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6】
跟一个疯子耍横,那就是自己没事找死,虽然他事先已查到,这女人被毒素侵扰多年,必须靠无花续命,但她以往的战绩明摆着放在那里呢,真惹毛了她,那杀人的手段可是相当骇人的。
云守伯心里发虚,不敢再造次,清了清嗓音道,“我们是奉家主之命而来,履行十三年之约。那个……咳咳,现在是叫平阳公主吧。我们是来带她回蓬莱仙岛的。这是家主手令。”
似乎怕云妃不信,云守伯从怀里掏出一块铁黑色的小令牌,在云妃面前稍稍一扬。
云妃只是冷淡地瞟了那令牌一眼。
“晚宴的时候,你们自然能够看到她。”云妃微冷的声音,根本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好像诉说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云薇姑姑。”刁蛮任性的云念芯突然娇笑着抬头道,“那到时候晚宴上,念芯可要领教那位妹妹的高招了呀。身为嫡系血脉的她,肯定非常厉害,应该不会‘输’给我这二脉吧。要不然可就丢脸了哦!”
她把输字念得特别重,眼里透着逞凶斗狠的恶意。
逆天眉目狠狠一皱,她仅凭感官都能获知,这名叫云念芯的女人境界在四阶之上,而她想挑战的平阳公主,那是个二阶都很勉强的菜鸟啊。
有可比性么?
蓬莱仙岛果然厉害,随便拉出来一个二脉的小辈,境界都横跨四阶。
但没想到云妃竟然颔首应允了,不过她冷笑地更加彻底,“有一点你说错了。平阳不是你妹妹。你记住,你是二脉的,她是嫡系,即使年纪比你再小,你以后看到她,也要叫她姐姐。”
云念芯气得脸都歪了。
云守伯云守石他们直接讨了个老大没趣,也不高兴再跟云妃说下去,重哼一声,拉着气急败坏的云念芯,甩袖离去。
逆天等他们滚了后,正待下来,突然又听到云妃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去,把公主请来昭云宫一聚。”
“是娘娘。”叶惠不敢看她面色,躬身退了出去。
逆天想了想,便在屋顶多趴了一会儿。
她觉得云妃娘娘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尖锐霸气不说,还冰冷狠戾。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云妃,而之前那些她看到的,只是云妃刻意给她展露的一小部分?
“娘。”
平阳公主欢天喜地跑了进来,一把搂住云妃的腰,把脑袋缩进娘娘怀里撒娇,“娘,你终于不生平儿的气了,你终于肯见平儿了。”
逆天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很明显看到云妃娘娘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眼底悄然蕴着一抹讥诮。
“平阳。”云妃娘娘换上一副温柔慈蔼的面容,笑着抚摸平阳公主的秀发,“你已经长大了,往后不可再胡乱使性子,知道么?娘也不一定能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你做的事,有时候真得让娘很头痛。”
平阳公主许是从来没听过云妃跟自己说这么多感性的话,她立刻受宠若惊,激动地嘴唇都哆嗦起来,“娘,娘!平儿以后再也不惹你不高兴了,娘。”
她在欺骗她!这位温柔美丽的娘娘,怎么忍心这么做……
平阳公主是发自内心地爱她啊!
逆天眼里神韵一闪,微微皱起了眉,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不舒服的感受,总感觉……平阳公主好像很无辜,只是冥冥中被一些事情牵连了去。
“平阳,你是个孝顺的女儿嘛?你会听娘的话嘛?”
“娘我会我会,我是孝顺的女儿,我什么都听娘的。”平阳公主点头如捣蒜。
云妃这才微微一笑,抬手抚着平阳的脑袋道,“那好,今晚夜宴上,要与你比试的那个云念芯,就是你父皇母后今日迎入宫的娇客,你必须替我杀死她,无论用什么方法。”
逆天恍惚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她的小心脏不由地微微颤动。
“云念芯?杀死她?可是父皇……”
“不敢嘛,孩子?”云妃深沉的眼波中划过一丝讥讽,“刚才你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平阳公主似乎很害怕母亲变回之前那个对她万分冷淡的母亲,她急忙死劲点着头,小心翼翼讨好她,“不,我敢!妈妈,我敢!”
站在一旁的叶惠,眼里滑过一丝不忍。
云妃笑得云淡风轻,她的笑真是好看啊。
“好孩子,那妈妈就送你两瓶药剂,你记着,在比赛之前几分钟,先偷偷全都喝掉。这样,你就会赢了,妈妈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好孩子。”云妃抱了抱平阳公主,当即松开手,“好了你去吧,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只要你按照妈妈说的做,肯定能铲除那个云念芯,到时候妈妈一定会以你为荣的。”
平阳公主心花怒放,不疑有他,捧着药剂乐颠颠地离去。
云妃娘娘的脸色瞬间冰冻到极点,跟着重重咳嗽几声,冷冷地问道,“叶惠,不忍心了?若是想背叛我,就去告诉她真相。”
叶惠嘭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个响头,“主子,叶惠不敢。”
逆天唰地从屋顶跳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云妃面前,“云妃娘娘,你刚才给平阳公主的,是什么药剂?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要害她?她是你女儿啊!她爱你啊。”
云妃和叶惠齐齐大吃一惊,尤其云妃,一张脸瞬间转为惨白,眼中难以遮掩惊惶之色,“你都看到了?天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帝国学院学习了嘛?你不应该在这里的啊。”
逆天敏锐地抓住她不经意吐露出来的话,顿时秀眉一扬,怒道,“是你安排的?其实是你安排我去帝国学院学习,却故意推诿在皇后娘娘头上?你还刻意避开我不见我,为什么?我有好多疑问要问你啊!”
逆天蓦地伸手一抹,露出一张白净如玉的精致小脸,眼里涌着莫名情绪,不断地问云妃,“我为什么跟你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2-097】本章三千字
云妃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可是她果然是高估了自己的情绪,当逆天揭出真容给她看,当看到那张酷似她心爱姐姐的颜容时,她顿时全线崩溃了。
一把搂过逆天,把她死死摁进自己怀里,云妃颤抖的手摸上了她的脑袋,“天儿,天儿,乖孩子,我们的心肝宝贝,你别问了,什么都别问了好不好?”
逆天的眼睛顿时跟着红了,使劲摇着脑袋叫道,“不!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娘?是不是?”
云妃怔了一怔,苦笑着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的。”
“你骗人。”逆天都快哭了,心里可委屈着呢,明明这答案就应该是云妃娘娘承认“宝贝,我是你娘,我不应该瞒你这么久”,这才对嘛!!
“天儿,天儿乖啊,这件事挺复杂的,现在没时间对你说。”
“骗人骗人。”逆天不淡定地叫着,“那我为什么长得跟你这么像?你说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姐,我的小姐,别大声嚷嚷了,这里耳目众多呢。”叶惠急忙上来遮她嘴,跟着低声对云妃娘娘道,“今日夜宴会请许多人,娘娘也该去准备了啊。”
云妃疲乏地揉了揉眉心,点点头道,“去准备吧,我跟天儿单独说会儿话。”
叶惠躬身离去带上门。
云妃便抱着逆天,眉眼中闪烁一片温柔,“好孩子,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好不好?”
“你叫我怎么冷静的下来?”逆天一副“你不承认是我娘,你坏人”的表情。
云妃忍不住想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道,“我没骗你孩子,我们的确拥有相同的血脉,因为你是我姐姐的孩子。我是你嫡亲的姨妈。”
“姨妈?姐姐?云岚?”逆天脱口而出。
云薇点点头道,“云岚是我孪生姐姐,我们自小无比亲近。”
“那我娘呢?我娘现在在哪里?”逆天瞪大眼睛追问。
云妃按了按发痛的脑袋,“这件事说来话长,孩子,现在不是跟你细说的时候。你应该马上回帝国学院,千万别让蓬莱的人看到你。”
“我马上派人护送你回去。”云妃娘娘抱着她说道。
逆天登时想到平阳公主,差点炸毛,“可是平阳公主她?她又是谁?她不是你女儿嘛?你为什么害她,你给她的药剂是什么东西?”
“我跟皇上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云妃淡淡地说道,“其实这十多年来,我只是借着王宫药苑养伤而已,这一点,皇后也知情。”
逆天目瞪口呆了一会儿,“那你,你……平阳公主她?她是谁?她是哪里来的?”
“她是何琇珍那该死的女人使出的调包计。”云妃咬牙切齿,怒道,“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大胆。”
随后她冷酷地笑了笑,有点愉悦,“不过她很快就知道她自己有多蠢。”
逆天惊呼,“你要干什么?你?你真得要加害平阳公主?平阳公主她说到底是很无辜的啊。而且你养了她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丝感情么?”
楼家男人是可恶,楼家那几个姨娘小姐更加可恶,可是,平阳公主也是身不由己,被她母亲调包的时候她尚在襁褓里,能说不嘛?
“无辜?”云妃嗤之以鼻,“根本不无辜,都是她们母女罪有应得,攀龙附凤这么好攀么?也怪我这十几年来在药苑的时间占了一大半,等我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让你受苦这么多年,后悔莫及。你可知我心里有多痛有多难受,我竟然这么呆这么蠢笨,把姐姐和他的宝贝孩子,丢在楼家那个卑贱的地方,被人欺凌那么多年。天儿,你可知道,姨妈晓得真相时,心里有多痛?”
“这对可恶的母女俩,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云妃冷笑着说道,“正好,蓬莱的人,即将过来帝都赴约了,我就想到,正好拿平阳来挡煞,帮你避过一劫。我只需略施小计,在皇后面前鼓吹两句,就能让她对你注意几分。”
“依着皇后那女人对绝儿的在乎程度,必然不会放任你留在绝儿身边影响绝儿心绪。”
“你去了帝国学院学习,绝儿表面上是被几大门阀请回来解决问题,实则全部是皇后授意,为的是隔绝你俩。”云妃摸了摸逆天的小脑袋,“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顺利进行着,可天儿,天儿你为何突然回来?可知现在有多危险,万一你被蓬莱的人发现。”
“他们会怎么样我嘛?”逆天霍地跳了起来,“蓬莱的人也是姓云的,不是跟你一个宗族的么?”
“是倒是,但……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你是不可以跟他们回去的,他们那些都是,只顾着狗屁血脉传承的疯子啊。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把你软禁起来,逼着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姨娘不能看着我的孩子,一天天枯萎下去,我不甘,到死也不甘的。”云妃一把搂住逆天,心绪有点激动地说道,“天儿你乖,你乖乖的,姨妈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不骗你,真得。”
“那平阳呢?她就是我的替罪羔羊?你的弃子?你告诉我,你让她全力击杀云念芯,其实并不是觉得她可以杀死云念芯,而是要让她彻底激怒云念芯,转而让云念芯‘错手’杀死她吧!”
“平阳死后,你借机传讯回蓬莱,说云念芯杀死了云家嫡系血脉,一石二鸟,那三个人在云家再无立足之地,而我,也就这样被人‘杀死’‘消失’,再也不用回蓬莱了!”
云妃呼吸微微一窒,骤然笑了笑,“真不愧是他们俩的孩子,冰雪聪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都猜到了,不是么?”
