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杭州
军千里,疲惫得到休息,损失获得补充,人心向背任出来,江南吴国彻底完了满,物资、装备充足,沿途村、镇、城寨全都不战而降,各种物资源源不断送到了老马头面前,老马头、柳虎、姜飞骑三人一起商定,不需要沿途方上的任何一个壮丁参战,这一路走来,很多村、镇中都没有壮年男子,杭州城方圆百里之内,壮丁们都被拉去当兵,正在前线与王千军对峙。4∴⑧0㈥5请牢记我们的网址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快得让董南轩有些犯傻,原本一切都在快速的准备中,眼看着随时都能够控制下杭州城,可结果却是虎威军的从天而降,这让董南轩在一段时间内都傻掉了,而杭州城内则是人心慌luàn。州城四门在最快的时间内被封闭,求援的探马在第一时间内被派出,骑的是城内跑得最快的马,如此上等的好马原本是让四大家族的弟子赌马用的。
时间不等人,城外的虎威军随时可能攻城,杭州城内无兵可守。若前线的主力真的回防杭州城,那董南轩也就没有了动手的机会。轩通宵无法入眠,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上就派人将杭州城内留守的四大家族子弟都请了过来,说是要共同商量退敌之策!
杭州城外突然出现大军,杭州城内的四大家族子弟也很着急,因为薰家与谢家的关系,四大家族的子弟都认为董南轩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在自己的家中将所有前来的四大家族子弟全部杀光.的兵权,一面打开杭州城东门,引老马头他们进城。
行动神速,老马头根本就没想到.杭州城内.自然有内应协助,这一切只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四大家族这面墙算是彻底完了。
“杭州城破后,城内所有豪门世家之家眷,包括四大家族全部软禁,只准在其宅中行走。无论功劳多大,皆斩之。|士,巢湖水师之精锐为执法队,维持杭州城内外之治安。
王千军在率领大军离开两淮前就将一封命令交给了老马头,说清楚了攻占杭州城后要怎么做.威军才办得到。|虎威军是什么底子出身的大家都知道.富、美女都搬到了杭州城内。
老马头把王千军的命令一宣布,虎威军上下一阵的无奈,也有些不满。=军纪的话,不用巢湖水师的人动手,老马头就会第一个将违反军纪者处死。
信鸽已经放出去了,老马头兵临杭州城下时候,就已经将信鸽放出.人.欣婕众人,已经准备多时的五万两淮卫戍军正式开拔,进入江南,前往增援王千军。
五万大军用了两天时间就与王千军会合了.下,大军只需要在船上休息两天就可以到达。超过八万的军队,再加上杭州的军队,王千军这一次要以十万大军彻底踏平江南。|达了全面包围敌军的命令。
八万人包围八万人,没有利上的一点优势。|集中力量突破一点就可以突围而去.是军心士气全无,军营外每日都有人在高喊,告诉吴**队的将士们,杭州城已经被攻陷,吴国大军的粮道被彻底切断。
情况很是糟糕,四大家族人在军中不断告诉所有士兵,王千军的士兵在欺骗他们,杭州城绝对不会陷落.城求援的人是一路高喊着:“杭州危机,城外出现敌兵!”进了军营,很多士兵都听到了,而如今王千军的军队又突然将大军
围,切断了吴国大军的一切联系,无论杭州城现在怎连普通的吴国士兵都知道,江南四大家族,所谓的吴国完了。
吴国的确是完了,在杭州城陷落那一天,吴国名义上的国主,也就是一开始吴国皇帝**了。就算是被利用的傀儡,但失败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与其被外人折磨与侮辱,最后难逃死亡的结果,那还不如全家人一起了断,省得受苦。
“传令,让老马头厚葬**的叛逆首领。|将士都认识的礼物过来,一定是要那种可以让吴国叛逆看到后心惊ròu跳的礼物。|心的就是要如何让眼前这被包围的八万军队溃不成军。灭。
老马头的确给王千军送来了一份好礼物,在杭州城的北面城门上chā有一面吴国的大旗,那旗帜比普通的旗帜要大上三倍有余,只要从北门进出杭州城的人都会看到那面巨大的旗帜,四大家族借此来jī励众人的士气,以减少弃守金陵所带来的影响。|意跑一趟杭州城的北门,那面巨大的吴国旗帜。
如今这面旗帜被老马头以快马送到了王千军的面前,王千军让士兵们在上将旗帜打开,的确是很大,看到这么一面旗帜,很容易用来欺骗自己费巨大的旗帜,却要成为王千军打击吴**队最致命的工具.
“做个大十字的架子,然后把这面旗帜挂上去,用马车拉,绕着吴军军营走上一圈,要让吴军的将士们都看到。让手下人一阵的忙碌,那面旗帜那么大,做出来的旗杆也必须要大,还要十字型的,这可就需要到比较远的山上去砍伐百年的大树,这一来一去就用了五天的时间。
五天的时间过去了,被包围吴**队没有一点动静,为了不刺jī其突围,王千军故意只包围,却不挖掘壕沟,也不布置鹿角,只是用拒马与陷阱进行防御。|,.u鼓舞士气,准备一次就率全军突围,返回杭州城。州城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陷落,王千军现在所用的都是扰敌之策。果那个时候强行突围的话,结果只会让八万大军溃败,能够带回杭州的军队将只有一万。
对于四大伪王来说,这五天过去了,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只需要再过半天,大军就能够全面突围,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一面旗帜的出现打luàn了他们辛苦准备五天的计划。|是做好了旗杆,巨大的马车也早就做好了。|着出现在了吴军大营之外。
吴国旗帜所经过的方,军营内所有的吴国士兵都看到了那面原本该在杭州城北门大旗却出现在了此处,一切已经很明显了,江南四大家族完了,杭州城陷落了。|边上,看着那面被倒挂的旗帜,军中的军官与将军也无法阻止,甚至是四大家族出身的将领都看着那面大旗发呆,全都完了。
江南吴国将要灭亡,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士梁与曾国栋的耳中,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原本多少双眼睛都在期盼着王千军在江南的实力被慢慢消耗,即使再次大胜,自身也会损失惨重,不管怎么说,江南吴国都还有十万大军。|,,一始就完全落入了王千军的陷阱之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曾国栋选择了继续装病,继续修养生息。|相信,只要守好自己手中的盘,慢慢恢复实力,发展力量,他一定会等待到机会,一举打败王千军与赵士梁的机会。
曾国栋忍住了,可赵士梁却坐不住了。这样吞下江南,他手上如今也有了与王千军一战的实力。分兵力都已经抽调到了江南,在河南只有昭义军那一群luàn民外加刚刚组建的天字营在,赵士梁手中的马鞭再次为赤那等人指明了方向。
第八十六章 西子湖
第八十六章西子湖
明朝时期,旅游景点也没有收费一说,可供旅人随便游览、参观。4∴⑧0㈥5官员去哪个旅游景点观光,带点护卫就行,也不用说清场了,也就皇帝老子去的时候,能管理的严一些。这点不比现代,随便上哪旅游参观一圈,就是大门票、小门票的,让人着实ròu疼。官员要是去游览一圈,都能把游人全都清光了。可以说,可现代的封道相比,肃静、回避已经算是相当人文。
岳大人带着家人、亲随以及一百护军前往西湖岳王庙游览。进去之后,最先见到的自然是秦桧夫妻的跪像。但凡往来的游人,都要在上面狠狠的吐上两口,有那脾气不好或者不斯文的,还有撒泼niào。
看到此情此景,铁虬纳闷地问道:“这事怎么回事,为何大家伙都往这家伙身上吐痰、***?”
岳王爷的名字,金蝉、铁虬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对于秦桧的名字,并不太熟悉,也不知世人为何唾弃。
岳大人哈哈一笑,说道:“这秦桧乃是害死岳王爷的罪魁祸首,令岳王爷惨死风bō亭,所以遭世人唾弃……”岳肃当下就像讲故事一样,简明扼要地将秦桧害死岳飞的事情讲了一遍。
铁虬听了,冲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nǎinǎi的,这个王八蛋不仅该吐,在他脑袋上拉泼屎都是应该的。”说着,快步上前,走到秦桧的塑像前,狠狠地吐上几口。
天下人只要知道这档事的,都会向秦桧吐痰,岳大人也不阻拦。金蝉等人纷纷上前,也照着秦桧开吐。既然他们都吐了,那些护军也不想落于人后,排着队朝秦桧唾弃。当然,有女眷在场,大家也不好意思真脱kù子朝他便溺。
除了这帮男士,女生们也表现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情cào,在阮傲月的带领下,不管是李琼盈还是沐天娇,就连丫鬟梅儿几个,也纷纷朝秦桧身上吐上一口,以示自己没有白来。
吐完秦桧,大家伙继续朝里走。前往大殿的路上,枫叶特别美丽,只是岳肃的这般手下,实在没有那根雅骨,能借景生情yín诗一首。4∴⑧0㈥5原本还是有几个才子想要抒发一下感情,但见到岳大人身边的阵仗,都赶紧闪到一边,一时间,将想到的诗句忘了。
到得精忠报国大殿,大殿中央,高挂一块大扁,上书“还我河山”四个大字,匾额下,立有精忠大帅岳鹏举的塑像,在他两侧,站的是岳云、张宪。这两位一个是岳飞的义子,一个是岳飞的女婿,都是随岳帅一起就义的,所以后人在立像之时,依旧让二人护卫在岳飞身边。
在大殿下手,还有一尊塑像,这尊塑像叫作岳母刺字。岳飞跪在地上,他的母亲正用钢针往他背脊上刺那“精忠报国”四个字。
看到此情此景,岳肃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以及自己背上的那四个字——精忠报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受先皇知遇,理当鞠躬尽瘁。
岳肃冲着岳母刺字的雕塑深鞠一躬,随后,走到正面的岳飞塑像前,跪了下去。在供案下摆有蒲团,这是供往下游人叩拜用的,岳大人对岳飞可谓相当崇敬,纳首磕了三个响头。
岳大人都磕头了,他手下的那帮人,总不能像大盘jī屎一样不动弹吧,一个个也都跪倒在地,冲着岳王爷磕头。岳肃嗑完头后,并没有马上站起来,他伸手到蒲团之下,竟然在下面mō出一方纸条。
他小心地将纸条揣入怀中,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大伙都起来吧,拜完岳王爷,咱们再到西湖转转。虽然这里除了蒋先生外,再无一个才子,但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不是。”
众人说说笑笑,离开岳王庙,来到西湖。西湖之上,多是才子、佳人泛舟于此。站在岸上,时不时能够听到一些才子yín诗作赋的声音,才子们的声音很是洪亮,像是故意让人听到。想来,他们的目的自是吸引那些妙龄佳丽。
“夫君,贱妾久闻西子湖的大名,却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游玩,这次难道过来一次,妾很想泛舟一游,不知夫君意下如何?”沐天娇牵着郑成功的小手,来到岳肃的身边说道。
“是呀,夫君。我也是久闻西子湖的名声,一直没有机会前来,今天既然来了,就让我们玩个尽兴吧。”李琼盈也走了过来,温柔地说道。
但妻子有意泛舟湖上,岳肃自然不能扫兴,来都来了,就要好好的玩。他当即答应,叫人租了一艘两艘画舫。岳肃和三个妻子外加十娘、金蝉、铁虬坐一艘。蒋杰与琴音乘一艘,其他人么,就在岸上等着。
泛舟湖面,和煦的微风出来,果然别有一番情调。岳大人先前还在船头陪着妻子说说笑笑,可过了一会,便带着金蝉、铁虬进了船舱。因为他着急,想要看看那纸条上写的东西,反正老婆在船上,也丢不了。
进到船舱,岳大人取出怀中的纸条,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看过之后,脸上便陷入沉思。
不提岳大人在舱内沉思,再说画舫船头,四女带着郑成功正欣赏美丽的湖光山sè。正巧这时,一艘画舫迎面而来,画舫船头,站着一位文生公子,在公子身边,还立着一个书童。这二位可是熟人了,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裴英杰,那书童则是小九。
此时,总兵裴玄尚未到任,他儿子怎么就来了呢。原来,裴英杰一听说父亲调任浙江总兵,要到杭州上任,那是高兴的不得了。都说西子湖畔是才子佳人聚集的地方,常有风huā雪月之事,他对江南美女早已垂涎三尺,这次难得有机会,堂而皇之的去一趟,便跟父亲打了招呼,先行到杭州探探路。
裴英杰是前天刚到杭州,也没怎么休息,今天便兴冲冲地带着几个伴当与小九来到西子湖。租了一艘画舫,也学起那些文人墨客的样子,泛舟湖上,yín诗作赋。只可惜,裴公子的水平实在有限的很,一直没有钓到什么大家闺秀,望着不少年轻公子登上妙龄佳人的画舫,心中是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现在,正立于船头,寻找目标。正巧,与岳大人的画舫走了个碰头,他一眼就瞧见立在船头的四个女子,四女之中,除李琼盈外,都是奔三的年纪,但依旧掩不住她们的国sè天香。裴英杰一见四女,那是直流口水,心中暗想,“这是谁家的妻妾,竟然如此貌美,也不知男人在不在船上?”
随即转念一想,要是男人在船上,肯定会跟着站在船头,不可能让老婆单独抛头lù面。这西子湖是什么地方,乃是才子佳人幽会的地方,良家fù女没事到这来做什么,十有***是打算红杏出墙。
有了这个想法,裴英杰立刻将手中纸扇一摇,朗声yín诵道:“满园chūnsè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同赴巫山情绵绵,西湖**望瑶台。”
这首诗简直是它妈的狗屁不通呀,也不知裴大公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如此水平,唯有穿越者能有一拼,怪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登上大家闺秀的画舫。
他yín完这首诗,见阮傲月四女连瞧都没瞧他,只把自己当空气一般,不由得将纸扇之手,拱手说道:“四位姑娘有礼了。”
阮傲月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等已经不是什么姑娘,乃有夫之fù,还望公子自重。”
通常在西子湖上打猎的仁兄,要是碰到对方这么说,自然也就识趣的走了。不过裴公子今天,似乎是因为一个猎物也没获取,受到极大的挫折,心中极是不甘,于是又将折扇一展,摆了个很帅的姿势,死皮赖脸地说道:“在下新任浙江总兵裴大人的公子,裴英杰是也。不知尊夫是何等来头,竟然有如此yàn福。”
先亮出老子,吓吓你们,要是不识抬举,就让我爹把你家老公给办了。它妈的,爷在湖上转了一天了,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看来不让你们知道,爷的老子是谁,你们是不会从的。
这要是换做别人,或许也就吓唬住了,可惜裴英杰倒霉,遇到了自己的克星,上面做的那位爷,比他爹还大出好几级。
再说四女,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总兵在别人面前或许很大,但在自己丈夫面前,算个什么。四女互相瞧了一眼,李琼盈眼珠一转,想了一个恶作剧的法子,她故意怯生生地说道:“哎呀……他的父亲是总兵呀……这可怎么办…….万一…….万一把咱们夫君给抓了…….可如何是好…….”
阮傲月、沐天娇、杜十娘三女当即会意,猜出小妮子的心思。三女立时做出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怯怯地说道:“这……这…….”
看到四女先是发笑,跟着lù出害怕之sè,裴英杰竟然没有看破其中意思,还当四女真的怕了,他的脸上流lù出得意之sè,说道:“四位小娘子,你们不必害怕,只要请我过船喝杯茶,咱们一切都有商量。”
第八十七章 自取其辱
第八十七章自取其辱
裴英杰要求要上沐天娇他们的船喝茶,李琼盈再次lù出害怕和为难的表情,小声地说道:“这……公子…….这不妥吧……我家老爷……现在正在船上…….你这上去…….”
