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枕医阁詹弘
阙伯满脸焦急,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身穿白袍,手提一只黑色提盒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头发完全束起,发髻上包着一块赭石色麻布,腰间佩戴了一块乌木嵌玉的牌子,牌子上玉块组成了一个字:诊。
左天佑一看那牌子就知道了,这人是大夫,过来检查身体的。
阙伯走近榻边,看了看姚天成的脸色,稍稍放下心,回道:“老爷,吴仙医今天一大早被孙家叫去诊治他家老太爷了,医馆里只有詹弘坐堂,让他给您瞧瞧吧。”
左天佑一看这架势,赶紧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去,可脚步还没迈出去呢,姚天成就挽留道:“阁下不必见外,也请詹堂医给诊治诊治吧。”
左天佑赶紧推辞,但是姚天成语气温和,却态度坚持,左天佑一看却不过这份热情,只好坐下等詹堂医先给姚天成瞧病。
只见詹堂医揭开提盒的盒盖,从里面取出一枚极细的玉针。左天佑那见过这些东西,侧过身子仔细观察。这玉针通身雪白,色泽莹润,有针尖也有针孔,做工真是精巧之极。
姚天成当然知道如何诊治,伸出左手放在榻边,阙伯上前把他左边衣袖完全卷起,露出整个小臂。
左天佑这才看见姚天成确实外伤很严重,只见那露出的胳膊上满是割伤和烫伤,一道道划痕十分刺眼。
詹堂医也被姚天成小臂上的累累伤痕着实惊到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道:“老爷这伤确实是不轻啊!”说完冲着阙伯身后的一个小童道:“去,快回枕医阁去,把乌金膏取一瓶来。”小童一听吩咐,一阵风儿似的去了。
接着,詹堂医将玉针置于手上,丹田处一阵怪响。
左天佑心想这里的大夫都是修士?!真是好不厉害!一会儿可要好好看看修士是怎么当大夫治病的?
左天佑眼看那枚玉针在詹堂医的掌上悬空漂了起来,紧接着在半空中飞速转了两圈,转着转着玉针竟慢慢立了起来,詹堂医一看玉针立起,便用另一只手猛地往前一推,玉针就移到了姚天成的小臂之上。
这种诊疗方法看得左天佑是目瞪口呆,心想好不神奇啊!这里的仙医都是这样用玉针看病的吗?还是只有这个大夫如此?左天佑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就像开了锅的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只是不好开口去问,毕竟现在是诊疗的关键时候。
玉针在姚天成的手臂上旋转移动,不一会儿周身的白色光芒上显出了淡淡的红色,这时玉针突然停在小臂的一个地方不再移动,红色慢慢变重。
詹堂医一看玉针的变化,眉头皱了起来,再次发力将玉针收回。
姚天成也一直盯着那玉针看,大概也知道一两分,便问詹堂医道:“怎么样?情况不好?你照实说就是了。”
詹堂医先把玉针收回提盒内,又帮姚天成整理好衣袖,缓缓说道:“老爷这次确实伤得不轻,外伤还是小事,敷上乌金膏过几天就能痊愈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老爷这次内力缺损得厉害,筋脉也有好几处受伤,尤其心脉附近的一处筋脉被催发得只剩一丝悬在那里,好不危险。”
说到这里,詹堂医从提盒里面又取出一只圆圆的小铜盒,轻轻放到姚天成榻边,嘱咐阙伯道:“这是枕医阁中最好的温血散,用无根之水调开,连服四日,到那时我再来看。”说完又转向姚天成:“有一条请老爷谨记,这四日绝不可以调动真气修炼。不然功力尽失不说,连性命也要堪忧啊!”
姚天成在榻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往左天佑方向比划了一下。
詹堂医明白意思,转身去看左天佑,问道:“这位阁下也是和老爷一同从丹房里救出来的?”
阙伯在旁边解释道:“是的,他进丹房救老爷,也被炸得不轻,您给瞧瞧吧。”说完倒了一盅茶放在詹堂医旁边的桌上。
左天佑对于这种看病法好奇半天了,一看要给自己诊治了,便卷起袍袖露出小臂来。
玉针“呼”地飞到左天佑胳膊上方,左天佑立刻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抓挠之感,然后一股冰凉的气息随着针尖的移动来回在左天佑小臂上滑动。针尖来回漂了两趟之后,也停留在一处不动,整个玉针也开始变色,不过和姚天成不同,这时玉针发散出一股微弱的彩光,时隐时现。
詹堂医这下面露吃惊之色,连玉针也不收回了。
左天佑一看大夫这种表情,顿时有些害怕。心想他这表情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伤情比姚天成还厉害?可看起来我应该比较健康啊!这是怎么回事?
左天佑忍不住满腹的疑虑问道:“詹堂医,我伤得很重吗?您不要这样吓唬人!”
詹堂医看了看左天佑,回道:“不,你体内没有内伤,筋脉十分粗壮,只是……只是…..”
詹堂医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这可把左天佑急得要死:“没有伤还有什么别的不对吗?您能把话说清楚吗?”
詹堂医没有搭理左天佑的问话,收回玉针握在手里,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怎么能突破炼气二层的呢?”说着将玉针收回到提盒里。
左天佑急得要上房,快要没有耐性了:“什么不应该?什么炼气二层?我确实才突破炼气二层不久。”
这大夫不是在给我看伤吗?怎么研究起我的修为问题了?左天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情况怎么产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詹堂医收拾完东西,才想了想解释道:“从刚才玉针的诊断来看,你的筋脉非常粗壮,但是你的丹田却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您说。”左天佑着急道。
“你的丹田不但很小,而且形如筛子。十分罕见哪!”说完詹堂医又研究性地盯着左天佑看了看。
什么?筛子?就是都是洞的那种东西?我的丹田很像筛子?我擦!那我还修炼个毛啊!真气还不都漏光了?难怪今天服下了噬雁犀的妖丹没有作用呢!还是丹田有问题啊!左天佑忍不住心里产生一股绝望。
詹堂医一看左天佑那表情,马上安慰道:“我只是说像筛子,并不是说无法修炼。你这种体质非常特别,自上古以来已经有几万年,没有听闻有你这种体质的修士出现了。”
什么?几万年?
剧情急转之上,弄得左天佑头有点儿发蒙,感觉这大夫说话有点儿大舌头,逻辑不清楚,赶紧调动神识呼唤他的蛊雕。
蛊雕也刚在空间里修炼完毕,听到左天佑神识叫自己,便飞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大夫说你没事吧?”
左天佑赶紧问道:“什么是筛子体质?这大夫看完说我没内伤,是筛子体质。这是什么意思?”
蛊雕突然听到这个说法,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什么筛子体质,那叫吸海丹田。”
“吸海丹田?这是什么东西?”左天佑接着问道。
“吸海丹田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丹田,它形似网状,仿佛不聚真气,但是丹田质地极富弹性,柔软而浑厚,能吸取大量的微小真气团,但这种丹田本身体积不会增长,只有拳头大小,很不起眼,可是威力无穷啊!”
“那大夫说好几万年都没有出现过有这种丹田的修士了,真的吗?”
“当然了,这种丹田是很罕见啊!上古那么多神仙里,只有几个老头有这种丹田,这么多万年过去了,估计有这样丹田的修士很难找得到吧。”
问清了情况左天佑迅速收回神识,可心里的冲击半天平复不下去。
差点儿以为无法继续修炼,没想到竟然是万年不遇的天赋异才,这落差赶上坐过山车了。左天佑心里不禁感叹道。
姚天成是何等级的修士,对这些自然一清二楚,心想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小小的客栈伙计,低微的炼气二层修士,竟然是一个千古不遇的奇才,这样的异才若能为我姚家所用,岂不是使姚家如虎添翼!
詹堂医也颇为不解道:“吸海丹田在古医书上还有些记载,可是在后世医书上都说已经不存在了。真真是怪哉!怪哉!”说完摇摇头拎起提盒站了起来,作别而去。
左天佑虽然心里十分震惊,可是眼下看得出姚天成已经身倦疲累得不行了,赶紧告辞离去,大踏步往屋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也匆匆赶过来的姚建木。
姚建木一见左天佑便立刻拦住道:“左兄这是要去哪里?在这里略等等我,我去给爹爹请个安。”说完便往屋里走去。
第45章 三种幌子
左天佑心里装着吸海丹田的事儿,恨不得立刻离开姚家回到客栈好好盘问盘问蛊雕,哪想到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过来请安的姚建木。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姚建木才挑了帘子出来。满面的笑意,上前拉住左天佑的手道:“我送左兄出府吧。请!”
左天佑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也不好拒绝,笑道:“姚兄太客气了,让你家仆人送一下就行了,不必这样麻烦!再说你父亲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身上也没伤,自己走没事的。”
姚建木笑而不语,屏退身后家仆,拉着左天佑慢慢往前走去,边走边说:“我父亲刚服了詹堂医的药,已经睡下了,不打紧。”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只手掌大的锦盒,放到左天佑的手中,说道:“我父亲刚才对我说了,左兄今日冒死救了我父子二人,实在令人感佩。知道你不爱钱财,就略备了这一盒固基散,你带回去每次修炼之前用灵水服用一小匙,能聚气固脉,调理丹田。”
左天佑接过这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还套着一个略小一号的银盒,盒子上细细去看,有极为繁复的花纹图样,只是又细又小看不清楚,再打开银盒的盒盖,看到里面盛着的也是银色粉末,盒盖里面插着一只极为小巧的银匙。
姚建木在旁边解释道:“固基散不是特别难寻的助修药饵,市面上也有售卖的,不过我家的固基散中添了一味特殊的药材,凤髓。所以有些不同,药效也相当不错。左兄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什么?凤髓?凤凰的骨髓?姚家神通真大啊!凤凰也能搞到手?还敲骨吸髓?左天佑感到姚家深不可测,非同一般。
左天佑不好问姚建木凤髓何来,但一听介绍就觉得东西很金贵,便推辞道:“这么好的东西,姚兄留着服用就是了。”说着合上盒盖,要还给姚建木。
姚建木没接,说道:“这是我父亲的意思,左兄就踏实收着吧。若用完了,再来我这里取。你是我姚家的恩人,这点儿东西真的不算什么!”说着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左天佑手里道:“这是我父亲给周掌柜的回信,还劳烦左兄转交。”
左天佑一看是回信,赶紧收好。两人不再推辞那固基散,快步往姚家大门走去。
出了燕南街,左天佑发现天色突然开始暗了下来,一阵阵劲风裹着沙粒和草籽猛烈地吹来,没过多久连天空都变成了黄色。
是要来沙尘暴?怎么漫天黄沙呢?看来得抓紧回去。左天佑不明白怎么天变得这样快,但是知道现在已经快近黄昏了,便加快步伐往云仙街方向赶去。
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回到了客栈的大堂,外面的狂风刮得更紧了,临仙客栈周围的小商铺的屋檐都被吹得直响,好几家挂在外面的幌子也被吹得折了旗杆,外倒在一边。
左天佑一脚踏进大堂,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老吴!老吴!”
一会儿工夫,老吴从后厨那边走了过来,一看左天佑回来了,奇道:“你去哪里了?这一整天都没见你。”
左天佑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抹了把脸道:“出去办了件事,怎么?掌柜的不在?”
“在吧?我刚才在大堂收拾茶杯时还看见掌柜的呢。你叫他,不知道在哪个屋呢?”
“你还在准备晚上的菜蔬?没见外面刮狂风吗?不会有客人来吧?”左天佑问老吴道。
“是啊!下午天儿还挺好的,一会儿的功夫就这个样子了。不过掌柜的刚才在门口挂了大幌子,我也不能因为天不好就不收拾东西,万一有客上门呢。”
左天佑一听转身跑到门口一看,果然二楼的旗挑子上挂着黄色的大招子。
原来临仙客栈的酒幌子一共有三个,大的,中的,小的。这些幌子表示了不同的意思,大幌子表示今日店里菜品丰富,茶饮种类齐全,进店可以任意点,无菜单也能做;中幌子表示今天店里该有的菜很全,随便点,但是菜单没有的不做;小幌子表示今天只有基本菜品,茶饮不多,有什么点什么。
今天天气这么不好,明摆着不会有什么客人上门,掌柜的怎么挂了这个幌子,好不奇怪啊!左天佑搞不清楚掌柜的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以理解得摇了摇头。
刚转身准备往后院去换件衣服好干活儿,只听楼上有人下来,接着有人问道:“天佑啊,回来了?怎么弄到现在啊?”
左天佑往楼梯上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掌柜的。
“我一早去了姚家,姚老爷当时不在,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了。”左天佑赶紧解释道,然后又向掌柜的把如何制服姚家妖兽和丹炉爆炸等事一一说明。
周掌柜本来已经在账台后面的高凳上坐了下来,听完立马站了起来,焦急询问道:“姚天成现在怎样?会不会伤到他性命?”
“不会的,掌柜的放心!听他家仙医所说筋脉有些受损,需要些时日调理。”左天佑说完取出书信递给掌柜的。
周掌柜拿着书信略略沉吟了一下,吩咐左天佑道:“你快快回去换件衣裳,到前面来照看着,我现在去一趟姚家,夜里回来。”
左天佑没想到掌柜的这么着急,便劝道:“掌柜的,姚老爷已经歇下了,您不如明日一早过去看他。再说,你看外面飞沙走石的,也不宜外出。”
“这个你就别管了。把自己收拾好了,晚上照顾好店里的生意就行了。告诉老吴,多备些乌草茶,一会儿只怕人多。”掌柜的吩咐道。
左天佑这会儿觉得掌柜的简直思维不正常,纳闷道:“掌柜的,今天这天气只怕不会有客人来吧。咱们外面还挑着个大招子,不如我去收回来。”
掌柜的马上制止道:“别动那幌子,今天就该挂那个。你照顾好客人就行了,其他不用管。”说完周掌柜将信塞进怀里,出门往漫天黄沙里去了。
左天佑被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能自作主张把招子拿下来,只好往后院去换衣服。
刚来到院里,就见老吴蹲在厨房门外在洗杯子和茶盏,左天佑就过去帮忙,把掌柜的话传达了一遍:“掌柜的说晚上客人多,让你多多准备些乌草,别回来不够。”
老吴一听讶异道:“晚上客人多?掌柜的咋知道的?难道客人是下了帖子请来的?”
