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挚且深沉的爱
雷轲听到楚东阳开口问他要一万两银子,便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一万两银子?我们五六个人在你家吃十天,你竟问我要一万两银子?你……你也太坑人了!简直狮子大开口!”
楚东阳一脸云淡风轻自若的笑,眸光清冷的看着雷轲,道:“你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一万两银子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九牛一毛而已!你在我这里,住的是你没见过的高楼,吃的是你没吃过的美食,一万两银子我觉得都少了些。想想你在京都时三天两头上酒楼,那些菜肴虽比咱家的丰盛珍贵,可味道却远不如咱家的吧?九娘做的那些吃食,你在京都花多少银子都吃不到的……”
楚东阳垂着眸子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道:“物以稀为贵,你怎么能说坑人?你若是你愿意掏银子,那也好办啊,去后山上住着吧,反正也不是没有住过。”
雷轲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楚东阳看,好久才挤出一句话:“东阳,你何时变得这般市侩了?凭咱们俩的交情谈钱,是不是太伤感情了?”
楚东阳便无奈的朝雷轲摊手,道:“都是生活所迫啊,怎么能说是市侩呢?今时不同往日,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多少人巴结着你,给你送银子。而我只是个穷苦百姓,每日辛苦劳作,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还得养活一大家子人……老雷啊,你得替我想想啊!”
雷轲双手扶着楚东阳肩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认真的道:“东阳,我发现你真的变了。你变化太大了!以前就是个闷罐子,三棍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现在竟学得这般舌灿莲花,能说会道……”
雷轲顿了顿,摇头叹气的道:“东阳,你被你媳妇儿给教坏了!”
楚东阳勾着唇角露出一个十分愉悦的笑容,道:“并非是她教坏我的。”
要是让雷轲知道九娘只让他问雷轲要五千两银子,要价一万两银子完全是楚东阳自己的主意,雷轲是不是就不会说九娘坑人了?
“我没那么多银子!”雷轲瞪了楚东阳一眼,郁闷的道。
出门在外,谁会带那么多银两在身上?更何况当时想着是来楚东阳家,吃住都不用愁,便更不会想着带银子了。哪里知道楚东阳会这么黑心的问他要钱?
楚东阳轻轻挑起了眉毛,道:“那便将你们几个人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过来,差的便允许你写个欠条,等我下次去京都时再去问你要。”
雷轲捏着拳在楚东阳的肩膀上打了一拳,道:“你这臭小子,真是欠揍!”
楚东阳拍了拍肩头雷轲打过的地方,淡淡的道:“尽快将银子交来,不然晚饭便没有你们的份了。”
楚东阳说罢,看了雷轲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雷轲张了张嘴,十分郁闷的哼了哼,回去叫上小岩和土狗他们几个,打算上山猎野味。
土狗这会儿正躺在九娘造的摇椅上,闭着眼睛十分悠闲的摇啊摇,听到雷轲说要他们上山打猎,便惊了一下,当即睁开了眼睛,道:“雷老大,咱们在这里不是有好吃好喝的,为何还要自己山上打猎?”
雷轲抬脚踢了土狗一脚,没好气的道:“东阳要问我要伙食费,我不想给,他便说晚上没有我们的份了……我跟你们说,咱们做人要有骨气!他当真不给我们吃饭,那咱们便不吃,这里到处是山,山上吃的又多,还怕饿得着咱么?”
土狗瞥了雷轲一眼,扶着额角颇感头疼的道:“雷老大,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上次咱们来杏花村,躲在后山上,闻着厨房飘出来的肉香,一个两个的哈喇子流了一地,我这回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了。咱又不是没钱,楚大哥想要多少,你给他便是了。”
雷轲挥手便在土狗的脑袋上甩了一巴掌,道:“你这臭小子,张开嘴巴不知道凉快。你当他问我要十两八两啊?他开口便说要一万两银子,我上哪儿有那么多银子给他?”
雷轲说罢,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边给自己倒水边道:“他说可以打欠条。不过要先将咱们身上的银子全给他,差多少再写欠条。”
“一万两?”土狗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扶着椅子缓了缓,才道:“要是能打欠条,那便先欠着吧!若是这次任务完成得好,皇上肯定会有赏赐的。”
“你真是太天真了。”雷轲冷哼了一声,道:“现在鬼煞也掺合进来了,咱们若是想顺利完成任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土狗瘪瘪嘴,道:“鬼煞今日不是被楚大哥打伤了么?虽然还是让她侥幸跑掉了,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得一两个月都不能出来作怪了。”
“鬼煞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武功很厉害,手上又有很多神丹妙药,那点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雷轲表情有些凝重。
“她再厉害也只是个人,又不是神,忌惮她做什么!”土狗翘着腿道:“况且有你跟楚大哥在,你们的武功都不输给她,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雷老大还是给银子给楚大哥吧!别为了一万两银子搞坏了整个计划。若是楚大哥将咱们赶出去,咱们吃住不能在这里,那皇上交给咱们的任务如何能完成得了?”
雷轲嘴角抽了抽,绕了半天,还是被土狗硬生生的将话题扯了回来。
“这一万两银子不能我一个人出吧?你们五个人每人出二千两吧,刚好凑个整数。”雷轲坐在椅子上,仰头朝后靠去,闭着眼睛淡淡的道。
土狗他们五个人便一脸郁闷的看着雷轲,道:“雷老大,你的最有钱,一万两银子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咱们几个穷得要命,你却还要咱们平摊,这不公平!”
“既然你们不愿意掏银子,那咱们便到后山住吧!”雷轲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好,二千两便二千两,我出!”土狗咬咬牙,沉声道。
土狗都答应了,其他几个人也不再多说,都咬着牙点头。
不过大家身上都没带多少银子,愿意写欠条,等下次楚东阳去京都时再给他。
雷轲达到目的了,便愉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的走了。
……
九娘端着蔬菜粥去给惠芬吃,铁柱守在一旁,十分顺手的便接过九娘端过来的碗,道:“嗯,这粥真香啊!媳妇儿,你闻着了没?是不是突然觉得有胃口了?”
惠芬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九娘的厨艺真的很棒,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熬出那么香的粥来。铁柱,快给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铁柱舀了一勺,吹凉了些才送到惠芬嘴边,笑着道:“很好吃是不是?”
惠芬点点头,道:“嗯,有香菇、菌子,还有青菜,味道很鲜美,加了一点点芝麻,特别香!”
“好吃便多吃点。”铁柱一看自家媳妇儿终于有胃口吃东西了,心里便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又舀了一勺吹凉送过去。
一直吃了大半碗,惠芬才笑着摇头,说:“饱了,吃不下了。”
剩下的铁柱让两口就吃完了。
惠芬吃完粥后,脸上的气色也好一些了,九娘看着也放心了,便没有多呆,叮嘱惠芬好好休息,便转身出去了。
九娘端着空碗回厨房,看到殷漓从村长家回来了,此时正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果树下,她客气的笑了笑,道:“殷神医辛苦了!方才那位伤者现在没大碍了吧?”
殷漓颇感得意的扬了扬眉,道:“我出手,自然是无碍了。”
九娘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打算端着碗便离开,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殷漓叫住。他道:“九娘,我发现了你的一些秘密。”
九娘脚步顿了顿,回转身子看向殷漓,挑着眉道:“哦?发现我什么秘密?”
九娘心里颇为好奇殷漓口中的秘密到底指的是什么,难不成他能看出她的灵魂原本不属于这具身体,简单的说就是借尸还魂?
殷漓看向九娘,笑了笑,道:“楚东阳他知道吗?”
九娘皱了皱眉,看向殷漓,道:“殷神医指的是什么?不过,我的事情我从不对我相公隐瞒,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是吗?”殷漓勾着唇笑了笑,道:“他若是知道了,还能对你这么好,那说明他对你的感情真挚且深沉啊!不过,楚东阳的身份摆在那儿,以后他怕是不能像现在这般对你好了。”
殷漓越是这么说,九娘便越是好奇他口中的秘密到底指的是什么。
“殷神医到底想说什么?”九娘神色冷了下来,沉声道。
殷漓估计也知道了楚东阳是善亲王家的世子这个身份,那他这番话又是何意?想说楚东阳身份尊贵,她配不上他么?还是说楚东阳以后要认祖归宗,成为世子光明正大的回到善亲王府后,他身边便会有其他女人,不能像现在这样对她深情专一了?
殷漓勾着唇角,笑容中带着几分邪气,五官本来就长得俊美,翩翩白衣将他的衬得出尘如谪仙,若是再配上这邪气的笑,便让人觉得他并非神医,而是魔王。
他掸了掸衣裳,笑着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是听不懂,便是在装傻!好饿啊,我去饭堂找吃的。”
说罢,转身便朝饭堂走去。
九娘一头雾水,有些茫然的看着殷漓离开的背影,低喃道:“到底什么跟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
……
厨房里熬了一大锅白粥,鸡蛋饼已经摊好了,用两个大簸箕装着。
芸娘洗了手,便来找九娘:“九娘,刚刚你熬的那个蔬菜粥是怎么弄的?你将步骤告诉我,我这便熬一小锅,咱们一起吃。”
九娘好笑的看向芸娘,道:“嫂子也想喝蔬菜粥吗?”
“那么香,光闻着就流口水了,谁不想吃啊?”芸娘还没有说话,丁氏凑过来插话了。
孟梓婳和凤歌也走了过来,一人抱着九娘的一边手臂,央着她将蔬菜粥的法子告诉她们,道:“以后九娘会做的吃食都要教我们做,这样咱们好歹能帮你分担一些,不然大家都央着你做好吃的,却只有你一个人会做,那便有得你累的。”
九娘笑着点头,道:“行,你们想做啥,我有空便将步骤都告诉你们。”
午饭后,九娘安排几名弟兄去镇上买菜,她则跟楚东阳去了木匠房,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傍晚时分,“绝杀”的弟兄刚刚将谷子收好,便开始落雨了。
雨点打在瓦上,发出吧嗒吧嗒的脆响。
“果然下雨了。”九娘站在廊檐下叹气,对身边的楚东阳道:“相公,咱家的谷子虽然没有晒干,可吹了两日,谷子表面的水气都吹干了,堆在屋子里也不会坏了。”
楚东阳点点头,突然道:“好像三叔家的谷子还没收完。”
旁边便传来了丁氏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道:“那天三叔还说不相信有雨,现在当真下雨了吧?他家的谷子还没有收完就下雨了,这下三婶肯定又要指着天骂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秘密
这个时候,多数人家都已经收割完了,杏花村只有寥寥几户人家还没收割完,其中就属三婶家剩的最多,至少还有五六亩稻谷还没收。
丁氏倚在门边,仰头看着大滴大滴落下来的雨点,嘴角处隐隐露出一抹嘲讽的笑,道:“三婶听说九娘你请人帮忙砍树,便火急火燎的去找村长,给她老伴儿和儿子都报了名。家里去了两个劳动力,就只她们婆媳俩,还带着个孩子,去田里也干不了啥活儿。这会儿又突然下起了雨,她家还晒着谷子呢,估计也没法赶回来收了。别说是将谷子淋湿,若是这雨再大一些,雨水将晒谷场上的谷子都能推走……”
九娘轻轻蹙了一下眉,抿着唇没有说话。
刘氏站在丁氏身边,她看了九娘一眼,然后扯了扯丁氏的衣袖,道:“方才砍树的人都已经下山了,三叔赶回来收谷子还来得及……”
“我可听说三叔还想上山再背一棵树下来呢,说这会儿天还没黑,还能看得到路,若是走快一些还能赶在天大黑之前赶回来……你说他是不是要银子不要命了?”丁氏瘪了瘪嘴,道:“不是我说话难听,也没有要咒他的意思,本来也是这个理儿。天黑之后山上不安全,万一遇到毒蛇野兽,那可咋办?”
“二嫂,三叔又上山了?他跟谁一块儿上去的?”九娘听到丁氏的话,脸色变了变,忙问。
丁氏说得没错,天黑了后山说不定会有毒蛇野兽出没,三叔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若真遇上了,恐怕凶多吉少。
现在已经是傍晚,再加上阴雨,天色黑沉沉的,恐怕已经看不到上山的路了。更何况下雨天山路湿滑,空手都难行,若是再背上湿重的木头,便更加难走了。
丁氏道:“可不是又往山上去了么?也没有别人,就只有他们父子俩!啧,当时我家那口子还劝了好一会儿,他们硬是不听,生怕别人跟他们抢活儿似的,埋着头大步往山上冲……”
九娘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这些人,怎么这般不让人省心呢?已经有一个英才在山上受伤被抬下来,难道三叔他们父子俩也想被人抬下来不成?
楚东阳看了看天色,他的脸色却比这阴沉沉的天还黑,他抿了抿唇,握住九娘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似是在安抚她,然后道:“我这边让人去将他们找回来。”
九娘用力回握住楚东阳的手,仰着脸认真的看向楚东阳,道:“相公,若是他们不肯回来,拖也要将他们拖回来。”
为了赚那几文钱这么拼命,眼看着天黑了,又阴雨,却还是要往山上去,这会儿若是有人去追,只怕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空着手下山。
若他们不是在帮九娘干活,九娘才不会管他们是否会有危险呢!
楚东阳沉着脸吩咐四名“绝杀”的弟兄上山去,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将人带回来。
“是!”小成带头领命,眨眼间便消失在雨幕中。
九娘皱着眉朝小成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看向楚东阳,神情严肃的道:“相公,今晚不管三叔他们父子俩是不是平安无事的归来,以后都不能请他们帮忙干活了。”
他们这么莽撞胡来,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事了九娘和楚东阳又少不了要被人说道。
这样的人就像个危险物品一样,留在身边是个隐患,随时可能惹出祸端,早扔出去早好。
楚东阳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脸色依旧很阴沉。
丁氏就站在旁边,听到九娘和楚东阳的对话,便朝身边的刘氏使了个眼色,眼中隐隐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刘氏狠狠的瞪了丁氏一眼,并且偷偷的在丁氏的手臂上捏了一把,淡淡的道:“咱们该去准备晚饭了。”
说罢,便拉着丁氏往后厨走去。
丁氏被刘氏拉到了厨房里,她瞥了刘氏一眼,瘪着嘴道:“大嫂方才做什么捏我?你瞅瞅我的手,都被你捏红了。你可真舍得用劲儿!”
刘氏没好气的白了丁氏一眼,谨慎的朝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九娘跟进来,这才压低声音道:“你这性子,我该说你啥好?你瞅瞅你,说话做事一点都不过脑子。三叔三婶虽然人品不好,在村子里也没啥人喜欢与他们往来,可跟你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恨吧?每次说起他们家时,你脸上露出那是啥表情啊?好像人家倒霉你便很高兴似的。”
丁氏哼了哼,道:“虽然没有大仇恨,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家人。啧啧,我前几日还跟三婶那老货干过仗呢,这算不算是仇?大嫂说得对,看着他家倒霉,我心里就高兴,谁让他们得罪我呢!”
“她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你作为一个后辈,跟她动手就已经很不对了,怎么还能记恨到现在?”刘氏语重心长的劝道:“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两家住得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闹成这样当真不太好。”
刘氏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还有,九娘是个不爱八卦人是非的,你总在她面前说道别人,她听多了肯定会不高兴……”
“行啦行啦我知道啦!大嫂你别再跟我说那家人了,大不了以后在路上遇到那家人我当没看见,也不在九娘面前说那人的事儿了……。”丁氏有些不耐烦的摆着手,然后转移话题,道:“今晚得做那么多人的饭,就咱们几个人咋忙得过来啊?也不知道梓婳和芸娘过不过来帮忙……”
下午,九娘让“绝杀”的弟兄去镇上买了许多菜回来,晚上要做一顿丰盛的,弥补一下中午那顿。
平日丁氏她们几妯娌只做“绝杀”那些人的饭,自然忙得过来,可现在又多了好几十人吃饭,又都是饭量大的壮汉,要做更多的饭菜才够吃,可只她们几个做饭,恐怕要忙活到很晚才能吃上晚饭了。
刘氏边撩起衣袖准备干活,边道:“咱们几个是拿了九娘给的工钱来帮忙做饭的,芸娘和梓婳却不是。她们能来帮忙,咱们万分感谢;她们不来帮忙,咱们也得将晚饭做出来!有这唠叨的闲心,还不如快些干活呢!”
“唉,说的也是!”丁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取了菜刀和砧板来准备切肉,想了想,又道:“九娘有说今晚这饭怎么弄么?”
“没说。”刘氏手脚麻利的摘菜,道:“平日咋做今晚就咋做呗,咱们又不是头一次做饭,还用九娘交待啊?”
“这不是又多了那么多人么,还有京都来的苏公子呢!招待贵客当然要烧些好吃的、有特色的菜才行。”丁氏笑了笑,道:“那位苏公子带了几大马车的礼来,九娘要将他奉为座上宾来招待的吧?”