可这回,不用裴英杰说话,他身边的小九,便tǐng起腰板,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又如何?我们家公子过去之后,正好跟你们家老爷聊上一聊,他要是识相,就把你们让出两个,要是不识时务……哼……就等着到大牢子过下辈子吧……你们四个小娘子……日后都得跟着我们少爷……”
小九的话,正和裴英杰的心意,裴英杰得意洋洋,笑呵呵地说道:“这话说的不错,你们也不用再多说了,现在就让本公子过去,否则……呵呵呵呵……”
裴英杰说到最后,流lù出那种电视中常有的恶少的笑声。3∴35686688
“既然公子一定要过船,那……那……那就过来吧……只是公子千万莫要后悔……”李琼盈再次怯生生地说道。
“我会后悔?我不过去才会后悔……”说完,裴英杰当下就让艄公把船靠到李琼盈他们的画舫边上,两船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公分。由此可见,这艄公也算是老手,在西子湖上经常做这等事。
裴英杰二话不说,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小九也跟着越过。随后,才听裴英杰说道:“你们家老爷,是在里面吗?”
“是……”李琼盈点了点头。“好!带爷进去。”裴英杰大咧咧地说道。
“那……那好吧……”四女前面引路,将裴英杰带进船舱。此时此刻,岳大人还拿着纸条,一脸的沉思之sè。金蝉、铁虬护卫在旁边,外面的说话,倒是没有听到,可是众人进来的脚步声,他们还是能听到的。紧跟着,他二人就看到四女领着郑成龙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只是没有想到,在夫人们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男人,心中登时好奇起来,不过仍是先行躬身说道:“夫人。”
妻子们进来,岳肃也看到了,微抬眼睛,说道:“玩的怎么样?”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四女后面的裴英杰和小九。
这时,只听李琼盈小心地说道:“夫君,有位客人想要见您?”
“哦?”岳肃眼睛一亮,问道:“是谁呀?”
“是他……”四女几乎是同时向旁一闪身,将身后的裴英杰与小九亮了出来。3∴35686688
船舱终究不大,裴英杰在进来的时候,因为前面四女当着,没有见到岳肃的面目,眼下四女散开,他马上便清楚地看到岳肃。
一见岳肃,他先是觉得眼熟,而且是越看越是心惊,渐渐的,双tuǐ开始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是…….岳…….”
岳肃也觉得裴英杰面熟,仔细一想,很快记了起来。他眉máo一掀,说道:“确是本督。你是裴英杰吧,找本督有什么事呀?”
“我英杰哪里敢再说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手手下,向脸上扇去,“不知大人在此,小人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量,放小人一马……”
见裴英杰一上来就跪倒在地,自扇耳光,倒是将岳肃给造愣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从何说起呀?”
当年裴英杰仗着父亲在大阅兵时表现优异,得到朱木匠的特赦。岳肃大***量,也没放在心里,觉得过去就过去了,放了也就放了。本也没把裴英杰放在心上,更不会记什么仇,可实在不明白,裴英杰今天演的是哪一出?
这个时候,边上的李琼盈说道:“夫君,这位裴公子说,他的父亲是新任浙江总兵,想看看我们的夫君是什么来头。刚刚还说,要和夫君聊上一聊,要是夫君识相,将我们姐妹让出两个给他,一切好说。可要是夫君不识抬举,便让夫君在大牢里吃一辈子牢饭……”李琼盈把话说话,四女都在心中暗笑起来。
岳肃听了这话,脸上立时升腾起怒容,瞪了裴英杰一眼,说道:“裴公子到此,原来是为了这事,本督现在并没有休妻的打算,你要将本督如何呀?裴玄现在到杭州上任了吗?为何未见他到行辕参见本督?”
“我……”裴英杰连忙再次伸手赏了自己两个耳光,随即一把扯住站在一边,已经吓傻了的小九,哭着说道:“这话不是小人说的,是这个王八蛋说的,这事四位夫人都能作证,还望大人明鉴呀?”
小九被拉着跪在地上,现在也明白过来,少爷这是捅了马蜂窝。吓得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地哭道:“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裴玄还算是一个将才,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真是虎父犬子!你老子的名头,都被你丢光了!本督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不愿多做责难,可若不加惩戒,你日后还不得更加无法无天!今日抢男霸女,是遇到本督,可换做平常人家,还不得让你把人给糟蹋了!金蝉、铁虬,把他二人给我绑起来,拉回行辕之后,每人重打八十大板,在行辕之外,设站枷,让二人示众三天。再休书一封,让裴玄到总督行辕来领人!”岳肃说到最后,愤愤地一拂袖子。
“是,大人。”金蝉、铁虬答应一声,上前将裴英杰与小九按住,随即先赏了几脚。然后让艄公找绳子,将二人五huā大绑,推到后面。
金蝉、铁虬离开之后,岳肃横了李琼盈一眼,说道:“你们四个,以后也莫生事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裴英杰是你们故意引上来的。你们若是早早亮出我的名号,谅他也不敢过船来见我。好了,回府去吧。”
他不温不火地训斥了四女一顿,四女当然不敢反驳,点头说道:“是,夫君。”
他们回航,蒋杰那艘画舫,当然也看到,便跟着回航。裴英杰的那艘画舫之上,还有好几个伴当在船舱之内,只知少爷过船,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瞧着人家的画舫朝岸上驶去,担心出什么事,叫艄公在后面跟上,上岸问问如何。
岳肃这边是先行靠岸,金蝉、铁虬押着裴英杰和小九和大队人马汇合。如此情景,裴英杰的手下看的清楚,眼瞧公子被俘,本想上去搭救,可一见对方人多势众,又哪有胆子上前逞强。可不上去,少爷就这么被人带走,回去如何和大人交待,商量一下,分兵两路,一半的人先行上岸讨人,一半的人留在船上,一旦发生不测,好歹能逃走几个,回去和裴玄交待。
四名伴当先行上岸,他们也不知公子被什么人拿了,只知道自家老爷是浙江总兵,在杭州地面上,谁不得给几分颜面。毕竟在偌大的浙江,能惹得起浙江总兵的人,也没两个。
但他们哪里知道,唯一能惹得起裴玄的两个人,这里便有一个。四个小子,气势汹汹的去要人,岳大人是什么脾气,二话不说,先是让人给这四个小子一顿胖揍,随后扔下一句话来,“老子是闽浙总督岳肃!”
听了岳肃的名号,四人是后悔莫及,怪不得敢把自家少爷抓了,原来是他。这事咱们管不了了,还是赶紧禀告老爷吧。
不提四人给裴玄报信,单说岳肃带人回到总督行辕之后,按照先前所说,赏了裴英杰与小九八十大板,把二人打的是哭爹喊娘。可这还不算什么,后来的站枷才是最要命的,平常不受伤,在上面站着半天,也能要人半条命,现在重伤在身,哪里吃得住。难熬是难熬,但一时半刻也不至于丧命,岳肃也不去理他,自行到后堂研究起那张纸条。
岳大人在船上就开始研究,一直研究到现在,黄昏时分,他终于下了一条命令。“传令下去,张贴告示,但凡民间有冤屈者,速来总督行辕告状,本督定代他申冤。”
下了这条命令,岳肃又犹豫一下,说道:“传郑芝龙过来见我。”
郑芝龙现在跟着岳肃住在总督行辕,浙江这里没有水师衙门,所以只能先行在此凑合。不大工夫,郑芝龙来到后堂,见礼之后,就听岳肃说道:“芝龙呀,现在你已经是浙江水师总兵,但这里一没有水师大营,二没有水师衙门,一切都得新建。水师大营那边,倒是好说,有见在海边,已经开始张罗,修建大营,建造码头。水师衙门的事,本督给你一道行文,你自行去办,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郑芝龙躬身说道。
“你是水师总兵,按照道理,水师衙门,应该设在杭州,也配得上你的品级。可是,杭州终究距离水师大营有些远了,跑一趟需要两日,快马也要一天,一旦遇警,指挥方面,实在有些不便。所以本督以为,将水师衙门设在余杭县比较好,地处水师大营与总督行辕中间,不管是向本督汇报军情,还是临敌指挥,都比较便利。你以为呢?”岳肃再次问道。
“大帅说的极是。”郑芝龙小心地说道。他哪里敢有半点意见。
岳肃跟着,取出一道行文,说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行文,在余杭兴建水师衙门,你可自行拿着行文,前往余杭县,找余杭县令,让他安排地方。”
“末将遵命。”
第八十八章 官场之道
第八十八章官场之道
岳大人今天办的这几件事情,看起来都是平淡无奇,外界也觉得很是正常。~~西湖是杭州第一景,岳大人也不是和尚,没有七情六yù,来看上一看,谁也说不出什么,遇到裴英杰,只能说这两个小子倒霉。张贴告示,让有冤屈的百姓前来总督行辕告状,这基本上是岳大人每到一地,都必须要做的事情。兴建水师衙门,也没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的日子,杭州的官员开始提心吊胆,因为陆续有百姓到总督行辕告状。按察使、知府、通判什么的,基本上每天都要来总督行辕问安,打听消息,看岳大人对自己态度如何。
不过这些天,岳大人并没有亲自审理这些案子,只是接下供状,前前后后,接了三十多张状子。这天早上,几位官员又来请安,岳大人跟他们客气两句,就把这叠状纸拿了出来,说道:“诸位大人,本督最近收了不少状子,都是民间百姓请本督为他们申冤的。几位是如何看待呀?”
按察使、通判都是主管行辕,知府有时也审案子,现在最高领导不明不白问了这么一句话,倒是令大伙很难回答。说告状的百姓是刁民,是诬告,基本上就是找死,可要是说他们真的有冤,那你们平时又做什么去了?
几位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不敢说。岳肃冷冷地扫了一圈,再次说道:“人言本督是岳剃头,杀人不眨眼,这个名号,诸位想来也听说过。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本督现在不想多加过问,这三十来桩案子,本督就发落给你们,十日之内,你们给本督一个交待。但丑话说在前面,这些苦主要是有一个出了闪失,本督便亲自过问。本督杀得贪官污吏也不少了,现在仍掌御赐三口铜铡,不介意在杭州城内再砍掉几个脑袋。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到时可别倒在本督的虎头铡之下。”
说完,岳肃一摆手,蒋杰拿着状纸来到诸位官员之前,按照事先拍好的顺序,发给他们。
几位官员结果状纸,手都在发抖,跟着又听岳肃说道:“都看一看吧。看完之后,如觉得哪桩是诬告,现在告诉本督,本督可以亲自过问。”
“是、是……”几位官员连忙点头,小声应道。然后仔细阅读起状纸,他们在看状纸时,是连大气都不敢喘。TXT电子书下载**
三十多张状纸,三十多桩案子,这里面的案子,有的他们知道,有的并不知道,但确属他们来管。
当年自己审过的案子,如何冤枉,他们当然心中有数,这事要是岳大人来过问,自己的脑袋肯定搬家,所以哪敢去说诬告,但是岳大人有言在先,谁难对苦主动手,岳大人不介意再砍了他们的脑袋,看着这些案子,不管怎么说,都得硬着头皮接下来。不为头上的乌纱,也得为脖子上的脑袋。
半晌之后,几位官员几乎都看完了手中的状纸,岳肃这才说道:“这些状纸,你们都看过了。”
“都看过了…….”诸位官员连连点头,小心地说道。
“在你们看来,这其中可有是诬告的?”岳肃再次问道。
“应该没有……”官员们答道。
“什么叫作应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本督不要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那这样吧,你们对手中的案子,哪桩有异议,拿不得准的,觉得有可能是诬告的,就给状纸还给本督,本督亲自来审。”岳肃淡淡地说道。
一听这话,哪个官员敢再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谁都明白,要是由岳大人来审的话,肯定要出大事。所以一个个抢着说道:“没有异议,这其中绝对没有诬告。”
“这就好。”岳肃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现已十日为限,十日之内,要是不给本督一个满意的交待,你们就自己掂量着办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本督要提醒你们,苦主要是有事,本督会找你们;可要是被告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你们……”说到此,岳肃轻笑一声,接着又道:“mōmō脖子,看看发没发凉。好了,都下去吧。”
说完,岳肃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众官员退下。
几名官员连忙躬身施礼,“下官告退。”离开总督行辕,这几位仁兄找了家酒楼,坐到一起研究起来。
“吕大人啊,这事可怎么办呀?何老实的那桩案子,您也知道底细,现在发落到下官手中,让我怎么判。”杭州知府赵穗亮看向按察使吕温。
“岳大人的话,你难道没听到么,咱们刚才已经说了,这案子没有诬告,何老实确实是冤枉的,现在只能追究原告了。你和刘松的事情,我不想多管,当初你送给我的那一千两银子,等下我就让人给你送回去,全当我不知道。”吕温现在也不是在总督行辕的时候,一副孙子像了,嗓门提高了不少。
“可是…….一旦将刘松交给岳大人,他把事情抖出来,我不就死定了。”赵穗亮一脸苦瓜像地说道。
“岳大人说的话你怎么听的,岳大人可是说了,原告不能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死要见尸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原告要是畏罪自尽,和我们并没有关系……”吕温的声音是越说越低。
赵穗亮听完吕温的解释,当即眼睛一亮,说道:“大人,那您的意思是,岳大人这么做,是有心保全我等。可是……可是这不符合他一向的行事作风啊……听说岳大人一向嫉恶如仇,他怎么会……”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岳大人才是多大的官,做事雷厉风行,也属正常。但是现在,那可是朝廷一等一的重臣,做事当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考虑的事情也全面的多,他不难为我等,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不用去多家揣测,因为这等权臣的心思,咱们猜也猜不出来。不过,我倒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现在朝中当权的两大势力,一是齐楚浙三党,二是岳党,我等根基不深,经不起大风大làng,岳大人对咱们手下留情,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招揽。所以,依我之见,咱们不如投到岳大人门下,有他大树遮荫,咱们也能安稳。”吕温小声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要是能投到岳大人门下,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官位大有保靠。可是岳大人,不喜贪墨,就怕他不收我们……”赵穗亮略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等以前捞的,已经够了,以后下来小去,尽量一心奉公也就是了。银子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咱们十年寒窗得来这个位置,甚是不易,钱够用就行了,将来为的,自然是名声。都说跟岳大人干,升官不用huā银子,有什么可愁的。日后当个尚书、shì郎,岂不是光宗耀祖,荣归故里也好看呀。”吕温说道。
都说文人风骨,这个一点不错,明朝官员,确有不少贪官,但更重名声。有人说,明代的官员敢公然去骂皇上,不是不怕死,求的就是一个名声,更不是真的无sī。但咱们可以反过来想一下,那个时代的名声,为何将名声看的如此重要?这其中必有其文化sè彩。再看现代,你可见有谁敢公然去骂某某某,尤其是官员,哪个敢公然去骂上面坐着的大领导。文人、官员,有胆公然去骂当权者,能为博得一个名声,不惜一死,这是高尚的节cào,是值得鼓励的。如果文人和官员,为了钱,为了性命,连名声都稀罕了,那才是彻彻底底的无可救药。长此以往,才是真正的国将不国!
