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灵丹有毒
夜深了。
柔和的月光照在窗台上，泛起淡淡白影。
陈江不喜熄灯练功，石壁内嵌的四盏火烛户点得透亮，石屋内一片通明。
“好困。”陈江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虽然只是受了轻伤，但jīng力还是受到影响，陈江咬着牙，将每rì功课内力回转八周天坚持下来。加练是不可能了，因为没有冲击新的穴道，经验只有区区0.2%。
这些天勤修苦练，每天经验是以2%在增长。
到了70%以后，尽管陈江不惜代价成倍服用青棱汁，冲击穴道效率更高，但增幅还是降到了1%。一方面，到了冲级后期，经验增加总是缓慢，另一方面，陈家心法是老黄牛风格，任劳任怨可以，但配合药力大踏步冲级就强其所难了。
受伤后坚持修炼，成效果断创出新低。
当然了，受伤后的坚持修炼收效或许不大，但重要的却是坚持的态度。只要还能动，就不能懈怠，就不能给自己偷懒的借口。陈江自认该这么做，也有这份心气。
“啪啪。”
就在陈江准备蒙头大睡的时候，忽然石门响起了拍打声。
“谁？”陈江jǐng觉问道。
“陈江兄弟，我陈炳中。”陈炳中话音平和，但刻意压低了声音。
陈江一听是陈炳中，jīng神一振，瞬间睡意全无，他凛然问道：“有事吗？”
“有事。”陈炳中不容置疑地道，“晚上前来，确有事和你相商。请开门。”
“今天晚了。明天吧。”陈江心念转动。
“别忙拒绝。”陈炳中笑道，“今天的特训效果可好，听说你还受了轻伤。训练很刻苦吧！呵呵，我这十万两银子的敲门费花出去，小兄弟总得给我开个门吧！”
“是你。你……为什么？”陈江问。
陈炳中笑而不答。
“进来吧！”
陈江打开门石的铁栓，移开门后的顶石，终把石门推开。
“我这没工夫打理，没茶，也没水。”
“无妨。”
陈炳中扫了眼陈江屋内与刚入住一般的清洁溜溜，自己移来椅子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陈江回自己的石床半躺下，顺手喝了口青棱草果汁，“为什么帮我交银子？还一交就是十万两。这么多银子，我可有点生受不起。”
“没什么，表示诚意罢了。”
陈炳中云淡风清地一挥手，仿佛十万两浑没放在眼里，他看着陈江诚恳说道：“我是来找你和解的。如果我之前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不快，我向你真诚道歉。”
“道歉？”
陈江乍听，反而踌躇起来。道歉没什么，老陈估计早有这想法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他居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作为纯正的小宅，陈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反正就一把硬骨头，要就拿去，威武不能屈那是做得极好的。可是，像陈炳中这样的长者软语相求他却真招架不住了。
“就是道歉。”
陈炳中叹了口气，目光移向窗外，缓声说道：“老实说吧！我向来欣赏有潜力的年轻人。如果有年轻人能和你一样短时间里声名鹊起，我肯定会刻意结交。我承认我是势利眼，我不怕人说。这次无意中得罪了你。这些天我是吃不下，睡不着。不怕你笑，我真的是个胆小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窝在训练营不敢出去闯荡。”
“不用说得这么可怜吧！”陈江无奈地笑，笑得有些勉强。
“我看你是实在人，所以也和你讲实在话。”
陈炳中又叹了口气，“上次你说的要十几枚引灵丹，我是真拿不出。一枚引灵丹，加上轻功中级训练，这就是我的极限了。这两样的价格，其实没标价那么高。但就算这样，也已经耗费了我小半家财。如果小兄弟你不愿意和解，不愿息事宁人，我也再没主意了。”
陈炳中说着，掏出一个玉匣入在陈江面前，放下后，退后两步，默然不语。
玉匣和冉冉送来的盛放引灵丹一模一样。
“我不是不同意和解。只是……只是我对遭遇的事情真的很疑惑。”
陈江说着话的时候，不由已经心软了。
“我说说我知道的。”
陈炳中见陈江松口，貌似欢喜地清了清喉咙，“历仁新晋先天，武院换了人来查。这些天查下来，很多事都已经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嘛，是赵三权为夺金牌武徒，企图陷害镇上几个年轻的新锐武徒。谁知走漏风声，被人联合反击。先是支开了赵家客卿凌长老，又支开了凌长老留下了四名守卫。然后，有人冒充赵三权跟班进入训练营。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大都清楚了。在这次事件中，我受人蛊惑，那些人就是我放进训练营的。”
“那武院已经查到什么了？”
“该查的都查到了。”陈炳中尴尬道，“这两三天就会出结论。结论将会是赵三权死于仇杀，凶手是流窜作案。”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默不作声，一切就结束了？”
“没有错。”陈炳中点头道，“请你放我一马，也请你为自己前途认真考虑。”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是谁不都一样？”陈炳中目光闪烁，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
陈炳中走了。
他把引灵丹放在桌上，还没得到陈江承诺，这样就走了。
当然，陈炳中自信并非毫无缘由。
一方面，重礼在前，陈江这么个小武者真的很难拒绝；另一方面，陈江与赵三权非亲非故，以赵三权人品之差，陈江为了替他申冤而挑战整个云山镇，除非脑袋被驴踢了。当然，陈炳中说幕后黑手是云山镇什么什么势力，反正不关陈江的事，陈江也仅是听着。
陈江没有当面拒绝，似乎也就默许了他的请求。
“这个老陈，太积极了。”
陈江看着桌上的引灵丹，陷入沉思。他还是心存疑虑。如他所见，赵三权死的时候没有说谁杀他，但最大的嫌疑就是与自己认识并在现场出现的关宇健。可是，关宇健没有前来请陈江保守秘密，陈炳中却来了。不仅带着厚礼来了，还否认与凶手认得，也就是没有替关宇健说情。如果说真是仅是请陈江不计较他失职的事情，那他送的礼就有些过了。
“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陈江靠在窗边，拍了拍脑袋，“不管了，先把引灵丹收起来。”
陈江拿起陈炳中送来的引灵丹，放在手中不住端详。这枚引灵丹从玉匣到质地都与冉冉赠与的一般无二。陈江打开玉匣，见得香气四溢，不由深深吸了一口。
“好爽。”
虽说引灵丹没有大用，但价值几万两的灵丹摆在面前，陈江还是忍不住心情愉悦。
“哈哈，现在引灵成功率到了百万分之五点五了。恩，机率不能叠加，这算法不太对。”
由于引灵丹十分贵重，陈江yù把两枚一齐放入系统背包。
青梭草取出，背包已经有了空位。
五彩华光闪过，冉冉的引灵丹存入之后，到了陈炳中的引灵丹却卡住了，系统提示“空间不足”。同样的物品可以叠加，如几大盒青棱草就是占一个位置。引灵丹无法同时存入，说明两枚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引灵丹，实际上却并不相同。
“怎么回事？”
陈江疑惑着，当止杀戒靠近陈炳中的引灵丹时，系统提示在脑海中浮现：“叮，引灵丹，先天灵药，12级。”这一条与前面一样，再看下一条，“叮，引灵丹可以使用，是否评估效果？评估花费经验值2点。”
“咦？”
陈江记得清清楚楚，冉冉的引灵丹花费的评估经验分明是1点。陈炳中这枚有这么明显的不同，是他的引灵丹效用更高，还是……
都说好奇心可以杀死猫，陈江也是这样，不弄清楚，只怕晚上都睡不着。
在好奇心驱使下，他将2点经验拍了出去。
“引灵丹，当前等级12级，完整度95%，以银血魔猿心血强化，强化效用10倍增强。当前人物使用，预计成功率0.003%，预计效果9点灵根，预计误差0%。使用失败后，人物重伤机率0%，死亡机率100%。”
系统消息出来，陈江看到前面还在好奇，可接着看下去却不由怒气上涌。
银血魔猿心血提升10倍成功率貌似不错，但也才是十万分之三。反过来计算，死亡率却超过了99.99%。怎么说呢，这玩意说是灵丹，却比最毒的毒药效果还要好。失败就灵气爆体，世俗界再没有什么死法比这更果决的了。
“陈炳中是要毒杀我。”陈江心里已经有了明悟。
陈江四下走动几圈，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可仍然心绪难平。
“我管你们要干什么，别惹到我头上。”
陈江思虑良久，心下愤愤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这个陈炳中，真的当我不敢杀人么？”
第三十二章 失窃
翌日，陈江起一大早。
参加了轻功特训，日常训练与其重复，就算扣银子陈江亦不参加了。轻功训练从下午开始，陈江抵达训练室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伙计在打扫卫生。
“陈江少爷，您来了。”
伙计一见陈江，即热情地向他打招呼。按理说，伙计们完全用不着与一个小武徒客气，但想想陈江昨天练得浑身是血的样子，伙计们无不真心佩服。当然了，最重要的陈江还是一个拿出得十万两的大主顾。
“我是来训练的。”陈江四下打量，问道：“没问题吧？”
“没问题，您自个进去。就是教官和助练师兄下午才能来，在此之前，机关不能启动。”
伙计殷勤地指点陈江打开石门。
陈江道了声谢。进得石屋后，由于没有灯火的关系，石室内极为昏暗。陈江倒是不管那许多，只是静下心来，熟悉机关，锻炼速度。
老实说，没有启动的机关室，训练效果非常不明显。
但是，蚊子肉再小也是块肉，陈江一个早上练下来，提纵术的熟悉度隐约得到1%。当然，重要的是陈江进一步熟悉了机关器械。对器械熟悉了，不见得轻功能有长进，但对提升成绩绝对有好处。知道了训练优秀会有奖励，陈江势在必得。
等到众伙计和莫松海、石涛等师兄到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莫松海看着全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陈江，惊讶问道：“陈江师弟，你可真是勤快。昨天的伤无碍了吧！”
“没事了。谢师兄挂怀。”陈江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青棱草果汁。
“还没吃饭吧，我命人买来。”
“不急。”陈江拉过莫松海，笑道：“我有事请教师兄，师兄跟我来……是这样的，丙字院的老陈昨日送了我一枚引灵丹，灵根天定，对寻找到灵根什么的，我是从来不信。师兄你地头比我熟，你看一下如果出让的话，有谁愿意出价，能出价多少银子？”
“老陈送你引灵丹？”莫松海满是震惊。
“是啊。他说……”陈江拉着莫松海，说着说着降低的声音。这时，陈江抬头一看，看到石涛听两人说到引灵丹，正不由自主靠近了过来。
“那个谁……你在鬼鬼祟祟干什么？”陈江忽然提高音量，指着石涛皱眉道。
“我哪有鬼鬼祟祟？”石涛气结。
“行了，别解释了。”陈江慷慨地一挥手，对石涛说：“那个谁……请你帮我买个饭来。”
“你指使我去？”石涛看了眼周围都没事做的伙计。
“不行吗？你别看其他人，其他人可没像你鬼鬼祟祟。”陈江说着，再没正眼看石涛，而是客气地拉着莫松海，“来，来，师兄。我们来这边详淡。”
看着石涛离开的背景，陈江问道：“你说他是乙字院的，与关宇健关系如何？”
“应该不错。平时总是关师兄挂在嘴边。”
……
石涛出来以后，并没有急着去帮陈江买饭。
“妈的。叫我买饭还不给银子。难道要我先垫？”
石涛骂骂咧咧地走着，打定主意要给陈江捡两个没人要的黑面馒头。走着，石涛忽然想起关师兄的亲信李博师兄昨天找到他的事情，李博听说他与陈江一块训练轻功，便嘱咐他打听到与陈江相关的事情都可以来汇报。
“陈炳中赠送陈江引灵丹，陈江又想把引灵丹卖掉。这算不算消息？”
石涛想拿消息回去禀报，可是又猜不准。
“算了。这点小事，也换不了多少赏钱。”石涛自嘲着往前走，忽然灵机一动，“咦，引灵丹……引灵丹……如果我拿到这枚引灵丹，岂不是发了？”
石涛越想越是激动，脚下不由自由转到丁字院的方向。
中午时分，训练营的学员们有的训练未归，有的在自己屋里睡觉。石涛在丁字院的门口晃悠着，守了两三盏茶的工夫，觅得一个机会，偷偷潜进了石院。
陈江的石屋所在，石涛倒也知道。
因为每个石院的结构是相近的，石涛在与师兄弟的闲聊中知道，左厢第一间石屋固合不紧密，推开石门附近的石块，就能轻易挪动锁门的铁销。而丁字院，这间房住的正是陈江。
第一次撬门的关系，石涛的动作不很熟练。
撬门中还两次发出响声，把石涛的心惊得怦怦直跳。当然了，有武士的修为在，只要不怕留下痕迹，撬个把门还是很轻松的。石涛最后半撬半硬来，成功侵入石屋。
进得屋后，石涛把门一关，随即翻箱倒柜。
“就是这个。”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从石床下翻出一个玉匣时，石涛知道，自己找到了。轻轻打开玉匣，果然，晶莹剔透的引灵丹和传说中一模一样。
石涛心花怒放，把玉匣揣进怀里，正要离开，突然，门外响起一声轻喝：
“谁在里面？出来。”
……
牧晴今天早上煮粥的时候，陈江便找到了她，说他的石屋有人窥视，要求换房或者加强石屋的安全。牧晴还打趣地问陈江，他有什么贵宾物品。当得知是引灵丹后，牧晴便一边安抚陈江，一边决定到晚上与牧瑞商量石院的安全问题。
中午训练回来，牧晴一晃眼，注意到陈江的石门有条细缝。
再一看，石门左手第三块石砖竟然有撬动的痕迹。
“训练营真的进了贼人？”
牧晴不动声色，悄悄从院里召来师兄弟，一下了就把陈江小屋围了个严实。
……
听到牧晴的声音，石涛心惊肉跳。
要说丙字院石涛最怕的是谁，无疑就是这个新晋的大师姐牧晴了。作为距离武院最近的学员，牧晴基本上可以当成武院生员来看待。自己与武院生员的差距，石涛心知肚明。
束手就擒么？
不。偷窃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前途就算完了。而且，要知道现在偷窃的可是引灵丹，引灵丹的价值不用多说，自己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到。
那就冲吧！
石涛果断下定决心后，撕碎床单蒙在脸上，轻轻挪动石门，当出现一人缝隙，便团身从缝隙中一掠而出。冲出石门的刹那，又在石门上一点，整个人向石屋顶冲去。
……
“贼子休跑。”
牧晴师姐在前，众师兄弟们皆尽奋勇。眼前蒙面人要跃上屋顶，范思杰离得最近，当下像离弦之箭一般向蒙面人追击过去。
啪！
为了避开范思杰的追击，蒙面人不得已从屋顶滚落下来。滚落踢倒了两个星叶兰花草的木架，乒乒乓乓响成一团，蒙面人跌落在星叶兰花草之间，整个人十分狼狈。
蒙面的布巾跌落了，露出来惊慌的面容和被划破后血淋淋的面颊。
“你是谁？”
牧晴一挥手，三个师兄弟呈品字形把入侵者围在中间。
“他是乙字院的石涛，武士一阶。”
石涛在训练营并非籍籍无名，所有很快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牧晴大师姐。我是无意闯进来的，请放我走。”石涛想强自镇定，可是办不到。他的手在不停发抖，而双腿则下意识运集功力，准备随时突围。
“束手就擒吧！”牧晴摇了摇头，“放下你不该拿的，我会为你求情的。”
“不……不……”石涛声嘶力泄吼了起来，“你看看我拿的是什么？你把我交出去，我会被投入苦力营的。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把这东西毁掉……”
石涛吼叫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小匣，然后高高举起。
“苦力营也是你罪有应得，这么多人，你以为你跑得了吗？”范思杰得意大笑。
“他拿的是引灵丹。”牧晴淡淡地说。
“还是牧晴大师姐有见识。你们放我走……否则……”石涛边说边小心退步，忽然，他退出两步之后，一把将碧玉小匣掷向牧晴，同时再次向屋顶掠起。
