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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良辰一夜     最强农家媳txt下载     最强农家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京都来人

    九娘注意到凤歌脸上的那抹淡淡的苦笑,先是愣了一下,跟孟梓婳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过去握住凤歌的手,轻声问:“凤歌,你跟青山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凤歌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道:“青山对我很好,从来没有大声吼过我,更不可能同我吵架。”

    “那你们……”九娘想到刚才凤歌说的话,脑子里突然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她斟酌了片刻,才凑到凤歌耳边,压低声音问:“你跟青山……难不成还未有夫妻之实?”

    九娘问完这话,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

    凤歌来到杏花村已有几个月了,虽然她跟青山还未摆酒成亲,可两人经常同进同出一个房间,举止亲密俨然已有夫妻之实,只差一个名分罢了。

    九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正想说什么,可抬眼看见凤歌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她便又愣住了。

    莫不是被她胡乱猜中了?

    凤歌毕竟是个大姑娘,被当面问及这种事情,难免会难为情,又羞又臊,脸上一阵烫红,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害羞什么啊?这里就咱们三个,又没有别人。”九娘捏了捏凤歌的脸颊,道:“方才不是还挺放得开的么?还拿我调侃呢!怎的这会儿竟不好意思起来了?你若是信得过咱们,就讲心事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活活将自己闷坏了。说出来,或许我跟梓婳能帮你出出主意……唔,就算没法帮你解决难题,说出来心里总会好受些。”

    九娘不知道,在她们周围,有六名“绝杀”的弟兄隐在暗中保护着她们,那些人耳力极佳,自然将九娘那番话听进耳中,一个个差点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孟梓婳也过去搂住凤歌的肩膀,轻声道:“刚才你说青山不喜欢你诱惑他,是开玩笑的,还是说真的?青山对你的心意,咱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那么中意你,恨不得将你捧在手上,怎么会不喜欢你诱惑他?”

    孟梓婳虽已为人妇,可自小就受过严格的管教,像这么露骨的话,她以前是万万不敢说的,也就是嫁到杏花村来,才渐渐放得开一些,但还是刻意讲声音压得很低。

    别的男人孟梓婳不清楚,反正冷肃对她的诱惑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有时候只是不经意间一个回眸一笑,或是随意的撩拨头发,都能让冷肃瞬间化身成一匹饿狼,扑食而来。

    凤歌羞臊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你们两个别问了行不行?”凤歌双手捂住脸,郁闷不已的道:“这种事情叫人家怎么开得了口同你们说啊?”

    九娘挑了一下眉峰,听凤歌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自己猜中的那样?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也不逼问你了。”九娘抱着凤歌,拍了拍她的背,道:“不过青山这小伙子不错,对你也是真心的,也许你们之间有些误会,多注意沟通。”

    凤歌点点头,道:“嗯,多谢你们的关心。”

    结束了这一话题,三个人又开始聊刺绣了。

    没一会儿,便有弟兄过来报,说楚东阳回来了。

    九娘撑着腰站了起来,对凤歌和孟梓婳道:“听说殷神医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要的东西造出来了没有?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凤歌将手上的绣品放下,起身过去扶着九娘的手,道:“那就一起过去吧,你挺着个大肚子,让你自己走过去我们也放心不下。”

    说罢,又问九娘:“殷神医要的东西很难造吗?为何不远千里跑到京都去造?”

    “殷神医要的东西很新颖精致,在咱们镇上想要找个手艺好的人不容易,京都的能人异士多,工匠师手艺也精湛。”九娘叹了叹,道:“希望殷神医此番没有白跑,将他所需之物带回来,那土狗才有希望保住性命。”

    ……

    三人走到大院门口时,便看见有好几匹马在。

    九娘愣了一下,抬眼朝大院里面看去,看到有几个陌生的背影。

    “咦?嫂子,那几个人似是从没见过,不知道是何人。”孟梓婳也瞪大了眼睛往里面看。

    凤歌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呀”了一声,道:“哥哥?”

    哥哥?

    凤阁?

    九娘又是一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真的看到了凤阁在里面。

    这家伙,突然消失了几个月,怎么又出现了?

    “哥哥!”凤歌松开九娘和孟梓婳的手,便小跑着往院子里冲进去,跑到凤阁跟前了,才笑着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想你便过来了。”凤阁抬手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道:“几个月未见,你又瘦了一些。”

    “啊?”凤歌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瘦了吗?我怎么觉得我胖了?我脸上都多了好多肉……”

    凤阁顺势捏了捏凤歌的脸颊,道:“我说你瘦了你便瘦了。”

    “哥哥也瘦了。”凤歌也将哥哥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经的道:“哥哥之前不告而别,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赶着要去处理吗?现在又突然出现,事情已然解决妥当了?”

    “解决妥当了。”凤阁揽了揽自家妹妹的肩头,轻声道:“哥哥此番来,是要带你回家。”

    “回家?”凤歌脸上的表情猛然滞住,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向哥哥,问道:“哥哥为何要带我回家?”

    “傻丫头!你在这里叨扰了几个月了,不跟哥哥回家去,还想继续叨扰下去么?”凤阁便打量着凤歌脸上的表情变化,边微笑着道:“九娘没多久便要临盆了,到时候忙着照顾孩子,哪里有时间招待你?你听话,跟哥哥回家……”

    殷漓刚下马,便被楚东阳催着去给土狗医治,所以,此时大院里就只有凤阁和他的几名手下。

    九娘和孟梓婳走过来时,刚好听到凤阁的这番话,眉头便皱得紧紧的。

    凤阁想将妹妹带回家去,这是反对她嫁给青山?

    “凤公子,别来无恙!”九娘敛了敛脸上的情绪,微笑着跟凤阁打招呼。

    “久久,好久不见。”凤阁笑着看向九娘,目光在触到九娘挺起的肚子时,眼底有一抹痛色一闪而过。

    虽然之前就知道九娘怀了楚东阳的孩子,过不了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可现在亲眼看见她挺着大肚子,面色红润,笑得一脸幸福的站在自己面前,凤阁依然觉得胸口闷得难受,连呼吸都困难。

    “先进屋里坐吧!”九娘说着,便率先走进客厅,笑着道:“因为我不能喝茶,所以家里的茶叶都被收起来了,现在只有白开水,可以润润嗓子。”

    九娘取了几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几杯茶,招呼他们喝。

    凤阁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杯水,笑了笑,挑着眉看向九娘,道:“久久,我的口味没变,你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吃没味道的东西,白开水也不喝。我想喝果汁。”

    九娘怔了怔,倒是不记得以前的秦朗有这样的奇怪习惯了。

    “凤公子,真是抱歉,没有果汁。”九娘嘴角扬了扬,勾出一抹淡漠的笑,道:“凤公子若是嫌弃咱们乡野农村的水不好喝,那我也不多勉强。”

    爱喝不喝!

    “哥哥,你不喝白开水的?”凤歌惊讶的看向自家哥哥,道:“以前在家时,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习惯?”

    凤歌说着,偏着头想了想,道:“以前也见你喝过白开水的。”

    凤阁表情一直淡淡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一定是你记错了。”

    九娘便抿着唇笑了笑,随意打量了跟凤阁一同来的那些人一眼,除了凤阁的两名贴身保镖有点印象外,其他人都没见过,不过其中有两人自顾自的找椅子坐下,完全不把九娘放在眼里,想来这两人有点来头,并非是凤阁的手下。

    “你们先坐着歇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九娘跟凤阁说了一声,便转身走出客厅了。

    “久久,等等!”凤阁立刻叫住九娘,顿了顿,道:“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凤歌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衣袖,小声道:“哥哥,‘久久’这名儿不是你叫的,小心被旁人听到……”

    凤阁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然后朝旁边坐着的那两位抬了抬下巴,对九娘道:“这两位是从京都来,魏大人跟李大人,他们是特意来见你的。”

    九娘愣了一愣,面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道:“民妇见过魏大人,见过李大人。”

    九娘怀着身孕,行动不便,便没有给两位大人行大礼,况且她也还没学会这古代的礼仪,免得闹笑话,她便干脆礼貌的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不知二位大人来见民妇,有何贵干?”

    九娘刚刚说完,抬眼便看到两位大人的脸色十分难看,隐隐带着几分怒意。

    九娘愣了一下,暗自摇头叹气。

    大概是自己方才没有行礼,得罪两位大人了。

第三百零二章 他配不上你!

    “你便是封九娘?”那位瘦高的中年男人抬眼朝九娘看去,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轻蔑。

    此人叫魏淑林,在御药局任局使,官阶正七品。

    “民妇正是封九娘。”九娘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朝那人看去:“不知两位大人找民妇有何贵干?”

    那瘦高的中年男人将九娘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九娘一番,才道:“那图纸便是出自你之手?”

    图纸?

    什么图纸?

    九娘愣了愣,不解的皱着眉看向那人,一脸困惑的问:“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图纸。”

    另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壮男子便插话道:“是殷神医带去京都的那张图纸,说那器具叫注射器,可以将药液注射到病人的体内。”

    此人叫李重,在御香院任提点,官阶正七品,掌管宫中诸香。

    九娘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暗暗提高警惕,斟酌了片刻,才道:“民妇是按照殷神医所描述的来画的。”

    这两位既然是朝中官员,那必然是奉了皇命而来,尚不知皇上所图为何,九娘回话时不得不小心谨慎,免得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图纸既是你画的,那便再画一张来。”魏淑林抬了抬下巴,语气中透着几分高傲。

    九娘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面上却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来,她故意一手扶着腰,一手轻轻的抚着肚子,道:“民妇上次是按着殷神医描述画出来的,怀孕之后经常觉得记忆力变差,现已忘记那图纸是什么样,恐怕画不出来了。”

    “这才不过几日功夫,怎会就忘记?”魏淑林盯着九娘,冷哼着道:“我看你是不想画吧?”

    李重也沉下脸来,冷声道:“你应当知道我们二人是奉命而来的吧?难不成你想抗命不尊?”

    九娘没想到这两位大人这么沉不住气,一句不合就讲皇上搬出来了。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李重,倒是想知道这魏、李两位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见九娘没说话,李重便更是火大,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怒瞪着九娘,道:“让你作图是看得起你,这样的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你竟然还摆姿态?明明几日前才画过,现在却说记不得了,不是诓人是什么?怎么,你还想让皇上成亲自来请你不成?”

    李重向来冲动,说话也口无遮拦,在太医院里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家中有两位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谁也不敢轻易拿他开刀,所以才让他养成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李大人,谨言慎行。”魏淑林拉了拉李重的衣袖,想提醒他方才那番话有诸多不妥,看似指责封九娘,实际上也是对皇上的不敬。

    李重却丝毫不领情,甩了甩衣袖,冷哼着道:“怕什么?”

    对,李重一点都不怕,他压根没讲楚东阳和封九娘放在眼里。

    如果是以前,楚东阳还在西北关任左前锋的时候,李重或许还有几分忌惮,可现在楚东阳被免了军职,遣回乡下种田,现在就是个泥腿子罢了,就算得罪了他,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魏淑林收回手,耸耸肩,没有再说话。

    李重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吓人,九娘担心他会突然对自己动手,便一手护在肚子上方,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敛了敛脸上的神色,语气平静清冷的道:“李大人言重了,民妇怎敢抗命不尊?只是记忆力不好,当真记不太清楚了,实在无法画出一模一样的图来。”

    “刁妇!”李重黑着脸怒骂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便信了你?”

    九娘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淡笑着道:“李大人不信,民妇也没办法。”

    “你——”李重气得咬牙切齿,抬手指着九娘。

    暗中保护九娘的“绝杀”弟兄们一看这情形,便都提高了戒备,若是李重敢再朝九娘逼近一步,他们便不管李重是不是皇上派来的人,一定将他扔出去。

    魏淑林和李重都不是会武之人,察觉不出周围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不过,魏淑林在来杏花村之前就曾向人打听过楚东阳,知道他武功高强,手底下的“绝杀”弟兄都是个中高手,不是个好惹的。

    魏淑林还打听到,楚东阳十分疼他媳妇儿,若是封九娘被李重伤了,他真的不敢想象楚东阳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可李重的性格也是跟爆竹一样的,一点就着,他想拦也拦不住啊!

    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生的凤阁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扫了李重和魏淑林一眼,然后道:“两位大人还是先喝杯水冷静冷静吧!”

    李重一肚子的怒火,脑子都烧热了,哪里听得进旁人的话?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像泼了油似的,怒火越烧越旺,看见九娘面无表情的站在几步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便恨不得想要扑过去撕了她。

    魏淑林却听出了凤阁话中的警告之意,他也知道凤阁的身份,飞快的朝凤阁看了一眼,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连忙要去拉李重:“李大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怒……”

    “你闪开!”李重挣扎了两下,想要将魏淑林推开,却被魏淑林拉得紧紧的,往他方才做过的座位拖。

    “闹闹哄哄的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让李重和魏淑林情不自禁都打了个寒颤。

    来人正是楚东阳。

    他快步走了进来,带着满身的寒气,而当他看到屋里的情形时,脸上的寒意更冷了几分。

    楚东阳走到九娘身边,先是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两遍,确定她没有受伤,便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然后冷眼看着魏淑林和李重,沉声道:“怎么回事?”

    “大、大胆!”李重看见楚东阳,气势顿时减弱了些,可想到楚东阳现在就是个泥腿子,他便又壮起胆子道:“咱们奉了皇命而来,你们敢如此不敬,是想造反不成?见了本官,不行礼已是不敬,还用这样的语气恐吓本官,小心我回京后跟皇上告你一状……”

    魏淑林在听到李重开口时,便一直不停的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住嘴,可压根拉不住。魏淑林看到楚东阳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便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了。

    果不其然,在李重话音还没有落时,楚东阳便突然朝他的手下道:“将他们扔出去。”

    “绝杀”的弟兄得令,立刻闪身过去,一手勒着脖子,一手捂住嘴巴,十分轻松的就将李重和魏淑林拖了出去。

    九娘看着那两人被拖出去,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楚东阳,道:“相公,咱们这样做,恐怕要得罪上头那位了。”

    “无妨。”楚东阳抬手轻抚着九娘微蹙的眉心,挑了挑眉轻笑着道:“到时候就说这两人咋咋呼呼,大吵大闹,我担心他们影响殷神医救治雷轲,便让人将他们‘请’出去。”

    九娘愣了一下,睨了楚东阳一眼,便抿着唇笑。

    “你方才没有被他们吓着吧?”楚东阳看着九娘,关心的问道。

    九娘摇了摇头,好笑的道:“我有那么弱吗?就这么吼两句就被吓到,那我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说着,突然想到殷漓还给土狗做治疗,忙问:“相公,土狗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醒过来一会儿,现在又昏迷过去了。”楚东阳道:“不过应该不会有大碍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醒的。”

    九娘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

    自从楚东阳走进客厅,凤阁便时不时的朝他看去,目光不是落在九娘身上,就是楚东阳身上。

    楚东阳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朝凤阁投去一个清冷的眼神,便揽住九娘的肩膀,低头柔声对她道:“久久,我带你回家休息一下,你玩了大半天也累了。”

    “嗯,确实有点儿累了。回去躺一会儿再起来用晚饭。”九娘说罢,便打了个哈欠。

    看着楚东阳带着九娘离开之后,凤歌便走到自家哥哥身边,有些担心的道:“哥哥,你不会真的喜欢九娘吧?”

    凤阁挑了挑眉,一脸玩世不恭的道:“喜欢她又如何?”

    “哥哥!”凤歌头皮一麻,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绝杀”的弟兄跳出来将凤阁拖出去,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凑近哥哥,压低声音道:“他们两口子的感情非常好,哥哥喜欢她也不可能得到她的。”

    “现在好,不代表以后一直这么好。”凤阁将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了一声,道:“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身边的,她总归是我的女人。”

    “哥哥,你发烧了?”凤歌抬手摸了摸自家哥哥的额头,道:“不是发烧说胡话,就是疯了!刚才那两位大人是怎么被人拖出去的你忘了?若是让楚东阳知道你觊觎他媳妇儿,我敢保证,哥哥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到底是谁的妹妹?”凤阁好笑的看着凤歌,道:“留你在这里几个月,你就开始帮着外人教训哥哥了。”

    凤歌吐了吐舌头,道:“我也是为了哥哥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楚东阳有多在乎九娘,拿他当宝贝一样的疼着宠着,若是让他知道你喜欢九娘,还在他的地盘上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你觉得你有好果子吃吗?”

    凤阁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道:“我倒是想知道他能把我怎么样。”

    “哥哥,你真是……算了,我不理你了。”凤歌无奈的摇头道。

    “行了,你回房收拾一下,明日早晨便跟我回南边。”凤阁抬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头,道:“跟白家那小子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哥哥这次重新帮你找了一门婚事,对方人品相貌能力家世都没得挑,你乖乖跟我回去,哥哥帮你筹备成婚的事宜。”

    “哥哥,你说什么?”凤歌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眼中的震惊很快便转为盛怒:“哥哥之前不是同意我跟青山了吗?为何现在又突然让我嫁给别人?我不嫁!要嫁哥哥去嫁吧!反正今生今世我只嫁青山!”

    “凤歌!”凤阁便也沉下脸来,他一把捉住凤歌的手,冷声道:“青山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他一无所有,他配不上你!”