左天佑想了想,拍了老吴一把道:“分析得有道理!要不这种天气哪儿来那么多客人!看来是掌柜的自己下帖子请的。”说完又一想觉得也不对,扭头问老吴道:“掌柜的为什么要下帖子请人呢?要真是请来的,回来这茶钱菜钱收还是不收呢?”
老吴一听也愣住了,摇了摇头道:“真是搞不清楚!算了别猜了!干好活儿就是了。我做好我的饭,你招呼好你的客人。”说完又想起什么,对左天佑接着说道:“张小胖这一走,前面就你一个是不是太少了,你要不要跟掌柜的提提,再招个伙计来,省得你跑断了腿。”
左天佑觉得一个修士跑这点子路根本不是问题,心怀感动得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道:“没事儿,这点儿难不倒我的。放心!等过段时间掌柜的闲下来再说这事儿吧,最近他事儿多,说了也得给驳回来。”
说完,左天佑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46章 白烈虎心
左天佑回到房间,换下长袍,觉得口中十分焦渴,才想起今天在姚家被真火熏烤过,应该多喝些水败败火。于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刚喝了一口,就听外面老吴喊道:“天佑,外面是不是来客人了?快去看看!”
左天佑一听,赶紧两口喝干杯里的茶水,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去,还没走到水井那儿,就觉得腹中一阵怪响,一股凉气从丹田处蹿了出来,冷得他打了一个机灵。
老吴就在厨房门口地上洗涮呢,听得清楚,呵呵笑道:“你这是饿了吧?肚子叫得这么响!厨房里有炖好的养元果碎米羹,你去吃两碗。”
左天佑笑道:“你这一说吃,我还真有点儿饿了。不过这肚子却叫得奇怪。”
老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谁饿得厉害了,肚子不叫!”
左天佑没有答话,笑了笑就往大堂走去,心里琢磨着,我的肚子要是饿得叫唤,那肯定是饿得受不了了,可刚才压根连饿的感觉都没有,肚子里这股怪叫的气儿是从哪儿来的?
心里的疑惑还没整明白,左天佑已经来到大堂里,本以为可能真有客人已经进来,结果空无一人,只有门口风声依旧,还有二楼的大招子被吹得“哔啵”作响。
一看没人来,左天佑转身就往账台走去,打算收拾收拾老吴刚刚洗过的茶壶、茶杯,准备再把水牌从抽屉里全都拿出来挂上。
左天佑这里茶杯还没收拾清楚,就听大堂门口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声,接着一个震耳欲聋的吼声响了起来:“伙计!过来把这个收拾了!”
左天佑被这动静惊得一愣,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粗壮,腰间裹着一张兽皮的大汉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提着一个东西,看来重量不轻。
那大汉一进大堂就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又叫唤起来:“人呢!没听见爷说话吗?!”
“我是伙计,您有什么吩咐?”左天佑听见这人催呢,连忙绕出账台走了出来,往那人脚边去看,地上是什么东西。
左天佑走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扔着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眼珠瞪得溜圆,大嘴张着,舌头歪在一边,肚子上满是血洞,估计已经流了一路了,现在只有一两处血窟窿里还在往外冒血水。
这是刚打的妖兽吧,今天怎么跟这东西干上了,上午才打死一只,下午又来了个死的。看样子地上这家伙分量可不轻,这大汉力气不小啊!左天佑心里不禁嘀咕道。
那大汉丢下手里妖兽,接着一把扯下腰间的一把乌金刀,“嘭”地往桌上一放,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冲着左天佑道:“这是一等一的好东西!我多少年没打到过了,瞅瞅我这膀子都让这畜生捎了一爪子。快!赶紧让厨子收拾了,把它的心掏出来,放上乌草蒸了。爷要吃新鲜的。”
左天佑听了,第一反应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心说今天虽说是挂了大招子,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吧!这么大的一只妖兽,老吴自己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再说,不记得之前有替客人收拾这种东西的先例,也不知道老吴会不会弄这些,万一弄得不对客人心思,他再为这事儿闹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儿,左天佑就没立刻动弹,仍在原地站那儿看着地上的妖兽,想怎么才能把这个麻烦请出店。
这大汉看左天佑不动也不言语,有些急了,瞪起一双铜铃眼,叫道:“你这伙计!怎么这么肉啊!不说了嘛,这东西就是图个新鲜。快去收拾了。”
正在左天佑肚子里打腹稿,准备开口送客的节骨眼儿上,老吴从后厨过来送洗好的杯盏,一眼看见地上的大家伙,稀奇地把杯子往搁花的条案上一放,走了过来,看了看,惊道:“这是白烈虎吧?”
那大汉乐道:“这个伙计识货!就是白烈虎,刚打的,还热乎着呢!”
左天佑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老吴,低声道:“管他什么虎,这人让咱们收拾这东西!”
老吴一听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他说怎么做了吗?”
左天佑对这只什么白烈虎没什么兴趣,忍了忍肚子里还在直冒的凉气,低声对老吴道:“他要吃这老虎的心,说是要用乌草蒸着吃。”
老吴点点头道:“这人挺懂行的。没关系!这玩意儿我弄得了。来,搭把手,咱俩把它抬后院去。”
左天佑一听老吴说没事儿,也就不拦着了,便和老吴一人一头,一个抬前爪,一个拎后腿,把白烈虎抬到了后院。
到了后院,老吴把虎腿一扔,便弯腰从井里打水,左天佑虽然有话想问老吴,怎奈那大汉还没招呼呢,只能再折回大堂去倒茶。
左天佑弄好茶壶茶杯,来到大汉桌子跟前,放下后又问了句:“厨子去收拾白烈虎了,您还有什么要点的?那边有水牌。”说着用手指了指屏风,心想这人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按菜单点,我跟老吴得省多少工夫。
可这大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眼睛瞄了一遍乌木屏风上的水牌,说道:“你家菜品万年不变,早吃腻了。去跟厨子说,把那畜生的肉炖一锅来,再要一坛最好的醉仙烧。”刚说完,没等左天佑答应,又补了一句道:“不要你家大堂里的醉仙烧啊!要地底下埋的那种,那个配炖虎肉最香。”
左天佑没想到这家伙点了菜单以外的,但是今天大黄招子挂着呢,客人吩咐做菜单以外的也是要做的,只好应承下来,往后厨去找老吴。
刚走到帘子那儿,一股剧烈的腥臭味儿就扑面而来,左天佑被熏得差点儿把胆汁吐出来,心想这白烈虎怎么这么难闻,竟然还说是新鲜的!可怜老吴还得下手收拾。
左天佑没办法,只能屏住气走了过来,看见老吴手里极其利索地在剖心挖肺,就刚才那么一会儿,才倒了盏茶的功夫,白烈虎的肚子里已经清空了,旁边的空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下水,血水横流,十分惊人。
左天佑心里暗暗琢磨,这白烈虎也是妖兽啊,不知道肚子里面有没有妖丹,可惜了在姚家服了一颗噬雁犀的妖丹完全没作用,不知道这个白烈虎的妖丹要是服下了能不能助我再升一级。
左天佑不禁感叹道:“老吴,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好利索!”
老吴干得满头大汗地,呵呵笑道:“厨子嘛,干得可不就是这些。早年间我做过屠户,收拾这玩意儿不是啥难事儿。”说着一刀砍断虎心连着的两根心脉,扔进一只白瓷锅里,倒水冲洗了起来。
“都说妖兽体内有妖丹,要是替他收拾了能得一枚妖丹,那麻烦点儿也值了。”左天佑看着老吴累得气喘吁吁不禁叹道。
“这个就别想了,他们打妖兽为的就是妖丹,吃肉喝血那都是小菜。这白烈虎的妖丹恐怕早在打死的时候就被掏走了,你没看见它肚子上有一道斜的刀口吗?”
左天佑听了仔细去看那白烈虎的肚子,这才发现在老吴整齐的刀口旁边果然还有一刀外出去不少,不像老吴的手艺。
“有妖丹能服就不错了,他干吗这么大费气力非把这畜生弄到客栈来,咱们也添了好些麻烦。”左天佑对这大汉的做法颇为不解。
“你不知道。这白烈虎最难捕获,我小时候听村东头一个活了快两百岁的老屠户说起过这妖兽,可他一辈子也就见过一回,时常把这事儿挂在嘴边炫耀,要不你想我能知道这东西是白烈虎吗?”老吴感叹道。
左天佑一听连连点了点头,又奇怪道:“这大汉进门就要咱们给他蒸这个虎心吃,难道这白烈虎的虎心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这白烈虎的药性我却知道不多,但肯定是对修炼之人有许多好处吧。我只知道乌草蒸白烈虎心是道极有名的菜,做法也不难,贵在得有材料。”老吴说着手里也不停下。
“哦,对了,那人刚才还点了炖虎肉,你能做吗?”左天佑这才想起那人点的菜。
老吴一听,愣了一下,扭头问道:“他说怎么个炖法了吗?”
左天佑摇头道:“没说,只是专门点了醉仙烧,说是炖虎肉就得配醉仙烧。而且不要大堂酒缸里的,要什么地下藏的。”
老吴一听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八成是个老客人。他原来肯定来过咱们客栈,还知道地下有酒藏。照他这么说虎肉准是想要赤血草煮的,简单!”
左天佑接着道:“确实,看他对店里的水牌很是了解,还说吃腻了,原来肯定是个常客,只是我不记得招呼过这人。不过,照你这么说,炖虎肉倒是简单,可他点的酒在哪儿,我也不清楚。掌柜的这会儿又不在。”
话音刚落,就听大堂那边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左天佑顾不上什么地上地下的,赶忙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第47章 一队客人
左天佑到了大堂,看见大汉还是好好地在那儿喝着茶,再往外瞧才发现原来是门口乱糟糟响声一片,走过去一看,只见漫天黄沙之中,一排长得像牛一样的动物组成的长队停在客栈门口,上面约有十来个人正在纷纷从这群动物的背上跳下来,喧哗声不绝于耳。
左天佑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这才明白掌柜的为什么要老吴多多备些乌草。姜还是老的辣,挑了一面大挑子,就得做好突然门庭若市的准备。看!果不其然,一家伙就来了这么一队人,不知道掌柜的现在看见的话该乐成什么样儿了!只是这是些什么人?怎么看着都有些怪,左天佑感叹归感叹,对这群人的来历还是摸不出个门道。
这时,只见狂风之中,这队奇怪的动物都不惊不乱,一个个岿然不动,从头儿数过去,大概有七八头的样子,后面掩映在风沙里面,天气也暗,左天佑搞不清这条队伍到底有多长。不过这些长相怪异的动物每只都长得差不多,体型似牛,只是块头儿更大,感觉更威猛,头部的样子最为怪异,从头顶至双眼间长了大中小三只尖角,眼睛细长而血红,鼻孔奇大,朝外翻着,呼哧呼哧向外喷着阵阵白气,看起来有几分凶煞,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不是阳春天气而是寒冬腊月里呢。
整个队伍最前面一个为首的人,身穿黑色锦袍,胸前衣襟上绣满了金色花纹,那花纹不仅繁复异常还特别古怪,左天佑远远看去,因为隔着黄沙也看不太清楚,只觉得这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压抑和神秘。
就在这时,黑衣人风中吆喝了一声:“大家收好各自的东西,不要落下什么。”说完又向另一个方向喊道:“修诚,把禄宁兽都收起来吧,对了,别忘了加禁咒。”
左天佑顺着黑衣人的话音看去,只见风中一个身着紫色短襦内着黑色长衫的男人答应了一声,然后这紫衣人单手一挥,手心处银光一闪,从门口直到街角的牛首怪兽瞬间变做纸片厚薄,被风一吹,飞了起来,那紫衣人朝空中再次施法,只见一张张怪兽片瞬间在半空中叠加在一起,一下子就沓得整整齐齐的,然后那紫衣人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话音便化作一道金色光芒,“倏”地飞向怪兽片,一阵耀眼的金光后化作一枚金色印记,重重地印在最上面的兽片之上,这时一摞怪兽片才在风里飘飘荡荡落了下来,落到了紫衣男人的手里,那紫衣男人接住这一沓怪兽片后,便像折纸一样连折了两道,最后收进了腰间一个锦囊之中。
我擦,这是什么法术,真是了得啊!好好的一队怪兽只消一道银光就化作了一沓画片,最后一个锦囊就可以全部收起来搞定。实在是神乎其神呐!刚才我还发愁这堆人有桌子招待,没地方安插他们的坐骑呢!这下好了,人家自己都解决了。
这时蛊雕也在空间里看见了这群古怪的动物,看了看立马认出了是什么,对左天佑的神识道:“这是禄宁兽吧。”
左天佑的神识与蛊雕说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了,我可是上古神兽呢!”蛊雕底气很足。
“这禄宁兽也就是些妖兽,不过那个紫衣人十分厉害,能把几头禄宁兽变成画片收到锦囊中,不知这是什么法术。”左天佑感叹道。
“这也没什么,一种幻化术而已,等你功力深了也能练成的。”蛊雕很有劲头地鼓励左天佑道。
左天佑实在觉得这个幻化术神妙无比,心中连连感叹,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看十来个人都已经聚集到了门口,赶紧招呼道:“各位客官里面请!”