“你别老瞎琢磨这些,赶紧干活儿是正经。知道咱们几个忙不过来,还在这絮絮叨叨个没完……”刘氏说罢,便埋头摘菜,不再理会丁氏。
没一会儿,九娘跟芸娘便走进后厨来。
“几位嫂子,今晚咱们吃火锅吧,这样方便省事些。”九娘道:“让几位嫂子准备那么多人的饭菜,恐怕你们也忙不过来。弟兄们中午都没怎么吃饱,若是晚饭再吃晚一些,他们便要捂着肚子抱怨了。”
平时,丁氏她们做百来人的饭菜,要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才能做好,现在又多了大几十人,恐怕没有一个半时辰吃不上饭。
九娘方才在外面就听见土狗摸着肚子叫饿了,这厮午饭吃了五个鸡蛋饼和两大碗白粥,比“绝杀”的弟兄吃得还多,他这会儿都叫饿了,“绝杀”的弟兄便更饿吧?
楚东阳中午也没吃多少,九娘舍不得自家男人受饿,便去找芸娘过来一起帮忙做饭,希望快些将晚饭整出来。
“火锅?”丁氏听了便眼睛一亮,就知道九娘又要整新花样了,便兴致高昂的走过来,看着九娘道:“你说这火锅咋整?”
“你们将所有的菜都洗干净切好,全用盘子装着,我将火锅底料炒香,到时候分成几个锅装,底下架个火炉,咱们可以边煮边吃,这样既好吃又省事儿。”九娘说着,便撩起衣袖去准备做火锅底料的香料。
“哎,好嘞!”丁氏笑眯眯的应着,道:“你说咋整咱们就咋整,全听你的。”
只需将所有的菜洗干净切好,省去炒菜的时间,那最多只要半个小时便能开饭了。
还真是省事儿啊!
丁氏十分高兴的去洗菜了,动作很是麻利。
九娘好笑的看了丁氏一眼,将香料配好,便准备炒香料。
大家分工干活儿,很快就将所有的菜都洗干净、切好装盘。
九娘炒着香料时,其他人已经忙完了手上的活儿,都围上来看九娘怎么炒的,学会了以后在家里也能自己做。
……
下午时候殷漓对九娘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楚东阳耳朵里,这会儿楚东阳在丙楼二楼的走廊上找到了殷漓,他眼神清冷的看了殷漓一眼,淡淡的道:“殷漓,你下午跟九娘说的那番话是何意?”
楚东阳顿了顿,又道:“你说你知道九娘的一些秘密,指的是什么?”
殷漓在村长家带了几个柚子回来,这会儿正在走廊上一瓣一瓣的剥来吃。听见楚东阳的问话,便轻轻的挑了一下眉,问:“什么秘密?呵呵,九娘不是说她的任何事情都不瞒着你的么?我还以为你当真知道呢,原来根本不知道啊!”
殷漓说着,看了楚东阳一眼,眸中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笑,然后继续愉快的剥柚子吃,还很热情的递了两瓣给楚东阳,笑眯眯的问:“这是村长给的柚子,汁多,味道很清甜,你要不要尝尝?”
楚东阳脸色沉了下来,看也不看殷漓递过来的柚子,也没有伸手去接,目光冷厉的盯着殷漓的眼睛看,好一会儿才冷声道:“你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殷漓跟九娘的说的那些话,是林洪告诉楚东阳的。
楚东阳不能陪在九娘身边时,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他总会让“绝杀”的弟兄在暗处跟着她,保护他。当时他去找雷轲要银子了,便让林洪去跟着九娘。
当林洪将殷漓说的那番话告诉楚东阳时,楚东阳正端着杯子喝水。林洪汇报完毕时,楚东阳手中的杯子已经被他捏成碎渣了。
楚东阳当然是信任九娘的,相信她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他,可听见殷漓这番话,还是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很想知道九娘的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并且殷漓还说了,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便不会对九娘这般用情至深……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殷漓津津有味的吃着柚子,脸上一直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半晌才道:“这个,你还是去问九娘吧!她亲口跟你交代会比较好,坦白从宽嘛!若是从旁人嘴中得知,你会气得想揍人的。”
楚东阳现在便已经气得想揍人了!
他一把抓住殷漓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就要你说!你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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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今日会二更的,良辰不能再食言,所以稍后还有一章,么么哒大家
第二百五十八章 雨中缠绵
“诶诶诶?男男也授受不亲,你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殷漓举着手作投降状,嘴上却道:“你不是说九娘对你不会有隐瞒的么,那你直接去问她就好了,对我暴力‘逼’问是不是不太合适?”
殷漓长相算得上很俊美,可笑起来总让人感觉透着几分雅痞之气,尤其他这样说话时,总让人觉得他无赖又欠扁。
楚东阳见殷漓这个时候还这这副油嘴滑舌的痞样儿,绝对是有意挑衅,心中的怒意便一下子被点燃了,原本揪着殷漓衣襟的手微张,猛然锁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阴’鸷的盯着殷漓,声音冷凛的道:“信不信我捏死你?”
殷漓武功虽然也不低,但是比起楚东阳来,便相差太多了,尤其是这个时候还被楚东阳锁住了喉咙,所以这会儿便跟砧板上的鱼‘肉’差不多,任楚东阳宰割他也无法挣扎。
楚东阳武功高,手劲儿大,手指微微收紧,捏断殷漓的脖子便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殷漓俊美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因脖子被锁住血液不畅,脸‘色’涨红,他一边推着楚东阳的手,一边艰难的道:“捏死我你就成永远都‘蒙’在鼓里。”
都这样时候了,还这么嘴硬的挑衅,真是作死啊!
楚东阳眼底闪着寒光,手指收得更紧了,声音又沉又冷的道:“威胁我?”
有那么一瞬间,楚东阳真想捏死殷漓算了,反正不管如何他都相信九娘,就算她当真有秘密隐瞒不告诉楚东阳,他也宁愿相信九娘是善意的,并不是在欺骗他。
可是,好奇心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一旦被勾起了,便会掌控你的心智,驱使你去探索。
这便是心魔。
像楚东阳这样内心强大、自控能力极好的人,一旦面对的是九娘的事情,便无法淡定,从而被心魔控制。
楚东阳,他很想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咳咳……捏死我,你会后悔的……”殷漓呼吸困难,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裂了,说起话来也十分艰难,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楚东阳,‘露’出一个笑,因为脸上的充血,脸‘色’变成紫红‘色’,这个笑便显得尤为怪异可怖,他道:“若是没有我在,她生产之时……”
楚东阳听到殷漓说到“生产”二字,心头猛然一怔,手当即松开来。
“九娘是不是身体不好?她生产之时会有危险?”楚东阳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原本掐着殷漓脖子的手改为捏住他的肩头,用力摇晃了两下,急声问。
殷漓刚刚被楚东阳掐着脖子,呼吸不畅,脑袋有些晕,脖子上的手刚一松开他便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可下一秒又被楚东阳捏住肩膀摇啊晃啊,便感觉头更晕了。
殷漓扶着发晕脑袋,暗自后悔刚才不该故意挑衅楚东阳。
“九娘她……身体确实不好,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等到生产之时就危险了。”殷漓一边顺着气一边道。
“生产之时会有什么危险?”楚东阳一听这话,脸‘色’便白了白,手指收紧,那力道大得恨不得将殷漓的肩膀捏碎,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你……你有法子救她吗?”
楚东阳只要想到九娘会有危险,那些冷静啊,稳重啊,淡然啊,全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脸上、眼底全都写满了焦躁和不安,甚至还有些惶恐和害怕。
若是她有个好歹,那他该怎么办?
光是这么想想,楚东阳都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殷漓一直注意着楚东阳的神‘色’,他努力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龇着牙吸着冷气,真担心自己肩骨会被楚东阳捏碎。
“你,你先松手。”殷漓抬手拍了拍楚东阳的手腕,道:“你若是现在将我捏死,我便是有法子救她也没用了。”
楚东阳立刻就将手收了回来,盯着殷漓,一字一句的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说的有一句假话,便不会放过你。”
殷漓‘揉’着自己的肩膀,冷哼道:“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却怀疑我说的是假话。楚东阳,你疑心病真重。”
楚东阳冷眼扫了殷漓一眼,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你……哼,信不信随你!”殷漓嗤了一声,转过身‘欲’回自己的房间,想了想,又道:“你与那位于老太医有‘交’情吧?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找他来给九娘诊诊脉。唔,不过凭他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察觉出不对劲儿,却是没本事给九娘救治的。”
殷漓说罢,便‘揉’着肩膀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殷漓进了房间,便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楚东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耳边是沙沙的雨声,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九娘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若无意外,离生产还有七个月。而这七个月,楚东阳将一直处在忧虑和不安之中。
楚东阳在走廊上愣愣的站着,便听见九娘在下面喊:“相公,准备吃晚饭咯!”
九娘的声音不大,几乎淹没在这雨声里,可楚东阳却听得无比清晰,那软软甜甜的声音在他心里回‘荡’,将他渐冷的心慢慢温暖。
楚东阳微微前倾了身子往下面看,看见他的久久撑着伞站在下面,油纸伞下,她仰着脸看着他笑,那笑甜美又温柔,让他整个人都沉醉了。
“久久!”楚东阳垂着眸子看着下面的人,在心里无声的道:“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一定不能有事。因为我不能失去你,我无法承受我的生命中没有你……”
“相公,我脸上有什么吗?”九娘看见楚东阳愣愣的盯着自己看,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的问。
楚东阳愣了一下,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突然纵身一跃,人已经稳稳站在九娘身边。
楚东阳抬手捏了捏九娘的脸颊,低笑了一声,道:“久久,你真好看。”
九娘嗔怪瞪了楚东阳一眼,拍开楚东阳的手,道:“相公方才在上面发什么愣啊?你是去找殷神医了?”
楚东阳低着头钻进她伞下,一只手接过伞,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半搂在怀中,道:“方才看见你仰着脸冲我笑,那笑实在太美,我看呆了。”
“你这呆子,竟然会说这么甜的话来逗我开心了。”九娘双手圈住楚东阳的腰,踮着脚尖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下,笑‘吟’‘吟’的道:“相公,以后像这样的话要多对我说,我喜欢听,听了心情好!我心情好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感受到的。”
楚东阳揽着九娘肩膀的手僵了僵,然后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两个人站在目中,躲在油纸伞下,亲密的抱在一起,这沙沙的雨声也变得缠绵起来。
“久久,我方才确是去找殷漓了。”楚东阳双手捧住九娘的脸,低头在她的红润柔软的‘唇’上亲了亲,轻声道:“他说,你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九娘猛然一震,仰着脸看着楚东阳,咬了咬‘唇’,才问道:“相公,他可有告诉你是什么秘密?”
楚东阳紧紧盯着九娘的眼睛,他从她眼里看不到惊慌和闪躲,只有些许疑‘惑’,十分坦然的样子。
他摇摇头,道:“他并没有说是什么秘密,想来是想故意挑拨咱们的。”
九娘皱紧了眉头,哼哼的道:“殷漓这人,素来就欠揍。中午我在院子里遇见他时,他也是这么对我说来着。这人真是太可恶了,下次他若是还这样,相公便扒光他的衣裳,将他丢到桃源镇最热闹的街道上,让他‘裸’更一圈,哼!”
楚东阳听了便觉得好笑,他挑着眉看着九娘,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本正经的道:“久久,这个主意妙!下次就这么干。”
九娘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
这时,头顶传来了雷轲的声音:“你们两口子要亲热也要等到晚上回房间了再亲热嘛,站在雨里不怕淋湿身子吗?不怕着凉感染风寒吗?不怕老天都看腻歪的,天打雷劈你们吗?”
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很是郁闷。
九娘将脸埋在楚东阳怀中蹭了几下,才道:“相公,晚饭做好了,快去饭堂吃饭了。”
说罢,红着脸拉着楚东阳便往饭堂走去。
雷轲一听有饭吃了,便立刻召唤自己的手下:“赶紧去吃饭了,躲在房间里孵蛋啊?”
土狗鼻子最灵敏,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闻到厨房里的香气,肚子一直咕咕叫,这会儿听说可以吃饭了,便“嗖”的一下率先冲出房间,一跃下楼,穿过雨幕直接奔向饭堂。
……
“哇喔!”土狗刚刚走进饭堂,看见每张桌子的中间都摆放了一个小火炉,上面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锅,锅里飘着红油辣椒,热气腾腾的,而桌上摆放的盘子装的都是生的没有煮熟的各种菜,他便夸张的瞪圆了眼睛,指着桌上的菜,道:“这些都是生吃的么?”
小岩跟在土狗身后,听见土狗这话,便连忙凑近过去看,确定盘子里的那些菜都是生的,便指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锅,道:“下面烧着火呢,锅里的汤水都煮沸了,咱们可以将菜倒进去煮熟了再吃。”
“这是火锅。”杨进突然冒了出来,一手拍着一人的肩头,笑嘻嘻的道:“你们没见过吧?嘿嘿,我见过,也吃过。等会儿咱们多喝几杯,反正边煮边吃,吃再久也不用担心菜会冷掉。”
芸娘过来帮忙做饭,家里便没有开火,杨进便干脆过来蹭饭吃。
杨进跟雷轲喝过两次酒,土狗和小岩也同在一桌,于是杨进跟他们两个便也熟络起来,两顿饭下来便已经称兄道弟了。
土狗和小岩闻言,便笑眯眯的点头。
雷轲刚到就听见杨进这话,便笑着道:“杨进兄弟,你真不厚道,竟然不叫我一块儿喝酒。”
杨进回过身来,用力拍了拍雷轲的肩膀,笑得十分豪爽的道:“好兄弟,喝酒我怎么会不叫你呢?走走走,咱们快去找个位置坐下。下雨了,明日估计是不能上山砍树了,今晚喝多了也没关系。”
雷轲笑呵呵的点头:“那今晚就不醉不罢休嘛!”
两人勾肩搭背的去找位置坐了。
芸娘端了一篮子青菜出来,刚好听见杨进和雷轲的对话,心里便又有些不满了。
这个杨进,之前还答应得好好的不会多喝酒,转身就忘,现在居然又在说些什么不醉不罢休的话来,当真是气死她了!
芸娘拿了一片青菜叶子,放在手心里‘揉’碎,愤愤的走到杨进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杨进的肩膀,待他转头过来,她便将手中‘揉’成一团的菜叶塞进杨进的嘴巴里,咬牙切齿的道:“你多吃菜吧!”--7hhh+24428180-->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有病,得治!
小成领着人将三叔父子俩带了回来。
果然像九娘猜想的那样,三叔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性子又犟,见小成他们追上来要带他们下山,他理也没理拉着儿子继续往山上走。
雨越下越大,山路湿滑,三叔才走了两步,脚下踩滑,被摔了一跤,浑身都是黄泥巴,脏兮兮的。
小成也不多劝,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在后面将三叔他们父子两打晕,由他们几个人轮流扛下山。
正准备开饭时,小成他们便扛着三叔父子两回来了。
将人随意放角落里一放,小成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对迎过来的九娘道:“嫂子,我们先去换身衣裳再过来吃饭。”
这会儿雨大,他们又都没有带什么挡风遮雨的,就这样一路淋着回来,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水顺着裤管儿流下来,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他们才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脚下的那一块就湿了一片。
九娘看着他们浑身湿透了,便连忙道:“赶紧去换身干爽的衣裳,千万别着凉了。”
“绝杀”的人个个身体素质都十分好,淋点雨也不至于会着凉,可被九娘这么体贴的关心着,他们心里很是感动。
“知道了,嫂子!”小成笑眯眯的点头,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对同样浑身湿透了的父子俩,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几分歉意的道:“嫂子,你先去吃饭吧,我们先将人送回他家里,再去换衣裳过来吃饭。”
方才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将人带回来就算完成任务了。于是他将人带回来了也没想过如何处置,只往角落里一放便算是交差了,可现在想想,将他们放在这里确实不妥,万一感染风寒却又将责任赖到自己头上,那又会给头儿和嫂子添麻烦。
还是麻烦点再跑一趟,将他们送回他家里去,起码家里有人照顾着,到时病了或者怎么了,也都是他们的事儿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九娘看着角落里的两人,皱着眉问。
“不肯乖乖下山,被我打晕了扛回来的。可能是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些,这会儿还没醒过来。不过嫂子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让他们安静的睡会儿觉,没有伤着他们。”小成满不在意的耸耸肩,说罢便朝三叔走去。
另一人也跟着小成过去,将三叔父子两扛起来往外走。
“那你们快去快回,赶紧将这身衣裳换掉,千万别着凉。”九娘在他们身后叮嘱,转身看到另外两人穿着湿答答的衣裳站在旁边,便催着他们快去换衣裳过来吃饭。
楚东阳从厨房里走出来,走上端着一碗鸡汤,看见九娘站在门边,便皱着眉道:“久久,快过来坐着吃饭了,外面下着雨,门口风大,小心着凉了。”
九娘点点头,走到楚东阳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端着的碗,挑着眉道:“相公,怎么会有鸡汤?”