逆天有点消化不过来,云妃的心思竟然如此深沉,这一步步棋走得真是,近乎可怕的地步,她肯定还有很多话藏着未跟她说,天儿的父母,天儿的家族,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我不要别人当我替身!我不要!而且,她也不配扮演我!”逆天抬腿往门口走去,留给云妃一道孤傲的背影,“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当面问蓬莱那些人,我到底是谁!我爸我妈现在在哪里!!”
“嘭!”逆天歪歪倒倒地扑在一缕红影怀抱中,神智昏迷前一刹那不由苦笑:云妃娘娘真是深藏不露。
小家伙这孤傲的性子,还真是像极了姐姐,连说的话都那么古灵精怪、傲气十足。
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不希望平阳为她送死,却偏偏要说什么“不配扮演我”之类的话。
云薇看着倒在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臂弯中的人儿,越看越欢喜这孩子。
“混账竟敢劈晕我主人?”赤火怒目瞪着云妃。
而云妃也僵着手掌,傻愣愣地看了他好几眼,这才恍惚惊觉到什么,倏然捂住嘴,压低声音惊喜道,“你?你是她的召唤兽?”
“不错。”
“火系?”
“不错。”
“哈哈,哈哈哈。召唤师,我的天儿是召唤师。”云妃突然得意地笑了,眉目间闪动着一缕快意,“果然,果然,他和她的血脉,怎么可能平凡。假平阳公主跟我的天儿一比,真是差太远了。”
“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喂你劈昏我主人了。”赤火低头一看,急忙伸手掳过逆天脸颊上的发丝,再一眼,他登时傻的发不出声音。
这,这是他的主人嘛?主人的小脸,像一块天然勾砌的美玉,哪里还能看到一丝一毫的脓肿丑陋?这根本就是个举世无匹的小美人儿。
“你抱着她过去。”云妃倏然回头说道,“我打晕她也是为她好,不让她出去胡闹闯祸。你刚才应该也都七七八八听了不少吧,我是天儿嫡亲的姨妈,我自然不会害她。晚上皇帝陛下大宴群臣,蓬莱的人必然会兴风作浪一番,天儿不可以出现,你要好好看着她,知道么?”
兽都是很单纯的家伙,忽悠一下准能过去,赤火倒也不笨,他刚才的确是听到不少她们的对话,而且云薇对逆天,举手抬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母性光辉,涌现的很明显,让他没有丝毫反感之意。
一切都是那么随心而发,并不像她之前待那位平阳公主那样表面故作温柔,背地阴狠无情……
与其让他宝贝的主人去涉险,死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赤火毫不在意。
他点点头,把逆天抱到床上放下纱幔,“你去吧,我会看着她,不让她乱来的。”
云妃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打开门叫了叶惠进来,简单梳妆一下,准备赴宴。
逆天呼吸淡淡地躺在软床上,一张漂亮的小脸,透着润红的色泽。
赤火托着下巴蹲在床边,看得都快犯傻了,心里一个劲暗骂君临无耻,君临变态,君临太恶心,难怪那位大爷这么紧张别人靠近主人呢,原来是因为他早已知道,主人就是个绝世小美女,再放着长两年,褪去一身青涩,必然会成为一名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儿。
那位君临阁下,实在是太……狡猾了!
挂着楼家族徽的马车,顺着南侧门一路进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绝世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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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8】
挂着楼家族徽的马车,顺着南侧门一路进来,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姨娘小姐们,给人从马车上仔细扶下车,跟在大夫人屁-股后头吱吱喳喳说着话。
何琇珍落在最后面,由贴身婢女春梅搀扶着,脸色格外的白透,今日若不是皇上下了旨意,要求姓楼的一家全部到场赴宴,何琇珍本是不愿来的。
她这几天身子骨不太好,又受了点风寒,咳嗽起来还重重的喘。大夫人也不喜欢她这病恹恹的身子骨戳在眼前碍事,看着令人生气。
她隔了些距离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而楼府其他那些女人们唯恐离大夫人太远,说不上话,紧紧跟随着,一路谄媚巴结。
那腰肢细弱、很得楼正南宠爱的柳姨娘,更是身姿款摆着,让大夫人的大丫头春竹扶着她慢步,另一手更装模作样地抚在肚子上,一脸得意的笑。
柳姨娘有孕,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很。
楼正南原本连着失去两个天赋极好的元素师女儿,每日大发雷霆,看谁都不顺眼,可没过多久便传出柳姨娘有孕的好消息。
姨娘本就得宠,这么一来,楼正南全副心神都被她肚子里那块肉给引了去,连着对那废掉的三个女儿也不怎么上心起来。
这就是楼家,极其无耻的楼家。
在楼正南眼里,儿女就是手中的棋子罢了。
两个元素师的陨落,柳姨娘的有孕,代表着楼府上下,势力即将从新洗牌。
柳姨娘势必上台,不过大夫人还有些娘家残存势力,柳姨娘明着也不敢乱来,不过这在楼正南耳边吹得阵阵阴风,就不为人知了。
这阵子心里最难捱的就是大夫人和何姨娘。
楼雨乔中了古怪的剧毒,全城大夫束手无策,何姨娘就连着几天风雨无阻去宫外求见无界大师。
后来大师总算是看在楼家面子上,出手给救治了一下,结果却是差强人意的很,连大师都解不了楼雨乔身上的毒,只说暂时压制,并未根除,而且这毒素极为歹毒,随着毒性深入、蔓延,会腐蚀神经、毁损经脉,可能到时候连元素力都保存不了。
晴天霹雳!
何姨娘看着女儿每天到了一定时辰就毒-性发作,在地上翻滚呼救,声嘶力竭,何姨娘那心,犹如蚁噬。
她忍不住怨恨逆天,怎么能够做出这么歹毒这么无情的事来。
至于大夫人,她在接到两个女儿楼雨盈、楼雨嫣的时候,就恨不得立刻冲到帝国学院把逆天给撕了。
若不是帝国学院放了话给楼家,谁敢上帝国学院找麻烦,谁就是学院的敌人,楼家早八百年前就派了人去大闹了。
好好的两个元素师,一个中了剧毒,另一个瘫在床上无法动弹,楼家这么多年来苦心培养的两个好苗子,就这么毁在逆天手里,所有楼家长老级的人物都恨不得痛宰逆天一顿。
再说那楼雨嫣,虽然天赋不是本家最高的,但毕竟是嫡长女,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往后有可能成为星辰皇后,荣耀整个楼家。
可如今真是什么都完了,被那小畜牲一顿鞭子狂抽,整得花残粉退,毁容不说,若寻到灵药还能挽救几分容貌,可那瞎掉的一只眼怎么补回来,另外气脉寸断,手段恁地阴鹜,完全是往死里整的,全都是永久性伤害,想救都没的救。
楼正南今天带着三位楼家长老一齐入宫了,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趁着蓬莱尊使在场的机会,要求皇帝陛下下旨,将逆天那小畜牲从帝国学院捉拿回来定罪。
在帝国学院,他们不敢动她,可出了帝国学院,那畜牲还不是落在砧板上的肉,随便他们怎么砍都行了。
楼家的人却不知道,他们这边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皇家的人却也不是吃素的,早已制定了全盘计划,等着黑他们。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绝世的好戏,此刻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夜宴设在齐云殿内。
楼家众人入场时,一些臣子家眷来的早的,都已经按各家名位携眷落座了。
席位是早就设好的,楼正南三兄弟依次坐下,与宋阀家主、洪阀家主等人过了声招呼。
家主的坐席基本都设在主通道两旁的位次,至于他们带来的亲眷,坐席稍微远点,不设单人坐,两到三人一个席位。
大夫人的位置离家主最近,后续是柳姨娘她们,何琇珍拉着脸色泛白的楼雨乔坐下,心里十分痛惜可怜的女儿,带着一身不定时发作的毒素也得硬着头皮赴宴,只因皇上的一道圣旨,其实,她如今的情况更应该留在家中好好休息。
楼雨嫣则带着一抹粉红面纱,一脸阴森地坐在大夫人后面。
她的刘海遮住了那只毁损的眼睛,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只空洞的眼睛每晚都奇痛无比,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大仇未报,害她的那个畜牲,她还不曾手刃!
两个家仆抬着一张竹编藤椅,把浑身瘫软的楼雨盈放在席位前,藤椅搁下时,只是稍微倾斜了一下,那位小姐就重重俩巴掌甩了上去,“一群废物!会不会做事?连本小姐都安置不好,养你们这群废物在身边有什么用?”
两个家仆捂着脸,连声赔罪道歉,冷不防一道刺耳的笑声从对面传来。
宋丹娇挽着美丽的五小姐宋丹舒,一手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楼家那个大名鼎鼎的天才元素师嘛?好像是清池圣地的弟子是吧,怎么回来了?被圣地赶回来了么?”
“哎呀五妹,看我这记性差的,我可想起来了,这楼家三小姐好像连同大小姐、七小姐都给人废了。走走,咱们过去亲自-慰问慰问去,毕竟呀,那位雨嫣大小姐也是曾经与五妹你并驾齐驱,获封星辰帝都第一美人儿称号的,倒是要瞧瞧如今废成什么样儿了。”
【2-099】
宋丹舒一脸淡淡的笑意,也没插嘴说话,只是由着她这位脑细胞简单的姐姐,拉着她过去讽刺别人。
宋丹舒在别人眼里,素来是优雅高贵的名媛,她自然不屑去冷嘲热讽地挖苦别人,她始终都是挂着一副不咸不淡的笑容,让人想指责都无从下手。
大夫人的脸色瞬间黑的很彻底,明面上摆着不欢迎你们过来“慰-问”。
宋丹娇却跟不识趣似的,硬是拉着宋丹舒过去楼家那方,炮火很快烧到楼雨嫣身上,“哟,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这是那位跋扈的楼家大小姐呢。怎么现在玩起了藏头露尾的招数,不敢见人了,哈哈哈。遮什么遮呀,再遮都是个被毁容的丑八怪呗。”
“楼家还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一门老弱病残入宫显摆什么?以为皇室的人还会跟你们结亲么?”宋丹娇捂着嘴笑,横了楼雨嫣一眼,“你呀,自己识趣的话,就赶紧自求下堂吧,你以为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能力跟我五妹争太子正妃之位?省省吧楼雨嫣。”
“你!”大夫人腾地竖了起来,怒目直瞪。
宋阀家主坐在对面喝酒之余,免费看了场好戏,见楼家大夫人作势发怒,他忙出声打圆场,顺便不轻不重地斥责了宋丹娇两句,“丹舒、丹娇回来,怎么能对楼家主、楼家大夫人这么无礼呢。还不行礼道歉?”
宋家两姐妹忙依着父亲的话,给楼家主楼夫人行了一礼,宋丹娇吐吐舌头,俏皮地拉着宋丹舒退回宋家这方,落座。
“楼兄,小女刁蛮,还请切勿见怪。”宋家主笑着拱手道。
楼正南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点讥诮,点了点头,负气不去看楼雨嫣一眼。
真是丢脸!
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楼正南心里光火着,心道也难怪别人讽刺,本来就是自家三个女儿不争气,弄得残的残,废的废,丢尽他们楼家的脸。
楼正南想想就胸中气怒不调,对逆天的恨更上层楼,今日加诸在他们楼家身上的侮辱,都是那小畜生闹出来的事儿!若非那畜牲不顾念姐妹之情,下那么狠的手,他楼正南怎么可能连着失去两个元素师女儿,还连带着失去一个未来的太子妃!!