“小心。接住。”
牧晴这边，众人手忙脚乱。
“给我下来。”
范思杰则和三位师兄再次向石涛围攻。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呢，石涛这次上掠，已经有了被围攻的心理准备，快到屋顶的时候回身向范思杰一记手刀，趁其格挡的工夫借力打力，反过身来双腿不断急踩屋檐下的墙壁。墙壁上星叶兰花草之类的瓶瓶罐罐也顾不得了，合身扑在上面，来回蹬踏连滚带爬抢上屋顶。
“玉匣空的。”
牧晴拿着接住的玉匣顺手递给范思杰，范思杰一看，果然是空的，恨声中玉匣被掷在地上，砰地摔个粉碎。
“大家从外面追。不要让他跑了。”
在众人的叫喊声中，聚集的师兄弟越来越多，不少还拿起了武器。但是石涛甚是狡猾，逃出石院的他如同鱼儿如水，几下工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要知道，训练营由石院组成，没有围墙，没有遮挡，再往后就是小镇居民的院落。看不到人，便无从查起。
……
第三十三章 对抗中成长
石涛偷引灵丹逃跑的消息传来，陈江大吃一惊。
“这也太快了吧。刚把消息传出去。”
本来，按陈江的想法是想借石涛的口把引灵丹的消息传给关宇健。
陈炳中虽然不说，但陈江猜测两人应该是互相知道的。如此，关宇健得到陈炳中赠的消息，自然有样学样，尝试着与陈江接触。到那时，陈江的条件也不会苛刻，让他买走老陈送的引灵丹就好。反正陈江的计划，目标就是把陈炳中送来的引灵丹交到关宇健手中。
当然，关宇健有过潜进陈江石屋的经验，也可能会有偷窃引灵丹的想法。
虽然机率很小，但陈江也做好了引灵丹被关宇健或关宇健的手下拿走的准备，只是没想过，尽然会这么快。
“这个石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他会做这样的事？”
莫松海痛心疾首，大声疾呼。
要知道，陈江刚才委托他出售引灵丹啊。帮助卖一颗引灵丹能挣多少银子？莫松海差点儿都算不过来。当然，损失了钱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为错失交好陈江的机会而惋惜。看这陈江，还真不是一般人。价值几万两的引灵丹丢了，硬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莫师兄。训练要开始了，我走不开。你帮我个忙可好？”见莫松海一副灵丹不见了比自己还伤心的样子，陈江笑说，“你帮我找下老陈，说引丹灵被关师兄的人拿走了。”
“你是说，是关师兄……”莫松海疑惑地抬头。
“我没别的意思。但石涛是乙字院的人没错吧？”陈江正色道，“如果方便的话，顺便帮我打探一下老陈和关师兄的消息。对了，赵三权的事也过去很多天了，有什么结论也烦请你一道打听。”
“好吧。我这就去。”莫松海点头道。他心想，打听消息倒是简单，只是打听消息总要费银子。如果花的银子不是太多，到底是找陈师弟报销呢还是不报销？
……
正式训练前，成昱正把陈江唤到一边，介绍从武院请来的三名武师。
“来，来，这是魏凯魏前辈，常铭玉常夫人，丁易丁师兄，三位都是武院前辈。陈江，速来见礼。”
成昱正见得陈江全身汗淋淋的，对其训练态度甚是满意。
按照成昱城指点的顺序，第一位武师是个四十来岁，留着短须的中年人，第二位却是女武者，素颜打扮，长裙及地，第三位是一高大青年，二十来岁模样，英气逼人。
见及介绍，陈江忙上前向三人问好：
“魏前辈，常夫人，丁师兄，三位安好。在下陈江，多谢三位前辈驽临指导。”
“好。你好。”魏前辈倒是客气，“指导不敢当。听老成说你轻功练不得错，等会看看。”
“我们此来，还真不是指点你。你的教官是成昱正成师兄，不是我们。我们要做的，是不断地打倒，阻拦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也希望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丁易哈哈笑着，在陈江肩上拍了拍，随即招呼了两个伙计，熟悉机关去了。
“你才十六岁？”常夫人和蔼问道。
“是。夫人。”
“不错。好好练，以你的天资一定能进武院。”常夫人勉励道。
“谢夫人夸奖。”陈江恭敬回答。成昱正介绍的时候是以年龄为顺序，但是陈江明显感到丁易的实力最强，而魏凯的实力最弱，至于常夫人，陈江的评价是深不可测。
“都是老朋友了。”成昱正笑说，“陈江，你也不用客气，就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是，教官。”
陈江偷偷观察，与武师一同到来的，还有十余名武士阶师兄。有些师兄见过，应该是各院抽调来的，有些则非常面生，估计是从镇上或武院请来的。从武院请来的可能性低一点，要知道，武院的武士学员是极少的，一个个都是宝贝。
成昱正居中协调，把机关准为三组，命陈江仍次通关。
每组机关后，一名武师加两名武士，或操纵机关，或执圆木大棒准备随时阻击。
各处机关陈江已经烂熟于胸，尽管顺序和位置重新排列，但他自信通过不在话下。
“我准备好了。”陈江站在出发点深吸了一口葵香，缓声道。
“可以开始了。”
随着成昱正一声令下，陈江脚尖一立，身形不动便向第一阵木摆阵临空掠去。
抵达第一个木摆前的时候，陈江依然保持着前冲的姿态。随着对机关的渐渐熟悉，对提纵术的进一步把握，陈江的心态也起了变化。
真真正正是不冲则矣，一冲起来就舍我其谁的奋勇向前。
陈江冲击的速度何等之快，一鼓作气就把木摆阵冲下大半。似乎完全没有停顿，似乎一连串木摆幅度都被他算得清楚。守在木摆阵后的武士师兄甚至都不及反应。当然，这并不是陈江的速度快到他反应不过来，而是他根本没想到区区二阶武徒能有这样的速度？
防守第一组机关的是丁易。
他见识到陈江的速度，不由眼睛一亮，提醒木摆阵的机关已经来不及了，他干脆的一展身形，沿着机关旁的甬道向着陈江一棒子打出去。
虽然丁易被限定在甬道内，但武师的全力一击，看似轻巧灵动，落在陈江眼中直如一阵飞沙走石一般。攻击倒在其次，闯不过去退回来就好。关键是气势的压迫，在丁易的攻击面前，陈江呼吸都要快停顿了。
“退也退不回了。”
终于，陈江的脸色变了。
他自以为是的速度，赫然在武师阶的师兄面前如同小朋友玩家家酒。
“如此，只能硬冲了。”
在接近丁易的瞬间，陈江感受到他的气势似乎将空气都凝固住了。两人交错的刹那，陈江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按原定的想法伏低身体，在一个转折后，在两个木摆间穿梭了过去。
“漂亮。”丁易被陈江用木摆挡了去路，倒没有再追击。
“过奖。”
陈江冲过木摆阵，全身冷汗这才涌出。陈江一时手脚无力，摊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好轻功。就是内力太稀疏。”丁易摇头，“这样子练法，怎么练得过瘾。”
“二阶武徒里面，他算不错了。”成昱正呵呵笑道，“但我们也不能迁就他，先走两轮就给他上难度。后面飞刀和流星锤飞起来，看他怎么歇……”
两个教官说话的同时，陈江也在揣摩入微的奥义。
面对武师的阻击，武师的气势威压太甚，关键时刻动作的主动调整极难，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以入微阶的轻功，更快速，更准确，完全下意识的调整动作，如此才有可能在武师面前进退自如。
接下来的训练中，陈江刻意训练关键时刻的入微操作。
要说潜能确实是可以压榨的，本来只摸到入微丁点皮毛，对整体完全没概念的陈江，在与武师的对抗中，竟然对提纵术入微一点点熟悉起来。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想得到，做不到，然后被武师的大棒打倒在地，但是少数成功的几次，便成了最好的模板。再次爬起来的时候，陈江便按自己的方法，一一试验起来。
“这个陈江，好像是在练习入微？”常夫人守的是最后三阵，陈江一直没能冲到最后，所以她也有工夫与成昱正闲聊。
“入微，先天轻功的入微？怎么可能？他只是个武徒。”
“没错了。确实是。你仔细看。打磨办法虽然很粗糙，但真的是入微。”常夫人叹道，“看样子，他还没有先天轻功的法门……啧啧……”
“你是轻功高手，你说是，那就一定是了。”
成昱正叹道，“确实太年轻了，我记得，你是巅峰的时候才想战技入微的事情吧！”
“是啊！以轻功而先天，难，非常难。”
常夫人摇头道，“我已经快三门轻功入微了，但还是看不清前面的路。”
“这次把你请来，也是有原因的。历仁晋阶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就是这个陈江?”常夫人眼睛一亮。
“就是他。”
……
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虽然丁易和魏凯刻意控制了力量，但是陈江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当然，受的伤都是外伤和轻伤，并不打紧，而内力的消耗却非常严重。与武师过招，一招一式，耗费的内力都极大。通过系统调用精元来补充可舍不得，而青梭草果汁有刺激丹田的作用，但毕竟不是补充内力，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
如此，陈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休息，而且一次又一次的休息也越来越长。
丁易是火暴脾气，直嚷着上难度。
魏凯训练时极刻板，不似平常的温和作风，下手愈重的同时，不断用狠话刺激陈江。为此，陈江倒也没有怨言。如同严老鬼般的武师，他们用了狠劲训练，如同对待自己的后辈子侄，那才是真是出力用心了。他们态度不好也不用心怀怨恨，用成绩回击即可。
常夫人是一如既往的温勉有加。
她倒是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过，她总是不停嘱咐丁易两人控制力量。
在陈江休息的工夫，几个武师之间也有交谈。
陈江奇怪地发现，在一次交谈过后，本来了无兴趣的丁易和魏凯，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在盯着陈江一阵猛看之后，都催促着他赶紧训练。
成昱正也比原来热情了，偶尔亲自为陈江包扎之余，还详细指点他对武师的对抗技巧。
阶位越往后，差距越明显。
武徒与武士的对抗虽然很难，但并非不可能。而到了武师阶，确实，只有武师才能对抗武师。成昱正的指点当然不足以让陈江对抗武师，但间隙中应对武师威压还是很有效的，而且效果非常明显。
第三十四章 猛虎拳七级
下半场的训练，陈江的失误越来越多，丁易和魏凯渐渐失了折腾他的兴趣。
不过，同样前来协助训练的武士们却一个个摩拳擦掌。三位武师退下来后，便派遣众武士师兄轮番上阵，在甬道内按规则阻击陈江。
一开始，陈江精神还颇放松。可是，慢慢的味道也不对了。
没错，虽然武士师兄的攻击陈江可以避开，甚至比较轻巧地避开。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与武士师兄正面一战。于是乎，数个武士相配合，加上掌控机关的便利，陈江迎来的仍然是一次次被打倒。
“叫你小瞧我们。”武士师兄们嘴上虽然不说，但嘴角都带着愉悦的微笑。
每一次被打倒，陈江都愤愤然跳起来再战。
猛虎拳的潜力已经提升到10级，只是除了每日里打几次拳之外，一直没有强化训练的机会。眼下与众武士对阵，猛虎拳的熟练度也是涨是飞快。
猛虎拳一级12式，二级18式，三级36式。
当陈江的猛虎拳提升到三级时，拳守天罡三十六个方位，无论攻防全都滴水不漏。配合轻功进退有据，一对一碰上武士师兄，竟然也能纠缠几招了。当然，闯关是一时不能停的，几招过后要还不走，不是被机关打倒，就是被众人合围。
反复的纠缠，反复的闯关，陈江偶尔也能闯入第三组机关了。当然，随着体力与反应的一降再降，今天之内想要闯关成功已经是一种奢望。
随着训练的进行，武士师兄们兴奋劲儿一点不减。
但是，陈江已经越来越不容易被打倒了。
已经进入状态的陈江仿佛化身成了一只灵兽，在众人的追逐中，一次次迎战，又一次次逃跑，不时还要戏耍一下大家。同样的，也免不了一次次被打倒。打倒陈江后，脾气不好的武士师兄免不了用木棒多揍几下。当然，随着猛虎拳等级提高，与轻功配合更加熟练，被打倒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了。
猛虎拳的等级在继续提升。
猛虎拳4到6级，强调的均是勇猛之道。
当内劲贯穿在双臂之上，4级猛虎拳的振幅达到两成。而且，作为刚猛的连续性攻击，猛虎拳的振幅是可以叠加的。也就是说，只要给陈江打起势来。只要他的内力支撑得住，只要对手拦截不住他的气势，那么陈江的攻击就会越来越猛烈。
第5级，猛虎拳的振幅达到五成；而第6级，更是达到八成。
各级的拳法，不同的力量叠加方式，再按照不同的时机相错使用，一旦施展起来，委实刚猛无俦。当然，作为陈江家族的传家绝学，猛虎拳究竟好不好，这就各花入各眼了。
阻击陈江的武士师兄们感受则分外明显。
本来只能凭借巧妙的轻功和扎实的拳法才能与他们小心应对的陈江，其拳势竟然越来越刚猛，不在于体力的多少或内力的强弱，是那种纯粹的让人心惊的拳势。到后来每与陈江过招，就换成了他们小心应对。虽然没有深想，但武士师兄们都惊讶陈江这个小武徒，其拳势怎么会越来越刚猛，怎么会越来越看不透？
“猛虎拳提得好快。”
当猛虎拳提升到6级的时候，陈江的内息已经难以为继了。可是，看在经验一大截一大截向上猛蹿的面子上，陈江还是咬着牙苦苦坚持。
“打得过瘾。”武士师兄们也连呼痛快。
陈江6级的猛虎拳展开攻势，一连串的进手连绵不绝，打到最后，双方都忘记了是练习轻功，噼噼啪啪斗得不亦乐乎。当然，围攻的武士师兄们也没空去想，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陈江与他们一闪即走，不敢正面过招，而现在却在大家的围攻中屹立不倒。
“这个陈江，拳法也还不错。他倒是忍得住，忍到最后才拿出来。”
成昱正在旁边是看得清楚。
看到时间不多了，成昱正只等陈江再次倒下便结束今天的训练。邀请来的武士师兄十余人，众人轮番着上，眼下围攻的足有八人，陈江最后一次被打倒只是时间问题。
“80%了，再坚持一下。”
陈江咬着牙，以攻代守，一次次冲击武士师兄们的圆木棒。
忽然，陈江的内息一紧，受了些小伤的胳膊顿时重若千斤，怎么都抬不起来了。连着被三只木棒击打在胸口，陈江的呼吸一阵混乱，内息越发地跟不上。接着，又一记重击打在他的手臂。几乎是下意识的，陈江满级的擒拿术骤然发威，随手抓过木棒一推一送。攻击他的武士师兄大惊，不提防陈江有这种手段，顿时木棒被抢过。
“啪，啪，啪。”
送出木棒的瞬间，陈江利用木棒挡住了追打的三连击。而将木棒掷出的同时也为他赢得了几个呼吸的调整时间。就是这短短调整，陈江运起猛虎拳再次以少打多。
当然了，这只是训练。
陈江可是花了银子的大主顾，武士师兄们既然来陪练，就不可能一点不留情面。陈江内力枯竭，全身是伤，而围攻他的武士师兄们则个个好整以暇，甚至还有时间讲些闲话。如果是实战，陈江早就输得不能再输了。当然了，如果是实战，陈江只要加满内力，拼死对方一两个武士不成问题。
“90%，92%，94%……98%，99%，99.5%……100%……成了……”
陈江苦苦支撑，终于，猛虎拳冲上7级，熟练度复又归零的时候，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该结束了。”
陈江心下有被打倒的想法，但是鬼魅般的身法惯性地躲避着武士师兄的围攻。
“看我7级的猛虎拳。”
陈江心想着，当下减少了闪避，迎面冲向密集的圆木棍。7级的猛虎拳在与众师兄接触的瞬间，陈江忽然有了明悟。
“咦，似乎还有机会。”
猛虎拳到了7级，却又有变化。至阳至刚的拳术，从7级起，竟然变得至柔起来。7级的拳术理应配合的是7级武师的修为。虽然陈江家族人数不少，每个人都练猛虎拳，修为达武师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能理解这一刚柔变化的从有族谱算起都屈指可数。