吕温是个贪官,但钱和名声相比,他还更看重于自己的名声。这就是那个时代,赋予他们的文人风骨。赵穗亮想了想,说道:“大人说的极是,那咱们以后,还是清清白白的做官,跟着岳大人,把官做的更长远。”
几个官员,找到了立场,立刻开始忙活起正事。该审的案子,纷纷了解。该死的人,他们一律杀掉灭口,以畏罪自杀之名,算是给岳大人的一个交待。并主动向岳大人示好,表示有意投入门下。
岳肃放他们一马,这里确实是有原因的。这几天,岳肃再收案子的时候,业已派人去暗中调查杭州官员的律例。在杭州这个huāhuā世界,伸手便能捞到银子,哪个当官要是不捞,那才见了鬼。关键在于多和少,以及他们的政绩。这年头,贪官虽可恶,但不贪的庸官更是可恨。
吕温、赵穗亮这几名官员,贪是有的,但是政绩也不含糊,杭州治理的相当不错,百业具兴,物价稳定,基本上所有的百姓吃上饭。这么多天,告状的一共才三十来个,远比岳肃想的要少许多。可以说,要是状纸破败,杭州城内,肯定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而且这些案子,没有是因为官员无能所致,除却四桩涉及人命,其他的也不是太大,岳肃综合考虑,便没有大开杀戒。
但是,这些苦主还是要给交待的,岳肃这才责成吕温、赵穗亮这些官员,自己办理,你们要是听话,一切好说,要是再和我玩什么心眼,就必死无疑。吕温看出了岳肃的心思,所以做的是干净、漂亮,所有的被告,全部得到应有的惩罚,该死的死,该抓的抓,没有漏掉一个。
不仅如此,吕温还做了一件事,责令整个浙江省各府县,清查陈年旧案,凡有冤者,必须还以公道。这厮也是精明的很,学着岳肃的样子,照葫芦画瓢,给府县十天时间,然后予以清查,一旦再有喊冤者,定严惩不贷。
有岳剃头坐镇在此,杭州城又清理了三十多桩案子,下面的知府、知县,一个个是惊若寒蝉,大力肃清冤狱,开展起***行动。这件事情,是吕温自发做的,但岳大人看在眼里,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也算你小子识相,还有点道行。
第八十九章 提议!县令选举制
第八十九章提议!县令选举制
郑芝龙带着兄弟郑芝虎、郑芝豹来到余杭县。首发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在余杭县内兴建水师衙门。以郑芝龙现在的职位,一到余杭县衙,县令是亲自出门迎接。
将郑芝龙兄弟迎到县衙正堂坐下,寒暄两句,郑芝龙便把话带到正题,“本将今日前来,乃是奉岳帅之命,准备在此地建立浙江水师衙门。这是岳大人的行文,你自己过目吧。”
说完,郑芝龙从袖子里取出岳肃给他的行文,县令连忙让师爷上前接过,转呈到自己手中。把行文展开观瞧,岳大人上面的话很是干脆,意思大概是,命余杭县全力配合郑总兵兴建水师衙门,不得怠慢,如有疏忽,按贻误军机罪论处。
这么一定大帽子扣下来,再加上岳大人的名声本来就霸道的很,小小余杭县哪里敢轻忽。连忙说道:“郑将军,兴建水师衙门的事,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只是不知,将军想将这水师衙门建在县城之内呀,还是建在县城之外?”
这一点,岳肃并没有具体交待,只是在余杭县兴建,没说城里城外。郑芝龙想了一下,认为建在县城之内,自己堂堂总兵和一个芝麻官在一个城内办公,实在太过丢人,还不如建在城外呢。而且水师衙门多多少少也要有个千把的士兵吧,城里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当下说道:“就在城外选个地方吧,反正水师衙门只是负责水师,和地方上的政务不发生关系,不必就一定建在城内。”
“好,那下官这就派人出外选择土地,给将军作为衙门基地。”余杭县令说道。
“找地皮现盖,多麻烦呀,我看不如这样,在城外选个大宅什么的,略加装饰,也就是了。水师的银子也不多,岳帅也说过,能省尽量要省。”郑芝龙说道。
“是、是……那下官尽力而为。”余杭县令答应道。
转而,二人又客套一番,余杭县给郑芝龙兄弟安排住处吃饭、休息。可回过头,余杭县就为难了。
在城外选大宅院,这上哪去找,城外倒是有几处大宅子,可那都是有主的,每家都是本地大户,和自己还有些交情,怎么把人家撵走呀。huā钱去买,明显总督大人又不想出这个钱,这不是为难人么。
正想法子的时候,师爷又来了,给余杭县带来一封公文。书mí群2展开一瞧,是浙江按察使司下来的公文,内容是着令浙江全省,清理冤狱,严厉打击为非作歹、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
土豪劣绅,哪个县城没有几个,但那都是县令的财神爷,岂能随便得罪。余杭县也算是正经的脑袋不转弯,看不清局势,因为这种清理刑狱的公文,每隔几年都会下来一次,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一桩案子不往上交,上头也不会过问。这同时也反映出,在你地方下,没有什么冤狱。
于是,按察使吕大人的公文,就被余杭县当成废纸一样,压到了桌子下面。郑芝龙的事,他也只是尽量办了,在城外选了个城隍庙,想对付过去。
郑芝龙见这么大点屁地方,直接扔下一句话,是转头就走,“给你十天时间,要是选不出地方,你就自己和岳帅交待吧。”
余杭县听了这话,是吓了一跳。好在师爷冒了出来,宽慰地说道:“老爷,您不用担心,岳大人不是一向自诩中正爱民么,您就跟他说,城外的大宅子,都是有主的,咱们虽是官家,也不能巧取豪夺,公平买卖倒是可以,可郑将军不想出银子,咱们又能怎么办?诉上一顿苦,估计也不能如何。”
余杭县觉得有理,立刻写了封公文,把自己的委屈送到总督行辕。岳肃看了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到一边。过了四天,便是按察使司清理冤狱期满的日子,岳肃虽然知道此事,却一直没有过问,但今天,竟将吕温找了过来。
吕温提心吊胆的来到总督行辕,结果没有想到,岳大人竟然亲自出迎,这简直令他是受宠若惊,不过却更加害怕起来。好在岳大人是一脸随和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温和许多。甚至,在进到正堂落座之后,便大大夸奖了几句,这让吕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心中寻思,原来这位岳大人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了,这条大tuǐ看来是抱对了。
客套一番,岳肃和气地说道:“吕温呀,听说你前些时日刚刚下了一道公文,着令浙江全省清查冤狱,理清以往的案子,这件事做的很好,本督甚是满意。”
“多***人夸奖,下官执掌镍司,此事也属下官份内之事。”吕温说道。
“在其位,谋其事,才是为官之道,否则的话,还当这个官作甚。你执掌镍司,虽说这事本属份内,但天下官员之中,又有几个能将份内之事做好的。本督先前已经知道这事,但一直没有过问,你下地方官吏订的是十日为限,现在期限已经到了,所以本督打算问问,浙江治下,清理出多少冤案。”岳肃先是夸奖,然后进入主题。
“回大人的话,因路途远近,先杭州周边各县的呈报的公文,已经陆续送到,其中杭州府最近,知府衙门、通判司、推官司最先送到,清理出陈年冤案一共十一起,现已全部平反昭雪,只等下官转送刑部。当然,岳大人现仍兼管刑部,下官近水楼台,送给大人也是一样。杭州府周边各县,其中钱塘县六起,仁和县四起,富阳县七起,余杭县没有,临安县没有,於潜县三起,新城县九起,昌化县一起。”吕温如实答道,听他的回答,好似如数家珍。
“果然是个干吏,记得这般清楚,很好!”岳肃点了点头,称赞一番。
“多谢大人夸奖,此乃下官应当记得的。”吕温谦逊地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贵在知错能改。当官么,在任之时,偶尔犯些错误,也是在所难免。但是,犯了错误之后,反而知道不改,尤其是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还冥顽不灵,那就不仅仅是小恶了,还是愚蠢。这等庸官,那便是可杀不可留!”岳肃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一番话,看似无意,但是吕温则是听者有心,马上明白了岳大人话中的含义。
“大人之言,下官谨记,回去之后,便行办理。”吕温躬身说道。
岳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回去斟酌的办吧,记得要快,本督还是比较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让本督失望。对了,我这有一份余杭县送来的公文,你也过下目。”岳肃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余杭县送来的那道公文。
一旁的金蝉连忙接过,送到吕温面前。吕温小心地展开,开过之后,略一沉思,便明白其中含义。
他转手又将行文交还给金蝉,冲着岳肃拱手说道:“下官明白。”
“本督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好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
吕温离开总督行辕,马上赶回按察使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查办余杭县与临安县、昌化县。
你们治下不是没有冤案,要不就是只有一起么,现在本官亲自过问,看看你到底有没有。
岳大人亲自坐镇,这个时候你们还看不清风向,推诿抵赖,我看你们真的是找死了。哪个县下面没有土豪恶霸,杭州治下八县,其中五县都或多或少打掉几个土豪,给岳大人看看,以求保住自己的脑袋。但是这三个县,两个县是一个土豪没动,昌化县则是nòng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案子来糊nòng,这么没有眼界,就按岳大人说的,这就是愚蠢。既贪又愚蠢,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吕温这一彻查,余杭、临安、昌化这三县,每个县都揪出十几起冤案。土豪劣绅抢男霸女、bī死人命的案子,那是一抓一个准。石温的效率,也够快的,五天就给搞定,呈报给岳肃。在这五天里,其他各地的官员也将清理冤狱的公文送来,但凡敢说没有的,石温都派人彻底清查,但凡送来无关痛痒的案子的,照样也是大力查办,一时间,整个浙江省是风声鹤唳,知县倒了十几个,知府、通判、推官也倒了六七个,这都是瞧不清局势的下场。
一番***下来,少不得要抄家杀头,杭州富庶,那些土豪恶霸家里的银子,远比河南那边的土豪好多得多。抄来这么多银子,岳肃下令如数送往北京。朝廷现在是打仗缺银子的时候,这些钱,正好可以充当军费。
岳大人这一番小小的折腾,到手的银子能有将近二百万,银子送到北京,张太后那是高兴非常。心中感概,岳肃果然是岳肃,能臣呀,我做错了么?
不过同这些银子一起抵达北京的,还有一份奏折。这份奏折的内容是这样的——臣太子太傅、刑部尚书、闽浙总督岳肃叩请皇上圣安。浙江按察使吕温,实乃国之大才,清理冤狱,体察民情,不负圣上所托,此番肃清浙江冤狱,还百姓公道,便是其一手督办。臣有意加以保举,还望陛下恩准。另外,浙江全省因贪赃枉法被削去官职的官员多达二十余名,其中知县一十三名。县令虽小,却是一方父母,职责重大,乃是替陛下管理地方。一县之地,不可无令,在朝廷委派官员接任之时,臣有一提议,还望陛下斟酌。县令之职,乃百姓父母,即为百姓之父母,理当为百姓做事,得到百姓之认可。所以臣以为,朝廷在选派知县之时,可否多备几名候选之人,派往地方,由地方百姓予以选择。臣知此事有违祖制,若全国推广,恐掀起轩然***,臣想,如能现在浙江试行,三年之后,观地方政绩,如能较之以往,强上许多,便可大力推动,倘相较以往,差之无几,仍可按照祖制,由吏部单一委派。是否试行,还请陛下乾纲独断。
第九十章 两不得罪
第九十章两不得罪
岳肃的奏折,一方面是为石温表功,加以保举,另一方面,是希望朝胤廷在浙江试行县令选胤举制。15
升迁石温,那是小事,可更改朝胤廷体胤制,试行县令选胤举制,可是大事。
他的奏折,收复周道登都没敢在上面提出意见。这事太大了,让自己怎么提议,而且岳肃在朝胤廷那么***羽,要是胡luàn瞎写,还不得被那些官胤员的吐沫星子给喷死。
当然,内阁中的其他成员也不敢给出意见,齐楚浙三党的人,纯是看热闹,岳党的官胤员,虽然支持岳肃,可是岳大人的这个想法,到底行吗?
司礼监的邹义,更不会给出意见,老狐狸只求稳稳当当,至于其他,你们自己玩去吧。
张嫣对送来的银子,很是高兴,可对于岳肃要尝试的这个政策,却不敢胡luàn点头。不过岳大人的名头在那里,你是不好留中的,要么是准,要么是不准,要不然就得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但是对于这事,你绝不能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进行拖延,因为浙江那边,还有十三个县令的空缺等着补人呢。你要是直接派人去,那便是否则岳大人的奏折,所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准,二是不准。
张太后现在对周首辅的能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首辅,有跟没有,根本就没啥区别,谁也不得罪,总当老好人,自兹位以来,什么事也没干。但现在就立马给撤了,张嫣还觉得自己下不来台,毕竟人是自己抓阄选来的,这么快就换,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说自己头发长见识短。就是为了面子,张太后才留周道登干了这么长时间,眼下又遇到事情了,以往还能和方从哲商量商量,现在得找谁商量呀。
无奈之下,只好找来邹义,跟他商量,看邹义能给出什么建议。邹义对岳肃的建议,多少也是赞成的,想了一想,得到一个合适的说法,随即说道:“太后,老奴以为,岳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县令替皇上管理地位,为百胤姓做主,理当得到百胤姓的认可。而且,县令也不是什么大官,有朝胤廷派人,让百胤姓选一下,老奴以为也没什么,毕竟都是朝胤廷的人么,只不过略微麻烦了点而已。4∴⑧0㈥5但是,官胤员是地方百胤姓自己选得,就算干的不太好,百胤姓也不会埋怨朝胤廷,所以老奴以为,这个提议,可以尝试一下。如果真的有益,可以大力推行,可若是不行,也可就此作罢。再者说,朝胤廷派去的人,也是从举人、进士中选的,不会得罪士林中人。到了地方,再有百胤姓从中挑选,也是不会得罪百胤姓,两不得罪,事情也办了,看的就是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政绩。当然,这事还得有皇上把准,老奴只是说自己的看法。”
邹义的分析,很是透彻,张嫣听罢,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左右谁也不得罪,而是还是试行,最重要的是,还不得罪你岳肃。县令不过是七品芝麻,听你的,先看看吧。
在邹义的帮助下,张嫣准了岳肃的奏折,先是将吕温加以提拔,擢升吕温为刑部右shì郎,后是下令,但凡有意去浙江担任县令的进士、举人皆可先到吏部标名挂号,然后前往浙江,让百胤姓加以选胤举。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却得到不少士林子弟的支持,尤其是那些举人。毕竟一般也就能得个***品的地胤方胤官做,现在能够竞选县令,那是多大的好事呀。进士中倒数的几十名,也是相当支持,朝胤廷的空缺就是那些,考在后面的,不少都得不到分配,要在家里等,等到哪天都没个准,即便出了空缺,也得塞点钱,才能得到这个差事。
所以,朝胤廷的政令一下,赶到户部标名挂号的举人和在家待岗的进士堆了一箩筐,然后由吏部统胤一安排,前往浙江参选。也就是那个年头,交通不太方便,要不然的话,去的人得更多。朝胤廷准奏的批复早已到了浙江,岳大人这边也展开报名,但凡浙江省内,八、九品的官胤员,但凡有意替补这个县令的,都可以报名。然后,他将报名的人的名单,写成奏折交到北胤京,两边的人一同参选。但是,岳大人没有让浙江本地的举子、进士报名,因为异地为官是体胤制,这个不便改了。
从北胤京出发的举人、进士想要到达浙江,需要一段时间,这里暂且不表,现在再说浙江胤的事。
吕温一下子被朝胤廷提拔为刑部右shì郎,这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提拔的也太快了。从浙江镍司,变为副部级京官,以后在朝中有了话语权,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吕温亲自到岳大人门下***,那可是千恩万谢,而岳大人则是加以鼓励,让他到京胤城好好干。顺便还让他帮自己稍封信给京胤城内的吏部shì郎杨奕山。信的内容,就是普通的叙师生之情,没有特殊,但是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让你吕温之后,拜拜码头,你以后便是我岳大人的门下了。
吕温哪能不知这个道理,更是感jī涕零。吕大人高就,杭州的官胤员哪能看不出风向,一个个纷纷拜入吕温门下,表示以后跟着吕大人干,也就是跟着岳大人干。
余杭县这边,打掉了好几个土豪,空出的宅子,杭州知府亲自进行主持。有的就地拍卖,谁卖就是谁的,当然在拍卖之前,要供郑芝龙进行选择,选出一个作为水师衙门的基胤地。
郑芝龙选了一个最大、最好的宅子,选择房子是小事,但是他对岳大人更是崇拜无比。这也太有办法了,轻而易举的就打掉不识相的人,凭空nòng来宅子。
八月十一日,余杭县、大陵村。
在村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李忠、孔刃、曹瑜、陈东带着百余名汉子,押着四十几辆大车,就立于树林之中等候。他们等的人,自然是唐记货栈的人。按照先前的约定,今天晚上是交易的日子。
约莫一更时分,有一批人走了过来,这批人,人数众多,看数量能在三百左右。
很快,这些人来到小树林内,领头之人,正是唐掌柜。李忠看到唐掌柜到来,把嘴一咧,说道:“掌柜的,我们已经如约将货带来了,你们的银子呢?”
说完,朝后面瞅了瞅,并没有看到什么车辆。就在这时,只听唐掌柜大声喊道:“银子在这!”