“大哥,白家的人也来了。”二叔楼正英附在他耳边低语数声,“看来白家主跟我们打的是一个主意。你看他,把那个被小畜牲揍到残废的女儿,也带来了。”
楼正英目光一指。
楼正南阴沉着脸看过去。
门口进来一行人,没有楼家那么大规模,却也来了不少人,白芙儿就夹杂在这些人中间,后面还有两个仆役,抬着双腿残废的白池儿进来。
白芙儿显然比白池儿幸运多了。
当日白芙儿跟逆天在竞技场上争斗,被怒火交织的逆天用诛魔圈连皮带骨抽了一顿,可她走运地让兰斯阁下给救了。
兰斯阁下的光元素治愈,不但治愈了她的身子,还把她一颗芳心给虏获了去,她事后才知道,这位年轻俊美的阁下竟然就是大陆第一强者兰斯院长。
可是她已经失去在帝国学院学习的机会,再也不能靠近那位尊贵的阁下。
而这一切,都是逆天那贱人害得!她暗里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白芙儿身上的各种鞭伤都已经治的差不多,完全行动自如,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伤势,普通药剂师还是能搞定的。
但白池儿就倒霉了,被逆天单手从那么高的楼扔下去,本来以为这种外伤,治上几天也能康复,却没想到下肢筋脉完全碎了,成了个永久不能站立的废人。
他们哪里知道,逆天在扔掉白池儿前,早就下黑手,用光元素攻击,把她腰部以下的筋脉全都震碎了。
白池儿能活着,完全是靠了她老爹重金砸药下去救,要不然,早八百年西天去了。
白家一行人依次坐在靠近入口的一块区域内。
楼正南收回目光阴冷一哼,“白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小畜牲这回是捅了马蜂窝了,想要对付她的人,多了去,我们先暂时看看,别强出头。”
楼正英与楼正和点了点头,没隔多久又沉着脸道,“那宋家主仗着自己是皇后大哥,就敢这样踩着我们楼家人,真是可恶透顶。”
楼正南讽刺地笑了笑,“叫他一声宋家主已是客气。要不是皇后那层关系,就凭他们宋家,怎么可能跻身四大门阀的行列。”
“轩辕皇后到底是姓轩辕的,又不是真姓宋,看他那张老脸得瑟的。”
“轩辕族衰败不是一朝一夕了。何况皇族一直有意打压轩辕一族,皇后与轩辕族撇清些关系,跟宋家走得近,无可厚非。”
“说到底没了那层血缘关系,什么也不是。”楼正英冷笑,“关键时候,宋家这些人,还不是皇后娘娘的踏脚石?”
“话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楼正南扫了二弟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楼正英自觉失言,这毕竟是宫里,有些话肯定是不方便说的,楼正英三缄其口闭上嘴。
外头有太监通传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便赶忙起身相迎,海呼“参见太子殿下”。
秦绝缓步走来,通身外露的华贵气韵,几乎可与日月争辉。
金线绘制的黑色长袍,丝般滑过地面,一头长及腰的乌丝,用银绳缠绕几匝,松松地落在身后。
他只是这样步履慢慢而来,浑身散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势压,很快便将距离稍近的人往后推去。
不准人靠近!
他清俊绝尘的脸上,就是这么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表情。
众人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夹杂在人群里的几个世家小姐,倒是大起了胆子微微抬点下巴,偷偷拿眼望着他挺直俊秀的背影。
“免礼。”冷清清的声音钻入众人耳中,犹如吃了一口冰雪,让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谢殿下。”
【2-100】
秦绝一脸漠然地坐下,虽身处闹宴中,却给人一种魂落万丈高山、数尺寒潭,清绝孤寂之感。
他孤冷的美眸内,看不到任何人任何物,有的只是淡漠疏离与一丝不耐。
这样冷漠的神情,吓退不少想要凑近寒暄巴结的臣子,以及一些心怀念想的闺阁小姐们。
太子殿下俊美的让人心痛,可本身就跟个绝缘体一样,眼里写着“别靠近我”,非常明显的四个字。
可就是那副疏离孤绝的神情,让少女们心神直恍惚,念想滔滔不绝。
她们忍不住会想,这样清冷的太子殿下,若是自己能够撕碎他一池冰寒,挖掘出他心底的火-热,得到他万般宠爱,那她们该会成为世上多么幸福荣耀的女子。
宋丹娇不断催促着宋丹舒,“妹妹,快坐过去,你是太子殿下的妃子,理应和他同座。”
宋丹舒忙推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别胡闹,这种场合,可别惹恼了殿下。”
殿下根本不曾往宋家方向多望一眼,摆明了是不爱搭理,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自己去讨个没趣儿,还让太子殿下心里对她生出厌恶感。
“我可是为你着想。”宋丹娇叨念着,嘀嘀咕咕道,“若我是你这样的太子妃身份,我早凑过去了,哪里还会任由那帮不要脸的骚-媚-蹄子们,使劲给殿下抛媚眼,你倒是大肚的很。”
宋丹舒保持着名媛应有的笑容,“不日殿下登基,成为我星辰大帝,手握日月乾坤广阔山河,如此高贵之人,身边自然有无数后妃环绕,难道我也得一个个吃醋去?不是白找的不甘与闹心嘛?”
“怯。”宋丹娇白了她一眼,“你就没想过让殿下独宠你一人?”
宋丹舒脸色一白,顿时想到太子这阵子的烦躁不安,似乎跟远在帝国学院的某人有关。
若不是蓬莱尊使前来帝都,太子恐怕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回学院见她去了。
宋丹舒是跟着太子殿下一起回来的,宋丹娇便也陪着她。所以两姐妹根本不知道这段日子,逆天在帝国学院声名大噪。
毕竟帝国学院离着帝都远了去了,而且消息给兰斯阁下故意压着,没一阵子也传不回来。
你的独宠?会给我嘛?宋丹舒憧憬地念想着,随后阴冷地掐断执念,即使不能给我,也不能由着你给了别人,这份宠爱,她根本不配得到!
看着姐姐还在等她答案,宋丹舒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想过。太子殿下乃人中之龙,身边的女子必然不会少了去。独宠太难了,我还是本本分分做人的好,不去多想些有的没的。”
宋丹娇立刻为妹妹这种毫无志气的话翻起了白眼,“太没劲了五妹,你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你可是我们宋家往后要扶上皇后之位的人。你有这个资本去争,你不争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现在说这个,恐怕太早了。”
“你……”宋丹娇见她不冷不热,倒有点像是她一头热的怂恿,忍不住来气,把头撇过一边。
太子向四周散布的低气压,持续维持到皇帝与帝后、云妃,陪伴三位蓬莱尊使入场。
众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皇后娘娘今日也会现身。”
“蓬莱尊使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皇后娘娘很多年没出过黑石塔了……”
云念芯第一眼就看到了气场绝大的太子殿下。
没办法,美男素来惹眼,而且还是这么个生人勿近、孤零零坐在高处的美男。
“那位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呵。”陪伴左右的宫婢们,小小声地在她耳旁说道。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云家虽然不乏美男存在,可要从众多云家人中找出这么个清绝孤傲的美男,还真是难了。
云家,恐怕只有那个人,才能和眼前这位俊美的太子殿下一别苗头了吧。
可那个人常年不在云家,想多看一眼都难。
云念芯抿了抿唇,目光一直围绕太子打转,直到云守伯发出一声重咳,云念芯这才知道僭越,悻悻然收回目光。
秦绝起身见过皇帝皇后、云妃娘娘,表情很淡地跟云守伯、云守石打了声招呼,那不卑不亢的态度,看得云家那对极品,心里来气。
又是一个不把他们蓬莱仙岛放在眼里的人!
云念芯见他连眼梢的尾光都不曾瞟一下她,心里不由感到气愤,冲口便说道,“我也是蓬莱仙岛派来的尊使,我叫云念芯。”
秦绝漠然地点了个头,并没刻意去看她一眼。
云念芯见状,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她云念芯好歹也是个美貌女子,以往在蓬莱仙岛,那也是受到众多弟子追捧的美人,可这太子凭什么对她这么冷淡?
她也不想想,别人太子见她第一眼,需要有什么过激反应?又不是流连街头花-巷的浪-荡子,看到美女就直-扑而来,若真是这般不入流的角色,也未必能让你云念芯看上眼吧。
“太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云念芯这话听着倒像是小女儿娇态地抱怨,言辞太过亲昵了。
皇后笑笑刚要说话,冷不防一道娇蛮的声音横-插进来,“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太子哥哥为什么要对你另眼相待?你也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蓬莱尊使,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一名提着马鞭,一身翠绿劲装的俏颜女子走了进来,眼中闪着讥诮光芒。
“你是什么人?”云念芯大怒。
“我就是星辰帝国的平阳公主。”平阳早已在进入这个大厅之前,喝下云妃给的两瓶药剂,此刻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劲爆的力量,实力提升很多级,恨不得立刻撕了眼前这女人发-泄。
敢用指责的口气对她太子哥哥说话的女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云妃娘娘淡淡看了平阳一眼,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这番动作,落在平阳眼里,愈发觉得母亲是在赞美她,她得意的尾巴都快上天了,心想今日就要在这,好好地表现给妈妈看看。
“你就是那个云念芯吧。”平阳鞭梢一指,嘴角勾起一丝高傲,“听说你要找我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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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1】红包礼物加更14
“你就是那个云念芯吧。”平阳鞭梢一指,嘴角勾起一丝高傲,“听说你要找我比武?”
在来的路上,叶惠都跟她说明了,这个云念芯是什么蓬莱仙岛的使者之女,为人傲气的很,是她挑明要跟她在夜宴中比武助兴的。
那正好,免得她搜肠刮肚想着找理由找借口,伤脑筋怎么跟她动这个手。
“你就是平阳?”云念芯的眼里翻涌出一丝丝恶毒笑意,“呵呵,那正好,我找得就是你了!出去?还是在这里。”
“嗖!”
“嗖——”两道身影快速向外移动到空敞的大广场上。
秦皇吃了一惊,视线不由自主罩向一脸淡色、面容波澜不惊的云妃。
云薇,是你怂恿的?
秦皇对自己这个女儿,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平时就是刁蛮了点,没那么大胆子捅天胡来。
如此作为,实在有点不顾场合了。
“平儿,你可不要乱来。”秦皇警告地说了一句。
岂料平阳不像往日那样听话,竟还挥了挥手有些不耐地叫道,“父皇你放心,我一定会打败这个女人,不会给我们皇室丢脸的!”
药剂的催化作用,让平阳公主眼睛显得有些通红,两只拳头摩-擦着,倏然从空间里召出一把长剑,剑身散发着一阵夺目的紫色光芒,剑柄上镶嵌着九块橙色晶石。
仙元器,公主竟然手握一把仙元器!