十来个人言语热闹,跟着左天佑鱼贯进入了大堂。
左天佑知道他们人多,最好坐在一处,便选了靠近里面的几张大桌子,安排了他们坐下。
左天佑一边带领这些人落座,一边细细观察他们的样子,发现这些人所穿衣服都是一个样子,除了那个紫衣人外,其余的都是黑色长袍,只是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前襟上绣有金色图案,其他的人都是黑色锦袍一无装饰,他们的腰间统一系着苍紫色虎纹银带。
一群人三三两两在桌旁坐下,纷纷解下身上的东西,有个人还抱怨道:“今天这风也太大了,还黄沙漫天,实在不宜出行啊。”
另一个人回道:“突然说要出来,哪有时间掐指算日子。还好一路上没怎么耽搁,不然略慢点儿,今天晚上都得在风里睡觉。”
说完好几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左天佑听这几个人聊得欢快,可心里并不轻松,因为突然要招呼这么一大群人,左天佑知道必须多加小心才行,尤其那个领头的和紫衣人功力颇深,最好不要有什么纰漏招惹了他们。
“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左天佑问道。
“先吃饭,然后住下,后面还有事情。伙计,先打几盆水来,我师弟们都是一脸的沙子,得洗干净了吃饭。对了,赶紧上茶来。”还是带头那个黑衣人开口。
左天佑觉得这帮人目前看来还不算难伺候,又笑着指了指乌木屏风道:“这里是所有的菜馔水牌,各位好好看看,等下就可以点菜了。”一群人纷纷点头答应,有两个还起身,踱步来到屏风前细看起来。
左天佑一看他们研究吃什么了,便往后院去打水。
这时候,老吴已经收拾完白烈虎的内脏,在厨房里准备蒸虎心,但整只虎还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老吴将虎心上码了一层乌草,然后放进蒸笼里,看了看炉膛里火候正好,就出来割虎肉,一眼看见左天佑在井边打水,便问道:“来的什么人,怎么听着乱哄哄的。”
“来了一队人马,十几个人呢,现在都在等着上茶,你去炖水吧,他们还要洗把脸,我打几盆水过去。”左天佑边说边从井里打上水来。
老吴听了答应了一声,掉头回厨房烧水去了,左天佑手脚极其麻利地跑了几趟,把水盆都一一送到了。
一群人擦着脸,直呼井水清凉舒服,赞不绝口。
这时,喝了半天茶的大汉冲着左天佑吆喝了一声道:“小伙计,我那虎心蒸上了没有?”
左天佑忙乎这一队人马已经有一会儿了,听见大汉叫自己,就知道这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心想现在得好好敷衍敷衍他,可别弄不好发了脾气生出一摊事来难以收拾。
这会儿那十来个人正为吃什么打着嘴仗,左天佑便几步上前笑道:“您点的虎心已经在火上了,正蒸着呢!”
“告诉厨子,千万别整老了,这东西吃得就是个新鲜,得挂血水的那种,不然没有效果。”大汉听到虎心上了蒸笼,面色一下和缓了下来。
“这个您放心,我们店里的厨子熟知各种菜品的做法,保证让您满意。”左天佑说完又看了看大汉的茶壶,估摸着茶水差不多下去了一大半儿,便提起茶壶道:“您这茶都凉了,我去给您换一壶热的吧。”
大汉觉得左天佑这股殷勤劲儿弄得自己浑身舒坦,笑呵呵道:“小子有心,去吧!沏得浓些,茶钱有的是!”
左天佑一回到厨房就伸头去看蒸笼里的虎心,正好老吴割了虎肉回来,一看赶忙制止道:“可别掀那锅盖,这东西就要一气儿蒸熟,不然吃起来肉僵得很。”
“刚那人说了,不让蒸老了。你可小心着火候。”左天佑一边往茶壶里倒茶,一边叮嘱老吴道。
“放心吧,我看着火呢。再等一盅茶的功夫就好。”说着把一大盆血淋淋的虎肉倒进另外一口锅中。
左天佑看见虎肉突然想起醉仙烧的问题,便问老吴道:“咱们客栈哪里有地窖?这大汉要地下藏的醉仙烧,我上哪儿去找?”
老吴弯腰在桶里洗了洗手上的污血,摇了摇头道:“还真没听说客栈里有地窖这回事儿,你得问问掌柜的。”
左天佑心里想,掌柜的不在我可问谁去。这大汉是专门过来找茬的吗?不过他说话的口气能听出来以前是来过客栈的,地下藏酒这事大概也不是虚谈。不过现在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地窖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醉仙烧这事儿有点儿棘手,但左天佑送茶的步子还是稳稳当当的,满面含笑地放下茶壶对大汉道:“乌草加了一倍,您尝尝,味儿绝对浓浓的。”
大汉一听就乐了,倒了半盏,一喝,一张大脸笑开了花儿,满口赞道:“好茶!好茶!就数临仙客栈的乌草茶最是地道了,搁哪儿都喝不着这味儿。”说完,又冲左天佑道:“小子,看着你就聪明得紧,你可知道那白烈虎心有多少好处吗?”
左天佑心想这可是意外中的意外啊,老吴都不知道这虎心的好处,赶忙上前替大汉把茶杯斟满,想听他细讲。
第48章 夺命妖丹
大汉见左天佑一脸好奇,也来了精神,指着身边一只鼓凳道:“来来来,你坐下听我细讲。”
这个大汉一个人坐着喝茶等上菜等得实在无聊,看左天佑行动敏捷,人也聪明,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觉得拉着说两句也能解解烦闷,就精神头十足地准备给左天佑普及一下白烈虎的各种知识。
左天佑觉得这大汉粗豪虽粗豪,却也是性情中人,既然拉自己坐下,就道了句谢,斜签着身子坐了半边凳子,看他如何解说。
大汉见左天佑坐下,笑吟吟道:“你知道我这白烈虎哪里得来的?”
左天佑觉得这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略想了想,虎身现在还有余温,又这么沉重,大概是青桓城附近山里打的吧。
想到这儿,左天佑试探着答道:“应该不出青桓城外几十里地,附近林子里?”说完盯着大汉,看他表情如何。
大汉猛地拍了左天佑的肩头,哈哈大乐道:“好聪明!实不相瞒,这只白烈虎就是在你家客栈外面不远处的仙林里打到的。”说完大汉满面含笑一口喝干一杯乌草茶。
左天佑没想到这大汉是打仙林里来的,还捕到了这么大一只妖兽。要知道一般去仙林的人能保住小命不丢,安全回来就不错了。眼前这人不仅毫发无伤不说,还打了只如此庞大的妖兽来下酒吃肉,真是让左天佑感到嗔目结舌。
“我们店附近这座林子可是出了名的凶险,您真是好身手!”左天佑佩服得冲那大汉拱手致敬。
大汉觉得左天佑这句夸赞舒心痛快,十分快意地接着说道:“说到凶险,确实,寻遍整个天玑国都找不出能比抚修仙林更吃人的地儿了。”说到这儿,大汉竟叹了口气,然后才又接着说道:“当然,虽说这林子里凶险异常,但是好东西也遍地都是,像今天我打到的这种白烈虎,恐怕寻遍天下也难找出几头来。”
左天佑一听,心里就琢磨起来,全天下才只有几头,看来这虎金贵得很呢,如此之说,这东西身上的所有零部件应该都各有妙用吧。
大汉见左天佑沉思不语,接着说道:“这白烈虎浑身上下最好的地儿就是它的心。一只白烈虎心抵得过数十丸精制丹药或是成斤难寻的仙草,而且越新鲜温热的做出来效果越好,吃下去简直能一步飞仙!”
左天佑觉得大汉说的白烈虎心的效果太过神奇,心想这家伙别是在吹起牛吧,不敢太过相信。但是有一点左天佑觉得可以肯定,这就是白烈虎心应该是对助修有奇效的,不然不会连老吴都说这种畜生怎样难得了。
不过白烈虎全天下并没有几只,恐怕它的好处不仅仅只在虎心这一个器官上。左天佑心想这个大汉虽然体型彪壮,但也不可能把整只虎吃个精光,不知道那些余下没用的虎骨,虎头,虎尾之类是不是也有些助修的药效,若是真有倒是得告诉老吴不要随意丢弃,免得暴殄天物。
左天佑想了想,笑着附和那大汉道:“客官真是见多识广,令人眼界大开呀!”说完听了听后厨的动静,笑道:“好像是虎心蒸好了,我这就去端来,稍候!”
说着左天佑一阵风儿似的跑到厨房里,看见老吴正在阵阵白色蒸汽里对虎心做最后的造型调整,一股股浓郁的药香合着虎心特有的肉腥气扑鼻而来,左天佑立刻感到腹内一阵气流猛蹿,顶得他感到腹中冰冷彻骨,可丹田处却越来越热,以至于额头竟然渗出几滴极大的汗珠来。
原来左天佑今天上午和姚建木一同服下的妖丹并不是没有了药效,而是在左天佑的腹中一直停留着,刚回来的时候左天佑就感到了腹中有些异常,喝了一杯后院井水泡制的茶水后,妖丹彻底被激发了起来,只是这会儿药气腥气加热气十分浓郁,妖丹也发散开来,弄得左天佑感到腹中难受异常,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是何缘故。
老吴整理好玉碗中的虎心,放在茶盘中,托起来准备递给左天佑,嘴里说着:“快,热乎着正好,凉了怕人家要埋怨的。”
左天佑咬牙忍住腹中冰火两重天的难受,双手接过茶盘,缓慢地向大堂走去,老吴从后面望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太对,喊了一句:“天佑,你没事儿吧?”
左天佑根本没力气回答,抬手摇了摇,表示自己还好,继续往前走着,这时腹内的寒气几乎弥漫了整个腹腔,而丹田的温度仍在升高,左天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打摆子了,豆大的汗珠接二两三地从额上滑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回来到现在明明什么也没有吃?这肚子里的寒凉之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这碗虎心的腥气闹的?不可能吧。毕竟这是一种极高级的助修补药,怎么会伤人身体呢?
左天佑对自己身体突然的变化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只想赶快把菜端上桌后,回后厨喝一口热茶,看能不能压一压这股时冷时热的难受。
一步一停,左天佑虽然百般难过,最后还是将那碗虎心稳稳当当地摆在了大汉的眼前,死命调起真气压了压腹中的痛苦,方才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道:“乌草蒸白烈虎心,您请慢用!”说完长出一口气。
那大汉看到虎心蒸得嫩得好像能弹出水来,非常满意,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对左天佑道:“你家厨子好手艺,要的就是这样的乌草蒸虎心,告诉他等会儿爷有重赏!”
左天佑这会儿根本没有力气答应了,只能费力地挤出一个苦笑。
那大汉刚要动筷子去吃,突然发现左天佑怎么没啃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左天佑脸色不对,讶异道:“小子,你这是怎么话儿说?咋一转眼的功夫成这脸色了?”
左天佑此时腹中已经难受到了极点,一手捂住丹田处,摇了摇手,转身准备回后厨去。
这大汉大概平日里也爱个行侠仗义的,此时见左天佑这样,就忍不住上前拉住问道:“你脸上有气滞之色,是不是腹中冷热交替,奇痛无比?”
左天佑没想到这个粗豪汉子竟一语言中,要紧牙关点了点头,好容易憋出一句话:“没事儿,我去后面喝口热茶。”
大汉“嗨”地了一声道:“热茶治不了气滞的毛病,来,你坐下来,我有办法。”
原来这大汉是临仙客栈的老客人了,虽然上次来时还没见过左天佑,但左天佑好歹现在是客栈的伙计,大汉觉得这事儿没法儿见死不救。
左天佑将信将疑,不过腹中痛不可当,能坐下当然是求之不得,便一屁股坐在大汉旁边,接着只见大汉从盛着虎心的玉碗中舀起一匙浓厚的汤汁,直接送到左天佑嘴边,道:“小子,来,喝了,马上就能好。”
一股浓重的腥气立刻扑面而来,左天佑一下愣在那里,没想到大汉竟然让他喝虎心汤。
大汉是个急性子,见他没有张口,瞪起铜铃般的牛眼叫道:“快喝吧!不然会爆丹田的。”
爆丹田!左天佑被这三个字吓过好几次了,心里不禁一抖。心想虎心汤再腥气也比爆丹田强,这么一想左天佑眼一闭眉一皱,“咕咚”把一匙汤都喝了下肚。
滚烫的汤汁瞬间滑过左天佑的食道,落入肚中,只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一股温热的气流便发散开来,刚才彻骨的寒气慢慢褪了下去,丹田的热度也降了下来。瞬间,左天佑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流贯穿所有的经脉,快速流转着,最后涌向丹田。左天佑这时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闭上双眼,开始吐纳调息,不一会儿所有的腹痛都消失了不说,连丹田也感到厚实了不少,功力更是涨了一层。
等到左天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那大汉正在有滋有味的品尝着碗中的白烈虎心,见左天佑睁开眼睛,脸色也恢复如常,边大力嚼着虎心边笑道:“怎么样?白烈虎的好处不是盖的吧!一勺汤就保住了你的丹田。”
左天佑满心感激,站起身来深作了一揖,口中道:“多谢客官不吝相救!”
大汉笑道:“一勺子汤嘛,还不吝啥的!甭这么客气。你这是妖丹阻住了气脉,虽不是大病,却来得急,很凶险。这白烈虎心汤治这个气滞有奇效的。”
左天佑心想,妖丹?难道是我在姚家服下的噬雁犀的妖丹吗?但是当时感觉没有用啊?怎么现在会在腹中阻了气脉?
妖丹之事还没想明白,只听黑衣人那边叫了起来:“伙计,来来来,点菜。”
左天佑一听就赶紧往黑衣人那边走去,可还没走到紫檀屏风前,就见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面色冷峻的扫视了一圈大堂,然后冷笑道:“没想到,今天我来晚了。”
第49章 一封书信
左天佑没想到这样狂风怒吼的日子,生意会那么好,刚才迎进门一批人不久,门口又来了两个,只好先撇下黑衣人那拨,过去迎客。
来的这两人衣饰寻常,都是青缎长衫外罩深蓝色平纹绡鹤氅,不显华贵也不觉寒素,唯一特别之处是其中一人面带一张小巧的碧色玉面具,正是这人在门口冷笑自己来得晚了。
左天佑看那人的面具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屋里乱哄哄地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加上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路上见过无数戴着大小面具的修士,左天佑觉得脑子里画面太多,想不起来什么。
“两位客官找人还是吃饭,这个点儿来我们客栈可不算晚,正是时候,您看一屋子客人呢。”左天佑赶到跟前笑回道。
戴面具的这人看着面孔十分年轻,可脸上的线条冰冷而僵硬,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特别好伺候的主儿,倒是他旁边的那个人看着年纪大一些,面含笑意,十分温和道:“我们确实有约而来,没想到这里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所以我师弟有些感叹。”
左天佑回头看了看坐着的一群人和那个低头猛吃的大汉,好像没有人抬头关心进来的这两个人,心里直嘀咕,他们有约而来,还抱怨来晚了,他们约的人在哪里?现在这些明显跟他们俩并不相熟的样子嘛。
左天佑虽然满腹狐疑,可是也不好盘问客人,只好引着两个人往大堂里面走,拣了一张离那群黑衣人远点儿的桌子,安排他二人坐下,问道:“两位客官约的人只怕没在店里吧?要不先上茶,两位润润嗓子?”