九娘记得厨房里并没有炖鸡汤啊?大家都忙着准备火锅的配菜,她则在炒火锅底料,根本没有时间炖鸡汤……
楚东阳一手端着碗,一手揽着九娘的腰,将她带到座位上坐下,笑着道:“是冷肃家媳妇儿在家里熬的,特意让冷肃端过来给你喝的。”
“他们小两口子真是有心。”九娘笑眯眯的接过碗,喝了一小口,抿了抿唇,道:“味道很不错。相公,一起喝吧!这么大一碗,我一个人可喝不完。咱们今晚上准备了那么丰盛的菜,我可不想光喝鸡汤就把自己撑住了。”
楚东阳笑着握住九娘的手,道:“那你先喝吧,你喝剩的我再喝。”
九娘心里甜滋滋的,却没有依言照做,而是拿了个干净的碗过来,将那一大碗鸡汤分成两个半碗,将较多的那一碗递给楚东阳,笑眯眯的道:“相公多喝些,你也需要补身子。你身体好了,我才能幸福!”
九娘说后面那句话时,眼底闪过一抹俏皮之色,故意逗他。
楚东阳用手指在九娘的手心挠了挠,笑道:“我的久久越发的不知羞了。”
同桌还坐了其他人,楚东阳却将他们当成空气,这般无顾忌的说着这样的话……越发不知羞的那个,是楚东阳吧?
九娘脸颊飞快的闪过一抹红光,然后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故作镇定的道:“相公,快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楚东阳侧着脸看着身边的九娘,脸上和眼底都写满了温柔和深情。
……
今晚准备了这么多的菜,又是这么新鲜的吃法,雷轲他们吃都十分尽兴。
“老雷,来来来,干了这碗,还有两碗!”杨进端着满满一碗酒,站起来跟身边的雷轲邀酒。
雷轲的酒量是真的好,千杯不醉也不夸张。可刚才看到芸娘生气的样子,他这会儿也不敢跟杨进喝太多酒了,担心晚上杨进回家进不了房门……
雷轲拍了拍杨进的肩头,让他坐下,道:“杨进兄弟,今晚这菜这么好吃,咱们不能光喝酒不吃菜啊!来来来,快吃菜,酒放一边啊,别一直端着,手多酸啊……”
杨进连续干了几碗,这会儿已经有些上头,脑袋有些昏昏糊糊的,被雷轲拍了拍肩膀,脚下没站稳,便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就连手上端着的那碗酒都洒出来大半。
“老雷啊……”杨进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吐字已经不太清楚了,他道:“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不醉不罢休的吗?你怎么这会儿不喝酒了,光吃菜有意思啊?”
雷轲扭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隔壁一桌的芸娘,压低声音对杨进道:“杨进兄弟,今晚多吃菜吧,咱都少喝酒。反正我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没人陪你喝酒。”
芸娘虽在吃着饭,可眼睛一直朝杨进这边斜过来,好几次雷轲都看到了,所以今晚才不太敢跟杨进痛快的干杯,就怕杨进回家被他媳妇儿轰出房间。
可杨进却一点也不上道,拉着雷轲要陪他喝:“老雷,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快将你的碗满上,今晚咱们就要喝个痛快!”
殷漓也坐在这一桌,并且就在杨进旁边,他举着筷子夹了一块烫熟的鱼片放进自己碗里,然后淡淡的瞥了杨进一眼,轻飘飘的道:“你若是想当爹,就将这酒戒了,喝几服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杨进端着碗的手顿了顿,僵着脸看向殷漓,喃喃的问:“神医,你方才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将酒戒了,喝几服药,就能当爹了?”
殷漓一把抓住杨进的手,帮他把了一下脉,然后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我还没有给你媳妇儿把脉,还不能确定她的身体是不是也有问题,可你的身体是肯定有问题的。”
“真……真的?”杨进白着脸颤着道。
殷漓是神医,自他治好了楚东阳的腿伤后,大家便相信他的有起死回生之术,将他奉为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现在殷漓诊断杨进有问题,杨进并非不信,只是觉得难以接受。
杨进脸上慢慢露出痛苦之色,突然一把抓住殷漓的手,急声道:“神医,你方才是说,我这病症,有的治?”
殷漓得意的扬了扬眉,道:“有我在,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
“神医,那我现在就戒酒,不喝了,再也不喝了……你给我开几服药吧,我一定不会再喝酒了。”杨进说话间,鼻腔口腔喷出来的都是酒气,脑袋也是晕乎乎的,可是这一刻他心里无比清醒。
雷轲挑着眉看了殷漓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夹着菜继续吃饭了。
……
杨进当真没有再喝一口酒,只吃饭饭和菜,等大伙儿都吃饱后,他便去找芸娘回家了。
雷轲剔着牙倚在门边,看着经过他面前的殷漓,道:“方才在饭桌上,你跟杨进兄弟说的那番话,是真的,还是随口胡诌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殷漓勾着唇角微微一笑,睨着雷轲,道:“怎么?你也想当爹了不成?要不要我也开几服药给你?”
“你!”雷轲气结,瞪了殷漓一眼,扭头便走出去了。
殷漓看着雷轲气冲冲的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
九娘跟楚东阳刚巧经过,九娘眼角余光瞥见殷漓脸上的笑,便忍不住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可就在这时,殷漓突然叫住了九娘:“九娘,你等一下。”
九娘脚步一顿,本能的转身看向殷漓。
殷漓别有深意的目光在九娘身上来回打量的好一会儿,这才皱着眉道:“你当真不知道我中午时候说的什么?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淡然的挽着楚东阳的手?”
九娘愣了一下,好笑的道:“我当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挽着楚东阳的手,陪在他身边的,这个无须你操心。”
楚东阳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戾气,他冷厉的目光扫向殷漓,可唇线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二百六十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九娘看了一眼楚东阳,心里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心脏一样,心疼得难受。她便握紧他的手,冷眼看向殷漓,沉声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说半句藏一句的,这么吊着人的胃口,你很高兴?”
殷漓认真的打量着九娘,从她眼中看到了平静和淡然,眸光清冷如水,没有闪烁,坦然的与他直视,并没有闪躲,便确定她没有说谎,好一会儿才耸耸肩,道:“我并没有想要吊你们的胃口啊!既然你当真是不知道,那便算了,就让它一直隐瞒下去,成为一个永远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九娘真想扑上去挠花殷漓这种俊美无双的脸!
楚东阳眼神如刀的朝殷漓嗖嗖的扫了一眼,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拉着九娘的手便往外走了。
“诶?相公,咱们不揍他一顿再回去么?”九娘被楚东阳拉着走出了几米远,突然回头狠狠瞪了殷漓好几眼,对温柔的牵着她手的楚东阳道。
楚东阳抿了抿唇,低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暂且让他猖狂得意着,等九娘平安生子后,到时他一定会给殷漓一个难忘的教训。
殷漓看着他们两口子渐渐远去的背影,耳边回荡着楚东阳的那句话,猛然打了个激灵。他抬手摸了抹鼻子,在心里盘算着要不干脆提前回神医谷算了?
……
连续下了三日雨,这天依旧没有要放晴的趋势。
下雨天不能上山砍树,田里的稻谷也不能收割回来,大家便都赋闲在家,男人们在家里敲敲打打、修修补补,女人们则都围在一起说说张家长李家短。
丁氏是最喜欢聊八卦的,只要有新谈资,那便少不了有她。
这一日,几名妇人凑在一起说着三叔家的事情,丁氏碰巧从家里出来要去九娘那边找点东西,路过时听见那几个人聊到了三婶,丁氏便不由自主的放慢步子,甚至凑过去,一脸是非八卦的表情,压低声音问:“你们在聊啥?”
喜欢说是非的女人,最喜欢的便是有人捧场,八卦是越多人来听越带劲儿!况且这几名妇人平时跟丁氏走得比较近,也没少凑在一块儿聊八卦,有新鲜八卦,自然也是乐意跟丁氏分享的。
“听说之前你在田间跟三叔呛过?”其中一人将丁氏拉近过来,一脸神秘的压低声音问道。
丁氏仔细想了想,便点点头,道:“我本来只跟三婶不对付,前些日子我还跟三婶打过架,大概就是因着这事儿,三叔那日便话中带刺,冷嘲热讽的,我听不过便跟他吵起来。唉,现在他们一家人跟我都有仇,每逢见到都要呛几声,这不是稀奇事儿了。不过,这事儿跟你们聊的有啥关系?”
“我是想问你,可还记得你俩是为啥呛起来的?”那人瞥了丁氏一眼,低声道。
“为啥呛起来的?看不惯就呛了呗,还能为啥!”丁氏满不在意的瘪瘪嘴,道:“你们到底在聊啥啊?”
“好了好了,不卖关子了。听说那日你们在田间就为‘近日会不会下雨’争论起来,是不是?”那人拉着丁氏的手,笑着道:“要我说啊,那三叔就是个倔驴,若是肯听你们的话,早些将田里的谷子收回来,也不会损失这么大了。”
三叔家的水稻其实已经熟透了,水稻杆子已经有些干黄,这几日连下大雨,不时还伴着狂风,水稻杆子被雨水泡过,风一吹,成熟的水稻便顺势倒了下去,稻谷乱七八糟的贴在地上,被水泡着。
若是再不放晴,就这么被稻谷就这么被泡着,不出几日稻谷就开始冒牙。
丁氏听得一头雾水,皱着眉道:“你们就是在聊这个事儿,聊得一包子味道?”
三叔家的稻谷没有收割完,这事儿整个杏花村的人都知道,近日又因为连续下雨,即便是有时间去田里收割,也没法收回来……这种事情有啥好累的?
“不是,是三叔病在床上躺好几日了,三婶想到还有那么多谷子没收回来,天还一直下那么大的雨,便气得胸口疼,这几日天天捂着胸口坐在门前,指着天哭天骂地……”那名妇人说完,便捂嘴巴笑。
另一人则叹气道:“我家还有一亩多的稻谷没有收回来,不过白天我去看了,稻谷并没有贴地乱倒。真是万幸啊,这样至少能多撑时日也不怕稻谷会被泡坏……”
丁氏微微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道:“三叔病了?呵呵,谁让他那日想钱想疯了,看见天黑下雨了,大家都回家休息,只有他们父子俩还往山上去,害的弟兄们还跑上山去追。”
那日从山上下来,三叔便染了风寒,三婶不肯拿钱来去请大夫,也不煎药来吃,他便越来越严重了,到了后来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三婶一看三叔病重得快不行了,心下也急了,将这几年攒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交给儿子拿去县城请大夫。
“听说三婶早上去找了那位神医,不过神医不想出手,三婶在神医面前撒泼打滚,见神医还是无动于衷,便叉着腰指着神医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能骂出来……”那妇人凑到丁氏身边,笑着道:“三婶这会儿在家里正在忙着分家的事情。”
“要分家?”丁氏又是一阵惊讶,道:“我记得他们老两口子就只有一个儿子吧?啥时候又多了一位?”
“这我就不知道了。”其他人便都摇头:“估计是想把自己分出来,让儿子照顾三叔,她便不用给自己添麻烦了。”
若真是这样,那三婶也太不是人了,竟然这么忘恩负义。不过,三婶本来也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觉得奇怪。
丁氏用手肘碰了碰其中一人,无趣的瘪瘪嘴,道:“那你们先聊着吧,我去九娘那边拿些东西,很快就过来。”
“快去吧!”那几个人炒丁氏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八卦了。
……
丁氏来到大院,发现今日大院里十分安静,除了苏霂的手下,没有再看到任何人。
他们这是去哪儿了?
丁氏叫住苏霂的一名侍卫,问:“其他人哪儿去了?”
那人抬手指了指木匠房的方向,道:“好像是在那边。”
丁氏点点头,匆匆道了声谢,便转身朝木匠房走去。
九娘看着这天没有放晴的意思,天天下雨也不能出去干活儿,便想着干脆利用这时间来教“绝杀”的弟兄们基本的木工活,而且帮他们分工好,形成一条流水线,这样工作效率就更高了。
“绝杀”的弟兄都不是笨的,况且之前也有一点木匠技巧了,现在听九娘教了两天,便基本能掌握了,明天再那木头来试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开工了。
“久久,先休息一下吧,别太累了。”楚东阳倒了一杯温水走到九娘身边,边喂她喝水边轻声道。
九娘仰着头笑着看向楚东阳,道:“相公,我一直坐着,并不累。”
楚东阳蹲在九娘身边,抓住她的脚踝轻轻的按揉,道:“坐久了腿也会麻的,我帮你揉一揉。”
九娘笑着睨了楚东阳一眼,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楚东阳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九娘,无奈的叹了叹,道:“没有。就是不希望你太累罢了。”
楚东阳只要想到九娘在生产时可能有危险,他心里十分难安,现在便尽可能的对她好,他怕以后来不及……
九娘的手搭在楚东阳的肩头上,言笑晏晏的盯着楚东阳的脸瞧,道:“相公,我越来越觉得你好看,天下第一最好看……”
“小丫头!”楚东阳宠溺的捏了捏九娘的鼻尖,两人打情骂俏的又腻歪在一起了。
丁氏走进来时,并排坐在椅子上,头靠着头,显得十分亲密。
“九娘!”丁氏想了想,便朝九娘走去过,他看了楚东阳一眼,便道:“听说你在收学徒,要男的么?”
娘家哥哥们是砌墙工,平时也只能干一些卖力去活的地方,虽然很辛苦,可工钱却很低。若是能跟着九娘学会了木工,只要学着九娘那样,做一些小的手工品去镇上卖,做得新奇可爱些,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九娘奇怪的看了丁氏一眼,道:“我没有打算要收学徒啊,你听谁说?”
做木工这事儿,九娘还是希望技术能保密,毕竟她还靠这个赚钱。
说起保密这事儿,自然“绝杀”是最会保密的,不会将技术流出去。
丁氏愣了一下,尴尬的缴着手指头,有些不自在的道:“我只是听别人在传罢了。”
九娘顿了顿,然后看向丁氏,道:“嫂子,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就是了。”
即便九娘这么说,丁氏也不好开口再让九娘收他娘家哥哥为徒,教他木工。
“没啥事儿,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丁氏干笑了两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对九娘道:“九娘,听说三叔自从那日在山上下来,染了风寒,现在越发严重了,病在床上起不来了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这酒没毒?
“三叔病了?”九娘微微有些惊讶,想想又觉得并不稀奇,那日三叔被小成他们从山上扛下来,淋了雨浑身都湿透了,抵抗能力若是差一些的话,必定就会着凉。
不过,病得下不了床……这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
难道,他家想借此来索赔银子什么的?
九娘如此一想,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神色间透着几分淡漠和冷情。
“可不是么!听说三婶急得火烧屁股了,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去镇上请大夫了。只是镇上的那些大夫收取的诊费高,医术也不见得多好……”丁氏只自顾自的说,并没有注意到九娘脸上的神色,她面上带着几分同情的叹了叹,可语气却轻快的几分,显然心情颇好,道:“三婶早上去找了殷神医,不过不知道为何殷神医没有答应,把三婶气得跳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殷神医的鼻子破口大骂……唉,你说她哪有个求人的样子?三叔之所以病得这么重,多半也是拖的,小病不治,严重成这样了才着急。”
九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若是三叔当真病得很严重,三婶从镇上请来的大夫不能将人治好,便只能请殷漓了。
毕竟是一个村的,也没有多大的仇怨,不能见死不救。
“二嫂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先回去吧,我还得教弟兄们木工活儿。”九娘看了丁氏一眼,淡淡的笑道。
丁氏见九娘态度不冷不淡的,便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了,连忙悻悻的笑着道:“行行行,那你们继续忙,我还得回家里干活儿呢!这几个月我不在家做饭,他们便将厨房搞得脏兮兮的,灶台也弄得黑糊糊的,什么锅黑、灰尘全都沾满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丁氏走后,九娘只简单的说了几个基本要领,便让“绝杀”的弟兄们自己参悟,然后勤加练习。
“相公,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找殷神医,请他去帮三叔……”九娘拉住楚东阳的衣袖,低声问。
她话还未说完,楚东阳便笑着捧着她的脸,不轻不重的揉了两下,道:“你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儿?你若是有那闲心,不如多关心关心我吧!我好些日子没吃你烧的菜了,你今日要不要做一顿好吃的来慰劳慰劳我?自你有孕以来,我便没有再开过荤……”
楚东阳在九娘面前很少提要求,像现在这样半委屈半控诉的语气,更是九娘有史以来第一次见,于是觉得十分稀奇。最后一句话虽说得小声,但是九娘离得近,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
九娘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不争气的红了红,然后故作平静的挑高了眉看向楚东阳,抬手捏着楚东阳的脸颊,将他冷峻好看的五官捏得不成形,才笑着问:“那相公想吃什么?”
楚东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盯着九娘,一本正经的道:“只要是你做的,什么我都喜欢吃。唔,不过比起那些菜肴,我更想吃……我的久久!”
九娘听了便抿着唇笑,这次连脖子都红透了。她紧张的朝周围扫了两眼,见弟兄们都在忙活着手上的事儿,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俩,轻呼了一口气,嗔了陈楚东阳一眼,不得声色的掐着楚东阳的手心,道:“若是相公没有特别想吃的,那我便随意做几样吧!”