声音落定,他向后一退,身后的那帮人亮出兵器,是呼啸而上,直奔等人冲了过去。唐掌柜早已做好明抢的准备,带什么银子,带刀就行了。
李忠他们似乎也是早有准备,担心前来抢胤劫,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抽胤出家伙,迎了上去。李忠这帮人各个都是好手,以他们一百人,和三百人对打,也不会吃什么亏。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那边也不乏好手,而且是常吃黑吃黑这碗饭的。打起仗来,甚是拼命。
不大工夫,李忠等人被围了起来,双方是越战越是jī烈。不过,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便能分出输赢。
双方都不是什么正规军,不懂排兵布阵,讲究的就是性命相搏,看谁勇猛、看谁功夫高、看谁人数多。双方的高手,人数差不多,但是整体素质,李忠这边能够强点,可对方人数站着明显的优势。交手之后,看不出来,可时间略微长点,人数上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李忠这边,越战越是心中叫苦,没想到对方强悍。李忠叫苦,唐掌柜比他还后悔,先前以为,这伙海盗并没什么实力,轻易便能手到擒来,可一打起来,才知如此扎手,即便能够取胜,把人能全部杀光,自家这边也得死伤惨重,扔下百来条性命是最少的了,搞不好都得搭进去三分之二。
为了省二十万两银子,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可谓得不偿失。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打了,总不能现在撤退吧。但唐掌柜哪里知道,让他更为后悔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战斗越来越是jī烈,双方谁也没有发现,有一群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这批人,清一sè的朝胤廷官军服饰,为首之人,乃是máo有见和金蝉。他们沿着道路,朝大陵村方向走了,看起来,很像是前往新成胤立的水师衙门。因为过了大陵村,便是水师衙门的所在。
金蝉和máo有见带的人马能有一千,距离这片小树林,是越来越近,如此jī烈的打斗声,岂能听不到。金蝉一听到声音,说道:“máo将军,树林之内,好像有人jī战,也不知都是哪伙的,咱们过,若是官兵,也能帮上一把。”
金蝉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岳帅手下的第一心腹,máo有见虽是水师副将,也不敢不给面子。当即答应,命令士兵包围树林。
小树林并不大,按理说,上千的官兵围过来,很容易就能被发现。怎奈里面的人注意力太过集中,根本没有留意。直到官兵将其团团围住,大声喊了一嗓子,“都是干什么的?给我住手!”唐掌柜和他的手下才意识到这些官兵的存在。
第九十一章 陷阱
第九十一章陷阱
发现被这么多官兵到来,唐掌柜吓了一跳,就连他的手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这个世上,兵就是兵,贼就是贼,哪有贼见了兵不害怕的。
见到官兵势大,唐掌柜哪还敢继续和李忠他们打,这么下去的话,即便灭了李忠,回头就得官兵给灭了。而且,估计还不能他们灭了李忠,官兵见他们不听话,一怒之下,也得动手。
于是唐掌柜立刻吩咐手下人住手,李忠他们也很是识相,没有继续动手。双方各自分开,现在一瞧,李忠那边死了四十多号,唐掌柜那边死了七十多号,带伤的,双方都有不少。
máo有见和金蝉向圈内走了两步,随后由金蝉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大半夜的在此持械殴斗,眼里还有没有朝胤廷王胤法!谁是领头的,都给我出来!”
这年头,谁的人多,谁腰杆就赢。眼看这官兵人胤多胤势胤众,金蝉又是气势汹汹,唐掌柜哪敢不出来,几步来到金蝉的面前,一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将军,小的是杭州城内唐记货栈的掌柜,小小意思,不成经济,今天出门带的不多,等回过头,小的另有孝敬。”一边说话吗,唐掌柜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塞到金蝉的手里。
金蝉看了看金叶子,冷哼一声,“就这么点东西,你打发要饭的呀,我手下上千号弟兄,怎么分呀?再者说,你们这可是大案,聚众持械殴斗,或许还意图谋反,要是交到上面,搞不好老胤子还能官升一级。你这点小玩应,还是拿回去自己玩吧。”说完,金蝉将一把金叶子全都甩到唐掌柜的脸上。
这功夫,李忠也来到金蝉的面前。这两位是什么关系,咱就不说了,可二人见面之后,好似不认识一般。李忠显得很是老实,点头哈腰地说道:“这位军爷,这事实在跟小的没什么关系,小的只是打算和唐记货栈做买卖,约好今胤晚在此交易。没有想到,他们反而要抢掠我们,我们才不得已进行防卫。将军不信请看,我们的货物现在还在车上呢,可是他们,除了带着兵器,哪有一点做买卖的意思,分明就是强抢。还望将军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金蝉点了点头,看向唐掌柜,冷冷地说道:“是这回事吗?聚众抢掠,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
“这位将军,这帮人都是海盗,我们和他们动手,其实也是为朝胤廷分忧。不信将军,可以看他们车上的货,都是南洋的货物。朝胤廷禁海,他们贩运这般货物,不是在海上抢来的,还能是哪里来的。「域名请大家熟知」”唐掌柜狡辩道。
“你说他们是海盗?”金蝉打量了李忠两眼,说道:“你小子长得不像个好人……”
唐掌柜的脸上立时lù胤出喜sè,可金蝉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如坠冰窟。此刻,金蝉抬起手下,指向唐掌柜,“你小子明知他们是海盗,为何不报知官胤府,反而自行劫杀,到底是何居心?本将看你,分明是见财起意,藐视朝胤廷、藐视官胤府,如此作为,和强盗有何区别?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拿下,如有胆敢反抗者,按对抗官军,聚众造胤反论处,格杀勿论!”
说完,金蝉将手一挥,官兵是一拥而上,第一个就将唐掌柜给按住。唐掌柜的手下,群龙无首也都luàn胤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可金蝉的话说的明白,胆敢反抗,就是造胤反,格杀勿论。眼瞧着官兵人胤多胤势胤众,哪个敢抵胤抗,一个个被缴了武胤器,按倒在地。当然,孔刃、曹瑜这班人也不例外,全都被官兵按住。
所有人一概擒拿,金蝉就当着唐掌柜的面,对máo有见说道:“máo将军,咱们奉命前往水师大营,不想却遇到这等事。现在天sè不早,进城不赶趟了,我看还是按照军令,先行到水师衙门复命,禀明总兵大人,让他定夺吧。”
máo有见点了点头,说道:“金兄所言不错,咱们就这启程吧。”
唐掌柜见手下人全部被擒,先前还以为这些官军是冲着他们来了,现在听了这话,才知原来是自己倒霉,碰巧遇到水师的兵马。
接下来,máo有见和金蝉率军,押着唐掌柜和李忠两帮人,继续前进,过了大陵村,没走多久,来到新建的水师衙门。水师衙门,有的是绳子,把所有人绳捆索绑,找房间关胤押,也就完胤事。
也不知金蝉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将李忠和他的手下释放,竟然还和唐掌柜的人关在一起。máo有见、郑芝龙他们,当然不认识李忠,所以也不会多加寻问,别看天sè晚了,但郑芝龙还是摆宴,大伙大吃大喝一顿。第二天一早,由máo有见、金蝉带兵押着唐掌柜、李忠他们几百号人,前往杭州。
进了杭州之后,事情很快传了开来,毕竟唐掌柜也算是杭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底为何被抓,自然也会有人打听。风声很快传了出来,原来唐掌柜准备黑吃黑,打劫一伙海盗,没有想到,被路过的水师官兵碰到,只能束手就擒。
唐掌柜等人被押到总督行辕,禀明岳大人之后,岳大人当下在行辕升堂,同时下令,大开中门,准许百胤姓在二门之外听审。
审理唐掌柜本来就是大新闻了,尤其还是总督岳大人亲审,这案子肯定要是看看了,常言岳大人是再世青天,倒是怎么个青天,都是耳闻,没有目睹,有幸一瞧,实在难得呀。
于是乎,总督行辕之外,很快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百胤姓是络绎不绝。早得到消息的,还能还能进门,在二门外观看,来的晚的,只能排在大门之外,听里面的转播了。
岳大***堂升座,蒋杰站到左手,三口铜铡立于右侧,殷柱、童胄、铁虬、厉浩然站列两厢,再往下,则是一众差役。
见围观的百胤姓堵满二门,岳肃才一敲惊堂木,大声说道:“来人啊,带人犯上堂!”
话音落定,两旁响起威胤武之声,片刻功夫,厉浩荃带着差役押着唐掌柜与李忠上堂。上堂之后,差役毫不客气,抬tuǐ一脚,就将二人踹跪在地上。
“小民叩见大老胤爷……”李忠第一个说道。
“小民叩见青天岳大人。”唐掌柜也跟着说道。
“你二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还不速速讲来。”岳肃沉声说道。
“小的名叫李野,乃是广西人氏。”李忠报了个假名。
“小的名叫唐震,乃是杭州本地人氏。”唐掌柜如实答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唐震,我听水师副将máo有见讲,你是见财起意,聚众抢胤劫,明知李野乃是海盗,却知情不举,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可有此事?”
这桩案子是人赃并获,唐震是辩无可辩,可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的罪名实在太大,岂是他能够吃罪起了。唐震连忙冲上磕头,哭着说道:“青天大老胤爷明胤鉴,小的绝无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之心。明知李野是海盗,知情不举,确有其事,但实在只是见财起意,万无其他。还望大老胤爷念在小的为朝胤廷剿匪的份上,从轻发落。”
和海盗械斗,可以说是防卫,并不触犯律法,而且还会得到奖励,所以唐震才如此解释,希望能够门ghún过关。只是他也不瞧瞧,岳大人是干什么的,能那么好糊nòng。再者说,李忠又是干什么的,今天抓他来了,肯定别有用意。
“唐震,你说你只是单纯见财起意,并非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那yīn养如此多武胤装,又是何意?而且,你的手下各个手持兵刃,照本督看来,你们平日里,除了做正当买卖之外,偶尔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吧。要不然,怎会如此大胆,干出抢胤劫海盗,黑吃黑的勾当?”岳肃再次沉声说道。
岳大人堂上问话,一般都是相当犀利,令人难以辩驳。他的话,一下子就说到要害,唐震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用不坚定的语气说道:“回大人的话,这确实只是第一次,以前万万没有过,还望大人明察。”
“本督自会明察!本督再来问你,这唐记货行的东家是谁呀?”岳肃问道。
“我们东家姓唐名龙。”这件事,唐震当然不敢隐瞒,因为整个杭州城,都知道唐记货栈的东家是谁。
“你的所作所为,你们东家可知道?”岳肃冷冷地问道。
“我们东家……他……他不知道……”唐震小心地答道。
“不知道!”岳肃“啪”地一下,重重一摔惊堂木,厉声喝道:“他若是不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掌柜,就能调动三百多人,聚众行抢?”
“回大人,我们东家确实不知道。一般来说,货栈的事,东家都是委托由小的做主。”唐震赶紧解释道。
“好呀。那本督再问你,你那三百多人,平时在货栈都做些什么呀?是专门充当打胤手,偶尔抢胤劫,还是做其他的货呀?”岳肃冷冷地问道。
“不、不、不……”唐震把脑袋摇的和拨làng鼓一样,小心地答道:“这个……这些人,有一部分,平日里在货行是做搬搬抬抬的苦力,一部分是货栈的护院。我们货行,时常押货去外地,养的人手多了点,其实也无可厚非。尤其是北面还有流寇作luàn,我们一旦到北边运货,人手少了,哪里敢去。”
“这话倒还有些道理,但你说你们东家全不知情,本督不敢轻信,而且那些兵器又是从哪里购胤买的,本督也得追究。来人啊,让他先行签字画押。”
岳肃说完,行文书办将写好的供词拿给唐震,等到唐震签字画押之后,又听岳肃说道:“唐震啊,供词你已签字画押,倘被本督发现其中有假,本督定叫你好看。你们东家,家住何处?本督这就请他,前来对质!”
“我们东家……”唐震的脸上lù胤出为难之sè,略一沉yín,说道:“我们东家现在不在杭州。”
第九十二章 唐龙
“hún账!”岳肃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大胆唐震,你当本督是三岁小孩吗?你说,见财起意的是你!能调动货行数百打手也是你!带人聚众抢劫的也是你!那唐记货行还要东家做什么切都有你来做主好了!像你这等刁民,想来不打也不会老实,来人啊,先给我掌嘴二十!”
岳肃一声令下,马上有差役上前,一个按住唐震,一个抡起木板朝唐震的嘴上打去。书mí群2
啪啪啪啪”二十下打完,直打的唐震满嘴鲜血淋漓。
打过之后,岳肃盯着唐震,说道:“唐震!适才你说,你们东家不在杭州,那你且说说,他现在何处?”
“他到外地跑生意去了,可能会先去苏州,然后再去北京,现在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小的也不太清楚。”唐震小心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所说的话,都是一面之词,一时间,无人可以对质了?”岳肃沉声说道。
“小人所言,全部属实,确都是小人一人所为,与我们东家无干“唐震坚持的说道。
“你倒是会避重就轻,那本督再来问你,你们东家何时能够回来?”岳肃再行问道。
“这个”唐震琢磨了一会,才缓缓道来,“小的也说不上,我们这些跑生意的,出外一趟,最短都是三五个月,要是长的话,一两年都是有的。
“少说三五个月,多说一两年,唐震,你的回答可真是滴水不漏b。按你的说完,即便你们东家三五年内不回来,也是理所应当了。“岳肃冷冷地说道。
“出门跑生意,一去三五年的,也不是没有”
“啪!”岳肃将惊堂木狠狠一摔,喝道:
“好你个唐震,你真是敢顺杆爬呀!照本督现在来看,你们东家根本就不是出外跑生意了”
一听这话,唐震吓得脸一变sè,跟着就听岳肃继续大声说道:“我看你们东家是被你害死了吧!今日你能见财起意,率众打劫李野,保不准前日就能见财起意,害死你们东家!来人啊,立刻将唐记货行给我查封,通令全雀,但凡唐记货行,一律全部查封!待案情水落石出,再行发落!唐震、李野还押大牢,明日再审!”
“大人,冤枉呀大人,”唐震听说要封了唐记货行,这下可急了,抢着说道:“我们东家活着好端端的,根本没死您这”
“活的好端端的?那人在哪里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切都是你一己之言!本督断案多年,就你这等伎俩,还想在本督面前门ghún,简直是白日做梦。3∴35686688东家的铁证,定然要你无话可说!退堂!”
岳肃说完,也不再去理会唐震,站起身来,转过身后的屏风,离开大堂。
唐震、李忠自然不必说了,被差役押下,关人大牢。殷柱、童胄等人,率领差役、护兵立刻展开行动,查封唐记货行,并行文浙江全雀,但凡唐记货行,一律查封。
唐记货行遍布浙江,几乎每个府都有分行,而且唐记货行在浙江极有名气,属于浙江第二大货行,这一被查封,简直是全省轰动。
而且,被查封的原因,也是迅速传遍开来,百姓们街头巷议,都说是货行的掌柜见财起意,谋害了货行的东家唐龙,被总督大人明察秋毫,看了出来。
杭州城,金牛胡同的一所大宅院里,有一个人,正背负双手,在huā厅之内,踱来踱去,仿佛有极重的心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斩龙帮青龙堂堂主古怀真。
正在在反复踱步的时候,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刚到huā厅门口,便被古怀真看到,古怀真当即问道:“唐四,总督行辕那里是什么情况,唐震现在怎么样?”
“堂主,出大事了,咱们的货行,全部被查封了。”小厮急切地说道。
“被查封了!”古怀真吓了一跳,跟着问道:“唐震都在堂上说了些什么,让岳肃把货行全给查封了。”
“唐震倒是把罪名全扛下来了,说自己见财起意,带领护院前去抢劫。可是那个岳肃,要找东家和他对质,唐震说东家不在,岳肃又问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唐震只推说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也没有准。结果就是因为这个回答,让岳肃误以为唐震是见财起意,将堂主谋害了。所以现在派人将货行查封,想要查个究竟。”唐四如实答道,并将公堂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公堂上的对答,也不是什么秘密,到场观看的人特别多,这唐四也是其中之一。
听了唐四的说话,我们不难想象,这古怀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唐记货行的东家一一唐龙。
“这个岳肃,倒也会刨根问底,不过也是,唐震一下子调动这么多人手,出外打劫,岂能不找我这个东家对质。唐震推诿搪塞,以岳肃这等精明人,认为我被其所害,也是理所应当到此,古怀真长叹一声,“我早就告诉唐震,岳肃现在已近浙江,平日里安分一点,不要nòng出什么大动静,他就是不听。非说到嘴的ròu不能不能,只要做的干净利索,什么事也没有,我那时也没想周全,只以为对付一些海盗,算不得什么,谁曾想,运气竟然这么差,遇到了水师的人马。现在货行被封了,咱们的银子,不少都囤在里面,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帮里的骨干,这要是被岳肃严刑bī供,天晓得会出什么事!”