刚柔相济而生变化。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真正能理解的，无疑都是出类拔萃的武者。与眼界，与理念有关，与修为无关。拳术7级之前，陈江背得这部拳谱，听过这句话，但是深究过话里的意思，也没这方面的想念。但是，拳术骤然达到7级，顿时拳谱难点豁然开朗，于刚柔变化的理解，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楚明白。
“就是这样。看我的。”陈江心下默念着，一拳攻击。
攻向武士师兄们的招式，与先前一模一样。甚至于气势，武士师兄们也感觉陈江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陈江刚猛的反应，在他们看来，只能最后一次被打倒前无谓的挣扎罢了。可是，陈江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拳术中的柔劲，与接近入微的轻功配合，两者相辅相成，竟然平添了许多变化。
先前那种挑战高阶的无力感没有了，如同阳光突破乌云，阴霾一扫而空
一连串的过招，每一招，每一势，皆尽游刃有余。
陈江仿佛鱼儿入到水中，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当然，或许是轻敌和惯性的原因，没有一个武士师兄察觉到陈江的变化。甚至，当陈江掠过他们冲入第二组机关的时候，他们还觉得陈江的水平和刚才没有变化。
至刚中的至柔变化，迷惑性不是一般的大。
光是力量运用间的收发自如，就能为陈江在猛攻中身形回收赢得充分的时间，然后甩开所有人，冲向第二组机关，第三组机关，直到通关成功。
众人都在第一组机关围攻陈江，机关的限制，追击是赶不及了。而无人防守的机关，陈江一口气通过自不在话下。
“咦，陈江闯过去了。”
围观的伙计有汁有味地看着陈江一次次被打倒，突然陈江闯关成功，大家一阵惊呼。
“他怎么就走了？”
围观陈江的武士师兄一个个站在原地，面色古怪。
“你们这帮笨蛋。什么叫佯攻都不知道吗？你们来干什么？打架还是守阵？”丁易向他们摇头叹道，同时，他向陈江立起了大拇指。
“众师兄承让。”陈江站回原点，偷机成功的兴奋让他忍不住一直在笑。
“嘿嘿，陈江你小心点。明天有你好看。”有武士学员难免不服气。
“还明天？如果是实战，你们有人已经变成尸体了。”
成昱正吼着，在场上的武士后脑一人拍了一下，将他们赶出场来的同时唤伙计们收拾，“学着点吧。收工了。”
训练结束，陈江再支持不住，原地躺倒下来。
这时，莫松海正巧回来，再次赶上送陈江到医疗组的重任。
第三十五章 再送一枚引灵丹
陈江半躺在医务组服务的大靠椅上，闭目养神。
冉冉送来的晚餐很精致，但是吃了肚子还是很饿，加上伤还没好，他的精神萎靡不振。
不比昨天光是外伤。今天内力催动得狠了，似乎还有些伤元气。
果断拒绝了医士笑眯眯开具的治疗方案，省下了1200两银子的陈江只能自行调息。倒不是陈江小气。一方面，晚餐是牧晴师姐特制的，对养伤效果极好。另一方面，貌似陈江全身家当也没有1200两银子。
晚饭后，牧晴师姐也特地来看望了陈江。陈江的引灵丹在她眼皮子底下被盗，她是专程来表示歉意的。留下一瓶疗伤的丹药，最后和冉冉一起离开了。
送了陈江来医务组，莫松海一直没走，忙前跑后。
错过喝粥的时间，医务组饭菜昂贵，他一直没吃晚饭。陈江的伤员餐更不好意思分享，所以歇息下来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陈师弟。”
看着陈江吃饱喝足，美女探视完毕，莫松海过来说话。
“下午的时候我找到老陈，告诉他师弟的引灵丹被关师兄的人偷走了。老陈的脸色黑得很啊，后来他说他知道了。啧，啧，也难怪。他送的人情可是引灵丹！”莫松海笑说，“刚才出去的时候我又碰到了他。说起师弟你又进医务组了，他还说来看望。”
“辛苦师兄了。”
陈江半起身，把身前的短几挪开，“我打听来着，医务组伙食是真好。牧晴师姐做的饭菜是好吃，可就没有吃饱。来，点几个菜，我们一起再吃点。”
“那好。”
莫松海是真饿了，当下也不拒绝。
免耳草炖羊排，云山烧鸡，冬腾菌煮肉，加上最普通的卤牛肉，简单点了四个菜，两瓶小酒，白花花的100两银子便丢出去了。陈江倒是奇怪，怎么训练医务组吃得这么油腻，反倒训练营整个在喝粥？
看着陈江抱着一根羊排啃起来，莫松海也不客气了，随意吃了点酒菜，他的心情畅快起来，“师弟托我打听的事，我也都打听了。老陈和关师兄，这段时间都很低调，没什么新闻。老陈是低调惯了。不过关师兄嘛，大家都说是被师弟你打怕了，夹着尾巴做人了。”
“那是他怕了牧晴师姐。”陈江谦虚道。
“赵三权的案子，倒是有很多进展。按目前的情况看，已经牵扯不到师弟一丁点了。”莫松海咳嗽两声，提起小酒与陈江轻碰一个，缓缓说来：“这起案子，影响很大。听说赵家已经派了重量级人物来。不知道是谁，但在云山镇称得上重量级的，至少是先天大师吧！武院派的则是蒋道奇大师。据传说，蒋道奇大师已经先天九转了，但也是传言，没有个准。
听外面说，蒋道奇大师一接手案子，就追查是赵三权被杀死，他家的凌长老和众护卫为何不在。这一查可就查出了名堂。你道凌长老在干什么，他啊，他正在赴黄家的宴请。而他们家的护卫当晚则伏击了李家的李思友李公子和义申商会的罗敏轩罗公子，九死十二伤，幸好李公子和罗公子安然无恙。”
“这么说，是仇杀？”
陈江听得兴起，扬起酒杯抿了一口。
白酒很粗劣，貌似也没有添加佐料。陈江想想还不如喝自己的青棱草果汁，于是放下酒杯只是吃菜。吃了几口菜后，又拿出葫芦自个喝起来。
“谁知道呢。反正赵家也在调查。他们查的是赵三权最后四个护卫到哪里去了？又是谁冒充了赵三权的跟班？”莫松海眼巴巴地看着陈江的葫芦。陈江的葫芦里可是加了料的。当然，就算没有加青棱草汁，陈江也没有分享的打算。两人喝一葫芦，太不卫生了吧！
“谁？”陈江追问。
“最后四个护卫是云联商会的人支走的，目前生死不知。而假冒他们的人，则是于家的门客。”
“当真有些复杂。”陈江默然。莫松海提到的势力太多，陈江没接触，也没个概念。
“是啊，权力斗争的事谁说得明白。所以到最后，赵家的人也只能捉拿凶手，而不再追究更多。”莫松海叹了口气，“目前认定的凶手就是于家的门客。只是围捕时又生波折。于家明面不说，暗里却支持门客逃离。结果两家大打出手，死伤甚众。到现在，门客是被海捕通缉了，但也不知所终。”
说起这几天来的风波，莫松海眉飞色舞，连酒菜都不及吃了。
陈江默不作声。最后动手的关宇健，放于家门客进来的是陈炳中，以陈炳中的积极态度，有很大的可能，事件本身跟于家没有一点关系。当然，只要自己没被牵扯就好，外面就算打成一团，自己也顾不得了。当然，陈炳中在事件中上蹿下跳，为了抹掉陈江这手尾，甚至不惜昂贵的毒药，可见陈炳中肯定是当事人之一，说不定，还是主要发起人。
陈江正想着，忽然莫松海低声道：“陈炳中来了。”
向外门方向看去，果然，陈炳中面带一脸关切向这边走来。
“陈江啊，我说你怎么又受伤了。”陈炳中自责道，“你看你憔悴的样子。太拼命了！要不得的，知道吗？不是我说你，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送你特训是对还是不对了。”
见陈炳中一付长者谆谆教诲的样子，莫松海连忙给他让座。
“没事。死不了。”
陈江靠在柔软的狐皮上，伸了个懒腰，“老陈，你贵人事忙，怎么还专门来看我？”
“这不是顺路嘛。”
陈炳中打着哈哈，忽然语气一转，关切问道：“我听说了，你们丙字院失窃。调查得如何？”
“不知道。您看我躺在这里，就知道我没回去过。”陈江摇头叹道：“引灵丹丢就丢了吧！反正仙缘么，讲究的就量个缘字。缘分不到，强求不得。”
“恩。看你精神还好，我就放心了。”陈炳中随意聊了几句，便站起身来。
站起身的工夫，他的身体挡住莫松海的视线，同时在靠椅上放下一物，随即又用薄毛毯盖住。盖住之后，他俯身在陈江耳边道：“这是多出来的一枚引灵丹，我用最后的家资换得。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说完，他关切看着陈江，像是叮嘱陈江小心身体。
“贤侄你安心养伤，特训的事不要想。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说项，特训延长几天。”
陈炳中又细细交代了几句，还与莫松海点头招呼，这才出了医务组。
“老陈是你家长辈？很关心你。”莫松海随口问着，继续坐下来吃喝。
“他说他祖上是我们家的奴仆，也不是是真是假。就算是吧也挺远的。”陈江胡诌着，一摸薄毛毯下面，果然是一装引灵丹的玉匣。
“哦，原来如此。老陈这人最势利。定是看师弟非同凡人，所以顺杆子往上爬。”
两人边喝边说着话，与陈江同院的范思杰迎面走来。
“师弟好兴致。这就喝起来了？”
范思杰中午抓人的时候有些擦伤，吃了饭便来医务组换药。
“受伤了。饭总要吃的嘛！师兄一起来喝点？”陈江热情招呼。这一小顿饭，可是足足花了100银子，能多招待两人自是好的。
“惭愧。惭愧。”
范思杰嘴上说着，人却坐了下来。训练营伙食之差，弄得酒肉也能收买人心了。陈江不愿喝的那瓶小酒，他顺手就接管了，“中午石涛就是从我手里逃走的。保不住师弟的引灵丹，没脸见师弟啊。”小酒杯一仰而尽，一付借酒消愁的样子。
“那是师兄为我出力，我要责怪师兄，我还是人吗？”
三人闲聊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范思杰又聊到陈炳中，笑说：“老陈这个人吧，人是势力了点，但还是很热心的。来的时候，听说他在秋水小筑摆酒，请的是关宇健。乙字院那边传来的。刚听说的时候我还奇怪，两人不相干呀怎么去镇上最贵的地方。你们一说他来过，我就有点明白了。老陈是不是当说客，为你和关宇健说和来着？要我说啊，关宇健那厮就是外强中干，师弟你不用管他。哈哈，说起那秋水小筑啊，陈江你刚来是不知道，简直比我们顽石营还黑。喝口水都足够让我破产。当然，秋水小筑的妞也是贼漂亮。”
“唔。”莫松海眼睛都亮了，“老陈去秋水小筑啊，刚才怎么没听他说？”
“说了有什么用。”陈江憔悴地举起手，示意上面缠着的绷带。当然话是这知说，陈江心思却已经活动开来。
范思杰也奇怪。
等听到陈炳中讨好陈江的事情，范思杰笑说：“怕是老陈说和了关宇健那边，才向师弟卖人情呢。”说着，范思杰的话题再次转到了秋水小筑上面。
莫松海也是极感兴趣，两人顿时聊开了。
陈江心有所思，更是追问秋水小筑种种细节，在什么地方，怎么进去，有什么规矩等等。
范思杰也是道听途说。
被陈江问得讲不清楚，便直翻白眼，“兄弟，你还真当我去过啊。干他娘的，贵又怎么样。等老子以后混得好了，老子天天去。”
第三十六章 追踪
华灯初上，陈江沿着云径溪一路走来，寻觅到了秋水小筑。
秋水小筑倚着云径溪而建，入得门后，随着三三两两的客人，陈江在其外楼找到一靠窗的位置坐下。秋水小筑的外楼并非秋水小筑，然而坐下来，却也能感受得到它的风情。一侧是热闹的云山街，商铺林立，客人云集。距年忌近了，夜市更似庙会般热闹。另一侧，则是云径溪畔的秋水小筑了，很多巨富商贾，达官贵人都慕名前往。
山外青山楼外楼！
普通游人眼中，楼外楼却是比秋水小筑更加知名。到了云山，楼外楼坐一坐，或者登上溪畔的画舫，对许多游人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
陈江从踏进来，到找到位置坐下，便几度为它的奢华侧目。
清风拂面，分外爽朗。
婉转动人的歌声中临立窗边，陈江注目着夜色中的流光溢彩。
琼楼玉宇，零星画舫自是灯火辉煌不说，云径溪两岸，入目可及的地方也都是光彩夺目。像道路沿途挂满了精致宫灯，绿树枝条上点缀了各式灯饰，溪面漂浮的小云帆亦盈盈闪烁。仔细看去，光芒细细碎碎，但却非蜡非火，像极了led灯光，估摸是修士才有的手段。
陈江不喜酒，便要了一杯清茶。
茶是好茶，轻酌间茶香便在舌尖弥散开了。
毫无疑问，陈江可不是大晚上没事做，来这里一番玩乐，悠闲饮茶的。他要做的，就是追陈炳中而来，直杀秋水小筑。当然，来之前陈江已经问明白了人家的规矩，没有预约，等闲人物也都进不去。至于拿历仁的令牌出来，倒未必不能进去。只是身份表露无遗了，而他也未必消费得起。
所以，陈江先来到楼外楼坐下，品茗之余再观察一番。
这个陈炳中，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不怀好意，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有机会，晚上一定要解决他。
对于除掉训练营管事的后果，陈江也已经想过了。事情不发作自然最好，而一旦败露，仅是杀一个小管事罢了，他相信他依然能从容离开云山。
以陈江现在的轻功水平，只要不是先天大师出手，他自咐都有逃亡之力。
当然，如果不除掉陈炳中，后果只有更可怕。
陈炳中已经有了杀掉自己的心思，而且此心恐怕不是一般的强烈。价值数万的灵丹都舍得拿出两枚，估计，如果不是考虑到影响恶劣，先天阶的杀手都排着队前来了。
至于能不能杀掉陈炳中，陈江也有盘算。
以陈江的眼光看来，陈炳中至多是武徒三阶。如果没有看错，还是那各荒废多年的武徒三阶。其中，陈炳中就算是武士又如何。虽然今天在训练中，陈江无数次被打倒。但是，与众武师教官司和武士师兄的交手，陈江也确定了自己拥有越级挑战的能力。
……
侍女来往，皆尽俏丽可人。
“小爷您好！奴家有礼！”
一个身着月白衣裙的侍女来到陈江跟前，她脚上系着银铃，走来时发出清脆声音，“再有一刻钟，如意座画舫便要驶出，小爷可要移步？”
“我先看看。”陈江不置可否。
“我们楼外楼的画舫，可是极有名的。来云山的人都很少错过。如意座是个中翘楚。小爷，可否奴家向您介绍一番。”画舫均是极大，除少数豪客包下整艘船外，大都是齐了人数前往。像游人进秋水小筑也是如此，有了想法，自有人过来详谈。
“不用了。”陈江轻轻挥手。
侍女不再多说，盈盈一礼，缓步退下。
……
又坐片刻，陈江出了楼外楼。
陈江着重观察了秋水小筑的守卫，情况倒是挺乐观。除了两个彪形武者在登画舫的简易码头维持次序，整个楼外楼和秋水小筑几乎都是不设防的。
秋水小筑名气很大，背景估计也不小。
作为高级酒肆加半公开的会所，镇场子的高手武者估计会有，但是要说像皇宫一样倒处是守卫，又或像军营各处有暗哨，这种可能性就不大了。
继续向上游走，走到灯火尽头，树阴晕暗的地方，陈江四顾无人便开始潜入。
出来之前，陈江已经花费3点经验兑换精元，调息后将内力恢复到最佳状态。尽管此来有极大的可能无功而返，但陈炳中难得离开训练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云径溪并不太宽。
许多地方都有横溪的铁索，铁索上还挂了许多附近居民的家什和巨大的漂浮圆桶。圆桶里放养着各种鱼。
对于提纵术圆满的陈江来说，借助溪面漂浮物，从溪水狭隘处过河简直轻而易举。
“还是要小心。”
为了避免潮湿的溪水边留下鞋印，陈江借助两根树枝，一路足不点地，迅捷地十数个起落，便径直到了秋水小筑的亭台楼阁当中。
……
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陈江悠哉地四处查看。
晚上出来，他特地选了一身考究的衣裳。走在秋水小筑，就像一个前来游玩的公子哥。
过往的侍女很多，与楼外楼装束相同，容貌和身姿亦同样出色。
她们见到陈江，都连忙侍立路边，待陈江走近后轻巧行礼。陈江注意到，侍女们都是半低着头，很有规矩地不看敢自己，更不敢有目光接触。
“这样也好。”
陈江沿着廊坊一路走来，动作也越来越自然。虽然来当大爷花钱的心态一时还找不到，但至少不用担心有人质疑他的来历。
秋水小筑外面看不出来，实则其占地极大。
陈江粗算算，至少就有十个训练营不止。里面细分成一个个小院，每个小院都是有山有水，有自己的几进庭院，有自己的别样风情。陈江一个个看过来，没看到一个重样的。个别占地广的小院，甚至还有画舫搬在其院中湖里，一众男女在画舫上嬉笑打闹。
陈江要找的是陈炳中。
陈炳中与关宇健在此相聚，同时找来一帮人嬉闹的可能性极小。于是，陈江碰到稍清静的小院，便会走近多看两眼。遇到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的，或者老远就能看到满脸横肉保镖的，则远远避开。
“秋水小筑真是不错。走进来就很舒服。但说有什么年轻修士在此沉迷，那就夸张了。丫丫呸的，连个色情场所都不是，顶多有点打擦边球。”
陈江喃喃着。能不能找到陈炳中无所谓，来这里长长见识似乎也不错。