    “可我就是喜欢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凤歌又急又气,手腕被凤阁捉住,她用力的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挣脱,不知道是疼了还是伤心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哭着道:“哥哥,你放开我!你说过不会逼我嫁我不喜欢的人的,你怎么能这样……”

    凤阁一把将凤歌按到椅子上,然后对身后的几名手下道:“你们送小姐回房,将她看好了,明日一早就回家。”

第三百零三章 拆散一对

    “放开我!我让你们放开!”凤歌被自家哥哥的那几名手下一人架着一边胳膊,直接将她抬着走,她拼命挣扎了几下,却也只是徒劳,想来自家哥哥这是铁了心要将她带回南边了,心里又急又气,眼泪便掉得更凶猛了,她哭着朝凤阁喊:“哥哥!哥哥!你不能带我回南边!你不能……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我此生非青山不嫁!我跟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是他的人……”

    凤阁的脸色阴沉沉的,他眼神冷厉的盯着凤歌,一字一句的道:“别说你跟他已经有夫妻之实,哪怕你现在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我还是要将你带回家。”

    “你……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那么疼我,他绝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你这大坏蛋、王八蛋……”凤歌被人架着走到凤阁身边时,一边哭喊着控诉,一边伸长了脚去蹬凤阁。

    凤阁闭了闭眼睛,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便多了一温柔和宠溺,他顿了顿,道:“凤歌,哥哥一直都疼爱你。你听话,别闹了,乖乖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跟你回去……”凤歌只要想到要离开青山,她心里便像是被刀绞过一般,痛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泪眼盈盈的看着凤阁,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哥哥若是当真疼爱我,为我好,就该成全我,让我跟青山在一起……”

    “可是他没钱没地位,他配不上你,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凤阁看着凤歌,无奈的叹了叹。

    “我只喜欢他这个人,不管他有没有钱,地位是高是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幸福。”凤歌见哥哥的态度软下来一些了,便继续道:“哥哥帮我寻的人家,条件自然不会差,哪怕那人是人中之龙,九五之尊,对我千般宠爱……可我不喜欢他,勉强结为夫妻,那我更没有幸福可言……”

    凤阁抬了抬手,打断凤歌的话,语气坚定的道:“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说再多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你明日必须跟我回家。”

    说罢,他冷声对手下道:“还不快点送小姐回房!”

    就在这时,凤阁眼角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片黑色衣角,他慢慢的勾着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

    凤歌吵闹的动静那么大,这整个大院的人都听见了。

    九娘被楚东阳带回家休息了,她家的独院离大院这边有一定的距离,并没有听到凤歌的哭喊声,所以还不知道凤歌被她哥哥强行锁在房间之事。

    这个时辰刚好是丁氏她们过来帮忙做饭的时间,她们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凤歌的哭喊声,也顾不得去厨房做饭了,连忙往客厅那边去。

    当她们看到凤歌被两个彪形大汉架着出来时,脸上均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心想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来这里强行掳人!可当她们看见后面的凤阁时,震惊之余,又不免担心起来。

    凤阁之前在杏花村住过几日,丁氏她们也都认得他,知道他是凤歌的哥哥,且还知道他不太同意凤歌跟青山的成亲。现在他将凤歌带走,莫不是当真不让凤歌嫁青山,强行拆散这一对姻缘?

    丁氏咕哝道:“‘绝杀’的弟兄们都干啥去了,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怎都没人出来拦一下?”

    刘氏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焦急,她伸长了脖子看了一会儿周围,然后低声道:“青山兄弟呢?怎么也没见他的人影?再不出现,他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可就要被带走了!”

    “闹得这么大动静,怎么没看到东阳兄弟和九娘?”另一位嫂子皱着眉嘀咕道。

    “大概是在他们自己家里,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刘氏说着,又朝凤歌那边看去,担忧的道:“听凤歌姑娘哭得这般伤心委屈,这做哥哥的怎么忍心啊?凤歌姑娘跟咱们青山兄弟那么般配,感情也好,定然是百般舍不得离开这里的。唉,这下可怎么办?”

    丁氏想了想,道:“不行!不能让凤歌被带走。我去找九娘来,她一定有办法的。”

    说着,转身便小跑着出了大门,往九娘家而去。

    丁氏刚刚离开没一会儿,刘氏便看到不远的墙角处站着一个人。

    她怔了怔,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拉了拉身边的人,低声问道:“你瞧,那墙角边站着的是不是青山兄弟?”

    旁边的那几位小嫂子便朝那墙角看去,虽然那站着的人很快就转身离开了,但是她们已然能断定,那人正是青山。

    “他怎么不出来阻止,反而转头走人了。”刘氏不解的皱着眉,小声嘀咕道:“青山兄弟向来不是个怂的,不可能因为凤公子带着几名手下就胆怯的,再说了,‘绝杀’弟兄有那么多,随便招呼一声都能喊来几十人,怎么会怕这区区几人?难道是青山兄弟也愿意放凤歌姑娘离开?”

    “明眼人都能看出青山兄弟对凤歌姑娘的情义,怎么会愿意放凤歌姑娘离开?让她离开了,上哪儿找这么年轻好看的媳妇儿?”旁边那位小嫂子便插话道:“说不定青山兄弟就是去搬救兵了。等着吧,这些人想带走凤歌姑娘,没那么容易!”

    “可这人毕竟是凤歌姑娘的亲哥哥,他若是不同意凤歌姑娘和青山兄弟的婚事,强行将妹妹带回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青山兄弟硬要将人留下来,反而不占理儿。”另一位小嫂子则叹着气道。

    先前说话那位小嫂子听罢,便笑了一下,又道:“你还不知道‘绝杀’弟兄们的行事风格吧?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啊,这帮弟兄以前是在西北关兵营待了好几年,是一只十分神秘又厉害的奇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后来不知道为何被遣回了乡,才跟着东阳兄弟来到咱们杏花村的。像他们那样的人,你觉得他们做事儿会讲理吗?而且现在是青山媳妇儿被强行带走了,哪还管有理没理,先将人留下来再说!”

    “那你的意思……等会儿他们要打起来?”另外那位小嫂子便立即紧张的问。

    刘氏便道:“丁氏去找九娘和东阳兄弟了,等他们过来了,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咱们还是快会厨房做饭吧,要是耽误了晚饭,让弟兄们饿肚子,九娘那边咱们也不好交差。”

    “再看一会儿,等二嫂过来了咱们再一块儿去做饭。”几位年轻一些的小嫂子舍不得走,还想多看一会儿。

    刘氏在她们几个当中是最大的,也是最勤快的,见她们这样,便不高兴的板了脸,道:“九娘花钱请咱们来,可不是让咱们来看热闹的。你们若是这么喜欢看热闹,那便干脆跟九娘说你们不想干了,让她重新找人来顶替。反正多的是人想要来饭堂帮忙,你们不用做事了,便天天都可以去看热闹。”

    其他几位年轻小嫂子听到刘氏这话,在心里将刘氏暗暗骂了几遍,面上却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道:“瞧大嫂说的,我们又不是三婶那样的人,哪里有热闹就凑到哪里去。咱们不看了,走走走,去厨房做晚饭了。”

    刘氏自然是能看出她们心里的在骂自己,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担忧的朝凤歌看了一眼,便转身去厨房了。

    ……

    丁氏一路小跑着去九娘家,路上遇到芸娘和孟梓婳,三言两语便将大院那边的情况告诉她们了。

    芸娘和孟梓婳二话不说,跟着丁氏一起去找九娘。

    楚东阳带九娘回来,打了盆热水给她擦了擦脸,洗了手,这会儿九娘才刚刚躺在床上。

    楚东阳听力好,在丁氏她们三人还没走到大院门口时,他便已经听到她们匆匆的脚步声了。

    九娘却是在听到外面传来丁氏唤她,才从床上做起来。

    “好像是二嫂的声音。”九娘方才将外套脱了,现在要下床,便随手拿着外套又披上,她边往门口走边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做晚饭了吗?二嫂过来做什么?”

    楚东阳皱了皱眉,三两步跟了上去,帮她拢了拢衣裳,这才道:“慢一点,小心门槛。”

    九娘走出房门,便见丁氏迎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急步走到九娘面前来:“九娘,大院那边出事儿了。凤歌姑娘被他哥哥的手下架着从客厅出来,她边哭边喊,那叫一个伤心委屈。看那阵仗,凤公子大概是不同意凤歌姑娘跟青山兄弟成亲,想要强行将她带回家。”

    孟梓婳这几个月来跟凤歌相处,两人关系十分好,方才听到丁氏那样说,她心里又气又急,想让凤歌留下来,可自己又想不到好法子,便只好寄希望于九娘。

    孟梓婳看向九娘,道:“凤歌那么喜欢青山,对青山一片真心,他们两人也是分成般配,又互相喜欢,若是就这般生生被拆散了,叫他们两人该怎么办?别看凤歌在江湖行走过,可跟她相处久了便发现她实则很单纯天真,若是她就这么被带走了,她肯定会想不开做傻事的。”

第三百零四章 武功好,厨艺棒!

    “什么?他要将凤歌带回南边去?”九娘一听,也着急了,拉着楚东阳的手,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你别急!‘挺’着个大肚子,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悠着点!”楚东阳见她着急成这样,担心她不小心摔倒,便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凤歌是青山媳‘妇’儿,都没见他急成你这样。.访问:щщщ. 。”

    九娘愣了一下,然后嗔怪的瞪了楚东阳一眼,抬手掐了掐他的手臂,道:“相公这意思是在说我‘皇帝不急太监急’?而且相公又没看到青山,怎知他不急?”

    “若是青山急了,必定会有弟兄过来禀报了。”楚东阳耸耸肩,勾着‘唇’角低笑了一声,道:“况且,我怎么可能会说自己媳‘妇’儿是太监?”

    旁边便传来丁氏她们几个的闷笑声。

    九娘脸上一红,又羞又臊,便又在楚东阳手臂上掐了一把,道:“还有心情在这里贫嘴,咱们赶紧去大院那边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对对对,快过去看看。”丁氏连连点头,然后小跑着在前面带路,芸娘和孟梓婳紧跟着她。

    楚东阳抱着九娘,不疾不徐的跟在最后面,时不时还低头轻声询问九娘这个姿势抱着舒不舒服,在九娘连掐他好几下之后,他才加快了步子跟上去,不过他‘腿’长,步子大,轻轻松松便超过丁氏她们了。

    一行人来到大院这边,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喧闹和哭喊声,反而十分安静,不过安静得有些诡异,连鸟叫声都听着有些不大对劲儿。

    丁氏伸长脖子讲周围都看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便一脸奇怪的道:“咦?方才还在客厅前闹的,现在怎么没看见人了?难道凤公子已经带着凤歌姑娘离开了?”

    “应该还没走。”九娘说着,抬手按了按楚东阳的肩头,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咱们先去凤歌房间里看看。”

    凤歌知道自家哥哥喜欢收藏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在知道九娘会造弓弩后,便央着九娘帮她造了两把要送给哥哥,并且特意让九娘加了装饰,又是‘精’心设计出来的,于是那两把弓弩的外型便比九娘平时造的那些更来得酷炫好看。

    后来凤歌又让九娘帮捣鼓这个捣鼓那个,有做工‘精’致染‘色’好看的木质雕‘花’,有木质模型轮船,木质模型飞机……这些小玩意儿风格此前见过一次,并且十分喜欢,所以应该不舍得将那些东西留下的。

    芸娘也道:“凤歌刚学做‘女’红,绣了几块帕子,虽然针脚粗陋,可她十分喜欢,说是人生当中第一件绣品,要一直留着当留念,就算她要回去,那些东西也不舍得留下才是。”

    丁氏瘪瘪嘴,道:“凤歌姑娘并非自己心甘情愿回去的,是被凤公子的手下架着走的,即便她舍不得那些东西,可哪里有机会回屋收拾?况且,凤歌姑娘的房间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离得这么近都没听到她的声音,我看八成是已经被带走了。”

    九娘神‘色’一凛,她抬眼朝楚东阳看去:“相公,你可知青山在哪儿?凤歌若是被带走了,他不可能不拦着吧?按着青山火爆冲动的‘性’子,应该大打出手才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东阳蹙了蹙眉,冷眸扫了周围一圈儿,然后竖起耳朵认真听着某个方向,道:“凤歌房间里有人。”

    “凤歌真的在她房间里?”九娘说着,扶着腰便急步往前走。

    楚东阳立刻将她拉住,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急声低喝道:“慢着!”

    楚东阳听到凤歌房间里有几个人在走动,步伐很轻,想来武功不低,大概就是凤阁的那些手下。楚东阳还听到一个微弱的呜咽声,似是从鼻腔发出的哭哼,痛苦又隐忍……应该是凤歌的声音。

    九娘被楚东阳低喝了一声,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忙回头看向楚东阳,低声问:“相公,怎么了?”

    楚东阳眉宇间微不可见的聚着一股戾气,他不动声‘色’的站到九娘身边,将九娘护在身边,冷眸扫了凤歌房间的方向一眼,这才道:“凤歌房间还有其他人在,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你这般鲁莽的冲在前头,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九娘怔了怔,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前面护住肚子,低声道:“凤歌房间里的人应该是凤阁的手下,他们不可能伤害凤歌的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九娘还是为自己方才冲动和鲁莽感到后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怀孕之后身体越来越笨拙,若是遇到危险根本跑不了,更别提跟坏人对抗了。

    楚东阳还没说话,丁氏便‘插’话道:“那些人看着凶凶煞煞的,对凤歌都不是很客气,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九娘,咱们还是谨慎些,尤其你还怀着身孕,更应该小心。”

    九娘听丁氏这样说,越发觉得方才自己太莽撞,心里更是羞愧,脸上不禁有些烫红。

    丁氏说着,便退到后面去,道:“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厨房那边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再耽误些时间,弟兄们就不能准时吃晚饭了。”

    说完,转身便朝厨房那边走去。

    芸娘和孟梓婳互相对视了一眼,芸娘想了想,便对九娘道:“九娘,还是让东阳兄弟走前面吧!”

    在危险面前,千万不能逞能。

    说她们三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点也不过分,她们半点功夫都没有,随便一个力气大些的男人都能轻松将她们制服,更别提是武功高强的人了。

    九娘一向有自知之明,也不愿给楚东阳添‘乱’,便很自觉的退到后面去,对楚东阳道:“相公在前面开路吧!”

    九娘说着,又朝四周看了看,困‘惑’的道:“奇怪了,大家都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其实不是周围没人,而是他们隐在暗处,九娘没发现罢了!

    在这附近便有六名“绝杀”的弟兄跟着,奉了楚东阳的命令暗中保护九娘。

    楚东阳握了握九娘的手,道:“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稍后再进去。”

    “好。”九娘乖巧听话的点头应着。

    楚东阳转身离开时,朝周围看了一眼,意在提醒隐在附近的“绝杀”弟兄保护好九娘。

    ……

    房间里,凤阁将柜子上摆满的小物件一一拿在手上看,每一个他都很喜欢,让他爱不释手。

    “拿袋子过来,将这些统统带回去。”凤阁吩咐自己的手下,还不忘叮嘱道:“要轻拿轻放,装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若是损坏了,你们赔不起!”

    几名手下手脚轻快的在房间里面忙活着打包行礼,听见凤阁的吩咐,其中一人便找了只布袋过来,动作小心的将那些小物件往袋子里面装。

    这些小玩意儿确实‘精’致好看,新奇别致,好多都是他闻所未闻的,难怪凤公子那么喜欢,拿着都舍不得放下。

    凤阁看着自己的手下将柜子上的七八样小手工品装好,这才往‘床’边走去。

    凤歌被反手绑着,又被点了哑‘穴’,动弹不得又说不出话,勉强只能从鼻腔发出微弱的哼哼声。

    “凤歌,你便怪哥哥。”凤阁来到‘床’边坐下,一边帮自家妹妹拨开额前的凌‘乱’的碎发,一边轻声道:“那些小物件都是你特意找来送给哥哥的,是吗?哥哥很喜欢,没一件都很喜欢。谢谢你!”

    凤歌说不出话,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哥哥不说那些小手工品还好,提了这个更让她难过。

    那些小玩意儿都是她央着九娘做出来的,其中有几样她自己也费了不少心思去设计的,想着将这些东西送给哥哥,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可凤歌如何都没想到,哥哥是很喜欢那些手工品没错,却要这样狠心对她,丝毫不顾念她的感受。

    凤歌心里又气愤又伤心,若不是被绑着手脚,她一定会扑上去跟哥哥打一架的,而现在只能睁圆了眼睛瞪他。

    凤阁抬手挡住妹妹的眼睛,叹了口气,道:“凤歌,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哥哥……”

    就在这时,凤阁的一名手下走了过来,毕恭毕敬汇报:“凤公子,楚东阳过来了。”

    凤阁勾着‘唇’角冷笑了一声,道:“是该来了。不过,这是我们凤家的家事,他即便再厉害,也管不得这么多吧?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那名手下犹豫了片刻,又道:“方才我在这附近看了下,‘绝杀’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若是明刀明枪的打过来,他还没有那么紧张,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就怕暗中搞什么‘阴’险的招数,那就让人防不胜防了。

    凤阁收回帮妹妹拨‘弄’头发的手,‘摸’了‘摸’下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必想那么多,也别费心思去猜他们打什么主意,到时随机应变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你们的武功,对付‘绝杀’那些人应该不在话下吧?”

    “是。”那人正了正神‘色’,道:“不会让凤公子失望的。”

    凤阁满意的点点头,轻笑着看向自家妹妹,道:“凤歌,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些什么?哥哥这便让人去给你做。他们这些人真的很厉害,不仅武功高,厨艺也很厉害,各大菜系都拿手,只要你说得出名字,他们都会做。”

    这些人是凤阁‘花’了重金请来的,颇费了一番功夫,随便一个都能在武林上排得上名号,武功自然是在“绝杀”之上的。

    凤歌恨恨的瞪着自家哥哥一眼,然后扭开头用力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哥哥忘了你被点了哑‘穴’。”凤阁没有在意妹妹的态度,伸长了手去捏她的脸,道:“那今儿便由哥哥做主,帮你点菜。呵呵,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哥哥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保证点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凤歌猛然偏过头来,张大嘴巴用力咬住凤阁的手,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了才松开,而整个过程,凤阁哼都没有哼一声,更没有喊疼。

    凤歌又讲脸偏向一边,再次闭上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凶猛的流。

    凤阁收回手,看了看手指头上的深凹进去的牙印,又看了看哭得可怜兮兮的凤歌,然后边讲手指头上的口水擦在自己的衣裳上,一边调侃道:“咬了哥哥自己心疼了?好啦好啦,哥哥不疼,妹妹别哭了……”

    凤歌直接将脸埋进枕头底下,看都不想再看凤阁一眼。

    凤阁摇头叹气了一番,刚准备吩咐手下的人去给凤歌准备晚饭,便看见房‘门’被推开,他还没看清‘门’口站着的人,便看到两道身影急速朝‘门’口飞冲过去,眨眼间三个人已经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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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三载,当年只知胭脂水粉的郁华,褪红装,弃丝弦;眩苦行,博闻强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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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早产?

    “啧啧啧!打得真激烈,场面真火爆!”凤阁一看这三人打起来,并未及时出言阻止,反而兴致勃勃的凑近了几步,不过怕被误伤,又不敢凑太近,于是倚在离门口不远的桌子边上,边摸着下巴边瞪大了眼睛看,不时还发出几声类似惊叹的声音。

    凤歌只听见打斗声,便立刻将头从枕头下抬起来,艰难的伸长脖子往外看,鼻腔里发出焦急的“哼哼”声,待她看清了外面的人不是青山时,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失望和落寞来。

    她闹了这般大的动静,整个大院都能听到,青山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的,可他为何没有找来呢?