说完,古怀真咬了咬牙,颇为无奈地说了句,“我该怎么办?”
“堂主,小的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唐四小心地说道。
“哦?”吉怀真眼睛一亮,问道:“唐四,你有什么法子,但说无妨。”
“属下是这么想的,货行被封,许多骨干被抓,会发生什么,实在难以想象,人心隔肚皮,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怕死的。所以属下的建议是,堂主不如亲自走一趟总督行辕,反正岳肃也不会想到斩龙帮的堂主,敢大摇大摆的到他面前。东家到了,就证明唐震没有谋害东家,货行的其他人也就会被释放,货行同样会继续开门。至于说唐震么,堂主对他有恩,见他在堂上如此说话,想来已是报了必死之心,堂主和他在堂上对质,只说走了趟苏州,刚刚回来,此事完全不知,官司就让唐震一个人来背。他顶多是一死,也不会影响大局。”唐四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吉怀真想了一想,点头说道:“为今之计,怕是只有这一条路了。你说的不错,谅他岳肃也想不到斩龙帮的堂主敢亲自到他面前。
我再在牙齿中藏下毒药,如有意外,一死便是,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打定主意,立刻就让人更衣,准备马上就去总督行辕。结果却被唐四给拦住,“堂主,您现在去,有些太早了,属下以为,不如明日过午再去。短短一日,想来那些兄弟也能撑住,不至于一下子便开口,而且那么多人,岳肃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哪个是咱们帮里的兄弟。堂主若是现在去,会被岳肃误以为堂主本来就在城中,抢劫之事,本来就是堂主安排的,见货行被封,才不得已出面。而明天午后去,完全可以说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货行被封,加紧赶路,此刻方到。,
“有理。”吉怀真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般心机,很好。”
“多谢堂主夸奖。,
一夜无话,第二天过午,吉怀真吃罢午饭,带着两个随从,直接前往总督行辕。
今天的总督行辕,照1日开审,不过只是普通的例行问话。岳肃将唐记货行里的伙计、管事、帐房、工头等等一千人,逐个盘问。问的内容,无非是你们东家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你们可曾亲眼看他出门,有谁可以证明唐震没有杀你们东家。
这里的人,伙计、工人什么的,回答统一为不知道。但是管事和帐房不能说什么也不知吧,不过他们似乎也对好了供词,一个个表示东家确实是出门了,是大上个月初五离开杭州,去苏州的。毕竟岳大人昨日审案之时,唐记货行里也有人过来听审,见岳肃派人查封货行,也赶着回去报信,大家提前对好口供。这个时候,那是谁也不敢临阵而逃的,要是这些小头目提前都跑了的话,傻子都会怀疑你们这里有问题。没事你跑什么呀?
岳肃挨个盘问,问完便录下口供,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还押大牢。有那胆大的,还问什么时候能被释放,但岳大人的回答只有一句,“既然你们都说,fh们东家不是被害,那就等你们东家回来吧,天晓得是不是你们和唐震合伙害死你们东家。你们东家一天不回来,你们就安心在里面吃牢饭,不过本督的耐性很有限,时间长了,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肯定会着落到你们身上的。”
第九十三章 馊米饭
“启禀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唐龙,前来求见大人。TXT电子书下载**在岳大人正审着的时候,外面有差役前来通禀,说唐龙来了。
岳肃一听这话,眉máo一掀,淡淡地说道:
“传他上堂。”
不一刻功夫,有差役将吉怀真带到堂上。
虽然“唐龙”在杭州属于一等一的富商,可你没有功名在身,光有钱算个máo。到得堂上,也得老老实实地跪倒在地,叩见总督大人。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抬起头来。”
古怀真依言抬起头来,岳肃略作打量,问道:“你就是唐记货行的东家唐龙?”
“正是小民。”古怀真答道。
“你货行的掌柜、管事都说你去外跑生意,不在杭州,怎么今天突然冒出来了呢?”
岳肃疑huò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民确实是到苏州跑生意,事情办法,便赶了回来。今早已人杭州地界,听人说货行出了事,才快马加鞭赶到城中。”古怀真说道。
“原来是这样。你回来的正好,本督这里正好有一桩案子,需要你来对质。”岳肃说着,将手一摆,又道:“把堂上的朱管事先行带下,传唐震上堂。”
公堂之上,现在审的是货栈的一名姓朱的管事,岳肃让差役将他带下,不大工夫,将唐震提到堂上。唐震一到堂上,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古怀真,他登时一惊,心中暗道:“堂主怎么来了?”
可惊讶归惊讶,他还是老实的走到阶下,跪倒在地,冲上磕头,口称“草民叩见青天大老爷”。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唐震,你可认得你身边下跪之人。”
唐震看古怀真的后背,便已认出是谁。不过现在,仍是作态朝旁看去,故作吃惊地说道:“这不是我们东家吗?东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古怀真故意怒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趁我不在家,竟然做出这等见财起意之事,险些断送我祖上传下的货行。
东家,都是小的不好,此事小的愿意一力承担,绝不拖累东家,拖累唐家。TXT电子书下载**”说着,唐震再次冲上磕头,说道:“大人,我们东家现在已经回来,现在也可证明,我们东家没有被害。率众抢劫之事,全是小民之过,还望大人明鉴,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要是你的罪行都能从轻发落的话,那天下间落草为寇,拦路打劫之人,不都可以从轻发落了。你即已认罪,此案便可了解,让他签字画押。”岳肃淡淡地说道。
行文书办拿着口供让唐震签字画押,随后又听岳肃说道:“唐龙,唐震率众抢劫之事,虽然与你无关,但本督现在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作答。”
“小民一定如实回答。”见岳肃认可了唐震的案子,古怀真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但听岳肃说还有问题要问,连忙小心地说道。
“唐震抢劫之事,你在外地经商,并不知道,这也可以说得过去。但是,唐震一下子就能调动这么多打手出外打劫,你也难辞其咎。
本督现在问你,以往你们可曾也做过类似之事?”岳肃问道。
“大人说的极是,唐震能做出这等事情,小民确实难辞其咎,实在是对他太过信任,放任自由,方有今日之祸,日后以后一定谨记这才教训。至于大人所说,以前是否有过类似之事,小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此等之事,我们唐记货行,一向以诚信为本,合法经商,断没有行过抢劫的勾当。”吉怀真一脸惶恐地说道。
“你的回答,本督很难相信。其原因在于,你的手下,杀人越货,毫不手软,甚至还敢与海盗正面交锋,若说平日安分守己,哪有这份胆量?唐龙,你说是吗?”岳肃心平气和地说道。
岳大人这句话看似平淡,但是问到了点子上,这还真让吉怀真难以辨驳。“小民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厉害这帮人我平日也没有什么接触在货行里一般都是由唐震来管所以我也不知道口阿”
他只能把皮球踢给唐震。古怀真心中暗想,这个岳肃真的好生厉害,每句问话,都叫人难以狡辩,怪不得当初能破那么多案子,叶先生、南宫朔这等人物都能败在他的手上,今天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唐震,你们东家说不清楚,那你来给本督解释解释,你的手下,为何这般厉害?”岳肃冷冷地看向唐震。
“回大人的话那个府上的护院,平日也是强加训练,要不然出外押货之时,一旦遇到强盗,怎么抵御”唐震解释道。
“你昨日不是说,这里面自勺人,一部分是护院,还有一部分是货行的力工吗?护院训练也就罢了,看过的力把,平日也要训练吗?那谁来做活呀ˉ你们唐记货行,应该是很忙吧。”岳肃再次冷道。
大人再一次将唐震问的哑口无言。
岳肃见他答不出来,淡淡地说道:“回答不上来了吧,那让本督替你回答吧,你们唐记货行,表面上虽然经商,但背地里也难免做些黑吃黑的勾当,见有大批贼赃前来销售,定会与人约定地点,然后强加掠夺。唐龙、唐震,本督说的话,你们说对吗?”
“大人民确实合法的生意人,从没做过这等勾当啊”古怀真仍是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过,唐震见此事难以圆过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咬牙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小民愿招。确如大人所言,小民在收货之时,一旦见到贩卖贼赃,却数额巨大,便与他们约定地点,然后加以强抢。但是小民可以保证,抢的只是那些贩卖贼赃的海盗,从没抢过正经的生意人。”
“算你老实,那这件事,你们东家知道吗?”岳肃再次问道。
“我们东家并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那你抢来那么多货物,放在货行里贩卖,你们东家难道看不到吗?还有每次都和海盗交锋,难免没有死伤,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东家难道看不着吗?好比这次,一下子死了四十多人,还没有将李野这伙海盗拿下,估计若不是水师官兵碰到,将尔等制止,死的人还会更多。到底是你们东家瞎,还是你当本督眼瞎呀?”
震的反应倒是很快,马上说道:“回大人的话,小民既是货行j掌柜,想要在货上做些手脚,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毕竟货行里那么多货,东家也不能天天清查。至于说每次黑吃黑都有死伤,这点东家倒不会留意,因为货行那么多做活的,东家也不能全认识不是,少了点,谁也不会加以过问。而且,但凡参加抢劫的护院、力把,我都会给予重赏,五十两银子的赏钱,他们岂会多说半句。”
他的辩解,也算是天衣无缝,岳肃点了点头,没有再行加以追问,只叫他们签字画押,跟着又道:“让二人暂且押下,传护院头目李光上堂问话。”
古怀真和唐震被收入监牢,二人心中也没有觉得如何,认为这也是正常。岳肃又对护院头目李光进行盘问,李光的回答和唐震竟然差不了太多,也是说东家并不知情,每次抢劫,都是给下面的人五十两银子,大家伙高高兴兴,没有其他。岳肃也就是照例记录在案,让他签字画押,接着提审其他人。直到傍晚时分,岳大人便来了句,“今日时候不早,暂且退堂,明日再审。”
行辕大牢,里面现在关着的除了货行的人,就是李忠的人。里面现在挤得是满满当当,那些小喽哕,是都二十多号人蹲一个牢房,不过像古怀真、唐震、李忠这几位高级犯人,还是能够享受到单间的。
到了晚饭时间,狱卒照常送来饭菜。犯人能吃什么好的,一碗糙米饭,几根破咸菜。这等伙食,古怀真、唐震这等人,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可此一时彼一时,你不吃就要饿、肚子。
刚开始,古怀真是不吃的,可到了二更天,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端起糙米饭,夹了根咸菜,将就的吃一口。心里想着,自己起码是江湖中人,吃点这破烂,全当卧薪尝胆了。
不过,这饭菜实在难吃的很。饭都硬了,还有点发馊,咸菜是咸的要命,吃上一口,都能咸死两个,想来那做成菜的师傅,家里是卖盐的。怪不得这几条咸菜,吉怀真估计,自己吃上两根就够了。
发馊的米饭,正常谁能吃的下去,也就仗着这成的要命的咸菜,吉怀真才闭着眼把饭吃完。吃完之后,觉得有些困意,眼皮子开始打架,一侧身,便睡了过去。
可就在他睡着后不一刻,一名狱卒走了过来,看到米饭被他吃光,脸上lù出一抹笑容,跟着转身离去。过了不长时间,监狱里来了一伙人,领头的是殷柱、厉浩然,他俩还带了五十多名士兵。这帮人直接来到古怀真所在的监房,把牢门打开,把古怀真拖起来就走。
吉怀真睡的也是够死的,就连这样,部没醒来。唐震就住在古怀真斜对面的囚室,看到这一幕,那是心惊胆寒。暗自讨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四章 非刑
第九十四章非刑
“啊……”
睡梦中的古怀真突然打了个jī灵,双眼猛地睁开。e^看当他睁眼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牢胤房之内,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公堂。因为在他对面,摆着公案,公案之后,端坐着白天审他的岳大人。左右两厢,站着差役,而在自己身边,还站着四个汉子。
古怀真想要动一下,现在又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胤huā胤大胤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纳闷,同时透着害怕,连忙冲上说道:“岳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唐龙,本督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岳肃说着,拿出一幅画像,上面所画之人,正是古怀真。“去年中旬,你到台胤湾向荷兰人购胤买火炮十门,火枪五百枝,你一个商人,购胤买这些东西,意yù何为?还有,你在南平县内,对抗官军,令福建巡抚吴思南身受重伤,如此行径,和造胤反又有什么区别?”
一听岳肃问出这话,唐龙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连忙辩解道:“大人,小民冤胤枉呀,小民从来没有到过台胤湾,更没有购胤买过什么火器。还望大人明胤鉴。”
“大胆!”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厉声喝道:“此时此刻,你还敢矢口否认,你来看,这是何人?”
岳肃说完,手掌一拍,紧跟着,从屏风之后,转过一人。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文质彬彬,但一脸的油滑像。他转出之后,来到岳肃身边,躬身说道:“小的参见大人。”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唐龙,此人你可认得?”
“我……”这个人,古怀真当然认得,刚转出来的这位老兄,乃是荷兰人的通译,名叫孙炜。当初自己购胤买火器之时,正是孙炜在旁翻译。不仅如此,唐记货行与荷兰人也打过几次交道,互通有无,这孙炜都在边上。
“孙炜,这个人是到台胤湾,向荷兰人购胤买火器的唐龙吗?”岳肃看了孙炜一眼,淡淡地说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此人。书mí群2唐老板和荷兰人常有生意往来,向荷兰人购胤买火器的人就是他,小的绝不会认错。”孙炜如实说道。
听了这话,岳肃冷笑一声,说道:“唐龙,你还有何话要说?”
到了这步田地,古怀真终于明白,自己原来是上当了,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岳大人编排的小节目,真正的目的,乃是要引自己这条大鱼上钩。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古怀真清楚的很,与其受胤辱,不如一死。牙缝里藏着剧毒,只要一咬,便能一了百了,拿定死的主意,古怀真把心一横,牙关是紧紧一扣。
他藏的剧毒是鹤顶红,包在药囊之内,只要药囊一破,是当即必死。古怀真现在都把眼睛闭上了,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没死。
“唐龙,你是想服毒自尽吗?”岳肃冷冷地说道。
见被岳肃点破,而自己又没有死,这一下古怀真可有点懵了,睁开眼睛,看向岳肃,疑huò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你且来看,这是何物?”岳肃说完,从桌案之上,拿起一个指夹大小的东西。虽然古怀真看不清楚,但觉得眼熟,似乎正是藏在牙缝中的药囊。
“唐龙,你想要自尽,没有那么容易!实话告诉你,当你自投罗网,进入总督行辕那一刻,你的命,便不在由你掌控。本督也是怕你服毒自尽,毕竟你是本案的唯一线索,你是否是斩龙帮中人,我也不敢肯定。所以,今天夜里,才在你的米饭之中,下了门g胤汗胤药。你吃的米饭是不是有点酸,告诉你,就是怕你这等***湖看出,我才故意给你准备的馊米饭,让你吃不出来。在你昏胤厥之后,本督的人,仔细在你浑身上下检胤查一遍,虽然在你身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可打开你的嘴巴,却发现这个东西。本督也是怕你像以前遇到的那些斩龙帮中人一样,关键时刻,咬毒自尽。不过这次看来,本督的做法并没有错。唐龙啊,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把你知道的东西,都乖乖的说出来,要是这样,本督或可网开一面,饶你一条性命。否则的话,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呵呵……”古怀真这时也冷笑起来,他狠狠地望向岳肃,说道:“岳大人,果然厉害,但想从在下口胤中,得到什么东西,那是休想!”说完,张胤开牙关,便要咬舌自尽。
谁曾想,就在这一刻,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卡住古怀真腮帮子,令古怀真很咬的牙齿,一下子没了力量。这人正是殷柱,他是奉命在此防备,就是担心,古怀真咬舌自尽。所以,在古怀真意yù自胤杀的一刻,及时阻止下来。
若论古怀真的武功,绝对是在殷柱之上,可现在被五胤huā胤大胤绑,有劲也使不出,只能是任人宰割。
岳肃看的明白,轻笑一声,说道:“倒是一条不怕死的硬汉,不过,即便你有心一死,可在招供之前,想死也死不了。来人啊,把他的满口牙齿都给我打落,看他还怎么咬舌自尽!”
