾阿丘,我去追她。”声音冰冷,却让人无法抗拒。话音刚落,苏慕歌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周旋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苏慕歌一直追到一处偏僻的街角,四周了无人影。她向着周围张望,却只剩下可怕的寂静。忽然眼前掠过一道血红。苏慕歌刚想抓住她,却又失去了方向。四面的墙壁环住了她的声音,阵阵回声叫人辨不清方向。
“来追我啊!哈哈哈,来啊!”
苏慕歌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喘不过气来,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眼前的青石板上下颠簸。她痛苦地抓着胸口,无助地靠在墙角,再没有力气动弹。恍惚之间。眼前竟然出现了苏慕影的身影,苏慕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却用尽力气朝他展露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慕歌。”苏慕影的声音也飘忽不定,却是那样的熟悉,“不要倒下去,你还要去救然熙。”
“对,我还要去救然熙。”苏慕歌勉强扶住墙壁,努力保持着清醒,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痛苦。她喘着气,身体逐渐蜷缩在一起,“哥,我踹不上气。我好难受。”
“慕歌,你听我说。”苏慕歌几乎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臂,传递而来的温度渐渐让她四处漂泊的心没有来由地安定了下来。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美好,“这是幻觉现在。你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找我说的去做。”
“缓缓吸气。”苏慕歌强撑着维持着平稳的心跳。努力地将气息缓缓吸入丹田之中。
“现在,缓缓吐气。好,照这个速度,重复,不要停。”
苏慕歌照着他的话,果然,觉得一直箍着她脖子的风消失了,呼吸开始轻松起来,等到她终于调整过来,睁开眼睛,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她摸着刚刚被触碰了的手臂,依旧是一片冰凉,她喃喃自语,“是幻觉吗?”
突然,她看见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她已经,快步上前,真的是张然熙,正坐在街边,靠着冰冷的墙壁,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陷入了某个香甜的梦境之中,伴随着胸膛的起伏,还发出几下微弱的鼾声。苏慕歌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也仿佛全部抽干了,坐在她的旁边,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大口呼吸着。
“然熙!”一声带着惊喜的男低音落了下来,苏慕歌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阿丘紧紧地搂着张然熙,像是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了一样。苏慕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紧张一个人的阿丘,心里突然明白了几分,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许是他搂得太紧,张然熙一下子喘过气来,咳嗽了几声,从美梦中惊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压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谁。
“然熙。”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张然熙这才想起这是阿丘的声音,苏慕歌狡黠地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张然熙瞪圆了眼睛,看着苏慕歌,似乎在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慕歌却两手一摊,摇了摇头,用嘴型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丘学长,那个...你压得我好痛。”张然熙无奈,只能尴尬地试图推开他,阿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放开了她,一时间俩个人都有些窘迫,面面相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羡慕呢。”辨不清声源的女声再次响起,在空荡荡的街角回荡着,“各位喜欢这份大礼吗?”后一句的声音像极了从阿丘嘴里说出来的。
除了张然熙傻傻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另外三个全都面色严峻地站在黑夜里。漫天的星辰见证了这个过渡的夜晚,夜幕下的天空像是一汪染墨的池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这个血淋淋的城市。
微风拂过城市的上空,将它的历史带往至时间的尽头,那些在岁月里蒸发的秘密一一重现,那些埋葬在泥土的话语便重新拼凑成了崭新的符号。
南书城微笑着张开环抱,迎接风尘仆仆、从远方赶来的旅人。
你有用完全仰视的角度看过天空吗?躺在一大片绿草如茵的鲜绿色草坪里,湛蓝的天空被无限放大。刚开始,你可能觉得有些眩晕,刺眼的阳光蛰着你的眼睛。大片的云朵让你分不清方向,你甚至觉得这样的天空有些恐怖。但是很快。你就摆脱了这种情绪,只属于天空的那一抹纯净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闭起眼睛的时候几乎闻到了只属于天空的那类此清泉的味道,却比最纯净的水还要圣洁,于是你逐渐感觉你的灵魂飘了起来,骑在不知是什么鸟儿的背上,穿过云朵,翱翔在天际。
而此刻的苏慕歌正惬意地闭起眼睛,享受着这种感觉。
直到她感觉到有什么挡住了阳光,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苏慕歌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从天上栽了下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大伤初愈的阿丘站在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她不爽地瞪着阿丘,不满他打扰了这属于她的时光,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阿丘倒是毫不客气,一把把将她从地上拖起,苏慕歌懒洋洋地坐在地上打着哈欠。发间还夹着许多枯黄的草屑,样子就跟刚睡醒似的。