    是不想将她留住,还是怕了哥哥?

    可青山根本不是软弱胆小、没有担当之人,他性格又冲动,脾气火爆,且之前也不是没有跟哥哥对立过,不可能会怕了哥哥的。

    凤歌紧咬着唇,用力闭了闭眼睛,努力安慰自己:也许青山是接了楚东阳指派给他的紧急任务,出去办事了,不在这大院里,所有没有听到她的哭闹声,也不知道哥哥要去强行将她带回去……

    如此自我暗示了几遍之后,凤歌心里稍感好受了一些,才睁开眼睛。

    此时,门口的打斗已经从三人升级到三十人。

    隐在暗处的“绝杀”弟兄看见对方两人打自家头儿一个,二话不说边加入了战局,而凤阁的手下一看己方的两个人撑不住了,便也加入了进去。

    于是,场面更加火爆了,战场也转移到了院子里。

    这样的局势发展,凤阁在来杏花村时就已经预想到,可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这样激烈的打斗场景,他还是十分震惊的。

    不过看戏的一向不嫌事儿大,他摸了摸鼻子,便快步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看他们继续打。

    ……

    九娘看到楚东阳跟人打起来时,顿时呼吸一窒,脸色唰的一下煞白如纸,心也跟着紧紧揪起来了。

    芸娘和孟梓婳发现九娘的异样,两人立刻过来扶着她。

    芸娘边轻拍着九娘的后背便柔声道:“东阳兄弟武功那么厉害,即便一个打他们两个也不会吃亏的。”

    孟梓婳看到这打架的场面,心里也紧张害怕,发现自己手心满是汗,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安慰九娘,道:“对!楚大哥武功极高,我家冷肃说极少有人是楚大哥的对手,嫂子,你别担心,放轻松点。”

    九娘深吸了两口气,将捏紧的拳头打开又握紧,握紧又打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才握住芸娘的手,道:“嫂子,你们扶我找个地方坐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芸娘和孟梓婳一听九娘说肚子不舒服,两人都变了脸色,急声问:“肚子怎么会不舒服?是疼吗?如何个疼法?会不会是……不行不行,去叫殷神医过来!”

    这胎儿将近七个月了,若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而早产,也并非不可能。况且在九娘怀孕之初,殷神医便一直关心九娘的身体状况,三不五时的给她把脉,还给九娘开了不少安胎的药,怀孕三个月之时还昏倒过……从这些种种情况看来,九娘身体状况不太好,极有可能在生孩子时横生变故。

    芸娘越想越觉得害怕,扶着九娘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她对孟梓婳道:“梓婳,你扶九娘去客厅里坐着,我去找殷神医。”

    孟梓婳手心都湿透了,连忙点头道:“哦哦,好!芸娘嫂子快去吧!”

    芸娘和孟梓婳都没生过孩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即便自家娘亲平时没少给她们灌输理论知识,这会儿也都乱了阵脚,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孟梓婳边将九娘扶到客厅,边轻声问:“嫂子,很难受吗?”

    孟梓婳听见自己声音都在发颤。

    九娘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大滴大滴的冷汗,她咬紧了唇,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便靠到孟梓婳身上,讲身体一部分重心转移到她身上。

    孟梓婳察觉到九娘身体越来越重,脚步虚浮无力,几乎要软到下去一般,她更是吓得不轻,也不管外面是不是在打架,打得多激烈,她只管扯着嗓子急声喊:“楚大哥!楚大哥!嫂子不舒服啊——”

    奉命保护九娘的那几名“绝杀”弟兄在发现九娘不对劲时,其中一人便立刻去找殷漓了,其他人继续隐在九娘身旁保护,可当他们看到九娘快要摔倒时,便立刻冲了出来,将九娘稳稳当当的扶住:“嫂子,你怎么了?”

    孟梓婳被突然冲出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看清是“绝杀”的弟兄,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急声道:“快去请殷神医过来,还有楚大哥……”

    正跟对方打得难分难解之时,楚东阳听到孟梓婳的声音,出招便慢了一些,被对方一掌打在右肩上。幸好楚东阳反应快,借着掌力飞了出去,然后朝客厅的方向跑去。

    “绝杀”总共有一百人,不过有一部分被楚东阳派出去了,家里还有六十多人,现在加入战局的就有三十人。

    按理说,“绝杀”的弟兄个顶个都是高手,对付凤阁那几名手下,完全不在话下。可不曾想,对方武功太厉害了,即便他们人多势众,也无法段时间内取胜,甚至在楚东阳撤出去之后,“绝杀”的弟兄的形势竟然越来越差。

    凤阁抱着手臂站在走廊上,看到楚东阳撤出去了,他轻轻蹙了一下眉,再看到殷漓急步朝客厅走去时,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凝重起来。

    九娘不舒服了?

    “住手!”凤阁见己方占了优势,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完胜,可却在这时喊了停。

    那些人倒也不恋战,听到凤阁的声音便当即住了手。

    “绝杀”的弟兄看到他们停手了,便立刻撤了回去,大部分人依旧留在大院里面盯着凤阁和他的手下,有几个则闪身进了客厅。

    此时,九娘被楚东阳小心的抱在怀里,面无血色,呼吸微弱,俨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殷漓则在一旁帮她把脉。

    楚东阳看着九娘这样,心口像是被刀绞了一般,疼得不行,也失了平时的冷静和沉稳,心疼、焦急、担忧,所有情绪都毫不掩饰的全写在脸上,他急切的问殷漓:“殷神医,九娘这是怎么了?”

    分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殷漓眉宇紧皱,他抓着九娘的手腕,把了两次脉,才沉声道:“快去请产婆来吧!”

    在场的众人都跟着吸了一口冷气。

    还差三个月,就要生?

    楚东阳一只手轻柔的搂着九娘,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已经用力捏成拳,他抬眼看向殷漓,眸底藏着一抹微不可见的恐惧,好一会儿才低哑的道:“九娘是不是有危险?”

    殷漓也没想瞒着楚东阳,便点头道:“她身体状况本来就特殊,现在又是早产,肯定会有一定危险的。”

    楚东阳的心便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揪住,连呼吸都难受,他颤抖着手贴在九娘脸颊上,对殷漓道:“我只要她平安无事。”

    殷漓愣了一下,在心里咀嚼着楚东阳这句话的意思,半晌才反应过来。楚东阳这意思是,若是出现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的情况,那便无须再多问,直接保大人?

    殷漓抬眼看着楚东阳,又看了看温柔抱着的女人,心情很是复杂。

    “我尽力……让他们母子都平安无事。”殷漓表情认真的道。

    芸娘和孟梓婳一直陪在九娘身边,此时听见殷漓和楚东阳的对话,两人都吓得腿软,差点跌坐到地上。

    “九娘,九娘……你一定会没事的。”芸娘低声道。

    楚东阳吩咐“绝杀”的弟兄桃源镇,将本镇上经验最丰富、接生最厉害的产婆请来。

    说是请,其实跟掳差不多。

    见到人,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直接将人给扛来了。

    若不是一个月前楚东阳就派了人去跟她提前预约了,她就这么被掳了来,估计早就被吓破胆了。

    产婆刚被放到地上,便感觉一阵晕眩,可这么围着那么多人,她便能猜到这产妇情况有多紧急了,于是重重喘了几口气,缓了缓,便走过去,一看那产妇被人抱着,闭着眼睛已然昏迷不醒,便沉着脸道:“人不是清醒的?”

    这产妇昏迷着,这孩子怎么生的出来?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她这再厉害的产婆也没法给一个不省人事的孕妇接生啊!

    为了不砸自己招牌,产婆便连连摆手道:“这个活儿我不接了,订金还给你们。我接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着,边从钱袋里面掏出二两银子放到桌上,然后急匆匆的转身要离开。

    可“绝杀”的弟兄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你们要做什么?”那产婆看着围过来挡在她面前的几个人,吓得又退几步,装着胆子喊:“银子都还给你们了,还想怎么样?”

    “你若是想活命的话,那便好好接生。”楚东阳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壮士……壮士饶命啊!”产婆腿一软,直接给楚东阳跪下了,哭喊道:“不是老妇不愿意接生,而是……令夫人昏睡着,如何能将孩子生下来?”

第三百零六章 要生了?

    “我稍后会施针讲她弄醒,你只管负责接生便是,其他事情无须你操心。”殷漓抬手在桌面上敲了敲,一脸严肃从容的道。

    “可、可是……”那产婆还是一脸害怕的摇头,道:“夫人身体太虚弱,即便醒过来,恐怕也没有力气将孩子顺利生下来。”

    说着,便扑到楚东阳脚边跪下,哭着哀求道:“壮士,求您行行好,放过老妇吧,老妇真是没能力帮夫人接生……”

    楚东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九娘,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越发没有生气,楚东阳心里十分焦急,见产婆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不肯帮忙接生,便更加生气了,他沉着脸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需要什么只管说就行,我让人去准备,一炷香之后,便开始为九娘接生。”

    楚东阳见那产婆张着嘴还想推拒,便低喝一声道:“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便让人将你全家老小带过来,让他们过来这里陪着。”

    那产婆一听楚东阳这话,便吓得脸都青了,哆嗦着道:“好好好……我接,我接!只要壮士答应不伤害我家人,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楚东阳冷冷的瞥了那产婆一眼,才道:“需要准备些什么,我一并让他们去准备。”

    产婆软软的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缓了一会儿,才将生产所需的东西一一报了出来。

    楚东阳看向身边的林洪,道:“记下了?快去准备!”

    “是!”林洪恭声领命,领着几名弟兄一起出去了。

    楚东阳朝殷漓看了一眼,然后冷声道:“我抱她回屋里,放她在床上躺着,殷神医准备好了便过来给她施针吧!”

    “行!你先抱她回屋里躺着,我随后就来。”殷漓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楚东阳抱着九娘离开后,她便走到产婆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道:“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我扶你到椅子上坐着休息,等会儿接生时手脚可不能发抖。我是大夫,若是在接生时遇到什么紧急状况,你要如实与我说,懂了吗?”

    “大夫?”产婆抖着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抬眼看向殷漓,道:“方才我听那位壮士尊称你为‘神医’,你医术定然很厉害的吧?等会儿有任何突发状况,我一定会如实跟神医你汇报的。”

    这位产婆在桃源镇是十分有名的,收费比其他的产婆要高一倍,不过也有几分本事,略懂一些医术,许多富裕些的人家生孩子都会请她去。

    乡下人却很少请她的,她也不太愿意给乡下农妇接生。一来是乡下人穷,付不起那么多银子,二来是乡下人抠,即便生了健康的大胖小子,也不舍得打赏。

    之所以会答应楚东阳,完全是因为楚东阳出手大方爽快,付订金时掏了一锭银子给她,眼睛也没眨一下,她便知道这是位不拘小节、不会斤斤计较的主儿。

    可若是一开始知道这活儿这么棘手,就算是再舍得掏银子,她也万万不敢接这活儿的,危险性太高,搞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到时候她这“桃源镇第一产婆”的招牌便砸在自己手上了。

    现在只希望这位神医医术当真了得,到时候能帮得上忙,保住产妇的命,否则她就要倒霉遭殃了。

    殷漓又叮嘱了产婆一番,这才拿着医药箱进了里屋。

    ……

    厨房里,此时忙得不可开交。

    丁氏她们听说九娘要生了,便立刻将锅刷洗干净,烧了满满一大锅水。

    芸娘和孟梓婳在那边也帮不上忙,两人便一起来了厨房,找些事情做着,心里不用那么害怕。

    “芸娘,九娘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我才走开一下子,就听说她要生了?”丁氏边烧着水边问芸娘。

    刘氏则在切着菜,给“绝杀”的弟兄们准备晚饭,她便也皱着眉看向芸娘,道:“到现在才不过七个月,怎么会提前那么长时间?”

    “方才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九娘不会是因此早产的吧?”另一位嫂子边炒着菜边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来。

    芸娘和孟梓婳在刷碗,听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她脑仁突突的疼。

    “别问我,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不知道。”芸娘深吸了几口气,道:“我现在手都还在抖。你们快将水烧好,等会那边要用的。”

    丁氏便瘪瘪嘴,道:“等会儿我送水过去,看看那边现在是啥情况。我生了两个儿子了,多少知道一些,顺便看看那边有啥我能帮得上忙的。除了一个产婆,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在那儿怎么行?”

    刘氏加快了切菜的速度,点着头道:“光靠产婆一个人接生,怕是忙不过来。我也是过来人,多多少少懂一点儿,等会儿我们俩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于是大家便加快速度,尽量快的完成手头上的活儿,等会儿好过去帮忙。

    孟梓婳和芸娘没有生过孩子,但又十分担心九娘,便也打算跟着大家一起过去。

    ……

    楚东阳将九娘轻轻的放到床上,顺手帮她将衣裳也整理了一下。

    这个房间是之前楚磬住过的,现在楚磬跟着戚少陌回京都了,房间便空着,床单被套洗干净收在柜子里,刚刚才拿出来铺上的,床上很干净,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楚东阳坐在床边,拉着九娘的手,凑过去亲了亲她的手背,郑重的道:“久久,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时,殷漓便拿着医药箱走了进来:“我现在要给她施针了。”

    楚东阳温柔的握了握九娘的手,这才退到旁边去,对殷漓道:“殷神医,请吧!”

    殷漓走到床边,将装了银针的针袋取出来,他看了楚东阳一眼,这才开始给九娘施针。

    楚东阳一直盯着殷漓的手,每扎一针,楚东阳都觉得心口狠狠的揪了一下,看着殷漓连续下了六针,还没有看到九娘有苏醒的迹象,他又开始不淡定了。

    “九娘为何会昏迷?扎了那么多针,为何还不醒过来?”楚东阳凑到床边,紧紧捏着拳头,才控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握九娘的手。

    殷漓没有理会楚东阳,自顾自的继续给九娘施针。

    在殷漓扎第十八针时,九娘的眼皮动了一下,而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相公?”

    楚东阳再也没控制住,一把握住九娘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脸上,开口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道:“我在。”

    “我肚子有点儿疼。”九娘声音软绵绵的,十分让人怜惜。

    楚东阳心疼得不行,听她说肚子疼,便当即就想伸手过去帮她揉一揉,被殷漓沉声制止了:“她身上的银针还没取下来,你别乱碰她!”

    楚东阳刚刚伸出去的手便僵在半空,然后立刻收回来,只敢握着九娘的手,道:“你忍着些,等会儿生孩子会更疼的。”

    生孩子?

    九娘愣怔了一瞬,有些震惊,又有些害怕。

    真的要生了?

    早产吗?

    七个月的早产儿生出来,在医疗设备这么落后的古代,能养得活吗?

    九娘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紧紧回握住楚东阳的手,深吸了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楚东阳察觉到九娘的手在发抖,心又重重的揪疼了一下,便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陪着你一起迎接咱儿子的出生。”

    九娘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绪,又被楚东阳给带出来了,她忍不住红了眼,道:“相公,要是孩子生下来不能养活,怎么办?”

    殷漓猛然抬眼看向九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却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开始收针。

    楚东阳揉了揉九娘的手心,道:“不许瞎说。殷漓是神医,有他在,他便一定有能力保你和孩子平安健康的。”

    殷漓收针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忍不住苦笑,他可不敢保证一定能保他们母子平安健康。他自称神医,又不是神仙,没有这通天的本事。

    不过,这些话殷漓自然是不敢当着他们俩的面说出来的,这时候可不能给他们俩泼冷水,反而还要鼓励她。

    于是,殷漓便挑着眉看着九娘,佯装轻松的笑了笑,道:“若是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到,我真是枉称神医了。”

    九娘并没有因为殷漓这番话就轻松多少,不过为了不让楚东阳担心,她便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来,对楚东阳道:“相公,我现在有点饿了,让厨房给我炖点鸡汤吧,我吃饱了等会儿才有力气生孩子啊!”

    “……”楚东阳嘴角动了动,轻声道:“已经吩咐厨房炖着了,炖好了便让她们送过来。”

    九娘刚要说话,便猛然感觉到一阵抽痛,她一时没忍住,痛喊了出来。

    “是不是快要生了?”楚东阳急了,额头开始冒汗。

    “应该没有这么快。”殷漓顿了顿,道:“去叫产婆进来。”

    产婆现在还在客厅休息,听到九娘那一声喊,心便跟着提了起来,然后连起身往里屋跑。

第三百零七章 带把儿的!

    凤阁刚刚走到客厅门口便听见九娘的那声痛叫,心里咯噔了一下,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九娘要生了……

    九娘会有危险的!

    他正要迈腿进客厅,旁边突然闪出来一个身影,挡住凤阁的去路,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出去!”

    凤阁抬眼睨了那人一眼,不耐烦的道:“你让开!”

    挡在凤阁面前的人是小成,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凤阁,冷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怒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的道:“我再说一遍,出去!”

    凤阁忧心九娘的生命安全,没功夫跟小成浪费口舌,他朝跟在身后的手下抬了抬手,便立即有人闪到前面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打起来,凤阁就趁着这时进了客厅。

    “不管用什么办法,将他弄出去!”楚东阳凛冽刺骨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眨眼间便有三十多名“绝杀”的弟兄冲了进来,而为首的那人竟是青山。

    “还想打?”凤阁冷笑了一声,道:“那便奉陪到底好了,反正这次打起来你们占不到便宜!”

    凤阁说这话时,目光一直停在青山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隐隐流露出一丝轻蔑的意味。

    青山跟凤阁面对面的站着,哪怕心里的怒火将他五脏六腑都烧焦了,他面上却隐藏得很好,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只是淡淡的道:“你们就能占到便宜么?那倒未必!”

    此时,青山脑子里回荡着凤歌痛苦的哭喊声,那声音仿佛化成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住他的心脏,他难受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青山捏紧了拳头,手心攥着的东西硌着他的手心仍不知觉。

    凤阁挑高了眉毛看着青山,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怂逼!”

    凤阁以前还觉得青山是条汉子,武功不错,长大不错,可今日却颠覆了他对青山的印象。

    一口一个喜欢凤歌,想要娶她为妻,可今日凤歌哭喊成那样,他明明听到了,却只敢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将凤歌夺回去,任凭他的手下讲将凤阁架着回房……

    呵呵,这不是怂是什么?