云念芯瞳孔一缩,祭出一把天元器宝剑,眼里不由掠过一丝妒恨。
嫡出果然是不一样啊,即使被抛弃这么多年,随便拿出手的都是些好东西。
“皇帝陛下,云念芯也正有意领教贵国公主的高招。”云念芯冷笑着一晃剑,整个人鬼魅般地扑向平阳公主。
两道纤细的身影交手就是上百招,剑气纵横,竟是势均力敌。
秦皇见公主亮出一把仙元器,就料想定然是云妃给的,这会儿再看公主形同疯状不要命的攻击,秦皇心底便滑过一道阴影。
药剂!云妃给公主吃了让人兴-奋躁-狂的药剂?秦皇越看越心惊,转眼看向云妃,那张温柔的脸上,依然还是丝毫没有半点表情。
轩辕皇后娴静地笑了笑,颇为讽刺道,“云妹,你倒是淡定的很,一点儿也不担心公主这么发疯下去,会有所损伤。”
“皇后,你也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云妃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是我说停下,就能停下。”
“呵呵呵。”皇后娘娘一阵寓意不明的假笑。
“三皇哥,你说平阳今儿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那眼神有些不对劲啊。”几位皇子凑到秦绝身边低语交流。
“要不要找人把她们拉开?”五王爷秦起问道。
秦绝摇摇头,“先看看。这蓬莱仙岛应该不是纯粹前来拜访我们星辰,我总觉得有他们自己的目的。”
喝酒聊天看比试的群臣们,也渐渐看出点苗头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切磋比试,根本就是以命相搏,尤其是公主殿下,今儿这是怎么了,不要命的攻击,看那架势就是想活活毙了蓬莱尊使的千金啊。
一想到蓬莱仙岛尊使的女儿,死在这宫里,大臣们头上就冒凉飕飕的汗,可千万别弄出些事来,他们这些人的心脏都很弱的啊。
“可恶!”云念芯心中也气得不行,她堂堂四阶剑士,竟然被她一个二阶的菜鸟逼得手忙脚乱,简直丢脸死了。
平阳公主招招歹毒无比,眼底透着一丝血腥,云念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口中默念剑诀,整把剑横了起来……
另一头,逆天睁眼醒转,唰地竖起身子,猛地扭过头,视线一瞥,乍然看到四只兽蹲在床边,几双大眼睛傻兮兮地看着她直发呆。
好在广殿宽敞能够容下深蓝的巨型真身,南瓜蹲在深蓝头顶,看到逆天翻坐而起,便兴奋地乱叫,窜了过来落到她怀里,左蹭右蹭表示慰-问。
逆天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他那堆乱毛,心想南瓜今天怎么了,突然跑来卖萌讨好。
小家伙可是连着生了她两天闷气了,就因为那天战斗中,他鼓噪着出来,她没准儿。
抬手摸摸滑嫩的小脸,逆天这才会意过来,这几只发的什么傻,“我这样好看?”
南瓜和三只龙猛点大头,眼睛眨巴眨巴一瞬不离。
这不废话嘛?
这模样儿不好看,还到哪里去找好看的?
逆天露齿一笑,本还想调侃他们几句,忽地想起昏倒前云妃的安排,她嗖地跳下床,“糟糕,我睡多久了?夜宴进行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
“什么?”逆天抬腿就往外走去。
赤火嗖一声挡到她面前,“不行不行,主人的姨妈说,就算主人醒转,也不可以放主人出去,危险!”
逆天试着跟他们商量一下,欺骗兽单纯,语气透着哄骗,“我就出去偷偷看他们一眼,看他们搞什么名堂。绝对不乱来,怎么样?”
“不行!!”四只异口同声。
谁说兽单纯来着,一点儿都不好骗!逆天抽了抽嘴角,严肃地绷住小脸,拿出当小主人的威严,“不行也得行!”
说完直接无赖地将他们收到伏羲塔内,封了出口,将他们一嗓子唧唧哇哇的声音屏去了。
“平阳,你最好给我悠着点别那么早死。”逆天冷着一张玉致的小脸,不遮不盖就这么走了出去。
有这么一张脸证明,蓬莱仙岛的人自然不会再错认平阳为云家后人。
蓬莱仙岛何足为惧,逆天的事逆天自己担着,不用别人当这替死鬼!她倒要看看,这三个蓬莱仙岛的尊使,如何能动得了她!
“嗖——”狂奔的人影出了苑子,让一足踏入内苑的叶惠怔了一下,陡然会意过来后,急忙闪身追去,“小姐!不能去,小姐,请站住!”
逆天倏地加速,将叶惠远远地甩了去,刚跑进御前大殿广场正门,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到一声震-荡天地的“轰隆”巨响……
【2-102】红包礼物加更15
逆天循声望去。
只见平阳公主-胸-口-插-着一把大剑,深可见骨,血液流淌。
那翠绿苗条的身形,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飘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传入所有人耳中。
广场观战的众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逆天一声尖锐的“平阳”蓦地陷入一只肥嘟嘟的大手之中,被人捂着嘴,往后拖了十几步,隐入广场边一团林木之中。
叶惠随之赶来,看着掐住逆天小嘴的成恩,舒缓了一口大气,“幸好你把这小祖宗给拦住了。”
几道元素禁制立刻缠绕上逆天的小手小脚,将她禁锢在角落动弹不得。
逆天恼火的眼瞬间瞪向胖太监成恩。
真是没想到,成恩这个胖胖的太监,竟然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境界元素师。
连她这般鬼魅的身影,他都能跟上,从而阻止。
“逆天小姐,你现在不能出去,听我们的话,要不然娘娘此番所做,只会前功尽弃。”
逆天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凶霸霸的眼神扫射着成恩、叶惠。
寂静的广场上,扬起云念芯刺耳的笑声,“我赢了。姑姑,你看到没有?所谓的嫡出也不过如此吧。”
云守伯一看自家闺女竟然不知轻重将平阳公主弄成重伤,两条粗粗的眉毛不由拧了起来。
平阳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固然可恨,但明面上还是不能杀了啊!
云妃却递给云念芯一丝冰冷中透着古怪的笑意。
云守石沉吟不语,阴沉的目光锁住倒在血泊中的平阳。
突然,云妃两只玉白的小手,从绣着彩凤的宽袖中钻了出来,倏地张-开,放出一把五彩烟幕似的东西。
五彩烟幕瞬间凝成一团朝着东际方向,嗖地流窜而去。
“五彩凝书!你传信给谁?”云守石瞬间面色紧绷,忽地大怒,“云薇!你竟敢向蓬莱仙岛假传讯息?”
“假传讯息?”云妃一阵冷笑,伸手一指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平阳公主,“平阳已死,我直系残存的一丝血脉,就葬送在你二脉云念芯手中!说什么十三年之约,过来接我直系血脉回蓬莱,不过都是你们这些心怀不轨之徒,巧立名目的借口,你们为的是杀死我直系血脉,将我一脉从此根绝!”
“你别血口喷人!”云守伯气得冲口大骂,“云薇,至少平阳现在还没死呢!!”
“没死?没死你给我救活她!”
“你若真这么紧张在乎她,你为何不替她拒绝比试?比武自然刀剑无眼,即使有所损伤,也只能怪平阳自己学艺未精!”
“比武还是杀人啊?若是比试,大可点到即止!可你女儿现在杀人了!!”五王爷秦起忍不住怒道。
“就是啊!杀人了。”
此时,几位御医官被宫中好手一路快速地背了过来,抱着医箱匆匆忙忙爬过去给平阳公主诊治。
连着几瓶药剂下去,公主不见任何起色。
几位御医官无不皱起眉头,连声叹气摇头,“公主这……伤及内腑,回天乏术,即使砸再多灵药下去也是枉然……”
秦皇脸色微变,人群中突然冲出一脸色惨白的妇人,砰地倒在平阳公主身边,一手捂住嘴,热泪横流。
秦皇看到这妇人后,脸色再度一变。
楼阀家主急忙上前呵斥,“琇珍,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过来。”
楼家大夫人也是脸色急遽变化几番,忙让春竹春梅上前把那痛哭流涕的女人给拉了回来,劈头就是几句冷嘲热讽,“你倒是懂得见风使舵看脸色,公主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先哭丧去了。”
“大夫人,我,我……”何琇珍眼里含着泪,百口莫辩地嗫嚅着唇。
一道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了她,让她恐惧地头也不敢回,低着脑袋退到大夫人身后,不敢再行造次。
“云薇,这真是我秦、云两家的后人?这直系血脉竟然如此不济?我看这位平阳公主的天赋只能算是中等吧。”云守石忽然问道,“你和我心里都很清楚,她应该是什么样的孩子。话若是挑明了说,那就不好听了是不是?”
云妃冷笑着看了云守伯一眼,“我说是就是,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不是?”
云守石当即想到抓住平阳公主。
一阵狂风却比她更快地扫过平阳冰冷的身子,瞬间那破败的身子被云妃移到身后,“把公主送回平阳宫就诊。”
“三位,我想你们应该不便久留在此了吧。”云妃讥诮地看了云守伯三人一眼,“现在回去解释还来得及,至少能给你们自己辩驳的机会。”
“你这个女人!!”云守石怒不可遏地叫道,伸手一指平阳公主,“这根本就不是秦绯云和云岚的女儿!他们二人的女儿,怎可能如此不济?怎可能连元素力都运用不上?以秦绯云与云岚的天赋,若是生出这么个废物女,那倒是奇了怪了!”
“哗……”广场上起了一阵骚动哗然那。
这里在场的臣子们,谁不知道秦绯云是什么人?那是秦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七岁封王,九岁就被先帝封为战神的天赋奇才之人。
很多人都默然了。
这事涉及到皇家辛秘,他们一直以来都稀里糊涂地以为平阳公主是秦皇的女儿,可谁知道竟然不是,平阳公主是王爷之女?
王爷当年和云家云岚的事,那是闹腾的沸沸扬扬天下尽知,这可说不上是啥好事啊,是皇家极力压下去的事。
可现在这秘密就这么被云守石挑了出来,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帝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跟着嘭嘭数响,三道青色的虚影出现在广场上空。
当先一道如雷的声音,震动诸人耳膜,“大皇,云守石所说,是不是真得?绯云的女儿,给人调包了??”
大帝看到这三人出现,顿时皱起了眉,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2-103】
这三位是秦族的太上长老,也是秦皇父亲的三位兄弟,论辈分,秦皇也要恭敬地叫他们一声二叔三叔四叔。
三位太上长老在家族里的地位凌越家主,身份超然,连秦皇也得买他们几分面子,不敢轻易得罪。
诸人只见三位太上长老的虚影出现在天空,并非真身,心知三位太上长老,真身可能还在千里之外。
这就是强人的境界,随意放一缕神识在宫内,大小琐事都逃不过他们耳目。
云守伯与云守石二人交流了一个眼神,当即拱手说道,“三位秦家老祖宗,请你们明察秋毫,这平阳公主肯定不是我云家血脉,三位老祖宗也是被人蒙骗多年啊。”
天空传来一道惊雷,当即炸在云守伯脚边,将大理石地砖炸得四分五裂,更把所有人惊吓地连连后退。
老祖宗发怒了!
“混账东西!你一个云家人,竟敢在老夫面前嚼舌根,编派我秦家是非?就算这公主不是绯云的血脉,可好歹还顶着我秦家公主头衔呢!你们倒好,丝毫不留情地把人给杀了!留在这里是给老夫机会,把你们统统杀死,给公主抵命么?”