“大小姐,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帮我们查红衣的事。”阿丘将一份文件扔在她的面前,无奈地嚷道。
“红衣是谁啊?”苏慕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拿起文件,看来她是真的没有睡醒,还好等阿丘教训她之前她清醒了过来。粗略翻了一遍。苏慕歌才淡淡地说,“这些看上去也没什么实际用途啊!你们学生会办事效率真是不咋地。”
“这些都是我找的。”阿丘脸上的温度立刻下降到零下。他喘着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道。“现在这年头,谁都不可信,只能信自己。”
苏慕歌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兴奋地说道:“那现在你把这些给我看,就是说你信我喽。小的真实深感荣幸!”说罢,她做了个辑,动作还挺标准。
“少贫。”阿丘自从不计前嫌和苏慕歌说了句友谊万岁之后,苏慕歌这丫的愈发地得寸进尺,不断拿他还玩笑之后,老是做一些自以为幽默的动作逗他笑,却老是无端的让他感觉寒意又深了些。无奈苏慕歌乐在其中,他就只能奉陪到底。
唉,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在万千感慨之后,俩个人终于切入正题,开始商讨大计,无奈因为苏慕歌特有的语言风格以及有意无意的无厘头计划,让这个非正式的会议屡次中断,直到黑夜一寸一寸漫上屏幕,俩个人还没有商讨出一个所以然来。
万般无奈之下,俩人只得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一路有惊无险地躲过一群群正激烈混战着的人群,俩人终于走到了附近的小饭馆。也得亏这家店的老板精明,不惜花重金请来十多个看上去就无比霸气的保镖守着大门,此处才算隔离着外面的腥风血雨,不过也由于这样,这里的东西的价格贵的吓人,因而胆小的还是愿意躲在家人,所以这里的生意还是挺惨淡的。
好不容易盼来了两位客人,大腹便便的老板脸上立即笑开了花,赶紧把俩位迎到贵宾席上,苏慕歌此时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咕咕叫不停了,飞快地瞟了一眼菜单,“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口气点了好多,她不耐烦地吩咐老板快点上菜,便倒在桌子上,饿得起不来了。阿丘无语地看着装死的苏慕歌,她还真好意思,貌似付钱的那人并不是她吧。
那老板又询问了阿丘的意见,阿丘只得摇摇头,说就按苏慕歌说的上菜吧,便继续低头冥想着。
这时空气里突然又飘来一阵沁人心鼻的花香,苏慕歌吸了吸鼻子,觉得虽然感觉熟悉,却始终觉得有些异样,她维持着半趴着的姿势,眼神却是飘向阿丘。阿丘什么都没有说,只一个眼神,就苏慕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怎么办?”苏慕歌的眼睛这样说道。
“由你决定。”阿丘用手拄着额头,被手遮住的眼睛却回了苏慕歌一个眼神。
“将计就计。”苏慕歌说着闭上了眼睛,阿丘也顺势假装晕了过去。
俩个人等了许久,果然没过多久,耳边就传来了老板阿谀奉承的声音。“二小姐,您真是厉害。三俩下就把这俩个人搞定了。现在咱们怎么办?是不是...?”
没有回声,因而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的两人并没有看见面具遮脸的少女做了个杀的手势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
很快。苏慕歌便感觉到了有人正拖着自己走进了浓浓的夜色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抬着俩人的几个人突然停下脚步。老板冷漠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就是这儿了,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别把事情闹大了。”
“是。”数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紧接着,阿丘透过半眯着的眼睛。终于看见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他暗道不妙,飞身而起,一脚踹在欲杀了他的人的腹部,那人吃痛,瞬间栽下。苏慕歌也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姿闪过落下的利器,好在几个人并不是高手,阿丘三俩下便解决了这些人,可怜那老板。平日里只帮他人卖命,一直顺风顺水,也没有见过大场面,现在一见到手下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行了。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磕着头,尿湿了一地。嘴里直喊着饶命。
阿丘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苏慕歌。苏慕歌却撇了撇嘴,仿佛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啪!一脚横空直下。胖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以惊愕的表情晕了过去。
熟悉的花香隐隐飘来,阿丘这才掏出怀里的东西,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只小仓鼠,这只仓鼠可不同寻常,可以说是学生会的秘密武器,引起天赋异斌,其敏锐的嗅觉连最灵敏的小狗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就像现在,这小东西在阿丘的掌心里东嗅嗅洗闻闻,最终停留在一个方向,不再动弹。
俩个人赶紧冲了过去,再接连拐过无数个拐角之后,香气愈发的浓郁,苏慕歌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厉害,看来她还是很在意那位红衣姑娘是谁的嘛!
终于,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在路的尽头发现了一抹红色从墙角略过,俩人加快步伐,拐了个弯,才发现是个死胡同。
而那一抹血色在迷雾重重的黑夜里显得十分夺目。
“哈哈,找到你了!”苏慕歌一下子跃到了她的面前,皎洁的月光下,那张大大的笑脸逐渐凝固,转而变得错愕。
甚至连阿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蓝琳,怎么会是你?”
“阿丘醒了!”周旋突然冲进阳台,打断了蓝琳的话,也打断了苏慕歌的思索。
终于睁开眼睛的阿丘依旧虚弱,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使他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只能瞥过脑袋,看着房间里关切地看着自己的三个人。
只是...没有她,他觉得松了一口气,也觉得有些难受。
一方面,她不想让张然熙看见现在这样狼狈的自己,另一方面,他现在不知道为何,真的很想见见她啊!