    这么怂的人,还想娶凤歌为妻?做梦!

    青山愣了一下,思考着这“怂逼”是何意。可就算他不理解这二字的意思,端从凤阁脸上那浓浓的轻蔑之色,便能猜出这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青山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只朝弟兄们打了个手势,于是三十几名“绝杀”的弟兄们蜂拥而上,将凤阁和他的几名手下围了起来。

    凤阁的那几名手下武功远远高过“绝杀”的弟兄,若是一对一单打,毫无悬念会打赢的,可“绝杀”的弟兄胜在人多,打起来的话,一时半会儿还真的难分胜负。

    当两方人马准备动手之时,里屋又传来了九娘的痛喊声,一声比一声更痛苦。

    凤阁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往里屋走。

    青山立刻挡住凤阁的去路,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再次警告道:“你不能进去!若是再敢往前一步,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有危险!我要进去……”凤阁抓着青山的衣袖,试图将他拽开,可下一秒便觉得胸膛有一阵轻微的刺痛,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了下去。

    青山顺势架住凤阁,虽然他不想用凤阁来威胁那几名高手,可这是让他们停手的最好办法。

    况且,刚才自家头儿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讲他们弄出去就行。

    这个法子虽然有一点点卑劣,不却也不是不可用。

    于是,青山捏住凤阁的脖子,高声道:“都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边捏断他的脖子!”

    那几名高手是凤阁花了重金请来的,自然是要以凤阁的人身安全为重。他们没办法从青山手上将凤阁救出来,便只能选择暂时性的妥协了。

    待他们都停下来时,青山又道:“出去大门口蹲着!”

    去大门口……蹲着?!

    那几个人明显就不乐意了,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青山稍稍收紧了五指,厉声道:“你们若是不乖乖照做,那我就只能捏断他的脖子了。他是你们的雇主,若是他有个好歹,你们佣金也拿不到,而且,这事情传了出去,你们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好听。”

    “胆敢威胁我们?”其中一名脾气火爆的便捏紧拳头,打算冲到青山面前,被他的同伴及时拉住了,便咬着牙怒气冲冲的道。

    青山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就是威胁,又如何?”

    “你……你等着!”眼看着青山五指又收紧了一些,他们不能不再次选择妥协。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走出客厅。

    可刚刚出了客厅,他们不是往大门口走,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且。

    小成急忙对青山道:“咱们快去拦下他们,他们想找凤歌姑娘!”

    青山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忙和着急,他只淡淡的道:“嫂子要生了,守好这里才是要紧。”

    “青山!”小成难以置信的盯着青山,道:“他们要去找你媳妇儿!到时候若是他们抓了你媳妇儿过来,反过来威胁你,你该如何?”

    青山看也没看小成一眼,自顾自的将凤阁扶到椅子上坐着。

    “你这小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不成?”小成急步上前去,一把拽住青山的肩膀,道:“凤歌姑娘被架着回房,你不管,现在他们要去抓她过来,你还是不管。你他娘的,这媳妇儿还想不想要了?”

    青山将凤阁安置好了,才直起身来,抬手捏住小成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下来。他盯着小成看,嘴角突然轻轻的勾了一下,轻笑道:“那是我媳妇儿,我自己都不着急,你倒是急成这般。”

    青山说着,拍了拍小成的肩头,一脸认真的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威胁我的。”

    小成愣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看向青山,道:“你当真不想要这媳妇儿了?”

    所以,便不用在乎什么威胁不威胁的,是吗?

    青山白了小成一眼,然后让人找绳子来将凤阁捆着,他则摇头叹气的往外面门口走去。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成追了上去,道:“你说不受他们威胁,不就是不在乎的意思吗?”

    “你的推理能力真的太差!”青山伸手搭着小成的肩膀,道:“还是过来守门吧!等会儿说不定还有架打。”

    小成哼哼了两声,想到那几个刺头便有些头疼,也没心思再追问青山了。

    ……

    里屋,产婆一边抹汗一边给九娘接生:“夫人,用力!加把劲儿,看见头了……”

    此刻,产婆觉得自己很累很吃力,比她自己生孩子还痛苦,这大冬天的,背心的汗都浸湿了衣裳。

    楚东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九娘每喊一声,他边咬紧一次牙关,仿佛痛在他身上一样。

    殷漓一直在床边站着,时刻注意着九娘。生孩子是十分需要体力的事儿,九娘身体又那么虚,之前还晕倒过,有可能在生产过程中再次晕过去,若是他不能及时将她弄醒,那便有可能一尸两命。

    以前,产婆去帮别人接生,进了产房便会讲男人都赶出去的,可这次情况特殊,她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巴不得这两个大男人在这产房里面陪着。

    九娘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真的很疼,很难过,可为了孩子,她不能晕,她必须坚持。

    楚东阳一只手与九娘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伸到九娘口中,让她咬住:“九娘,你咬我吧!”

    此时此刻,楚东阳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他一点忙都帮不上,看着九娘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完全不能帮她分担分毫痛苦。

    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让九娘咬住,一是不想让九娘咬到自己的舌头,二是想跟她一起痛。

    九娘也没有跟楚东阳客气,张嘴边咬住了楚东阳的虎口,越痛,她便咬得越用力。

    门口,丁氏和刘氏端着热水站在那里,听到九娘那痛苦的声音,她们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进去。

    就在这时,凤阁突然醒了过来,他边挣扎着边大声喊道:“放开我!再让她生,她会死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凤阁这话怔了怔,一名“绝杀”的弟兄担心自家头儿听见这话,便及时过去堵住凤阁的嘴巴。

    可凤阁方才那句话喊得很大声,吐字又清晰,除了在专心生孩子的九娘,其他人都听见了,包括楚东阳。

    楚东阳猛然抬起头来,朝殷漓看去,冷着脸一字一句的问:“九娘会死?”

    殷漓微微有些惊讶,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他皱了皱眉,道:“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的。”

    殷漓说着,顿了顿,又道:“即便小的保不住,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抱住九娘的。”

    楚东阳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讲九娘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他亲了亲九娘的手背,柔声对九娘道:“久久,你一定不能有事。”

    九娘这会儿全身心都投入在生孩子上,压根不听他们说什么,憋足一口气,用力用力再用力。

    “出来了!”产婆接住孩子,惊喜的喊道:“恭喜恭喜,是个带把儿的!”

第三百零八章 久久不会死的!

    丁氏和刘氏提着热水等在门口,听到产婆道喜的声音,知道九娘已经顺利将孩子生下来了,并且还是个儿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然后每人提了半桶热水推开门,高高兴兴的走了进去。

    一走进房间,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不过两人都是过来人,这样的场面也都经历过了,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当她们看见楚东阳和殷漓也在房间里,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诧。

    楚东阳在产房里陪着九娘倒是不稀奇,楚东阳对九娘那样好,当心肝宝贝一样的捧着,九娘又是早产,情况要比一般女人生孩子要危险一些,他自然是放心不下的,定会陪在九娘身边。

    可殷神医也在,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了?

    在丁氏和刘氏生娃时,产房里面除了产婆,便是热情来帮忙的婶婶或是嫂子们,自家男人只能在门口守着,断然不会进产房里面的。

    村里的老人都说男人不能进产房,产房里血气太重,男人进去沾染了血气,可能会给家里带来血光之灾,总之就是不吉利的意思。若自家男人是进去了,不但公婆会骂,村里的人也会笑话的。

    楚东阳为了他的宝贝媳妇儿不避讳这些也就罢了,殷神医竟然也不避讳,这着实很让丁氏和刘氏惊诧。

    “九娘辛苦了!我给你送热水进来了!”丁氏将热水放到床边,先是问候了九娘一声,看到九娘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而楚东阳在床边关心体贴的伺候着,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凑到抱着孩子的产婆身边去,打量着襁褓中的小娃儿,眯着眼睛笑道:“小家伙长得真好看,这眉眼长得跟东阳兄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啧啧啧,这小嘴儿,倒是像极了九娘,这小胳膊小腿好壮实,长大后一定也像东阳兄弟那般高大威武……”

    刘氏也凑过来看,笑着将小家伙夸了一遍,顿了顿,突然皱着眉道:“小娃咋不哭呢?”

    小娃的脸色也不够红润,说得难听点便是苍白,跟以往她见过的新生儿不大一样。当然,这些话刘氏也只敢暗暗在心里嘀咕,并没有说出来,人家喜得贵子,不能当着面儿说这些晦气话,会惹大人不高兴,也担心会冲撞到小娃儿。

    丁氏也一脸惊诧的道:“是啊,咋没哭呢?小娃不会是……”

    刘氏连忙拽了拽丁氏的衣袖,瞪了她一眼,不让她往下说。

    丁氏讪讪的住了嘴。她即便再口无遮拦,后面那句话也知道不能说的,只好将自己的猜测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产婆愣了一下,低头打量了怀中的孩子一眼,连忙轻拍了两下小娃的屁股,却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响亮哭声。

    产婆这下彻底慌了手脚,抱着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产婆是桃源镇上最有经验的,又懂一些医术,接生时遇到的简单问题她都能解决,像现在这样,娃刚生下来不哭的她也不是没遇到过,一般她都从容的解决了。

    可楚东阳一直在产房里陪着,外面还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守着,她都被吓得腿软了,哪里还能淡定从容的处理这些状况?

    产婆抱着孩子,表情慌张的朝殷漓看去,求助般的道:“神医……”

    新生儿的第一生啼哭非常重要,通过啼哭可以判断器官正常,没有羊水等物堵住气管,所以往往新生儿出生时,如果没有啼哭,产婆都会轻轻的往孩子的屁屁上打一下,新生儿就会哭出声来,如果没有,很可能就会有异常情况。

    若是孩子有什么异常情况,她也没有能力解决,只能求助殷神医了。

    殷漓见此情况,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顾不得查看九娘的情况,快步走到产婆身边:“把孩子给我!你去忙你没忙完的事情。”

    没忙完的事情?

    产婆又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九娘,发现她身下沾染许多血,还没来得及帮她擦洗下身。

    产婆连忙将孩子递给殷漓抱,小心的看了楚东阳一眼,才提着热水去给九娘清洗。

    产婆帮九娘擦洗身子时,九娘便努力打起精神来,伸手碰了碰楚东阳,声音又轻又小的道:“相公,咱们儿子是怎么了?”

    九娘没有听见自家儿子的哭声,心里本来已经很担心,现在又见殷漓急急忙忙的走过去抱住孩子,仔细帮孩子检查身体,九娘就更加放心不下了,若不是累得没力气了,九娘肯定会下床冲过去看看自己儿子到底什么情况了。

    “有殷神医在,他不会有事的。”楚东阳对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似乎不太关心,这臭小子刚来到这世间的第一天,便将九娘折磨得这般痛苦,若非这臭小子还那么小,楚东阳真想将他拎起来揍一顿。

    他抬手摸了摸九娘的额头,柔声道:“久久,你受累了,快休息吧!”

    母子连心,九娘心里忧心着儿子,即便再累再困,又如何睡得着?

    她又碰了碰楚东阳的手指,低声催促他道:“相公,你快过去看看。不确定他健康无事,我如何也睡不着。”

    楚东阳拿九娘没办法,只好起身走过去看自家儿子。

    直到现在,楚东阳看了自己儿子第一眼。

    脸上皱皱巴巴的,肤色有点偏黄泛白,缺少红润……

    楚东阳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然后问殷漓:“我儿子怎么了?”

    殷漓又提着孩子拍了两下他的屁股,便听见孩子的哭声。

    在场的几个人听见孩子的哭声,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哭声不够响亮,但起码是哭了,这便说明孩子没有什么异常吧?

    唯独殷漓的表情凝重,他抬眼看向楚东阳,道:“孩子似是被羊水呛到了,肺部有异常。”

    楚东阳即使刚才对儿子不上心,这会儿被吓了一跳,担心的问道:“被羊水呛到?那会不会有危险?”

    若孩子有危险,不知道九娘会心疼难过成什么样。

    说到底,楚东阳永远将九娘放在第一位。

    殷漓点点头,神色严肃认真的道:“孩子情况有些危险,若是不及时治疗,只怕……”

    殷漓后面的话没说,楚东阳也知道是什么话了。

    九娘听到了殷漓这话,便开始哭了起来,喊着要看孩子。

    楚东阳回头看了床上的九娘一眼,眼底满是心疼。再次扭头过来看向殷漓时,眼底又恢复了清冷。他道:“殷神医,还得麻烦你多费心费力,帮忙救治这孩子,他是九娘的命……”

    而九娘,是我的命。

    殷漓郑重的道:“我尽力而为。”

    “那拜托你了。”楚东阳对殷漓点点头,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那份嫌弃之感便没有了,心里慢慢生出一股心疼来。

    楚东阳抬手用力的抹了抹脸,然后快步朝九娘走去。

    九娘知道自家儿子情况危险,哪里还能好好躺着?一边哭一边努力的撑着床爬起来,要下地去看自己儿子。

    楚东阳刚走到九娘身边,便听见产婆大呼一声:“殷神医,不好了……”

    楚东阳心头一紧,还没有扶住九娘,便见她软软的倒回了床上。

    “久久!你怎么了?”楚东阳开始心慌了,脑子里回荡着方才凤阁的那句话“再让她生,她会死的……”

    殷漓立刻将孩子递给旁边的刘氏,道:“这位嫂子先帮忙抱着孩子,我过去看看。”

    此时丁氏和刘氏已经被这房间里接连发生的情况给吓住了,两人都有些呆。

    刘氏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伸手过去接住孩子:“殷神医快去吧!”

    殷漓朝床边走去,便听见产婆颤抖着声音道:“血,好多血……”

    产后大出血?

    殷漓神色更加凝重了,这情况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得多,不过幸好之前有准备,所以他也并不紧张,从容的给九娘把脉,然后开始给九娘施针。

    楚东阳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给吓懵了,他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冲出房间,往客厅而去。

    殷漓专心给九娘施针,没初二那功夫管楚东阳,只对身后的丁氏道:“二嫂,你快去外面看看。”

    刘氏抱着孩子,不能出去,丁氏便一个人小跑着出去了。

    客厅里,楚东阳冲出去便揪住凤阁的衣襟,像疯了一样,厉声质问:“你说她会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凤阁在客厅也能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时也十分生气,即便楚东阳这副骇人的模样,他不仅不害怕,还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你还有脸问我?我他妈的刚才就跟你说了,不能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她会有危险,你们一个两个都将我的话当放屁吗?现在出事了你才过来问我?楚东阳,我他妈的还想问你要人呢!你还我的久久来!她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害死了她!”

    楚东阳眼眸中迸着血红的光,他捏紧拳头,用力砸了旁边的桌子一下,桌子应声塌了,楚东阳又一把捏住凤阁的脖子,道:“久久是我的女人!她不会死的。你再敢胡说半句,我现在便捏死你!”

第三百零九章 赐名

    楚东阳捏着凤阁脖子的力道并不轻,只需再稍稍加一点力道,就能将凤阁的脖子拧断。

    凤阁痛苦得喘不过气来,脸憋成了紫红色,却依旧不肯在楚东阳面前服软,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只是仰起下巴,睨着楚东阳时,眼里满是不屑和倔强。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管是秦朗还是凤阁,他从来都活得桀骜、潇洒、高高在上,从来不曾向人低过头、服过软,哪怕是此时此刻被掐着脖子,哪怕是下一瞬就会被拧断脖子,他也绝不会向楚东阳服软的。

    凤阁觉得,若是现在服软认输,那便失去了将九娘抢回来的机会,再也无法得到她。

    所以,他死都不能向楚东阳屈服。

    “东阳兄弟!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松手啊快松手!你这样会要了凤公子的命的……”丁氏从产房里面跟了出来,看见楚东阳疯了似的掐着凤阁的脖子,而“绝杀”的弟兄只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既不上前去帮忙,也没有去阻止,再看看凤阁,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却还要故意做出一副挑衅楚东阳的表情来,真是不怕死!丁氏替凤阁捏一把汗的同时,连忙跑上前去劝:“九娘和孩子还在里面,你可不能在这里闹出人命啊东阳兄弟……”

    楚东阳听到“九娘”二字,猛然一怔。

    九娘产后大出血,九娘现在很危险……

    楚东阳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然后慢慢放开凤阁的脖子,转去揪住凤阁的衣襟,一把将凤阁提起来,厉声道:“你怎知九娘生孩子会有危险?是瞎编胡扯的,还是从什么何人口中得知?”

    凤阁用力喘了几口气,然后冷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又何必问那么多?”

    “你不说,怎知我不会相信?”楚东阳盯着凤阁道。

    楚东阳曾听九娘提起过,凤阁跟九娘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对于楚东阳来说,太陌生,也很神秘,一切这里的人觉得不可能或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许在那个世界只不过是普通寻常。

    所以,若是说凤阁从哪里得知九娘会有危险,就算理由听起来有些荒诞滑稽,楚东阳也许也会选择相信。

    凤阁嘲讽的嗤了一声,然后将楚东阳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拉下来,道:“并非是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也不是什么瞎编胡扯,我不会拿久久的生命安全胡闹的。但是,我若是告诉你,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的事情跟现在发生的一样,久久怀孕七个月早产,产后大出血,不治而亡……你会相信我所说的么?”

    楚东阳猛然一僵,连呼吸都滞住了,他身子晃了两下,脸色铁青的看向凤阁:“这只是你做的一个荒诞无比的梦,现实跟你做的这个该死的梦,定然是相反的!”

    哪怕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知道凤阁嘴里定然没有什么好话,可现在听到他亲口说出九娘产后大出血不治而亡,楚东阳本能拒绝相信,甚至想堵住凤阁的嘴,叫他再也不能胡说。

    只要想要九娘有生命危险,楚东阳浑身都冷了下来。

    “自欺欺人!”凤阁边掸着衣裳边对楚东阳道:“你知道久久不属于这里,我也一样,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在那里,久久是我的女人,她若是在这里丧了命……唔,兴许还能回去。”

    楚东阳用力捏紧了拳头,真想一拳头搭在凤阁的脸上。

    九娘曾与他说过,凤阁和她一样来自未来世界,可并未说过他们俩人竟是那样的关系。

    九娘是凤阁的女人?是妻子吗?

    竟还想着让九娘回到未来那个世界?