“是!”
站在古怀真身边的四个人是殷柱、铁虬、厉浩然、厉浩荃,得了这话,是一起动手,一顿拳头,将古怀真的满口牙齿全部打掉。牙齿尽落,古怀真的嘴上是鲜血淋漓,可怖异常,孙炜看了,浑身是直打哆嗦。
岳肃看到孙炜这幅mō样,说道:“孙炜,你且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多谢大人。”孙炜如门g大胤赦,连忙退到堂外。
这回,岳肃紧紧地盯着古怀真,说道:“唐龙,现在你的生死,已经不再由你说的算了。你说是识相,就将本督想要知道的事情,如实招了,也可少受皮ròu之苦,然后本督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本督辣手无情了。”
“哼!”古怀真重重哼了一声,用凄厉的声音说道:“想要从我的口胤中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那是休想。有什么本事,你们就尽管使出来吧!”
“好你个古怀真,真是不见棺胤材不落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强胤硬。好,那本督就要看看,是你的嘴巴上,还是本督大堂上的刑胤具硬!来人啊,动胤刑!先给我上竹签!”岳肃大声说道。
岳大人这一次,可是做了精密的布属。在从荷兰人那边,得知购胤买火器之人乃是唐记货行的东家唐龙之后,他表现的不紧不慢,没有马上动手,以防打草惊蛇,让主犯逃掉。于是,他先是让李忠等人冒充海盗,前去销胤赃,可以说,这一次不管唐记货行的人是否黑吃黑,哪怕是公平交易,金蝉和máo有见都会带兵将人拿下,带到总督行辕,到时只是罪名定的不同罢了。之后,岳肃都会想法设法把事情nòng大点,引货行的东家出面,只要“唐龙”一现身,岳肃便将人扣在大牢之内,你今胤晚不吃那拌有门g胤汗胤药的馊米饭,明天还会接着扣下你,直到你饿的不行,吃下为止。人一昏mí,岳肃就叫人搜胤查,主要就是搜胤查口腔,看是否藏有剧毒。在和斩龙帮的几次交手时,岳肃都吃了这么一个亏,对方骨干服毒自尽。虽然不能确定“唐龙”是斩龙帮中人,但是对方购胤买火器,对抗官军,其实力已经明显,造胤反意图也是明摆着,怎么也不能让他死了。在“唐龙”牙缝中发现毒囊之后,岳肃渐渐可以肯定,此人十有***是斩龙帮的人,因为只有斩龙帮的人好干这等事。
一番连环计下来,古怀真终于上当,岳大人明白,这次抓到的是大鱼,必须要用重刑。这个人的身份,绝对要高于以前所抓获的所有斩龙帮中人,就算嘴硬,也得全力以赴。
有差役拿来竹签,狠狠地***唐龙的指甲缝中,疼得唐龙是滞留冷汗,可这家伙,硬是一声没吭。见唐龙这般强胤硬,岳肃再行上胤刑,这次的刑法是滚水。将开水煮沸,然后把唐龙的双手硬生生的按到里面,这一回,唐龙疼得是嗷嗷直叫,可依然不招。双手烫的满是水泡,岳肃让人把水泡挑破,再拿来一盆盐,把古怀真的双手埋到盐里。
伤口上撒盐,哪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古怀真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仍是坚持不招。
遇到这等硬汉,要是换做往常,岳肃或许就不会再动手了,但明知对方大有来头,唐记货行乃是浙江第二大货行,这么个人物,知道的肯定不少,哪能就此放过。
岳肃再次下令换刑胤具,这回用的是昭狱里面,常用的刑法——刷洗。把人铺到案板上,浇上开水,然后用铁刷子刷。
开水一烫,铁刷子一滚,身上的皮ròu是“刷刷”地往下掉。像那ròu少的地方,直接就能见到白骨。如此刑法,世间几人能够受得了,可古怀真硬是扛了下来,还是强胤硬不招。岳肃再叫人往身上撒盐,古怀真仍是半句不招。这一来,岳肃可真有些急了,实在不知该怎么撬开古怀真的嘴巴。
第九十五章 有这两百年历史的帮会
第九十五章有这两百年历胤史的帮会
古怀真抵死不招,受尽折磨,还如此嘴硬,岳大人的手下,是一个个都傻了眼,包括岳大人在内,也是服了。「域名请大家熟知」
对方就是不招,这可怎么办?殷柱他们是没有法子的,但是岳大人思量片刻,便有了主意。这个主意,叫作精神折磨法,说白了,就是不让你睡觉,折磨的人精神崩溃,最后无奈招认。
这个法子看似不是很厉害,但却是万试万灵,不管是什么样的犯人,都很难抵御。因为人都是要睡觉的,不让你睡觉,又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了。
岳肃望了眼被折磨的体胤无胤完胤肤的古怀真,说道:“调五十人看着他,不准有丝毫闪失,还有,不准让他睡觉,只要他敢睁眼,就给我打。实在不行,就找个东西,别住他的眼皮,让他合不上眼。还有,就是别让他给我死了,出了什么闪失,本督拿你们是问!”
“是!”
殷柱等人不明白岳肃的意思,但是大人既然这么吩咐了,那大家伙就这么办吧。反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呗。
接下来,古怀真被严密监控,身份重伤的他,除了身胤体疼痛之外,是精神萎靡不振,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负责看胤守的人,哪个他这个机会,大家伙分头看着他,只要古怀真敢合眼,那就是一鞭胤子,肯定让你睡不了觉。即便不打鞭胤子,也是一盆凉水泼上去。到了后来,看胤守的人都有些累了,干脆按照岳大人的意思,找了个小木棍,把古怀真的眼皮给支住。
这等刑胤讯bī供的方法,可以说是明代人闻所未闻的,但似乎很是管用。只两晚下去,古怀真就被折磨的一点精神也没有,一心想要闭上眼,可就是闭不了。
另一方面,岳大人第二天早上,仍是例行升堂,不过这一回,他审的不再是唐记货行的人,而是李忠那帮人。反正也不动胤刑,就是磨嘴皮子,问完这个问那个。李忠他们早就有了岳大人的授意,是满嘴胡说八道,谎胤言一次次被揭胤穿,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付到下班,也就完了。
外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以为总督大人在认真审案,谁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正主正在受折磨呢。书mí群2
当然,也有人huā钱打听古怀真的情况,总督行辕里的人是照常拿钱,但给出的回答只是,“唐老板”正蹲在牢里呢,大人要怎么发落,咱们也不知道,你们先等着吧,或许明后天就能过堂,那时便见分晓。
今天的堂审过去,被折磨不行的古怀真还是没招,第二天岳肃还是提胤审李忠他们,凑合一天,接着等古怀真的口供。到了第三天晚上,古怀真真的受胤不胤了胤了,如果说ròu胤体的折磨,对付不了意志坚定的铁汉,那精神上的折磨,怎是摧毁铁汉意志的不二法宝。
遍体鳞伤,三天三夜没合眼睡觉,这个世上,估计还没有人能够受得了。古怀真现在,一心就想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但是想死,也不是你说死就能死的,四肢被绑着,牙齿都被打没了,你还能怎么死。想不吃饭、不喝水,那是休想,每天都有人把好吃好喝往古怀真的嘴里塞,老参汤都喝了好几碗,就是不让你死。
这天晚上,古怀真终于无力地说道:“我招。”
守在他身边的人一听到这话,一个个是兴胤奋非常,立即前去通知岳肃。别看古怀真这几天没合眼,岳大人也没怎么睡觉,心事重重,哪有那么容易睡去。一听殷柱前来禀报,说古怀真愿意招供,岳肃高兴的连外衣都没穿,便匆匆的赶往值房。
来到房内,岳肃看到被绑在木桩上的古怀真,说道:“唐龙,你愿意招了。”
“小人愿招,招完之后,只求一死。”古怀真无力地说道。
“好,只要你如实招供,本督会成全你的!”岳肃大声说道。
“多谢大人。”古怀真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在下本名古怀真,唐龙只是我对外的名号。我是斩龙帮的人,隶属青龙堂堂主,上次向荷兰人购胤买火器,乃是奉主公之命行胤事。大人还有想问的,就一并问了吧,古某一定知无不言。”
古怀真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凭岳大人的直觉,完全可以确定,古怀真所言,绝对属实。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古怀真,本督现在想要问你,你们的总舵现在何处,你们口胤中的主公,姓甚名谁,多大年岁,相貌如何?可有其他什么身份?”
“我们的总舵在湖州府、孝丰县外的集贤庄。整个庄子,都是我们斩龙帮的人。要问我们主公姓甚名谁,这点我也不知,至于相貌,他每次召见我等,都是带着一个面具,若说年纪,从他的声音之内,大概还能听的说,应该是在五旬开外。在我斩龙帮内,知道我们主公姓名和真正相貌的人,估计只有左护胤法米可和她的丈夫右护胤法简让,因为米可是我们主公的大女儿,简让是主公的n怀真如实答道。
“哦……”岳肃从古怀真的语气中确认此言无须,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总舵集贤庄那里能有多少人。”
“整个庄子都是我们斩龙帮的人,男女老幼加在一起,能有五千多口子。”古怀真说道。
“这么多人……”岳肃惊讶了一声,再次问道:“我和你们帮里的两个有来头的人物打过交道,一个是叶先生,一个是南宫朔,他们两个在你们帮中任何职司,现在可在集贤庄内?”
“他俩都是我们帮中的护胤法,而且都是足智多谋,属于主公的心腹。至于说,现在是否在集贤庄内,我也不敢肯定。”古怀真说道。
“在杭州城里,还有多少你们斩龙帮的人,整个浙江,又有多少斩龙帮的聚点呢?”
“杭州城内,青龙堂的总坛设在金牛胡同的大宅子里,下面还有两个分舵,一个在嘉兴府,一个在苏州府。现在杭州城里的帮中骨干,几乎都被大人一网打尽,嘉兴府的分舵,其实就是唐记货行的分行,大人已经派人查封,不知那里的人有无落网。苏州府的分舵,打的旗号是马记货行,骨干帮众,都在货行之内。”古怀真无奈地答道。
“我听人说过,你们斩龙帮一共四堂,其中是青龙、白胤虎、朱雀、玄武。这四堂的堂主都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白胤虎堂的堂主叫作刑鸣安,当年在太行山和大人交锋的人马,便是白胤虎堂的主力。经此一役,白胤虎堂损失惨重,大多骨干,全部阵亡。现在的白胤虎堂,和一个空架子没有什么区别,刑鸣安正在着手招兵买马,不过他在何处发展,我也不太清楚。朱雀堂叫作石连破,朱雀堂是当年在陕西起事的主力,后来虽然逃的快,但也受到不少的损伤,不过实力,还是要比白胤虎堂强得多。他们的堂口,乃是在陕西,现在陕西兵连祸结,有无变化,我也不太清楚。玄武堂堂主韩湘,堂口设在河南,他们的分舵主王启龙曾经和大人打过交道,后来死在大人手上。整整一个分舵,被大人挑了,实在打了些折扣,在陕西起事时,玄武堂也跟着去了,多少也有点损伤,但一个分舵的骨干仍在,现在应该还在河南。”
古怀真倒是知无不言。不过,他也只是限定于岳肃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岳肃没问的,也就不加回答。比如说,推胤背图的事情。
“你们斩龙帮现在都有什么打算,你们打量购胤买火器,想来是有什么图谋吧?”
“图谋是有的,我们主公打算让我多购入一些粮食、兵器运往河南、山东,然后等到流寇的声势再大一些的时候,便行起事,谋夺天下。”古怀真说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主公也是个人物,时时刻刻不忘了造胤反啊。古怀真,你也是条,为何甘心屈居人下,甘为走狗呢?”
“古某的父辈便是斩龙帮的人,世代为青龙堂堂主,忠于主公。古某今天出卖主公,死后怕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古怀真摇头说道。
“你们斩龙帮一心造胤反,惟恐天下不luàn,实乃其心可诛。你堂堂七尺男儿,不思精忠报国,一心从匪,死后就不怕遗胤臭胤万胤年么?本督现在不愿再难为于你,你要你再回答本督最后一个问题,本督便可让你解脱。”
“古某已经招了这么多,大人还想知道什么,开口问就是。”
“你适才说,你是祖辈便是斩龙帮的堂主,本督想知道,你们斩龙帮已经有多少人的历胤史了?”
“听我父亲说,能有两百年的历胤史了吧。”说完这句话,古怀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在自己招认之后,历经两百年的斩龙帮,怕是要就此覆胤灭。
“这么久了,怪不得斩龙帮能有如此实力……”岳肃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将古怀真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好好伺候,不要让他死了。”
一听这话,古怀真反而急了,大声说道:“大人,你不是说,在我招认之后,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吗?”
“我确实是这么说过,可也要核对你说的是真是假呀。本督这就派兵扫了集贤庄,如果你所言是真,一定会履行承诺,如果你所言有假,咱们还要继续来过。”
“岳大人,古某所言,绝对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古怀真鼓气最后的力气,大声吼道。
“古怀真,这么多天没合眼,你也倦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带他下去。”岳肃说完,摆了摆手,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第九十六章 混乱
第九十六章húnluàn之始
青仪眨巴眨巴眼睛,站在原地,甩过那汉子的手,掌柜的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周乞坐在一边,翘起二郎tuǐ,跟这群赌徒没什么两样,笑嘻嘻的看着青仪。4∴⑧0㈥5
等到青仪反应过来人家是赶她出去的时候,那汉子已经被扔出赌坊了,青仪无视掉这个chā曲,看了眼天都,脸上笑yínyín道:“今天玩得高兴,赢了不少吧。”
天都挑眉看着她一反常态,若是平常看见他这样,早就连讽刺带嘲笑,的挖苦起来了,哪里能这般和声细语,知道青仪本质的天都,一只脚搭在赌桌上,傲然道:“说罢,又有什么事?”