强烈的势压罩了下来,笼在三名云家人头上。
云守伯云守石护着云念芯,心中颤抖不已,心道这三个老不死果然厉害,真不愧是秦家三位老祖宗,顶着太上长老的头衔,当真不是吃干饭的。
仅凭一缕神识虚影,就能释放如此吓人的威压,若本人就在眼前的话,岂不是一个势压过来,就把他们三个碾的骨头丝都不剩了?
还敢说秦家衰败无人嘛?
有这三尊大佛在,谁动得了秦皇室。
“三位太上长老请息怒,一切都是误会。”云守伯忙不迭声叫道。
因为要分心保护他的女儿云念芯,云守伯顶着太上长老逐渐加重的势压,显得极为吃力。
“是啊,误会误会。”
“杀死我秦族公主,本来罪无可恕,不过看在你们蓬莱仙岛云家主的份上,今日且放你们一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其中一位太上长老蓦地伸手,磅礴的雷元素罩住狠命挣扎的云念芯,眼底一片冰冷。
噗噗两声轻响过后,云念芯的右臂绵软无力的垂了下去,小脸满布恐慌惊吓之意。
云守伯拽着女儿,转身就走,紧绷的背影泄-了他满腔不忿的心事。
云守石随后跟上几步,倏地回过头来,冷冷看了云妃一眼,“云薇,你的所作所为,我自当一五一十禀告家主知晓。”
“笑话,尽管编造,反正我回不去蓬莱,你们只管废话好了。”云妃冷哼两声,“孰真孰假,你们当家主不会辨认?”
云守石咬了咬牙,哼哼两声,“你现在只管撇清关系好了,你大可以说调包的事没你的份儿。你敢对天发誓,没有欺瞒我云家?”
“我用得着撇清关系么?我云薇行的端坐的正,说没有就是没有。现在是你们一口咬定平阳是假的,我可没觉得她是假公主。再者,你说平阳是假的,那真得公主在哪里?”
“你!”云守石见她把这调包的事撇得干干净净,心中郁闷,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孰是孰非,等到一切禀明家主再做断定!至于真公主的去向,云薇,自个儿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等着瞧吧云薇,我们还会再回来的。今日之辱,他日就请家主为我们一并讨要回来!”
三人迫于秦家太上长老的威压,灰溜溜地离开王宫,自有隐卫一路追踪汇报他们的行踪,看他们是否老实出城。
三位太上长老都赶人了,他们怎敢不识趣地留下挑衅,除非是不要命了!
再说逆天被成恩的元素禁制控制,手脚不能乱动,但眼睛能看,头脑也是清楚的,看到这混乱的一幕过去后,心中一片索然寡味。
现场没有一个人出声提醒大帝,先把公主抬回去救治,而是左一句公主死了,右一句杀死了公主,在那边说个没完没了。
公主现在是没死,可难保再这么拖下去,小命儿就彻底完了。
三位太上长老也只是象征性的出手赶跑了云家三人,比起冒牌公主的生死,他们现在更有兴趣的是,调包这件事。
“云薇,你不打算解释么?”掌控雷元素的太上长老,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云薇一眼。
“这事与云妃无关。”秦皇急忙挡在云薇面前,“三位太上长老,断不可听信云家片面之辞,一口咬定平阳公主是假冒的。是不是调包,是不是假冒,还有待派人查证。”
“大皇!我们三个老家伙虽然多年不理事,但也不是眼瞎之人,你又何必再隐瞒下去。长老们早就对平阳有所疑虑,不明白为什么绯云的女儿身上,找不到丝毫元素力波动。”
“我记得当年大皇还说,平阳血脉觉醒后,便会脱胎换骨什么的。”
秦皇嘴角一抽,心道几个老不死,把他当年忽悠人的话,都特么记得这么清楚!
“可我们这帮老家伙,到现在都没看到所谓的血脉觉醒,脱胎换骨啊!平阳依然是当年那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云守石有句话说对了,秦绯云和云岚的女儿,怎么可能连丁点元素力都领悟不了?”
“大皇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秦皇默然不语。
站在人群中,龟缩在大夫人身后的何琇珍,浑身发着抖,一脸忧伤地看着平阳公主染血的身躯,看着她的孩子,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可是她这个做娘的,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她。
一种无力感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口上。
最是薄冷无情之地,果然是帝皇家。
“父皇!三位老祖宗,现在能不能先把这些有待研究的杂事放一放?救平阳要紧不是嘛?”五王爷秦起忍不住插-口道,“叫御医苑的那些人都过来看看啊,说不定能有办法拯救。”
三位太上长老不咸不淡地扫了平阳公主一眼,“既然不是我秦家血脉,有什么必要救的?”
“轰!”不远处黑魆魆的林木内,爆发出一团极其光耀的光元素,刹那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2-104】
“光元素?”三位太上长老瞬间脱口而出,蓦地瞪直了眼。
“这么强烈的光元素?是谁在那里!出来!”
“小姐,小姐不可以这样!小姐。”叶惠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她哪里知道这位逆天小姐,性子竟然这么刚烈无常,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拼着筋脉受损也强行突破元素禁制之力。
看着那身染着点点血污的白衫,从自己身前飘了过去,叶惠与成恩突然兴不起一丝抵抗阻拦的念头。
那就是个天生属于光明的王者,谁也无法束缚住这样疾风一般的女子。
逆天从幽暗的林木内走出来,一身白衣,束不住的乌丝轻柔地散在风中。
烟眉秋目,凝脂玉露,五官精致天然而成,如此一个素衣淡妆、风华绝代的美人,突然间走到众人面前,让人恍惚觉得进入一片迷-人的梦中,魂儿都跟着散了。
楼家人哪里还认得出眼前的绝色女子,就是被他们鄙弃不已的逆天。
他们只是一直在想,这五官,这眉眼面络,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跟谁相似。
云薇一看到这小祖宗冲出来,心中虽然一惊,但很快便镇定过来,毕竟蓬莱的人已经被轰走了,只要不把她抓回去,一切好说。
秦皇看着逆天也是大吃一惊,但他很快便压下满心底的情绪波动,视线转向了楼家的方向。
匿在楼家大夫人身后的那抹孱弱影子,又激灵灵地发起了寒颤。
所有人都给逆天的美貌吸引去的时候,唯有秦绝清醒着,上上下下扫了逆天好几遍,俊眉轻蹙,一时他有点不明白,对方身上这股极为相似熟悉的气息,来自何处。
至于逆天,她根本没多看其他人一眼,也没心思去欣赏别人各种惊震爱慕的眼光,她快步来到云妃身后,蹲下身子,手指探过去轻触平阳的颈动脉。
还好,波动很虚弱,但至少没断气。
逆天反手点了她几处大穴,掏出几瓶紫色药剂一股脑儿倒进平阳嘴中。
跟着,逆天手法迅速地拔出她胸口之剑,在血喷出来之前,又重重封住了她周身各处筋脉,翻开针包,十几根金针在指尖翻飞着,迅速扎了下去。
众人一开始只是惊愣于她的美貌,此刻却多半给她治疗的特殊手法吸引而去。
闻讯赶来的无界大师,带着一群医官奔过来,正好看到逆天眉目清冷地站起身来。
“把人抬回去。”逆天冷冷地落下三个字,站起身道,“只是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还需要近一步清洗,你的药箱拿来给我。还愣着干什么?拿来!”
被点名的御医官唯唯诺诺地将自己的医箱交到逆天手上,“公主莫非,还还有救?”
逆天讥诮地弯起薄唇,眸中散发出愠怒的光芒,“我要她活着,她就必须给我活着!别想让我欠上一条命,她?还不配替我去死!”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跟看恐龙似的上下打量这语调狂妄的绝色女子。
无可否认的,那绝对的气场、势压,还有那目空一切的声调,简直就是夺目到极点!
秦绝浑身一震,霍地飞步来到她身边,惊诧胶着的目光落在她背后的剑盾上,那是,那是……
“小天?”
逆天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给他明确的答案,“是我,绝,我回来了。”
秦绝蓦地扬起一丝欣喜笑颜,在场所有人看在眼里,恍惚觉得自己看花眼了,一晚上冰冻三尺的太子殿下,竟然在这娇艳女子面前,一扫寒潭深雪之气,笑得那么俊逸飘渺,这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若不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秦绝真想一把将这女孩子抱过来,好好抱一会儿,以解连日来的相思之苦。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秦绝不得已,一把握住逆天的小手,“真得是小天,小天回来了,小天你的模样儿怎么会……”
小天的面貌像一个人。
秦绝转头去看云妃娘娘,刹那间有点愣住了。
广场上的人群,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都紧着在云妃娘娘与逆天身上穿梭来回,像是转瞬明白什么似的,暗暗吸了口凉气。
这么张脸摆在人前,基本就用不着说别的话证明了。
这位才是秦、云两家的血脉。
三位太上长老也是隔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望着逆天的老眼中闪烁着各种激动古怪的光芒,“光元素,光元素啊!这才是我秦家血脉,这才是。”
平阳被迅速抬离广场,逆天本想快步跟随,可走到中途就被一脸怒意的楼雨嫣挡了下来。
一手指着她背负在身后的剑盾,楼雨嫣怨毒的眸光锁定逆天,“是你!!是你啊!你这贱人,是你!逆天!不要以为你胡乱弄了张好看的人/皮面具贴脸上,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贱人!烧成灰我都认得你!爹!爹!”
楼大小姐尖锐急叫,“就是这个贱人!是这个贱人毁了女儿的容貌,毁了女儿的前途,爹,你说过要替女儿杀了她的,爹!爹!”
楼大小姐的急叫,让楼家所有人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什么那是逆天?
逆天为什么长着一张和云妃娘娘相似的脸?这是什么情况?
逆天?
楼家、白家、洪家,广场上所有人,齐刷刷的目光瞬间再次集中过来。
楼大小姐说神马?
那逆天的大名最近一阵子,在帝都可是如雷贯耳的很啊。
很多关于她的传闻,据说她就是那个楼家废物十小姐,招惹了白家、洪家联手上门找楼家家主晦气,又在帝国学院痛打了三位家姐一番,把她们统统赶回了家。
楼雨嫣被心中的恨意充塞了全身,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神力,上去就撕逆天的小脸,嘴中恶毒连叫,“等我撕了你的假面具,把你公诸人前,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到底长个什么鬼样儿!你这丑八怪废物,在这儿装神弄鬼装什么绝色倾城美人?不要脸的东西,啐!”
【2-105】
装?逆天近乎一愣,她还用得着装神马倾城绝色美人嘛?本来就是事实。装了这么久的丑八怪,反而用真面目示人时,有人看不习惯了。
楼雨嫣伸出去撕逆天“面具”的手,半途给秦绝扫到一边,“你干什么?”
