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破灭方相氏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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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光刺过,眼见着要爆发出来的时候。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刘易跟着出手,轻轻一弹。一个金色的字符就射了出去。
这字符看起来十分奇特,变化不定,隐隐约约的却显出大山之相来。当头压了下去。
“居然想跟我斗法!”方相氏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也再无躲避的必要。
刘易这金色符箓,明显是其掌握的法则所化。施展出来,就是要和其斗法则了。
“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等屹立世间数千年的大神,真正的本事!”
四目之中,就有着金色的光芒流转,无数光线构架起来,形成一个更加复杂的金箓来。
只是一冲之间,就将刘易的形成的大山之象尽数给冲散。
刘易却毫不动容,本就是出手试探。自然有着心理准备。虽然掌握着肃山的神职,但是刘易对于大山之象,显然掌握的还不算十分透彻。最起码,绝对不能够和掌握法则数千年的老牌大神相比。
目光将方相氏的金箓尽数收入眼底,但是下一刻,刘易识海之中的符召转动着。飞快的解析着这金箓的所包含的法则。
虽然这么短的时间,自然不可能就那么成功解析老牌神灵所掌握的如此复杂的金箓。但是只要从其中看出一些端倪来,就能够受到知己知彼之效果。
“这方相氏职掌驱除疫鬼和山川精怪。却是战斗神职,明显的比自家更适应战斗!”
刘易想着,却并不感觉意外。符召转动之中。识海深处的六道天经也被刺激,无风自动。一页页的翻着。
忽然,就在其中显出了新的内容来。这是六道天经沉寂了如此之久之后。显现出来的新的内容。似乎完全是被方相氏所刺激显现而出。
下一刻,刘易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淡淡弹出手指,又是一道符箓射了出去。
猛然看起来,似乎这就和刚才的符箓并无什么不同。但是这一次方相氏就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来。再不敢掉以轻心。
两者法则无声无息的撞在了一起,似乎并没有半点的动静发出。简直连肥皂泡沫相撞都是不如。
但是下一刻,却就发出了剧烈的连锁反应。剧烈的神力冲击着,如同山洪爆发一样,将四周的鬼兵和化身尽数搅入其中,搅成粉碎。
刘易暗叫一声不好。鬼兵都没有想到,法则的撞击,居然会有如此大的破坏力。
眼见着方相氏的分身就在金光之中彻底的被撕裂成了粉碎。刘易不敢怠慢,一个闪身,没入灵池之中。
光芒大片大片的晕染开来,灵境也在其中为之撕裂。阳光同样射了进来,然而居然阻挡不住神力冲击的灵光。
好在这么暴虐的时刻也就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次呼吸而已。
下一刻,这灵境再次弥补隐没入大地之中。
然而漫山遍野之间,都是鸟雀惊飞而起。各种飞禽走兽都在恐慌之中乱跑。
刘易全力控制着紫金山的地气,疏导着。但是四周的山中却是遭殃了,地气被惊动,大片大片的山石从山顶上滑落下来。
更有不远处一座山峰。山尖直接坍塌了下来。
许久之后,这一切的动静才缓缓的停止下来。刘易松了口气,这才从灵池之中显现出来。
灵境之中一片狼藉。就好像刚刚经历了过了一次台风一般。整个变了模样。连福地之中也都受到波及和影响。
然而,牵连最多的。还是刘易手下的鬼兵,起码三四千的鬼兵。包括了数百鬼骑,都在刚才的爆炸之中,化为了虚无。
这是刘易所从来没有经受过的巨大的损失。
但是,这刻,刘易并没有太多的心痛。可以说,只是三四千鬼兵的伤亡,就能全歼一个老牌大神的分身,和千余神兵级数的化身。这简直就是一个辉煌的胜利。
若非此地是刘易的道场主场的话,哪里可能取得如此大胜?
怪只能怪这方相氏太过傲慢,一点不清楚刘易的底细,就敢直接踏入刘易的道场之中。
不过也难怪了,这种几乎已经占据了神道最高峰数千年的大神,眼中恐怕已经很难看到不起眼的小东西了。
更不要说,刘易本身就太过违背常识了。谁会想到,刘易只是在短短的一两年时间,就从灵鬼踏入金色大神不说,而且还积累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恐怕是任何人事先也无法想象的!
事实上,刘易情报工作做的也还算不错,一直没有暴露过自家真正的全部的力量!
不过,经此一战之后。这天下恐怕再无人神,敢于小觑于他了!
只是,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来。这
方相氏好端端的,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会突然想起来和自己为敌?
一时间,刘易还真没有想明白!
事实上,方相氏大败在刘易的手中,事情传出去之后,远远要比刘易所想象之中的更要轰动。
甚至连原本一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也开始注意起刘易来了。
而更加直接的反应就是,周围郡县,许多地方的城隍,山神,河神等等,一股脑的跑到了肃山来,向刘易讨好。甚至有着直接投靠过来。
方相氏作为最顶尖的老牌大神之一,是五方帝君之下,最为强大的一批神灵。
然而,居然就败在刘易这个刚刚崛起的家伙手中。这就表示着,刘易从此也成为者一批强大的存在之一,足够可以改变方圆数千里之中的神道格局。
而这个时候,刘易虽然春风得意。但是刘易并没有得意忘形。
事实上。刘易本身知道,自己和方相氏的差距的。
比如方相氏的神池。起码就已经达到了百丈,而且尽数都已经积聚满了。
刘易神池和灵池相加。也不会超过三十丈。其中神力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若是方相氏的真身过来,败亡的苦果,自然就要刘易自己去品尝了。
因此,刘易并没有被胜利冲晕头,虽然刘易不认为方相氏敢出动真身,和自家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却也不敢骄傲自负,反而闭关起来,未雨绸缪。
“这次六道天经之中,居然又显现出了许多新的内容。是我以前所未见。”刘易轻声叹息着:“看起来,果然只有最激烈的战斗,才能让人突破啊!”