    楚东阳看着凤阁时,眸中便透着杀气。

    凤阁眯着眼睛看着楚东阳,丝毫不惧惮,勾着唇角淡淡的道:“她若是回去了,我也不会再留在这里,我肯定会跟她一起回去,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里面,她依然是我的女人,我会比你更疼她爱她宠她!”

    楚东阳感觉心里的愤怒快要破膛而出,恨不得撕了凤阁的嘴,叫他再也不能说一个字。因为从凤阁口中说出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捅在楚东阳心口上,将他的心痛成了马蜂窝,然后将他心里住着的那个女人抢走。

    “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又说不让她将孩子生下来?”楚东阳即便心里钝痛,却还是忍着痛、忍下怒意,沉声问凤阁。

    若是九娘因为生孩子而丢了命,从而回到未来的那个世界,那不是正如凤阁所愿吗,他为何又来阻止,不让九娘生孩子呢?

    凤阁眼底闪过一道失落,很快便被他收敛起来,他冷哼道:“与你无关!”

    凤阁知道,如果九娘因为产后大出血而丧命,回到现代去,她有可能会带着这一世的记忆,到时候承受不住分离的痛苦,多半她会疯掉的。

    凤阁想跟九娘在一起,想在现代重新得到她,那便需要他在这一世得到她的原谅和喜欢,回去之后才肯安心跟着他。

    现在让九娘弃了楚东阳跟凤阁在一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凤阁不想放弃。

    楚东阳突然抬起手,用力推了凤阁一下,凤阁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椅子上,屁股狠狠的跌撞了一下,疼得他直吸冷气:“君子动口不动手!讲道理讲不过就动手打人,楚东阳,你真野蛮,久久怎么会看得上你这种粗鲁的野蛮人!”

    “与你无关!”楚东阳冷哼了一声,然后吩咐弟兄们继续讲凤阁绑起来,并且绑到严实一些,不让他有机会逃脱。

    楚东阳对九娘时,自然不会这样。他将毕生的温柔和耐心都用在了九娘一个人身上,对其他人,尤其是凤阁,自然就只剩下粗鲁和野蛮了。

    ……

    楚东阳回到产房时,殷漓还在给九娘施针。

    “殷神医,我媳妇儿现在什么情况?”楚东阳快步走到床边,看见九娘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伸手去握九娘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楚东阳心里骇然,再开口时,喉咙便哽住了:“九娘她……”

    楚东阳不敢往下问,他怕听到他接受不了的回答。

    “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没脱离危险,还需观察两天。”殷漓说罢,便问产婆:“可还出血?”

    产婆今日被吓得不轻,现在浑身还在发抖,听到殷漓问她话,她才哆哆嗦嗦的去坚持九娘的身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摆着手道:“没流血了。”

    九娘刚才大出血时,又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休克,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加严重了,若是一不留神,便有可能随时断气。

    现在总算是将血止住了,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九娘的造化了。

    殷漓点点头,便开始慢慢将银针收回来。

    “我等会儿开几副药,你派人去镇上的药店买回来,先煎一副药给她喝了,晚上的时候看看她能不能醒过来。”殷漓抿了抿唇,然后去接手刘氏手中抱着的孩子,对她道:“大嫂子,你过去帮忙一起照顾九娘吧!我要给孩子做治疗了。”

    殷漓接过孩子,将小家伙放到铺了棉被的桌子上,然后开始给他救治。

    刘氏抱着孩子一步也不敢离开房间,此时看到楚东阳回到房里,带了一身冷冽刺骨的寒意,表情也阴沉沉的,刘氏不敢上前多问半句,也不敢靠近。

    现在孩子被殷漓抱走了,叫她去帮忙照顾九娘,而楚东阳此时正动作轻柔的握着九娘的手,无比怜惜的抚着她的碎发,刘氏更是不敢去打扰,于是干巴巴的站在屋子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时,丁氏从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叫刘氏:“大嫂,大哥叫你回家去,说是你娘家来人了。”

    刘氏愣了一下,然后匆忙跟楚东阳说了一声,没管他听没听到,便小跑着出了房间,到了门口时,便对丁氏道:“弟妹,你若是没什么事儿,便留在这儿帮着照看九娘吧!光靠爷们儿照顾,哪有女人细心周到?且九娘这情况,跟不能怠慢了。我先回家去,若是没什么事儿,我晚点再过来。”

    丁氏伸长脖子朝床边的楚东阳看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舔了舔唇瓣,干笑了两声,才朝刘氏点点头,道:“大嫂家里有事就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帮忙照顾九娘。”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几个人,便小跑着离开了。

    屋外,芸娘和孟梓婳在那儿焦急的等着。

    两人没生过孩子,房间里面血腥味重,产婆方才便提醒了让她们暂时别进去。

    此时她们看见刘氏出来了,便连忙迎上去:“大嫂,里面情况怎么样了?九娘和孩子可还好?”

    刘氏虽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可被接连的突发状况吓得不轻,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九娘和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叹了叹气,道:“殷神医说九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还没醒过来,情况不太乐观,需要观察一两日。小娃好像是被羊水呛到,殷神医现在正在给小娃救治……”

    芸娘和孟梓婳听了便更是担心了,两人都红了眼眶,芸娘道:“以前听三婶说生娃就跟放个屁那么简单,怎么轮到九娘就这么难呢?”

    “三婶那张嘴,说十句都没一句能信的。”刘氏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道:“我娘家来人了,我先回家看看有啥事儿。”

    “那大嫂先回家吧,我们在这守着。”芸娘道。

    “行!有事再去叫我。”刘氏说罢,便回家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夜色降临,不少人家已经点了油灯。

    晚饭已经做好,可弟兄们却谁都没去吃饭,纷纷守在外面。

    芸娘和孟梓婳两人一直在门口守着,也不肯去吃饭。

    一直到子时,房间里传来小孩子响亮的哭声,丁氏才推开房门出来,对芸娘和孟梓婳道:“孩子没事儿了!咱们去将饭菜热一热,给大伙儿填饱了肚子再去休息吧!”

    “孩子没事就好!真是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芸娘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朝上方拜了拜,然后又问丁氏:“那九娘呢?”

    丁氏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道:“殷神医说,九娘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造化了。”

    芸娘刚刚放下一些的心又提了上来:“九娘现在还没醒吗?”

    丁氏摇头叹了口气,道:“还没醒。东阳兄弟一直在旁边守着,握住九娘的手不放,一步都不肯离开,连水都不喝……”

    “东阳兄弟对九娘这般上心,肯定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只是不知道九娘何时会醒过来,我东阳兄弟不吃不喝怕是撑不住。”芸娘说着,难过的抹了抹眼睛。

    “咱们也不好劝,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九娘快点醒过来。”孟梓婳也红着眼睛道。

    ……

    这两天,楚东阳完全没有合过眼。

    九娘在生完孩子之后,直到昨晚才醒来。

    九娘睁开眼睛,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相公呢?我儿子呢?”

    楚东阳当时就坐在床边,两天没收拾,胡子拉杂的,见到九娘醒过来了,便一把握住九娘的手,激动的喊道:“久久,你醒了?我在这!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东阳两日滴水未进,也不跟人说话,此时开口,声音便哑得像公鸭子叫一般。

    九娘睡了那么久,全身都僵硬了,现在稍微动一下,牵扯得很痛,她难受的哼了两声,看清床边的人正是楚东阳,便立刻恨不得扑进他怀中,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相公,咱们的孩子呢?”

    楚东阳将九娘按回床上,道:“儿子没事。你快快躺好,殷神医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要多休息几日。”

    “我要看儿子!相公,咱儿子在哪里?你抱他过来给我看看……”没有亲眼看到儿子,九娘如何都放不下心来。

    楚东阳没办法,便只好去将儿子抱过来,让九娘看了半小时,这才将孩子送回原来的房间,又刘氏和丁氏轮流照顾。

    九娘看见儿子安好,这才肯安心休息。

    又睡了一天,九娘肚子有些饿了,便让陪在房间里的芸娘去厨房给她拿点吃的过来。

    芸娘想了想,道:“殷神医说你现在还不能吃那些香辣的东西,只能吃粥和喝汤。那我给你熬一碗粥,再炖一锅鱼汤吧,听说鱼汤下奶……”

    九娘想了想,点点头,道:“那也行。”

    芸娘刚刚出去,楚东阳便外面回来了。

    “久久,今日觉得好些了吗?”楚东阳走到床边,摸了摸九娘的手,柔声问。

    楚东阳刚才去山上打猎,猎了不少野味回来。正好可以拿来炖汤给九娘喝。

    九娘自从醒过来之后,身体便恢复得很快,精神也好很多了,今日一大早便跟楚东阳说想喝野鸡炖汤,楚东阳这才上山打猎。

    九娘摸摸楚东阳的脸颊,道:“我今日感觉好多了。谢谢相公!”

    楚东阳偏头顺势亲了亲九娘的手背,道:“我今日又猎了一只狐,皮毛也都叫杨进大哥帮处理好了,留着到时候给儿子做一件夹袄吧,这个好看又暖和。”

    楚东阳从山上打猎回来,先去净房将自己洗干净,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这才过来房里见九娘。

    九娘便拉住楚东阳的手,笑着道:“相公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相公的。”

    过了一会儿,芸娘端进来一碗汤还端了半碗药:“九娘,现将药喝了再喝汤吧!”

    九娘点点头,让楚东阳扶自己靠在床头,任由楚东阳一口一口的喂。

    “九娘,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芸娘笑吟吟的问。

    小家伙刚刚出生便受了不少罪,昨晚九娘醒来了,小家伙才有奶喝,所以大家都很心疼怜惜这个孩子。

    九娘便看向楚东阳,轻轻的挑了一下眉,道:“之前让相公去想,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好。”

    芸娘也看向楚东阳,笑着问:“东阳兄弟,小娃叫啥名?”

    楚东阳叹了叹,道:“单名一个承,承诺的承。”

    楚承?

    九娘愣了一下,问:“相公不是说要给儿子取一个有气势的名字么?”

    楚东阳在心里苦笑,这名字并非他取的,而是皇上赐的。皇上得知楚东阳得一子,便派人快马加鞭过来传圣旨,只为给小家伙赐个名。

    九娘看到楚东阳嘴角的那抹苦笑,愣了一下,稍稍一想,便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楚承?唔,其实这个名字听起来也还不错。”九娘握住楚东阳的手,笑道:“那儿子的小名也让相公帮取吧,想一个有气势的。”

    小名不是说好了九娘取的吗?

    楚东阳怔了一下,捏着九娘的手心,心里流过一道暖流。

    “好!”楚东阳宠溺的摸了摸九娘的脸颊,然后喂她喝完药,又喂她喝粥。

    九娘醒来后想到要给孩子喂奶,不肯吃药,担心对孩子有影响。

    楚东阳拿九娘没办法,找了殷漓过来,跟九娘解释一番,并且保证母乳对孩子没有影响,九娘才答应喝药。

    九娘喝了两次药之后,感觉好很多了,再躺一日,明日便能下床了。

第三百一十章 好大一颗珠

    “洗三”是古代诞生礼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仪式,孩子出生后的第三日,要举行沐浴仪式,集亲友为孩子祝吉。

    “洗三”的用意,一是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图个吉利。

    孩子出生的第三日,九娘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所有人都担心着九娘,楚东阳更是没日没夜的守在九娘身边,连自己儿子都没去看一眼,更别说准备洗三礼了。

    九娘现在醒过来了,并且恢复得很好,想到儿子的洗三礼都没有举行,心里很是愧疚。

    这一日早晨,芸娘给九娘送早饭过来,九娘便问道:“嫂子,孩子的洗三礼因为我而被耽误了,现在我想给他补办一个,不知可不可以?”

    洗三礼在古代被看得很重要,别人家的孩子都举办了洗三礼,若是自家孩子没有举办,以后说不定会被人嚼舌根。

    而且,洗三礼用意便是为孩子洗涤污秽、消灾免难,也给孩子求福,希望孩子平安健康长大。九娘虽然不相信这些风俗迷信,可给孩子办一个“洗三礼”随了这里的习俗,也有益无害。

    芸娘笑着道:“好啊,给孩子补办一个洗三礼,请亲戚朋友来家里热闹热闹。”

    九娘生这孩子生的太惊险,差点命都丢了,现在正好趁着“洗三”请亲戚朋友和乡间邻里来热闹热闹,冲冲喜。

    九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现在坐着月子,干不了活儿,还得麻烦芸娘。

    九娘拉着芸娘的手,面上带着几分歉意的笑道:“嫂子,这洗三礼还得麻烦你帮忙筹备一下,我这坐着月子,即便现在可以下床了也就只能在房间里走动走动,不能出去吹风,顶多就只会动动嘴皮子。家里那些大老爷们儿也不懂这些东西……”

    芸娘忙笑着道:“行,我帮你去筹备。不过,我也没经验,懂得也不是很多,若是事儿办得不够漂亮,你可不许怨我啊!”

    毕竟还没生孩子,对这方面没有经验,就怕到时候有什么做得不妥的闹笑话,所以事先跟九娘坦言明说。

    九娘嗔了芸娘一眼,道:“嫂子说的这是啥话啊?你能帮我,我就已经千恩万谢了,怎还会怨你?”

    “我跟你说着玩呢,你还当真了?”芸娘拍了拍九娘的手背,笑着道:“哪天补办?我等会儿便去找几位有经验的嫂子问问,需要备些什么东西,便让人去集市上置办。”

    九娘道:“若是可以,那就定在明日吧!”

    “明日……应该可以将东西置办齐全的。”芸娘想了想,又有些为难的道:“洗三之礼需要给孩子接生的那位产婆来主持,只是,那位产婆那日被吓得不轻,恐怕到时候难再将她请来……”

    九娘愣了愣,想到了生孩子那日的情景,自己都还心有余悸,产婆自然也是。

    九娘便勾了勾嘴角,道:“这事儿交给东阳去办吧,他有办法将那产婆请来的。”

    按着楚东阳和“绝杀”那些弟兄的行事作风,哪里需要征求产婆的意愿?不管她愿不愿意来,他们都会将她带回来的。

    芸娘稍微想一想便知道九娘话里的意思了,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道:“孩子是她帮忙接生的,洗三礼当然也得找她来主持的,是我多虑了。更何况,那日她拿到的酬劳可不少呢,若是她推拒着不来,那便是她没理了。”

    那日芸娘看见楚东阳拿银子给产婆的,之前已经付过订金,后来又给了三两银子,这酬劳比其他的产婆高好几倍呢!那产婆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有那么多银子赚,怎会不来呢?

    九娘抿着唇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芸娘便催着她:“赶紧吃早饭吧,这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芸娘给九娘熬的是鳝鱼片粥,鳝鱼切成薄片,鱼肉细嫩鲜美,营养丰富,没有放姜片去腥,若是等粥放凉了,腥味儿更重,九娘怕是吃不下去。

    九娘捧着碗,喝了半碗粥便饱了,她擦了擦嘴巴,道:“不知道承儿醒了没?今早怎么还没抱他过来喝奶?”

    小家伙这两日都醒得很早的,醒来就一直哭,怎么哄都不行,直到丁氏将他抱过来给九娘,小家伙嘬着奶才不哭。

    今日比前两日都晚了半个时辰了,竟还没见丁氏将小家伙抱过来,九娘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芸娘便笑了起来,道:“承儿今早比前几日醒得更早些,天将亮就开始哭了,我那会儿也才刚洗漱好,打算过来给你熬粥,便看见东阳兄弟端着一碗羊奶去看承儿了。我当时还半开玩笑的说羊奶膻味儿重,承儿可能不喝,没想到东阳兄弟进去了一会儿承儿便不哭了,到现在也没哭着来找你喝奶,估计是喝那羊奶喝饱了。”

    楚东阳怜惜九娘身体虚弱,需要静心休养,若是让九娘带着儿子睡会影响她休息,所以便将左厢房收拾干净,让小家伙睡那边,请了丁氏和刘氏轮流帮忙照看。

    左厢房离九娘的卧房并不是很远,兴许是九娘睡得太沉了,今早晨并没有听见小家伙哭。

    九娘吃了一惊,连忙问:“东阳去哪儿找来羊奶?那羊奶新不新鲜?孩子还那么小,喝羊奶能行吗?”

    羊奶虽然营养价值高,可那么小的孩子喝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还有,九娘也不知道楚东阳有没有将那羊奶拿来煮过,杀菌消毒之类的,万一儿子喝了身体不适怎么办?

    孩子早产,体质虚弱,身体抵抗力差,可经不起折腾。

    九娘越想心里越害怕,连忙掀了被子要下床,被芸娘拦住了:“东阳兄弟昨日让弟兄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找了头母羊回来,这羊奶便是一早挤出来的,自然新鲜。东阳兄弟还按着村里老人教的方法将羊奶煮过,膻味没有那么重了,又问过了殷神医,才给承儿送过去的。九娘,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做好月子,将身体修养好,别落下病根。承儿有我们那么多人帮着照看呢,不会饿着他的。”

    九娘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床上躺了下来,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抬眼对芸娘笑了笑,道:“东阳是个粗人,没想到他这么心细,让嫂子见笑了。”

    芸娘便捂着嘴闷笑,道:“你别以为东阳兄弟五大三粗,只知舞刀弄枪,其实他心思细腻着呢!你没醒来时,都是他没日没夜的守着你,现在你醒了,他便去照顾他儿子了。九娘,你就别瞎担心了,东阳兄弟会照顾好承儿的。”

    九娘怔了怔,抿着唇低着头笑,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多虑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东阳是怎么哄得承儿喝羊奶的,平时我给承儿喂奶,都要好好哄着才肯乖乖喝奶。”

    兴许是觉得儿子是自己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心疼都觉得不够,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所以孩子稍微哼哼两声,九娘便特别心疼又小心的哄着,明知道这样宠着孩子不好,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九娘这几日里没少被楚东阳念叨她慈母多败儿。

    “回头让东阳兄弟抱承儿过来这房间里喂奶给他喝,不是就能看到了?”芸娘说着,也点着头道:“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呢!”