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撒泼,秦绝对这个张牙舞爪的俗女,印象瞬间低到冰点以下。
“太子殿下,你千万不要给这个贱人迷-惑,她戴着面具欺骗你们大家呢!她就是我们楼家的废物小十。是个废物,是个丑八怪,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住口,雨嫣,住口。”大夫人像是瞬间会意过来什么,陡然冲过来去捂楼雨嫣的大嘴巴,可楼雨嫣还是一股脑儿把事情倒了出来。
三道阴冷的气息瞬间罩上了楼家上方,让人心中再也兴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
三位身在半空中的太上长老的神识,冷冷地扫着楼家家主,“这是怎么回事?楼家主,你是不是该跟我们三老说说清楚?这调包案看来是要水落石出了啊。”
楼正南“啪”地摔跪在地上,哪还有往日楼家主高高在上的腔调,一个劲颤得跟豆芽似的,“皇上!三位太上长老请明鉴!楼正南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将主意打到尊贵的公主身上啊!楼正南确实不知道事情原委,请明察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大帝一脸怒色地吼道,今日之事简直完全脱离了大帝的掌控,大帝的脸色早已黑得完全不像话了。
“铿!”楼正南一个响头磕了下去,“臣当真不知啊!这女儿是何姨娘生的,恐怕也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才最清楚。何况当日生产时,何姨娘与云妃娘娘同时在破庙诞下一个孩儿,是不是那个时候就……”
楼正南颤抖着说不下去了,一双老眼含怨生恨地扫向后面的何姨娘。
你该死的自己胆大妄为也就算了,可现在还要连累整个楼家,都要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大夫人也啪地跪了下来,一脸惶恐地看着三位太上长老,硬着头皮、抖着声音进言,“三位太上长老明鉴,这事不该牵累我楼家,是什么人弄的事,就应该由什么人担着。何姨娘,你是不是也应该说几句话了?平阳公主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是不是你!把两个孩子给调包了?”
何琇珍本就瘦弱的身形,此刻走出人前时,更显形瘦凋零,她几乎走一步,就用了浑身的劲力。
嘭一声跪在大帝与云妃面前,何琇珍整个身躯像是给什么压抑着似的,止不住地发抖。
逆天皱了皱细眉,总觉得这事哪里有些脱节了。
“犯妇何琇珍,因为一时贪念,作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与人无尤,一切罪责,犯妇愿意一力承担!”
“咚!咚!咚!”光溜溜的前额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在大理石地砖上,不多时便磕出一滩血来。
逆天抿着唇,眯眸看向何琇珍,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按道理,看这罪有应得的女人当众被凌迟,才是最大快人心之事,可是逆天总觉得,事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
这结局,来得太快了。
“皇上明鉴,云妃娘娘明鉴!这都是这贱妇搞出来的事情。臣等完全不知情啊!”楼正南恨不得马上跟何琇珍断绝关系,楼家所有人也都跟风地狂点头,一再表明自己忠心不二的立场。
楼正南忙伸手指着何琇珍,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大帝,连声叫道,“皇上,皇上!相信微臣,微臣绝对没有参与这事。微臣半点不知道假平阳公主是我楼家的人,若是微臣一早知道,哪里还敢欺瞒皇上!是这贱人!都是这贱人!”
楼正南一手戳着何琇珍的脑袋,神色狠戾地骂道,“都是这贱人的错!皇上,微臣请求立刻处死这贱人,把这贱人挫骨扬灰,还真公主一个公道。”
“啪!”逆天一个箭步飞上前,二话不说,一记大嘴巴子刮在楼正南老脸上,“畜牲不如的东西!那是你老婆!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嘛?老婆出了事,你他妈不知道担着,你还推她出去死,急着要跟她撇清一切关系!你们楼家上上下下,就没一个长得是像人的,全他妈一窝的畜牲!”
楼正南这回不敢在逆天面前横了,他装得跟个孙子似的,挨了老大一记大嘴巴,还涎着老脸赔笑,“公主教训的是,公主教训的是!”
“啪!”逆天反手又一记大嘴巴落在楼正南那张嬉皮笑脸的老脸上。
“谁他妈是你公主,给我住口!老子还没承认这什么狗屁公主身份呢!你敢给我乱叫你试试看!看我一掌劈不劈死你!稀罕?公主?当皇家公主有什么好的,还不是政治权谋下的牺牲品,给人牵着线的木偶傀儡?有用就用着,没用就他妈当垃圾丢了!平阳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别人稀罕,老子不稀罕,给我滚一边儿去!”
“吸……”众人猛抽一口凉气之余,擦汗的擦汗,龟缩的龟缩,难以置信这小姑娘,半点皇家颜面都不给,一开口就是连着整个儿皇室一块骂!
秦家的人大概都有点被吓傻了,半天没见哪位皇子发出丁点儿声音来。
倒是大帝一脸苦笑意味不明地看着这烈性子的女娃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众人正木着石化着,凌乱的继续凌乱。
没想到,半空中竟然传来三位太上长老断断续续的嘿嘿傻笑声。
“像,像了。”
“嗯嗯,像了,像极了啊。”
“就像绯云那性子。”
“刁钻古怪,跋扈张扬,要说不是绯云的闺女,那真是打死老头子我也不相信。”
“对对对。”
“咳咳,娃娃啊,你乖啊,不要闹,你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现在远在四季谷,赶不及回来见你,等两个月后,咱们爷孙几个见了面,爷爷们再好好跟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只管跟爷爷说,爷爷一定都满足你……”
众人差点一个绝倒在地。
刚才还肃杀冷意、一本正经的三位太上长老,这会儿猛然变成含饴弄孙的慈祥老人了,这转变之快,真是让人很难接受啊,泪……
【2-106】金牌加更120
逆天眨了眨眼,想到刚才那三老头对平阳的冷酷无情,她便没好气地撇撇小嘴,一副劣头劣脑爱答不理的样子。
好歹是养了十三年的孙女,养条小狗儿都得有感情呢,他们倒好,说扔就扔,说穿了就是皇室无情,家族冷酷,没有用的废物自然不需要留着,就像她以往在楼家那样,因为废,所以不被待见生生折腾死也是活该的!
三位太上长老一个劲傻笑,好声好气哄了她几句,还说两个月后等爷爷回来给天儿带礼物什么滴,逆天才不稀罕,哼了一声算是给他们面子。。。
众人一头瀑布汗,实在没办法把三位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和眼前的慈祥老人联系起来。
三位太上长老估计还觉得这不听话的孙女儿挺好玩的,兀自嘿嘿笑了一阵,转头吩咐秦皇时,又换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无非是要秦皇一查到底,把这调包案的全部始作俑者都给揪出来严惩不怠。
嘱咐完,又对逆天说了几句 “爷爷走了”“等爷爷回来啊”“乖孙”什么的废话,逆天一概不理,他们便凭空消失了。
随后广场上便愈发的死寂了。
这些人手心都开始冒冷汗,今儿晚上闹腾来闹腾去,皇家辛秘听了不少啊。
秦皇不开口说话,所有人就都木在当场,充当柱子。
“把楼家所有人抓起来,统统押入天牢。”秦皇的第一道命令下来后,广场上便充满了楼家人凄惨的叫声。
成百上千个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一些个想要反抗的楼家人反剪双手,蹬到地上,几十把刀剑架在一个人脖子上,谁都不敢妄动。
“别动,都别反抗!”楼正南惊慌失措地尖叫,双手朝天,一磕到底,“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楼家上下都没参与这调包一案。这完全就是何姨娘这贱人弄出来的事情,皇上,皇上……”
“是不是还有待查证,你嚷什么?”秦皇一句话,让楼正南满头大汗消了声。
“先把人都押入大牢,仔细询问。”秦皇冷着脸,伸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转眼低声对秦绝说道,“绝儿,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是,父皇。”
楼家所有人哭着嚷着咒骂何琇珍,咒骂假平阳公主,被士兵们推推搡搡押去大牢。
失去了那些哭叫声后,广场上又陷入一片死寂。
如今已是七月中旬,夜晚的风,挟着炎热,阵阵吹拂。
但所有人却有种置身冰窖的感觉。
秦皇冰冷的视线,让人觉得害怕。
秦皇沉默着思考,所有人便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心底那根弦儿都绷得紧紧的,微微一扯动,就像生了锈般,发出嘎嘎吱吱的裂响。
秦皇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一下发痛的太阳穴,“调包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楼家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胆大妄为,作出把公主调包的事情,被调包走的是真公主,这么多年流落在宫外,吃了不少苦,朕也很心痛,朕刻日便会恢复她的身份。”
秦皇语音一顿,幽幽说道,“她是朕和云妃娘娘的女儿,你们可明白?”
众人一怔之下,同时齐齐猛点头,高声呼道,“明白明白,明白!”
“关于真假公主的事,三天后朕的皇儿会查明一切,到时自会发公告,明示天下。”
“但是今天,不管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得给朕死死捂在心里烂在肚子里,别让朕发现帝都流言四起,否则你们这些人,你们所有的家眷,脑袋都要落地,可明白?”
“是,谨遵皇上旨意。”
“去吧。”秦皇无力地挥了挥手。
广场上的众臣子赶忙跪下行礼,一个接一个迅速告退离去。
白家的人也不敢多呆片刻,抬着白池儿就走,白池儿却死死盯着逆天,翻腾吵闹,“爹,你说过要给女儿讨回个公道的,现在仇人就站在我们面前,你为什么不出手?不能放过她!女儿绝对不要放过她!”
白家主都快气疯了,这女儿真是平时给她纵的,无法无天,完全不顾场合地点就发疯。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报仇?全族的脑袋刚从鬼门关滚了圈儿回来,不赶紧走,就怕皇上翻脸无情变了个念头。
以前倒也罢了,一个楼家的庶女,又是个废物,欺着就欺着,楼家也不会为这么个庶女出头。
可现在形势不同了啊!大帝都亲口承认了她公主的身份,如今就差一个书面上的受封。
你小小一个白家闺女,凭什么跟星辰大帝之女叫板?嫌命长了是不是!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现状还敢乱吼乱叫,白家主急忙给两个白家仆人使个眼色,那两人便慌忙过来捂住白池儿嘴,抬着她灰溜溜就走。
白池儿气疯了,坐在藤椅上不停捣腾,两只手尖利的指甲都刺进了仆人的手背,捂着嘴还不消停,依然唔唔叫着,“你给我等着,贱人,你给我等着你!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我白池儿就枉生为人!”
“站住。”逆天冷清清的声音骤然穿过人群,落入白家主耳中,如雪霜入肺,瞬间手脚发凉。
“嗖。”如苍鹰展翅,大鹏飞天,逆天利落的白影倏然跃至白家众人面前。
广场上其他家族的人,一发觉苗头不对,早已一个个脚底抹油趁早溜了。
如今除了白家这群人被逆天拦着,也就剩下秦家一众皇子与士兵们在围观。
皇后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大帝的神色有点错愕,像是没料到逆天会把白家的人阻拦下。
他看了云妃一眼,发现云妃眼里有丝温柔的笑意。
温柔?
的确是温柔……
这女子本就是个随性无情之人,恐怕只要她的天儿高兴,就算天儿现在把这白家一家子都杀光,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帝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逆天一把扯过藤椅上的白池儿,掐住她柔嫩的脖子,“你刚才说,要将我碎尸万段?”
【2-107】金牌加更140
白池儿被逆天掐住脖子,浑身禁不住发颤的同时,还拼了命张嘴尖叫,“贱人,你这贱人!只要我还活着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过你!”