想着,自家以前亲自动手的机会并不多。更多的是碾压式的,或许还缺少对付强敌的武器。
而这六道天经之中,就开始有着各种法宝神器的炼制。
六道天经之中记载了许多法宝的炼制,和以前的那些不同。赤霄炎天所用的法宝,已经开始接触法则。
拥有实体,就和以前的那种神力幻化而出的东西。绝对是另外一种东西。不过这些法宝就相当难炼,起码都需要旷日持久,长达数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炼成。当然了。同样也就拥有无穷的力量。
刘易的神池之中,缓缓激荡着,发出浩瀚的水波声音。似乎有着亿万人真正喃喃自语,向着刘易祈求着愿望。但是仔细去听。却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众生愿力,每一滴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滴愿力就跳了起来。悬在半空之中。看起来就宛如切割过的钻石一样的完美,棱角分明,反射着无穷的光芒。
接着,这颗神力在刘易的控制之下,不断拉长。幻化为一支短矛来。
同样是通体金光闪烁,似乎就是金色的水晶一般通体晶莹剔透,似乎不断有着光芒流动变化着。
刘易微微一笑,手指一指。那短矛就疏忽之间,射出了灵境之外。
这个时候,就在那长清县之外。正有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强盗,正在打劫路过的客商。
眼见着一片混乱之中,便听着晴天霹雳响过。还没有让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为首的强盗身上就几乎变成了焦炭,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妈啊……神殛!”
刚才正在气势汹汹的强盗们,发出惊恐的叫喊,屁滚尿流的逃脱开去。
那些逃过一劫的客商们,都开始兴奋的欢呼起来。敬畏的看着那强盗首领的尸体,虔诚的感谢神灵的拯救。
刘易淡淡的看着这么一幕,自然没有什么追杀的兴趣。浪费一点金色神力,杀了这么一个普通强盗,实在太过浪费。
不过,他只是随手试试神力而已。要不然这些强盗,也没有资格让刘易动手。
“咦,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刘易惊疑的叫了一声,居然在六道天经之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法宝来。
“黑煞雷珠?”
以世间最为污秽的怨煞之气,凝聚为雷珠。是一种一次性法宝,爆发出去,有着无比强大的威力。
这东西虽然比不过真正的法宝厉害,但是炼制简单,材料丰富。却是极佳武器。
记载在鬼道篇之中,是鬼帝大尊六件法宝之一。
除了黑煞雷珠之外,鬼帝大尊还拥有轮回盘,生死书,阴阳笔,斩鬼剑,蔽日伞。
刘易当初没有选择彻底的走鬼道之路,化身鬼帝大尊,聚集百千万的鬼众,统辖阴世,最后伐天之路。
这是一条彻彻底底的造反之路!刘易所最终并没有选择。
而是选择了堂皇神道,聚集亿万香火愿力,掌握地脉形气,成就种种神职。开辟出阴世来。
如今,只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刘易就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表示,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但是,却并不是说。他就不能自家的再去祭炼这么几种法宝了。尤其是这黑煞雷珠,威力巨大,炼制容易。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不二法宝……
想着。刘易身形一动,光影一闪。就来到了鬼狱之中。
刚刚来到鬼狱,就见着一个强横的恶鬼被两个狱卒用锁链锁着,犹自骂骂咧咧的,挣扎着不肯前行。
两个狱卒拼命的用着锁鬼链锁着这恶鬼前行,脸都涨红了,却都拉扯不动。
那恶鬼见了刘易,身上神光收敛,一时间还没有认出,就那么恶狠狠地看着刘易叫道:“看什么看。小心大爷等下把你给吃了……”
刘易哑然失笑,横到这种地步的鬼物也真是少见。到了鬼狱,都还不老实。看起来,这地方的凶名还没有传出去啊!
“这鬼物犯了什么了,被带到鬼狱之中?”刘易问着。
“这鬼物是五丰县的,最喜欢吃人。这次被抓住,送到鬼狱之中来了。”狱卒认得刘易,惶恐说着。
“吃人!”刘易饶有兴趣的打量过去。
在和平时代,鬼物吃人。自然是大罪。但是在这阴世草创的时代,却就不算是什么了。刘易手下那么多的鬼兵,吃过人的也不少。
“你看什么看?”那恶鬼忿忿不平的说着:“不就是吃几个人么?以前的城隍都不管,偏偏就你们这地神来管。我不服……”
几个狱卒见着这恶鬼出言不逊。居然敢冲撞刘易,吓的脸都白了。便是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出来的栾方。听见了,都吓的腿再发软。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恶鬼送上刀山之中,千刀万剐了去。
随着刘易的权威日盛。已经很久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了。
刘易微微一笑,反而不怎么在意。只是笑着,道:“我看你修为不错,给你一个机会,到我手下当个鬼兵去……”
这恶鬼听了,哈哈大笑:“多谢地神君?”
这次轮到刘易一呆:“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若非我如此出言不逊,地神君哪里会注意到我?这鬼狱之中各种刑具,岂不是都要用在我身上了么?想来地神君宽宏大量,定然不会和我一般计较……”
刘易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恶鬼还挺有一些狡猾的。当下笑道:“有点意思,你便去我首先做个鬼兵去吧。只要立下功劳,本神君不吝封赏!”
“多谢神君!”这恶鬼挣扎开来,跪拜在地,叫道:“小的袁成,地神君定要记住小的名字!”
刘易淡淡一笑,便自应了。这恶鬼远要比他所表现的狡猾的多啊!不由想起了另外一个世界之中,连中三元的故事。
不过,刘易并不介意给他利用一把,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究竟是有着小聪明,还是有着真本事。
人才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尤其是创业之际!
这小小的插曲很快就不放在刘易的心中了。他对着惊魂未定的栾方笑着:“今日不关你事,我来另外有要事……”
“是!”栾方应了一声,却又忿忿不平:“主公,那恶鬼太过狡猾。居然装着不认识主公,居然来这么一套。要我说,就应该把此鬼给好好炮制一番,让其老老实实地再说!”
刘易摆摆手:“此事以后再说!”