青仪冲着天都一笑,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知道你最大方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借你的东西,不小心nòng坏了。”见天都要开口说话,青仪立马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会修好的。”
“你是说上次给你的古籍,那可是孤本了。”天都显然对他那本古籍很上心。
青仪乖巧的摇头道:“不是古籍,古籍我保护的很好呢。”
天都想了想才道,“剩下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坏了就坏了。”见青仪脸sè一喜,天都又道:“想一想,你拿我的东西还不少呢,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呢。”
青仪脸上的喜sè也挂不住了,“瞧你那小气劲,等我赚了,肯定给你还,再说了,你给我的也没几样好东西。”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光天丰丹,我都给了你有五瓶了,你以为炼那东西很容易啊。”天都瞪了眼青仪,又道:“你竟然吧天丰丹往身体里塞,你以为那是膏药啊。”
青仪扁了扁嘴,“那都多长时间的事了,你还记得。”
天都眼神瞥过青仪的脖颈,微微皱了皱眉头,“我送你的吊坠呢,为何不戴着。”
青仪愕然,mō了mō自己的脖子,随意道:“那东西带着太麻烦了,又不能增幅实力,戴着干嘛。”
天都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让你戴着你就戴着,哪来那么多废话,要不想戴,就把欠我的东西全都给我还回来。”
青仪嘀咕了声:“小气鬼。”不情愿的拿出吊坠,试了两次没有戴上去。
天都似乎是笑了笑,“真笨,过来。”
青仪将吊坠递给他,背过身去,天都拿着吊坠,眼神似乎有些mí离,回想起那个经常陪伴在他身边,温柔的身影,那个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带着一身的悲痛,离世时,那双像极了吊坠的湛蓝眼眸。
青仪等了半天,见天都没反应,催了催他,天都深吸口气,轻柔的将别过青仪脑后的长发,缓慢的将吊坠戴在她的脖子上,扳过青仪的身子,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衬着青仪白皙的皮肤,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对青仪道“以后不准在取下来了。”
青仪狐疑的看着天都,看见他那双深蓝sè眸子中,呈现的从未见过的深情,似乎只要她一拒绝,那双瞳就会受伤,半天才点头,带着一丝浅笑道:“放心吧,除非我的脑袋被砍下来。”
天都脸sè一滞,瞬间又恢复原状,转移话题道:“你还要给林向天帮忙么?他可不是个好人呢。”
周乞坐在一边,笑道:“喂喂~当着我这个林向天的老友,这么说他,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天都瞥了他一眼,无谓道:“就算是林向天在,我也会这样说的。”
青仪耸耸肩,坐在椅子上,“我只是在赚些防身的宝贝,唉,一个没有家族保护的孩子,自力更生是必须的,再说了,在我身边的有几个是好人,好人的话都飞升了,是不会跟我为伍的。”
天都淡定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做坏人能做到你这种自信的程度也是一种境界。”
青仪全然不觉得天都是讽刺,得意道:“那是,我可不是一般人。”
天都点点头,问道:“那么你说nòng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青仪想了想道:“不好意思,把你家的百里释给nòng残了,以后他不能再给你暖chuáng了。”
天都脸sè瞬变,周乞在一边捂着肚子狂笑,“天都兄,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嗜好,看来下次不能带你去窑子逛了,哈哈哈……”
青仪完全无视天都的脸sè,还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啦,林向天给他吃了什么定魂丹,死不了的。”
周乞惊讶道:“林向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的,定魂丹都舍得给。”
青仪鄙夷道:“什么大方,他不过是想故技重施,想要用一颗定魂丹,让百里释欠他的人情债,你知道人情这种东西,可是最还不清的了。”
天都似乎是意外的看了眼青仪,“原来你知道啊。”
青仪淡然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早就被他耍的团团转了,但,我可不觉得百里释会对他感恩。”
天都冷哼一声:“利用别人感情获得利益,这种行为很让人讨厌,玩nòng感情最终也会被感情玩nòng,林向天会遭报应的。”
“想不到你也蛮有正义感的嘛。”青仪笑道,“听说,天宗门已经被魔御门占领了。”
对青仪忽然的转移,天都平静道:“是啊,从罪生门被灭后,修魔界的事情就变得扑朔mí离起来,我想这些事情罪式肯定都清楚,但他的选择却是我不能理解的。”
青仪又问道:“那你的打算呢,上玄门被颠覆之后,你又要如何呢?”原本青仪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但今天,她却开口问了。
天都对青仪的询问,迟疑片刻,才道:“现如今的天宗门基本上也算是被灭了,我会夺回它,但我不会冒冒失失的杀进去,我要先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在做定夺。”
“而现阶段,让上玄门成为我的据点,便是我下一步计划,我觉得罪生门和天宗门的敌人是一个,你身为罪生门的少主,难道不觉得,有责任重振罪生门么。”
青仪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身为罪生门少主的是罪仪,并不是我,我只想好好活着,干一些想干的事情,逍遥一生,不想跟这些luàn七八糟的东西扯在一起。”
她对天都笑道:“万物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然规律而已,又何必强求。”
天都眼中映shè出一丝严厉,“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杀你父母的凶手逍遥在外,难道你忍心看着罪生的弟子在外被人欺凌,难道你真狠心让罪式帮你承担一切,而你却躲在上玄门,躲在太平之地,吃喝玩乐,这就是你想做的吗?”不跳字。
天都冷笑一声,“两年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还是我看走眼了。”
青仪对天都的话毫无反应,淡然道:“或许是你看走眼了吧,我一直是这样,你就当两年前的我已经死了,光复罪生门什么的,我没有一点兴趣。”
天都看着青仪离开,眼中呈现出深深的失望,低头,深吸口气,也黯然离开,只剩下周乞看着两人分别离开,伸了个懒腰,“青仪的修为竟然有精进了,真是可怕的速度,看来我也的好好修行了,万一被她赶超了岂不是很丢人。”
青仪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有些复杂,她从未将自己当做过罪仪,也不想光复山门,但心底又抵触着这个想法,心底的她想变成罪仪,想拥有家庭,想拥有亲人,想有个能知心交底的朋友。
青仪是个自sī的人,她想拥有罪仪所有好的东西,却不想承担她的责任。
她甚至自己都未发现,当她享受罪仪留下的美好时,心中都将自己设定成罪仪,但当她面对罪仪的责任时,她便告诫自己我是青仪不是罪仪。
但实际上,心底的那条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就在青仪一路上心情沉重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的魅音,让她暂时消停下来。
魅音单膝跪拜在地,恭敬道:“魅音参见少主。”
青仪点了点头,让魅音起身,心中却划过一丝疑虑,“这样承认少主的身份,真的没关系么。”
魅音起身后,小声道:“魅音方才上玄门发现了雪姬的身影,并将她擒住了。”
青仪眼前一亮,所有的烦恼全都抛开了,笑道:“快带我去”
魅音点头,两人身形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再次出现时,两人已经回到了青仪的府邸,魅音将雪姬困在府中的柴房中,柴房布着阵法,雪姬根本逃脱不了。
青仪看着雪姬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伤痕,看来魅音没少给她吃苦头,弯下腰,拨开她黏在脸上的长发,啧啧感叹道:“魅音,你下手真狠啊,好好一个大美女被你活生生打成个猪脸了。”
魅音知道青仪是故意这么说的,配合道:“属下知错了,下次不会让她变成猪脸,一定让她变成一头猪。”
青仪诧异的看着魅音,随即大笑起来,“没想到你平时不怎么说话,一说起来竟然这么犀利,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魅音点头,微笑颔首,“少主过奖了。”
魅音下手实在是狠,可能是因为上次青仪被打个半死的原因,雪姬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滩软泥一样靠在墙上。
青仪拖着下巴,沉思道:“要怎么处置你呢?魅音你有办法让她说实话么?”
魅音点头道:“少主放心,我的办法多着呢。”
第九十六章húnluàn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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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裴玄出马
蒋杰去sī访集贤庄,童胄去找总兵裴玄。~~
裴玄是先到得南京,然后南下太湖,准备进入湖州。本来原定计划是在太湖多玩两天,结果接到儿子被总督岳大人抓去的消息,老家伙只能改变初衷,加快行程。
今天来到湖州地面,兵马扎营,准备休息一天,明日继续赶路。结果,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总督大人的信使前来求见。
岳大人派来的人,裴玄哪敢不见,立刻有请。前来求见的人,正是童胄,进到裴玄的大帐,见礼之后。童胃便将岳肃的行文以及大令交给裴玄。
行文的内容是,着令新任总兵裴玄,前往湖州治下孝丰县、集贤庄剿灭反贼。集贤庄内,有反贼五千,其中包含老弱fù孺,不过裴总兵切忌小心,莫要打草惊蛇,定要将反贼全部诛杀。总督大令现在在此,裴总兵虽然没有交割兵符,但凭此令,可调动浙江兵马,配合剿匪。然本督以为,集结大量人马,势必引起反贼的警惕,未防走漏风声,令反贼闻风先遁,还请裴总兵慎之又慎。本督在此,授裴总兵临机专断之权ˉ求马到功成。本督在杭州城内,以为裴总兵准备好庆功宴,专候裴总兵得胜的消息。落款是:闽浙总督岳肃。上面还盖着总督的大印。
裴玄看过之后,马上说道:“总督之命,下官一定全力以赴。来人啊,招呼贵使好好休息,不可怠慢。,”
将童胄打发下去,裴玄马上找来心腹家将以及幕僚商议起来。
要是普通的庄子,别说是有五千人,哪怕是一万人,裴玄也不会放在眼里。在他身边的一千扈从,各个都是百里挑一,战斗力极强。
但是,他现在对这个集贤庄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对岳大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先将岳肃的行文给手下的人一一传阅,等到众人开过之后,他才说道:“诸位,总督大人给我下了这条命令,要我假途灭虢,剿灭孝丰县、集贤庄的叛匪。你们觉得如何?”
“大帅。3∴35686688岳总督的名声,属下是听说过的,一向雷厉风行。既是剿匪,绝不会耽搁,孝丰县距离杭州,不过二百里,全力行军,三日可到。但他没有亲自出兵,而是派大帅出兵,这其中定有缘故。担心走漏风声是一点,其二应该是这伙叛匪战斗力极强,总督大人担心自己的兵力难以对付,才让大帅出马。”裴玄手下的一个幕僚先行说道。
裴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想到,这伙叛匪的实力,一定极强。而且看岳大人的意思,这伙叛匪不仅有战斗力,而且还有一定的情报网。放眼天下,能有这般实力的叛匪,唯有那销声匿迹的斩龙帮。岳大人和斩龙帮交手数次,想来是这次发现了匪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让我出手。”说到此,裴玄的脸上lù出为难之sè,“咱们的家底就这么多,对付一般的盗匪,倒是没什么,可对付斩龙帮,一仗打完,势必损失惨重。而且看岳大人的意思,还是要我全歼叛匪,倘若叛匪拼死一战,谁胜谁败,那还不好说呢。”
“大帅,行文上不是说,岳大人给大帅总督大令,可调动浙江兵马么。咱们人少,但可以调动湖州的守备兵马和分守兵马出动,加上咱们的家兵,剿灭些许叛匪,应该足够。“一名家将说道。
“调动湖州的兵马,肯定会nòng出不小的动静,你没看岳大人在行文说的么,表面上虽说可以让我调动兵马,其实意思是,让我尽量不要调动。这个大令,其实是命令我的,不是让我调动兵马的。”裴玄久镇一方,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别看是武夫,现在也是一肚子心眼。
“要是不让咱们调动兵马,全凭家兵去拼,还不得把家底打光了。”这名家将说道。
“那能怎么办?英杰现在还在岳肃的手里,这一仗要是不听他的,把事情办漂亮了,你当我能从他的手里把英杰要回来么?这一仗,不打也得打,只是再打的时候,最好能有一个妥善之策。”裴玄无奈地说道。
“大帅,属下倒是有句话想”此人是裴玄手下的第一幕僚,名字叫作诸葛舟。
“诸葛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对于这位诸葛先生,裴玄是十分客气的。当年自己能从昭狱将儿子nòng出来,主意就是这位诸葛舟给想白勺。
“大帅,这打仗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虽说岳大人让大帅出兵,全歼叛匪,但谁又能保证,一定就能打胜,一定就能全歼。当然,这一仗不管如何,大帅都不能输的,咱们毕竟初来浙江,上任的第一仗,要是就这么输了,在浙江抬不起头来不说,消息传到北京,太后也会以为大帅是无能之辈。所以,赢是一定要赢,但全歼么,那就是后话了。那个集贤庄,属下虽然没有去过,料想也不过是一个村庄,咱们的人,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进庄之后,一番烧杀,料想叛匪仓促应战,略加抵抗之后,见情况不妙,就会逃遁。区区叛匪,能有多少马匹,咱们这边,可是有三百骑的,骑兵在后掩杀,不说能把他们全部杀光,.想来也是大捷。不过,这只是下策,属下还有一条计策,叫作引蛇出洞,或许可以真的将叛匪全歼。““哦?”一听诸葛舟说,能真的将叛匪全歼,裴玄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先生快快教我。”
“这条计策,叫作引蛇出洞。岳总督不是担心咱们打草惊蛇么,咱们就给他来一个打草惊蛇。把叛匪引出来。咱们有骑兵,在庄子里巷战,实在施展不开,倘若拉出来打,区区匪寇,算得了什么。而且,这行文上不是说了么,叛匪里面还有fù孺,走的也不能快了,骑兵一到,他们如何抵挡。”诸葛舟得意洋洋地说道。,,“引蛇出洞,要是让shè跑了怎么办?到时我可没法和岳大人交代呀?”裴玄急着说道。
“大帅,属下的意思是,咱们先到孝丰县,然后把集贤庄盯住。跟着再从湖州、安吉州调动人马,庄子里的人要是敢逃,那是最好,咱们立刻让骑兵出动,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要是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咱们等大军集结,也让他们一个不剩。”诸葛舟说道。
裴玄听了之后,考虑一下,说道:“咱们家兵也很久没有上阵了,这一次,就让他们好好历练一下。”
裴玄采纳了诸葛舟的建议,次日一早,将童胄打发走,让他回杭州给岳肃送信,只说末将遵命而行,定当全力以赴。
送走童胄,裴玄这边立刻启程,前往安吉,两日后抵达孝丰县。他是前往杭州就职,走这个路线,也没有什么错误,当然也不会有人留意。不过i当老家伙到了孝丰县之后,行军速度明显加快,根本没有在县城停留,当天就抵达集贤庄。他的人马,就在距离集贤庄五里的位置扎营,足艮着传令孝丰县、安吉州、湖州地方的人马,速速赶来驰援。
孝丰县离得最近,大令一到,巡检司的士兵,一天就赶来了,不过人数实在不过,也就五百来人。这已是孝丰县巡检司的所有兵力了。
裴玄驻扎在此,集贤庄里的人,立刻慌了手脚。
庄上的那所大宅之内,这天晚上,聚满了人。
huā厅之上,有两个人在上高坐。左侧之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夫人。坐在右侧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男子相貌普通,衣着也很是朴素,像他这副尊容和打扮,扔到人堆了,估计都能被淹没了。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女的叫作米可,男的叫作简让。她们俩便是古怀真口.中,主公的女儿和女婿。
在他二人下手两厢,坐着十多个人,有年岁大的,也有年轻的,他们脸上都lù出急切之sè,望着米可和简让。
huā厅之内,十分平静,只能听到大家伙快速的心跳声。这个时候,坐在左厢最上手的一位老者终于忍不住说道:“两位护法,现在裴玄的兵马,就驻扎在咱们庄外,如此做法,显然是有所图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咱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个对策啊。”
裴玄来的太过突然,让斩龙帮的人,部luàn了方寸。米可看了看丈夫,说道:“夫君,现在父亲不在,这里的事情,全由你我料理。眼下官兵压境,你看应该怎么办是好?”