    楚东阳那样的冷面冷眼的,说话也是冷声冷气的,真想象不出他哄逗小孩子时是什么模样。

    九娘跟芸娘在屋子里又说了一会儿话,芸娘见九娘有些困了,便让九娘好好休息,然后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

    芸娘去找了丁氏和刘氏,又找了几位婶子问了,将洗三礼所需要的东西列了个单子,交代弟兄们去镇上一并采办回来。

    村里一些妇人听说九娘要给孩子补办“洗三”,便在家里备了些礼送了过来。有油糕、桂花缸炉、鸡蛋、红糖等,还有些手巧的年轻媳妇儿便给孩子做了帽子、鞋、袜,一起送到九娘家里。

    九娘生孩子生得惊险,万幸现在平安无事,算是有惊无险,那些平时跟九娘走得比较近的年轻媳妇儿便早早带着礼过来看九娘了。

    虽说九娘醒过来之后身体恢复得很快,可还是需要多休息,所以那些妇人只去看一眼九娘,将拿去的礼都送了,并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回家了。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三婶竟然也提了一个小竹篮子来了九娘家,前脚才刚迈进院门口便高声道:“九娘啊,听说你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真是好福气啊!家里也没啥值钱的,就带了些鸡蛋过来,月子里多吃鸡蛋有营养……”

    九娘跟村里的那些年轻媳妇儿说了一会儿话,有点儿累了便躺会床上睡觉,这会儿才刚刚睡着,听见外面唧唧歪歪的声音,睡梦中都皱起了眉。

    楚东阳抱着孩子在床边玩,听到三婶这大嗓门,便不禁沉下脸来。

    这个三婶,来这里做什么?

    楚东阳一点也不稀罕三婶带来的那些鸡蛋,只要三婶不是来家里撒泼闹事的就好。

    小成守在房门口,听着外面传来三婶聒噪的声音,便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声问楚东阳:“头儿,要不要将她弄出去?”

    楚东阳看了看床上睡得不太踏实的九娘,又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便朝门口的小成点点头。

    小成最是不耐烦三婶那刺耳难听的声音,见自家头儿点头应允了,便立即闪身朝外面去。

    三婶还没有走进客厅,就被丁氏拦在门口了。

    丁氏看着三婶,冷哼了一声,道:“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三婶竟然舍得送鸡蛋来看九娘,啧啧啧,我看这鸡蛋八成是坏掉了,孵不出小鸡子的,不然三婶你怎么舍得拿来当礼送来给九娘。”

    三婶眼底闪过一抹恨意,梗着脖子朝丁氏吼道:“你这死婆娘胡说什么?没教养的小贱蹄子,你是有娘生没爹教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篮子里的鸡蛋是坏的?什么话都敢乱说!你再敢胡诌半句,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三婶的嘴巴是出了名的坏,骂架极少骂输过,再加上之前跟丁氏有过冲突,这会儿骂起丁氏来便更加不留情面,那些难听的话完全不用过脑子的,一股脑的全骂出来。

    可丁氏又怎么可能是软柿子任由三婶这么骂?

    丁氏是个连嘴上的亏都不肯吃的人,撩了衣袖摆开架势,便也不管不顾的骂了回去:“你敢不敢将你带来的鸡蛋都拿出来验一验?哼!你这臭婆子,一只脚都伸进棺材里了,还有脸干这种缺德之事,真真是不要脸!不但自己不要脸,还将你儿子儿媳的脸都丢光了!”

    三婶气得只咬牙,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丁氏的嘴。抬眼看见周围站了不少“绝杀”的弟兄,一个个都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们二人,三婶便生生忍住扑上去的冲动,只恨恨的道:“不跟你这贱蹄子浪费口舌,我是来看九娘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一边儿去!”

    “九娘可不稀罕你这些鸡蛋!她也没功夫见你,带着你的鸡蛋赶紧回家里去吧!”丁氏不用猜也知道这三婶肯定没什么好事,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还拿了鸡蛋过来,说不定是有求九娘和东阳,丁氏可不能放她进去。

    “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来看九娘,关你屁事,要你在这里多嘴!你给老娘滚到一边去,否则看我不挠死你!”三婶忿忿的骂道。

    “你这老不死的,还想挠我?”丁氏轻蔑的睨着三婶,冷笑了一声,抬着下巴道:“来啊!你倒是来挠我啊!我可不怕你。”

    “丁氏!”三婶恨恨的咬紧了牙,瞪着丁氏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时,小成便走过来了,他冷冷的看了三婶一眼,沉声道:“要吵要闹出去外面去,若是扰到嫂子休息,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三婶认得小成,也知道他脾气不太好,便也不敢再闹下去,又狠狠瞪了丁氏一眼,然后悻悻的住了嘴,顿了顿,才道:“听说九娘生了大胖小子,我这不是过来道喜么,顺便去看看九娘。哪知道丁氏这疯婆子像疯狗似的,冲出来拦着我就开骂……”

    三婶见小成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看,眼神冰冷凌厉,她头皮一麻,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回去吧,还愣在这儿做什么?”丁氏语气不善的道。

    三婶看也没看丁氏,只对小成道:“小兄弟,你看,这些鸡蛋都带来了,再拿回家去也不像话。九娘生了儿子,我这当婶子的也该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吵到她休息的,就进去看看她,放下东西就走。”

    小成皱了皱眉,有些不太耐烦的道:“嫂子在休息,你进去看她不是打扰她么?东西都拿回去吧,不必这般客气。”

    三婶颇有些执着,她笑着道:“看这小兄弟说的,这乡里乡亲的拿点礼来看九娘,怎么还有拿回家的道理?我就进屋看看九娘,若是她睡着了,我放下东西就出来了,不会打扰她的……”

    小成脸色便沉了下来,眼神凛冽的看向三婶,审视了片刻,冷声道:“你找嫂子做什么?”

    三婶愣了一下,见小成一副“不说就把你扔出去”的表情,她在心里犹豫了片刻,才斟酌着道:“我家老头子病了好些日子了,去镇上抓药吃也吃不好,家里本来就没几个钱,现在还欠下不少债,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是实在没有法子,才想来找九娘……”

    丁氏站在一旁冷哼,原来三婶是想找九娘借钱!

    不过三婶人品差劲儿,好几次问隔壁邻居借几斗米都没还,这次问九娘借银子,恐怕也是有借无还的。

    而且,若是三叔病得这么严重,不是应该来请殷神医去看么,怎么一直花钱去镇上抓药?

    “听说三叔只是染了风寒,吃两副药应该就能好了啊,怎么会病那么久?”丁氏便插话道:“我昨儿还在门口看到三叔呢,看起来跟平日没什么两样,不像生病啊?三婶就算是想借钱,也不该这样瞎编啊,这不是咒三叔么?”

    三婶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恨恨的对丁氏道:“我跟小成兄弟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丁氏一看三婶那表情,便知道知道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便轻蔑的道:“三婶可真是不要脸,借点银子把三叔都给咒了。”

    “我哪里是咒他?他身体本就不好,每个月都要去镇上抓药吃,我说的都是实话!”三婶气不过丁氏一直坏她的事儿,便愤愤的推了丁氏一把,道:“你这骚浪蹄子,别得意得太早。等老娘发达了,第一个弄死你。”

    丁氏没有防备三婶会突然出手,被推了出去,差点栽倒在地上。

    三婶知道小成是不会让她进去找九娘了,便挎着篮子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丁氏被三婶推了一把,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嗷了一声,紧跟着追了出去。

    没一会儿,两人便在外面拉扯着打了起来。

    女人打架,不是扯头发就是挠脸,小成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掸了掸衣裳,便转身回屋去了。

    外面,丁氏跟三婶打成一团,难分难解。

    村里几个年轻媳妇儿看见了,便纷纷过来劝架。

    有劝丁氏的:“二嫂,她毕竟是长辈,你就别跟她计较那么多嘛!”

    丁氏便骂:“呸!她老不要脸的,哪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也有劝三婶的:“三婶啊,丁氏身强力壮的,你瞅瞅她那粗胳膊粗腿的,你跟她干仗,不是找亏吃么?”

    三婶也不服气的顶回去:“她仗着年轻力气大就欺负我?呸!想都别想!我豁出老命也要跟她拼了,不能让这死婆娘这么嚣张!”

    几个人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丁氏和三婶分开。

    三婶和丁氏之前积了怨,现在一点小事就能将这两人点燃。

    “三婶,你的篮子,里面装的是鸡蛋吧?好像都破了两个了,你赶紧拿回去吧!”有人将三婶的篮子塞给她,劝她赶紧回家。

    三婶拍了拍身上的泥灰,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袖口袋,似是里面装了什么重要之物,确定东西还在,便黑着脸接过篮子,趁着丁氏不注意时,捏紧拳头用力捶了丁氏一下,这才拔腿跑开。

    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就三婶捶丁氏时,有什么东西从袖口中飞了出来。

    丁氏还想去追,又被拉住了,这才没追上去。

    “二嫂,你不是帮九娘照看孩子么,在这门口跟三婶干仗,这像什么话?”一名年轻媳妇儿边帮丁氏整理散乱的头发,边道:“不过说也奇怪,最近几个月三婶消停不少啊,很少看到她在村里嚼舌根了,怎么今日又出来挑事儿了?”

    “谁知道她哪根经搭错了,骗人说三叔病了很久,天天抓药吃,家里没钱过不下这个年了,要来问九娘借钱。我不过是多嘴说了两句,她就对我动起手来了。哼,我才不惯着她,管她是不是长辈,惹急眼了我照样挠她!”丁氏哼哼着道。

    “好了好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打成这样也不像话。”那人便笑着对丁氏道:“你去打盆水洗下手,这一身都是泥灰,脏兮兮的,实在不行就回家换一身衣裳,帮照顾孩子不能这么不讲究,九娘给你和大嫂的工钱可不少呢,你们可不能怠慢了承儿。”

    “要你们几个多嘴!你们还不赶紧回家忙家务,不怕家里婆婆生气骂你们么?”丁氏没好气的道。

    几位年轻媳妇儿开着玩笑便离开了。

    丁氏正要转身离开,目光扫到脚边,突然眼睛一亮。

    这么大一颗珠子?还会发光?

    这么大的一颗珠子,是谁掉的呢?莫不是刚才跟三婶拉扯,三婶掉的?

    她怎么会有这样一颗珠子?

    管它是谁掉的,先捡回去再说,这位玩意儿肯定值不少银子!

    丁氏朝周围看了看,然后飞快的弯腰下来将脚边的一颗珠子捡了起来,然后藏在衣袖里,小跑着回了家。

    而她不知道,在她跑进自己屋里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她家。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多亲几下也没关系!

    丁氏小跑着进了里屋,将房门关得严实了,这才将藏在衣袖里的珠子拿出来。

    她站在窗户边,借着从窗户口照进来的光亮,将手中的珠子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珠子晶莹剔透,周围散发着一层皎洁的光华,就像将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拿在手上一样。

    丁氏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一边小心的擦着珠子上的薄灰,一边忍不住啧啧道:“这珠子肯定价值连城,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拿去典当铺子里面,少说也值个八百上千两银子。嘿嘿,到时候我便也能像九娘那样,每天吃大鱼大肉,不用下地干活,过着富家少奶奶的生活,让全村子的人都羡慕嫉妒去!”

    一千两银子对那些富商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可对于乡下辛苦种地还经常受饿的人来说,一千两银子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足够让丁氏她们一家人过上宽裕富足的生活了。

    就在丁氏对着珠子笑眯眼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丁氏身后,飞快的伸手将丁氏手上的珠子夺了去。

    这人动作干脆利索,快得叫人看不清,丁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转身正想大喊,便被点住了穴,张大着嘴巴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只瞪圆了眼睛盯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眼里又气愤,更多的是恐惧。

    他是什么人?

    什么时候进房间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为何还带着面具,是因为怕被认出来,还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

    这一长串的疑问在丁氏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可她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思考这些,只担心这人到底想做什么,会不会杀了自己?

    还有,那价值连城的珠子,被、抢、走、了!

    “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了你的。”那黑影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喑哑,冷冽得不带一丝温度。

    丁氏并未因此而减少半分恐惧,反而更加害怕,背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人,好阴森,好冷!

    黑衣人将从丁氏手中抢来的珠子拿在手上把玩,目光在珠子上扫了几眼,确定没有损坏,这才抬眼朝丁氏看去,声音依旧寒凉刺骨:“你既然捡到这颗珠子,说明这珠子与你有缘,那这颗珠子便给你吧!”

    丁氏愣了一下,心中狂喜,可脸上却露出一丝困惑不解,心想:这珠子是我捡到的,本来就该是我的了,何须你这个不知道打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人在此废话?而且,你也说珠子给我,那你倒是将珠子还过来啊,你还拿着做什么?

    丁氏被点了穴,说不出话,可就算能说话,她也不敢当着这黑衣人的面将心里想的那些话说出来,只是轻飘飘的朝黑衣人翻了个白眼。

    黑衣人没理会丁氏在想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做到了,才能真正得到这珠子,若是做不到……”

    “呵!”黑衣人极冷的笑了一声,道:“只怕将这珠子给你,你也没这个命拥有它。”

    丁氏听见这黑衣人的笑,头皮都麻了。

    黑衣人将珠子塞到丁氏张着的嘴中,轻笑的了一声,道:“这珠子是南沙国进贡的,是璃珠中的极品,价值黄金万两。有了这颗珠子,这辈子便不用辛苦种地了,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丁氏听到黑衣人的这番话,眼睛又瞪圆了不少,突然觉得嘴里含着的不是珠子,而是万两黄金。

    “答应不答应?”黑衣人即便是诱哄的语气,可声音依旧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丁氏只要想着那万两黄金,心都飞起来了,根本顾不上害怕,也没多余的心思考虑这黑衣人的意图了,兴奋又激动的用力眨了几次眼睛,表示答应了。

    “很好!”黑衣人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松完成。你只须将这珠子带在身上,每天去抱楚东阳的儿子一个时辰便可以了。哦,若是能让小家伙将珠子拿在手上一个时辰,那就更好了。切记,要每天都去,连着去七七四十九天,这颗珠子就是你的了。不过,你若是将这事告诉其他人,你那两个儿子便别想活命了!”

    黑衣人看到丁氏脸上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表情,便又笑了起来,道:“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我随时都能进出你家,就连‘绝杀’的人也拿我没辙,想要你一家人的命,易如反掌!”

    黑衣人说完,抬手在丁氏穴位上点了一下,眨眼便消失了。

    “咳咳!”丁氏的穴道被解开之后,当即将嘴巴里的珠子吐了出来,可吐得太急太猛,反而差点被吞到喉咙里,猛咳了好几下才将珠子吐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两个儿子的说笑打闹的声音。

    丁氏立刻瞪大了眼睛查看屋子里,确定那黑衣人已经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手心里的珠子,耳边传来两个儿子往里屋走来的声音,她瞳孔猛然一缩,也不管珠子上是不是染了一层口水,连忙藏进衣袖里面,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房门被推开,兄弟俩走了进来,各自手上端了一个碗,笑嘻嘻的喊了一声娘,道:“七婶子做豆腐吃,她给了六块豆腐给我们带回来,娘,今晚煮鱼头豆腐汤吧!很久都没喝了,我们嘴馋了。”

    两兄弟看着碗里白白嫩嫩的豆腐,想着晚上有好吃的,只顾着高兴,便也没注意丁氏煞白的脸色。

    丁氏看着自己可爱的两个儿子,脑子里闪过方才那黑衣人威胁的话,眼眶不禁一红,连忙转过身去,不让他们弟兄俩看见。

    “你们兄弟俩也真是的,拿两块豆腐回来解解馋就罢了,怎么拿这么多回来?七婶子也没做多少豆腐,你们兄弟俩都拿了六块回来,也没剩下多少块了吧?再分点给别家,剩下的估计都不够他们自家吃的了。那么一大家人,磨一回豆腐还要送这个送那个,真是的……”丁氏为了不想让两儿子看出自己的异样,便故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兄弟俩便不自在的挠了挠头,道:“我们也没想要的,是七婶子要我们拿的,说这刚做好的豆腐好吃,又有营养,我们兄弟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好的。”

    丁氏抹了把脸,道:“七婶子让你们拿,你们就真拿啊?唉,算了,拿都拿回来了,等下回我们自家磨豆腐的时候也拿些去给他们家就行了。你们将豆腐放到厨房,我晚上回来给你们住鱼头豆腐汤喝。”

    “好!”两兄弟高兴的欢呼一声,端着碗便往厨房厨房跑去。

    丁氏看着他们兄弟俩跑出去的身影,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又变了变,立即跟了上去。

    在走廊转角处,丁氏看见一抹黑色的衣角闪过,往厨房方向去了,吓得她连忙去拉住儿子,急声喊道:“不要去厨房!”

    兄弟俩被自家娘亲这莫名其妙的举措吓了一跳,差点连手中的碗都摔了出去。

    “娘,咋啦?为何不能去厨房?”两兄弟都皱着眉看向自家娘亲。

    “不要去!千万不要去!”丁氏拽紧他们的衣袖不放,将他们往外拖。

    “娘,你这是咋啦?拉我们去哪儿?”大儿子抓住丁氏的手,察觉到她手抖得厉害,脸色更是白得吓人,便连忙问。

    “豆腐!豆腐要撒了!娘,你快松手!”小儿子只顾着碗里的豆腐,无暇关心自家娘亲的异样。

    丁氏却什么都没说,一手拽住一个,用力的拖着他们往外面跑。

    家里不安全,不能让儿子呆在家里,会被那黑衣人杀的!

    丁氏拖着俩儿子往九娘家跑去时,那黑衣人就站在拐角处,冷眼看着,嘴角隐隐往上扬,冷笑着:去吧!去找楚东阳和封九娘就对了!

    ……

    三婶回到家后,闷头回到房间,将房门关严实了,打算将衣袖口袋中的珠子拿出来看看,可在她摸到空空的口袋时,脸色一下就白了。

    珠子不见了!

    明明方才摸着还在的!

    三婶不敢相信自己将珠子丢弄了,将口袋翻出来找了又找,甚至将衣裳都脱下来了,却还是没有找到。

    三婶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喃喃着:“咋办!这可咋办呐?珠子不见了,不见了……他会杀了我孙子的啊,叫我老婆子如何是好啊?”

    ……

    九娘睡醒了一觉,现在精神特别好,看到楚东阳抱着儿子在床边,她便干脆撑着床坐了起来,对楚东阳道:“相公,给我抱抱儿子吧!这么多天了,我抱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九娘瘪着嘴,颇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楚东阳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先好好休息吧,我抱着儿子就行。”

    “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再说了,又不是去打架,只是抱抱儿子,不费功夫不费劲儿的。”九娘撒娇的对楚东阳道:“相公,咱们儿子长得真好看,跟你有七八分像呢!快抱过来,让我亲亲。”

    楚东阳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将自己的脸往九娘面前凑,并且一本正经的道:“来吧,多亲几下也没关系。”

第三百一十二章 谁让她进来的?