戴面具的面无表情,还是一副懒得搭理你的表情,还是旁边的年纪大的笑着点头道:“你这伙计想得周到,先上茶来吧。”说完了瞅了瞅其他桌子上的茶杯,然后问道:“你家店里只有乌草茶吗?有没有冰莲灵果酿?有的话来两碗。”
左天佑拼命搜索着过去的记忆,隐隐约约想到曾经有人在店里点过这个茶,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做出来,便笑着说道:“客官口味独特,我去后厨问问,有的话立刻给您二位做。”
现在左天佑也学精了,客人们的爱好五花八门,你就是真觉得十分奇葩,也不能随意惊叹怪异,那样很容易引起客人的反感,最后反而弄得很难伺候,与其那样,不如先夸夸他们的口味特别,再说东西难做,那样得少不少麻烦和祸事。
果然,左天佑一句小小的赞叹,使那戴面具的面色柔和了不少,颇有兴趣的盯着左天佑看了两眼,缓缓道:“这是茶钱,我们要最好的房间。”说着拿出一块灵晶丢在桌上。
左天佑一看那灵晶和自己空间里的灵晶成色不相上下,觉得这两个人实在非常土豪,心想一块灵晶换两碗茶再加几晚三楼客房,是不是有点儿亏啊,这个戴面具的是摆谱显摆自己有钱呢,还是人傻不知道行情呢。
其实左天佑最烦见人摆谱儿了,但是理智点又觉得这样占人便宜也不好,便指了一下那块灵晶道:“两碗茶,几晚住宿,用不了这么多。二位可以再考虑考虑吃些什么,那边有水牌,尽管点。”说完才收起灵晶往后厨走去。
老吴此时正拿着一只大勺在锅里来回搅动着虎肉,白色的蒸汽充满了整个厨房,虎肉的味道比虎心强上许多,左天佑竟然闻到一些肉香,不禁赞叹了句:“好香啊!老吴你手艺不赖啊。”
老吴回头看见左天佑来了,问道:“前面点了什么?”
“什么冰莲灵果酿,好做吗?来了两个人,点了这么个古怪的茶喝。”左天佑问道。
“能,冰莲和灵果都是现成的。这客人喜欢甜口啊,这茶甜得很,一般女修喜欢,很少有修士愿意喝的。”老吴答道。
左天佑无奈笑道:“人怪,口味也怪。”
那个戴面具的让左天佑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儿,说不上来是怪还是别的,反正看着有点儿不舒服。
正在满心琢磨着外面的两个人,突然听见后院里一声呼唤:“有人吗?伙计在吗?”
左天佑和老吴对望了一眼,心想这时候谁会到后院来找人?后院的门已经闩上了,难道是大堂里的客人吗?
左天佑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来到院子里,一看叫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点了甜茶的那两个怪人,戴面具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浅笑,幽幽道:“你是左天佑?”
左天佑彻底蒙了,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修炼到一定份上还能掐算别人姓名吗?这也太特么神了吧!
“是,我是左天佑。客官找我何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这儿有一封你的朋友给你的信,托我带来。”戴面具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左天佑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给自己写信,还自称是自己的朋友,这事儿的怪异程度简直不亚于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顾不得有没有人在跟前,左天佑迫不及待拆开了信封,心想什么人会给我写信?
打开一看,一张信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两行字:我在太初岛一切都好!勿念!张小胖。
我擦!小胖啊!竟然是他的信。这么说眼前这两个人都是小胖一个门派的?小胖这小子进步不小啊,还知道给我写信报平安呢!原来以为他在那边吃饱喝足就万事足了呢!
一时间左天佑心里翻江倒海,鼻子里竟有些微微发酸。
稳了稳情绪,左天佑这才想起来抱拳答谢:“多谢二位带信给我,刚才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年纪大的那人呵呵笑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们也是有事要来,顺便帮小师弟带封信,你不用挂心。”
戴面具的也微微笑道:“你的朋友和我同拜在我师父门下,他可很得师父宠爱呢。”
左天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戴面具说话老酸酸的,像是在吃张小胖的醋似的,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只是不敢脸上带出来。
“不知道两位尊姓大名,下次有机会再见也好称呼。”左天佑赶紧问道。
年纪稍大的答道:“不必客气。你叫我修远即可,这位是我的师弟,修洁,也是你朋友的师兄。”
“不知道我朋友去了太初岛,改了好吃懒做的毛病没有,走时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左天佑心里还在担心张小胖的伤情,忍不住追问道。
修洁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好吃还是好吃,懒倒是不太敢了,师父盯得紧,他不能不好好修炼。不过,他如今比来时瘦了许多。”
左天佑一听放下心来,心想瘦了好,哪有修士像他那样挺着个圆肚皮的。这说明他师父调教有方啊!真是投对了人了!
“那两位这次来青桓城有什么要事吗?怎么进门就说来晚了?”左天佑突然想起两人进门时说的话,好奇问道。
修远和修洁相视一愣,修远道:“后日就是仙会的正日子了,我们原本以为早出门了一天,没想到你家大堂已经坐了一屋子人,可不是来晚了吗?”
左天佑还是没弄明白修远的话,接着问道:“仙会?什么仙会?没听我家掌柜的说过呀?”
修洁有点儿不屑地笑道:“修真界这么大的一件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这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说到这儿又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也难怪,你这种低阶的修士根本没任何资格参加,知道也没什么用!”说完转身扬长而去,回大堂去了。
擦!这家伙要一步飞仙了不成,口气大成这样!张小胖当他师弟,被他踩死看来也是迟早的事!刚还替小胖高兴呢!看来情况也不怎么乐观。
修远知道他师弟的脾气孤傲高冷,言语容易得罪人,刚才出言不逊怕是已经招惹了左天佑不快。想到离岛时修洁师父拜托自己照看好修洁,再加上往后几日都要住在临仙客栈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僵了太过尴尬,赶紧补救道:“我师弟天生就这脾气,你千万不要在意,他嘴坏心软,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左天佑确实想踢那修洁一脚,觉得这人十分欠抽,可是这个修远谦逊有礼,还是客人,再加上都是小胖的同门,不好太过使性子发脾气,便按下火气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师弟说的也对,我是低阶修士,不清楚这事儿也正常嘛。”
修远感到左天佑话里还不痛快,笑道:“这仙会三年一度,参加者虽然都是高阶修士,可是若有机会观看一番,也能获益不少。这次仙会就在你们客栈开,左兄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要好好观看学习才不枉费了这样的机会。”
左天佑看出修远很给自己留脸面,便释然一笑道:“修远兄说得对,到时候我是要好好看看,学些高级的法术,提炼修为呢。不知道这次参加仙会的修士都是什么阶段的修士?”
修远沉吟了一下道:“有炼气**层的修士,也有进入金丹期的高级修士,若有较量的话应该好看异常。左兄到时候就知道了。”
左天佑一听来了兴趣,还欲多问,不想大堂又有人来,乱哄哄的,还有马匹嘶叫声,只好向修远打了个招呼往前面走去,到了大堂一看,短短几句话功夫,已经不请自来了好多修士,满满挤了一屋子的人。其中竟然还有好几个女修也夹杂其中,真是好不热闹!
左天佑心里暗暗叫苦道,这么多人,这是要累断腿的节奏啊!
第50章 灭门往事
“伙计,上茶啊!”
“伙计,住店!”
“能不能点菜了?人呢?”
“伙计,没地方坐了,加张桌子吧。”
左天佑看着乱成一团的大堂,感到头皮有些发麻,呼吸不怎么顺畅。
如果掌柜的看见现在客栈的盛况,应该不会唠叨白给我们工钱了,左天佑心里感叹道。
现在大堂里不少客人还没有椅子,面有不爽之色。一些人来了一会儿,直嚷嚷外面风沙太大,口渴得紧,等着倒茶来喝。还有一些人,茶已喝了两三道,空着肚子等着点菜。另有一拨人既不喝茶,也不吃饭,在等着伙计带着去客房。
左天佑此时虽然觉得分身乏术,但知道再着急也得一件件来。
先把住店的安排好吧,想到这里,左天佑向人群道:“要去客房的客人,请随我来,其他客官请稍坐片刻。”
左天佑心想,不吃不喝杵在这里挤着实在大家都受罪,请这些人回了房间,就有精力去招呼其他的人喝茶点菜什么的,大堂没那么多人,身子也能转得开。
这些住店的客人很快各回了各自的客房,左天佑为他们点上蜡烛,倒上热茶,才放心离开。
今天白天,幸好老吴手脚勤快,把各个客房里的热茶热水都添足了!左天佑对老吴真是感激涕零。
忙完了住店的事情,左天佑又回到大堂,这时要茶的,点菜的声音响成一片,左天佑十分耐心地一一记下。
记好了各人点的东西,左天佑快速回到厨房,进去一瞧虎肉已经炖得喷香,正在出锅。左天佑上前对老吴道:“都坐满了,咱俩可有的忙了。点的东西挺多,我说你记得住吗?”
老吴盛好虎肉,擦了擦手道:“是吗?来了多少人?太多的话,我一忙就怕记不清了。“左天佑心想老吴倒是实诚,记不住就是记不住,不会打肿脸冲胖子,正想着老吴接着说道:“我看,你还是都写下来吧,然后钉那边墙上。”
“行,我去送菜,然后把菜单子写好送过来,你先给我一壶乌草茶,我顺便去添次水。”左天佑答道。
说着左天佑接过老吴手里炖虎肉的海碗,放在托盘里,然后拿起灶台上的铜茶壶,一阵风儿似的送到大汉桌上。
这时这一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左天佑瞧着应该都不和这大汉相熟,可怪哉的是,这圈人都说得热闹,各个面含笑意,脸色红润,似乎在谈着什么奇事。
“这次怎么选在临仙客栈开?怕是地方有些狭窄吧。”一个长脸的修士问道。
“三年前那次倒是地方挺大的,结果去了连杯热茶都没得喝,深山老林的,想吃啥还得自己现去打,我看不如在这儿舒服!”说话的是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华服的修士,左天佑一瞧就知道这是个不怎么能受罪的主儿。
“你们二位说得都不在理儿,选这儿你知道为啥?”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一脸神秘的卖着关子。
那大汉很是不屑道:“选哪儿有什么要紧,咱们天玑国的仙会在哪儿开都一样,关键还得看结果。”
那长脸修士不理大汉的不屑,对八字胡的神秘十分买账,迫切地问道:“为啥呀?快说!”
八字胡嘿嘿冷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这次仙会,各大派都派了门下高级修士前来参加,而且赶来的散修也都各个身怀绝技,功力非凡,为的是什么?你们各位猜去吧。”说完端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口茶。
左天佑听了一气他们的对话,觉得这桌子人谈的就是刚才修远所说的仙会之事,只是一群人说得不够明白,就只有这个八字胡讲得有几分意思,好像是有一个天大的好处,不然各门派派来这么多高手岂不多余?这么说,桌上这几位也是为着这个好处来的?可看起来他们仿佛完全不知情,这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修为不高的原因吗?就是那个八字胡虽然看着知道一些,也好像是旁门左道打听来的,不像是本来清楚底细的样子。看来这个仙会十分神秘。
大汉一看虎肉热乎乎地正香,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儿丢进嘴里,一吃有些烫,呼哧了几下才嚼嚼咽了下去,然后举着筷子点了点幽幽道:“三年前那个好处还小吗?你们啊!还是太过贪心。”
桌上一个修士看到大汉面前碗里的虎肉,有些看出了名堂,问道:“这不会是白烈虎的肉吧?这客栈还有这个菜?早说啊,我也点一个来尝尝鲜,晚上好提升修为啊!”
“别做梦了!还是好好琢磨怎么在仙会上拔得头筹吧。这白烈虎哪家客栈都供应不起,全天下根本就没几只。”那个身穿华服的不禁嘲笑起说话那修士没见过世面。
“你倒是有点儿见识,这白烈虎是我刚才现打的,他家客栈可没这等稀罕菜,你们也别为难这小伙计了。”说完又夹了一块儿虎肉大嚼了起来。
原来天玑国辅修资源特别丰富,东有数十条灵石矿脉蕴含量极为丰富,南有太初岛的玉石资源天下闻名,东南部还有几条极大的灵晶矿藏被发现还不足百年,东北部有抚修仙林妖兽和各种珍贵仙草遍地,灵气浓郁为天下修士所向往。这些丰富的资源大部分一直掌握在几个家族和门派手中,像青桓城中的孙家就手握近十条灵石矿脉,还有像太初岛上的炼器一派也几乎独占了山中所有的玉石资源。
正因为这些丰富又珍贵的资源,几百年前,差不多每个月都有修士和门派为争夺资源大打出手,死伤无数,有的时候甚至祸及无辜。
后来为了这些修炼资源发生了几起灭门惨案,弄得天下哗然,这时才有修真界一些高级修士聚集在一处,琢磨起了如何避免争斗杀戮的办法,当时有人提议每几年举办助修仙会,通过斗法来分配资源,获得一众人等的称赞,于是这****自那时便一直举办至今。
左天佑满心还想再听这几个修士聊助修仙会之事,怎奈老吴那儿等着菜单和茶水单,只好返回账台匆匆写下客人点的菜品和茶名,快步送到厨房。然后拎起满满一壶乌草茶再次来到大堂,想借倒茶的机会仔细听听修士们谈论仙会的事情。
左天佑拎着茶壶围着大堂转了一圈,热水添了又添,又转到大汉那桌,一听这几个人还在热火朝天聊着仙会之事。左天佑赶紧给他们一一添茶添水,顺便支起耳朵听了个痛快。
“喂,你们说咱么天玑国为什么不办个拍卖会什么的,多方便,随便找个地方,哪怕大街上都成,办法会不是太麻烦吗?”一个年龄尚小的修士奇怪道。
那身着华服的修士“哼”了一声,不屑道:“你懂得什么?想当初咱们天玑国也是到处都有拍卖会,大大小小,遍布各条街巷,可你知道后果如何?”说完这修士“唉”地叹了口气。
八字胡一听,不禁问道:“兄台可是说的两百年前天鹤山庄惨遭灭门一事?”
身着华服那修士点了点头。
那个年龄尚小的修士满心好奇,追问八字胡道:“灭门,这么惨!是谁干的?”