楚东阳点点头,眼中满满的温柔笑意,装都装不住,那笑意从眼底蔓延到脸上,让他原本冷峻的脸因这个笑变得柔和下来。
好像楚东阳真的没有挑食的毛病,基本九娘做的菜他都十分给面子的吃光,好像每一样菜他都很喜欢似的。
“相公想不想吃醉鸡?”九娘朝楚东阳眨眨眼,道:“我记得相公之前说最喜欢吃醉鸡,那今日便做给你吃吧!”
楚东阳这个模样,让九娘十分心动,便忍不住想要对他更好。于是干脆将他平时比较喜欢的几个菜都报了一遍,打算晚上都做给他吃。
听见九娘要做那么多菜给自己吃,楚东阳既感动又高兴,可转瞬又觉得心疼了。他握紧九娘的手,道:“久久,不用做那么多菜,别累着自己。”
“做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累活,没关系的。”九娘拍着楚东阳的肩头,让他放心。
其实“绝杀”的弟兄们都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两口子的对话呢,听到自家头儿跟嫂子亲密耳语,说着各种动人情话时,他们既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感慨,自家头儿这张嘴啊,可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再一听,知道嫂子晚上要做好吃的,还有美味的醉鸡,大家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他们也很久都没有吃到嫂子亲手烧的菜了呢!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机会尝到……
楚东阳淡淡的瞥了一眼离他最近的几名“绝杀”弟兄,便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拉着九娘起身,然后沉声对他们道:“方才你们嫂子说的都记下了吧?都给我仔细琢磨,勤加练习,过两日便要正式开工了,到时你们若是还不能掌握,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是!请头儿和嫂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学会的。”弟兄们齐声应道,目送自家头儿和嫂子出了木匠房后,弟兄们便开始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晚上该如何去头儿那边蹭点好吃的。
……
惠芬在床上躺了两日,现在已经大好,今日出了房间,在大院里转悠。
九娘从木匠房出来时,刚好遇到惠芬。
“慧芬嫂子,你今日气色很不错!”九娘松开楚东阳的手,笑着过去挽住惠芬的胳膊,道:“我等会儿要做饭,若是惠芬嫂子没有别的事情,能不能过来给我搭把手?”
“好啊!我正好可以向你学学怎么烧菜。”惠芬笑眯眯的应着,回头对跟在身后的铁柱道:“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东阳兄弟商量么?”
“哦,对!”铁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着头看向楚东阳,道:“东阳,走,咱们俩找个地方说话吧!”
楚东阳轻轻挑了挑眉,点着头道:“那去家里坐吧!”
楚东阳说的家里,便是他与九娘的那个独院,并非是这边大院。
铁柱和惠芬虽然来到杏花村有几日了,但是还没有去过那边独院。两人刚走进院门,看见里面的摆设和布置,都暗暗点头,尤其是惠芬,眼中透着几分羡慕之色。
这独院修的可真好看啊!
“九娘,这间房子也是你修的吗?”惠芬拉着九娘的手,好奇的问。
九娘抿着唇笑了笑,道:“我就是画了个图罢了,是弟兄们帮着一块儿修的。”
“这房子修得真好看。”惠芬忍不住惊叹道:“修这么好的房子,一定花不少银子吧?唔,等我们攒了银子,也修一个你家这样的房子。”
“修这个房子花不了多少银子,五六十两就差不多够了。不过嫂子家也很不错啊,宽敞又整洁,布置得很温馨,若是重新修房子,是不是太可惜了?”九娘说着,便拉着惠芬将自己家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
“九娘,你家我是越看越喜欢!”惠芬道:“我等会儿跟铁柱商量一下,等孩子生下来了就修新房子。修在原来房子的旁边,反正有空地,地方又宽敞,花钱也不多,修了也没坏处。”
九娘好笑的看了惠芬一眼,只能点头。
有钱就是任性,多一处房产并不稀奇!
稍做休息后,两人便去厨房准备晚饭。
九娘打算做醉鸡、糯米排骨饭、酸菜鱼等一共八个菜,需要准备的食材不少。
这几日虽然下雨,出行不方便,但是“绝杀”的弟兄还是赶着马车去镇上买菜了。
有苏霂和凤阁这两个有钱的主儿在,便不用勤俭节约,鸡鸭鱼肉尽可能多的买回来,每日都要拉两大马车的菜回来。所以,家里并不缺食材。
九娘准备食材时,惠芬便在一旁看,不时的帮九娘打打下手。
“相公,帮忙取些酒来,家里没酒了。”九娘准备做醉鸡时,发现家里没有酒了,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看到外面晃过一个身影,以为是楚东阳,便高声喊。
不成想,走进来的人却是凤阁,他皱着眉看向九娘,问:“要酒做什么?”
九娘惊讶于凤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愣愣的看着他一会儿,才道:“要酒做菜。凤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凤阁在身后一摸,像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一壶酒来,递给九娘:“呐,这是极品佳酿,免费送你给做菜。只要等会儿做好了请我吃饭就行。”
“这么好的酒用来做菜,有点浪费了。”九娘笑着拒绝,道:“凤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酒你拿回去吧!大院那边有酒,让我家相公过去取来就是。”
“久久,你有必要跟我这么客气疏离吗?”凤阁递酒的动作并没有收回,他站在那里,眼神执着,眼中又隐隐透着几分怒意,他突然将酒壶盖子打开,醇香的酒气扑鼻而来,弥漫在空气中。
凤阁盯着九娘,道:“这酒没毒。”
九娘闻着空气中的酒香,脸色慢慢的便白,还没说话,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相公,我好痛!
“九娘!”
“久久!”
惠芬和凤阁看见九娘晕倒在地上,两人同时惊呼了一声,连忙过去扶九娘。
惠芬一把抱住九娘,边将她的头扶到自己膝盖上枕着,边失声朝外面大喊:“东阳兄弟!快来啊!九娘晕倒了……”
“久久,你怎么了?”凤阁看见九娘突然晕倒在地上,他也被吓了一跳,三两步走到九娘跟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九娘的额头,皱着眉喃喃的道:“怎么会突然晕倒?”
“九娘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你最清楚!肯定是你在酒中下了毒!”惠芬又急又气,看到凤阁已经蹲在眼前,还伸手摸九娘的额头,心里更是来气,挥手便将凤阁探着九娘额头的手打开,哆嗦着唇颤着声音指控。
“……酒中不可能有毒。”凤阁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一直盯着九娘看,脸上的神色骤然沉了下来。
之前久久人还好好的,一点异样都没有,自他将酒壶盖子打开,她便渐渐变了脸色……若是说九娘晕倒与那酒无关,怕是没人相信!可这酒,分明没有毒啊!否则他和铁柱媳妇儿不可能还能安然无恙……
“走开!你离九娘远一些!”惠芬狠狠的瞪了凤阁一眼,甚至伸手去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吼道。
“你……”凤阁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一个人影从外面冲进来,带着一股冷飕飕的风,而他的声音比那风更冷:“九娘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晕倒……”惠芬便将九娘让给楚东阳抱住,便道:“快带她去找大夫看看!”
楚东阳看着昏迷中的九娘,呼吸一窒,双腿有些发软,心里滋生出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来。
这种感觉很陌生,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心里很害怕,害怕九娘会出事,害怕会失去九娘……
楚东阳将九娘抱了起来,转身走出去之际,眸光冷厉的看了半坐在地上的凤阁一眼,声音又冷又狠的道:“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我都不会放过你!”
凤阁愣了一愣,气得将拳头捏着咔咔响,咬牙切齿的道:“关我什么事儿啊?”
事情还没弄清楚,一个两个就将责任推到他头上,当真以为他好欺负么?
凤阁愤愤的从地上爬起来,抬眼看到楚东阳抱着九娘已经出了院门,眨眼的功夫便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他边用力的拍着自己衣裳上的灰尘,边道:“若是再惹我不爽,我就强行将凤歌带走,大不了一拍两散!”
铁柱跟在楚东阳身后冲进来的,在楚东阳抱着九娘离开后,他便来到自家媳妇儿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站着,此时听见凤阁这番话,便沉着脸盯着他,道:“凤公子,九娘与你什么仇什么怨?竟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下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要我怎么解释你们才听得懂?”凤阁铁青着脸盯着铁柱,怒气冲冲的道:“我伤害任何人,都不可能会伤害她!”
久久是他此生最爱的姑娘,他还想将她带回现代去,又怎么会想要害他呢?
惠芬睨着凤阁冷哼了一声,然后拉着铁柱,道:“你将他绑起来,别让他跑了!九娘肯定是他毒的……”
凤阁气得恨不得将满口的牙都咬碎了,眼睛里满满的怒意,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
他的两名贴身保镖夜鹰和白羽便从外面冲了进来,站在他身后,防备的盯着铁柱,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对手的姿态。
铁柱看见突然冲进来两个人,心里便有些没底了。要是跟凤阁单打独斗,铁柱十分有把握制胜。可现在突然多了两个人,并且武功不低,光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
铁柱将惠芬护在身后,盯着凤阁和他身后的两人,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突然又冲进来一拨人,有七八个,都是“绝杀”的弟兄,林洪带头冲在最强面。
“你们怎么来了?”铁柱心里一喜,对林洪道。
林洪看了凤阁一眼,道:“头儿让我们来带凤公子回房歇息。”
铁柱稍稍愣了一下,便嘿嘿的笑了起来,抬手挠了挠头,道:“那敢情好!既然你们过来了,那便没我啥事了。你们先别动手,我带着我媳妇儿先出去,免得你们拳脚无眼误伤了我媳妇儿。”
说罢,便揽着自家媳妇儿的肩膀往外走去。
这里是厨房,虽然比一般人家的厨房宽敞一些,可也宽敞不到哪儿去,若是打起来还是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
林洪跟“绝杀”的其他几名弟兄将凤阁他们三人围在中间,只听见凤阁冷着脸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林洪面无表情的盯着凤阁,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头儿让我们来带凤公子回房间歇息。凤公子若是乖乖配合,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不肯配合,那便只有得罪了。”
“你们这是要将我囚禁?”凤阁听了林洪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我们誓死保护凤公子!”夜鹰和白羽将凤阁护在身边,目露凶光的看着林洪,道:“单凭你们几个就想从我们俩手中带走凤公子,哼,真是不自量力!”
夜鹰的话音刚落,便从外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先打赢了他们再说吧!”
凤阁闻言便朝外看去,只见窗边站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厨房里看,他身后又站了五个人……这些人便是雷轲和他的五名手下。
凤阁愤愤的将脚边的凳子踹飞,道:“以多欺少,你们这算什么本事?”
雷轲耸耸肩,冷笑着道:“反正能将你们捆过去就是本事!少废话,动手吧,等会儿还要吃饭的,别耽搁时间了。”
一场没有悬念的打斗,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停下来了。
林洪将准备好的绳子往凤阁的脖子上套,道:“你方才若是肯乖乖跟着我们过去,不是不用受这份罪了?唔,不过许多年都没遛狗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体验,还是成不错的。”
凤阁抬脚便踹向林洪,冷声道:“你敢!”
凤阁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被当成狗一样的套着脖子牵着走,太侮辱人了!
夜鹰和白羽都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听说要将绳子套在凤阁脖子上像遛狗一样牵着,两人护主心切,都发疯一般的拼命挣扎。
林洪嘿嘿的笑了两声,又将绳套套在凤阁的手上,打了个死结,才道:“方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别太在意。”
说罢,又朝夜鹰和白羽呵呵笑道:“你们俩也给我消停些,别太激动。”
“哈哈哈,林洪你别逗他们了,凤公子好歹是青山的大舅子,给他几分薄面,别做得太难看。”雷轲倚在窗户外面看,心情颇好的道:“让弟兄们将他们三人抬过去算了,省事儿!”
于是,凤阁和他的两名贴身保镖便被“绝杀”的弟兄抬着往大院那边去了。
……
楚东阳抱着九娘去找殷漓。
殷漓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半躺着,手中拿着一本翻得破烂的医书,专心致志的研究着什么。
楚东阳知道殷漓在房间里,见房门关着,他也没功夫叫门,抬脚就直接踹门。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里的殷漓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双眼透着防备的看向门口,见来人是楚东阳,便不满的皱着眉,道:“楚东阳,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敲门吗?”
楚东阳哪里还有心情跟他浪费唇舌,抱着九娘走了进去,语气中略显焦急的道:“九娘方才突然晕倒了,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中了毒……”
殷漓便连忙正了正表情,一脸严肃的对楚东阳道:“先将她放在床上,让她平躺着。”
楚东阳看了一眼殷漓的床铺,略微有些犹豫。
让九娘睡别的男人床上,这……不太好吧?
可这跟九娘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楚东阳只犹豫了一瞬,便三两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小心的将九娘放到床上,回身对殷漓道:“好了。”
殷漓板着凳子坐到床边,将九娘的手拉过来帮她号脉。
楚东阳坐立难安,见他松开了手,便急忙问:“是中毒吗?”
“单从脉象上看,不像是中毒。”殷漓说着,又将手指探到九娘的脖子一侧,顿了顿,眉头突然皱起,自言自语般道:“真是奇怪!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
楚东阳便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整个人都难受起来,那种痛苦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用尽的全部力气,才哑着声音问:“诊不出来是什么病么?那你可有法子让她醒过来?”
现在九娘昏睡着,不省人事,这让楚东阳心里十分不安和害怕,害怕她的灵魂已经离开。若是她清醒着,哪怕是病了,不舒服,他至少能确定他的久久还在他身边,并没有离开他……
殷漓叹了叹,道:“我没有十成把握能让她醒过来,姑且只能试试。我先给她施针吧!”
殷漓将他的针袋拿过来,开始给九娘施针。
楚东阳盯着殷漓的动作,屏着呼吸看着他将细长的针穿进九娘的几个穴位里,然后焦急的等着九娘醒来。
可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未见九娘醒过来。
楚东阳急了,一把揪着殷漓的衣襟,道:“你不是自诩神医吗?不是说会起死回生之术的吗?为何她还没醒来?”
殷漓推了推楚东阳的手,耐心的劝道:“你别急,再等一会儿看看。”
方才他扎的那几针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几个穴位同时施针的话,对人的刺激极大,几乎算得上是一剂猛药了。若是这样,九娘还是不能醒过来,那殷漓也没有办法了。
楚东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揪着殷漓衣襟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又再等了一会儿,楚东阳看到九娘的唇微微张开,又慢慢阖上,似是有话要说。
楚东阳一喜,连忙松开殷漓,扑到床边:“久久,你醒醒!你醒醒啊!”
九娘的眉心轻轻蹙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是很痛苦,好一会儿才声音微弱的道:“好痛……相公,我好痛……”
这声音虽小得跟蚊蚋似的,可楚东阳还是听见了,于是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握住九娘的手,拉倒唇边轻轻的亲了几下,柔声问:“久久,哪儿痛,告诉我。”
九娘闭着眼睛痛苦的哼哼,报了几个位置。
她说的那几个地方就是殷漓施针的位置。
楚东阳俯身在九娘的额头上亲了亲,轻声哄道:“乖,很快就不痛了。你先睁开眼睛看看我,久久……”
没确定她醒过来,他不能安心。
第二百六十三章 醒来
九娘低低的呜咽了两声,像小动物受伤时发出的声音,她秀气的眉宇也紧皱着,模样楚楚可怜,十分惹人心疼。
她一直闭着眼,一只手被楚东阳握住,另一只手便循着那方向去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低哼着:“……相公,还是好痛!”
楚东阳看她这样,心都疼碎了,可又不知道如何能帮她缓解痛苦,急得馒头大汗,回头朝身后的殷漓低吼道:“她说好痛你没听到吗?你是怎么扎的针,怎么扎的穴位竟让她痛成这般?赶紧将银针取走!”
殷漓被楚东阳吼得愣了一愣,随即耸了耸肩,道:“她还未完全醒过来,暂时还不能将银针取出来,否则将前功尽弃,甚至有可能被反噬,想再醒过来就很难了。”
听到殷漓这么说,楚东阳急忙闭上嘴巴,再也没敢说让殷漓立即取针了。
比起让九娘忍受这点痛,他更害怕失去她。
可九娘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的手指甲甚至已经陷进了他的肉里,可见她痛得有多厉害……
楚东阳用力闭了闭眼睛,心爱的女人痛成这样,自己却无能为力……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她的疼痛双倍转移到自己身上,替她承受一起痛苦。
“久久,你快睁开眼睛,你赶紧清醒过来……醒过来就不会痛了。”楚东阳俯着身子,拉着九娘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边亲吻着她微凉的指尖,边低哑着声音哄道。
九娘难受的又哼了几声,紧咬着发白的唇瓣,忍受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渐渐舒展了眉头,慢慢睁开眼睛来。
“相公……”九娘轻声唤身边的人,眼睛有些红,眼眶里盈满了水光。
“久久!”楚东阳看到九娘醒过来,按捺不住的激动和兴奋,用力的亲了几下她的手背,才将唇贴到她的耳朵边,轻声问:“身上还疼吗?”