    楚东阳正甜蜜恩爱的逗着娇妻,一边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儿子,一边手温柔的抚着九娘的发丝,听见外面传来了丁氏喝叱她两个儿子的声音眉宇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回头对守在门口的林洪使了个眼神。

    林洪接收到自家头儿传来的眼神指令,立刻点头会意,转身往外面走去。

    九娘靠着床头坐着,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只笑吟吟的伸手去拉儿子的小手把玩,见儿子突然皱着脸一副要哭的模样,便连忙看向楚东阳,催促道:“相公,儿子哭了,他是不是饿了?抱过来给我喂他喝奶……”

    楚东阳低眼看了自家儿子,便从容的去扒儿子的尿布,淡淡的道:“我抱他过来之前才给他喂了奶,应该不会饿得那么快的,八成是尿了。”

    楚东阳动作轻柔的将儿子的尿布扯出来,果然上面湿了一团。

    九娘看着楚东阳拎在手上的尿布,又看了看自家儿子,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将眉毛挑得高高的,道:“相公,没想到你照看孩子还真行,我原以为你只会舞刀弄枪呢!”

    楚东阳抬了抬下巴,眉毛微微挑起,眉宇间掩不住的得意之色,他道:“小瞧我了不是?我连你都照看得好好的,还照看不了一个小娃?”

    这话说的,敢情她比刚出生的小娃还难照看不成?

    九娘颇感郁闷的瞪了楚东阳一眼,好气又好笑的抬手去捏楚东阳的脸颊,道:“相公的脸皮真是越发厚了,堪比城墙!”

    楚东阳稍稍偏了一下头,在九娘的手背上飞快的亲了一下,低笑了一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唔,脸皮厚吃个够!我这胃口这么大,吃得少了还不够塞牙的,所以,必须要脸皮厚一些才行。”

    楚东阳这话刚刚落音,九娘便听见房间某个角落传来“噗哧”一声闷笑,知道是“绝杀”的弟兄隐在暗处,听到楚东阳说这样的话忍不住笑出声,九娘脸上顿时一阵臊红。

    九娘忍不住在楚东阳腰上捏了一把,用力的瞪了他一眼,不满的咕哝道:“弟兄们都听着呢,相公真是愈发没羞没臊了!”

    “听着又如何?”楚东阳轻咳了一声,脸上便恢复了平静淡然之色,他在床边的椅子上拿了一块干爽的尿布,动作笨拙的给儿子换上。

    隐在暗处的几名“绝杀”弟兄听见自家头儿的这话,不禁头皮一麻,连忙正了正神色,立刻将脸上的笑收敛起来。

    外面,丁氏拉着两个儿子刚刚走进楚东阳家的大院,便被林洪挡住了。

    “林洪兄弟,你这是做啥?”丁氏见林洪面无表情的挡在自己面前,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只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问。

    “我还想问问二嫂这是要做啥。”林洪长得一副老实内敛的模样,性格沉稳,平时话头少,不像小成那般喜欢嘻嘻哈哈说笑,可板着脸的样子,却是挺震慑人的,他冷冷的扫了两眼丁氏的两个儿子,又盯着其中一个孩子手中端着的碗看了看,沉声道:“我家嫂子在屋子里休息,二嫂在这里这般吵闹,会扰着我家嫂子的。”

    丁氏面上僵了僵,连忙压低声音道:“真是对不住啊林洪兄弟,方才我一时没注意,嗓门大了点儿,希望不会吵到九娘休息。”

    林洪抿了抿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抬眼瞥了丁氏一眼,道:“头儿在屋里陪着嫂子,孩子也有人带着,暂时不需二嫂带。若是二嫂没有其他要紧事,那便先回家吧!”

    两兄弟听到林洪的话,便立刻高兴的道:“这会儿不用娘过来帮忙带人,那咱们快回家去吧,娘给我们煮豆腐鱼吃!”

    家里有坏人!千万不能回去!

    丁氏只要想到那黑衣人,便忍不住发抖。那人神出鬼没,阴森可怖,一副冷清冷血,心狠手辣的样子,十分渗人。

    若是儿子回家去,说不定那黑衣人真的会伤害他们兄弟俩的。

    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将两儿子拉过来,怎么可能再带他们回家?

    丁氏死死拽着他们两兄弟的手,半点儿也不肯松开,她对林洪道:“九娘和东阳兄弟初为人父母,照看孩子毕竟没有我这个过来人这么有经验,只怕连换尿布都不会。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进去打扰他们的,我就在屋外守着,孩子哭闹了我再进去帮忙带。”

    丁氏想,虽那黑衣人说过,“绝杀”这些弟兄也拿他没办法,可呆在九娘周围也总比在自己家里安全些,至少这里有楚东阳,还有那么多弟兄,不信那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他一个!

    丁氏执意不肯离开,甚至不顾她两个儿子抗拒,直接将他们拽到廊檐下,找了张长凳子坐下。

    林洪皱紧了眉头,冷眼看着丁氏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他抿紧了唇,朝丁氏走过去,冷言道:“有事便说事,没事还请二嫂回家!”

    “娘~”丁氏的小儿子嘟着嘴看着碗里的豆腐,气闷的道:“这豆腐都碎成这样了,再不拿回家去煮,就没得吃了。林叔叔都说了不用你在这里守着了,你拉着我们坐在这里干啥?咱们快回去吧!”

    “闭嘴!老实坐着!”丁氏咬着牙喝叱了一句。

    大儿子咬了咬唇,低声道:“咱们从七婶子家拿了豆腐时便告诉爹去河里捉鱼,凭咱爹那两下子,这会儿肯定已经捉了两三条拿回家了。娘,活鱼煮汤才鲜美……”

    “就是就是!”小儿子连连点头附和:“娘煮的鱼汤那么鲜美好喝,可咱们好久都没喝到了。娘,咱们快回家吧!食材都准备好了,你快煮鱼汤给咱们喝吧!咱奶前两天还念叨着想喝鱼汤,只是她自己不太会做,煮的鱼汤腥味重,便没有煮……”

    两兄弟一人扯着丁氏的一边衣袖,摇啊摇,撒娇加恳求,总之使劲浑身解数,就想将自家娘拉回家给他们煮鱼汤喝。

    丁氏见自己两儿子这样,心里又急又气,眼睛都红了,捏着他们手腕的力道也大了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都给我闭嘴!再吵着回家,我就不管你们了,让你们让坏人抓走!”

    丁氏刚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要紧了唇,瞪着两个儿子。

    两兄弟被丁氏那凶恶的模样吓了一跳,愣怔了片刻,便小声道:“娘别拿这种哄骗三岁小孩儿的话来吓唬我们了,咱们村这么太平,还有这么多武功厉害的叔叔,那些坏人即便不长心,也是长眼的,哪里敢来咱们杏花村为非作歹啊?”

    兄弟俩说着,还仰着头朝林洪眨了眨眼,笑着道:“我是的对吧,林叔叔?”

    林洪却沉下了脸来,抿紧着唇没有说话。

    村里的人不知道,但是“绝杀”的弟兄却知道,身为“绝杀”小组长的林洪,对此时更是了解得比较多,最近几个月有神秘人三番两次造访杏花村,甚至进过楚东阳和九娘的卧房,可“绝杀”的弟兄们却丝毫没有察觉,更别说将人擒住了。

    而且,丁氏虽然平时比较喜欢凑热闹,八卦是非,可不会胡乱造谣、无事生非。那么她刚才口中说的坏人,必定不是瞎编胡诌,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事儿,否则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执意留在这里不离开了。

    莫非,有人藏在丁氏家里?

    若真如此,那人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林洪表情严肃的盯着丁氏,问道:“二嫂是不是在家里看见了什么人?”

    丁氏怔了怔,脸色顿时一变,不知道如何回话。

    若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林洪,那黑衣人会不会将她的家人杀害?杨德这会儿说不定真的拿着鱼回到家了……

    可若是瞒着不说,就能保证采纳黑衣人不会对家里人下手吗?而且,要她帮着害九娘和九娘的孩子,她如何狠得下心去下手?

    况且,林洪似乎看出了什么,还能瞒得住吗?

    丁氏在心里仔细的斟酌着,心里又急又怕,额头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林洪兄弟……”丁氏很是为难的看向林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林洪看着丁氏这样,更是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沉森冷。

    丁氏的两个儿子似乎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也不敢再吵闹着要回家了,挨紧自家娘亲坐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洪,不敢出声。

    “不要害怕,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林洪道。

    这时,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丁氏猛然站了起来,目光闪了一下,松开儿子的手,便要往里屋走去:“小娃哭了,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尿湿了,我进去看看……”

    林洪耳力好,隔着十多米还能听见屋子里传来楚东阳不耐烦的哄孩子的声音,便没有拦着丁氏,让她进去帮哄好孩子,等会儿再问。

    可当丁氏小跑着刚跨进里屋的门槛时,林洪便听见楚东阳怒叱了一声:“谁让她进来的?!”

    林洪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闪身跟了进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没安好心

    林洪进到房间里时,便看到丁氏跌坐在离‘床’三米远的桌子旁边,表情惊恐的看着楚东阳,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林洪张了张嘴,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放丁氏进来闯祸了,可他看着楚东阳神‘色’‘阴’冷,却什么也不敢问,默默的站到一旁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楚东阳将孩子递到九娘手上,让她抱着,然后起身朝丁氏走过去,在丁氏身边停下来,弯腰在地上捡起一颗光滑剔透的珠子。

    这珠子是方才丁氏被隐在暗处的“绝杀”弟兄踹了一脚后从她衣袖里飞出来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清光,从丁氏衣袖中滚落到地上时,仿佛划出一道光弧。

    那道光弧虽然只是很快的一闪而过,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并且愣了一下,对那珠子十分好奇。

    楚东阳将珠子反复看了几遍,又用双手挡着光,将珠子放到暗处细细看了,这才斜眼看向坐在地上的丁氏,眼眸‘阴’鸷,冷声问:“这颗珠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如果楚东阳没有猜错,这颗珠子便是被江湖人称之为“鬼蛊”的璃珠,是璃珠中的极品。之所以被称为“鬼蛊”,便是传闻它诡异谲怪,能蛊‘惑’人心,还被一些人传之为妖物。

    此珠晶莹透亮,周身散发着一层淡淡光华,像一轮明月。不过珠子中心处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点,那圆点里仿佛有蓝‘色’的液体,若是将珠子放到暗处,便可以看到珠子透出幽蓝的光,更显得神秘莫测了。

    “绝杀”的弟兄听见“鬼蛊”二字,脸‘色’都变了变,林洪更是焦急的往前走了几步,怪自己没把丁氏拦在‘门’外。

    丁氏被踹的那一记不轻不重,但也够她受的了,再加上心里对那黑衣人的极大恐惧,根本不敢回答楚东阳的问话,“嗷”的一声,便伏在地上哭喊了起来。

    丁氏的两个儿子在‘门’口,听见自家娘亲的哭喊声,将碗放在凳子上,边往里屋跑边喊:“娘!娘!你咋啦?”

    可两兄弟还没有迈进里屋的‘门’槛,便被“绝杀”的弟兄拦了下来。

    丁氏听见儿子唤她,可一会儿就没声儿了,她脸‘色’大变,猛然从地上爬起来,疯癫一般的要往外冲,嘴里还大声喊:“别杀我儿子!求求你,别杀他们,我都听你的啊——”

    林洪听见丁氏又说这样的话,便知道自己猜想的没错,丁氏肯定是受什么人要挟。

    他动作极快的点了丁氏的‘穴’,然后将她扛了起来,对楚东阳道:“头儿,此事‘交’给我去处理。”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林洪甚至来不及阻拦,才让丁氏在九娘面前闹了这么一出。楚东阳这个二十四孝相公,疼妻护妻到骨子里,若是九娘因此受了惊,楚东阳怎么可能轻饶了林洪?

    所以,林洪主动请命,希望能将功补过。

    “慢!”林洪扛着丁氏准备往外面走时,楚东阳沉声叫住他,道:“放她下来,就让她在这里说。”

    丁氏手上竟然有“鬼蛊”璃珠,那说明此事不简单,楚东阳想要亲自调查。可若是他留九娘和孩子在房间里,哪怕有“绝杀”的弟兄在这里守着,楚东阳心里还是不踏实,只怕到时候那神秘人又会忽然造访,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出“调虎离山”的戏,想让丁氏来这里闹一闹,好将他支开。

    总之,不管是不是这样,楚东阳都不能让九娘和孩子离开他的视线。

    林洪脚步顿了顿,转头朝抱着孩子靠坐在‘床’头的九娘看去,稍犹豫了一下,才将丁氏放了下来。

    既然头儿不打算避开嫂子,那便在这里审问丁氏吧!

    九娘看到楚东阳表情这么严肃冷漠,便猜到这事的严重‘性’,不敢随便‘插’话。她抱着孩子安静的坐在‘床’上,目光落在丁氏身上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平日里她对丁氏一家算得上很照顾了,丁氏却这样对她,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九娘抿紧了‘唇’,眸底闪过一丝冷意,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轻轻的抚着他柔嫩的脸颊,没有再看丁氏,也不打算掺合他们的事情,于是便干脆小声的逗着儿子玩。

    ……

    楚东阳走到丁氏身边,冷眼看着她,道:“他们兄弟俩是被拦在‘门’口,并非是被什么人掳去,你可以放心。”

    丁氏被点了‘穴’,虽说不出话,可听到楚东阳这话,却还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如此,你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吧?”楚东阳将那颗“鬼蛊”璃珠在丁氏眼前晃了一晃,然后道:“你先说说这颗珠子的来历,是何人给你的,他让你帮他做什么事?”

    楚东阳说罢,便帮丁氏解了‘穴’,然后倚在桌子边静等着丁氏回话。

    “我不能说,不能说……那个人,那个人他很厉害,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我若是不乖乖照他的意思去做,他便不会放过我,他要杀了我儿子……我儿子,他们是我的命啊,我不能让他们有事,不能……”丁氏刚刚被解开了‘穴’道便惊慌的摇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楚东阳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继续问丁氏:“那人现下在何处?他让你如何做?”

    “我不能说,不能说,他真的会要了我两儿子的命的……”丁氏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啜泣着,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道:“我方才回家时,他突然就出现在我屋子里,让我将珠子带在身上,还说,最好把珠子拿给承儿玩。我不知道他为何要我这么做,我真的不想伤害承儿,我不想的……”

    丁氏说着,用力的打了自己的脑袋几下,像是十分愧疚和懊悔,跟楚东阳道歉:“东阳兄弟,对不起,嫂子对不起你,对不起九娘,对不起你们的孩子……”

    楚东阳冷眼看着丁氏,冷声打断她:“这颗珠子是那人给你的?”

    这颗“鬼蛊”璃珠被人传为‘药’物,那人想让丁氏带着珠子接近九娘,甚至还想让她将珠子拿给孩子玩,意图很明显了,就是想要加害九娘还有孩子。

    虽然楚东阳不太相信这珠子有这么神奇诡异的能力,可带着这么恶劣的意图,想要伤害他的妻儿,楚东阳断然不能忍,势必要将恶人揪出来。

    丁氏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这颗珠子并非是那人给我的,我是在外面捡到的。”

    顿了顿,丁氏又道:“就是方才在外面跟三婶撕扯,珠子从她衣袖中掉出来的,大家都没注意到,我见珠子好看,估‘摸’着值不少银子,便捡回家去了。回了屋想关上‘门’仔细瞅瞅这珠子,那人就突然出现在我屋子里了……”

    丁氏说罢,扑到楚东阳脚边,一把搂住楚东阳的‘腿’,哭求道:“东阳兄弟,我不是有心想要害九娘和孩子,我也是被‘逼’的啊!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一定要救救我的两个儿子,不能让他伤害他们兄弟俩……”

    楚东阳抖了抖‘腿’,将丁氏震开,然后对“绝杀”的弟兄道:“要保持高度戒备,敌人已经踩到咱们的地界上了,咱们不能再当软柿子,任人戳圆捏扁。”

    他说完,便吹了一声口哨,将“绝杀”的弟兄都召了过来。

    楚东阳便开始发号施令:“冷肃,你带着三十名弟兄出去,哪怕是将杏‘花’村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给找出来。林洪,你带着三十名弟兄去后山,仔细搜找,看看是否有其他人埋伏在山上。其他的弟兄便守在这里。我倒要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了凤阁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难得看到你们‘绝杀’弟兄凑那么齐的,要去打仗不成?”

    凤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大碗,他身后跟着几名武功高强的手下,有恃无恐的抬起下巴,眼神充满了挑衅。

    林洪立刻闪身过去,挡在凤阁面前,怒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用凤阁出手,他身后的手下便已经快速的将林洪挡开。

    凤阁闲闲的甩了甩衣袖,道:“我亲自给久久炖了一碗汤,据说喝了很下‘奶’的,专程给她送过来。我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的。”

    “绝杀”的弟兄便立刻冲了出来,将凤阁和他的几名手下围了起来。

    “不劳你费心,请回!”楚东阳在里屋道。

    九娘听到凤阁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抬眼朝楚东阳看去,低声问:“相公,凤阁会不会跟此事有关?”

    否则在这个节骨眼上,凤阁这‘混’蛋来瞎掺合什么?