“是!”栾方见刘易不以为意,也就只好罢了。心中却已经给那袁成狠狠地记上了一笔。只等着日后有机会收拾!
这个时候刘易并没有注意这些,就只是注意看着鬼狱上空,虽然有着煞气,却是并不多。不像是各地城隍灵境之中的鬼狱那般。
“现在各地城隍鬼狱之中的鬼物都已经移交过来了吧?”刘易问着。
“是,”栾方得意洋洋:“主公辖下各地鬼狱之中的罪鬼都移交过来。按照主公的吩咐,该放的放了。那些实在怨气冲天的,就只能关起来了!”
刘易点点头,各地城隍帮着人间官府,镇压怨气。那鬼狱之中关着许多鬼府所杀的无辜鬼魂。
这些,都是无辜的多。刘易自然不肯去做这般的事情。只是有些鬼物,便是本来无辜,关在鬼狱之中,折磨的久了,也开始变得满心怨毒起来。这些就没有办法了,也就只能刀山火海走一遭了。
如今这鬼狱扩大了数十倍不止。却都是向着地下发展。说话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鬼狱最深处。就见着无数的怨气,沉沉如铁。尽数向着下方不断沉去。
刘易点点头,这样才对。轻清上浮,重浊下降。这怨煞之气,却分明就是重浊之气。哪里能让其漂浮空中,不断扩散?
“你先出去吧!”刘易吩咐。
“是,主公!”栾方虽然不知道刘易来此地干什么,但是却聪明的没有问。匆匆走出。
刘易一笑,挥手间,一团团的黑气就被刘易引了上来。那黑气盘旋之间。弥漫开来。却被刘易身上的神光给挡开。
到了金色神力这种地步,这些怨煞之气,一般再不会成为威胁。
下一刻,整个空间就已经被黑气充满了。
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灵境之中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着。
这一日,就来了一群女子,个个体态窈窕,貌美绝伦,身上都带着淡淡的灵光。望之就不似凡俗。
尤其是正中间那个被簇拥的少女。更是不可方物,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彷佛是一团光芒一般的耀眼,让人不敢仰望。却偏偏又是带着一种火焰一般的魅力,让人心甘情愿的变成飞蛾。宁肯不顾性命的扑向上去。
那些凡间来的数百个匠人们一个个看花了眼,只是觉着,生平再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这是济水河神。云姬神女!前来拜见我家神君来的。”
有人说着,立刻引起了一阵含义不明的赞叹和喧噪来。
已经行走了很远的一群美女群之中。一个侍女忿忿不平的对着云姬说着:“神女,这些人嘴巴太可恶了。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就是,就是。神女何必纡尊降贵的来见着地神君,平白给人说嘴去。神女身份尊贵,所谓千金之躯。这地神君不过刚刚崛起,算得了什么?”
云姬听了,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笑着:“你们不懂,如今这地神君气候已成。便是连我姐姐也都不敢小觑了啊!你们看着福地……”
却见着群山巍峨,云遮雾绕。一行人上山,就要通过重重石阶,登上山去。却在半山之中,有着一座翘角飞檐宫殿,高踞在白色的高台之上。云雾隐隐,彷佛就漂浮在半空之中。
“这般福地灵境……”云姬微不可查的轻轻叹息着。恍惚有些失神。
想着最初见刘易的时候,那时候,刘易还只不过是金红神力。还有隐约靠着她做后盾的意思。
却没有想到,只不过短短的年余功夫。刘易就已经立下了如此基业!
这在变动迅速的人间,都也就是奇迹了。更不要说是在这数百年都不过转瞬间的神道之中了。
想想,就当真可畏啊!
说实在话,上次听说刘易居然灭了方相氏的一个分身。这就是云姬却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啊!
“此次,我等是奉帝君命令而来,云姬神女。你且要记住!”一个侍女冷声对着云姬说道。
便是身边侍女如此不客气,云姬显得也不以为意,冷冷的说着:“我知道了!”
“怕的就是你不知道!”那侍女冷哼一声。
不知不觉之中,就走了上去,远远见着刘易含笑在迎接,身后尽数各个手下将吏,齐齐出动。每一个身上都是衣冠整齐,如对大宾。身上尽数都闪耀着灵光。
不知不觉之中,不仅刘易自己在进步。就连他的手下也是一般。
便是当初不过只是游魂野鬼出身的郑武司怀等人,居移气,养移体。有着鬼道修炼法门,再有着无数的资粮,甚至是高居上位带来的变化。也早已经非是当初吴下阿蒙了。
看着个个或者身穿铠甲,或者身穿法袍,或者锐气慷慨,或者深沉厚重。总之,都是各有风度!
这就更是说明手下都是人才,文武俱全。这就更是说明羽翼俱全。
正思忖这些,只是见着刘易笑着:“云姬神女,欢迎光临!”
云姬抿嘴一笑:“怎么好让神君亲自迎接,谁不知道神君最近威风凛凛,办下好大事业。居然还有时间来见小女子!”
这话之中,就带着淡淡的嘲讽,偏偏就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来,让人心中痒痒,却不至于和她计较当真。(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南方红帝的意志
刘易却只是哈哈大笑:“云姬神女夸奖了,我便是再忙。也是要亲自来迎接的,请!”
就迎着云姬等人进入了凌霄堂之中,诸将吏鱼贯而入,分席而坐。自然有着规矩气度,宛如小小朝堂。就连云姬手下侍女,也都受到影响,心中敬畏,被震慑住了。
便是心中对着刘易带有敌意的,这刻不知不觉之间,心态也有着变化。起码更加重视,甚至有些敬畏。
许久,云姬一声轻笑,打破了大堂之中的安静。轻轻笑着:“早就听说地神君胸中丘壑,腹有良谋。如今居然敢凭着一己之力,杀入南荒去,消息传回。南方无数神灵都在赞叹敬畏呢!”