简让眉头深锁,半晌之后,才说道:“裴玄的人马,肯定是冲着咱们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咱们现在,要是直接出兵.,和他硬拼,不管输赢,都是lù了形迹,在浙江再也无法立足。可要是不拼,就是等死。逃走或许是上策,可裴玄敢在外面扎营,肯定是有备而来。
谁也不敢说,能不能走的掉。要是叶先生、南宫先生在此,或许能想出更好的主意,但他们现在不在,只能由我来拿准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兵分两路,一路是佯攻裴玄的大营,另一路是趁此时机撤离。”
第九十八章 骑兵劫杀
能威为斩龙帮的右护法,简让不仅武功出众,才智也非一般。15他说自己比不上叶先生和南宫朔,其实只是谦逊,眼下他所出的这个主意,无疑算得上现在唯一可行之策。毕竟已经被官兵盯上,坐以待毙是不行的,打肯定要打,但贼和兵打起来,结果是不管胜败,都要逃命的。
庄子里这么多fù孺老幼,逃跑的速度肯定要慢,便打便撤,才是正途。
坐在下手的老者,听了这话,点头说道:
“右护法说的在理,咱们现在只能这样。我这就去选精壮弟子准备作战,其他老弱fù孺,全部待命,等到夜里,咱们就就突围逃离。““尹大叔,你是说,咱们今天晚上就,要行动?”米可客气地说道。
这位尹大叔,可是帮中元老级人物,连帮主对他都是十分客气。
“咱们拖得时间越久,来的官兵就,越多,你没看到,今天白天,孝丰县的官兵已经到了,再等下去,等到安吉和湖州的兵马到来,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尹大叙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尹大叔,咱们在撤退之前,总得商量好退路,往哪里走,隐藏在什么地方吧。”简让温和地说道。
“是呀!”尹大叔一拍脑门,说道:“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咱们还没研究好,往哪里撤、往哪里藏,我就,着急走了。还是右护法想的周全,您快想想,咱们往什么地方退才好呢。”
“现在看来,咱们绝不能往北走,唯有往南一条路,奔临安方向。但是咱们绝不能进城。我的意思是,当大伙逃到山川乡的时候,就分ˉ散开来,往衢州走。衢州那里有一个三川瓷器行,大家投奔过去,到了地方,只要对店里的伙计说上咱们帮里的切口,便可被收留下来。而且,尹大叔可以放心,三川瓷器行绝对安全,这处生意,是帮里新开的,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主公以及米可和我知道,连吉怀真都不知道。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古怀真自进了总督行辕后,就再1-没出来,知道总舵的人,杭州那里那里三个人,不过除了他在岳肃手中之外,其他的还是自由之身。可以想象,出卖咱们的人,十有**就是他古怀真。”简让的声音,依1日十分温和。「域名请大家熟知」
“古怀真?”尹大叔听了最后这番话,脸上lù出不可思议的神sè,“不能吧,古家世代忠心主公,我曾经和他父亲古巨并肩作战过,怀真这孩子,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帮里的人,谁都能叛变,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他能当叛徒。不可能,绝不可能“尹大叔,我也不希望是吉堂主出卖了我们,但世事难料,在岳肃的总督行辕里,谁能保证在酷刑之下,缄口不招呢。”简让淡淡地说道。
“帮中的骨干,各个都是剧毒不离身的,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会服毒自尽,绝不会出卖我们。”尹大叔还是倔强的说道。
“尹大叔,现在咱们不是讨论是不是古堂主出卖咱们的时候,而是怎样对付官军,成功突围。”米可把话带入正题。
“对,这才是正事。两位护法,现在撤退的方向,咱们已经选好了。那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撤退昵?”尹大叔问道。
“按大叔说的那样,不能再拖了,咱们今晚彳得走。我的意思是,挑选五百精壮,组成敢死队,抱着必死之心,攻打裴玄的大营,拖住官军,掩护其他的人撤退。您的意思如何?”简让说道。
“这么定了吧,人我去选。敢死队,我看也让我这个老骨头带队吧,我都到这把年岁了,没有几天可活,临死之前,能为帮里尽一份力,也算是不辜负主公了。”尹大叔说完,站了起来。不难看出,这位尹大叔也是个急脾气。
“大叔呀,您是帮众元老,率领敢死队的人选,我看还是”简让的话刚说到这,却听尹大叔抢着说道:“不用再选了,我说我去,是我去。你们这帮年轻人,还有大好的未来呢,待到主公登基大宝的时候,还要出将入相。到那个时候,你们别忘了,给我老头子烧点纸,在坟上祭拜一番,把这桩喜事告诉我行。好了,不必再议了,我现在就去组织敢死队,其他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尹大叔迈步便走,头也不回的出了huā厅,前去召集人手。
“尹大叔”望着尹大叔的背影,简让的脸上流lù出敬佩之sè。
米可有些神伤的说道:“尹大叔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大叔是这个脾气,有的时候虽然粗鲁、暴躁,但是一心都是忠于帮里的,而且还处处为别人着&prime这件情,父亲知道之后,一定很伤心。好了,咱们赶紧组织人,做好夜里逃离的准备吧。”
裴玄的大营。
营门紧闭,门前摆着拒鹿角,营门内两侧的箭楼上,有士兵站在上面,全神贯注地注视这前方。
今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很多,站在高耸的箭楼之上,几乎可以看清整个集贤庄。也是天sè,若是白日里,庄子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探哨的眼睛。
下午时分,集贤庄内,人头攒动,到处都有人集合,这一切,自然被掌握。晚上的行营,官兵部没有睡觉,弓上弦、刀出鞘,时刻准备应战。
终于,从庄子里冲去几百人,这帮人各个手持刀枪,直奔大营。箭楼的官兵,立刻发出信号,通知营内。
总兵裴玄现在就坐在中军帐内,得到信号,下令让士兵进入战斗状态,并亲自出营,登上指挥台。士兵们,集结到营门之后,弓箭手弯弓搭箭,只等裴玄一声令下,就会施shè忄。
这些土兵部是裴玄的家兵,战斗力极强,别看只有一千来人,足矣抵得上几千乌合之众。至于说孝丰县增援的那五百人,现在还在睡觉了,裴玄只是让他们白天警戒,晚上休息就成。
当外面的叛匪距离大营只有五十步的距离时,裴玄一挥令旗,弓箭手将拉着弓弦的手一松。
“嗖嗖嗖”一排排箭雨飞shè出去,越过行营大门,朝外面的叛匪洒去。
箭雨过后,营外立时响起惨叫之声,数十人中箭,或死或上。
指挥敢死队的是尹大叔,这位大叔虽然脾气急,不过也不是白痴,他马上意识到,官兵早有准备,要是这么继续冲上去,自己这点人,还不得成为箭靶子。反正自己的目的,是拖住官兵,掩护庄里的人撤退,何必上来硬碰硬,非得把入打光。
于是,尹大叔旋即下令,告诉敢死队,不必前进,全部后撤,退到弓箭手的shè程之外。
叛匪向后一退,裴玄在指挥台上看的清楚。他没有下令追击,只是静静的盯着敌人,仿佛是胜券在握。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集贤庄的人已经陆续从庄子里撤出来。他们现在还有四千六七百人,不过可战的壮丁,只有千余人,其他的都是老弱fù孺。
他们是向南走,可别看是晚上,裴玄居高临下,看的特别清楚。他的脸上lù出笑容,大声说道:“骑兵出击,向南追杀意图逃走的叛匪!”
裴玄的行营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也有四门,既然是向南追杀,骑兵随即领命,从南门杀出。
骑兵的速度何等之快,集贤庄里的老弱,现在不过只走出五里多地,而且这还是裴玄故意的。因为他怕万一骑兵出动早了,叛匪见情况不妙,再逃回庄子,这样好大了。
骑兵蜂拥而出,向南追去,不一会功夫,也撵上。裴玄的精锐骑兵,那是毫不客气,上来先是一排弓箭,跟着亮出长枪、斩马刀,拦腰直杀过去。
叛匪是青壮年在外侧,走在中央的是老弱,所以战力比较分散。指挥骑兵的家将,那也是见过战阵的,得到裴玄的教诲,打仗绝对是把好手,他看出苗头,所以不打头、不打尾,只拦腰去打。
骑兵冲到近前,步兵如何抵挡,叛匪虽然武功不弱,但也不会结阵,被马队一冲,登时了。骑兵挥舞着兵器,见人杀,毫不留情,片刻冲去一条口子,从这边杀到另一边。
骑兵过去之后,调转马头,回过身去,再行冲上。
这是骑兵杀步兵的基本战法,而且简单有效,最为直接。通常来说,只要三五个冲锋,步兵ˉ被杀散,接下来,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门g古骑兵j女真骑兵,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靠的是马,靠的也是这个战术。没有结阵的步兵,在骑兵面前,和待宰的羔羊,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叛匪的死伤是越来越重,那些青壮,见到家人惨死,全都红了眼。不顾性命的拼死抵抗,可打仗不是你不怕死,能赢。虽然说,一夫拚命,万夫难敌,但是辽东那边和女真交手的官兵,又有那个不拼命,到头来还不是都倒在八旗铁蹄之下。
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相撞声、马蹄声,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看到这个惨状,米可和简让才知道,自己中计了,裴玄早做好准备,等待他们逃走呢。
第九十九章 两路夹击
第九十九章两路夹击
集贤庄往南十里,有一个地界,名字叫作土珏岭。
土珏岭只是普通的土岭,也不是很高,但是现在,岭上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先生,那边现在打的这么jī烈,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土岭上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金蝉,另一个则是蒋杰。
蒋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用过去,咱们守在这里就行,这里是叛匪的必经之路,咱们只要等在这里,一会叛匪逃窜过来,将他们灭了就是。”
说完,昂头望向星空,喃喃自语地说道:“没想到裴玄用兵竟是如此了得,我低估他了。”
原来,蒋杰本本以为裴玄到了孝丰县后,会对集贤庄发起奇袭,杀叛匪一个措手不及。但以裴玄的兵力,想要杀光叛匪,那是绝不可能的,而且叛匪占据地利,裴玄的人就算取胜,也会损失惨重,最后叛匪向南逃窜。
眼下的土珏岭,不管怎么说,都一定是叛匪的必经之路,因为只要官兵交手,叛匪都必须跑路,不可能再在这里逗留。既然叛匪一定会走这条路,蒋杰便想出一个法子,藏兵于土珏岭,待叛匪到来时,突然袭胤击。
蒋杰带来的人不多,因为岳大人手下的护军总共也就一千多人,蒋杰带出五百,前来此处埋伏,与他同行的,还有金蝉、厉浩荃。
杭州城仍然是四门紧闭,不许进、不许出,当然,岳肃的手下,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城里的叛匪,虽然发现岳大人的护军有行动,可你出不得城,就算觉得不妥,也只能眼瞧着。
蒋杰是在昨天夜里抵达土珏岭的,也算是时间刚刚好,只埋伏了一天,叛匪便有所行动,朝这边逃来。蒋杰见叛匪四千多人,人胤多胤势胤众,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裴玄的骑兵突然杀出,杀的叛匪是húnluàn不堪,死伤惨重,瞧着架势,过不了多久,叛匪就只能四下逃窜了。
别看土岭不是很高,但依旧是居高临下,蒋杰借着天上的星斗,可以看清远处发生的一切。战况果然不出所料,在骑兵的冲杀下,叛匪已经luàn胤了方寸,只有一小部分人拖后抵挡,其他的,全都开始朝这边逃来。~~
不过想逃也不是那么容易,逃跑过程中,骑兵时不时的打一个冲锋,骑兵作战么,讲的就是机动性,避强就须,你想让我和你正面交手,我偏偏就打你的侧翼,攻你的薄弱环节,反正你也追不上我。
四千多叛匪,现在被杀掉好几百,局面是luàn七八糟,那些老弱fù孺是抱头鼠窜。反过来再看裴玄手下的骑兵,还是井然有序,排着阵形,来回冲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数上的缺陷也慢慢显lù胤出来,骑兵虽说想打哪就打哪,可终究是顾得了东、顾不了西,叛匪四散奔逃,岂是他们这点人能杀得过来的。
见不少叛匪正朝土珏岭这边赶来,蒋杰微微一笑,说道:“该我们动手了,咱们下去,告诉弟兄们准备准备,按原计划行胤事。”
米可和丈夫简让,武功都相当了得,但江湖手段终究是江湖手段,和骑兵交锋,根本排不上用场。他俩只能带着庄里的人,朝南逃窜,自己的任务很简单,保存实力,带着庄里的人离开。对他们来说,只要过了土珏岭,就可以分散逃窜,那个时候,骑兵就算再快,想把人全都杀光,也是休想。
终于来到土珏岭下,土珏岭的地形是这样的,左侧是不高的土岭,土岭脚下是十人宽的土道。地形并不复杂,他们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此是了如指掌。
简让夫胤妻冲在最前面,沿着土道向前,他们夫胤妻是有马的,如果真的想保命,完全可以丢下其他人。不过要是把大伙抛下,就这么走了,估计老爹回来,会一怒之下,把他俩全杀了。所以,他俩并没有背弃中人,只是骑在马上,时不时地回头指挥后面的人,朝这边来。
顺着土珏岭,没走上一里地,前面突然出现一伙人。这伙人排着整齐的阵势,手拿盾牌,挡住去路。
一见到如此情形,简让吃了一惊,暗自讨道:“裴玄的人马,是什么时候绕到这里来的,不可能呀,庄里的人时刻盯着他们呢,没有发现他们有异动呀?”
简让心中纳闷,但挡住去路的人,明显是官兵,自己这边,虽然被骑兵杀散了,可战力犹存。见官兵不是很多,简让也不放在眼里,事到如今,唯有拼了。他大喝一声,抽胤出佩剑,领着身后的年轻叛匪,朝前杀去。
挡在前面的士兵,能有三百人,另外二百,都藏在土坡上面。一个个手拿火铳,等待shè击的命令。蒋杰看出骑马的人是对方首领,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朝骑马的人shè击!”
“砰砰砰……”
命令一下,火铳手毫不留情的开火了。
伴随着枪声,惨叫胤声随着响起,简让又不是铁打钢铸的,尤其是这些火铳手,大部分都是瞄着他开胤枪,一排枪声响罢,简让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见简让阵亡,米可当时就红眼了,别看已然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可也不管不顾,咬着银牙,抽胤出兵器,叫道:“弟兄们,咱们被包围了,有种的跟我胤朝土坡上冲,杀光那里的官军!”
叛匪是彪悍的,尤其是到了这个时候,怎能不去拼命,大家伙跟着米君,蜂拥而上,直奔土坡上冲去。
土珏岭的土坡很是平缓,不能说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叛匪向上冲来,上面的火铳手却是不紧不慢,填好弹丸,再次shè击。对这些火铳手来说,别的人不重要,先胤shè骑马的。米君骑在马上,另外还有几名头胤目,也骑在马上,这么大的目标,再加上是上坡,马速不是特别快,所以好打的很。
“砰砰砰……”
再是一排枪响,米君xiōng口胤中弹,抛落胤马下,和她一起倒的,还有四十多号。见打下骑马的人,蒋杰断定,这其中肯定有领头的,当下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叛匪头胤子已然阵亡,弟兄们,跟我冲呀!”
火铳手的身边,都带着兵器,蒋杰一领头,士兵们放下火铳,拎着钢刀,是大喊着向下冲去。他们这边一冲锋,挡在路上的官兵,也跟着冲了过来。两下合击,和叛匪是打在一起,战在一团。
米君、简让双双阵亡,叛匪可算是群龙无首,别看短兵相接是他们的强项,但到了这步田地,哪还有丝毫战意。
官兵人少,却越战越勇,叛匪虽多,怎奈其中夹杂老弱fù孺,又死了头领,士气大打折扣。此消彼长,很快官军就占据上风,叛匪只能凭着斗志,勉强抵胤抗。
就在这个功夫,裴玄的骑兵赶了过来,他们看到有人在此劫杀,心中颇为纳闷,毕竟总兵大人也没告诉他们,有部胤队在此埋伏呀。既然是和叛匪交手,那不用说,肯定是朝胤廷的人,大家自己人,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同仇敌忾的。骑兵一拥而上,加入战团,叛匪变得更加狼狈,是哭爹喊娘,húnluàn不堪。没过多久,叛匪就失去章法,有各自为战的,有趁机逃命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是luàn七八糟。胜利已经摆在蒋杰的面前。
经过一夜的血战,战斗进入尾声,将零星叛匪杀掉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四千多叛匪,不能说没有活着的,估计能跑掉上千人,其余的,全部阵亡。官兵当然也有损伤,蒋杰这边阵亡八十人,伤一百七十多人。裴玄那边的骑兵,伤亡较小,只死了三十多个,伤了十几个。
另一个裴玄大营这边,裴玄先前一直没有动手,只是站在指挥台上眺望。后来确定骑兵将敌人杀散了,这才下令出击,将营外的叛匪全歼。尹大叔带领的是敢死队,当然不会惜命,可是裴玄的精锐实在太过厉害,冲锋陷阵极有章法,十几个人就能结阵,杀入敌群,叛匪如何抵挡,一个个先后被砍翻在地。也就仗着这伙叛匪不是等闲的强盗,又是拿定了必死之心,拼死抵胤抗,双方互有死伤,打到清晨,方行结束。叛匪全部阵亡,裴玄这边也死了将近二百人,搞的老家伙直ròu疼,实在是没有想到,叛匪竟然能这么顽强。
两头的战斗全都结束,蒋杰随骑兵过来,参见裴玄。裴玄一听说是岳大人幕僚,专门在此伏击叛匪,心中不仅是佩服,而且对蒋杰也甚是礼敬、客气。不冲别的,儿子还在岳肃手里的,对待岳大人的亲信,怎能不怠慢。
接下来,两下合兵一处,打扫战场,料理善后。死人堆里,也有叛匪的活口,骨***士,是根本不给审问的机会,全都自胤杀,但是几个fù孺、小孩,却没有那个勇气,稍加bī胤迫,就招出实情。怎奈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一是知道他们的这次逃跑的目的地,衢州三川瓷器行,二是知道阵亡的头胤子里,一个是主公的女儿,一个是女婿,但是主公并不在家。至于其他,那是一概不知。
在集贤庄内,官兵搜出大量的金银,足有三百余万两。面对如此大的数字,士兵们看着眼睛冒光。可这不是一家在此,裴玄是万不敢把银子留下来的,打包装车,与蒋杰一同押往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