秋水小筑的奢华和雅致不用多说。
随便一个庭院都能放巨大的画舫进来游玩，如果装修风格像一个盛满了水的土坑那才是不可思议。当然，黑灯瞎火的陈江看不清楚，看不明白，也没有心思去看。因为……逛了小半圈，陈江发现秋水小筑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美女众多。
从端着银盘三五成行的白衣侍女，到曼妙身姿，轻淡浅唱的唯美歌姬，再到朱唇半启，轻语挑逗的奉酒女伶，竟然无一不是美女。
或柔顺，或冷傲，或娇媚，或风情万种。
陈江走着，不觉已经看花了眼。当然了，看花了眼归看花了眼，家还是要回的。
“回去吧！美女虽好，与她们无缘。”
就在陈江准备打道回府，寻思怎么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人说：“六坛花雕往哪送。顽石营的陈爷订的是那个院落，怎么单子上没有写？”
“陈爷是老主顾，最边上的清幽居是他长期包下来的。”
一个声音听上去是小主管在教育新人，“能在我们这指定院子的，都是真正的爷。千万不能搞混，千万不能记错。虽然说你们没什么机会碰到，但是万一碰上了，一定小心伺候，不要乱看，不要说话，没有吩咐头也别抬。”
声音渐小，渐隐去。
陈江也不急，看了看到四下无人，于是迅速转过两道小径。终于，陈江隔着绿树丛看到几个青衣小厮，每人手中推着一小车正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厮们步履轻快，但和陈江自不是一个档次。陈江也不急，只是远远跟着。
“顽石营的陈爷，有意思？”
陈江边跟的同时也在疑惑，“丫丫呸的，区区训练营小管事能在这里长期订一个院落？”
当然，伙计也没说陈爷是谁？远的别说，像成昱正教官可也不是成爷？成昱正好歹也是云山镇混得开的武师，如果是他或许还说得过去。当然，仅仅是说得过去而已。陈江估摸着以秋水小筑的水准，普通富豪，世家公子，甚至先天大师，也都当不得长包别院这般的奢侈。
“反正是没头苍蝇，不如去看一看。”
陈江没怎么相信，但还是跟了一路。一路上，陈江还在准备类似走错路的措辞。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措辞不实用了。因为，伙计没有多久走向最偏僻的院落。走过的众院落已经渐渐一片漆黑。陈江好奇，仍在远远跟着。
到清幽居的门房处，众伙计卸下物品，与侍女交接后外匆匆离去。
“远远看一眼吧！大不了被人丢出去。”
陈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上。近得院落，陈江趁侍女不注意，闪身消消潜入。
清幽居不大，庭院只是两进。
但庭院小湖连着外面的云径溪，设计布局甚为大气。湖心岛有一小亭，亭中一短几，一长琴，一人正在小酌。
“丫丫呸的，真的是他。”
陈江远远看去，亭中小酌之人竟然真的是他要找的陈炳中。
……
第三十七章 天机鸟
陈江小心隐藏着，心思回转。
在来秋水小筑之前，他非常自信有能力杀掉陈炳。
可是现在，陈炳中坐在那里，井然一个气度雍容的隐形富豪。这样一个隐形富豪，能够没有一个防备，能够没有一点后招？
这样的话说出来，陈江自己都不信。
小小的云山镇似乎水很深啊！类似故弄玄虚的话，陈江只听陈炳中一人说过。但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是如此。
杀，还是不杀？
陈江自嘲地笑了起来。今晚没有办法杀掉陈炳中，明天就可以准备逃亡了。
……
没有看清形势之前，陈江很难傻乎乎地冲出去。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其他办法。
清幽居有完备的厨房，但没有大的宴请通常不启用。陈炳中不常来，也无厨娘待命。今天晚上他可能用到的酒水、菜式都是从远的总厨运过来。侍女有六名，接后食材后此时正忙得一塌糊涂。
“陈爷要的酒先送上。其余等会再做。”
“是的，姐姐。”一个娇俏可人的侍女在隔间里分装酒水，陈江悄悄靠近的时候，她正在将两个小菜和酒壶放上银盘。
陈江游走了一圈，有了主意。
“丫丫呸的，帮他加点料！”
以陈江的轻功水平，还达不到真正的来去如风。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分酒的容器是巴掌大的云溪瓷小酒壶。小小酒壶既轻又薄，价值不菲。侍女分装得当，准备离开时，也是一手托着银盘，一手轻扶酒壶。
“卡。”
就在准备离开分酒几案时，侍女听门口有点响动，略一转头，感到一阵微风拂过，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奇怪。”
侍女张望了两下，忽然手轻一抖，手扶的小瓷壶似乎有些不稳。侍女连忙转回头。没有任何异样，小瓷壶也是好端端的。
“自己吓自己。”
侍女为自己的疑神疑鬼笑了起来，“酒喝完了都没补充，害我临时抱佛脚。赶明收拾她们。呃，今儿送来的酒好香，真是的……也没说是什么酒？陈爷要问起来，我怎么回话？”
……
看着侍女用银盘托着酒壶给陈炳中送去，陈江从柜子后走出来，嘴角带着微笑。
为陈炳中加的作料，不是别的，正是陈炳中送给他的剧毒引灵丹。
陈江把引灵丹投入酒中，倒也算得上完璧归赵。引灵丹的属性，陈江已经很熟悉。入口即化的特性，加上可伴酒服用，它用来投毒却是最恰当不过。
当然，灵丹入酒后，酒的口感肯定会有变化。
陈江没有吃过引灵丹，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想来，陈炳中应该也没有吃过，他这把年纪了，就算吃过也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引灵丹的味道，他未必分辨得出。
在陈江的默默注视中，侍女将酒奉到了陈炳中几案前。
“会不会被发现？”
陈江躲在暗处紧张观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看陈炳中到底喝不喝这壶酒了。
……
陈炳中静静坐在湖心亭中。
上一杯酒已经是两刻钟前的事了。品着美酒的余韵，他暗暗跟自己说不要发怒。在这么有品位的静心小院，作为有品位的贵宾，如果为了一杯酒动怒，无疑显得没有品位。
侍女送上酒来，什么也没敢说。陈炳中为了保持风度，什么也没有问。
美酒放定，侍女小心退出几步，这才转身小碎步离开。
“酒虫咕咕叫了。”
陈炳中没急着拿酒，首先已经闻到一阵清香。借着淡淡的月光，精致唯美的酒壶更显楚楚动人。陈炳中别的爱好没有，好的就是这一口酒。能在秋水小筑长订别院的他，自付早自己喝尽了天下美酒。可是，眼前的酒赫然有一种仙家气象。
“耽搁半个时辰，他们倒舍得拿好酒出来。”
陈炳中淡淡一笑，只当秋水小筑某个管事因怠慢他先行赔礼了。
“好酒。”
陈炳中娴熟地自斟一杯，放在鼻间轻嗅，美酒竟似能勾出他的魂来。
“吱吱。”
突然，陈炳中怀里发出一阵响动。听闻响动，陈炳中脸色一变，瞬间停住所有动作。左右四顾，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小心放下酒杯，掏出一只木头的机械鸟来。
“吱吱。吱吱。”
机械鸟只有小孩的拳头大，做工精致，刻画生动。陈炳中取出机械鸟后，犹如捧着一只刚出壳的小鸡，不时还要轻抚两下。他捣弄着，美酒也顾不得喝了。
躲在暗里，陈江对湖心岛一览无余。
他看到陈炳中的动作，不免一头雾水。眼看陈炳中就要喝下杯中酒了，陈江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这关键时候，陈炳中却又去鼓捣他的小玩意。
“老大不小了，还玩这么幼稚的东西。”陈江恶狠狠评价。
过了一会，机械鸟安静下来。
陈炳中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美酒没有喝到，他一直憋着呢，一有间隙他利落腾出手来。可是，就在他的手与酒杯接触的一刹那，本已平静的机械鸟再次吱叫起来。
“酒有毒？”
陈炳中脸色大变，哼的一声，将酒杯在桌面一拍。
在那边，看到此一幕的陈江同样脸色大变。
“原来是会预警的天机鸟？”
作为《仙侠世界》中最常见的预警道具，天机鸟陈江可不陌生。在测试游戏的时候，天机鸟就被称为最破坏游戏规则的道具。没办法，游戏玩家用户体验很重要，没有谁愿意突然遭到攻击，整天提心吊胆的。所以，游戏公司有了这个贴心的小设计。当然，天机鸟虽然等级不高，但毕竟是法器。
修士的法器赫然掌握在陈炳中手里，还是不由得陈江不震惊。
“丫丫呸的。太逆天了。法器都出来的。”
陈江无奈摇着头，更小心地隐藏，“退吧，退吧！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非战之罪。”
再看陈炳中。
天机鸟示警后，他倒是不动声色。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似乎陷入深思。
……
短暂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一阵阿乱的脚步声，一群人向着清幽居走来。
“哟。陈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怠慢贵客，死罪死罪。”
人未到，声先至。
伴随着一串银铃盘的笑声，一个体态丰腴的半老徐娘出现在陈江的视野里。在她身后，是关宇健带着十余武者缓步走来。
“大老板来了，所有姐妹留心。”
离陈江不远，清幽居一众侍女忙乱起来，一个个整理衣衫，收拾妆容。
“她就是兰姬。”
陈江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正是秋水小筑的老板娘。从道听途说就知道，兰姬这个女人，绝对极不简单。处人待事八面玲珑，圆滑老辣。最重要的，竟然没人说得出她背后的靠山是谁？有些时候，不知道确实比知道更加可怕。当然，要说兰姬这么一个美艳的弱女子赤手空拳闯下这般产业，云山镇的人们是谁也不会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
“陈爷，奴家这厢有礼。”兰姬入得院来，便是盈盈一礼。
陈炳中慢悠悠踱步，从湖心岛走出来。
但是面对满胸堆笑的兰姬，他只是哼了一声，面如寒冰。
“陈爷，您可是在责备奴家了？”兰姬的声音软软的，让人听了就生不起气来，“您老不要生气，您的客人来了，改天奴家再为您郑重赔不是。陈爷，有千不对万不对都是奴家的错，只要您消气，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兰姬娇声浅笑，嘴角带着动人的风情。
“今天的事，你是要给我一个交代。”陈炳中向湖心亭看了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你将今晚来过清幽居的仆役拿下，一个不漏。招待完客人，我亲自审问。”
兰姬面色微变，但随即恢复正常。
“陈爷放心。您的交代我一定办好了。”
兰姬查觉到并非侍女们怠慢贵客那么简单，但是陈炳中有客人来了不方便说，她也不好再问下去。她打定主意，在陈炳中问话之前，自己一定要搞清楚事情原委。
两人讲话的工夫，跟在后面的关宇健走进院门。
“关公子，请。”
兰姬热情招呼，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女将关宇健和众武者一一迎入。作为大老板，兰姬走在哪儿，都有一大群侍女侍卫跟随着。
清幽居的侍女们一时没清楚原委，想帮忙却被兰姬止住，吩咐她们站在一边。
“有劳了。”
关宇健情绪不是太好，面上十分疲惫。
“关公子，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来我们秋水小筑，是陈爷的贵宾，更是我的贵宾。为您带路，这是礼数。只要您不嫌弃兰姐姐一路上话多就好。”
关宇健淡淡一笑，向着陈炳中走去：“我有话跟你说。”
“来吧！我们进里面。”
陈炳中横了关宇健带来的人一眼，自顾推门进了里厢房。
“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关宇健交代一声，跟上陈炳中的脚步。关宇健带来的这些武者，至少一半沾过血。看他们满脸横肉，面带戾气就知道了。而鼓鼓囊囊的腰间，似乎还藏着兵器。
第三十八章 鹤蚌相争
陈炳中和关宇健入房相谈，兰姬很自然担当起招呼的重任来。
“众位爷，我们这新来了一班歌姬。那小曲唱得是极好，模样儿也端正。想众位爷都是第一次来我这作客，我就做个东道，请众位爷润润眼睛……关公子和陈老爷有要紧事，我们也不叨扰他们……”
像这样的江湖人士，兰姬可不少见。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众人招呼妥当。秋水小筑的大老板亲自招呼自己，而且还一一问候，关怀倍致。众武者受宠若惊，心里都暖洋洋的。
兰姬注意到，众武者的心思似乎都随着关公子进了房，心赞关公子手下真是尽忠职守。尽忠职守的侍卫她见得多了，但一边玩乐一边尽忠职守的可就不多见了。
当然，兰姬也没忘陈炳中的吩咐。
她唤过某侍卫耳语两句，不多时，清幽居旁边的另一别院灯火便亮了起来，大批着装整齐的侍卫也一队队入驻别院。
招呼完客人，兰姬目光冰冷地带着清幽居原来的几名侍女离开了。
“她们有麻烦了。”
陈江自厢房里注视着兰姬一行人离开，叹了口气。当然，现在已经顾不得怜香惜玉了。随着人越来越多，自己怎么脱身都成了问题。而且，陈江隐藏处就在厢房左近，关宇健随陈炳中进来后，他有很大可能被发现。
想现在，陈江的轻功或许胜过关宇健不少，但正面战斗却十分危险。没错，高超的战技是可以越级挑战，但2级挑战6级，委实差得太远，没有取巧的话，胜率太低太低。
陈江行踪一旦被发现，以关宇健恨陈江入骨，陈江绝计讨不了好。
陈江寻思的工夫，陈炳中二人已经在厢房里坐了下来。讲老实话，他们两人说些什么，陈江虽然好奇，但却没想偷听。当然，听到也就听到了。
“为什么不救崔老四？”关宇健不等坐稳，急不可耐问了起来。
“将死之人，谁也救不了他。”陈炳中摇头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他死，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一半的人是他的嫡系，他的亲兄弟也在里面。你要我怎么跟他们讲，讲你救不了他。”关宇健拿起几案上的文玩玉如意，用力握在手里。他越说越激动，但仍保持着克制，声音压得很低。
“为什么？”
陈炳中眉头微皱，劈头盖脸就数落起来，“你说为什么？就因为你惹到的是陈江。真不清楚你，随便找个替罪羊，竟然就找出一个武徒阶的轻功高手。人家拿了财物，跑出去藏起来，什么痕迹都没有。你两手空空，反而还留下足迹。我说，你自己小心点吧！就是这个足迹，赵家有人怀疑到你了。你关心别人之前先考虑自己吧！李博和岑洪知道太多，必须死。如果你没有机会下手，就把他们派出去，再通知我。”
“我没想过……会死那么多人。”关宇健的神sè极暗淡。
“我也不想。要怪，就怪赵三权！那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死了还连累那么多人！”陈炳中叹了口气，“训练营你也不要待了！过来帮我。进武院的事，由我再安排。玉峰山庄现在人心浮动，我打算进行一轮清洗。像外面那些人，你看看他们看我是什么表情，干他娘的，一个也不能留。”
关宇健沉吟良久。
陈炳中也不催促，饶有兴趣把玩着古董架上的一尊玉马，眼角余光偶尔看向关宇健。
“我只想知道，崔老四假扮赵三权随从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说出去的？”关宇健一番心理斗争后，话题却再次回到崔老四身上。
“没错。”
陈炳中一怔，想了想认真道，“但是除非必要，我从不胡乱牺牲兄弟。你想要我救他的话不要讲了，杀他的人就是我派去的。”
“你？”
关宇健面sè古怪，紧握在手中的玉如意啪一声断成两截。
“没错，是我。而且我用定星盘标记下了他的行踪，他就算逃进绿雾森林，他也必死无疑。”陈炳中笑了起来，嘴角带着yīn险，“我要杀的人，谁也跑不掉。”
“如果崔老四死了，事情是不是就到此为止?”