八字胡摇摇头道:“传说是一个叫巫元藏的人行的凶,不过此事众说纷纭,没有定论。但是刚才这位兄台说得极是,当年拍卖会满街流行时,许多灵石法宝丹药都被一些修为不高却极为富有之人霸占着,他们不缺灵石灵晶,每次有稀有宝物拍卖,他们都争相出价购买,结果手中囤积大量宝物。可他们自己修为不高,修炼也用不着这些东西,无非等着抬价再卖出去,这样弄得需要用灵石丹药的一些修士无力购买。买不起干脆就抢,于是杀戮四起,那个天鹤山庄就是囤了几颗当时极为稀有的一种丹药,然后就被人盯上了,最后惨遭灭门。”
那年纪尚小的修士听得入了迷,半天才回过神来,接着问道:“那咱们这仙会却好在哪里呢?”
左天佑一听八字胡如此一说,便明白了仙会的好处,法会意在斗法决出高低,这样应该比拍卖来得合理得多,而且每届仙会提供的法宝丹药不同,参加的修士完全可以根据自身需要决定要不要参加斗法,这样也免得有人囤积修炼资源,引起争斗。
大汉这时吃虎肉吃得满头大汗,喝了口肉汤,笑话那年纪小的修士道:“你这小修士怎么脑子不好使呢,那位兄台说得多明白,仙会以比赛法力争取丹药宝物,不以钱财决定谁能得谁不能得,当然更加公平了。你不是知道吗,咱们青桓城的城门之前立有仙碑,上面撰写了前十名的仙会优胜者,他们因此名满天下,有责任维护咱们仙国的安定。所以说仙会乃是好事一桩呀。”说完大汉哈哈一笑。
第51章 准备下场
清早,青桓城里落了几点春雨,雨后阳光明媚灿烂,有几缕阳光从门外窗外平铺进来,使一面临街的客栈大堂里感觉亮堂堂的。
现在大堂里面黑压压坐满了人,桌子一张张排开,围着账台附近,形成一个半圆,每张桌子座无虚席,里三圈外三圈,足足摆了三四圈的桌子,一些坐得太靠门口的客人只好弃了凳子,站起来盯着半圆形的中间。
左天佑站在大堂再往上看,二楼和三楼的走廊上也坐满了人,桌子一张挨着一张,人们坐在栏杆前,都伸着头往楼下去看。从下往上看去,楼上楼下全是客人。
左天佑昨天整整忙了一晚,今日一大早又早起收拾桌椅,楼上楼下,大堂走廊都摆满了桌子凳子,连两扇紫檀屏风都被移到了墙角,盆栽鱼缸就更不用提了,统统送到了后院去。
左天佑当时还纳闷,用得着这么多桌椅凳子吗?结果一大早,就有许多修士不断来到客栈,一问也是来参加仙会比试的,只不过这些人另有住处,现在才赶来参加而已。
从来到这个客栈,左天佑也见过不少客人,像昨晚那样坐满了的情况也遇到过,但是像今天这样宏大的场面,左天佑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掌柜的昨晚半夜才回到客栈,一进门便阴沉个脸,没和任何客人打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在回房之前交代左天佑早起摆放桌椅。今日一早,左天佑正在忙着收拾,一眼看见掌柜的从楼上下来,脸色还是不好,仿佛有什么郁闷之事,叫左天佑道:“一会儿肯定有不少人来,你也不必挨个招呼了,他们都是来参加仙会的,你和老吴备好热茶热水就行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快坐满了整个大堂。
众人慢慢都坐下之后,热闹了一阵子,紧接着有三个人从大门外进来,喧哗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左天佑心想这些人很厉害啊!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再一看,这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托着个精致的木盒,鱼贯来到桌子围住的半圆形里,把三个盒子分别摆开,放在中间一张圆桌上。
这时安静下来的人声又鼎沸起来,左天佑就站在账台附近,离那三个木盒距离很近,目不转睛盯着盒子去看,发现三个盒子虽然都是一样的形制,但是大小各异,最右边的一只最小,中间的最大,左边的四四方方有手掌大小。
这三个盒子里面应该就是这次仙会的获胜奖品吧?看起来颇为神秘,引来这么多修士齐聚一起,说起来应该非常神奇珍贵才是。
左天佑跟掌柜的站在一处,扭头对掌柜的说:“这三个盒子看着也挺普通,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说完,左天佑发现掌柜的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一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一拳,仿佛对盒子里面的东西十分紧张。
正在这时,捧盒子进来的一个人一步上前,从左到右一一将木盒打开。
人群中响起一片哗然。楼上楼下,除了就在跟前的,很多人站起身来,探着头去看。
左天佑面朝大堂,开盒子之人正好挡住了他的很大一部分视线,好容易等这人闪开到一边,才看清木盒中的东西。
最小的木盒中乃是一粒金丹,色泽金黄,放在堆满黑色绸缎的盒子里,显得异常珍贵和神秘。
中间盒子里是一块黑色的牌子,左天佑左右扭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质地,只觉得整个牌子乌黑发亮,上面光滑地可以照出人影,而且牌子中间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黑龙,换个角度去看的话,甚至能感到黑龙要腾空飞去,活灵活现。
最左边四方盒子里放了一枚白玉指环,那雕工乃是神作,浑然天成,在一缕阳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分明是件宝物。
左天佑细细看了看这些宝物,觉得三样东西都各有奇妙,只是不知道各自的好处是什么。
这时左天佑就听见自己旁边一张桌子上有人叹气道:“可惜可惜,三样东西都没有我想要的,白白赶了两天的路,只能看个热闹了。”
旁边另一个道:“我看那金丹威力不小,若能夺了来,肯定能帮我突破炼气层,我倒要去试试。”
左天佑没想到,还有人要放弃参加比试,心里也替那人可惜。再看那捧盒子的三个人,一个穿白衫子的男子一步走了出来,冲着所有人拱手说道:“列位,想来本届的三件宝物大家都已经看得清楚了。这次还是以神识展示功法,最后获胜者可以取得宝物。若是已经取得一件宝物了,便不可以再参加另一件宝物的比拼。希望各位尽力争取,但也要量力而行。”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人们就叽叽喳喳议论开来,看来参加与否还要好好考虑考虑,许多人面色不快,好像对这届的三样东西颇为不满,左天佑心想八成远道而来,却发现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所以失望得很。
其实这里面有一些人功力修为极高,对这三件东西也不是非常想要,一想到上场展示功法的话要被众人看破功法玄妙,就有些不愿参加。还有一些人,功力一般修为也一般,虽然有心参与,可又担心取胜不易,搞不好也就是个陪绑的结果,所以也没有多热烈地想去比试。只有一些非常需要这三件宝物的修士,一心想得到其中一件,顾不得什么功法被人看去,拼死也要去试试,只是这些人修为高高低低,水平并不一致。
刚想到这儿,左天佑一回头看见掌柜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三个盒子,面色阴晴不定,左天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掌柜的盯着的是中间那块黑色牌子,仔细去看掌柜的表情,好像面有无奈之色似的。
左天佑心想八成掌柜的也想得这里的东西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而且他似乎非常钟情于中间的那个牌子。想到这儿,左天佑低声问掌柜的道:“掌柜的,咱们客栈也能参加这次仙会吧?要不我也去试试,如何?”
左天佑这时已经听了白衣人的介绍,弄清楚了仙会的规则,说到功法,他空间里可有半部上古功法,如果使出来拼一拼,说不定能赢那么几个人,就是那些功力修为高的,若是能与他们战个平局也是不错呢。看看周围的人,有不少有顾虑不打算参加的样子,对手应该水平高不到哪儿去,再说掌柜的如此想得那件东西,就是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也该去努力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是掌柜的一手把自己抚养长大,还不惜血本培养自己练功修炼,也是时候好好回报一下掌柜的了。
掌柜的一听左天佑的话愣了一下,回过头来道:“你可知道参加比试的都是些高级修士,我怕你的功法太过普通不是他们的对手。”
左天佑听出掌柜的心里似乎有了些希望,方才关心起力量悬殊的问题,就安慰他道:“不是以神识展示功法吗?又不比真气团和法宝,斗来斗去都是些功法上的比拼。就是输了,我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伙计,也没什么,完全可以试试。”
掌柜的仿佛获得了意外之喜,激动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用手重重拍了拍左天佑的肩头,挤出四个字:“难为你了。”左天佑理解得点了点头,问道:“咱们是每个宝物都试试,还是夺一件宝物?”
掌柜的摇摇头道:“不必那样贪心,咱们意在中间那块黑牌子,只要夺了那个东西就可以了。好在用神识比拼功法并不消耗体内真气,那些高级修士体内真气团再怎么厉害,也伤不了咱们半分,所以只要尽力就可以了。”
左天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准备聚精会神看看第一场比试是何情景。
第52章 志夺镇蛊牌
楼上楼下议论声一片,众人都在研究桌上的三件宝物,左天佑看见白衫男子伸手做了一个止声的动作,人声渐渐低了下来,最终完全安静,这时白衫男子才开口道:“比试从右开始,有想参加密罗丹较量的现在可以上场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左天佑虽意不在这枚金丹,却也看出不少人对此丹十分垂涎,那些有意想得的一个个都两眼放光,激动异常。
就在一片人声中,左天佑抬眼看见正对面大门那儿走进来一个人,长发飘散,身着玄色云锦长袍,站在门口望了一圈,双眼也盯住了左天佑。左天佑凝神一瞧,才发现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姚建木。
姚建木看见左天佑在账台边站着,就满面春风大踏步走了进来,左天佑没想到他现在会来,双手抱拳道:“姚兄今日好兴致,也来参战?”
说着,左天佑拉出一张紫檀小桌,两只鼓凳,请姚建木坐下,倒了一杯热茶奉上。
“家父身体抱恙,我就过来看看比试。下场嘛,就不必了。”姚建木饮了一口茶道。
“姚老爷今日身体如何?这两日客栈里承办仙会,没时间去探望他。”左天佑询问起来。
“家父今天好多了。多谢左兄挂念!这届仙会参与者不少啊!”姚建木上下看了一圈,不禁感叹道。
左天佑道:“是啊!姚兄来的正是时候,第一场马上就要开始了。姚兄这次意在哪件宝贝?”
姚建木摇了摇头道:“姚家这次提供了这枚密罗丹,我就不准备下场了,虽说我已经是高级炼丹师,但是展示功法我却没有把握,还是坐在这里喝茶观战比较好。”
左天佑这才知道金丹乃是姚家提供,想了想觉得也是,这姚家炼丹整个天玑国无人能出其左右,丹药肯定由他家提供没错。
二人正在热聊中,突然一个小个子的修士穿过几张桌子,来到中间,大声道:“我来。”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人意会便坐在桌边的一张鼓凳上。
刚坐下只听楼上一个声音道:“我来与他比试比试。”说完一个身影缓缓从楼上飞了下来,稳稳落在了大堂的中间。
白衣男子一看双方已经准备好,开口道:“好,开始吧。”
左天佑没想到开场如此简单,甚至连家门也不自报一下,想想可能是为了隐藏身份的原因,反正上场比试,只有最终赢了的那个人才会留名仙碑之上,不到最后的胜利,可以不必太早交代自己的出处来历。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两人就马上放出神识,只见一时白光点点,身影翻飞,两人神识就如同两人微缩版的身形,在半空之中一招招施展着自己的功法,好看异常,也神奇异常。
功法上的展示和真气上的比拼就好像兵法与实战一样,一个是纸上的概念,一个是实际的比拼,其中不涉及真打实斗,参与双方以神识打出招式决定胜负。
金丹第一场在双方出了二三十招后,以矮个子的无招以对宣告失败。紧接着又有好几人跳进场内与那飞身下场的修士比试了一番,但每个都没有坚持到三十招以上就被比了下去。
直到第十二场比试,上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修士后,整场局面完全被其掌握,首先那个飞身下场的修士先败下阵去,后面又上来了十来个修士想去挑战,但是都不是他的对手,十几场下来最终金丹落入那身形高大修士手中。
金丹的比试前后进行了两三个时辰,白衫男子记下了夺取金丹的修士的姓名,便宣布进入下一件宝物的比试,夺取黑牌。
左天佑坐在那里,连看了近三十场比试,对这种比赛方法已经熟记于胸,再加上观看了几种奇特的功法,觉得金丹这场没有白看,很有收获。
黑牌这场眼看就要开始,掌柜的站在左天佑身后,轻轻拍了拍他,以示鼓励。不过左天佑连看了这么多场比试,倒觉得上场不在早晚,应该再稳一稳阵脚,看看这场哪些人准备出手,好做到心中有数。
一般丹药是修士们必备的助修东西,意图夺得金丹的修士肯定非常之多,相比刚才金丹那场,黑牌这场要冷清了不少,很多人对这件宝物的用处有些吃不准,不敢轻易决定上场。
正在众人观望之时,一个白面修士一步上前,为黑牌第一场开了个头,迎战的是一个矮胖的修士,面色十分红润。
这轮是黑牌的较量,左天佑更是拿出了十足的精神仔细去看,他注意到那矮胖的修士展示出的功法招招无奇,有些像是寻常市买货色,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样的功法也敢拿出来现眼?左天佑十分感叹,毕竟刚才金丹那场功法繁复,好看异常,这人的出招实在有些令人失望。
姚建木边喝茶边看,看了十招左右,扭头问左天佑道:“左兄觉得这二人功法如何?”