“哦,此话怎讲?”刘易故作不知。
“我们这么多的神灵,还有数百万的百姓,数十万的军队。面对南荒的攻势,莫不是战战兢兢,心中惶恐。
然而,神君不仅在济水边杀的两万巫人全军覆没。更是派遣鬼兵深入南荒,破灭数百村寨,杀的巫人尸横遍野。如此本事,自然让人敬佩的了。
尤其是神君更是举兵……举兵在整个东河郡和诸位城隍会猎,消息传出,就由不得人们不更加多想了。
事实上,现在连南方帝君,都听闻了神君之事。夸赞过几次了呢!”
刘易不动声色的笑着:“哦?原来如此,居然连南方帝君都惊动了。倒是罪过,罪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才高于人。众必非之!想来神君也是有着大智慧的人物,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云姬笑吟吟的说着:“如今神君太过耀眼。却是有些让人不安呢!”
这个时候,正像是云姬所观察的那样。刘易羽翼已经丰满。即便是听着这般消息,也没有多大震动。
“不过,帝君毕竟是帝君,不会因此怪罪于你。但是,你居然敢私自发兵,占领各处城隍。更是擅自杀害儒生。你可知道,已经有人到儒庙之中告你了么?”
刘易眼皮子一跳,居然有人到儒庙之中告状?这事情,似乎有些麻烦啊!
不过。刘易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如今中原战事虽然因为天气转冷的原因,渐渐平息下去。朝廷终于稳住了脚步,但是青阳道却也割据了数十郡县。
暂时的平静,只是因为积蓄力量,准备后面的大战。相信那位南方帝君的目光,也都被这中原逐鹿的戏码给吸引去了大半的注意力。不会有多少心思来和自己计较的!
而南方帝君只要不直接动手刘易,其他那些各路神灵便是捆一块儿,刘易也不放在眼中。
倒不是小觑他们的力量,而是蛇无头不行。这些神灵太多。没有领头羊。反而发挥不出多少的力量来。刘易有信心应付!
再则了,这只不过是最坏情况!毕竟在这个时候,那些个神灵顶多也是对于自家羡慕嫉妒恨,吹之。非之。施展一下小手段拖一下刘易的后腿,暗算一下他而已。
真正的和刘易出兵动手的情况……恐怕没有谁有那般的胆子!
当然了,或者方相氏有那个仇恨。只是。上次灭其了一个分身,便是方相氏这种老牌大神。恐怕也不会多么好受。一时半会儿,却根本没有机会来找刘易的麻烦。
因此。虽然听了云姬这似乎开玩笑,又似乎带着威胁的话语。刘易只是微微诧异,这次云姬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生疏冷漠?
彷佛对着他,就好像对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一样。
虽然神道之中,不至于像是人间那般一夜夫妻百夜恩。但是似乎,这云姬也不是那般翻脸无情的性子。
这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之中就在云姬身边的侍女身上游动着。
嘴里却只是笑吟吟的问着:“难道神女也是这般想的么?”
这一句话问出口,整个凌霄堂之中,立刻剑拔弩张。局势就紧张起来。
云姬却不过眼波流转,彷佛看不到这种气氛一般,轻笑着:“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被人派过来传句话罢了。可不敢同神君为敌呢!”
“哦?”刘易轻声问:“为谁传话?”
“南方帝君!”
“说些什么?”
“帝君说,人道神道,自有规矩。”
“就这些?”
“是!”
“那你就回复帝君,我知道了!”
“好!”
云姬微微一笑:“我把话带到,也该告辞了。”
刘易笑着:“且慢,且慢!都还没有招呼神女,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传出去恐怕让人笑话我不懂礼貌。来人,上酒菜!”
一声招呼之中,便有着各路鬼姬侍女穿花蝴蝶一样的走了上来。各种酒水琳琅满目。
刘易笑道:“我这手下鬼姬侍女,个个姿容浅陋,却是不能和神女手下相比。不如请神女手下的侍女们来跳舞如何?”
云姬笑吟吟的听着,微微给了刘易一个媚眼,似乎夸赞刘易聪明。
就见着云姬手下之中,有着一个侍女露出怒色来,似乎下场跳舞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样……
便是这女人了!
刘易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把玩着手下的酒杯,漫不经心的说着:“云姬神女,你手下这位侍女看起来姿容绝俗,无与伦比。不如就请她来跳上一曲可好?”
云姬似笑非笑的说着:“那就我没有意见!”
“你!”这侍女勃然大怒,但是立刻就想起了自家身份,虽然是南方帝君派来监视的,但是身份毕竟还是侍女。
因此这刻虽然有着怒意,但是却依旧不得不忍了下去。从云姬身后走出,行了两步。冷淡说道:“小女子身体不适,还请神君恕罪。”
刘易淡淡的说着:“懂不懂规矩。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莫非这就是你们丹湖的家教?”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不过侍女么。说白了也就不过只是下人而已。尤其是神道之中,伟力归于自身。这身边的侍女,却又更算不得什么了。
那侍女却似乎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等场面,站在场中,一时间浑身甚至都有些轻微的发抖起来。脸色更胀的通红。
然而场中,那么多双眼睛望过去,除了幸灾乐祸之外,便只有嘲笑和无动于衷了。
刘易冷淡的说着:“不过一个下女而已,都这般持宠而娇。我看这下女不如送给我。让我帮你调教调教吧!”
这话一说,这侍女的脸色已经从刚才胀的通红,一下子变得发白了。用着求饶的目光,转向云姬看去。
不管在家中,她是什么身份。是谁派来的人。但是出门在外,既然没有神职,没有吏职,也就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侍女而已。便是被人随手送出去,也就再是平常不过了。
云姬的目光之中带着了一丝捉狭。半晌却说道:“你们全都退下,我有事情和神君商量!”
这一次,无可奈何,所有侍女都退了下去。刘易一挥手。手下也跟着退下。
直到这个时候,刘易才笑吟吟的走了过去,说着:“你今天这是做什么?”说着。就抓住云姬的素手,微微一使力。就拉入怀中。
却就发现云姬微微发着抖,不由讶异的问着:“怎么了?”
“你抱着我有什么用处?你要抱着我姐姐才行啊!”
刘易稍稍愕然。云姬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提到了丹唐?