“你是想帮肖家求情么？”
陈炳中皱着眉，疑惑道，“陷害肖家，不是我的本意。但谁叫崔老四是肖家出来的人，没办法，陷害的事必须按计划进行。不是为别的，是为了不引起武院怀疑，保护玉峰山庄。”
“好吧！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外面的人，我会安抚。”
关宇健说着，把断成两截的玉如意随手一丢，“去玉峰山庄的事，我考虑一下。”恍若无事的话音未落，关宇健抽出一把短剑，骤然向着陈炳中攒刺。
……
就在关宇健站起身来的时候，陈炳中的天机鸟已经吱吱叫开了。
天机鸟的示jǐng，让陈江出了身冷汗。
还好，这时关宇健恰时出手了。不然，陈江差点儿都冲出去了。
“丫丫呸的。原来不是对我示jǐng。咦，他们两人看上去挺熟，怎么突然打起来？”陈江好奇地注目着，运起轻功，将自己藏得更隐蔽。要知道，武者打斗起来，对气机的感应和平常是不同的。陈江宁愿凭白消耗内力，也不愿陷入无妄之灾。
就在天机鸟示jǐng之时，陈炳中脸sè一变，但同时也做好了应对。
等到关宇健出手，陈炳中已经偏开。紧接着，陈炳中一张纸符轻飘飘shè出，随即一道黄sè人影毫无预兆地从地面弹起，硬生生把关宇健挡了下来。变故突生，关宇健反应极快，变步急退的同时一脸赫然。
原来，挡在他身前的黄sè人影竟然是一个纸人。
混迹在云山镇，关宇键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知道眼前就是传说中的术法。他心生寒意，但一步不退。
“你想杀我？为什么，我自付待你不薄。”陈炳中冷冷问道。
“崔老四与我情同手足。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肖家出来的。”关宇健全神贯注盯着纸人，额头青筋暴起，“我也不想与跟动手，但是没有办法。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守在外面的武者，一半是崔老四的嫡系，而另一半，则全是肖家的死士。”
“黄巾力士何在？”陈炳中呼喝，“遵我号令，杀！”
随着陈炳中一声令下，黄sè纸人化为虚影，诡异迎着关宇健扑击。
“破！”
关宇健一剑挥出，什么也没碰到。黄sè纸人速度倒不快，但运动轨迹却极飘忽。与武者的轻功什么，完全不是一回事。灵活奇异的动作，已经超出轻功范畴。突然直接的变向，更是颠覆了物理法则。
关宇健没奈何，只能一步步后退。他无法锁定纸人，于是四面挥击，试图将其避退。
陈炳中冷哼一声，右手虚托，凭空握起一把腕弩。
“嗖，嗖，嗖，嗖……”
只见陈炳中扣动扳指，十数短箭如同飞蝗般对着关宇健疾shè而去。房间说大不大，充斥满短箭后，让人避无可避。
“叮，叮，叮，叮……”
关宇健的短剑寒光闪动，眨眼间，把靠近身前的短箭尽数击落。
看着关宇健一次次在鬼门关前晃荡，旁边的陈江暗暗诧舌，“这样躲暗器，可真是练轻功的好办法。不仅能练轻功，顺道带剑法一起练了。”
陈江正想着，关宇健却显颓势。
躲避短箭竭尽全力的他，再避不开飘忽的黄sè纸人，随着他一声闷哼，肩头扎扎实实中了一击，同时硬生生拉出一条血口。别看纸人好似轻飘飘的，打人的力量相当不小。关宇健三阶武士，可也没能经受得起。他的衣服也破了，血淋淋的，鲜血直流。
陈炳中嘴角向上翘起，正似要说两句胜利感言。
“砰，砰……”
突然，厢房的门窗一齐裂开，五道人影当先冲了进来。
五人冲进来后，又是数人鱼贯而入。
从关宇健进来开始，武者们一直都在房外暗暗准备。听到冲突的声音，顿时全冲了进来。来人不救血流了一地的关宇健，齐齐向着陈炳中猛扑。
五个人，五把长剑，就像五条凶狠的毒蛇。
“不知好歹！”
陈炳中速度飞快，在破窗际他已经捏开两道灵符，速度灵符和力量灵符。
像蓝sèjīng灵般跳跃的速度灵符助他瞬息间避开了五人连击，而红得像火一要耀眼的力量灵符，则助他用狂暴的力量将一个不弱于关宇健的武士径直打飞。
一招得手，陈炳中不再给敌人机会。
夺命的腕弩再次抬了起来，带着寒光的短箭挥洒而出，一度封锁整个房间。有短箭攒shè在离陈江不远的墙壁上，撞击过后，入墙七分。陈江为免波及，又小心向外移了两步。
令陈炳中意想不到的，离他最近的四名剑客在漫天箭雨中竟然不闪不避。
“刺。”
短箭一只只插进他们的身体，他们却仿佛没有痛感，任凭鲜血淋淋也要冲上来与他纠缠。随着一个首领模样的一声喝令，随后进来的武者组成枪阵，在剑手掩护下不要命冲来。
“专破先天罡气的刺元枪？”
陈炳中有些惊讶了，危急间他召回黄金力士。
虽然眼看关宇健只还需几招就能拿下，但他也顾不得了。刺元枪专破先天罡气，稍弱的灵气防御也能一击而破。在刺元枪的压力下，陈炳中被动防御的元气罩亮了起来。淡绿sè的元气罩，带着点点银光高速旋转着，像极了一颗发出绚烂光芒的宝石。当然，陈炳中相信自己元气罩是jīng品，但修士的手段毕竟是另一世界，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试。
“爆！”
黄金力士也就是那黄sè的纸片人儿，陈炳中召回身前的同时，役使着它猛烈自爆。黄sè的火光瞬间笼罩住了所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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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渔翁得利
火光过后，先天强者也能一战的刺杀小组，这时已无一人站立。
爆炸时关宇健离得最远，虽然重伤倒地，但却仍能活动。向来不放在眼里的老陈，居然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关宇健看着满地尸体，依然不敢相信。等到反应过来，吓破了胆的他连滚带爬冲向着损坏的房门。
迎面正撞上刚才没能抢进房内的两个武者，关宇健一把拉住目瞪口呆的他们，大声吼道：“走。我们快走。”
“想走。太迟了吧！”
对付区区几个武者，耗费了三枚灵符，陈炳中此时怒火中烧，他大笑着，径直追出。
关宇健已经重伤，陈炳中首先攻击的是剩下两名武者。
“砰。”
伴随着力量灵符的冲击，两名身经百战的武士联手赫然也不是陈炳中一合之敌。当先的武士连格当的刺元枪带胸骨，被陈炳中一击之下撞得粉碎。七孔流血，眼见不活了。另一个协击的武士，就在他的刺元枪快碰及陈炳中时，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吼。”
不甘心的嘶吼声中，陈炳中抢过武士手中的刺元枪向着他豁然劈下。刺元枪划过空中，只留一条淡淡残影，击倒惊恐的武士后，犹自打在地面。
“哗。”
细青石地板被砸得裂来，成了一道道蛛网般沟壑。
“太残暴了。”陈江旁观战局，看得不停皱眉。
像老陈力量加持后，明明能用简单的办法杀死敌人，可他偏偏选择最残忍的手段。看老陈的样子，不像愤怒积蓄得久一下子总爆发出来。那么在加持力量后如此这般的残暴只能归结于他心性使然了。
刚才一众武者冲进屋内的时候，本来侍候着的侍女和歌姬都大为诧异。
等关宇健如同血人般冲出来，陈炳中接着冲出来追杀的时候，旁观的女人们都尖叫起来。再等到两个活生生的武者瞬间变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女人们则惊恐怔住了，别院一时鸦雀无声。数十人或坐或立，或倒地或逃跑，除了牙齿发抖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陈炳中狞笑着走向关宇健。
“轰。”
就在此时，变故又生。未及冲进屋内还有一个年轻武者，此时，他正躲在门背。等到见到陈炳中冲出来，堪堪背对自己。当下没有二话，年轻武者全身力量集于刺元枪，向着陈炳中后腰就是一击。
被动防御的元气罩骤然亮起，刺元枪与其相撞，爆出一声非金非石的巨响。
陈炳中毕竟不是一流武者，没有残酷的厮杀经验。同样，他毕竟也不是修士，灵符利用特殊手段他可以用，但总用得不趁手。最要命的，就是用了灵符之后，他于外界感知大幅下降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使用超越自身的力量就必须付出巨大代价。
“该死。”
刺元枪刺中陈炳中，等到他被巨大的冲力撞飞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还好，元气罩急速闪烁着，却是丝毫未破。当然，硬生生挨了重击，带来的震动也非同小可。
“啊！”
从地上爬起的时候，陈炳中一口血吐了出来。
专破罡气的刺元枪破不开元气罩，但还是击伤了陈炳中。不仅伤及了陈炳中，同时还打散了他加持的两道灵符。
“关师兄，我们走。”
看着陈炳中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想想他层出不穷的杀敌手段，年轻武者终还是胆怯了，他没敢迎着陈炳中冲上去，而是扶起关宇健试图离开。
“那个笨蛋，陈炳中是强弓之末了。”
陈江看着年轻武者离去，暗暗着急，差点儿喊出声来。当然，陈江距离门外的陈炳中远了去了，就算轻功再高，也没可能抓住这个一闪而过的机会。
果然，陈炳中见敌人退却后长舒了一口气。
粗心大意，激战中不慎中伏。陈炳中那个气啊，等到他气息调整过来，他便抬起腕弩向着敌人射出自己压箱底的一箭。压在弩底的一箭，赫然不是箭而一道红色气团。伴随着腕弩爆裂而射出，速度看似不快，眨眼间已到关宇健背后。
“啊！”
年轻武者掺着关宇健，此时已快出院门了。眼看追击躲闪不及，重伤的关宇健爆发出巨大潜能，把一把拉过年轻武者挡在自己身后。巨大的冲击正中其后背。年轻武者闷哼一声，顿时筋骨寸断。倒下前，他抓着关宇健的手，眼珠暴起死死瞪着关宇健，一脸不敢相信。
随着年轻武者的手渐渐松开，关宇健还是跑掉了。
“人家才救了他的命，居然一分钟不到恩将仇报？”
陈江几次三番，强忍着替追击关宇键的心思，目光回到陈炳中身上。是啊，现在关宇健身受重伤，是干掉他的好机会。但是，他人已经在小院外面，追击他，可能遇到的不确认性太多了。那像陈炳中，看他步履蹒跚回到厢房，眼下已经是案板上的蛤蟆无处可跑了。
“啊……杀人了……”
厮杀结束，侍女和歌姬们此时再次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尖叫着，哭喊着，她们四散逃离。恐惧面前，每个人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只一会工夫，等陈江从厢房看出来，小院前后已经空无一人了。
“抓紧时间。”
陈江知道，从侍女们逃离到兰姬和守卫们过来，至多只有几分钟时间。
几个起伏，陈江冲到湖心岛将引灵丹牌毒酒拿在手里，随即折返回了厢房。小院两进厢房，每进足有十七八间。陈炳中受伤后径直回了主厅，看样子是在侍卫来人。
回到厢房后，陈江又捡了一把刺元枪。
受伤之前，陈炳中尚察觉不到陈江行迹，受伤之后更加不用说了。
迈进主厅前，陈江稍有犹豫。
如果这样一走了之，自然无风无险，而进到这主厅，一旦陈炳中尚有余力，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陈炳中能有三张灵符，那么自然极有可能拥有第四张。但是，不管是启用灵符还是腕弩，至少都需要反应时间。陈江要赌的，就是陈炳中的虚弱。办法很简单，利用提纵术全力冲刺后，刺元枪一个暴击，然后用擒拿术扣住对手，最后灌下毒酒。一个步骤不成，还能立即逃跑，从此远离云山。当然了，小圆满的提纵术，加上小圆满的擒拿手，陈江赌赢的机会相当大。
等进到主厅。
提着刺元枪，拿着毒酒的陈江一见到陈炳中，这丝犹豫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这个陈炳中这厮趁着战斗结束间隙开始疗伤了。
而疗伤的宝贝，陈江恰恰认得，是一种名为龙涎香的伤药。每一罐龙涎香都由貌似龙头的小盒封装，特殊手段封印，特殊手段驱香，陈江自信不会看错。
原先的身体，只对普通丹药稍有了解；来知游戏的知识，更集中在修士水准之上。说起先天阶，陈江认识的丹药，仅仅龙涎香一种。龙涎香回气血，修神识，控制伤势，加速恢复。虽然是先天级丹药，但对练气修士帮助很大。在游戏的世界里，是修士们常见伤药。
龙涎香效果很好，但最大的副作用——使用期间不能活动。
“呀呀呸的，老天都要收你，怪不得我了。”
……
陈炳中稳稳坐在主位，心下依旧愤愤然。
他实在没有想到，关宇健居然会反抗他，不仅应抗他，还带了一组人围攻。有心算无心，他一下吃了大亏。
“肯定是肖家察觉到什么了。”
陈炳中目光中露出凶狠，他心下盘算着，“关宇健要死，肖家也不能放过。等陷害肖家的事敲定，一定灭肖家满门。”
武者不比修士，灵符虽然好用，但后果也难消受。
陈炳中的三张灵符，张张货真价实。得到的时候就被告诫，用上一张立减三五寿元。三张连着使用，无疑更会重伤元气。当然，被偷袭的那一击才是最要命的。如果不是元气罩挡着且未被刺穿，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和他的小命一齐化为乌有了。
应付秋水小筑，应付镇上巡视等等琐碎小事，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已经向玉峰山庄传递了消息，最多半个时辰，他自有得力手下前来会合。
“可惜了我三张符，还有我的龙涎香。”
陈炳中对龙涎香心痛不已。
要知道，修士们常见常用的药物，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万金难求的重宝，像陈炳中这般，就算再有钱，与修士关系再好，不是情非得已也不会使用。
“秋水小筑的人要是来了，就让他们等着。”陈炳中心中冷哼。
只一小会的疗伤时间，陈炳中也担心过自身安全。但是起了这么大动静，秋水小筑肯定马上来人，出不了什么意外。当然，就算真的有意外，以现在身体之弱，除了被动防御的元气罩，他什么手段也用不了。甚至预警的天机鸟都收起来了，不敢使用。
疗伤与否都极孱弱，当然是尽早疗伤，早治早好。
……
第四十章 顺手陷害一把
看到陈炳中用龙涎香，激动的陈江一时没控制好劲道，脚步略重发出一声轻响。
“舍得来了？打完了才来看我死了没有？”
陈炳中坐在那里冷哼一声，“让你们大掌柜来见我。其他人嘛，就不要来打扰了。”陈炳中说完，根本不看来人自顾自闭目养神。
陈江又好气又好笑。
为免夜长梦多，他使出最强的身法，一闪即来到陈炳中面前。
“陈江？”
陈炳中悠闲地用龙涎香疗伤，听有人来，还以为是侍卫或没走远的侍女，谁想，几息之后他没听到告罪的声音，反而迎面一阵清风袭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说话间，陈炳中声sè俱厉。
“没时间跟你废话了。”陈江淡然说道。就在此时，脑海中闪出了系统提示：“叮！目标人物评估：他在您的面前不堪一击。”
“叮！目标价值评估：40+200，杀死他，您可获得240点经验。”
又是一个200点附加经验。
被经验点闪过了眼睛的陈江，此时杀意沸腾。
“这陈江吃错药了，上来就要杀人？”
看到陈江目光里流露的杀意以及手里提着的刺元枪，陈炳中惊惧起来。
曾几何时，杀掉陈江这样的小武者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谁曾想，他现在这样的小武者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他想不明白，他两枚引灵丹加上价值十万两的轻功中级训练都赔出去了，陈江怎么还如此这般的不依不饶。他想不明白，自己送出的引灵丹陈江为什么不吃？
在这一刹那，陈炳中后悔了。
毫无疑问，为了确保玉峰山庄的安全，凡是与赵三权接触过的人都必须死。但是，完全可以有直接的办法杀掉了他。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
陈炳中意识到陈江没有被自己的虚张声势吓住，顿时软了下来，“陈江兄弟，如你所见我现在受了伤，能否劳驾为我守卫。你能找到这里，应该对我的实力有所了解。虚的东西，老哥哥就不说了。只要等会来人时，你护住我周全，老哥哥我必有重谢。”
“我看不用了吧。你是想再拿两枚引灵丹谢我么？”陈江满是戏谑的笑。
陈炳中的脸sè一下子变得看起来。他没料到，陈江竟然能察觉到引灵丹的问题。当然，命在顷刻，他已经没时间细看其中缘由了。
“刚才我杀人的样子，不知你看到没有。十几个武士，几个准武师，我全杀了。虽然我受了伤，但你确信杀得了我？年轻人，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赌。只要你敢出手，我们不死不休。”陈炳中循循善诱，“我再告诉你，秋水小筑的人马上会来。我就是坐着不动，你也破不了我的元气罩。何况只要你敢出手，我会不动吗？拼着受更重的伤，我也要杀掉你。”