“噢?”逆天松开手,白池儿重重摔在藤椅上。
逆天眸色如水,如覆上一层薄冰,樱唇轻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确定?你活得过今晚?”
在场诸人,心里同时滑过一丝寒流,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冰冷,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白家主脸皮直抖,急忙对逆天拱手赔罪,“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息怒!小女池儿只是一时猪油蒙心,才会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话,她不敢的,她绝对不敢的!微臣回去后,定当严加管教,以后不会再放她出来顶撞公主殿下。”
“爹!爹!”白池儿眼底涌出一**恶念,愤怒地捶着自己毫无感觉的双腿嚷道,“你说过为女儿报仇的,可现在仇人就在我们面前,你却让女儿放手?”
“皇家公主就能害人了?皇家公主就能横行天下了?”白池儿脸色扭曲地尖叫,袖中白光一扬,匕首飞向逆天的小脸,“你的脸,应该跟你的心一样丑陋,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看的容貌。”
“不要!”白家主惊声尖叫,“逆女!”
这女儿要多没有脑子,才能在众目睽睽下干出这伤害公主之事啊。
这岂不是把犯上作乱、自取其辱的罪名给坐实了么?
逆天的唇边滑过一丝森冷笑意。
眨眼间,两根手指便夹取住匕首,腾起的烈焰将匕首熔成流质……
白池儿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火元素!
全部人心中猛烈一跳。
血焰一般的火元素,只不过召出一缕而已,便让人感受到那种火焰的狂-猛炽烈。
“第一,学院那次是你咎由自取,敢招我,就得洗干净脖子有被宰的觉悟。”
逆天的手中圈起一道纯白剔透的光元素,冲着白池儿傻愣的脸,冰冷一笑,“第二,你再也没有机会,把我碎、尸、万、段了。”
逆天在念“碎尸万段”四个字的时候,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在场所有人像是瞬间给一把三尺寒潭下锋利无比的冷剑戳中心脏一般,全身战栗不已。
“因为……我要亲手将危险,扼杀决断!再见!”逆天语音一落,手中凝成的光元素球发出“嗡”一声爆鸣,唰地飞到白池儿头顶,悬在空中发出一道道炫白光芒。
“池儿!!”
“公主不要!”
“公主手下留情啊!”
白家众人打出十几道剑气、元素力,无一不被四道壁障阻隔在外,他们这才恍然惊觉,逆天出手的同时,已经在池儿身边筑起四道火元素壁障,完全封死了池儿的退路!
“给我破!”逆天绝美的小脸上,扬起一丝森冷笑意。
跟着,众人瞠目结舌地看到,悬在白池儿头顶的那颗光球,轰一声破开,跟绝地大爆炸似的,掀起一阵飓风一般的元素力。
这一方瞬间形成一根光柱,直接砸开了一地黑暗,光元素飞冲上天,像是要把天也给捅破一个窟窿。
四环的光元素力量……
秦绝颇为无奈地看了逆天一眼,这小家伙,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了。
白池儿灵魂被毁的一瞬间,发出一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尖锐急叫。
逆天蓦地一挥手,神色间尽显狠酷,极冰的目光扫过大帝、众位皇子,最后落到皇后阴晴不定的脸上,“鬼?尽管来找我!我人都不怕,还怕这等魑魅魍魉之徒?记住,别在我背后搞些小动作,后果,你们谁也担负不起!”
那是……注视着敌人的凶狠目光。
立威,赤果果的在立威!她在告诉他们,包括秦皇室,管你有没有什么居心,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不是好招惹的善茬儿!
大帝心里发凉!
果然刚才的事情,让她起疑了,这个聪明的孤狂绝傲的孩子,她是多么像他心爱的弟弟啊!
逆天冷厉的眸光唰地移到一脸惨白的白芙儿身上,“你还想不想再试试?”
白芙儿心底发着颤,摇头,重重摇头,死劲摇头,步子发软地往后倒退几步,哆嗦着唇直叫,“不,不!不敢了。”
逆天逼近一步,白芙儿便倒退几步,陡然嘭一声跪在地上,伏下身子嘣地磕了个响头,“求公主开恩,以前是芙儿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公主,芙儿往后必定修心养性,再也不敢兴风作浪惹怒公主殿下,求公主饶芙儿一命。”
逆天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欺善怕恶之徒,素来胆小,若是她在势压之下依旧能张狂如斯,逆天反倒佩服她、看得起她。
一群小鬼唱大戏,懒得再看下去。
逆天重哼一声,唰地反身离去,依她的脾气,她想救的人,必定是要救下来的,连老天爷都休想在她手里抢命。
那一身风华的女子,前脚刚离开,众人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断断续续接二连三地长舒一口气。
刚才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秦绝望着逆天远去的身影,唇边绽开一丝笑意。
“太阿。”
“属下在。”
“你带领绝杀营全体守住楼府各个通道,没有本太子命令,楼家人,谁都不能离开楼府半步。”
“是!”
秦绝脚步微移,在经过白家面前时,停顿了一下,寒冷的目光扫过白家主惨白沉痛的老脸,“白家逆女犯上作乱,意图行刺星辰公主,这事,是不是也该对皇室有个交代。”
白家主脸皮狠狠一颤,蓦地跪倒在地,冲着秦绝一磕到底,“太子殿下明鉴,白家会立刻将白池儿这逆女从宗谱中除名,白家与此逆女一刀两断,逆女是生是死,与我白家再无任何关联。”
秦绝清寒的俊脸上,微微掠过一丝笑意,点点头从白家众人身边缓步而过,只撂下一句极淡极轻的话,“白家主,你是个绝顶聪明人。以后,你们白家会愈来愈好的。”
白家众人,仿佛喝下一罐冰水,从手到脚,无尽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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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丢两章加更的上来,晚上的更新要晚点了,现在还估不准时候,可以不等我,明天来看。
【2-108】
把平阳从鬼门关外拉回来,花了逆天一夜功夫。
等人给救活之后,无界他们那帮医官,瞧着逆天的目光,那就跟看医神似的崇拜了。
逆天抽了抽嘴角,有点受不了无界那小秃子,满眼放光的狗腿表情。
照理说,无界大师超脱生死,乃化外高人,不可能再为一点点未知的医术兴奋成那样了,看来还是脱不了一个俗啊。
“逆天,逆天。”无界跟个陀螺似的滚在逆天身后,不停跟前跟后,端茶递水,一扫以往高贵冷漠世外高人的模样,“什么时候有空,跟小僧我探讨探讨啊,你刚才这手针扎来扎去,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啊,小僧以往从未见识过,不知道你肯不肯指点一二……”
逆天竖起一只小臭手,很牛掰地摇了摇,“本门绝活,你想学?那得拜我为师才行。要不然我祖师爷会从棺木里跳出来,直接k爆我的脑袋!”
“噗……”众医官差点没把口水给喷出来。
无界立马把眼伦圆了,苦着脸,一副沉思的样子。
他本就是个长眉大眼,清俊标致的少年,也就比别的男人少了把头发,上下左右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这发呆沉思的样子,自然也好看。
逆天洗了洗手,淡定地转身,调戏地问了一句,“如何,考虑的怎么样?”
“行!”小和尚表情特别认真,使劲点了点秃秃的脑袋。
逆天抬起的步子咻地一滑,小脑门“咚”地撞在前边儿柜子上,差点扑倒在地。
尼玛!要不要开这种国际大玩笑啊,老子受不起这玩笑。
“什么时候拜师?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无界一本正经地凑过来问道。
逆天猛一挥手,揉着额头黑着小脸,嫌弃地看他一眼,“本姑娘只收俗家弟子,佛门弟子还是免了吧!去去。”
“噗……”周围的医官们,又憋不住笑了,不过无界那双水水的眼睛左右一扫,那些笑声立马低下去一点。
他好忧郁地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佛宗弟子要是还俗,那就是叛离师门呀,这可是大事!别说走不走的出佛门圣地,就是我师傅,以前待我恩重如山慈眉善目,可要是知道我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头一个就会出来劈死我的!”
“这就对了嘛,好好做你的和尚吧,有朝一日总会得道升天的!”逆天挥挥小手,抬腿往外走去。
无界抽了抽嘴角,这小妮子,不伦不类的话说的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
“逆天,那咱们有空时,探讨探讨呗。交流一下医学上的心得,怎么样怎么样?”
逆天瞥了他一眼,抬手一挥,“看情形吧。”
“呵呵。”那就是有的商量了,无界眼睛一亮,决定往后更要把姿态放软点,凑着这古怪脾气的臭家伙,搞得不好有一天,她心底那点小善良抽空溜达出来,就乐意指点一下他了呢。
“大师。”
“什么事情?”无界急忙说道,“说,你只管说,只要是小僧办的到的,一定给你全都办妥。”
“带我去天牢。”
“啊?”
**************分割线*****逆•;天•;君•;临*********分割线********
牢头拘搂着背,提着盏摇晃的风灯,在前边引路,样子显得极为恭敬。
“国师大人,公主殿下,两位请小心,下面这片区域就是关押楼家案犯的地方。楼正南和他的直系亲属如今都关押在此,至于楼家其他旁系子弟、还有与楼家有一丝关系的人,都暂且软禁在楼家,并未带来天牢,不知道公主殿下想要见谁?”
“何琇珍。”
“重犯何姨娘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小牢房内,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公主请小心台阶。”
逆天与无界跟着那名牢头走下十几层台阶,顺着一条黝黑宽阔的通道向前。
两边都是碗口粗的铁牢笼,每个笼子里大概关着七到八人,各种臭气搅合在一起,混成一种奇怪的异味,冲鼻而来。
无界跟逆天同时因为这股臭味皱了皱眉,但两人嘴上都没多说什么,只是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步伐。
风灯过去,带来些微的光亮。
突然旁边一座牢笼传来铁链“哐当”撞击栅栏的声音,“贱人你还敢来这里,你这死不要脸的畜牲,害我们害得还不够是不是?”
“嫣儿住嘴,住嘴嫣儿,住嘴!”
逆天顿住了脚步,示意牢头将风灯移近一点,冷清清的眸光落在这座牢笼内,眉目轻轻一挑。
“大夫人一家都在这儿了呀。”逆天冷笑着说道。
用铁链扒着铁栅栏的楼雨嫣,半张脸挤在两根铁柱间,嘴巴被身后抱着她的大夫人紧紧捂住,大夫人眼里流露着一丝惶恐。
楼雨盈瘫在角落,歪着脑袋看她,眼神不住瑟缩着。
旁边坐着她哥哥楼庭敖,楼大公子今日可不威风了,耷拉着脑袋坐在那儿,两撇八字胡旁生了不少青色胡渣。
大少奶奶站在角落也没什么反应,看到逆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逆天不由多看了大少奶奶一眼,这女人,比那什么大少爷强多了,至少沉得住气。
“公主,嫣儿一时口快,多有得罪,还望你海涵。”大夫人死死捂着女儿的嘴,以往的仇也不敢多想了,只期盼楼府上下能躲过这一死劫。
逆天对着大夫人笑了笑,这抹笑是有多美啊,比那初升的朝霞还璀璨耀眼。
大夫人从不曾想过会有这一天,自己一直鄙弃、一直踩在脚下、拿来尽情蹂-躏的丑八怪,有朝一日竟能变得这么美,这么容光焕发高高在上地注视着她和她的女儿。
卑微,如今身份完全逆转,她和她的女儿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她脚下,这在以前,大夫人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可笑的事会发生在她们身上的。
风水轮流转也太快了吧!