“那个矮胖修士所练的功法我也练过,就是寻常市买货色,街上店铺里都有卖的,不足为奇。”左天佑并不掩饰对此的看法。
姚建木听得直点头道:“左兄好见解!这种功法市面街上尽是,实在没有出彩的地方。”
左天佑心想使出这功法不是陪绑是什么,估计这个家伙看这场人气没刚才的旺,上场练练手再说。
楼上楼下的人看了一会儿也都嘘声一片,觉得黑牌这开局第一场太过平常,甚至有人叫道,点到为止吧。弄得那个矮胖修士脸色憋得通红,十分尴尬。
左天佑看道众人起哄,两人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三十个回合下来,矮胖修士就败下阵去。
白衣男子一看,立刻站出来宣布道:“镇蛊牌组第一回比试结束,这位修士获胜。”说完指向那白面修士。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迫切道:“这场我来。”
众人一听都前后左右,楼上楼下找了起来,左天佑也寻声望去,只见昨晚打死白烈虎的大汉施施然从楼上下来,刚才那句中气十足的叫板就是这货发出的。
左天佑没想到黑牌子的第二场这大汉竟要参加,而且看起来他信心十足,好像不是无把握而来的。
姚建木眼看大汉下楼来,在场中坐下,对左天佑道:“这个修士底气挺足,不知道有些什么好身手,我倒要好好看看。”
左天佑心想,姚建木还没见昨晚那只白烈虎呢,若是看见更要对这大汉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白面修士遇上劲敌了。如果大汉这场赢了,下面我就该上场了,不能再等,我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功法如何。
那大汉根本不坐凳子,瞬间放出神识,速度极快打出一拳,白面修士的神识吓得往后一躲,没料到他的第一招这么快就打了过来,接着白面修士也不示弱,反手推出一掌,不想被大汉机灵躲过,白面修士也不放弃,第二掌接着打出,大汉抬起一脚,轻轻挡过这招,双脚还同时离地,半空中翻腾了一圈,才稳稳落下来。
左天佑看二人打得热闹,十分入迷,心里不禁默默记住大汉的招式,感觉这个大汉招式倒是不很特殊,但是出招灵活,见空就钻,又招招直击对方面门,虽然是神识虚打过去,落的也是在神识身上,可是气势逼人,令人不得不佩服。左天佑暗暗寻找到大汉的出招规律,准备下场时用上两下。
这时半空中的两人的神识已经打到一处,透明的身影前后翻飞,尤其那大汉的出招越来越快,明显看得出白面修士有些应接不暇,一个不留神,大汉一掌猛推到白面修士的后背上,白面修士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白衣男子一看站起身来,宣布道:“这场这位修士胜出。”说完一手指向大汉,黑牌第二场就此结束,白面修士输得心服口服,冲着大汉一抱拳,决然而去。
“谁敢再与我比试比试,若无人敢应战,这镇蛊牌便归我了。”大汉赢了一场,气势十分嚣张。
人群看到大汉叫板对手,又觉得他刚才展示的功法十分了得,不禁都纷纷伸着脖子想看看哪个胆肥的敢上去迎战。
掌柜的发现左天佑意欲起身,知道他准备应战下场比试,可看到刚才这场大汉确实实力不俗,就有些忧心,上前轻轻拍了拍左天佑的肩头道:“这人比较厉害,你要不且再看一场再说,不必急着上场。”
左天佑知道掌柜的担心自己的实力太弱,怕自己第一场便败下阵来,就安慰掌柜的道:“再等一场,也是强敌,总之不比真气,可以上去试试,赌上一把。您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左天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往场中走去。
姚建木没想到左天佑会上场夺宝,眼看他大步上前,叫也来不及了,就在左天佑身后喊道:“左兄,勿慌!比的是功法,稳住自己更重要。”
左天佑扭头看了看姚建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
这时楼上楼下看到左天佑跑到了场中间,简直如同炸了锅一般,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这不是倒茶的小伙计吗?他也敢挑战夺宝?”
“哇!今日算是开了眼了,明日说出去都未必有人信。”
“嗨!你们瞎激动什么!这小伙计要是赢了东西你们再回去吹牛不晚!这不明摆着不可能吗?他要是能夺了那牌子,你我岂不早就轻松拿走三件宝物了!”
旁边的一群人听到如此之说都点头不已,说小伙计只怕坚持不到十招就得败下阵来。
人声嗡嗡,左天佑身后的议论声一浪又一浪地传过来,他听得很清楚,但是左天佑并不为所动,面色如常,目光如炬,对着大汉一抱拳道:“讨教了!”
大汉完全没想到敢应了他的战的是昨晚伺候自己的伙计,牛眼瞪得有铜铃大小,心想你小子敢跟我斗,不是找死吗?好吧,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些。
第53章 力克群雄
左天佑看到大汉先是面露惊讶之色,瞬间又两眼放出恨光,知道这家伙憋着一股劲儿非把自己打下阵去。心想刚才那大汉的防御十分凌厉,不好破解,自己要想打赢他确实需要下点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半空中飞起两道虚影,大汉早已等不及左天佑坐稳,虚影“轰”地一声打出一道道气剑,气剑周围环绕着五色光环,直逼左天佑飞来。
左天佑觉得迎面而来的剑锋带着阵阵风声,雾蒙蒙中仿佛感到无数剑锋旋转而至,左天佑赶紧打出自己的防御,使自己的虚影四周形成一个透明的球状防御障壁。
气剑飞速而至,眼看左天佑的壁障就要不保,大汉一看心中大乐,不禁叫嚣道:“看老子如何让你一剑下场!”
众人看到这里也为左天佑暗暗捏了把汗,估计这小伙计要败在现在这一剑之下,可一看左天佑身形不动,面色如常,空中虚影没有半分退却,十分沉着。
眼看气剑直刺过来,左天佑的防御障壁非但根本没被刺破,剑锋在插入障壁中时瞬间被吸收了进去,一下不见了踪影。
峰回路转第一回攻击,左天佑成功化解开来,引得楼上楼下一阵喝彩,连姚建木也禁不住为左天佑大声叫好。
大汉没想到自己的攻击如此就被化解了,恼怒异常,妄图再度打出更多的气剑,左天佑那能容他继续紧逼,不慌不忙向那大汉打出一个气团。
左天佑刚才在化解大汉进攻之时,神识扫视了一遍空间壁上的功法内容,看到一句“凝气为球,速击打之,壁障为之增。”,便明白攻击时以气团打出,可以使壁障加厚,防御增强。
大汉看到左天佑的虚影以气团攻击,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对面坐着的左天佑道:“这种小儿科把戏也敢在爷爷跟前显摆!”说罢立刻打出一面雾墙,那雾墙看上去轻软洁白,似一团棉花又似一身白缎。
周围一干人看到大汉的雾墙防御,有一人由衷称赞道:“这种雾墙貌似虚软,不堪一击,我听人说这是相当厉害的一种功法,可以化真气为水滴,灭对手于无形。幸好这是功法虚打,若是实打只怕那伙计小命不保。”
旁边一个修士惊讶道:“看不出来竟这样厉害!那小伙计的气团岂不白打了。”
另一个止声道:“打得这么精彩还堵不住你俩的口,快别出声,看那雾墙如何厉害吧。”
这时左天佑打出的气团悠悠然已经来到雾墙之前,可这气团并没有一击而上,而是上下左右翻飞了一阵,仿佛在找什么似的。
气团这个样子一下子引得楼上楼下一阵哄笑,谁也没想到打得如此紧张的时候还有工夫去搞笑,但其实只有左天佑知道,气团是在寻找雾墙的突破口。
上下打量了一圈后,就见那气团突然停了下来,猛地向雾墙上的一处全力攻了上去,立刻,只听“轰”地一声闷响,一道五色彩光划过整个雾墙,雾气瞬间散去,大汉的虚影周身一无防御。
白衣男子一看这样,就一步上前宣布道:“这位修士获胜!”说罢一手指向坐在一旁的左天佑。
左天佑看大汉面含恼怒,极其愤然地离座,向大门处走去。
左天佑一看则长舒了一口气,稳了稳身形准备迎接下一位修士的挑战。
众人中惊叹声依旧不断,没人料想到客栈小伙计能赢了一个功法如此之强的修士,连掌柜的站在账台前都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吴听说左天佑也上场了,跑来观战,看见左天佑功法超群,激动得拉着掌柜的道:“天佑好厉害啊!这功法是打哪里学来的?”
姚建木就在旁边,替左天佑叫好道:“左兄功法超群,定能勇夺镇蛊牌!”
四周的人声鼎沸,本届仙会似乎终于有了**,原本打算再看两场就走的修士此刻都坐了下来,等着下一场的开战。
正在这时,一个青衫男子走了上来,施施然坐在鼓凳之上,示意白衣男子自己要挑战左天佑。
左天佑看了看这青衫男子,觉得此人气度不凡,骨子里透着些桀骜,心想这绝不是个普通对手,要小心应战才行。
果然,青衫男子神识一放出来,虚影周身便形成了一幕水帘,水流淙淙,有如临仙境之感,众人皆赞美妙。
左天佑的虚影继续隐于球状防御障壁之中,看了看青衫男子的水帘防御障壁,觉得此人功法了得。
以水为守,难不成他要以火为攻?
正在思忖之时,果然见一条火龙猛地穿过水帘,直逼左天佑的防御障壁而来。
左天佑一看,心想当真不错,此人运水火为己用,可守可攻,法力超群啊!
火龙来势汹汹,左天佑赶忙打出一只更大的气团,去阻住火龙的势头。
那火龙乃是真火火龙,周身无烟,赤焰烈烈,上下飞腾时,带起一片明艳照人,有的观者简直不敢直视那火龙的身形,生怕双眼被灼伤了去。
左天佑心里估计这个气团打出后不是那火龙的对手,果不其然,气团一接近火龙瞬间“嗤”地一声化作乌有,火龙没了阻挡继续前行,眼看已经来到壁障之前。
蛊雕看这火龙来势凶猛,知道左天佑神识正忙,没空去看功法,赶忙大声读出空间壁上新显现出的文字,一读便明白了功法的要诀,冲着左天佑的神识道:“功法上说,壁障不要太绷紧,火龙就无法穿过,咱们的防御障壁性喜火,没事的。”
左天佑一听功法指出了要害,虚影便把球形防御障壁缩小了半分,这下障壁之上突然飘起一层七彩光晕,火龙说来就来,一头冲了上来,接触障壁的同时,瞬间化为水汽,升腾而去,顿时一道七色彩虹横跨两人虚影之上。
青衫男子没想到左天佑的防御如此厉害,不禁点头,似有赞叹之意。
左天佑此时正要乘胜追击不敢稍有懈怠,虚影“哗”地又打出一个气团,直逼青衫男子的水帘,气团逼近水帘,立刻化作一片薄雾,只听几声“劈啪”之响后,整幕水帘轰然倒下。青衫男子便败下阵去。
这时,左天佑感到自己的这半部上古功法真是厉害非常,心中暗暗升起一丝暗喜,信心十足准备应战后面的挑战。
第54章 再遇夏妙嫣
青衫男子势力不俗,可仍未挡住左天佑志夺镇蛊牌的信心,这个时候昨晚那队十几人的黑衣人一个个纷纷从楼下座椅上起身,左天佑瞧着便知道这队人马和自己一样意在镇蛊牌,刚才只是想冷观几场,现在打算下场练手了。
左天佑在客栈做伙计年头也不短了,对这种集体作战的路数也见识过一些,虽然只是用在修士们私下里比拼上,但是这种人因为师出同门,功法都是一样的,若是以真气互斗,兴许还能分出个高下,可是单纯比试功法,他们人再多也是一个样子。
想到这里,左天佑刚刚的隐忧一扫无虞了。
果不其然,首先上场的是黑衣人里的领头那位,左天佑看他一如昨晚那样面无表情,可眼睛里闪着寒光,就知道这位憋着鼓劲儿准备一招放倒自己,再仗着人多声势大,压住后面的竞争者,顺理成章取得镇蛊牌。
蛊雕也在空间里看到黑衣人上场,叮嘱左天佑道:“他们都身穿黑色,估计这个派别以水为攻,你多加小心。”
左天佑心里也料到可能是这样,果然黑衣人是以火为防御,水为攻。一条条火链横亘在他面前,一条条强大的水柱裹着巨风朝左天佑的防御砸了过去。
蛊雕一看这来势汹汹,拿眼瞅了瞅空间壁上的功法,发现功法显现出新的章节,“水法,以器载之,气为之增。”
蛊雕不知道功法此为何意,只好照本宣科,直翻译过去。
左天佑一听,就心下明白过来,只见空中他的虚影一闪,跳出防御障壁,手里反手一转,整个障壁调转方向,球形底部竟然露出一个洞口,左天佑单手往天上一挥,防御障壁飞至半空中,一股股水龙都准确无误地落入障壁之中,几股水落入之后,障壁形同灌满了水的大球,封死了洞口,左天佑再度手一挥,整个障壁飞回左天佑虚影手中,瞬间消失于无形。
观者一看无不惊呼,对左天佑这套功法叹为观止,啧啧称奇。左天佑自己也感叹功法的神奇,竟能随势而发,形同指点。
如此一来,在此之后上来的黑衣人的功法大抵如此,并无新意,而且运用也不如那领头之人灵活,凶猛,一个个像上场报到似的,又一个个败下阵去。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败下场后,又有十几二十多个修士打算挑战小伙计上场比拼,结果一个个功法破绽百出,纷纷落败而逃。
金丹那场总共就一二十人上场比试,一两个时辰就比完结束,可左天佑这场人数众多,许多对他不服气,原没打算上场的觉要上去要跟左天佑比一比来一决高下,可是最后无不摆阵下来,灰头土脸地离开。
镇蛊牌的比试从上午一直斗到天色渐晚,繁星点点,月色如勾,跟昨晚那漫天的黄沙简直判若两个世界。白衣男子看到半天都无人再提出挑战,就站起身来,掌柜的足足站了一天,片刻也没坐过,这时早已顾不得身上的酸乏,激动得盯着白衣男子,两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太猛都隐隐发白了起来,没想到左天佑今天如此替自己露脸,镇蛊牌真真唾手可得了。
楼上楼下眼看白衣男子已经起身要宣布了,知道今日这小伙计力克群雄,真得要夺去了镇蛊妖牌了,都不再做声。
白衣男子扫视了一圈人群,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镇蛊牌得主……,”话音未落,只听大门处响起一声大喊:“我还未上场,怎可以这样轻易结束,仙会如今办得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众人一听都很诧异,不知来者何人,口气这么厉害。
左天佑此时倒是对取胜一事十分放松,感觉多比试一场和少比试一场并无太大区别。可是门口来人声势不小,也不由得探头瞧了瞧。
这一看,门口来人乃是一名满脸横肉的修士,身形极为高壮,长发披散,目露凶光,眼里什么人也没有,直勾勾盯着左天佑,大踏步往场中走去。
左天佑二十多场比下来,已经不再为何人上场而有隐忧了,只是这满脸横肉的修士双眼紧盯自己,似乎是专为自己而来。
这人来寻仇吗?不认识啊?难道是被别人派来的不成?能是谁呢?