“用了龙涎香还想动？你动一个我看看，能动算你厉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炳中再次惊惧起来。普通小武者怎么可能认识修士的龙涎香？
“杀你的人。”
简单说几句话，时间又过了几息。陈江再也等不及了，拿起毒酒向陈炳中灌去。
用刺元枪攻击一个不能动的伤者，不用说，效果也挺不错。但是，陈江拿刺元枪目的是拼命用的，眼下不用拼命，自然用更温和的手段。
没错，正是毒酒。
武者的事情，陈江不了解。相反，修士的常识他却知道许多。
被动防御的元气罩，很威猛，很霸道，但是它是按攻击强弱决定防御力量的。除非是突破极限的力量，不然像陈江满级的擒拿手，锁喉，扭脖子之类的攻击动作会被尽数拦下。但是像敬个酒，握个手之类却不成问题。要知道，被动法器大都是全天候持有，总不可能时时来些煞风景的事吧！
“咕噜，咕噜。”
尽管陈炳中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被陈江强行灌下了酒。引灵丹入口即化，现在换成了引灵酒，同样入口就有效果。
随着灵酒入体，陈炳中猛的一个激灵，被龙涎香禁制的他虽然咬牙切齿，满面通红，但是却仍然做不了任何动作。他倒是还能说话，但此时此刻，他不仅没工夫与陈江闲话，就连喊救命的心思都没有了。
“真的这么难过。”陈江表示同情。
当然了，同情是一回事，随时拿着刺元枪准备着就是另一回事。陈炳中这把老骨头了，真能找到灵根的机会想想就知道很低，但是万一被他走狗屎运了……当然，这样的万一并不好受，因为陈江手中的刺元枪就会在他找到灵根最虚弱的时候迎头一击。这样的万一，绝对是从天堂到地狱。所以，陈江站在陈炳中的角度着想，还是觉得他就这么死去最好。
“啊！”
陈炳中额头青筋暴起，目光圆睁一声怒吼。灵力带来的超自然力量，一时间让他的皮肤都就得透明起来。透明的皮肤下有一股红sè灵气在流动，渐渐的，仿如实质的灵气徘徊着涌上他的头部，他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
“啊！”
陈炳中激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全身爬满了蚂蚁，而蚂蚁又在奋力撕咬。正当陈江以为会爆炸的时候，积蓄的灵力剧烈波动起来，然后忽地一下扩散不见了。
“这是要引灵成功么？”陈江紧张地握着刺元枪。
就在陈江忐忑的时候，陈炳中的皮肤渐回了颜sè，但身体却慢慢软倒下来。本来痛苦紧闭着的双眼才张了开来，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搞定了。”
陈江欣喜地握了握拳头。虽然陈炳中还没咽气，但死掉已经没有悬念。果然，随着淡淡的红sè气体一晃而逝，诡异的凭空消失，陈江脑海里迎来了系统提示：
“叮，战胜目标人物，获得经验240点。”
“叮，越级战胜目标人物，获得经验480点。”
“叮，战斗综合评分E，获得经验2点。”
越级战胜敌人，经验奖励异常丰厚。新获经验722点，加上原来剩下的59点，总共781点经验。足足780点经验可以升级许多项目了。留给陈江的时间不多了，顾不得想经验分配的事，陈江随即搜索战利品。
陈炳中相当有款爷的范。
身上挺有范的衣服口袋倒是有，却没有装一点儿闲杂物品。像必需的钥匙，零碎银子之类，也是硬生生一样没有，更别说陈江一直期待的灵符之类。
“不对。龙涎香这么大个，他从哪里取出来的？还有天机鸟，明明见他带在身边。”
有了想法，立即行动。果然，陈江在陈炳中手上发现了一枚造型古朴华丽的金戒指。尽管时间紧促，陈江还是用系统评估了一下。
“叮。发现储物戒指一枚，戒指名曰藏金。法器，26级，带禁制五重。他人灵魂绑定，不可使用。”
就是他了，陈江飞速将戒指塞入怀中。
临拿走前，陈江还向陈炳中戴戒手指看了一眼。没有戒痕，至少是没有明显的戒痕。看来，他得到这枚储物戒的时间也不长。
陈炳中死了，死得很自然。
陈江没有手尾需要处理，现在已经是撤退时间。
不说到手的经验，单说那枚储物戒指，陈江就知道这次收获小不了。当然了，比较遗憾的是因为没办法细细搜身，陈炳中那件护身法器没有找到。要知道，护身法器不可能收进储物戒指，所以遗漏是一定的了。还有，陈江对龙涎香也是念念不忘。这可是修士都能用到的珍品伤药呢。当然了，陈江倒是想拿，但是眼前系统空间满格，储物戒指又不能用，他总不能扛着这个特制大香炉跑路吧？
“有了。”
陈江灵机一动，将存在系统储物包的榆叶灵芝取了出来。
从赵三权处搜刮来的战利品，榆叶灵芝标识最明显。它的个头极大，完整度极高，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当然，与修士都能使用的龙涎香却是没得比了。陈江不敢拿出来变卖，一时半会也用不上。所以此时拿出来是最合适的选择。
当然，把榆叶灵芝拿出来的关键一点，还是因为它的辨识度高。
试想，将榆叶灵芝在陈炳中身上一放，别人会怎么看？会不认识他是杀赵三权的主谋？还有，看似栽陈炳中的脏，实际更能将跑掉的关宇健拖下水。
陈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将榆叶灵芝在陈炳中的尸体上藏好后，就看关宇健会不会躺着中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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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查看收获
撤退的过程比想像中顺利。
借着刺元枪与树枝交替使用，陈江足不点地出了秋水小筑。刺元枪价值不菲，陈江拿来做树枝使用，也算学到秋水小筑的习惯小小奢侈了一回。
隔着云径溪观秋水小筑，本来应该安静的别院此时灯火闪烁，人声鼎沸。
“回去吧！”
陈江摸了摸到手的储物戒指，心情愉悦。
穿过闹市，淡定一路观望。确定无人注意后，陈江这才摸回了训练营。训练营的禁止外出令可不是摆设，陈江回来时就碰到两个师兄被巡夜教官拦下。当然，以陈江的轻功和刚杀完人尚未散去的谨慎，翻个墙回宿舍什么的不在话下。
回到石屋，陈江随即研究起储物戒来。
储物戒指烙印了陈炳中的神识，陈江拿在手上，一点作用也没有。试探着输入内力，戒指也没有一点反应，完全像是普通的金戒指。这是当然的，储物戒属于法器，消除神识烙印或重新绑定需要的是灵气，使用或查看则是jīng神力。陈江还是一个内视都做不到的小武者，自然两者皆无。
还好，陈江能使用系统功能。
“叮，发现无主法器藏金戒指，神识烙印50点。”
“叮，神识烙印正在自行消退，消退速度每月1点。”
“叮，神识烙印可强行抹除，需消耗jīng元50点。”
50点经验换一枚储物戒指，这笔买卖划得来。陈江略作考虑，抹去了戒指残留的神识。如陈江意料，当神识强行抹去后，新的提示传来：“叮，藏金戒指，法器，26级。神识绑定后方可使用，绑定需要50个jīng元，是否绑定？”
“绑定。”
陈江绑定的同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陈炳中不过是训练营一小管事，何来如此的财力物力，这也不说也罢，单看绑定储物戒指，明显修士才帮得上忙。如果陈炳中身后有修士支持，那么陈江以后必须更小心了。从陈炳中这儿得来的财物像天机鸟或其他什么，同样也见不得光。
“叮。藏金戒指，成功绑定。”
“叮。藏金戒指，26级，法器，带禁制五重。当前封印无开启。开启熟练度0/1000，0%。”
“叮。藏金戒指，最低装备等级21级。当前人物无法使用。临时驱动耗费jīng元若干。”
脑海中提示一闪，陈江只觉脑袋一阵晕眩。
绑定法器的代价有点吓人，虽然晕眩感并不强烈，但陈江却足休息了大半个时辰。等渐渐恢复过来后，陈江便能感觉到自己与法器有种血肉相连的感应。
“后天境绑定法器，好像有点危险。”
当陈江轻松感受到储物戒存在的时候，心知自己与法器已经建立了心神联系。不是系统直接消耗jīng元，凭借陈江那点可怜的jīng神力，只怕一辈子也签不下来。如此，万一储物戒被敌人抢去，一旦敌人强行抹去戒指上的神识，陈江唯一后果就是死翘翘。当然了，有能力抹去戒指上神识的敌人，陈江现在的层次，就算想找也找不到。
“果然，天机鸟收进来了。”
感应到储物戒指后，陈江很自然地心念感应着里面的东西。当感应到天机鸟后，陈江一直牵挂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想想游戏里的评价“超越规则的存在”就知道，天机鸟虽然只是一件小法器，但其价值绝对是凌价于绝大多数法器之上的。在陈炳中这么个外强中干的武者手中，它的作用简直一成都没有发挥出来。
“好东西真不少。”
陈江闭目盘膝，一件件查探储物戒里的东西。
除了陈江期待的天机鸟外，收藏的小法器还有两件，一是陈炳中提到过的定星盘，一是用来投掷攻击的渊懿印。由于陈江没有法力，神识也是极弱，从储物戒拾取或存放东西都需要额外耗费jīng元。像取是定星盘就是1点jīng元，渊懿印稍为沉重，花费2点jīng元。当然，现在经验剩于超过600点，鉴赏战利品的重要时刻，区区几个经验点，陈江花得十分痛快。
将两件法宝一一拿起端详。
定星盘对于修士来说，应该是常见的法宝了。极品的定星盘，自如名字所言定位的是天上星辰。陈江手上这块仅是入门级的，标记气息之后可对人对物定位，有效距离八百里。
在这块定星盘上，陈炳中标注了他口中提到的玉峰山庄，武院，武院的修士堂，三处武院禁地。其中一处武院禁地标注：“疑似外门总部”字样。另外，还标注了四处“可疑”。令陈江疑惑的是，这些地点都是凌乱分散的，彼此间不知存在何种联系。
至于标注的人名就更多了。
像关宇健，崔老四等人尽在其上，同样，人名也标注了一神秘，两可疑。
再看渊懿印。
渊懿印只有小儿拳头大小，外型是一枚作工jīng美的印鉴，篆刻渊懿二字，拿在手里颇为沉重。粗略看看，陈江便明白了渊懿印的用法，它大致是类似于翻天印的法宝。别看它一副小巧模样，拿在手里或只是较沉重，但投掷攻敌却见风即长，小小方印重达千斤。
继续查看储物戒，猜测存在的灵符，果然还有。
各种灵符若干，加起来足有十余张。其中有“水魂”和“爆火”各一，竟还是中品灵符。除了这些修士的法宝外，还有就是一尊香鼎“迷乱”，以及成叠成堆的引灵丹了。
盛放引灵丹的玉盒有两种，青玉和黑玉。
用系统提示查看一番，青玉盒盛放的是正常引灵丹，黑玉盒则是经银玉魔猿心血提炼过的。让陈江想不明白的是，普通引灵丹的数量大约20匣左右，而强过引灵丹却足有80匣。
“这个陈炳中，毒丹怎么比灵丹还多？用来暗杀？”
陈江继续往下看，除了修士相关的东西，戒指里面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黄澄澄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银子了。黄金8小箱，每箱都是满满的小金锭；白银120封，每封都是整齐的大银锭。当然，整齐的金银很壮观，看着也很过瘾，只是小金锭10两一个，一小箱100个，总计8000两。金银兑换在1比10到1比50，按最低的1比10计算，不过8万两白银。而白银500两一封，看起来耀眼，合计只有6万两。
当然，如许的金银堆起都成小山了，自不是小钱。
只是，陈江在挥金如土的训练营和秋水小筑转了一圈，对金银已经麻木到失去概念了。不计名的银票还有厚厚一叠，但有票号的东西，极有可能带来隐患。陈江不打算用，但还是稍为清点了一番，大约在40万两上下。尽管没有拿出来，是在戒指里用神念数，但一番银子数下来，陈江还是十分过瘾。
清理到现在，清理的东西只是极小一部分。
陈炳中的司职与牧瑞一样，除了管理训练营，还要负责对外采购，所以戒指里还有十几大件的货物商品，陈江简单查阅品名便把它们丢在一边了。再剩下的，只都是陈炳中零碎的随身物品，还有古董收藏之类。陈江简单检查了一遍，也就逐一跳过。
“咦，这是？”
尽管签下储物戒后，陈江的神识与戒指已经紧密相连。但是，毕竟陈江只是小武者，久久翻阅下来，不免jīng神疲惫。可就在这时，陈江检查到一块石头，突然jīng神一振。
“这……好像是灵石的原矿石？”
由于神识查探看不仔细，陈江干脆花费1点jīng元将石头取了出来。
篮球大小的石头，左边稍方，右边浑圆，完全是不规则形状。石头有黑红相间的奇异条纹，其上还有点点蓝sè，在温润如主的外表下显然美丽异常。这样的形状外表，简直和陈江在游江世界中看到灵矿原石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从陈炳中的戒指里取出来，陈江或只认为这是一块好看的石头罢了。
可是，陈炳中拥有大量的修士东西，不管他是有奇遇还是背后有修士支持，总之他与修士有莫在关联，他拥有的这枚奇怪石头，陈江下意识就联想到了灵石原石。
放在眼前端详，还真是越看越像。
“叮，发现中品灵矿原石1枚，水属xìng。”当系统给出肯定答案，陈江更是jīng神振奋。
这块看似普通的石头，原来不仅是灵矿原石，而且还是中品的。
“这个陈炳中，还真是深不可测。”
陈江感慨之余，再次翻找陈炳听杂物，结果又找到两块疑似原石的石头。这两块石头花纹不明显，但各方面与上一块相近，不用系统评估，陈江知道又找到两块原石了。
“发财了。如果换成银子，不知能换多少？”
陈江哈哈大笑。
当然，这仅是想想罢了。别说他现在不缺银子，就算缺银子，也不敢拿原石出来换。灵矿原石到修士手中，第一时间就会剥离为灵石了。几块灵石价值或还有限，但原石意味着灵矿，势必有人追问来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陈江还是懂的。
当然，这也并非闷在手里不放出来。要知道，就这么一块中品灵石了，有多大价值不好说，但请动一群先天大师为陈江易筋洗髓，找通任督二脉直达先天应该绰绰有余。
关键的是，去哪，找谁做这个安全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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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升级引灵丹
在这批战利品中，陈江最钟爱与最看好的当数渊懿印。
小小一枚印鉴，握在手中感觉非常棒，贴合手型，极有手感。其最大好处是使用简单，不需要灵力操给控，关键时投掷出去就可以了。而且渊懿印没有绑定过，不用抹去原先主人的神识。只要舍得50个经验点就能立即拥有。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与储物戒不同，渊懿印是攻击法宝，如果攻击后遗失或被敌人掠走，以抹杀精神力的强度，陈江的小命可就一齐交代了。
陈江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签下。
渊懿印签下后可以不用，但真到了性命相拼的关键时候，临时想签可来不及。
于是乎，陈江兑换了50枚精元和付出整一个时辰的晕眩，成功签下渊懿印。连续的精神力耗费，比起刚来更是凄惨，陈江忍着止不住的干呕欢喜地将渊懿印收入系统背包。
“叮。渊懿印，法器，21级，成功绑定。”
“叮。渊懿印，最低装备等级21级。当前人物无法使用。临时驱动耗费5精元。”
“叮。渊懿印。当前等级21级，当前潜力21级。法宝可升级潜力，提升潜力22级需要10点经验，是否升级？”
陈江把渊懿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咦，原来物品也能升级？”
无意中的发现，陈江惊喜不已。如果物品也能升级，异能可比想像中更强大。以前没有用神识感应物品的习惯，所以一直不知道。当然，他还没到运用神识的级别也无精神力可用。渊懿印是系统代签下来的，绑定精神力，有血肉般联系，所以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陈江想了想，升级渊懿印潜力只要10点经验，他决定试试看。
要知道，人物的潜力和技能的潜力提升之后，都需要反复苦练，然后实际等级才会提升。而物品的潜力提升上去，实际等级又如何提升呢？怀着好奇，陈江选择了确认。
“叮。渊懿印升级成功。”
“叮。渊懿印，22级，法器，带一重禁制。当前封印无开启。开启熟练度0/1，0%。”
根据系统消息陈江猜测，只要使用一次，渊懿印就可以解开提升潜力后的第一层封印。与之类似，储物戒指也有潜力等级存在，不同的是，储物戒指必须使用两千次，才能增加熟练度100%，解开第一层禁制。
天色已晚，陈江不想弄出响动，所以只有明天再试了。