大夫人打心底感觉到一丝凉意。
【2-109】
逆天隔着大铁笼,站在漆黑的过道上,冷眼看着扒在牢笼上的楼雨嫣。
这个女人,在把小十踢进湖里生生淹死的时候,大概没想过会有这么惨烈的一天。
要说逆天的记忆,早就与小十的记忆水-乳-交融,小十的经历,如今就跟她的前世记忆般贴合,从悲愤、孤寂、绝望、再到死亡,这一切逆天都感同身受,如自己曾经遭罪过。
既然苍天授命,让她重生在这废材少女身上,那么她以往遭遇的一切,她自然要连本带利,一并为自己讨要回来!
逆天抬了抬手指,找人搬来一把凳子,弹弹衣角大刺刺在铁笼外坐了下来。
两名狱卒随后捧来一杯香茗,逆天伸手接过,握在手心把玩着。
大夫人心中警铃大作,狂跳不止,搂着楼雨嫣步步往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这里是刑部大牢,我们只是等候发落的嫌犯,还还没定案呢!再再说,把你调包一事,何琇珍都已经承认是她干的,跟我们这些人都无关的!”
逆天一勾手指,“把那女人给我拖出来。”
“是公主殿下。”
两个狱卒立刻打开牢笼,在大夫人阵阵尖叫声中,把楼雨嫣拖死狗似的拖出来,重重砸在地上。
楼家人下狱之前,早就全部用元素禁制的特殊手法,封了他们各自的力量,现在的他们,跟路边的癞皮狗没啥区别,没了身份地位,没了力量,他们屁都不算一个。
“绑上。”逆天一抬手,两个狱卒立刻心领神会,把楼雨嫣拖到一侧的刑架上,双手双脚都给扣上刑环。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大夫人发疯似的用铁链子敲打前面的柱子,“逆天,逆天!公主,公主殿下,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好不好?嫣儿已经够苦的了。你已经废了她的气脉,已经毁了她的容貌,什么仇都报了呀!你还想怎么样呢?还想把她怎么样呢?”
“急什么?”逆天抬手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没怎么着她呢。大夫人,她是你女儿,是个心肝宝贝,难不成我就不是我娘的女儿,我娘的心肝宝贝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傻乎乎地给安乐侯世子挡了一箭,不但没得到他的半点怜悯,还给他重重一脚,把我可怜的小腰都快踢断了。”逆天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回忆,倒像是在自嘲,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色冷淡地看着大夫人,直把她看得心底发冷。
“我被踢在那个冰冷的池子里,你们就在边上‘呵呵呵,呵呵呵’这样笑着。我没记错吧大夫人。”
大夫人浑身发冷,干了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我都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从池子里爬出来的。晚上我躺在那张破床上,又冷又饿,发着高烧,痛得死去活来。”逆天笑吟吟地看了大夫人一眼,“这样我都没死,这样也挺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命不该绝呢。”
“在往前追溯,事情越远,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就记得越清楚。比如五岁的时候,大小姐打破了楼家主最喜欢的一只贡品玉砚,你不由分说抓着我抽了一顿,把一个伤痕累累的五岁孩子扔在大雪地里,吹了一夜西北风。”
“七年那年,大少爷在后院把一个丫鬟强-暴死了,被我无意中撞见了,你们母子二人为了把这丑事压下去,逼我发毒誓,还把我关在柴房里,饿了足足七天七夜。”
“这样的事,要我一一举例嘛?挨鞭子就是家常便饭,饿饭断水那更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给大小姐大少爷打骂呼喝顺带出气,那是我逆天的福分儿,是不是这样,大夫人?”
铁笼内一片寂静,谁都知道,这孩子是来秋后算账了,谁也不敢接话,没人知道接了话后会得到什么。
大夫人此刻是悔的肠子也发青了,早知道有这么一日,当初就算给她十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动逆天一根手指头啊!
“本来我就不是个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既然放在牢里,你们都不肯给我消停,那我还用得着对你们客气什么?”逆天勾勾手指,牢头立刻低头哈腰地凑到她跟前。
“你给我听着。这里的人,吃的喝的一概不准给,谁给谁就是我逆天的敌人。”
“是是,是。”
“把大少爷也给我拖出来。”
“干什么,你你干什么你?你想干嘛?你没权利这么做!调包的事情,与我根本没有丝毫关系!我顶多只是连坐,皇上才能定我的罪,你你,你别乱来你!”大少爷给两名狱卒使劲拖出牢门。
大夫人尖叫着伸手去拖儿子,给人使劲推回去,铁笼轰隆关上。
“放心大夫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就找两个当年欺负我狠的下手。大夫人你有福气,母债子偿,你放心你欠我的,我一并还给你儿子,不会再另外找你一丝麻烦。”
大夫人的身子发着颤,突然跪了下来,跟着铁笼,双手举过头顶不断拜着逆天,“逆天公主,公主殿下,我求求您了,求求您,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放?”逆天冷嗤一声,“当年又有谁肯大发慈悲放过我?楼家从上到下,一帮的畜-牲!你们罪有应得的。”
“把他们给我拖出去,仔细的抽,可别把人给抽死了,往后三天,给我照三餐抽一顿,大少爷要子偿母债,得翻倍抽让他聊表孝心啊。抽完就挂到外面晒去,给我发现他们头顶有一片叶子,我就唯你是问。”
“是是,是公主。”
大夫人浑身发颤,扑到铁笼上大骂,“你这魔鬼,你这杀人凶手!我楼家跟你有什么仇怨啊?你要记得这么清清楚楚!就算之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可到底也是养你十三年的地方!”
【2-110】
“这么说来?我倒是要谢谢你们楼家,从小把我虐到大,非但没把我给虐死,还把我虐得心志坚硬起来、骨骼愈发精奇?”逆天似笑非笑地扫了大夫人一眼,“看来大夫人还是我逆天的恩人啊。”
大夫人浑身一激灵,知道求她无果,转而看向一旁的无界,目光充满哀求道,“大师,大师你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你就看着她这般作恶你不出声?大师,大师你救救我孩子,救救他们。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大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岂料无界大师立刻果断地摇摇头,“不行。”
大夫人顿时傻眼,恐怕是没想到这“慈悲为怀”的大师,竟然这么果断拒绝她的央求,和尚悲天悯人的心怀上哪儿了呢?
“我和她是一个队伍的。”无界伸手划了一下,愁苦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夫人你别逼小僧,小僧若是站错队伍,就得跟你们一样悲剧了,小僧不想这么快变成阶下囚啊。”
逆天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回头横了那油腔滑调的小秃驴一眼。
无界咧开嘴巴笑了笑,样子还挺憨的,谁也没料到这么个披着憨样的和尚,竟是个见死不救的浑人。
“开窍了?”逆天似笑非笑一勾唇,“知道沽名钓誉没什么好处了。”
无界点了点脑袋,心里暗道:开玩笑,小僧又不是脑袋给驴踢了,跟一个四环元素师作对,有什么好处?这元素师还是个高天赋的,指不定过一阵子就蹦到五环六环去了,杀了他也不敢跟这么个变态对着干。
权衡利弊之下,楼家人,小僧只能对不起你们了,不过你们也不是啥好人啊,正所谓,前世因后世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你们命中注定的劫难啊,小僧若是今日阻挡,这劫难说不定下一次更加汹涌厉害降临,岂不是害了你等嘛。
你说说这和尚,他自己不想得罪逆天便得了,还说那么好听,扯上佛门因果循环什么的一通烂道理,自个儿安慰自个儿,寻个不出手的理由,若是逆天晓得他心里所想,必然甩他一个鄙视眼神。
逆天在几人嘴角直抽抽的注目下,突然抬手摸了摸无界大师那光溜溜的脑门,点点头道,“不错,有点悟性。”
“噗……”
大师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这什么人啊真是,损特么太损了!
“走,继续去找何琇珍。”
“诶逆天,那只不过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逆天回头注视了无界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淡笑,“你放心,我不找她麻烦,我只是想问点事情。”
和尚擦了擦一头的汗,抚抚胸口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牢头,还不带路?”
“是是。国师大人请,公主殿下请。”
顺着阴暗的廊道走了一段,入了深处,几人站在一道黑魆魆的小铜门前。
牢头上前哗啦哗啦开锁。
逆天弯腰往里面走,没走两步便顿住步伐,扭头看着紧跟自己的和尚,“你在外等着,我有几句体己话跟姨娘说。”
和尚撇了撇嘴,“我也不能听嘛?”
逆天看了他一眼,眼里没什么温度。
和尚抹了抹沁沁的额头,“凶死了,那我在这里等你。”
小铜门等逆天走进后,哐当一声重重合上。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逆天指尖一扬,一缕火元素顺着门旁墙壁一圈石槽飞进去。
咻一声燃着里面的油芯子,一排石槽升起了熊熊火光,将这方小小的空间,照得雪亮无比。
何琇珍气息奄奄地被架在铁柱上,手和脚都被扣上了铜环,衣服混着血水全都绷在身上,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听到声音,何琇珍抬起脸来,瞧了逆天一眼,破弱的口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怎么,看看我死没死透?”
逆天轻蔑地一笑,“你死不死,活不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用得着大老远来探望你?”
何琇珍一听这话,原本求死的心境瞬间复活似的,挣扎着四肢,止不住全身发颤,口里发出嘶嘶叫声,“皇室的人,果然是从骨子里透着相同极致的冷血无情,我恨你们,恨你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皇室是对你不起,可你这十三年来也没让我好过一天。”逆天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不要说什么恨不恨的话,你所有的报复,已经落在一个完全不知原委的孩子身上,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跟我谈恨。”
何琇珍倏然一怔,蓦地狠狠发起抖来,近乎疯狂地笑道,“他都告诉你了?都告诉你了是不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来威胁我,一定要我把你们两个交换。我知道他有阴谋,我知道!他为了护着你,就不惜牺牲我可怜的女儿。”
“所以你也学着他那样卑劣,暗地里对付一个孩子。弃我不顾,任由我给人欺?十三年,你什么债都让我 还回来了不是嘛?我一次次几乎死掉,要不是因为你心里害怕我死会给全家带来麻烦,你可能早就巴不得我去死了。”
“是啊!是啊是啊!是啊!”何琇珍剧烈挣扎着手环脚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怒声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你这些年来过个猪狗不如的生活,也不能怪我,哈哈哈,要怪,就怪那个自以为权势滔天的男人。”
“他以为你是个好女人。至少是个慈母。”逆天的嘴角滑过一道讽刺。
“那是对我女儿。”
“他至少没有虐待你女儿,把你女儿当成个宝,供在宫里养着。”
“哈,哈哈,好笑,我应该感激他嘛?啊?我应该心怀感恩嘛?他之所以对平阳好,那是因为他把平阳当成是你看待……”何琇珍怨毒地看了逆天一眼,“要我说的话,你当年根本就不应该出生。你出生那天,天就快跟塌了似的,天地风云涌动。一阵光一阵黑,一阵闪耀一阵黯淡,整个破庙被恐怖的力量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