“方才很疼,现在不疼了。”九娘扯动着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然后偏着头,将自己的脸颊与他柔软的唇瓣贴紧,她道:“相公,方才你一定被我吓到了,是不是?”
楚东阳低低的“嗯”了一声,似是哽咽般,很快又低笑了一声,道:“你现在没事就好。”
楚东阳抬手抚了几下九娘乌黑柔顺的发丝,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站起身来,对身后的殷漓道:“殷神医,你再帮她把把脉吧!”
方才他们两口子这旁若无人的亲密状,真是让人不忍直视。殷漓就算是见惯不怪了,可还是觉得看不下去,若不是因为担心九娘的状况,估计他已经转身出去了,才不会留下来看他们两口子亲热恩爱呢!
殷漓淡淡的哼了一声,才朝床边走去。
先给九娘把脉,确定无碍了,才帮她将穴位上的几根银针取出来。
“这两日先卧床休息,我会定时过来查看,先观察一两日。”殷漓边将银针收进针袋里,边对九娘道。
九娘双手撑着床面打算坐起来,便被楚东阳动作轻柔的按了下去。她看了楚东阳一眼,才对殷漓道:“殷神医,我现在不觉得哪里不舒服了,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需要卧床休息两日吧?”
在床上躺两天,那得多难熬啊!
“那你说说你方才怎么会晕倒的。”殷漓看着九娘,问道。
九娘噎了一噎,偏着头认真想了想,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好的,并未有哪里不舒服,方才会突然晕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便是了。”殷漓耸耸肩,道:“我给你把了脉,但是并未诊断出来你是因何晕倒的。虽然我自诩是神医,但也不会自负的认为我诊不出来就没问题。你你之所以会突然晕倒,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一时半会儿诊断不出来,多观察两日说不定就会查出来了。”
楚东阳摸摸九娘的头,低声道:“久久,乖,就听殷神医的,暂先卧床休息两日吧!身体要紧!”
九娘看看楚东阳,这才无奈的点点头,朝他张开手,道:“相公,那你现在便抱我回家吧!要卧床休息也是要睡在自家的床上,躺在这里我睡得不舒服。”
楚东阳轻笑了一下,捏了捏九娘的脸,便俯身将九娘抱起来。
站在楚东阳身后的殷漓默默的抽了抽嘴角,看着他们走出自己的房间,才摇头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封九娘的身体果然很古怪!看来真的要请师傅亲自出马才行了。
……
楚东阳抱着九娘回到自家院子,不经意的朝厨房看了一眼,看到里面狼藉一片,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帮小子,打完架怎么也不清理一下现场?
九娘也看到了,便仰着脸看向楚东阳,纳闷的道:“相公,厨房里怎么这么乱?”
她偏着头仔细想了想,道:“我好像是在厨房里晕倒的吧?难不成我在晕倒之前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发疯了,将厨房里的东西乱砸一通?”
楚东阳愣了一下,垂着眸子颇觉好笑的看着九娘,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九娘朝厨房的方向努努嘴,道:“要不是疯了,谁会来咋咱们的厨房?谁有那个胆敢这么做呐?”
楚东阳脑子里突然闪过凤阁那张欠揍的脸,心里不由得冷笑,偏生就有人敢这么做啊!
“别胡思乱想了,我先抱你回房歇息吧!”楚东阳抱着九娘边往卧室走去,边问:“久久,你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找嫂子们给你做。”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快到晚饭的点儿了,九娘肚子也当真有些饿了,便道:“熬点鲜肉粥吧,放一点香菇和菌丝。”
楚东阳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找嫂子们说。”
楚东阳将九娘轻轻的放在床上躺着,并帮她拉了被子来盖好,道:“你先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嗯,相公快去吧!”九娘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朝楚东阳挥了挥。
楚东阳刚刚离开,外面便传来了惠芬的声音。
“九娘啊,听说你醒过来了,我便赶紧过来看看你。”惠芬人还在屋外,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她快走了几步进了房间,来到九娘床边,握住九娘的手,关心的问道:“现在可还觉得哪儿不舒服么?头疼不疼?晕不晕?腿软不软……”
九娘朝惠芬笑着摇摇头,道:“惠芬嫂子,别担心,我没事儿,哪儿都不疼了。就是殷神医有些小题大作,让我卧床休息两日。其实我现在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全身都好好的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惠芬拍着九娘的手背,心有余悸的道:“方才看到你突然晕倒,可把我吓死了。”
“真是对不起啊惠芬嫂子,让你受惊了。”九娘握紧惠芬的手,道:“大夫嘱咐你好好休养身子的,若是因我……”
“呸呸呸!万事顺利!都没事儿了,咱们就不提那些了。”惠芬打断了九娘的话,拉着她的手笑着问:“你肚子饿不饿?想吃啥,嫂子去给你做。”
九娘抿着唇笑:“多谢嫂子。不过不用麻烦嫂子你了,东阳方才去大院那边找二嫂帮我熬粥了。”
“你那日做的蔬菜粥我已经学会了,要不还是我做给你吃吧!”惠芬笑着道:“之前我卧床休息都是你给我做吃的,现在你卧床休息,便也轮到我伺候你了。”
“嫂子……”九娘无奈的叹气。
惠芬摆摆手,道:“你别跟我这般见外,我跟铁柱现在可是吃着都在你家,还顿顿吃得那么好,给你做点吃的也是应该的。”
“……好!嫂子的手艺这么好,你做的吃食我都喜欢,巴不得嫂子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呢!”九娘一本正经的道:“只是嫂子现在有身孕,前几日又受了惊吓,可千万要注意身子,不能太过劳累,知道吗?若是将你累坏了,铁柱大哥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你还有精力跟我贫嘴,看来是真没有事儿了。”惠芬嗔了九娘一眼,便站起身来,道:“那你你睡一会儿,我这就去熬粥。粥熬好了我就给你送过来。”
九娘拦不住她,便只好道:“那嫂子多熬一些吧,咱们俩一块儿吃。”
惠芬想了想,便点头道:“行!反正我也喜欢吃那蔬菜粥,顿顿吃都不觉得腻味。”
惠芬出了房间,便往厨房走去。
这时,厨房里已经有人在收拾了。
“锅没砸烂吧?”惠芬知道之前有人在厨房打了架,现在看到厨房里乱七八糟的便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灶台,问正在清扫厨房的人。
林洪带人来绑凤阁的,现在便也由他带人来打扫。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灶台上放着的几口锅,才道:“没砸烂,洗洗就能用了。不过原本放在灶台上的那些食材已经弄脏了,怕是不能吃了。”
惠芬走过去看了看,对林洪道:“这些食材都扔了吧!你帮我去地窖里再弄一些新鲜的食材上来……”
林洪点点头,便往地窖去。
地窖里存了不少菜,林洪便抱了许多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憨笑着对惠芬道:“嫂子,你烧菜很好吃,能多烧一点分给我们吃吗?”
林洪话音刚落,铁柱便走了进来,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道:“不行!想吃好吃的,便娶个媳妇儿回来,让她天天给你做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肩膀上的图案
凤阁和他的两名贴身保镖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关在了凤阁这几日宿的房间里,就连嘴巴都被用布团堵着。
这大概是凤阁此生受过的最大的羞辱了!
“先礼后兵。”雷轲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睨着凤阁,眼中透着寒光,道:“方才若是肯乖乖回来,现在便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凤阁心里怒意滔天,眼中那熊熊怒火恨不得要将雷轲烧成灰烬,可手脚都被捆着,他挣扎不了,嘴巴也被堵着,连骂几句狠话都骂不了!
他娘的,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将老子捆成这样?
凤阁瞪着雷轲,在心里将楚东阳祖宗都问候了百八十遍,然后默默发誓:这次要是整不死老子,以后定会百倍还回来!
护主心切的夜鹰和白羽,看到自家公子受到这般虐待,心口仿佛被钝刀狠狠的戳似的难受,目疵‘欲’裂的瞪着雷轲,从鼻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雷轲像是没有看到他们愤怒到极致的表情似的,挑衅的吹了声响亮又婉转的哨子,道:“没‘浪’费力气了,你们挣不脱的。有这功夫还不如祈祷东阳的媳‘妇’儿平安无事。若是她有个不测……你们三个,甚至包括被关在另一处的那些人,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别人不了解楚东阳的脾气,雷轲却是了解的。他将封九娘看得那么重要,甚至朝过他的命,若是封九娘被人害死了,那楚东阳必定会用千百种残忍的方式将害封九娘之人‘弄’死!
雷轲抬脚踢了踢身后的土狗,道:“你去给我搬张椅子过来,顺便泡一壶茶,再端一些瓜子糖果点心什么的,我得坐在这里守着他们三个!”
土狗颇感委屈的‘摸’了‘摸’被雷轲踢到的屁股,一脸郁闷的看了雷轲一眼,不情不愿的应着,转身用力拍了拍小岩的肩膀,没好气的道:“每次都使唤我,不公平!”
小岩得意的扬了扬眉,‘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道:“我们是人,就你是‘狗’,你使唤你使唤谁?”
小岩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跳到几米之外了,土狗抬脚踢出去只能踢了个空,便愤愤的捏紧拳头,道:“你小子给老子等着!回头不将你收拾一顿狠的,你总以为老子好欺负!”
小岩抖着‘腿’,一脸贱笑的朝土狗道:“随时恭候。”
土狗跑到楼下去找茶壶和茶叶,在客厅里找了一圈儿才找到,可瓜子糖果点心等玩意儿却没有看到放在哪儿,土狗在客厅了又转悠了一圈儿,才打算去厨房里找人问问。
他刚跨进厨房的‘门’槛,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林洪的声音:“二嫂,嫂子的鲜‘肉’粥你熬了么?若是还没开始熬,那便不用熬了。”
“刚将洗好的米装进瓦罐里,准备烧火熬粥了。”丁氏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奇怪的看了林洪一眼,转而担忧的问道:“咋了?九娘又不想吃了?”
林洪摇摇头,道:“不是的。是惠芬嫂子在那边给嫂子做蔬菜粥,所以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若是你这边还没熬的话,那便不用麻烦了。”
丁氏闻言,便了然的点点头。惠芬的厨艺确实了得,甚至在她们几个人之上,即便是熬个粥都比她们熬的好吃,也不怪九娘喜欢吃惠芬做的吃食。
她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指了指瓦罐子,道:“我这米都洗好了,要怎么办?”
此时,‘门’口便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影。此人正是土狗。他笑嘻嘻的看向丁氏,道:“二嫂,我粥熬好了给我吃吧,我特别喜欢吃你烧的菜,你熬的粥也很美味……”
林洪在旁边听得嘴角只‘抽’,好笑瞥了土狗一眼,这马屁拍得可真是溜啊!
丁氏愣了愣,便笑着点头,道:“那行啊!等粥熬好了你来拿吧!我马上要忙着做晚饭了,没时间给你送过去。”
“不敢劳你送,我自己过来取就行。”土狗笑眯眯的道,心里却又想着等会儿还可以去楚大哥的独院去捞点好吃的。
说罢,这才问瓜子糖果点心的事儿。
“我们只管厨房的事儿,其他的不知道。”丁氏想了想,便道:“不如你去找芸娘问问吧,她应该会知道九娘家的瓜子糖果放在哪儿。”
“行!多谢二嫂了。”土狗礼貌的道谢,转身走出了厨房,却没有再去找芸娘,而是一手拿着椅子,一手端着茶壶,慢悠悠的往丙楼上去。
等会儿直接告诉雷老大没有瓜子糖果点心等零嘴儿,让他喝茶算了。才不要帮他四处去找吃的呢!
……
惠芬给九娘熬了蔬菜粥,放了香菇和菌丝,味道十分鲜美。
即便是按照九娘说的法子做的,但是惠芬做出来的蔬菜粥的味道与九娘做的还是有些不一样,不是说不好吃,而是各有各的特‘色’,都十分好吃。
粥很美味,且九娘又肚子很饿了,便吃了一大碗粥。
惠芬陪着九娘一块儿吃的,也吃了一大碗。
两人都填饱肚子后,惠芬在房间里陪着九娘说了会儿话,便回去了。
铁柱在‘门’口等着,看到惠芬拿着两个空碗出来,便笑着道:“你跟九娘一块儿吃饭,好像胃口好许多。这几日你都吃得不多,就算是吃九娘亲手给你做的蔬菜粥,你最多也只吃得下大半碗。方才竟然吃了一大碗,唔,不错不错,以后多来陪九娘吃饭吧,这样你们俩都会胃口好些,能多吃一些……”
惠芬笑着点头应着:“好,我以后都来跟九娘一块儿吃饭。”
此时天‘色’已黑,楚东阳拿了盏油灯给铁柱,道:“下了那么多日雨,路上湿湿嗒嗒的,又很滑,有盏灯照着方便些。”
若是只有铁柱一个人倒也无所谓,滑倒爬起来就是了,可身边跟着惠芬,她又是怀了身孕的,万一脚下一滑,脏了衣裳不要紧,就怕磕碰到肚子里的那个……
铁柱便也没有推拒,大大方方的接过油灯,一只手搂着自家媳‘妇’儿的腰,慢慢的走出了院子,往大院那边去。
楚东阳回了房,走到九娘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今晚别洗澡了吧?我去打一盆热水来帮你擦擦身子就行。”
九娘十分讲究个人卫生,每日都坚持洗澡换衣裳,所以去京都的路上有两三日没洗澡,九娘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楚东阳以前在兵营里糙惯了,三无日不洗澡是常事,也并没觉得身上不舒服,可自从有跟九娘真正成为夫妻后,他也变得讲究了,每日都洗澡换衣裳。
殷漓说九娘需要卧‘床’休息,楚东阳便不太放心让她洗澡,免得着凉,只帮她擦擦身子就好。
九娘吃饱了便突然犯困,听到楚东阳说不洗澡了,帮她擦身就行,她便十分愉快的点点头,在宽敞的大‘床’上翻滚了几下,滚到楚东阳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道:“相公真好!快去打盆热水来吧!”
楚东阳经常帮九娘擦身,她身上哪里有个小疤痕他都一清二楚。可当楚东阳脱了九娘的衣裳时,看到她左边肩膀处隐隐有一个图案,像一直蝴蝶。
这个图案虽然不太清晰,不认真看根本看不清楚,可楚东阳敢肯定,九娘左肩膀上以前是没有这样的图案的。
为什么会突然现出一个图案?太不可思议了!
楚东阳用棉帕子沾了热水在九娘左肩膀上用力擦了几次,皮‘肉’都被他搓红了,看那类似蝴蝶的图案不但没有去掉,反而越来越清晰。
九娘痛得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道:“相公你怎么了?这么用力搓我的肩膀,‘肉’都快被你搓掉一大块了。”
楚东阳连忙收回手,垂着眸子看到九娘肩膀上红了一团,又心疼得像什么似的。
“久久,对不起!你肩膀还痛不痛?我帮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痛了。”楚东阳便在九娘的肩膀上轻轻的呼气。
九娘好笑的推了推楚东阳的脸,道:“相公快帮我擦身吧!擦完好歇下了。今日忙了一日了,有些累了。”
楚东阳点点头,修长的指尖在九娘的肩膀上轻轻的划过,心里愈发的觉得困‘惑’不解。
这,确实太诡异了。
楚东阳帮九娘擦好身子之后,自己去净房里冲了个凉。
他回到‘床’上躺着,伸手将九娘拉近成怀里抱紧,偏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想了想,问:“久久,我记得你肩膀上是没有胎记的吧?”
“……好像没有吧!”九娘也不太确定,因为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半年前她才穿越来到这里,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这具身体。所以她对这具身体也不太熟悉,不过肩膀上若是真有胎记的话,应该不难发现的吧?
“你肩膀上好像有个蝴蝶形状的图案。”楚东阳低声道:“之前好像没有看到你肩膀上有胎记或者纹图案之类的……”
蝴蝶形状的图案?
“那个图案在哪里啊?”九娘连忙拉着楚东阳的手问。
楚东阳指了指九娘的左肩膀处:“呐,就是这儿。”
九娘成身子猛然一震。
怎么会这样?