知道了系统可以为物品升级，陈江的心思和活泛开了。系统可以为翻天印升级，那么是不是可以为引灵丹升级呢？
说干就干，陈江把戚冉冉送的引灵单拿了出来。
再把戒指靠近，随着陈江心念转动，将注意力集中在引灵丹上，果然系统给出了提示。
“叮。引灵丹，先天丹药，当前等级12级，潜力等级12级。可升级潜力，提升潜力13级需要1点经验，是否升级？”
果然可以升级。
而且每一级只需要经验值1点，陈江一寻思，选择了升级。
在灵根的问题上，陈江要说不纠结那是不可能的。一旦发现灵根，就如同游戏里一样可以从21级开始，这剩下来的工夫可不是一星半点。
“叮。引灵丹升级成功。”
“叮。引灵丹，13级，先天丹药，经一次提炼。提炼进度100%，已完成。”
引灵丹的潜力提升完成，即相当于完成了一次提炼。不需要额外的熟练度，陈江意外之喜。引灵丹的眼下已经升了一级，估计引灵成功率会有提升，但不知会提升多少？心想着引灵丹成功率如此之低，每次升级恐怕不能提升多少。于是，陈江一咬牙，干脆把其加到20级。反正只是几点经验，如果引灵成功，陈江就不用在武者阶段苦苦坚持了
“叮。引灵丹升级成功。”
“叮。引灵丹，14级，先天丹药，经二次提炼。提炼进度100%，已完成。”
……
“叮。引灵丹升级成功。”
“叮。引灵丹，20级，先天丹药，经八次提炼。提炼进度100%，已完成。”
……
“叮。引灵丹，先天丹药，当前等级20级，潜力等级20级。可升级潜力，提升潜力21级需要20点经验，是否升级？”
陈江根据系统提示连续选择确认，一口气将引灵丹提升到先天满级。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真正的灵丹了。可是，突然出现的20点经验提示还是让他停了下来。
“先看看效果。”
陈江期待地选择了系统评估：“引灵丹，当前等级20级，完整度82%，当前人物使用，预计成度率0.1%，预计12点灵根。”
“居然已经到了0.1%了。”
陈江忍不住激动起来。百分之零点一是不高，但与之前百万分之二点七五比起来，数量级可是跳跃着向上窜。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能找到灵根，别说20点经验，就是200点经验陈江也舍得。
“让我们看看，灵级丹药会是什么效果？”
陈江心动的搓着手，小心翼翼为引灵丹选择了升级。前面几次升级提炼，全是无声无息静悄悄的。但这次不同了。伴随着夺目的五光十色，本来绿豆大小的丹药在陈江升级后的几秒钟里，像吹气球似的大了起来，直涨到排球大小才停止，然后回缩，最后回缩到乒乓球大小。
“这是灵丹成了么？”
陈江虽然感觉不到灵气，但依然能察觉到引灵丹成丹的刹那，阵阵气流向外喷射。没有仙丹成丹的地动山摇的异象，但一阵风吹得陈江也快站不住脚。还好，灵气外溢只是短短几息，除非有修士一直盯着陈江的石屋，不然也无发现的可能。
升级后的灵丹没有以前通透了，颜色稍有浑浊，像一颗驳了皮的荔枝。
“叮。引灵丹升级成功。”
“叮。引灵丹，21级，灵级丹药。蕴丹进度100%，已完成。”
见到升级完成，陈江迫不及待点开了系统评估。
“引灵丹，当前等级21级，完整度80%，当前人物使用，预计成度率0.1%，预计12点灵根。”
看着系统提示，陈江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什么？居然没有变化？”
先天引灵丹和灵阶引灵丹，本是两个量级的存在，眼下，两者居然得出同一结果。很明显，陈江的天赋灵根就到此为止了。哪怕天阶的引灵丹来，恐怕也找不到。
陈江长叹一声，为自己悲催的灵根，也浪费的30经验。
这枚灵丹陈江是不打算用了，千分之一的成功率，试了也是白试。虽然机率比原来高多了，但是实际却中看不中用。试想一千枚灵丹才能够成功一次的几率，陈江去哪里找一千引灵丹呢？而且，灵根寻找出来最多只有12点。12点灵根，本身也很悲催。
区区这点灵根，陈江还真不如以武入道，引灵脉入体呢。
“没事。这些经验不算浪费。”
陈江积极安慰自己，“有这么高等级的引灵丹，替人看个相什么的，还是很不错的。”
确实，这枚引灵丹如果运用得好，作用真不亚于一件寻找灵根的极品小法器。谁谁谁，想知道有没有灵根，陈江拿这枚引灵丹评估一下，那就有了准确的把握。
“戚冉冉不是说她很可能找到灵根么。明天给她测一下。”
第四十三章 升级果汁
杀完人回来，又是检查储物戒，又是升级引灵丹，时间已经很晚了。陈江困意袭来的时候，这才想起今天晚上的功课还没有做。
冲击武徒三层是水磨工夫。
陈江的效率很高。通常武徒三阶需要一年的磨砺期。而陈江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陈家心法，硬生生半个月不到，将等级进度冲刺到72%。系统的潜力提升占主要作用，陈江每天坚持训练也功不可没。
“还是要坚持。”
白天时受了外伤，流了点血，晚上外出诛杀陈炳中之余，还越级签下两件法器，陈江此时从里到外身心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坚持是一种态度。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哪怕练功下来没丁点成效，能坚持还是要坚持。就像与敌人的生死搏杀中，谁的内息能多转两圈，谁就有可能得到最后胜利。
“对了。可以试试这个。”
准备练功前，陈江忽然想起自己还得来了一尊龙涎香。龙涎香是对修士都有效果的先天丹药，对于疗伤，恢复神识都有很好的效果。现在，正适合陈江使用。
陈江把龙涎香拿出来，放在自己前面，随后盘膝坐下。
每一尊龙涎香都有自己的启动方法，除制作者和拥有者外不为外人所知。面前这龙涎香虽然也用了特殊封印，但香炉上就篆刻着四个大字：滴血以付。
摸索片刻，陈江在龙头舌下觅得一圆形凹坑。
当手指探进去后，可以触到凹坑处有蜂尾长的细针。陈江略一思索，手指在凹坑处捺下。轻微的疼痛传来，一滴血滑入凹槽。
“开始了。”
伴随着暗红色光芒亮起，龙头香尊的龙嘴张开，呼呼射出两道暗红细烟。淡淡薄香缠绕陈江，仿佛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了他。龙涎香禁锢行动力是意料中事，陈江放松心情，闭上了眼睛。
龙涎香的力量很神奇。
陈江的感知中，仿佛一瓢热水缓缓地当头浇下。
开始还是缓缓的，可是慢慢的越来越急，越来越热，陈江的喉头咕噜了一下，发现喉部的肌肉很僵硬，别说讲话了，咽口水也费劲。等药力流向五脏六腑的时候，陈江便不时感到针扎一样的疼痛，仿佛有人用针将炙烤后的钢针直插他的身体。而每一次针扎后，又会感到一股清凉温润的力量，针扎后的不适全部消退，更有说不出的舒服。
高等级的伤药就是不同一般，龙涎香疗伤的效果堪称神奇。
白天训练时留下的外伤，在药性的刺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随后伤口结痂，长出新肉，痂巴自行脱落，露出了光洁如新的肌肤。而神识方面的修复，更是在陈江不经意间就完成了，仿佛从一开始就是精神抖擞的样子。速度快到陈江都以为自己是不是错觉了。
除了疗伤的效果，龙涎香似乎还有激励人心，让人热血沸腾的作用。
陈江全身被禁制着，一动不能动。
怦怦。
自己的心跳声在夜深人静的晚上那么分明。仿佛全世界的喧嚣都沉默了，只剩心脏在跳动。龙涎香的作用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情绪在洋溢着，感染着，一点点扩散开来。
时间过得很快，约摸半个时辰，陈江从禁制中恢复来，随即闭目吐纳，开始练功。
陈家心法在初级阶段，每天适宜练功一到两个时辰。当然，由于心法的原因，陈江真正有效的练功时间是前一个时辰。后面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有收获，但实际上效率低得多。
现在，从龙涎香里出来，陈江只感心潮澎湃。
内力还是那么多，神识也还是原来的强度。但是，龙涎香的效果之下，内力操作的精确度空前提升。陈江只感到自己冷静得像一台机器，对内力调动精确到极致，一分一毫都能精准把握。每一个穴道的阻力都在凶猛的冲击下迅速土崩瓦解。
效率在提升。
一鼓作气，陈江竟然冲击下了十余处穴道。
等级进度在70%以后，每天的成果大约在1%。龙涎香作用惊人。现在练功两个时辰，实际上效率却至少二十倍于此。在陈江一点点的坚持下，当等级进度到84%的时候，陈江心法涉及的需要沟通强化的穴道只剩下了最后的五个。
冲击武徒第三层是水磨功夫。每一个未凝练的穴道融会到功法当中，功法便会强大一分。融会的穴道越多，其难度也就越高。所以功法越强大，涉汲的穴道越多，凝练的时间也会越久。当然，等到同为武徒三阶的时候，力量和效率也会天差地别。
不顾一切的沉浸在修炼之中，陈江忘记了时间。
修为不到三级的小武者，居然用修士使用的顶级先天丹药修炼，若是其他先天强者知道这事，肯定会抓狂不已。重要的是，这丹药还不是修炼用的，而是伤药。
过了许久，陈江睁开了眼睛。
“居然94%了。”陈江欣喜地长出了一口气。
一番修炼下来，不仅倦意一扫而空，修炼进程也有了长足进展。正常一年才能磨下来修炼期，如今已经完成了大半。
“丫丫呸的，龙涎香附带的激励效果真是好用。”
陈家心法每天的练功时间可以长达两个时辰，陈江今天没计时间，但看外面月上柳梢，已是三更半夜，时间不止两个时辰了。再往后，丹田就如过度驱动的发动机，无法再提供持续而均匀的力量。当然，偶尔几次压榨丹田潜力没问题，就像战斗的时候，总是恨不得更多的挖掘战力极限。
剩下五处要穴，是最后五道难关。冲破与否，可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陈江平心估算冲穴的难度，如果没有龙涎香的激励效果，剩下五处要穴，每个估计将需要三天到四天才能攻克。当然，有意外情况也有可能会更多。
如果现在有合适的药物，趁着龙涎香的激励效果一鼓作气冲上三阶倒是个选择。
可问题是，陈江没有。
他唯一拿得出来的就是青棱草果汁了。但由于过度使用，青棱草果汁效果已经极弱。平时喝上两口，温养和刺激丹田还行，但冲关破槛可就指望不上了。
陈江还有小培元丹。
小培元丹在武者阶段都是宝贝，作用是固本培元，眼下冲击穴道却不适用。
“有了。”
陈江心念转动，忽然有了主意，“引灵丹都能升级，青棱果汁应该也可以。”
陈江暂时没有神识探物的手段，他将装青棱草果汁的葫芦握在手里，反复集中心神，把玩良久，终于叮的一声，引来了系统提示：“叮，不知名果酒，普通丹药，当前等级2级，潜力等级2级。可升级潜力，提升潜力3级需要1点经验，是否升级？”
“丫丫呸的。”
看着系统提示，陈江有点意外，“升级先天丹药才1点，这青棱草汁泡出来的酒居然也要1点。”
同为1点经验。
也不知道是经验最小单位是1点，少无可少，还是青棱果汁真的和先天丹药一样牛。
“反正只是一个点，试试。”
陈江选择之后，为青棱果汁提升到了3级。查看丹药效果需要额外经验。陈江也不查看，青棱草喝了这么多天，有没有效果，一喝就知道。当下，陈江拿起升过级的酒葫芦仰头一大口。
“有点效果。”
果汁入口，药力散开，四肢百骸如同泡在温泉一样暖洋洋的。除了第一次服用青棱草，果汁很久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药力有效，但是太温吞。
同为1点经验。引灵丹只能升级一枚，而青棱果汁却能得到一大葫芦。陈江再拿1点经验将其提升到4级，在手中摇了摇，自觉不亏。
“4级了，看有什么效果。”
拿起提升两级的青棱果汁，陈江又灌了一大口。
这一口灌下去，效果越发明显了。
或许是两次的效果叠加，丹田忽一下爆发起来。磅礴的内息连续着喷薄而出。
“这样的效果就对了。”
陈江心头一喜。
药力澎湃坚挺，无疑坚定了他冲级的决心。当下，他盘坐得当，连续几大口果汁喝了下去。几乎眨眼间，体内热力一丝丝迅速增加，终于汇成一道暖流。
如此，丹田算是彻底点爆了。
澎湃的内息从丹田向着各处经脉散发开来，身体各处穴道随之逐一点燃，瞬间陈江感到身体火热起来，仿佛直接把人从温泉捞起丢进了火炉。
庞大的内息极难操纵，哪怕在龙涎香的激励效果下也是如此。
由于爆发得十分突然，各大经脉一时承受不住已经有了轻微损伤。田丹的情况也与之内似，毕竟是自己酿制的药酒，没有考虑君臣主辅之道，等级低的时候还没什么，等级一旦提升起来，药力狂暴之余，缺点一抓一大把。
略微的损伤，对志在冲级的武者来说，无疑十分危险。
要知道，内功的暗伤可大可小。不惜代价冲级成功了，可是留下隐患，无疑得不偿失。但陈江龙涎香的效果还在延续，所以最关心的还是冲级问题。
内息狂暴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无数心法讲述之时，提到的关键都是心神固守丹田，保证神识不失。陈江也是如此。不过，在龙涎香的帮助下，他还能分出心神试着驾驭狂暴的内息。
渐渐地，内息稳定下来。
虽然丹田仍处于爆发的状态中，几乎是满负荷极限运转，但内息已经可以驾驭了。每一次周天循环，陈江便引导内息冲击最后五处要穴。不比之前操纵的精准，但胜在量大份足，庞大的内息还是一点点攻破了五处要穴的最后防御。
“95%，96%……99%……”
最后的五处穴道凝练完成，当前进度便冲到了99%。
在99%稍作停留，在庞大的内息和准确的操控下，内力流转只是两个周天，二阶的心法圆满功成之后，便忽地一下，进度跳到了100%。
“叮，人物升级成功。当前等级：3级。当前属性：神识+1。”
第四十四章 威力惊人
“不错。神识增加的属性还在。”
虽然自己的属性与历仁之流没法比较，但是陈江还是十分满意。等级提至3级，随着丹田猛烈的一阵收缩，力量和强度都提升了近三分之一。
陈江心法眼下是2级的90%。
由于没能在内力升级中发挥什么作用，所以也没跟上升级的节奏。陈江内力到达3层，暂时无功法可用。2级功法驱动3级内力，丹田运功有些不稳定。但是，只要稍为养几天，让心法境界跟上来，问题不大。
突破成为武徒三阶，陈江立刻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三阶之前，武者要做的是积蓄力量。从三阶开始，武者要做的则是释放力量。能够将全身的力量集于一点，然后迸发出来，这就摸到四阶的边缘了。内力在体内稍稍催动，便可以高速运转，似乎随时等候着释放出来，这让陈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陈江从武功全废，到超越同济晋升三阶，共总不到大半个月。这已经不是进展了，而是蜕变。明天陈江走出去，不知会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三到四阶，是武徒与武士的差距。
在武道上，这点儿差距或许不大。但在现实中，两者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武徒只是入门级武者，能做的只有脏活里活。而武士则是真正的士族，享有诸多特权，受人们尊敬。
武徒到武士，除了武道技巧的运有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炼骨。
口口相传，强大的功法可以让一阶武士拥有九牛之力。当然，陈家心法也号称拥有九牛之力，不过必须修炼到武士巅峰的时候。而且，还仅是号称而已。整套陈家心法一到六阶炼下来，那么多家族子弟，能炼出三牛之力的都寥寥无几。
其中最大的差距，便是炼骨的好坏了。
炼骨的要求，是要做内力渗透到全身，进到筋脉、骨头和肌肉。附着修炼，强化身体。如此，才能进入全新的武士境界。像许多的老武徒，于内力运用炉火纯青，但终无过武徒巅峰罢了。于力量的理解再深刻，也敌不过一个更适于发挥力量的平台。
当然。陈家心法也有体贴的地方。
从第三层起，陈家心法便可以每日修炼二到四个时辰。因为炼骨的需要，功法走大周天，部分内力会渗透到了骨骼和肌肉，剩余部分才沉积丹田，强化经脉，所以，在滴水穿石的家训下，家族里有前辈高人对功法做了改进。等陈江专修功法几天，达到三层，便可以享受这一便利了。
成为三阶武徒，陈江很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武士一阶。
武士一阶的潜力，需要经验160点。而炼骨潜力，则需要100点，总计260点。没说的，这关系到升级大计，自然非升不可。升级虽然有些不好，比如说原来同样的敌人，没有越级经验加成，经验没那么丰厚了，比如说低等级的敌人，经验变少，甚至会没有经验……但是，总不可能为了多得经验一直在低等级待着吧！所以，有了合适的经验积累就可以升级了。
“叮，当前人物炼骨潜力提升。当前炼骨0%。”
“叮，当前人物潜力升级成功，潜力等级4级。下一潜力等级5级，需要经验320点。”
升级完炼骨和四级潜力后，陈江剩下了325点经验。