周旋看见自己的好兄弟恢复了知觉,赶紧上去嘘寒问暖,阿丘却只是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却没有力气再说话。苏慕歌哪里见过这样的阿丘,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虽然阿丘没力气说话,却依旧保持着敏锐的听力,他将视线从周旋身上收了回来,转而移向说着风凉话的苏慕歌,寒气逼人,
苏慕歌赶紧摆了摆说,解释道:“我可是好心的,好心的。”
阿丘这才重新躺好,仰头对着天花板,闭起眼睛,开始修养生息。
等到回去的路上,苏慕歌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令人作呕的阵阵恶臭传入鼻腔里,苏慕歌看着翻落在地上的一堆堆垃圾堵住了自己的去路,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地说着:“在哪里打架不好,偏偏挑这么个风水宝地,这些人也不嫌臭!嗯~恶心死啦!”
“你真应该庆幸,这些人还被南书城的法规制约着,没能打到家里去。”周旋一向是乐天派的心态,此刻看见这样的惨景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安慰着一直皱着眉头的苏慕歌。
苏慕歌很少有机会单独和周旋相处,以前他们四个人处一块的时候,阿丘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似乎周旋一直站在阿丘的影子里。不被人注意。现在听他这样一讲,苏慕歌竟对他产生了几分好奇。虽然依旧捂着嘴巴,眼睛却从上至下打量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周旋被苏慕歌这样盯着看,有点小害羞,也有些发毛,他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冲着他笑了笑,露出一口亮闪闪的大白牙,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周便挤出一道道褶子,可爱得不像样。
苏慕歌啧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似的。那次在文娱部这样,现在阿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是...也是...?”她突然觉得词穷,说不出什么词汇能够形容他。
“平常心对待?”周旋结果她的话,又害羞地笑起来,露出两腮深深的酒窝。
“对对对,就是平常心对待!”苏慕歌觉得这五个字来形容周旋。真是太贴切了!
周旋却只是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谦虚地回答她的话,“因为我是和平主义者啊!”他这样说着,没注意到苏慕歌突然上前一步。她踮起脚尖,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到自己的鼻尖,他觉得鼻子痒痒的。脸颊却羞得通红。
只是苏慕歌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反而贴着他的脸一脸兴奋地说道:“这么看起来。你的皮肤好好啊,又白又嫩。简直吹弹可破,女生的皮肤都比不上你的呢。”慕歌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气息全都涌进周旋的鼻腔里,钻入他的肺中,不断地刺激着他剧烈跳动着的小心脏。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苏慕歌才得出结论,“周旋,你简直就是个萌翻天的小正太啊,我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还好吧。”周旋被她这样一夸,觉得十分害臊。他稍稍退后一步,才算缓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苏慕歌竟然快要到家了,可能其他人都已经打累了,他们一路走来,竟没碰到找茬的人。只是这时候她苏慕歌总算想起了正事,一拍脑门,“周旋,你知不知道苏烨?”
苏慕歌记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同阿丘和周旋提过自己的哥哥,这才放心地问了出来。
周旋却摇了摇头,“我来南书城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苏慕歌哦了一声,并没有太怎么样为难他,跟他说了再见之后便各回各家了。只是这次回家,苏慕歌的心情突然变得无比凝重。她还在回味着蓝琳对她说的一番话,便一边思索着,一边将钥匙插进锁孔中。走到了屋子里,她还没来得及开灯,突然屋里灯光大亮,苏慕歌一惊,手里的钥匙都掉在了地上。
她只顾着弯下身子捡起自己的钥匙,一双脚却出现在眼前,准确的说,是坐在轮椅上的一双脚。不是那么巧吧?!苏慕歌暗自祈祷,果然对上了苏烨含笑的眉眼,不知道为何,那样的笑却看得她毛骨悚然,她只能勉强支起一个笑容,说道:“哥!”
“回来了。”苏烨见她平安归来,并没有说什么,便推着轮子回了房间,不想却被苏慕歌叫住,他转过轮椅,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怎么了?”
苏慕歌却显得有些犹豫,她揶揄了好久,又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能不能听听,你是怎么当上南书城的学生会长的?”
“你真的想听吗?”从苏烨的嘴里吐出的却是这样一句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苏慕歌只觉得如站针毡,只是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地点头。
苏烨倒是没有流露多少不自然的表情,声音依旧平静而温暖,“现在不早了,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明天说给你听,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他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苏慕歌看着苏烨默默移动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翌日,苏慕歌在外面流荡了一整天,南书高中已经沦陷,回去上课已经是不可能,只是自己不想苏烨和奶奶担心,只能假装去了学校。探望了阿丘,知道他情况良好之后,她便放心下来,接着便是空下来的大把大把的闲散好时光。
她百无聊赖地在大街上闲逛着,打算先去找在家休息的然熙玩,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一下子把她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