“父帝把姐姐许配给了方相氏……”云姬说着。
“原来如此……”
刘易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难怪方相氏忽然气势汹汹的来找自己了:“南方红帝把丹唐许给了方相氏……为什么?”
心中就一突,虽然对于那段记忆十分忌惮。但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刘易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威胁的感觉来。
还有着一种强烈的不舍,就好像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
这冤家,平常看起来还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一下子就变笨了?云姬轻轻叹息一声。
“丹唐姐姐可是父亲最为喜爱的女儿,父帝有着几十个女儿。但是最为看重的就是丹唐姐姐了。你让姐姐伤心了。那父亲自然不会让你好过!”
刘易一愣:“我让丹唐伤心了?这话从何说起?似乎,自从上次那一面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丹唐的面了。更何况惹她伤心?”
这次,连云姬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不满的说着:“便是因为如此,才让姐姐伤心啊。你这个死人,都不知道主动去见见姐姐么?现在姐姐都答应了……”
刘易一时间就百感交集,识海之中的记忆,就再一次的涌现出来。自己当真对那丹唐一点感情也没有么?
自然不是,只是毕竟,这感情来的太过突兀。让刘易的心中充满了戒心而已。因此,才会犯下这种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那我现在能怎么办?”刘易苦笑着:“丹唐不是已经答应了么?大不了,我去把那方相氏杀了便是。”
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不可遏止。自己已经斩杀了方相氏一个分身,反正已经仇深似海。这厮居然敢和自己抢女人,那就怪不得自家了。
想到此处,杀机顿生。
“你别乱来!”云姬看出了刘易的杀机,说着:“不要以为你灭了方相氏一个分身,就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对付。其实,你只要去见姐姐一面,便是遇着再大的难处,姐姐也会跟你走的……
只是,你要小心父帝。他一直都不喜欢你。说不定,就会用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你。还有,我身边,有问题的侍女,并不只是一个……”
不久,送走了云姬神女一行!
刘易徐徐叹息着,也许云姬说的有道理。自己只要肯去丹湖找丹唐,就能把人带走。
但是刘易却不肯如此去做。怎么可以如此委屈佳人?既然决定了,要接受这段感情。刘易自然要风风光光的,把丹唐给娶进门才是!
直到这个时候。刘易的手下将吏们才涌回凌霄堂。也让凌霄堂之中才像是炸开锅了一样的喧闹了起来。
“神君,神君……”
“想不到南方帝君居然会亲自发话,似乎对我等行动十分不满。神君,我等该如何去做?”
“神君,我等真的不听招呼么?”
刘易心中微微下沉,想不到这位南方帝君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大大不平常啊!
不过,既然决定了战略,刘易自然不会更改。想要突破这天花板,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只是。原本刘易以为需要很久之后,才会惊动那位南方帝君,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把这位存在给惊动了。
看来这方世界的五位主宰之一,果然不凡啊,见微知著。这么早就开始打压对手了!
然而,这也顶多不过是打压而已。
刘易淡淡的笑着:“慌什么慌!我还在呢!”
这一句话就像是定心丸一般,让手下诸多将吏都放心不少。尤其是看刘易态度镇定。自然有着感染力量。让他们都为之镇静下来。
刘易淡淡的说着:“我们当初在凤来山的时候,对付的也都是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对手。怕过谁来?
再说了,如今青阳道起事。正是中央帝君和东方帝君争夺天下主宰的时候。你们觉着那南方帝君,会不关注其中。而有兴趣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么一分析,刘易手下就都放松了许多。是啊,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强大对手。走到现在。又惧怕什么?
何况南方帝君的主要注意力恐怕都在中州的战争之中,哪里有多少精力理会他们?
只要南方帝君不出手。他们怕的谁来?
虽然如此鼓气,但是刘易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这就不单单只是为南方红帝压迫的事情了。
虽然算不上一个控制**太强的人。但是对于眼下许多不在控制之内的事情,就终究有些不安。尤其是丹唐的事情。
下一刻,刘易就出现在凤来山的灵境深处。
灵池之中,沐瑶依旧在沉睡着。彷佛正是破茧成蝶的时候最后的沉眠。
这个时候,看上去,就越发觉着丹唐和沐瑶惊人的相似了。
似乎刘易的目光惊动了沐瑶,灵池之中的沐瑶睫毛轻轻眨动着,醒了过来,脸上有着一些小小的迷糊和疑惑。
似乎半晌才从久远的记忆之中清醒,然后焦点定格在刘易的身上,就露出了欢喜的神色来。
刘易笑道:“早知道当初就直接给你一张神符了,只有香火愿力。就不需要和灵池融合,也就不需要睡那么久了!”
没有符召,和灵池融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彻底掌握地脉灵气,和整片地气融合一处,成为山神。原本就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只拥有香火愿力,就没有这么麻烦的过程。但是这灵池根基却就不同。
“怎么了?”沐瑶很敏感的发现刘易的似乎有着什么心思,不由问道。
刘易笑着:“没什么!我是担心,你这次沉睡,是不是又梦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是啊!”沐瑶拼命点头,说着:“好多内容都记不起了。只是记得我好像落水了,然后拼命挣扎着。然后就是很黑很黑……”
刘易嘿嘿一笑:“想不到你还怕黑啊,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有多么的胆小?”
听了刘易的话,沐瑶有些赫然,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真的好黑好冷……是了,我好像还见到你了……”
“见到我了?”刘易心中一震,愕然问着。
“嗯,样子虽然不对。但是一定就是你,似乎见着你和好多人打架,我想去帮你。然后就驾着船。谁知道一道大浪忽然就打了过来,然后我就落水了!”