别的不敢说,这个图案九娘还是记得的。封九娘本尊的身体上确实是没有任何图案的,肩膀上纹了一个蝴蝶形图案的人,其实是九娘的前世,也就是封久久。
这蝴蝶图案突然冒出来,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灾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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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连夜回京
九娘呆愣了一会儿,突然回转身子抱住楚东阳,双手紧紧的圈着他的‘精’壮结实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道:“相公,前世的我左边肩膀上有个这样的图案,‘蝴蝶振翅’,是我念大学时候跟闺蜜去找纹身师傅纹上去的。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就是觉得纹上这个图案‘挺’好看的。可封九娘的这具身体的左边肩膀上原本并没有这个图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
楚东阳手上还拿着棉帕子,温热的水滴在他的衣裳上,浸湿了一大团,他也毫不在意。
他抬手轻柔的抚着她肩膀,低声笑道:“嗯,确实这图案‘挺’好看的。”
“相公,你觉不觉得这很诡异?”九娘仰起头来看向楚东阳,若有所思的道:“这图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太奇怪了!前些天那疯癫老道在咱们大院‘门’口说……”
九娘话还没说完,楚东阳眸‘色’一变,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来,打断她,道:“你也说那是疯癫老道,既是疯癫,他说的话又岂能信?久久,不许你胡思‘乱’想,一切都有我呢!你只需陪在我身边就行,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我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九娘愣了愣,圈着他腰身的手臂用力收紧,将‘唇’凑到他脖子处,张嘴轻咬住他的脖子,湿软柔滑的舌尖若有似无的‘舔’舐他的喉结,沙哑着声音道:“相公,你真好!我前世肯定是积了大德,这一世才有这么好的运气遇上你。”
楚东阳喉结滑动,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呼吸变得粗短急促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楚东阳就十分不喜欢九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因为怀了孩子,他*燃起时,不能为所‘欲’为。
偏偏这‘女’人越来越磨人,挑逗的技术越来越高了,轻而易举的将他的火点燃。
此时浑身燥热得像是烈火在焚烧,又不能找她灭火……
楚东阳捏紧了拳头,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缓缓抬起手‘揉’着她的头发,道:“能遇上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
九娘听了,心里甜蜜蜜的,用力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亲了几下,道:“相公嘴儿越来越甜了,这话我爱听。”
楚东阳静静的抱紧她,好一会儿,才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你现下还光着身子呢,仔细别着凉了,快让我帮你擦好身子,穿上中衣歇息了。”
“相公,你抱紧一些我不就不会冷了么?”九娘声音娇滴滴的,身子软软的贴在他身上蹭,将楚东阳折磨得整个人都快炸了,她才笑嘻嘻的退开,乖乖的坐到一旁,看向他道:“相公,可以帮我擦身子了。”
楚东阳大喘了几口粗气,抬眼看着她这娇俏调皮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叹,压着身体里的燥热感,捡起扔在一旁的成棉帕子,道:“水凉了,我重新去打一盆热水过来。你先盖上被子暖暖身子,我很快就回来。”
九娘此时身上光溜溜的,连肚兜都没穿一件,这几日下雨,气温降低,且现在又已经是晚上,便更加凉了。就这么光着身子,说不定一会儿功夫就着凉了。
九娘吸了吸鼻子,听话的拉了被子过来盖上:“相公快去吧!”
楚东阳见她盖上被子了,才放心的去打热水。
热水打过来之后,没有再像方才那般磨蹭,他动作迅速的帮她擦身子,擦完身子又帮她穿上衣裳。
做完这些,楚东阳抱住她躺下,帮她拉了被子盖上,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端着水去净房。
楚东阳磨蹭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房,而是在净房里冲了个冷水澡,强行将身体里的火降下去。
他披着衣裳,打算去屋外走走,吹吹夜风冷静一下,却看到廊檐下站了个人。
“头儿!”那人是青山,看到楚东阳走出来,他愣了一下,连忙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
楚东阳微微蹙了一下眉,声音有些清凉,道:“何事?”
青山低着头站在楚东阳面前,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凤公子……”
楚东阳抿了抿‘唇’,盯着青山道:“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他?”
青山听到楚东阳这么问,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起来吧!”楚东阳朝他抬了抬手,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凤阁是你媳‘妇’儿的哥哥,是你大舅子,你肯定要替他求情。”
殷漓说那酒中没毒,也暂时还查不出九娘突然晕倒的原因,所以无法证明九娘就是被凤阁害的。
既然如此……
楚东阳看了青山一眼,道:“放了他们吧,让他们今晚立即离开,最迟不超过明日天亮,总而言之,我明日之后不想再见到他。”
青山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楚东阳,道:“那嫂子她怎么样了?”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楚东阳语气坚定的道。
青山握紧了拳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重重的给楚东阳磕了头,这才起身往外走。
……
次日早晨,连续下了几日的雨终于停了。
雨过天晴,九娘的心情也十分好。
她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淡金‘色’阳光,便撑着‘床’坐了起来,准备穿衣裳起‘床’。
此时楚东阳正撩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刚晨练回来,身上全是汗,衣服后背都浸湿了,他脖子上搭着一块帕子,边擦着脸上的汗边对九娘道:“醒了?不多睡一会儿么?”
九娘摇了摇头,笑道:“终于天晴了,外面空气肯定很清新,我想起‘床’出去走走。”
楚东阳突然想到昨晚殷漓叮嘱的,让九娘卧‘床’休息两日,便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按回‘床’上去,道:“殷神医说让你卧‘床’休息两日,等他观察了确定没问题了,才能出去走动。”
九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不过她现在不痛不痒,一点不好的感觉都没有,还卧‘床’休息,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出去走动走动,就不能观察了吗?
可是九娘知道,楚东阳肯定不会让她出去的,她也不好逆他的意,便只好乖乖躺着,道:“一个人躺在‘床’上太无聊了,相公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要做的话,就一直在这儿陪我说话呗!”
“想让我去‘床’上陪你?”楚东阳挑着眉笑着道。
九娘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红晕,嘴上却不服软的道:“对,就想让相公来‘床’上陪着我。”
“好。我先去冲个凉,然后去大院那边将早餐拿过来,填饱肚子再到‘床’上陪你。”楚东阳伸手捏了捏九娘的脸蛋儿,低笑着道。
……
殷漓今日起得很早,去饭堂吃早饭时,发现人少了许多,便疑‘惑’的问坐在旁边一桌吃早饭的雷轲:“凤公子和苏公子呢?怎么没见他们来吃早饭?就连他们的手下也没有看见一个……”
雷轲大口大口的喝着粥,将一大碗粥喝完了,才抹着嘴道:“回京了。”
“什么?”殷漓有些惊愕,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晓?”
“昨晚就离开了。”雷轲又吩咐土狗帮他添一碗粥,看也不看殷漓,道:“离开便离开了,让你知晓做什么?莫非你想跟他们一块儿离开?”
殷漓点着头道:“是,我也要进京一趟,还以为能与他们一道上路,路上也能有个伴儿。”
“东阳媳‘妇’儿的问题你解决了?”雷轲抬眼朝殷漓看去,道:“若是没治好她,你休想离开这里。你知道的,东阳第一个不会让你离开。”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可殷漓显然不受他的威胁。
他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淡定从容的笑道:“我正是为了他媳‘妇’儿才要去京都的。我师傅这两日会出神医谷,进宫面见皇上,我正好去找他,让他亲自过来给九娘诊治。”
“你不是神医么?还有你解决不了的病,需要求助你师傅?呵呵,真是没用。”雷轲调侃着殷漓。
殷漓也没有管雷轲,吃好了早饭便去找九娘了。
这会儿楚东阳正在喂九娘吃早饭,这画面要多恩爱便有多恩爱。殷漓探着脑袋进来看了一眼,便立即转身出去了。
楚东阳眼尖看到了殷漓,连忙起身叫住他:“殷神医,你来啦!快来给她把把脉,看看能能否观察出什么。”
殷漓刚刚走出了房‘门’,听见楚东阳的声音,叹了口气,又回转身子走进房间。
“先吃了早饭再把脉吧。”殷漓自觉的到桌子旁边坐下,很是懂事的道。
“我吃饱了。”九娘已经吃了半碗粥,看到殷漓已经进来,便没有再吃,顿了顿,问:“若是等会儿你瞧着还是没有什么问题,我便不用卧‘床’休息两日了吧?”
殷漓为九娘的事儿一夜都没有睡好,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道:“若是等会儿我还是不能诊断出问题所在,便要去请我师傅亲自来给你诊治。”
九娘听到殷漓这话,心头猛然一紧,心想难道自己身体真的发生了什么诡异的状况?
不知道那位疯癫老道是不是在说的她……
殷漓帮九娘把着脉,楚东阳站在一旁看着,突然,殷漓伸手直接去拉九娘的衣裳,试图让她‘露’出左边的香肩。
“殷神医,你这是要做什么?”楚东阳猛然拍开殷漓的手,怒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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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危险,正在逼近
九娘惊诧的低呼了一声,楚东阳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殷漓的手拍开,声音冷厉如冰刀:“你想死?”
殷漓手背被楚东阳拍打了一记,力道很大,刺骨般的痛,真怀疑手骨是不是已经被震碎了。
他跳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甩着手臂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肩膀上是不是有个图案,你这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手差点被你拍断,痛死了……”
楚东阳虽惊讶殷漓怎么会知道九娘肩膀上有图案,可还是不能因此原谅他方才的举动。
任何想要打九娘主意的人,楚东阳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方才殷漓的举动分明是在非礼九娘,这让楚东阳如何容忍得了?没将殷漓的整只手砍下来,不过是想留着他帮九娘诊治罢了,否则将他大卸八块也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
“你若是不想死,最好老实规矩一些。”楚东阳说着,拉着被子将九娘裹得严严实实的。
殷漓耸耸肩,苦笑着道:“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殷漓心里颇觉委屈,自己到底是造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帮这些人治病,不付诊金就算了,还成日被他们威胁恐吓……
楚东阳冷冷的瞥了殷漓一眼,哼了一声,道:“知道便好。”
九娘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与楚东阳的手紧密相扣,无声的安抚他,让他冷静些,别冲动。然后偏头看向殷漓,道:“对,我左边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蝴蝶形的图案,此前是没有的,就是昨晚才突然发现的,不是很清晰,要认真看才能看得出来……”
殷漓愣了一下,便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道:“看来,真的需要请我师傅来才行。”
九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既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现在这诡异的状况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喜的是听殷漓这话,似乎不是没办法解决。
九娘顿了顿,抬眼看向殷漓,轻声问:“殷神医,那你师傅现在在何处?他肯来吗?”
“呵,别人去请,他肯定不会来,但若是我去请,他自然会跟我来。”殷漓得意的扬了扬眉,笑着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他的大弟子,也是神医谷下一任谷主,这个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九娘点点头,道:“那便有劳殷神医了。方才我家相公有些鲁莽,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
楚东阳眉头皱了皱,手心便被九娘挠了一下。
殷漓嘴角‘抽’了‘抽’,又甩动了两下方才被楚东阳拍打疼的那只手,皮笑‘肉’不笑的道:“无妨,疼一下就没事了。东阳兄弟也是护妻心切,我能理解。而且我方才的行为也有些不适宜……”
这下轮到九娘和楚东阳同时‘抽’了‘抽’嘴角,这“口是心非”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
用过了午饭,殷漓便骑着马离开了杏‘花’村,前往京都。
走之前,叮嘱九娘几个“不可”:不可劳累,就连做饭和做木工都不行;不可吃辛辣酸冷等刺‘激’‘性’大的食物;不可行房,就算是怀孕三个月后,也不能办那事儿……
最后一个“不可”听得九娘脸上一阵发烫,十分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楚东阳则黑下了脸来,眼神冰冷的盯着殷漓,心里十分怀疑殷漓这是不是借机报复自己。
九娘准备了一包点心给殷漓带在路上吃,楚东阳在听了殷漓对九娘的叮嘱后,果断将点心藏了起来,不打算给殷漓了。
目送殷漓离开后,九娘好笑的看向楚东阳,道:“相公,那包点心怎么没给殷神医?”
楚东阳佯装惊讶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方才只顾着听他叮嘱的三个‘不可’,将点心给忘记了。”
明明刚才故意让林洪将点心扔到一旁的草垛里,怎么可能忘记?
真是幼稚的可爱!
九娘也不打算戳穿他,她抬手勾了勾楚东阳的下巴,道:“相公,走吧!今日终于天晴出太阳了,咱们去看看砍回来的木头吧!连下了那么多日的雨,虽然搭了草棚遮雨,可风大雨大,也不知道那些木头有没有被淋湿。”
“我去看过了,没有被淋湿。”楚东阳道。
九娘点点头,却还是要拉着他往对方木头的地方走去。
九娘想亲自过去看看,并非是不信任楚东阳,而是连续下了那么多日雨,今日终于放晴,九娘想跟楚东阳出来走动一下,晒晒太阳。
……
“青山,我哥哥呢?”凤歌一大早起来直到现在吃了午饭都没有看到自家哥哥,心里觉得十分奇怪,便去找青山。
青山抿了抿‘唇’,淡淡的道:“他昨晚带着人连夜离开了,跟苏霂一起,应该是进京了。”
“连夜进京了?”凤歌惊讶不已,昨晚还在下雨呢,为何这般匆忙的离开?
凤歌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哥哥连夜离开,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儿了?竟跟她打个招呼都来不及就走了,想来当时时间十分紧迫……
凤歌顿了顿,拉着青山的手,问:“我哥哥可有留下什么话给我?”
青山捏了捏手指,一脸认真的摇头,道:“大概是走得太急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青山怎么可能告诉她,凤阁发誓要将她带回去,一定不会同意她嫁给自己?
凤歌一脸担忧,道:“哥哥他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否则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不跟我说一声就离开的。”
青山将脸别到一边去,淡淡的道:“可能当真是有急事吧!等他处理完,有时间便会来找你的。”
凤歌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点着头道:“对,哥哥一向疼爱我,再怎么样他也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青山脸上的神‘色’便更加凝重了。他倒是希望凤阁别那么疼爱妹妹,若是他以后当真找许多武林高手来将凤歌带走,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凤歌看着青山情绪不太高,便拉着他的手臂摇晃了两下,笑着道:“青山,今日天气真好,太阳晒在身上好暖和。咱们上山玩吧!带上九娘造的弓弩,去打猎!”
青山愣了一下,轻轻挑了一下眉,朝凤歌看去,笑着道:“怎么突然想去打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呗!”凤歌笑‘吟’‘吟’的道:“今天天气好,多猎一些野味回来,晚上便能烤‘肉’吃了。那天晚上吃了些烤‘肉’,比咱们从京都回来路上烤的还要美味,我突然又想吃了。”
青山笑着捏捏凤歌的手心,道:“好,带你山上打猎。不过你要答应我,上了山之后不许‘乱’跑,要时刻跟在我身边。”
凤歌颇不服气的抬起下巴,睨着青山,道:“我武功虽没有你高,可好歹也是练过的,可不是那些弱柳扶风的千金小姐,山上还需要你保护?”
“你若是不答应,那我便不带你上去了。”青山一脸坚定的道。
凤歌气结,瞪了青山一眼,没好气的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跟在你身边,不会‘乱’跑的。不过你要给我一把弓弩,让我也过过瘾,不能你一个人将猎物都‘射’杀了,那我多无趣啊!”
青山这才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取弓弩,顺便问小成借了一把。
山脚下基本连野兔都看不到了,想要猎野味就要进深山去。可深山太危险,经常有毒蛇或者猛兽出现,青山担心凤歌若是离他太远,遇到危险他来不及去救……
青山将两把弓弩一起背在肩上,另一只手去拉凤歌。
凤歌则甩开青山的手,要去拿他背在肩上的一把弓弩:“给一把给我。”
青山皱了皱眉,道:“弓弩有点儿重。”
凤歌哪里肯信青山这话?他背着两把弓弩,分明十分轻松,一点也看不出肩负重物的样子。
“我说过,我不是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千金小姐……”凤歌话音还没落,青山便将一把弓弩拿下来塞给她。
凤歌毫无防备,被这么重的东西压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抱住将弓弩摔地上。
“还真的‘挺’重的。”凤歌“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看向青山,道:“你一个人背两把弓弩,没问题吗?”
“不然呢?你要自己背一把上山吗?”青山挑高了眉看她。
“我……你若是背不动,我就自己背吧。”凤歌低声道。
青山抬手‘揉’了‘揉’凤歌的脸颊,顺手将她手中拿走了弓弩,放到自己肩膀上背着,然后拉着她的手,道:“走吧!再磨蹭下去就该天黑了。”
凤歌高兴的点头,跟着青山上了山。
山的另一边,伏着几十名黑衣人,个个都武功高强,就像是勇猛的猎豹,浑身散发着杀气,静等着猎物出现,便迅速的冲出去,果断的咬住猎物的要害……
青山带着凤歌一路进了深山,对山另一边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你看,那里有只野兔。”凤歌远远看见一团‘毛’茸茸的灰‘色’躲在灌木下,便压制住心中的兴奋,拉着青山的衣袖,小声的道。
青山朝灌木下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这只野兔还太小,不要。”
凤歌惊讶的看了青山一眼,没想到他也有怜悯之心,她还以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心肠都是冷硬的呢!她高兴的点头:“哦,好。那我们往那边走,应该会有更‘肥’大的野兔的。”
危险,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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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妇人之仁
“青山,你看那颗石头上站着的那只,是什么?”凤歌第一次进深山打猎,看到奇奇怪怪的‘花’草树木都觉得十分新鲜,好奇的东张西望,在前面不远处一颗石头上发现有一只砂褐‘色’、身上有斑点的鸟,因为体形不是很大,尾巴又短,凤歌也不敢确定那是野‘鸡’还是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鸟类。
“那是一只雌野‘鸡’。”青山朝那颗石头上看了一眼,便取了肩上的一把弓弩准备发箭。
凤歌突然将青山手中的弓弩抢了过来,压着心里的兴奋,低声道:“你别动手,让我来。”
青山挑了挑眉,便将弓弩递给她,道:“好,让你来。”
凤歌之前就见识过这弓弩的威力了,可真正拿在手上亲自‘操’作,当箭放出去时,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震撼。
“这弓弩当真很厉害!”凤歌不可置信的看着背箭‘射’中的那只野‘鸡’,愣愣的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将手中的弓弩扔给青山,她则高兴的去捡野‘鸡’了。
隐在几十米之外的那些黑衣人,亲眼看着凤歌如何用弓弩‘射’中野‘鸡’的,无不感到惊骇。
这玩意儿,还是弓弩么?威力怎这么大?