左天佑环视了一圈人群,突然在远远地紫檀屏风下看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这是谁?别人都盯着那个修士看,只有她也盯着我看,不过确实有点儿眼熟?左天佑拼命搜索自己脑中的记忆,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左天佑想到了一个人,灵安仙铺里与自己争抢培婴草的那个小丫头,当时与她对打了一阵,她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最后还是打出玉如意才赢过了她。
对!就是她!左天佑不可能不记得她,毕竟来到修仙界这段时间,自己只跟这丫头这么一个女孩儿交过手,不可能没有记忆。
难道这个满脸横肉是她找来对付我的?或者她又打算跟我抢东西?左天佑想了想,觉得女孩儿不亲自上场,必然是看了几场比试,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故而找来人帮忙。
那这说明这来者功法一定非常之厉害,毕竟现在镇蛊牌的争夺已经接近尾声,留下的自然都是高手,现在敢出来叫板的没两把刷子的话,那就是自取其辱来的。
这样琢磨了一番后,左天佑明白了自己马上要对决的将是一名个中高手,需要万般小心注意,即便有上古功法贴心指导,也得防着这人使些阴招,让自己功亏一篑。
掌柜的一看现在这人根本就是来者不善,就向白衣男子道:“您都已经宣布了,是不是可以算作此场比试结束了。”
左天佑不等白衣男子为难,就开口劝掌柜的道:“掌柜的,您放心!既然有挑战,咱们就应对,让大家心服口服。”
掌柜的一看左天佑信心十足,又所言极是,只好作罢,站在一边准备继续观战。
那满脸横肉的修士进场一脚踢开鼓凳,气势汹汹道:“一个炼体修士竟然坐战,真真可笑!”
左天佑见不得这人这副横样,也直直站起身来,把鼓凳放到一边,笑道:“站,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这镇蛊牌我夺定了!”
姚建木在旁边对左天佑低声道:“此人看着来者不善,你多加小心。”说完递给左天佑一杯乌草茶,左天佑接过饮了一口,摇头道放心,可扭过头来的瞬间觉得喉间一阵麻痒。
第55章 黑龙戏铜珠
这乌草茶怎么这个味道?老吴把茶底子倒给姚建木了吗?左天佑心里有些奇怪。
这时,两人都叉腿站在当场,同时放出神识,只见两个虚影一道白光显现在半空中,左天佑满心警惕,首先打出自己的球形防御障壁,将自己的虚影环绕其中。
那高壮修士哼哼冷笑道:“缩头乌龟竟也能比到这个时辰,前面参加的修士们都是蠢货不成!”
左天佑知道此人专门来找茬的,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将身形躲在障壁之中,口中不屑道:“你若攻得下我的防御,再口出狂言!”
那高壮修士二话不说,单手一放,一柄金剑带着震天响的哨子声直飞了过去,左天佑看了一阵冷笑,双手一挽打出一个气团,抵在障壁之内准备挡住金剑的来势。
瞬间金剑飞到障壁跟前,一个猛冲直插进去,障壁没有破裂,只是里面瞬间升腾起一股黑雾,左天佑神识顿时一盲,什么也看不清了,紧接着就听见一连串细碎的裂痕声,左天佑心里知道障壁破了。
不好!有人下毒,这金剑里放出的黑雾是毒气,只怕是为了催发什么而故意弄的。
左天佑神识一盲,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受毒了,想竭力抵挡下去,阻挡住障壁继续破裂下去的趋势。
谁会给我下毒?我打了一整天,只在刚才喝了一口茶,难道茶有什么问题?不可能啊!那杯茶可是姚兄特意递给我的,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左天佑一边一力抵住金剑攻势,一边抬头向姚建木处望去,此时,姚建木也惊诧万分,焦灼地望着左天佑,不知道左天佑出了何事,身形都晃动了起来,面色也是一片蜡黄,好像体力不支的样子,但是因为正在比试中,不好询问,只能看着干着急。
左天佑一看姚建木这个表情便知道不可能是他,接着又扫视了大堂一圈,这下他看到了一张正在冷笑的脸。
夏妙嫣!是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的,除了是下毒的那个人,还能有谁?!肯定就是这个跟自己抢夺培婴草的小丫头在茶里做了手脚!
左天佑此时突然弄明白了中毒的原因,可是毒雾催发得体内毒素快速升腾着,已经不只是神识皆盲了,连丹田处也绞痛了起来,楼上楼下的观者都看得奇怪,议论纷纷,不知道此时左天佑已经中毒的事情。
那高壮修士看左天佑已经中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这防御破得如何?你一个小小的伙计还想称霸修仙界?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端你的茶碗去吧!”
左天佑觉得这修士素质比猪狗都不如,给人下毒,还有脸说人地位低贱,真真该一掌打死,否则不能让他好过!
正在此时,蛊雕不知发现了什么,在空间里嚷嚷开了:“左天佑,你吃了什么好东西,真香啊!给我点儿!给我点儿!”
左天佑的神识这时都快要支撑不住了,气得叫道:“有人给我下毒!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啊!”
“下毒!这么好的东西是毒?太好了,都给我,我正缺这样的好东西吃了修炼升级呢!”蛊雕郁闷道。
左天佑一听,十分纳闷,问道:“果真吗?这真的是毒药啊!”
“我没哄你!真的是好东西,我早想找这个来吃了升级。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都给我吧。”
“好好好!你都拿去,这东西烧得我丹田奇痛,你再不拿走,我不是光输了牌子,只怕连丹田都要不保了。”
蛊雕一听,调动内力,运气一股真气,如蛟龙吸海一般,不一会儿便收集起来左天佑体内所有的毒药,然后吐了出来放在了空间里面,开心得叫道:“这可不少呢,够我用个一阵子的了这运气!”
左天佑这时想起了那高壮修士出口伤人,觉得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若是一会儿还是只斗神识,连白衣男子都会觉得自己是功法不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家伙下了毒,不行,我得揭穿他!还得让他张点儿记性!
左天佑这样一想,赶紧用神识对蛊雕道:“这毒等会儿给我留一口,还有用处。”
体内已经消除了毒素的左天佑,瞬间恢复了体力,神识立马如盲人复明了一般,清清楚楚看到自己障壁内黑雾缭绕。
但是这时左天佑知道这雾气虽然乌黑吓人,但是此时已经没什么作用,因为自己体内没了毒素,这毒雾只不过徒有个吓人的样子而已。
想到这里,左天佑的虚影双手再次挽起,用力推出一个更大的气团,障壁瞬间破开一道裂口,金剑一下扎进气团之中。
此时,障壁内的黑雾尽数散开去,众人终于清楚看到左天佑手中气团生硬硬地盯着那柄金剑,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左天佑的虚影再度发力,全力将手中的气团打出,金剑被气团一推,“锃”地一声反弹了出去,剑锋瞬间调换了方向,疯了一样向高壮修士的虚影那儿扎了过去。
那修士不料情势扭转的这样突然,根本就猝不及防,虚影外的一层沙雾障壁瞬间被捅破,雪白的细沙和着金色的剑光飞扬开去。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左天佑赶忙从空间提取一口毒药,含在嘴里,在那人防御障壁完全破裂的瞬间,对着那高壮修士死命喷了出去。
“哗”地一声,一口毒药一点儿不差的都喷在了那人脸上,毒药流进那人的眼中、鼻中和口里,痛得那修士捂住脸“啊啊啊”得狂叫,仿佛生不如死一般。
蛊雕在空间里看到这么金贵的修炼药被左天佑如此糟蹋,感叹道:“左天佑!你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东西多贵多难找啊!”
左天佑顾不上蛊雕的叫唤,悠悠然收回自己的神识,冲着白衣男子道:“这人私底下使阴招损人,该如何评判?”
白衣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惊得站了起来,此时,整个大堂也一片哗然,楼上的没看明白,还在扯着脖子往下瞧着,整个临仙客栈顿时一片混乱。
“那人下毒啊!怪不得刚才小伙计突然身形不稳了。我说呢?”
“是啊!堂堂一个修士,竟做这等下作之事,活该被喷了一脸毒药。”
“那小伙计使了什么法术,竟能口含毒药而不毒发,真厉害得很!这客栈里藏龙卧虎啊!”
众人议论做一团,整个大堂里嗡嗡声不绝于耳,左天佑这时懒理这些评说,放眼向紫檀屏风望去,只见夏妙嫣那小丫头脸色早已经吓得苍白,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满眼恨意地也盯着左天佑,最后用手做了一个咱们以后走着瞧的手势,便转身向大门走去。
左天佑一看夏妙嫣跑了,真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教训教训这个小丫头片子,可是一想掌柜的牌子还没收回来呢,只好忍住脾气暂时作罢。
白衣男子这时回过了神来,赶紧宣布道:“这位修士暗中下毒,实在是十分可耻,本局这位修士获胜。”众人一听都安静了下来,白衣男子等了等,这才将镇蛊牌郑重交到了左天佑手中,并抱拳向他表示祝贺。
左天佑小心接过这块镇蛊牌,在璀璨的灯光下细细看了看,这时才发现,牌子上的黑龙已经张开大嘴,口里竟然多了一只十分精巧的铜球。
第56章 一牌双生
掌柜的手里接过镇蛊牌时,脸上还透着一副那以置信的表情,左天佑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之情,这里面可能有对掌柜的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的由衷感激,也有今晚自己拼尽全力力战群雄后的怅然。
最后一件宝物玉指环的比试由于时间的原因,改在第二天进行,由于法宝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尤其像这种法力强大的先古法器更是受人瞩目,第二日一早开始,整整进行了一个上午,经过数十场比试,才最终决出胜利者,太初岛的修远。
仙会结束的第二天,掌柜的就在客栈门口挂上了“歇业”的牌子,将临街的大门关上了。
老吴一大早出去买菜,左天佑正在收拾大堂里的桌椅凳子之类的,这时看到掌柜的去关门停业,心里就有些奇怪,上去问道:“掌柜的,今天不开门待客了?有什么事?”
掌柜的从怀里掏出那块黑色的镇蛊牌,然后示意左天佑跟他走,低声说道:“今日有件大事,明日再开门营业。”
左天佑本来就对掌柜的特别钟情这块牌子非常好奇,这下看到他带自己去一探究竟,赶紧一步跟上,心想这件大事应该就和牌子有些关系。
掌柜的为人沉默稳重,经营客栈的生意也是干得风生水起,左天佑虽然来客栈十多年了,但一直感觉掌柜的经营客栈时间很久了。
可究竟有多久,左天佑却没听谁谈起过,只是小时候在听云仙街,听街上一位几百岁的老者说,临仙客栈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有这个客栈的时候,就有了掌柜的。有时候,在很多人眼里,客栈和掌柜的是不可分开的,但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左天佑一直不太知晓。
掌柜的在前面带路,一直来到后院,在仙井旁边停了下来。
临仙客栈的前堂和后院基本相通,后院面积并不比前堂小多少,后院的三面都建有房屋,像左天佑的房间就在其中,但是在他的房间两边还有几个房间,只是从来没人居住,可也不见里面存放东西。左天佑天生不爱管与自己无关的事,所以从没打听过这些房间的用处。
现在左天佑陪掌柜的来到仙井旁边后,有一股强烈的感觉告诉自己,掌柜的要在这些房间里找些什么。
果然,只见掌柜的站在仙井旁,回头向门正对着井口的一间屋子走去,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尘土立刻飞扬起来,如飞虫一样飘荡在半空中。
左天佑迎着阳光去看房间里面,只觉得那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就走到屋门口,看掌柜的在做什么。
走近一看,发现这间积了快一尺厚的灰尘的房间里面放满了各种杂物,无非都是些客栈的常用东西,酒幌子啦、半人高的大酒缸啦、一直摞到房顶的篮筐啦……总之这些东西,左天佑觉得老吴见了肯定喜欢,因为客栈客流量大时,常常缺这缺那,真不明白掌柜的为什么不告诉老吴这有间堆满了东西的杂物间。
掌柜的在杂物堆里什么也不翻找,直接走到一个柜子前,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开了一只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开过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转身又走了出来。
左天佑心想,敢放这个屋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金贵的好东西,不然扔在这个破地方,也太不合适了!
掌柜的两步走了出来,左天佑这才借着阳光发现,在掌柜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也是黑乎乎的,探头看了看,惊觉这个东西和自己前天赢得的镇蛊牌几乎长得一样!
这时,左天佑才发现镇蛊牌竟然只有一半,另一半就在临仙客栈的后院!
难怪掌柜的要竭力获取镇蛊牌,原来这东西他已经有了一半。就是不知道这牌子两个凑成一个整儿后有什么用处?估计掌柜的下面就要行动了。
果然,左天佑看见掌柜的又来到井边,突然单手五指张开,翻转向下,从井口上空抚过,井中突然发出一声“吱呦”怪响,在空空的井洞中拖出一声极长尾音,搞得左天佑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探身一瞧,只见光滑的井壁之上,好几排青砖不见了踪影,闪出一道一人多高黑洞来。
左天佑忍不住心想,这井水十分神奇,对我有炼体之效,可这井壁上竟然还有这么巧妙的机关,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我在这客栈呆了将近二十年了,可从没听说过井里有个黑洞啊。
掌柜的把镇蛊牌塞进衣襟里,将长衫在腰间一系,两腿一跨坐上了井沿,然后从衣袖里抽出一条巾帕递给左天佑道:“里面气味难闻,你等会儿跟我一起进去,一定要用这帕子包住口鼻。”说完又指了指厨房道:“你去把厨房的油灯拿来,里面黑得很。”
里面黑得很,还有难闻的气味,这是要做什么?难道里面有矿藏?下去寻宝?可如果真的去寻宝物,也不用非得拿上镇蛊牌吧?难不成下面妖孽横行,这块牌子能降妖除魔?记得比试的时候确实有人说这块牌子也叫镇蛊妖牌来着。
左天佑满腹疑惑去厨房拿来了油灯,再用帕子扎紧了口鼻,学着掌柜的样子也摸索着下到井里。
井壁上的黑洞似乎很深,穿过黑洞口时,左天佑暗自心想,幸好自己体型还算适中,若是像张小胖那样挺着个圆圆的肚皮,那真是死也挤不进去的。
双肩斜侧着挤进洞口后,左天佑本来预计里面大概十分潮湿,温暖,结果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脚下非但不湿,还特别干燥
整个洞有将近一人左右高,左天佑是个中等个头儿,走在里面倒不觉得怎么难受,可看看走在前面的掌柜的,觉得他这会儿一定挺痛苦的,因为掌柜的身形瘦高,这时不得不低着头前行,想来不会舒服。
左天佑跟在掌柜的后面,手里拿着油灯,边走边看,发现这个洞里的墙壁不是他最初想象的泥土之类的,而是砌得相当工整的青石砖,在油灯摇晃的光线下,左天佑似乎还能分辨出上面繁复的花纹,花纹有龙形,有鸟形,有貔貅,有赑屃,似乎还有一种黑色蛟龙,与镇蛊牌上的有些相像,只是口中含火,而不是铜珠。
掌柜的在前面带路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猛地停了脚步,左天佑左顾右看,光忙着看青石砖上的雕刻了,完全没注意掌柜的,一下撞了上去,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尽头。
左天佑虽然不爱多问问题,可现在也有些憋不住了,问掌柜的道:“咱们到这个洞里来做什么?要找什么东西吗?掌柜的,这个洞的年头似乎已经不短了,看这些雕刻的东西都不是新的刀痕。”
掌柜的仍是一言不发,他正专心致志两手在砖壁之上来回去摸,左天佑在后面也挪不过去,只好偏着头去看掌柜的行动,心想,这是在找些什么吧?这个狭长的洞里似乎还比较太平,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样子。
正当左天佑心里疑惑的时候,掌柜的左手突然停在了一块砖石上,左天佑将油灯举高,细细一看发现那就是一块和周围墙砖一样的一块普通青石砖,但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是这块青石砖被掌柜的用力往外一拿,整个就碎成了齑粉,落了脚下一地。左天佑眼神极好,在粉末飘落的一刹那,他注意到青石砖散碎的齑粉竟然透着血红色,从空中飞下的时候,左天佑以为看到了一片血雾。
第57章 替换法器
看起来如此结实的青石砖怎么会脆成这个样子?难道这里的砖年头长了都化成了齑粉?