刘易心中剧震着,随着沐瑶的话语,一些模模糊糊地画面就好像要拼命的浮出水底。
然而,刘易却死命的压制住这些记忆。他有着一种强烈预感。如果真的让这些记忆浮现出来的话。一切都会改变。
这种感觉,很是可怕。就彷佛行走在冰面上。脚下忽然一空,掉入冰冷黑暗的水中。无论自己如何在拼命挣扎。依旧有着一种要被淹没的恐怖感觉。
“夫君,你怎么了?”沐瑶关心的问着。
一句话惊醒刘易,就彷佛把他给拯救出了水面一样。
刘易像是凡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目光之中透露出一丝恐惧来。
但是很快,一种从心底深处浮现的傲意和坚毅,让刘易迅速的稳定了心神。
刘易没有理会沐瑶的话,抬头之间,目光就彷佛刺破了厚厚的屏障,直入天空深处。
灵境之中
这会议散去。郑武昏昏沉沉的走出凌霄堂,有些愣怔。
虽然说是刘易的话,鼓起了他们的士气。但是毕竟是和南方帝君,这方世界的五大主宰之一动手,心中没有惧怕。那是假的。
因此,就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带着队伍,开始回到凤来山之中。
随着刘易的摊子越铺越大,日后再想把手下聚集的这么全来开会,就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刘易已经将自家的核心所在。搬入到了肃山之中。但是这凤来山,毕竟是刘易发迹之所,而且还是沐瑶的道场所在,同样也就十分重要。驻扎有着重兵。
就由着刘易手下四大校尉之一的郑武。带着一万厢兵驻扎。正在灵境之中训练着,杀声震天。
然而郑武却提不起劲来,这些厢军不过只是淘汰下来的鬼兵而已。几乎尽数都是怨鬼的级数。而且都还是新兵居多。如今带着的兵力虽然多,但是真正的战斗力。却就远远不及当初了。
一切都是不如意,心烦之间。郑武就回到了自家住所。刚刚坐定就有着一个神秘的影子,来到了郑武面前。
“你是何人?”郑武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几乎就要叫刺客了!
却听那影子轻轻一笑,说着:“郑校尉不必害怕,我不是刺客。我是帝君麾下,前来劝说郑校尉拨乱反正的!”
“你当我郑武是什么人?”郑武勃然大怒:“岂会是轻易背叛的么?”
那影子反而轻笑着,坐了下来。却是一女子,美貌如花。正是今日云姬神女手下的侍女之中的一个。
她微微笑着:“我自然知道郑校尉忠心耿耿,只是你家神君似乎看不上你,不怎么重用你呢!说是给你一个校尉,其实都是淘汰下来的老弱残兵……
而且,你家神君也太过小气了吧。你等跟着你家神君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肯把神印给别人,都不给你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手下……”
“你!”郑武大怒,接着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是了,这些人恐怕还不知道神符的秘密。并不知道刘易手下的大将们都各自赐下了神符,已经都是神将了。
“而且,你觉着你家这位神君,真是帝君对手?”这女子嘲弄一般的说着:“南方帝君,可是这方世界的五位主宰之一!超出人道神道之外,是人神共尊的超凡存在。可以说,真要动手,不过动动手指,就掐死了……”
“这……”
五方帝君的权威深入人心,被这女子这般一说。郑武哑然,似乎真是被说中了心底最为深处的担心。
“你们这位神君太过大胆包天了,居然敢私自出兵,占据了整个东河郡的神道。甚至肆无忌惮的插手人道之事,早已经惹得人神共愤,恐怕就算是南方帝君不出手。他也快活不过多少天了吧,郑校尉忠心耿耿,也是打算跟着陪葬的了……”
这女子利口如刀,虽然说的不好听,好像句句都点在郑武的深心之中。
只是两个都绝对想不到,他们的精彩演出,一幕幕都出现在刘易眼前的凌霄宝镜之中。
“人心反复易变,但是这是神道啊!”刘易淡淡的嘲笑着。这郑武不第一时间把这女子给抓起来,而是听着说下去,这本就是自家的示意。
他嘲笑的不是这个女子的白费功夫,而是这方世界神道体系不全啊。就连南方红神帝君,这般的存在,统御
神道,都还用着人道的手段。(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天子亲祀 诛杀窦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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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打压刘易这种的后起之秀,收买渗透刘易手下,制造混乱云云……
这些,放在人道之中,都是高明手段。但是放在成熟的神道体系之中,下级神力的法则神职都是上级神灵所赋予。自然也可以随意剥夺,更可以随心掌控。
如此一来,这些种种人道手段,说出来就是一个笑话了!
许久没有观察自家气运,这刻看着自身气运。就被一股冥冥之中降下的巨大力量压迫着。
在神道之中,气运本就是力量的直接显示。刘易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他有信心能够应付梼杌,却没有把握应付南方红神帝君。
梼杌虽然厉害,但是远远比不上红神帝君。最为关键的是,梼杌被镇压困锁在那圣山之上。根本没有办法全力和自家动手。
但是这南方红神帝君,却就不同了!
“这位南方帝君,果然手段老辣。直接造出压力,然后从我这内部入手,制造动乱啊!
只是这位帝君莫非忘记了么,这毕竟是神道啊!伟力归于己身。”
说着,缓缓起身。伸手在空中一划,几根金色线条组合着,眼前就划出一道门户来。
一步踏入,就来到一个特殊所在。数十个浑身都是光芒的神兵正在端坐着,吞吐着太阳光辉。
哪怕是经过了灵境福地的层层削弱,然而着毕竟是太阳真火。对于任何鬼物,甚至没有达到金色的神灵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然而,这些神兵却都在吞吐着太阳真火。见着一道道的流火。笼罩在身上,运转着。煅烧身躯。
这里的每一个鬼兵,都起码有着灵鬼以上的层次。有着充足的灵食供应,更有着更为高深的修炼法门。因此每一个实力,都是无比强大。
刘易等了一会儿,等着这些神兵修炼完了。那些神兵才拜倒,口中虔诚的说着:“吾主……”
“给你们一个任务!”刘易淡淡的说着:“有人受到魔鬼的引诱,想要背叛我。去,把他们都给我抓回来,带到我的面前来!”
“是!”这些神兵眼中闪过了虔诚的光芒。应着。
凤来山之中,那神秘女子还在对郑武说着:“那地神君如此小气,到了现在,你们这些老部下,一个人也都没有得到神印。南方帝君却是不同,最是大方,只要你答应了。立刻就赐予你神印……”
郑武眼神游移着,心中暗自叫苦。再被这女人说下去,万一主公怀疑我了怎么办?