这些人屏着呼吸安静的隐藏着,眼睛一直盯着青山和凤歌看。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人突然抬起一只手,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时机到了,该动手了。
随即,几十个黑影便飞了出去,为首的那几个直朝凤歌而去。
“小心!”青山察觉到危险时,想将凤歌拉回来已经来不及,心下大急,边朝她扑过去边急声喊。
凤歌习武多年,警觉‘性’也高,看到又危险‘逼’近,也顾不得再去捡野‘鸡’,连忙转身往回跑。
凤歌跟青山距离十来步远,而那些黑衣人原本隐藏在几十米之外,虽然突袭占了先机,可却还是没有青山快。
“拿弓弩!”青山快一步来到凤歌身边,将其中一把弓弩扔给凤歌,他另一只手已经拿着弓弩朝那些飞过来的黑衣人瞄准了。
青山在上山之前将这两把弓弩的箭槽都装满了箭,加起来大概有四十多支箭。此时他冷静从容的放箭,每一发都命中敌人。
凤歌鲜少遇到这样的场面,心里多少有些慌张,拿着弓弩的手都是颤动的,双‘腿’有些发软。
“别怕,有我在。”青山放着箭,还能安抚凤歌。
凤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用力咬咬牙,拿着弓弩学着青山的样子,朝那些黑衣人放箭。
用弓弩杀人和用弓弩‘射’野‘鸡’不一样,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慢慢瞄准,即便手中的弓弩威力多大,她不能熟练的掌握技巧,便不能像青山那样百发百中。连续放了五支箭,有一只打偏了,有两支只‘射’中了黑衣人的手臂,并未中要害。
那些黑衣人真正见识到了这弓弩的厉害,看到有一半的兄弟阵亡了,心里便开始忌惮,考虑着要不要先撤走,之后再另作部署。
为首的那人看到手下的其他人行动间有退缩或是迟疑,便冷着脸道:“他们没几支箭了!只要他们将箭放完,咱们便不用忌惮。”
话虽是这么说,可照着青山这百发百中的形式看,就算只有几支箭,那也还要阵亡好几名弟兄,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中箭的人是不是自己。
“老大,咱们还是先撤吧!”其中一人道。
“谁敢撤?!”被称作老大的那人厉声道。
可他话音还没落,一支箭便朝他的心口处飞过来。
“老大小心!”旁边人急声大喊,因为箭太快了,他连推开自家老大的时间都没有。
为首的那人头皮一麻,急忙闪身试图避开那支箭,可根本来不及,箭头刺穿了他的‘胸’膛,稳稳的‘插’进他的身体里。不过因为他晃动了身子,所以箭并没有正中心脏。
“老大!”那些人看到自家老大都受伤了,便顾不得许多,一人架着自家老大的肩膀,带着他直接撤了。
“你没事吧?”青山看着那些人离开了,连忙朝凤歌看去。
凤歌此时已经将箭槽里的箭放完,若是那些人没有撤走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抱紧了弓弩,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喃喃的道:“刚才好惊险……”
青山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确定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表情凝重的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下山吧!”
青山的箭也放完了,若是那些人再折回来的话,没有弓弩,单靠一把剑与那么多人打,他担心自己没有能力护她周全。
“好!”凤歌点头应着,随即哭丧着脸道:“可是我现在‘腿’软,走不动了。”
青山看了凤歌一眼,二话不说便将她整个扛上肩头,道:“走了。”
刚走了两步,凤歌便拍着青山的‘胸’口,道:“弓弩!弓弩要带回去,不能留在山上!万一他们折回来,这弓弩便被他们捡走了……”
这弓弩这么厉害,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坏人。
青山脚步一顿,又折回去将两把弓弩捡了起来。
凤歌主动伸手去拿:“这两把弓弩我来拿吧!”
“老实点,别‘乱’动。”青山抱着不放,脚下跑得飞快,嗖的一下便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
“相公,瞧这天儿,未来几日应该都是晴天吧?”九娘拉着楚东阳在堆放木头的地方走了一圈,然后仰着头看着万里晴空,心情颇好的道:“明日便可以将谷子挑出来晒了。”
楚东阳点点头,道:“明日应该也能上山砍树了。”
九娘抬手指了指旁边堆放的一大堆木头,笑着道:“不过一日的功夫,就能砍回来这么多树,按照这速度,哪里需要半个月时间?恐怕七八日便能砍够了。”
“这些木头也不尽然都能用。”楚东阳仔细的看了那些木头的端口,摇了摇头,道:“那么多人次上山砍树,光杨进大哥一个人也看不过来那么多,有些不能用的也背下来了。”
九娘微微有些惊讶,然后她自己上前去看了看,才道:“这一百根当中就有五六根不能用……算了,不能用的这些就拿去当柴火烧吧!”
楚东阳抿了抿‘唇’,道:“明日砍树,背到这里由我查看过了,合格的才算数。”
九娘愣了愣,伸手去拉楚东阳的手,好笑的道:“相公,左右不过是多付几两银子,咱们不缺那点钱,跟乡亲们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
九娘知道楚东阳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警告一下那些想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人,可这次请乡亲们帮忙砍树,本来就是想分点甜头给他们尝尝,若是太过计较,反而适得其反了。
这笔订单完成了,能赚几万两银子,这区区几两银子,就当请乡亲们喝茶吧!
楚东阳盯着九娘看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叹气道:“有句话当真说得对。”
九娘一愣,问:“什么话说得对?”
楚东阳淡淡的道:“‘妇’人之仁。”
九娘又是一愣,随即噗哧笑了出声,抬手勾住楚东阳的下巴,仰着脸看着他道:“相公这是嫌弃我了?”
楚东阳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我的久久这般善良,我怎么会嫌弃?”
善良?其实就是说她太过慷慨,不把银子当回事吧?
九娘笑‘吟’‘吟’的道:“相公,咱们是要赚大钱的,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适当的给乡亲们一些小恩小惠,咱们不会吃亏的。”
楚东阳捏了捏九娘的脸颊,轻笑了一声,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你的。”
九娘笑眯眯的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楚东阳的‘唇’上亲了一口,道:“相公说好甚是好听,奖励你的!”
楚东阳便一把搂住九娘,道:“奖励我?轻轻碰一下就够了?”
九娘俏皮的眨了眨便做出一副很无奈又委屈的表情,道:“我也想重重奖励相公的,只是殷神医离开之时有叮嘱了三个‘不可’,其中一条……唔,我这不是为相公着想么?若是点燃了火又只能靠洗冷水澡来灭,那多伤身呐!”
楚东阳一想到殷漓的那三个“不可”,脸‘色’就不太好。
他冷哼了一声,郁闷的将脸转到一边去。
就在这时,青山扛着凤歌飞快的奔了过来。
楚东阳眸‘色’一冷,待青山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才沉着声音问:“发生了何事?”
青山扛着凤歌,还抱着两把弓弩,一路飞快的冲下山来,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喘得厉害。
凤歌拍了拍青山,示意他放自己下来,然后对楚东阳道:“我们俩上山打猎,不料遇到伏击。对方有几十人,死伤了一半,剩下得逃走了……”
楚东阳紧蹙了眉头,看了青山一眼,见他点头,便问:“可知对方是什么来历?”
青山还在大口的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们拿着弓弩远距离对付他们的,并没有近距离‘交’手,所以看不到他们的武功路数。不过他们训练有素,武功不低,看来他们的主子身份不凡。可看着又不像是死士,因为他们看到死了不少弟兄,为了保命便撤走了。”
若是死士,便不会畏惧生死,只为完成任务。
楚东阳点点头,随即便叫了林洪来:“你带一部分弟兄山上,将那些人抓回来。记住,要活的。”
------题外话------
今天老同学结婚,我去吃喜酒了,瓜子‘花’生之类的啃了太多,晚上回来之后感冒加重,喉咙痛得吞不下口水,鼻塞得喘不过气来,我!好!痛!苦!--7hhh+24809952-->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久久是不信任我么?
“凤歌,你们没事儿吧?可有受伤?”九娘拉着凤歌的手,关心的问。
凤歌勉强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轻摇了一下头,道:“有惊无险,我和青山都没受伤。”
说着,凤歌握紧九娘的手,道:“九娘,幸好你造的弓弩厉害,发箭又快又准,威力猛,将那些人给震住了。若不是他们怕了我们手中的弓弩,中途撤退,我跟青山今日恐怕不能安然下山。上山前青山将两把弓弩的箭槽都装满了箭,眨眼的功夫便将箭都放完了,若是当时那些人没有撤走,我们两人怎么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
现在虽然平安回来了,可凤歌想起当时的情景来,仍然心有余悸。
九娘搂了搂凤歌的肩头,柔声安抚道:“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要想了,都‘交’给他们去处理就好。”
凤歌点点头,突然偏着脑袋若有所思的道:“那些人似乎是武林中的某个杀手组织,为首的那人我以前好像见过一次,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但是我敢肯定我一定见过那人。当时他们虽然‘蒙’着脸只‘露’出了眼睛,可那人的额头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那条疤痕形状像蜈蚣,样子有些吓人,所以我记得比较深刻。”
楚东阳抿了抿‘唇’,在脑子里将那些有可能对付自己的人都过了一遍,可光凭这么一点信息并不能确定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
不过,额头上有蜈蚣形状疤痕的杀手组织头目……从这里下手去查,应该可以查出幕后指使者。
凤歌想了想,朝青山看去,道:“我哥哥人脉广,认识不少武林中人,不如我写信问问我哥哥,让他帮忙去查……”
九娘愣了一下,便朝楚东阳看去。不是九娘自己多想,恐怕楚东阳心里对凤阁也有些怀疑。
昨晚九娘突然晕倒,今早上便听说凤阁和苏霂带着他们的所有手下连夜离开了杏‘花’村,往京都去了。
九娘不用猜也知道,昨晚在她晕倒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然凤阁和苏霂怎么会连夜离开?
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冲突,凭着凤阁那人的脾气,定然会想办法报复的。
可凤阁那么疼爱自家妹妹,若说那些人是凤阁雇来的,现在差点要了自家妹妹的‘性’命……这好像也说不过去。
但若不是凤阁,那又会是谁呢?
九娘咬着‘唇’,秀气的眉微微皱起,陷入深思。
青山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他看了自家头儿一眼,然后对凤歌淡淡的道:“我们自己去查就行,无须找你哥哥。”
凤歌听出青山语气中淡漠和抗拒,心下有些困‘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变了脸,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
凤歌垂了垂眸子,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随即,她仰着脸朝青山笑了笑,点头道:“好!”
“走,回屋去喝杯水。”九娘挽着楚东阳的手臂,回头对凤歌道。
凤歌笑着应了,转身看向青山。
青山一只手拿着两把弓弩,大步跟在楚东阳和九娘身后,让凤歌一个人落在最后面。
凤歌呆愣了一会儿,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他生气还浑然不知。
“喂,青山!”凤歌看着青山越走越远,竟没有停下来要等她的意思,用力跺了跺脚,然后小跑着追了上去,一把扯着他的一边衣袖,没好气的道:“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都跟不上你!”
凤歌说这话时虽不是用吼的,可多少带了点情绪,走在他们前面的楚东阳和九娘都听到了。
楚东阳一向只关心在乎九娘,只要不是九娘生气,任何人生气他都可以充耳不闻,所以自顾自的继续走。
九娘却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看青山和凤歌。
青山被九娘回头看了三次,脸上便有些不自在,偏偏凤歌紧紧扯着他的衣袖,他无法甩开,只好让她这么拉扯着。
……
天黑前,林洪带着“绝杀”的弟兄从山上下来了,却是空手而归,一个人也没有带回来。
“怎么回事?”楚东阳看到林洪空手而归亦是觉得惊讶,很快便收敛了惊讶之‘色’,睨着林洪淡淡的问。
林洪满脸羞愧的跪在楚东阳面前,道:“属下无能!几乎将整座山翻过来找了三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起来说话。”楚东阳沉声道。
“属下……”林洪想说“属下不敢”,可看见楚东阳眉宇间凝聚的戾气,便将剩下两个字咽了下去,毕恭毕敬的起身道:“属下遵命!”
林洪汇报时,青山也在旁边听着,便惊诧的问:“那你可有看见被我们用弓弩‘射’杀的那些黑衣人?大概有二十来人吧……”
林洪摇头,表情有些凝重的道:“当真是没有看见人影,死的活的都没看见。若不是地上残留了未清理干净的血迹,我都怀疑是不是你瞎编来哄骗大家的。看来那些人真是不容小觑,竟能躲得过我们的搜查。”
青山没好气的瞥了林洪一眼,道:“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么?这种事情还能瞎编来哄骗你们?我又不是吃错‘药’!”
“当时那场面要多惊险就有多惊险,我被吓得退都软了,怎么可能是瞎编的呢?”凤歌听了林洪的话,也颇感不满的抱怨道。
林洪嘿嘿的干笑着‘摸’了‘摸’鼻子,道:“行行行,我方才是嘴贱说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他们有意避开你们的搜查,不过找不到也无妨,咱们防守森严些,他们自然找不到机会下手。”楚东阳道:“另外,派几个人去查一个额头上有蜈蚣形状疤痕的杀手组织头目,找到后将他带回来。”
林洪当即领命,转身便走了出去。
“回来!”楚东阳冷声叫住他。
林洪身形一顿,立刻折回来:“头儿,还有何吩咐?”
楚东阳看了九娘一眼,才淡淡的道:“就快晚饭了,吃了饭再去,反正也不急着一时半刻。”
九娘笑着暗暗点头,楚东阳果然是面冷心热的人,面上总是一副冷硬淡漠、不苟言笑的模样,可心里对在意的人还是很关心的。
林洪愣了愣,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走啦,去饭堂等着吃晚饭了!我得去悄悄今日都有些什么菜,有没有我想吃的。”九娘抱着楚东阳的手臂,拖着他笑‘吟’‘吟’的往外面走去。
楚东阳转过脸看向九娘,轻声问道:“你想吃什么菜?我让嫂子们给你做。”
九娘偏着头认真想了想,然后俏皮的眨了眨眼,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吃什么菜。算了,不麻烦嫂子她们了,没必要给我开小灶,我跟着大家一块儿吃就行。”
……
林洪领了楚东阳的命令,按照凤歌所描述的连夜去查。
第二日中午便有消息传回来了。
楚东阳刚吃过午饭,这会儿正陪着九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林洪恭敬的站在楚东阳面前,汇报道:“头儿,已经查出来了,额头上有蜈蚣形状疤痕的人名叫吴三,人称刀疤三,是一个叫‘罗刹’的杀手组织的小头目。他五日前接了一笔生意,这几日都未‘露’过面……想找到他,还需些时间。”
楚东阳原本仰靠在椅子靠背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听见林洪的汇报,便突然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蹙着眉看向林洪:“五日前接的生意?”
不用说,接的这笔生意肯定就是来杏‘花’村暗杀他们。
九娘偏着头朝楚东阳看去,心里在想:五日前……凤阁当时刚来到杏‘花’村,他虽然跟大伙儿处得并不是很愉快,可也没闹到找杀手阻止来暗杀的地步。这样的话,凤阁便能排除嫌疑了?
林洪点点头,道:“据那组织里的人说,雇主是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手不错,还说那人的主子十分有本事。”
“具体是谁,没问出来?”楚东阳拧着眉道。
林洪摇摇头,道:“几番用刑过后,那人也没说,看来是当真不知道。”
“刀疤三的下落要时刻盯紧,一旦他‘露’面,立刻抓了回来。”楚东阳冷着脸沉声道:“再有,晚上需加强戒备,万一那些人想在夜间偷袭,咱们便正好能省省事儿,把送上‘门’的全都抓了。”
“是!”林洪严声道。
……
晚上,楚东阳陪着九娘上‘床’睡觉。
这会儿时候还早,九娘没有睡意,便单手撑着脑袋,偏着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楚东阳,道:“相公,你说今晚那些人会来吗?”
楚东阳伸手将九娘捞到自己怀里,道:“你乖乖睡觉,这些事无须你‘操’心。”
九娘被他这么一捞,便跌进他怀里,头发也衣裳都凌‘乱’了,她随手扒了扒头发,却没管衣裳,姿态撩人的趴在他‘胸’膛上,道:“相公,你可有安排了人在外面守夜?”
楚东阳吸了一口冷气,抬手‘揉’了几下她的头,将她的头发又‘弄’‘乱’,无奈又好笑的道:“都说了这些事儿无须你‘操’心,我自会安排妥当的。怎么?我的久久这是不信任我?”