左天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不由伸手摸了摸了旁边的砖块儿。
触手清凉,很像常年在井中这样庇荫的地方的感觉,而且细细去摸还是感觉十分坚硬的。
左天佑觉得掌柜的刚才拿出的那块砖必定和其他的不一样,里面必有古怪。
这时,只见掌柜的用手驱赶了一下碎砖激起的飞灰,再一次伸手去拿旁边的砖块。
又一块儿砖被揪了出来,还是一片血雾!
接着是第三块儿砖,第四块儿砖!
左天佑心里的惊异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非常想看看砖块儿的后面东西是什么。
他高高举起油灯,在弥漫的血色灰雾中,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黑色蛟龙猛地跳入左天佑的眼帘,那是一只乌黑发亮的黑龙,是用一种不知是什么的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整条龙身体扭动成两个弯,腿和爪子分外健硕,龙头直对外面,张着大口,整个身体给人以巨大的张力感,左天佑感到它几乎要破壁而出,而它身后整片的巨大的玉壁似乎要被瞬间撕裂一般。
左天佑感到后背有一股凛冽的冷风“嗖嗖”吹过,在黑色蛟龙的注视下,整个洞中突然充满了极度的压抑。
没有任何征兆,左天佑感到一阵胆寒,他扭过头不去看那黑龙的双眼,尽力平息心中突然泛起的惊恐。
这时,掌柜的从怀里掏出了那两块牌子,举了起来,“咔嗒”一声,把两只黑牌严丝合缝的合在了一起,两只黑龙一下扭动了起来,坚硬的石头现在仿佛是一潭深水,两只蛟龙在水里嬉戏,来回游动了几圈后,两只龙紧紧地盘了起来,其中一条龙口中所含的小桐球“咕咚”一下掉进一个小孔中不见了踪影。
左天佑心想这牌子的质地仿佛和墙壁上的黑龙是一样的,拿着很沉重,摸着感觉冰冷,大概是一种石头制成。
对拼好黑牌,掌柜的就对着黑蛟龙比了比,似乎在找合适的位置。
左天佑顺着掌柜的的眼睛望了过去,发现黑蛟龙张开的大口里有一个凹陷的地方,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只见掌柜的伸手去摸那块凹陷,龙口里就缓缓吐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盘子,左天佑用灯照了照,看到盘子上面有一块黑玉,但是看起来玉色不好,非常污浊。
掌柜的拿起黑玉来,用手来回抚摸了几下,竟然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对左天佑道:“天佑,这块黑玉是你来客栈的那年我亲手放在这里的,转眼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没想到今天,这块黑牌能由你赢得,再放入这里,这都是天意啊!“
左天佑听不太明白掌柜的意思,答道:“掌柜的这十几年来对天佑有养育之恩,真的不必为这块镇蛊牌挂心。”
掌柜的摇摇头道:“这块黑玉在过几日就要法力尽失,前几天那场昏天黑地的妖风便是预兆,姚天成虽有心帮我,可怎奈他也有掣肘之时,幸好你这次功法超群,赢回这镇蛊牌,不然祸及的何止是一个天玑国!”
左天佑觉得掌柜的说的非常隐晦,信息不全,但是明显感到这块镇蛊牌似乎出现的很及时,如若不然后果十分严重。但是不了解的是,黑牌和黑玉到底是做何用的,掌柜的到底在为什么而揪心。
“掌柜的,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这块黑牌能起什么作用?”左天佑问道。
“镇蛊牌,又名镇蛊妖牌,乃上古法器,有镇妖压邪之功用。咱们客栈妖气四溢,若没有这黑玉和黑牌镇守,如何能平安度日?如何能保整个修真界不遭劫难?!”
“是何劫难?那来的妖气?”左天佑急着追问下去。
“此乃天机,现在还不是时候言明。前几日的狂风便是妖气初现的征兆。你我二人要一力保客栈妖气不四溢而出,用法器镇守住整个客栈。使青桓城安!使天玑国安!”
左天佑突然想起黄沙漫天的那个晚上,心想难道那天的天气是受妖气所控?那这股妖气也太过强大和诡异了吧!
在左天佑陷入沉思之时,掌柜的似乎自言自语了起来:“可惜的是这块黑牌法力远不如这黑玉强大,只怕也坚持不了几日。”说完收起黑玉,将黑牌放入四方盘中,然后拉起左天佑的一只胳膊,语含心疼道:“忍着点儿。”
左天佑没想到掌柜的会拉自己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去问,掌柜的手起刀落,左天佑的手腕处立刻被划了一道口子,掌柜的拿起左天佑的手腕,将流出的鲜血对准黑牌的小黑洞,连滴了三滴进去。
被滴入鲜血的镇蛊牌满满显出一层宝光,使得整块牌子更加乌黑油亮,令左天佑吃惊不已。
左天佑对被划了一道倒是很无所谓,一个炼体的修士怎会对一个小小的伤口在意?只是不知道掌柜的这是何意,便问道:“这不是上古法器吗?为何还需要我的血来灌注?”
“从这次比试功法我看出你的体质天赋异禀,已经不是早年我收留你时的情况,而且你从进入洞中是不是一直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左天佑被掌柜的一提醒,这才发现自己虽然裹着口鼻,但是确实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而且身体正常不觉得难过。
左天佑冲着掌柜的点了点头。掌柜的道:“所以要用你的血增强镇蛊牌的法力,多给咱们留些时间。”
“那块黑玉镇守了有二十年之久,那这块牌子能守多长时间?”左天佑问道。
“法力最强的并不是镇蛊牌,而是上古黑玉,但是目前黑玉极难寻找,只好用镇蛊牌抵挡一阵,即便有你的血增加法力,可是只怕还是时间不会太长,我现在也拿不准能守多久。”
掌柜的说完,运足气力将四方盘子重新推入黑龙口中,转身准备离开。
左天佑在他身后,看掌柜的转身过来,也转身准备在走在前面,可这一瞬间他发现掌柜的双眼血红,面色蜡黄,似乎有体力不支的感觉,刚想去问,只见掌柜的竟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左天佑惊得立刻蹲身去扶,另一只手要去扯掉面上的巾帕,掌柜的一手握住左天佑的手腕,示意他不要拿下捂住口鼻的帕子,很费力地说了一句:“此处妖力太盛,快,上去!”
第58章 真假沙燕汤
掌柜的回了客栈房间后,整整躺了五六天才醒转过来。
左天佑这几日一边和老吴照顾着掌柜的,一边照看着大堂里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
临仙客栈一个小小的伙计打败了众多高手,顺利夺得法器之事在这些日子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为此慕名而来的客人比过去多了几倍,甚至街上的商贩和邻居也忍不住在门前探头探脑,有的人甚至踏进大堂左顾右看,左天佑只是不好下逐客令,左天佑心想,我现在简直跟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差不多,连客栈都有人关心,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过很快左天佑就习惯了人们研究性的目光,该忙客人忙客人,该修炼修炼,该照顾掌柜的照顾掌柜的,至于那些不知道来干吗的人,左天佑一律不予招待,除非这些人有胆子坐下,左天佑才会上前招呼。
直到四月初五,几名白衫修士找上门来,左天佑才记起三名取胜者的大名要镌刻在青桓城的仙碑上一事,而且自己夺取了镇蛊牌,还需要相应拿出一些灵石灵晶之类予以交换。
仙碑和灵晶左天佑都不太关心,唯有这镇蛊牌的来历让他非常想一探究竟。
他边为几位白衫男子斟茶倒水,一边小心打探镇蛊牌是何人所出。
“金丹是姚家所献,他家要求或以仙草仙果交换,或进姚府效力一二十年交换都可以。不知道那两样是谁人提供,张师兄,你可知道一二?”
“我只听金管事说过玉指环乃是听音阁霍老爷子奉送的,他家法器种类多,天下闻名,不要任何仙草灵石交换,只求一块太初岛极品碧玉。也巧了,这次正是太初岛的人赢了比试,真是天从人愿!”
左天佑一下子弄清楚了两件宝物的来历,更有精神了,从后厨端来几盏翠玉羹给几个人添上,接着听他们继续谈论。
“镇蛊牌一直没听金管事认真谈起过,只有一次路过客堂,听见他跟一个黑衣蒙面之人说起过这黑牌子。不过说实在的,这块牌子在这三件宝物之中是最不被看好的,连金管事也没说明白过它有些什么用处,说灵力吧,它远没有金丹强,说法力吧,咱们几个人都尝试过,没有一个人能运气使得动的,就这么一件东西,还真没想到竟然还能连比了二十多场。”
说完,这人回头看着左天佑乐道:“你现在在天玑国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干嘛还在这个小客栈里端茶递水?再说了,你的功法如此出神入化,为何不去夺那两样宝物,偏偏夺了这么件冷门的货色。”
左天佑微微一笑道:“我是替人取物,那两件于我无用,夺来也没有用处。”
另一个喝了一勺羹,也笑问左天佑道:“那这镇蛊牌究竟有些什么好处?托你取物的可说得清楚?”
“这倒没听他说起,大概也是为了修炼升级之用吧。”左天佑赶紧含糊其辞。
“说真的,这牌子我们弟兄几个皆使过,哪里运得起来!看来托你之人功力十分不一般啊!他为何不自己来取?难道是功法太差?”
“他有事情,不方便露面,所以拜托我帮忙。”左天佑拎起茶壶,挨着个给续满茶杯。
几个白衫男子饮了茶,喝了两盏粥,便告辞离去。
左天佑送走客人,回到掌柜的房间,看见掌柜的已经坐起身来,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只是脸色还是蜡黄。
听了这几个白衫男子的聊天,左天佑才知道掌柜的为何在井中矮洞里最后突然晕倒,大概跟强行使用这个异常沉重的法器有很大的关系,消耗内力太多,以至于身体无法支撑了。
那么如此看来,掌柜的修为非但不像平日里感觉那样低,而且十分了得!
突然之间,左天佑感到掌柜的是那样陌生,不像每天那个迎来送往,逢迎周全的周老板了。
正在左天佑心里寻思时,老吴端了一碗香气四溢的乌草炖沙燕来。
“掌柜的,好运气啊!您看,我今早在市场上寻到了什么好东西来!沙燕!说起来天佑小时候还见过,这快二十年了吧,今天头一回见着。”老吴兴冲冲道。
左天佑揭开碗盖,香气更加浓郁了,端到掌柜的面前,道:“您这几日操劳过度了,还是趁热把这些都吃了吧。”
掌柜的看了看沙燕汤,面色一沉道;“沙燕早已绝迹了,什么人跑到市场上买这个东西。”
原来沙燕乃是一种生长在大草原上的仙禽,上古时代数量庞大,后来修仙者日益众多,捕杀各种仙兽仙禽以增功力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几十年前沙燕这种珍贵的仙禽已经几乎绝迹。许多人捕到沙燕后都是炖煮食用,若是运气好,捉到一只满百岁的,那还能在其腹中找到仙丹,因此引得一波急功近利的修道者踏行几千里地就为能打到一只沙燕。
左天佑早年也听说过沙燕的好处,知道这东西早就不见了踪影,也问老吴道:“买的时候,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
掌柜的和左天佑一问,老吴这才感到卖沙燕的有些古怪,边想边慢慢说道:“那个人个子很高壮,面色黧黑,不像是寻常修士,而且我前面有几个人围住在问,他都懒得说话,倒是我过去了,他还殷勤些,问了好多事情,什么你是哪家的厨子啊?你们客栈几个跑堂的啊?客栈建了多久了啊?我也懒得与他啰嗦太多,就简单答了几句。这只沙燕看起来十分新鲜,好像是刚打来不久,我付了二十个上等灵石买下的。我还觉得自己运气挺好,没想到这人是给我下了个套。”老吴说完直摇头叹气,郁闷自己警惕性实在太低。
左天佑思索了一下,扭头对掌柜的道:“听老吴这说法,怕是这人故意在打听我们的情况,这两日店里也有许多鬼头鬼脑的人到处打探,人怕出名,看来不假。依我看这汤最好别喝,小心为上。”
掌柜的无力地点了点头,不想再说话,摇手示意他两人出去。
两人出了掌柜的房间,一路下楼到了大堂,左天佑对老吴道:“只怕是有人盯上咱们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做的什么打算。这沙燕剩下的在厨房吗?我同你过去看看。”
老吴也同意地点点头,两人一起走进厨房,左天佑来到灶台前,揭起锅盖一看,发现整整一锅沙燕汤竟然已经变成了块状,用勺子杵了杵,简直硬得跟石头一样。
老吴一看这样几乎吓傻了,一把抓着左天佑道:“难道我被那人施了障眼法不成,那明明是一只沙燕,没错啊!”
左天佑伸手拍了拍老吴道:“看来最近店里不会太安生。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正在二人为沙燕汤一事满心纠结之时,只听前面大堂响起一声爽朗的笑声,左天佑眉头一皱,心想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