却在这个时候。这房间之中,忽然撒下一片亮光来。跟着一道门户凭空就那么显现出来,还没有等着他们反应过来。
便见着数十个,浑身披撒光辉的。身穿金色神力甲胄的神兵涌出。一股让郑武极其熟悉的力量喷涌出来。
“终于来了!”郑武心中一松,叫道:“就是她,不要让奸细跑了……”
那神秘女子却是一惊。下意识的身形转为黯淡。就要逃走,却被一团金色的大网给罩住。再也逃脱不得。
很快,奸细被抓的事情就传遍了刘易的势力范围之内。
所有听到的人。都是神色凛然。所有将吏神情复杂的被刘易再次召回到了凌霄堂之中。
原本这一次,每一个人都以为刘易会为奸细的事情而大动干戈。
然而,刘易的神情却只是显得颇为平淡。淡淡说着:“今天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诸位……”
说着,就见到虚空之中,一条紫龙贯穿而来,盘绕在刘易的头上。
。。。。。。。。。。。
“大将军,也不知道天子又发了什么疯。居然要再次亲祀地神君。而且,这次还不是私祀,折腾上整个朝廷……”
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之中,窦冀的心情显得十分不错。四周有着上百甲兵护卫开道,威风凛凛,正象征着他手中的权力,是如此的牢固,不可破灭。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那位地神君真的是出手大方啊,居然一口气送了那些阉寺们价值万万的财宝。一次性送给天子的,居然都在五千万钱以上。以咱们那位天子如此爱财的心思,莫说是亲祀一次了,便是亲祀十次也是肯的……”
这般轻松口吻,谈论起当今天子,却就是连半点的敬畏都不存了。
心腹幕僚也没有怀疑,只是带着深深的嫉妒。那可是万万的钱财啊,最为关键的是地神君出手的宝物,每一个都是世上稀有,独一无二。你再有钱都无处买去!
就比如听说送给天子的那棵摇钱树,就是用着丈余的完美无瑕的红珊瑚作为树身,上面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工匠用黄金打造,精美的和天然树叶一般脉络纹路。
单单不说这其中用了多少黄金了,只是那般巧夺天工的手艺,就不知道要值多少钱了!
这棵摇钱树天子爱若珍宝,偶尔也会炫耀给亲信大臣去看。凡是见到这摇钱树的,一个个没有不动容夸赞的。
问过一些懂行的匠人,用着黄金雕刻的如同树叶一般一样不是不可以。但是每一片这样的树叶,所耗费的人力,就是天文数字。需要一个巧手大匠花费好几年的时间……
更莫要说那高达丈许的,混无半点瑕疵的红珊瑚了。也都是世上有钱无处去买的东西。
听说张常侍张过家中也有这么一棵摇钱树,虽然比天子的那棵要小一点,但是同样巧夺天工!
想想,就他妈的羡慕嫉妒恨了!我要是天子,我也肯去亲祀啊!
可恨那地神君居然亲近那些阉寺宦官。都是陈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据范含章说,地神君本来是想要投靠大将军做靠山的。
却没有想到那位陈方居然一路逼压地神君。最后导致……
想想都是心痛啊!否则这刻自己家中说不定也有这么一棵珊瑚宝树。就算是只有三尺也是传家宝物!
这一刻,想到这里。这谋主算是把陈方深深的恨上了。觉着自家的损失,都是因为陈方那个笨蛋。
“阿嚏……”躺着中枪的陈方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上次去差事没有做好。更是让揭发青阳道的大功被那些阉寺夺走,顺便洗清了他们自己身上的嫌疑不说。还把范贞给得罪了。
结果回京之后就闹了个灰头土脸,现在变成了最为可悲的巡城御史。天天带着金吾卫,满大街的巡逻。真是倒霉催的啊!
陈方并不甘心,他有着才干,有着野心。不愿意就这般从此沉沦下去,永远没有出头机会。
今天休沐,心情郁闷的陈方在酒楼之中喝了个烂醉。恍恍惚惚之中,听着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事情有变。事情有变……”
事情有变?什么事情?什么变化?陈方迷迷糊糊地,想不起来。
然而接着,眼前就出现了无边血海,淹没过来。这一下子就把陈方给惊醒了过来。
听着屏风隔壁的人正在喝酒吹牛:“当真是好威风啊,天子亲自下诏,朝廷三公以下,都要亲自去祭祀。这地神君,从此要成气候了……”
“谁说不是,能够保佑丰收啊。啧啧……”
陈方一个激灵。那不祥的预感猛然浮现心头:“不好,难道是大将军有着危险?”
冥冥之中,一个不可测度的空间之中。足有七千丈的玄黄色洪流,宛如一座大海。带着浪涛生灭。
就在这其中,中央帝君展开了眼睛,眼中尽数都是雷光闪电。蕴含无数的怒火。
“好啊,这个时候。连你也按捺不住插手进来了么?坏我大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一时刻,就在遥远的洛城之中。新建成的地神君神祠之外。就显得极其热闹。
有着数百皇宫禁军亲卫,将整个神祠围绕的水泄不通。
除此之外,大虞朝廷之中,上到天子,下到群臣。个个身穿祭祀的冕服,在群臣的引导之下,天子亲自主持对刘易的祭祀。
然而当大将军窦冀的车骑来到的时候,仍旧是立刻惹得所有人注目。无数的朝臣围了过去,向着大将军示好,表示忠心。
一直噪杂吵嚷了半天,窦冀才大模大样的在护卫簇拥之下,来到了年轻的天子面前。
今天的天子面沉如水,淡淡的看了窦冀了一眼,沉声说着:“大将军,你来晚了!”