九娘低头咬住他干净清爽的鼻尖,吃吃的笑道:“相公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若是外面有人守夜,我便得和衣而睡;若是没有人守夜,那我就……”
九娘说着,已经伸手去扒楚东阳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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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漏网之鱼?
一连三日,不论白天还是晚上,“绝杀”的弟兄都轮流站岗,加强戒备,可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别说是偷袭的人,就连一直老鼠都跑不进去。
不过这三日,九娘过得十分不踏实,那些黑衣人一日没来,她心里好像一直悬着一颗石头放不下来似的。
反观楚东阳还有“绝杀”的那些弟兄,倒是一个比一个淡定,一个比一个更沉得住气。
这日晚上,九娘擦洗好身子上了床,四周寂静,能清晰的听到后山传来奇怪的鸟叫声,她忍不住朝窗外看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楚东阳在净房里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没出来,九娘便拉着被子将自己裹好,在床上翻滚了几下滚进大床的最里面,然后朝净房喊:“相公,你在净房里磨蹭什么呢?快上床歇息了。”
净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楚东阳在搓洗衣裳。
自从九娘上次突然晕倒,楚东阳便将洗衣裳的活儿给包揽了,理由是殷漓离开之前叮嘱过的三个“不可”之一,不可操劳。
九娘一开始还坚持着要自己洗衣裳,担心楚东阳做事马虎粗心,衣服洗不干净什么的,可看他洗了一次,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由着他洗了。
“相公,你里面在洗衣裳吗?”九娘又听到后山传来的鸟叫声,头皮都麻了,不安的将被子拉高了一些,将脑袋一并盖住,声音闷闷的道:“净房里只点了盏油灯,光线那么暗,你洗不干净衣裳的。明日再洗吧!”
楚东阳动作麻利的将两人的衣裳都搓洗干净了,这才端着木盆走出来,看了床上裹成粽子似的九娘道:“我去院子里晾衣裳,很快就回来。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盖得那么严实还怎么喘得过气?小心闷坏了。”
九娘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朝楚东阳招了招,道:“相公,快去晾衣裳!”
楚东阳不由得皱了皱眉,将木盆放下来,朝床边走去,伸手拉开被子,低声道:“久久,你这是怎么了?”
九娘从被子里露出脸来,油灯的橘色的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的眼睛十分黑亮。
她眨了眨眼,伸手去拉楚东阳的衣袖,轻声道:“相公,我感觉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楚东阳微愣了一下,便挑着眉看向九娘,饶有兴致的问:“你是如何感觉出来的?”
如何感觉出来的?
九娘噎了噎,她往被子里缩进去一些,小声道:“直觉!相公不知道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很灵敏的吗?”
楚东阳揉了揉九娘的头发,好笑的道:“是听见后山的鸟叫,心里害怕,不敢一个人睡?呵呵,我从来不知道久久胆子这般小……”
九娘不服气的梗直了脖子,道:“我才不是害怕呢,就是觉得那鸟叫声有些奇怪罢了!”
楚东阳又捏了捏九娘的脸颊,轻笑着道:“嘴硬!”
九娘脸红了红,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楚东阳,道:“相公快去晾衣裳吧,别在这磨蹭了,明日还要早起干活呢!”
楚东阳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木盆,却突然爬上了床,将九娘连人带被一起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笑着道:“衣裳明日再晾。没有什么比抱着媳妇儿睡觉更重要。”
九娘忍不住笑着翻身面对着楚东阳,娇嗔道:“……你这呆子!”
说罢,便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开,让楚东阳睡进去。
九娘整个人贴到楚东阳身上,身上的中衣下摆被她蹭得卷到胸口处,腰的部分便裸露着,小腹不小心触到楚东阳冰凉的手背,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道:“相公,你的手好凉。”
楚东阳便立刻用被子将她隔开,道:“我方才用冷水洗衣裳,手很冰。你先自己睡一会儿,我焐热些再抱你。放心,很快的。”
楚东阳说完,便飞快的搓着双手,摩擦生热。
九娘耳根子又红了。
这人,说得好像她缠着要他抱似的。
“不用你抱着,我自己睡。”九娘矫情的哼哼着。
刚说完一会儿,楚东阳便立刻贴了上去,将九娘整个人抱紧在怀中,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道:“我的媳妇儿当然是我抱着睡,不然我可睡不着。”
九娘伸手在楚东阳的腰上捏了捏,便顺势抱住他的腰,亲密的贴紧他,在他怀来蹭来蹭去。
两人在床上亲密缠绵了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动静。
九娘从楚东阳的怀里探出头来,仰着脸看向他,道:“相公,你听听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楚东阳耳力好,方圆百米内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送上门了。”楚东阳淡淡的道。
九娘便从楚东阳怀里挣扎着要起来,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楚东阳拉住她,道:“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外面危险。”
听着外面那打斗声十分激烈,对方竟然跟“绝杀”的弟兄交手半刻钟还没有背制服,想来他们的武功不低,或许更高一筹,只是输在没有“绝杀”的人多。
九娘又躺了下来,抱紧楚东阳的手臂,道:“那我还是不要去看了。”
九娘自己不会武,每次遇到什么危险时,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为了不拖累楚东阳,她总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在一边,让他能专心应敌。
楚东阳摸摸九娘的脸,道:“等外面的打斗结束了再带你出去看吧。”
楚东阳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还是不太愿意带九娘出去看,哪怕是外面已经结束打斗,可一定会有血迹。
他不想让九娘看见这种血腥的东西。
九娘皱着眉想了想,道:“我还是不出去看了,只要弟兄们平安无事就好。”
楚东阳低头在九娘的额头上亲了亲,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儿的。”
“绝杀”的弟兄有一百号人,雷轲和他的五名手下也去凑热闹了,而对方只来了不到三十人。就算对方武功再厉害,四对一没可能还吃亏吧?
抱着楚东阳的腰,九娘心里踏实了许多,闭着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夜里林洪来汇报情况,九娘都没醒来。
……
第二日,天刚亮,九娘便醒了。
一夜好眠,早晨醒来精神十分好。
她在楚东阳怀里伸了个拦腰,然后神清气爽的坐了起来,拍拍楚东阳的肩膀,道:“相公,起床啦!”
楚东阳翻身下床,先将九娘的衣裳拿过来,自己才开始穿衣裳。
“相公,你今早上怎么不去晨练?”九娘好奇的看向楚东阳,问。
楚东阳边穿着衣裳边道:“天才刚亮,现在去也不迟。不过偶尔一两日不去锻炼也没什么。”
九娘挑了挑眉,笑着道:“真是难得!”
两人起床洗漱一番后,便一起去大院那边。
昨晚一场激烈的打斗过后,“绝杀”的弟兄便立即清理了现场,地上一点儿残留的血迹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九娘拉了拉楚东阳的衣袖,道:“相公,昨晚的确有人来闯进来了吧?”
楚东阳抿着唇淡淡的“嗯”的一声,握住九娘的手,道:“你先去饭堂看看嫂子们做好早饭了没有,我稍后就过来。”
九娘朝丙楼二楼看去,某个房间的门口站了四名“绝杀”的弟兄,看来昨晚有抓到活的,就关在那间房里。
“好!相公快去吧。”楚东阳不打算带她一块儿去,九娘也不想跟他一起上去,便十分配合的走进了饭堂。
……
厨房里,丁氏她们妯娌几个正在忙着做早饭。
九娘走了进去,便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嫂子们早啊!”
“九娘,早!”
刘氏关心的看向九娘,道:“殷神医不是叮嘱你多注意休息,不可操劳吗?你不用做事,应该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起床做什么?多休息身体才好!”
“昨晚睡得比较好,早上醒来早,精神也好,便不想多睡了。”九娘凑到灶台前看了看,道:“今日早饭都有些什么?”
刘氏将今日早上准备的吃食一一报了一遍,然后笑着道:“另外,特意给你和惠芬煮了蔬菜粥,只怕做的没有你们做的那么好吃,你们会不会吃不惯……”
“大嫂别这么谦虚,你烧菜水平一流,弟兄们都很喜欢吃,我嘴巴又不刁,怎么会吃不惯?”九娘抿着嘴角笑着道。
丁氏便突然凑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道:“九娘,昨晚这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九娘心里咯噔了一下,丁氏怎么知道?难道她看到了什么?
九娘敛了敛情绪,佯装不解的看向丁氏,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儿啊?二嫂怎会突然这么问?”
丁氏一脸小心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抬手遮住嘴巴,压低声音道:“天还没亮我家那口子就起床了,说是要去田里摘点菜回来将饭做好,中午孩子们在家自个热一热便能吃了。可走到这边时,看见一个人抱着手臂走得一瘸一拐的出了咱们村。我家那口子说,那人看着不像是附近几个村的,身上流了好多血,那路上滴得到处都是,不信你们现在去看,肯定还在。”
九娘心里不由一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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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被抓
“啧啧,不是我说,咱们村最近一段时间也太多事儿了。”丁氏看到九娘沉默着没有接她的话茬,其他人虽大感好奇,可看见九娘没吭声,便也没有追着问,想来多半是被吓到了,她便一副诡秘的样子嘀咕道:“以前咱们村穷是穷了些,又闭塞,没有招来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可没有这样的血腥之事。九娘,那次你们老宅子半夜突然起火,我觉得十分邪乎……”
九娘看了丁氏一眼便垂下了眸子,抿着唇没有说话,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丁氏这言外之意,便是说自从楚东阳回到杏花村后,引来了许多京都富贵之人,同时也引来了很多不少坏人,给杏花村招来了麻烦。
刘氏是个会看人脸色的,见九娘低着头没有说话,便暗暗瞪了丁氏一眼,怪她又在九娘面前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然后笑着道:“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还提它做什么!九娘家那老宅子破烂成那样,每逢下雨时,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风吹得大一些,那屋顶都恨不得被掀飞。现在修的这房子多好啊,多大的风雨都不怕。咱们要向前看,老盯着过去的破事儿,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啊?对吧,九娘?”
刘氏拉住九娘的手,见九娘脸上的神色和缓了一些,便笑呵呵的继续道:“况且九娘那么有本事,将来是要做大事赚大钱的,以后大富大贵了,啥样的房子没有啊?”
九娘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随口应到:“大嫂说得对,一切向前看!咱们以后都要赚大钱,住大宅子!”
九娘说罢,便蹲在灶台前帮烧火,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刘氏暗暗扯了扯丁氏的衣袖,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忙着做早饭了。
丁氏瘪瘪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见大家都各忙各的没有理会她,自觉无趣,便也埋头干活了。
做好早饭后,九娘去叫楚东阳和弟兄们过来用饭,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楚东阳带着弟兄们过来了。
楚东阳走在最前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眉宇间透着一股寒意,看见九娘朝他走过来,脸色才和缓一些,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而跟在楚东阳身后的弟兄们,一个个都低眉顺眼的,时不时看看楚东阳,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九娘先是一愣,心里觉得好笑,便挑着眉看着他们,道:“早饭做好了!弟兄们快去洗手准备用饭了。”
“……好!”弟兄们又看了自家头儿一眼,高声应着,便快步往饭堂走去。
楚东阳在九娘面前停下来,眸中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的看着她,低笑了一声,道:“不是吃早饭了么,你怎么还站着不走?”
九娘上前两步,挽住楚东阳的手臂,轻声道:“相公真是个严厉的头儿,把他们管教得服服帖帖的,弟兄们跟在你身后连大气的不敢出。”
楚东阳挑起一边眉,低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九娘耸耸肩,道:“相公不笑的时候,看着挺凶,挺让人害怕的。”
楚东阳愣了一笑,轻笑了一声,抬手勾住九娘的下巴,道:“我对着你时,可没有面露凶相吧?你似乎也没怕过我!”
自她病了在床上躺了三日,醒来之后便换了一个人,不仅敢与他直视,甚至还敢对他大呼小叫,一点也不怕他。
九娘偏着头认真想了想,似乎自己真的没有怕过他,可能是他并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真正凶狠冷硬的一面吧?
九娘扣紧他的手臂,仰着脸笑着道:“相公确实没有对我凶狠过。继续保持,可不能时间长了就对我越来越坏。”
楚东阳伸手捏着九娘的鼻子,道:“说吧,你找我有何事?”
九娘耸了耸鼻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压低声音对楚东阳道:“相公,方才在厨房听二嫂说,杨德大哥早上去田里摘菜时,看见一名陌生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出咱们村,浑身是血,似是受了挺重的伤……你说,是不是昨晚弟兄们没清理干净,逃跑了一个?”
楚东阳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很快便舒展开来,他握住九娘的手,低笑着道:“且让他跑!”
楚东阳心中微凛,若不是九娘现在说起,他不知道还有人活着逃跑了。
九娘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压低声音问楚东阳:“莫不是故意让他跑的,想放长线钓大鱼?”
“知道就好。”楚东阳抿着唇笑了笑,便拉着九娘往饭堂走去:“走吧,去吃早饭了。”
“好!”既然楚东阳这么说,九娘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她笑吟吟的点头,跟着楚东阳一块儿进了食堂。
……
中午时候,楚东阳带着弟兄们正在木匠房里干活儿,九娘在一旁指导,只动嘴不动手。
村长面色凝重的站在木匠房门口,朝里面喊:“东阳,你出来一下,叔有事儿找你。”
九娘心下疑惑,不知道村长为什么会突然找来,且神色凝重,想来是没好事。
九娘与楚东阳对视了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相公快去吧!看样子不像是好事。”
楚东阳反手拍了拍九娘的手背,无声的安抚她,这才起身朝外面走去。
村长没叫九娘出去,楚东阳也没有带上她一块儿,九娘便没有跟出去,可心里又很是好奇村长找楚东阳所为何事,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绝杀”的弟兄们耳力都好,即便没有跟出去,他们也能听到村长跟自家老大说话的内容。
九娘没有这样的好耳力,竖起耳朵、伸长脖子,却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她扫了周围的弟兄们一眼,迟疑了片刻,便走到小成身边,道:“小成,你听到他们俩在外面说啥了吗?”
小成心里咯噔了一下,顿了顿才抬眼看向九娘,然后用力的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嫂子,我正在潜心研究这玩意儿,没注意听。”
没注意听?骗谁呢!自楚东阳走出木匠房,这里面的人哪个不是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听?分明是想告诉她听!
可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是不想说的,就越是吸引人想要知道。
九娘睨了小成一眼,小成心里哆嗦了一下便立即道:“或许他们听到了,我帮嫂子去问问。”
小成都没说,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说呢?
九娘轻哼了一声,扭头边往外走边道:“算了,不为难你们,我自己去听就是了。”
既然这么光明正大的在门口说话,毫无避讳,那说明他们俩的谈话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她过去凑凑热闹也没关系的吧?
可等九娘走过去时,他们已经说完了,村长匆匆跟楚东阳说了句什么,便快步离开了。
九娘有些傻眼了,一句话都没听到,怎么就走人了?她看了看楚东阳,然后张着嘴看着村长匆匆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楚东阳掸了掸自己的衣裳,好笑的看了九娘一眼,道:“你怎么出来了?”
九娘忍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便问:“相公,村长跟你说了些啥?”
“没事。”楚东阳耸耸肩,然后揽着九娘的肩头,道:“走吧,进去继续干活儿了。”
九娘站着不动,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她道:“相公,是不是跟昨晚的事儿有关?”
楚东阳轻轻挑了一下眉看着九娘,随后便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认真的道:“嗯!杨善大哥在村东头的岔路那儿发现有人晕倒了,满身是血,便回来找人去看。大伙儿赶过去没一会儿,便有官差来了,说咱们村发生了命案,要严查此事,还将杨善大哥和其他在场的人都带回衙门去问话了。村里的乡亲们人心惶惶,村长也头疼此事,便来找我帮忙想想办法,至少先将乡亲们放回来……”
九娘不由得一惊,没想到事情搞成这样,竟然惊动了官府。
官差那么巧的出现,是有人报官,还是有人故意谋划的?
现在让官府介入,必然将事情闹大,若是官府执意要严查,那昨晚之事很有可能被查出来,到时候大家还能在杏花村安然的过日子么?
九娘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楚东阳,道:“介入此事的是县衙吗?相公与县令大人可有交情?若是可以,便去试试也无妨。”
九娘不希望让杏花村的村民们受到牵连,若是到了县衙被用刑逼供,那可如何是好?
楚东阳淡淡的道:“我与县令大人并无交情。”
楚东阳常年在西北关大营,若说跟当官的有交情,那也是跟京中的几位大官有交情,与这县令却只有一面之缘。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么鲁莽的上门求情,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会不会卖楚东阳一个人情。
“那该怎么办?”九娘眉宇紧皱,一脸担忧。
楚东阳用指腹揉着九娘的眉心,轻声道:“我让人先去查探一下,随后再做打算。放心,不会让乡亲们受牵连的。”
九娘点点头,道:“我相信相公有能力好好解决此事的。”
随即便又轻扯着嘴角,笑着道:“不过若是戚少陌他们在这儿的话,事情便更好办一些。将身份往那儿一摆,县令大人必定会给他面子,立马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