如果留着等着成为武士以后，这些经验正好可以用来提升五级潜力。而如果学习先天擒拿，正巧也是300点经验。如此，就有一个取舍的问题了。
是优先升级人物，还是优先升级技能？
陈江好一番寻思。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换成简单的**，就是当一个普通的巅峰武师呢，还是当一个打遍同阶无敌手的牛逼武徒？
如果换成普通武者，不用说，大多数选巅峰武师。
但是对于有异能在身的陈江，这么选了注定将是一个悲剧。普通的巅峰武师，再要想前进一步，再要想得到经验，需要杀死的都是同阶武师，甚至先天强者。杀死普通人，经验减少是肯定的，而且就算有经验，聚沙成塔，可也经不起高等级的花销。
“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选先天擒拿。”
陈江想了一会，有了决断。
“冲击武士需要点时间，大不了，趁这个时间再挣点经验。”
龙涎香毕竟是先天丹药。
陈江晋阶之后，龙涎香的药力仍在持续。不仅修复了陈江暴力冲关中留下的暗伤，精神力的修复也让陈江神采奕奕。
陈江自觉还有余力，当即决定提升擒拿术。
先天擒拿一级50个经验点，越阶消费需要加倍，就是100点经验，加上擒拿术入微消耗200点，总计300点经验花出去，擒拿术也正式成了先天擒拿。
强迫的记忆灌输，再次把陈江累得够呛。
当然，强大的先天擒拿学到手里，陈江心里美滋滋的。有入微级的擒拿格斗相助，先天阶的擒拿术可以从任意角度攻击，覆盖范围更广，变向更刁钻，内力的入微运用更是一大必杀技。从传承的记忆里，陈江感受到了先天擒拿的强大。
时间很快过去，等到先天擒拿学到手里，龙涎香的药效也差不多了。龙涎香顶多能用几次，这时再用没有必要。简单的心神消耗，好好睡上一觉就行了。
随着困意袭来，陈江一贴着床便呼呼大睡。
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上午训练没有结束，中饭时间又还差点。从石屋里出来，整个小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找个地方试下渊懿印。”
虽然肚子咕咕叫饿到不行，但陈江还是迫不及待要试验新入手的法器。这种投掷出去就没法掌控，也掌握不了的法器，貌似差那么点意思。但是作为少数几种可以越级使用的法宝，渊懿印在恰当的时候，砸死几个先天高手没问题。
训练营陈江已经逛熟了，知道轻功训练的石室附近最是偏僻。反正下午还有轻功训练，陈江便沿着小路向那边走。虽说现在是训练营的忙碌时间，但四处逛荡的闲人还真不少。平时陈江走动的时候不注意，现在想找没人的地方，仔细一瞅，似乎到处都有人的样子。
“陈师弟，早啊！准备吃饭了，上哪吃点？”
有不务正业的师兄不练功，到处逛。
“哟，陈公子。昨天的伤大好了吧！我看您真精神。”
有伙计在准备中午的膳食。这伙计看来是轻功训练室那边的，对陈江很熟悉。
陈江一路和大家含笑点头。
好不容易走到石院群尽头，接近溪水的地方，这才看不到一个人影。
溪水应该是横穿云山镇的云径溪的分支，小小一注溪水，河道不过四五米宽。清澈的溪水倒映着两旁的树影，绿油油的，随着水波一荡一漾。小鱼们四处游动，不时还掠出水面，僻静的小溪生机勃勃。
陈江反手一探，渊懿印便握在手中。
对着溪边一块巨石，陈江拿着便投掷了过去。渊懿印的使用也没什么讲究，掷出去就可以了。虽然陈江只是小武者，但以武者的力量和准头，打不中近处目标是不可能的。
“不用咒法，不用内功。丫丫呸的，能有什么效果？”陈江好奇。
渊懿印掷出后，几乎见风就长，快到巨石前时，已经化身三尺大小的巨大印鉴。
“轰。”
只听一声巨响，渊懿印果果断打中巨石中央。巨响过后，一阵飞起的烟尘里，屹立在溪边像小山一样的巨大石块，赫然不见了踪影。除了满地碎石，什么也找不到。被撞碎的石块散了一地，有的还落入溪中。水流冲过石块处，便会咆哮起来，顺道带起一片片洁白浪花和水汽组成的水雾。
有神识感应，陈江拿回渊懿印不成问题。
陈江边看边诧舌：“好强的力量。”陈江诧舌。
等了回过神来，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叮，渊懿印，22级，法器，带一重禁制。禁制熟练度100%，已完成开启禁制。”
“叮，渊懿印开启禁制，质量增幅100%”
系统提示与陈江猜测一致，陈江欣喜起来。
果然在使用一次渊懿印后，潜力提升带来的一重禁制解开，威力一下子翻了个跟斗。
由此，陈江有了判断，像法宝之类的物品，提升潜力后，级别也是立即提升。只是提升潜力相当于为法宝加了一层禁制。法宝的禁制需要每个使用者自己学习和掌握。不管法宝多少重禁制，使用者都必须要从第一层禁制开始熟悉。如此，装备法宝的条件降低了，但同样的，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熟悉。
渊懿印能够用一次就解开禁制，无疑归功于系统的简单量化。当然了，就是把个小印丢出去，如此简单的法门练上个一次也该掌握了。
欣喜还未结束，系统又对渊懿印响起了提示：“叮。渊懿印。当前等级22级，当前潜力22级。法宝可升级潜力，提升潜力23级需要10点经验，是否升级？”
系统一番提示下来，陈江再次欣喜。
“这威力真还是不错。”
陈江赞叹着，更让他心动的是渊懿印还能继续升级，而且还和前面一样只要10点。
当前剩下的经验不多了，陈江正想着如何分配，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陈江身形一闪，便暗藏入树木丛中。
“咦，绑拉索的石头怎么没了？几十万斤的石头，怎么说没就没了。”路人的声音。
“哪有几十万斤，最多十几万斤。”旁边的人也好奇，“不过，十几万斤也够重了。难道是被人运走了，这年头，这么重的石头也有人拿？”
“看，满地碎石。咦，这么大一块石头，怎么就碎了？”
“肯定巨石有裂缝，日子久了，自己就碎掉了。”旁边的人笑呵呵道，“不是自己碎的，难道还是人打碎的不成？”
……
第四十五章 陷害成功
作为武院数得着的先天巅峰，蒋道奇大师早已经不再承担事务性的工作了。
这次赵三权被杀的案子影响很大，又是案中案，牵扯到许多人，许多事，偏巧历仁在这个时候晋阶先天，青元镇治案巡视的工作空了出来。蒋道奇与历仁的父辈是至交好友，几乎是看着历仁长大的，在为其高兴的同时，自告奋勇接过了他的工作。
当然，这也与赵家派来主持调查的人有关。
赵家请动的是被称为南青天的镇国级高手孙苇。在先天巅峰的镇国级高手里，孙苇可谓赫赫有名，民间传言没有他解不开的案子，没有他抓不住的凶徒。武院出于对等的需要也要派出一个先天巅峰。但同为先天巅峰，少有不被孙苇的声名压上一头的。所以资历深厚的蒋道奇主持调查最合适不过。
甲子功力而先天，先天九转复炼气。
蒋道奇在先天巅峰已经停留超过二十年了，但是最后一步即始终迈不过去。近几年，他刻意减少了闭关的时候，在不同的方面寻求感悟。像茶道，他从原来的不喝茶，到现在已能品得出茶里的沉浮，悟得出茶中的静谧。
“好茶！”
蒋道奇坐在陈炳中昨晚独酌的湖心小亭，人来人往的嘈杂中只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瓷小杯。从得到消息来到秋水小筑，到现在基本摸清楚状况，其间快两个时辰，蒋道奇都没有动过。兰姬一直陪在他的旁边。蒋道奇不问案情，兰姬也只和他说说茶，讲讲家常。
“大人，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在昨晚的恶劣斗殴中，陈炳中独战十六名武士，其中有五个三阶武士。陈炳中因过度使用灵符，以至走火入魔。我们找到了他随身携带的法器守一玉佩，玉佩完好无损，没有击毁的痕迹。”
“知道了。”
蒋道奇挥手示意向他汇报的年轻人坐下，“浩阳啊，辛苦你了。坐下来喝杯茶。”
“是，大人。”
年轻人听命坐了下来，屁股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
“不要这么拘谨。”
蒋道奇笑了，“你这么坐，是不是嫌兰姑娘家的凳子不舒服？”
“叶师兄是敬重大人您，对您保持敬意呢。”那名被唤作叶洁阳的年轻人还没回答，兰姬便抢先娇笑起来，“就和我一样，无时无刻不敬仰大人。”
“兰姬，你对案子怎么看？”叶浩阳却没领兰姬的情，冷冷问道。
“叶师兄是考较我呢？”兰姬浅笑，淡淡看了一眼蒋道奇。
“你应该知道，死几个武士性质虽然恶劣，但不足以让我们在这里呆几个时辰。”叶浩阳是从昨晚案发后便到的现场，至现在一夜未眠，眼睛满是血丝。“如果你不把知道的说出来，以后有涉及仙师的方面，我们会很被动。”
“没什么特别。和来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陈炳中很低调。”
兰姬目光闪烁，看着蒋道奇一眼，说道，“但只有一点，他订别院付的是灵石。”
“哦。”
蒋道奇哦了一声，半天不言语，细细品着茶，许久才道：“浩阳啊，通知修士堂吧！我相信你的结论没有错，但这个结论不应由我们下。”
“是，大人。”
叶浩阳干脆回答着，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大人，还有一事。在陈炳中随身携带的物品里，我们发现了赵三权一案里失踪的灵草——榆叶灵芝。是否请孙苇大师前来？”
“不用了。”
蒋道奇闭目养神，“等本案了结以后，送还榆叶灵芝时向孙苇大师说明情况即可。”
……
“区区一个武者，居然敢用灵符，现在倒好，走火入魔了吧！”
“听说那陈炳中在秋水小筑有别院，我的天啊，他该多有钱啊！就这么死了，家财万贯也没有用了。真是……唉……替他可惜……”
“三阶武徒放翻了十几个武士，倒是壮烈。”
“壮烈个屁。听说那都是他的保镖护卫，年祭来了，还不发银子给人家过年。这不……自己也过不了年了吧！”
关宇健听到陈炳中死掉的消息时，不敢相信之余欣喜若狂。
云山镇的人们与修士接触的机会比较多，通常大的家族拥有灵符之类并不稀奇。虽然偶尔也会听到有灵气反噬的情况，但都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凡人。陈炳中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他竟然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这个老蠢货，居然自己死掉了？”
关宇健有一种劫后余生，再世为人的感觉。昨天逃出来，重伤的他找到相熟医馆治伤。在这其间，他一直在担心玉峰山庄的人追杀过来，同时，筹划着该怎么逃亡。要知道，在昨天汇同于家的死士刺杀陈炳中失败后，于家都已经靠不住了。于家一旦见识到陈炳中的恐怖，知道其背后的巨大势力，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拿他开刀，向陈炳忠谢罪。
“陈炳中死掉了，还是自己死掉的，如果我现在回玉峰山庄，岂不是有机会……”
关宇健心里想着，行动上也加快了。
逃亡时的医馆自然条件有限，当下他就请医馆的伙计拿自己的名贴去请丹师，同时，顽石营里亲信的师兄弟也送了信过去。丹师的诊金虽然不菲，但找两个仗义的师弟帮忙，不过是区区小钱罢了。
关宇健十分兴奋。
在昨天的打斗中，陈炳中走火入魔死掉，虽然说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自己毕竟没有杀人。总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投入苦力营吧？严重的处罚，顶多杖责后逐出云山了事。而且，自己可是奉于家的命令行事，应对镇上巡检，于家还不是轻轻松松。想原来，关宇健也曾犹豫，是否听命于家干掉陈炳中。思想斗争很久，为了有机会染指玉峰山庄，他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昨天，行动失败还受重伤，关宇健整晚心灰意冷。可是，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他却惊喜发现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天助我也。”关宇健狂笑着，浑不顾忌伤口的疼痛。看他的样子，晚上做梦会笑醒。
当然，关宇健在高兴的同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躺着中枪了。他还不知道，榆叶灵芝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赵家，而赵家的所有人马正在镇国级大师的带领下正在对他进行疯狂的寻找。
……
在镇北的一处民居小院，赵家整个包了下来，作为家族的临时驻地。
此次赵三权被杀，可谓全族震动。
赵三权虽然不成器，但他是赵家的长子嫡孙，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当然，作为东岭郡的门阀世家，赵家更看重自己的脸面。赵家的人，赵家的长子嫡孙也敢动，这是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于是，族长震怒，高手尽出。甚至，赵三权在刑部担任侍郎的族叔，还邀请到了镇国高手孙苇大师前来相助。
来到云山镇后，面对一团乱麻的事情，赵家人等非常被动。
虽然赵三权被杀是事实，但混账赵三权指派侍卫伏击金牌武徒战的竞争者也是实事。自己能杀别人，而别人不能杀自己。尽管赵家自信不比谁弱，可也讲不出这样的话来。等到追踪于家门客时，又和镇上势力起了冲突。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折了十几个人手。如果不是加上孙苇大师，赵家总共来了四位先天大师，别说调查案件了就是能否离开云山都是问题。
海捕崔老四这段时间，赵家一直在与武院及镇上势力协调关系。
而孙苇也在蛛丝马迹中，排查到了关宇健。孙苇自诩公正，他不来也就算了，他既然来了，武院那套和稀泥他是不屑一顾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他要的是真相。
但是，武院开始较真了，一点马虎不得。
眼下异常敏感。
没有确凿的证据，孙苇也不能随意指控。就在孙苇想着如何突破的时候，赵家在武院的内线传来消息，陈炳中与关宇健纷争，陈炳中亡，关宇健匿。在陈炳中处发现了榆叶灵芝。
消息传回来的不久，孙苇和赵家商议，马上捉拿关宇健。关宇健逃亡了，自然抓不到。但是，他们把同样有嫌疑的李博和岑洪俘掠回来。严刑逼供的事情，不需要孙苇亲自去做，他带来的六扇门亲信里好手多了去了。
“陈炳中引入案子里，事情就清楚了。”
孙苇指节在桌面不停地敲击着，一边分析着案情，一边查看关于陈江的情报。
“大人，您是觉得陈江可疑？”
“这个小武者有点意思，但没有可疑。”孙苇摇了摇头，闭着眼睛，“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最后的凶手就是关宇健。他拿着榆叶灵芝企图销赃，结果与收赃的陈炳中起了冲突。从赵三权的到命伤，到杀害守卫的手法，再到留下的足迹，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他。现在加上榆叶灵芝，已经铁证如山。”
“可是他没有作案时间？”
“这就是我们请李岑回来的目的。物证已经有了，现在需要人证。”孙苇向着自己带出来的六扇门亲信解说，“按关宇健一伙的想法，最开始就是想嫁祸这个陈江了。但不知为什么，嫁祸失败。如果是这样的话，陈江应该清楚地看到了凶手，或者说是陈江正好遭遇了凶手，这才让其没机会陷害。
“可是陈江什么也不说。”
“这小家伙倒是聪明，不说就不说吧！现在他连上了历仁的关系，用强是不行了。算了，不说我们也能查。只要突破李岑二人，同样可以定关宇健的罪，给赵家和武院交代。”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消息。
“大人，李博已经交代了。案发当晚，关宇健悄悄离开了练功房，并嘱咐他们伪证。”
“知道了。”
孙苇淡淡应了一声，指节敲击桌面更快了。
又过了一会。
“大人，岑洪也招供了。”
手下欣喜汇报，“对于引开四守卫并暗杀一事，岑洪供认不讳。经他指证，主谋正是关宇健。关宇健则是受命于家。于家那些老王八蛋，这下看他们怎么说。”
“案件到关宇健为止。”
孙苇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的手下一眼，“记住，我们是来查案的。纷争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