    楚东阳蹙了蹙眉,轻声道:“不管他与此事有没有关系,你都不能喝他亲手给你炖的汤。”

    九娘愣了愣,没好气的瞪了楚东阳一眼,道:“这个时候相公还有心思说笑!再说了,我傻了才喝他给我炖的汤呢!他平时没少跟咱们作对,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汤里下了‘药’想毒我?总之,他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楚东阳笑了,挑着眉看向九娘,道:“既然不安好心,那就将他打出去吧!”--7hhh+27230052-->

第三百一十四章 让我好好疼你

    楚东阳一声令下,“绝杀”的弟兄便毫不含糊的动了手。

    霎时间,两方人便在院子里缠打了起来。

    两方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九娘听着外面传来的激烈打斗的声音,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边伸手将裹在儿子身上的毯子拉紧一些,边低声对楚东阳道:“相公,他们就在咱家院子里动手,万一不小心将咱家砸了可咋办?唔,应该让他们找个开阔点的地儿打。”

    楚东阳轻轻挑了一下眉,笑着道:“久久放心,不会让他们砸了咱们家的,若是砸坏了一桌一椅,凤阁也有的是银子赔。”

    九娘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道:“嗯,那便任他们打砸吧,到时让他给赔些上等楠木给咱们,可以做几套好点的家具。”

    楚东阳听到九娘这话,忍不住失笑。

    只怕凤阁的那几名手下没本事砸坏这里的一桌一椅了。

    凤阁的那几个手下武功确实很高,若是跟“绝杀”的弟兄一对一单打独斗的话,毫无悬念必定能制胜,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再厉害,也只有六个人,而“绝杀”胜在人多,且在“绝杀”弟兄们的眼里,从来就没觉得以多欺少有什么不对,一开打,五六十人齐齐扑了上去。

    所以,在开打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凤阁的那几名手下便被制服了,两两捆绑在一起,模样很是狼狈。

    解决掉凤阁的那几名手下,冷肃掸了掸衣裳,走到凤阁面前,挑了挑眉尖,道:“凤公子,你还想尝试一下被捆的滋味吗?”

    九娘临盆那日,凤阁想要强行闯进产房,被“绝杀”的弟兄拦下来,并将他牢牢的绑在椅子上,足足绑了两个时辰,手臂上被勒出了几道很深的血痕。

    凤阁虽然不是细皮嫩肉,可被绑了两个时辰,也吃了不少罪,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手臂酸痛得厉害。

    他偏了偏头,将手上的碗递给冷肃,摇头叹气道:“我说了只想过来给久久送碗汤,并没有想要跟你们打架的意思。唉,真是伤和气!”

    冷肃站着不动,没有伸手去接那碗汤的意思,只冷笑道:“凤公子说笑了,咱们哪儿还有和气可言?我替楚大哥谢谢凤公子的一番心意,这碗汤凤公子还是拿回去自己喝吧!”

    冷肃说着,让了让身子,抬手做出“请”的手势。

    凤阁耸耸肩,然后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汤,然后朝里屋的方向大声道:“这汤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久久,你当真不喝吗?”

    屋子里,楚东阳眉头蹙得紧紧的,他走到九娘身边,轻咳了两声,道:“明早我也给你炖一盅汤吧!久久,你喜欢喝什么汤?”

    九娘诧异的抬眼看向楚东阳,然后嗔了他一眼,道:“芸娘嫂子每日都会炖汤给我送来的,相公不必费心……”

    楚东阳垂下眸子,语气淡淡的打断九娘的话,道:“我想亲自炖汤给你喝。”

    说着,忽而又抬了抬眼皮,视线在九娘的胸前扫了两下,一本正经的补充了一句:“喝了能下奶的汤。”

    “噗哧!”九娘实在没忍住,喷笑了出来,抬手在楚东阳的腰际掐了一把,好气又好笑的道:“相公,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吃醋的表现吗?”

    楚东阳轻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才嘀咕道:“听他说以前炖汤给你喝我心里便不舒服。”

    “那些事情我都记不得了,他说的那个汤什么味道,我也想不起来了,相公何必为这种事情给自己添堵?”九娘扣住楚东阳的手,拉着他坐在床上,她将头靠到他的肩头,笑得甜蜜的道:“相公吃醋了,那表示你很在乎我,我心里是欢喜的,可若是相公因此心里堵得难受,我便欢喜不起来了。”

    楚东阳反握住九娘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你的意思是心疼我,舍不得我难受吗?”

    九娘偏头看了楚东阳一眼,觉得楚东阳这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她犹豫了一瞬,才轻轻的点头。

    楚东阳便凑到她耳畔,轻声笑道:“那你便快些养好身子,等出了月子,让我好好疼你……”

    九娘愣了半晌,才意会楚东阳这话的意思,脸颊当即又红又烫,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九娘抱着儿子,气呼呼的将头扭到一边去,不理楚东阳。

    楚东阳摸了摸九娘的头,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可他转身时,眼里便已然闪着寒光。

    “将不相干的人解决好,就快行动吧!”楚东阳走到门口,对外面的弟兄们道。

    “是!”候在外面的弟兄齐声应到。

    ……

    丁氏和她的两个儿子一起被带到隔壁的小房间里,由两名“绝杀”的弟兄看着。

    母子三人方才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院子里激烈的打斗场面,却是清楚的听到了动静,吓得三人抱成一团缩到了角落里。

    丁氏将两个儿子抱在怀里,尽管自己也很害怕,可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抚他们兄弟俩:“不怕不怕,外面那些叔叔武功很厉害,咱们呆在这里很安全,没人能伤害得了我们的。”

    兄弟两人缩在自家娘亲怀里不停的发抖,过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道:“娘,咱家真的有坏人吗?那爹爹和奶奶还在家里呢,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丁氏脸色变了一下,却不敢在儿子面上流露出太多情绪,只好继续安抚他们,道:“你奶奶不是去串门还没回来吗?你爹爹去河里抓鱼了,现在天冷,鱼没有那么好抓,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家。而且,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东阳叔叔派了好多人出去,一定会擒住那坏人,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爹爹和奶奶的。”

    “对!”两兄弟一脸认真的点头,神色坚定的道:“东阳叔叔武功很厉害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其他的叔叔也很厉害,什么坏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爹爹和奶奶肯定会没事的。”

    守在门口的两名“绝杀”弟兄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声的笑了起来。

    ……

    三婶丢了珠子之后,在自己屋里嚎了一会儿,便跑出来,沿着她之前回家的路原路找了过来,仔细找了两三遍,却还是没有看到那颗珠子。

    她又去了丁氏家,先是伸长脖子在院子外面瞅,没看到屋子里有人影,便有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依旧没有听到有人应话,想到这会儿也差不多到饭点了,丁氏可能是去大院饭堂做饭去了,便一路小跑着去了大院。

    可三婶去了大院,在饭堂里找了一圈,却也还是没有看到丁氏的人影,她便又急又恼了起来,当即撒泼:“丁氏这臭不要脸的贱货,她死到哪里去了?”

    刘氏她们几个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做饭,看到三婶撒泼,拿她没办法,便好言道:“丁氏今日不用帮忙做饭,她这会儿应该是在九娘院子里吧?三婶找她有啥事?”

    “我钱袋丢了,肯定是她方才跟我干仗时候偷偷扯走的,这骚浪蹄子,看我找到她不掀了她的皮!”三婶说着,便气呼呼的走了。

    她不敢说丢的是珠子,到时大家问起来,她还得费心思解释,便说是钱袋丢了。

    三婶走了之后,旁边便有小媳妇嘀咕道:“方才三婶跟二嫂干仗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没看到二嫂扯掉三婶的钱袋啊?”

    “三婶那人说的话有哪句能信的?”刘氏冷哼道:“你们谁见过三婶带着钱袋在村里串门?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她的钱袋张啥样。再说了,丁氏虽然泼辣蛮横了些,可她断然不会去扯三婶的钱袋。”

    “大嫂说的是,三婶肯定是瞎掰烂造的。”旁边人便点头附和,并对三婶的人品表示鄙视。

    刘氏皱了皱眉,又继续道:“可三婶这般火急火燎的找丁氏,若说她这是没事瞎闹,那也说不过去。肯定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是钱袋,可能是其他值钱的首饰?”

    “值钱的首饰?平日也没见过三婶有啥值钱的首饰啊?”一位年轻的媳妇儿嘀咕着,道:“前天倒是看到三婶从后山下来,满脸笑容,跟捡到宝似的,柴火也没挑回来,空着手小跑着往家去……难不成当真在后山捡到宝贝了?”

    另一位嫂子便道:“有这好事儿?后山能有啥宝贝啊?我家那口子这些日子天天到后山砍柴,也没听他说看到啥宝贝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没一会儿便听到外面又传来三婶的哭嚎声。

    几个人丢了手上的活儿,都跑出去看。

    三婶在大院门口,一边打滚一边哭嚎:“良心被狗吃了……挨千刀的,黑心子烂肝,生儿子没屁眼……”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却没听清骂的是谁。

    刘氏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三婶,这里可不是你胡闹撒泼的地方,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回家?我孙子都要被人杀了,我哪里还能回家?”三婶继续打滚,身上滚得满是泥土尘灰。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那颗珠子,我见过

    刘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然后皱着眉道:“三婶,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你孙子不是好好的呆在家里么,方才路过你家门口时我还看到他在院子里玩泥巴,哪有人要杀他?再说了,咱们杏花村素来太平,从来没有闹出打杀人的事情,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了,在这里疯言疯语!”

    “你看她在地上撒泼打滚,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八成就是疯了。”

    “就是就是!但凡脑子清醒的,谁会咒自己孙子被人杀的?”

    “没想到这个三婶对外人泼辣,对自己家里人也不留口德……”

    跟上来围观的几个人便指着三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脸上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三婶也不管旁人怎么议论她,她自顾自的在地上继续打滚哭嚎。

    刘氏见围观的乡亲们越来越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朝旁边几个年轻媳妇儿使了个眼色。

    “三婶,你这般胡闹也不像话。走,我们先扶你回家,有啥事回家了再说。”刘氏说着,上前去拽住三婶的胳膊,其他几个人也上来帮忙,强行将三婶拖拽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刘氏她们几个人体格不弱,又做惯了农活,力气都不小,三婶被拽着根本挣脱不开,便只能扯着嗓子嚎:“让你们松手,听到没有!再不松手我可要打人了啊!”

    几个人不受三婶的威胁,甚至拽得更紧了些,一路拖着三婶往她家的方向去。

    后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乡亲们跟着,时而嘀嘀咕咕,时而爆发出哄笑。

    三婶顿时恼羞成怒,朝离她最近的刘氏狠狠的“呸”了一下,喷了刘氏一脸的口水,怒骂道:“你们是闲得心慌手痒了还是咋的,要你们在这多管闲事儿?我要找丁氏,你们就护着丁氏,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倒是要问问,你们究竟是啥意思,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三婶说着,又朝乡亲们“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恨声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是全村人都想看我笑话,巴不得我死是吧?行啊,你们全村人不希望我好过,我就咒你们全村人都去死……”

    三婶想到自己的珠子丢了,大概急疯了,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在场的众人听到三婶这话,没有一个不生气的,纷纷指着三婶破口大骂。

    刘氏抹着一脸的口水,气得直咬牙,再听了三婶这般恶毒的话,更是气得肝都疼了,实在忍无可忍,便在三婶的手臂上用力拧了一把,恶狠狠的骂道:“你若是不管着点你的臭嘴,再胡乱喷粪,那咱们便将你的嘴撕烂!”

    另一个架着三婶胳膊的媳妇儿也黑着连脸骂:“竟然敢咒咱们全村的人?三婶,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啊?”

    “这老不要脸的,连自己小孙子都咒,她还有什么不敢的?”有村民大声道:“她坏成这样,根本不配住在咱们杏花村,应该将她轰出去,再也不许她踏进咱们杏花村半步……”

    有人带头发话了,乡亲们便开始附和:“对,轰出去!轰出去!轰出去……”

    三婶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变了脸色,害怕他们当真将她赶出杏花村,便立刻道:“我是说咱们村来了个大坏蛋,他武功很厉害,说要杀光咱们村的人……”

    大家根本不相信三婶的话,嗤笑道:“三婶,你当咱们是傻子,随口胡扯咱们就信你?先不说咱们杏花村的人淳朴踏实,从不惹事,从来没跟什么人结怨,没有得罪过谁,不可能招来灭村之灾,可即便有人想来咱们村祸害人,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什么大坏蛋武功很厉害?他能比东阳厉害?东阳还有一百来号弟兄呢,那坏蛋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三婶,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她就是疯了!将这疯癫婆子轰出去!”又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冷肃带着三十名“绝杀”的弟兄匆匆经过他们身边,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剑,且个个都冷着脸,一副上阵杀敌的模样。

    乡亲们是第一次见到“绝杀”的弟兄以这个模样出现,一个个吓得立刻噤声。

    难道,三婶说的是真的?村里真的来了大坏蛋?

    “冷肃兄弟!”刘氏急声叫住冷肃,壮着胆子问:“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冷肃扫了一眼她们,皱着眉道:“你们这又是做什么?先回大院去,暂时别出来。”

    啊?

    乡亲们听了冷肃这话,都有点儿懵。

    “为啥回大院去?出了啥事儿了吗?”一个年轻媳妇儿满脸困惑的问道。

    “让你们回去就回去,现在没时间同你们解释那么多。”冷肃沉声说完,便带着“绝杀”的弟兄们匆匆离开了。

    乡亲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疑惑和茫然的表情。

    “你们看,我没有骗人吧?他们肯定是去找那大坏蛋去了。”三婶说着,声音有些发颤的道:“那坏蛋是真的很厉害,他们去这么多人都未必能抓得到他,万一将那坏蛋惹怒了,他一气之下把咱们全杀了,那可怎么办啊?”

    三婶越想越害怕,双腿也有些发软了,一个没站稳,便栽了下去,连带着将拽着她的几个人都一起拉倒在地。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刘氏恶狠狠的吼了三婶一句。

    “大嫂,现在咱们怎么办?”年轻的媳妇儿们有些害怕了,连忙询问刘氏的意见。

    刘氏抬眼看这冷肃他们消失的方向,沉思了片刻,然后道:“咱们先回大院。”

    刘氏在大院食堂做了将近一年了,这一年中,她比其他人接触“绝杀”更多一些,可她从未见过他们像现在这样,手中拿着剑,表情严肃,行色匆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嫂,难道真的被三婶说中了,咱们村来了大坏蛋?”年轻的媳妇儿们吓得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拽着三婶站了起来,小跑着往大院去。

    “冷肃兄弟不是带着弟兄们去了吗?反正咱们也帮不上忙,先别问这么多,赶紧回到大院吧!”刘氏有些心神不宁,想着儿子跟其他孩子一起在村里玩,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万一不小心被那坏蛋抓了去,该怎么办?

    刘氏越想越是担心害怕,眼看着就要走进大院了,她又连忙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大嫂,你这是要去哪儿?”其他人看见刘氏跑出去了,便急忙喊住她。

    刘氏满心担心着自己儿子,也顾不得跟她们说太多,埋着头跑得更快了。

    ……

    小家伙被九娘抱着逗,逗得高兴了便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她。

    九娘被自家儿子的可爱的模样萌化了,温柔的在儿子额头上亲了又亲。

    楚东阳在一旁看着,不甘寂寞,不时也凑过脸去,在九娘脸上亲几下。

    小家伙跟爹娘玩了一会儿便饿了,皱着脸便哭了起来。

    九娘用手碰了碰儿子的嘴角,见儿子伸出小舌头来,便知道他是饿了,想喝奶了,连忙道:“承儿不哭不哭,娘这就给你吃奶,吃饱了好睡觉哦……”

    九娘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解衣襟,动作还不是很熟练,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没将衣裳解开,小家伙急了,小脸涨红,哭得更大声。

    “我来帮你解开。”楚东阳十分主动的凑过去,轻轻松松的将九娘衣裳解开,并帮她将衣裳拉开,方便她喂奶。

    九娘喂着儿子吃奶,无意间抬眼看见楚东阳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瞪了楚东阳一眼:“相公,你帮我拿一块干净的帕子过来。”

    小家伙每次都吃得很饱,吃完后还会吐奶,有两次忘记拿帕子隔在下巴处,乳汁便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弄脏了衣裳。

    楚东阳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收回来,转身去拿帕子时,小声咕哝:“臭小子,吃得真欢。”

    九娘愣了一下,便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

    小家伙吃饱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九娘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敢找刘氏她们过来帮忙带孩子,她便让儿子在自己床上睡。

    楚东阳坐到床边,看着儿子熟睡了,便轻声对九娘道:“你也睡会儿吧,饿了再起来吃东西。”

    九娘拉住楚东阳的手,表情凝重的问:“相公,关于那颗珠子,你知道多少?”

    楚东阳微感惊讶,他挑眉看向九娘,问:“鬼蛊璃珠?”

    九娘点头:“对,就是方才从丁氏身上掉出来的那颗珠子。”

    九娘说着,顿了顿,道:“那颗珠子,我见过。”

    “你见过?何时见过我怎不知道?”楚东阳更加诧异了,随即又紧张起来,:“这珠子据说能蛊惑人的心智,相传为妖物,十分诡怪……”

    九娘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楚东阳,神色认真的道:“前世,我也有一颗这样的珠子。是凤阁……唔,是秦朗送给我的。他拿去首饰店里加了一个扣,穿了绳子,说让我戴着脖子上。那珠子挺漂亮的,我也很喜欢,就一直带着,后来跟他分手了,我才取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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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农家媳介绍:
现代高级女工匠师穿越到古代农村,成为一个被夫家二两银子买来的小村妇。
相公身材魁梧健壮,腿废了!
房子破败不堪,柴米油盐样样空,吃了上顿没下顿,相公一手按着腿,淡淡的说:要不然你去问娘借一点米吧?
九娘一脸冷笑:呵呵,你怎么不去?你要是能问你娘借到一碗米,我跪下叫你一声英雄!
生活如此艰难,直把九娘从女强人逼成女汉子。
上山能打猎,下河能摸鱼,养得相公呵呵笑。
斗得了婆婆,治得住妯娌,虐得极品哇哇叫。
靠着一技之长,带着相公走上康庄大道!
可是,为毛不断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找上门来认她相公做主子?更可怕的是时不时就有人来暗杀他们?
楚东阳,你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不用怀疑他是忠犬片段一:
九娘跟楚东阳去了京城第一酒楼,点了招牌菜--醉鸡!
小二热情的介绍:此醉鸡味醇香肉鲜美,乃本店一绝,享誉全京城。客官您尝尝,肯定是您吃过最好吃的,不好吃您可以打我脸!
楚东阳夹一块尝了尝,毫不犹豫的一甩手。
啪!
小二捂住红肿的脸又惊又呆的问:客官为何动手打人?
楚东阳按了按桌面,淡淡的说:以后多做事少放屁!
他吃过最好吃的醉鸡,出自九娘之手。
不用怀疑他是猛士片段二:
“九娘,我俩成婚一年,何时洞房?”
“……治好你的腿吧!”
“九娘莫要担心,为夫还有第三条腿。”
第二天日晒三竿,九娘依旧昏死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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