窦冀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天子不喜欢他。所以露出这般表情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若是天子露出一副和颜悦色来,窦冀反而要担心了。
这刻窦冀同样是沉声,不客气的批评说着:“陛下,臣是顾命老臣,奉太好之命,辅佐政事。陛下如今荒唐乱来。如今正是外有道匪作乱之际,陛下不以社稷安危为重。反而跑来亲自祭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神。这是何等荒唐!”
在这一瞬间,年轻天子白净的脸色就变得几乎发紫。藏在宽大袖子之中的拳头也都紧紧握住。
看着四周的群臣们幸灾乐祸,甚至带着怜悯之类的神色。让天子几乎愤怒的再也忍不住。又来这套!
曾几何时,天子还没有成年的时候。这窦冀就用着这一套三番两次的当着朝臣的面,来故意教训他,落他这个天子的脸面。让朝廷之中的群臣们知道,这朝堂之上,到底谁说话最为有用。
而在天子亲政,拿回一部分权力之后,这种情况,就很少发生了。然而今天,却没有想到,这窦冀居然再次当着群臣之面来教训于他!
年轻的天子恨的牙都是痒痒的,几乎就要马上下令动手,诛杀此贼。然后满门不分良贱尽数杀光,再把窦氏太后给给废了,灌一杯毒酒,让其超脱了去。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就冷笑了一声:“大将军如果不同意祭祀。为何在朝堂之上不提出来。反而在这里来说,莫非是把朕。把这满朝文武都当成棋子来耍么?赵骥时辰不早,开始吧……”
居然就直接把窦冀给甩到一边。再不理会。窦冀一时间大怒,竖子居然敢如此对我?
却见着天子浑然不理,已经亲自来到祭坛之前。赵骥展开诏令,大声念着:“天地之间,生民最大。此君王所以有社稷者!……今天地神司令丰收,民生一赖之,特加封地神君为后稷……”
诏令听到这里,所有群臣几乎都听的傻了,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
后稷之职。古已有之。为上古司农之神。也是上古时代,五方天帝统治人间,神人不分时候的神职。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天子,居然会如此胡来。亲祀也就罢了,朝廷气运如海,折损几分封给刘易,也算是抚慰人心。向天下百姓证明天子朝廷是如何重视生民的,如何重视农业的!
然而。这刻封刘易为后稷之职。却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真正的天神之职。
“…赐封土,专征伐,以应上古故事。钦此……”
喧哗声音越来越大,谁也不会想到。当今天子为何失心疯了,居然封了如此大的神职。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更是赐予了刘易莫大的权力。
赐封土。专征伐,以应上古故事。这简直就是恢复了上古时代。神人不分时候的无上权柄。给了刘易以神道干涉人道的力量,这简直不后稷神职都还更有危险!
“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求陛下三思……”
“陛下,这般……”
一时间,所有群臣不分派系蜂蛹反对。只有窦冀,耳朵嗡嗡乱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过去。这当今的天子疯了么?如此乱来,恐怕九泉之下的列代祖宗都容不下吧?
然而,这次的天子坚定异常。理都不理。虚空之中,亿万百姓人心聚集的天柱,就随着这诏令运转着。让人诧异的是,九泉之下的宗庙先皇太祖太宗,也都没有干涉。
任凭这天柱转动,一股气运从其中分离了出来,化为一道盘旋飞舞的巨龙,就落向了刘易的神祠之中。
虚空之中,天柱之顶。一双苍茫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南方帝君,既然你要坏我好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随着一股气运洪流,轰然贯穿之下。甚至直接穿过了数千里的空间,落在了肃山灵境福地之中,刘易的身上。
一时间,刘易的神池轰然暴涨。原本的六丈左右的神池,更是在一瞬间扩张到了二十丈左右。余下的气运炼化,落入神池之中,化为了金色神力,刚好是十分之一的数量。
无穷光芒震彻着,宛如整个肃山都在轰鸣。原本肃山只是炼化了十分之一的地脉,这刻却全部都被贯穿。
法域在轰鸣之中成形,灵境福地在扩大。原本分散在山中各处的天然鬼域,尽数都被贯通到了一起,甚至和整个凤来山,整个会陵城的法域贯穿在了一起。
剩余的气运结成了一杆符节,落入刘易的手中。刘易就在这无尽光芒之中,对着天空拱手施礼:“多谢中央帝君!”
这一刻,刘易手下将吏,尽数都被震慑。再无一言能够发出……
刘易的本尊这个时候,身上的光辉照耀,手中拿着符节,高高举起,喝道:“朝廷赐予我征伐之权,巫人不道。侵我中土,杀我百姓,毁我家园。我等当戮力同心,杀光巫人,除此大患!”
这刻,见着刘易手中的符节。所有手下越发敬畏,又是心悦诚服,纷纷高叫:“我等誓死追随主公麾下!”
南方帝君刚刚侵凌上门,每一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甚至连郑武这般跟随刘易的老人,都被收买。
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谁也想不到,刘易居然会就那么不声不响的拿到了朝廷的支持。
这就是朝廷给他们背书,给他们大义名分。允许他们直接对付南荒。
有着这般大义名分所在,原本那些跃跃欲试的,看着刘易不爽的各路神灵们。都要老老实实地缩回头去。就算是南方帝君,也都没有办法在大张旗鼓的对付刘易。
起码不能够以大义责之!
虽然五方帝君平起平坐。但是五帝感应轮回,如今正是大虞天下。土德感生。正是中央帝君治世。其他帝君也都要退避三舍。
视线回到洛城之中,陈方慌慌张张的来到中尉府邸,见着中尉袁珂叫道:“中尉,大事不妙。天子恐怕有心对大将军不利了……”
“你说什么?”中尉,又名执金吾。执掌的是保卫京城和宫城的禁军。正是大将军窦冀,心腹之中的心腹,党羽之中的党羽。
可以说,就是因为这支禁军被握在了窦冀手中。窦冀才有那么大的权柄,连天子也都不放在眼里。
“你从哪里听说的。莫要胡说八道,扰乱人心!”袁珂将信将疑。
“我如何敢骗中尉。这般大事,我亲自去见了。就在那原本上林苑之中,就在那地神神祠动手,中尉你想想,是不是这次的事情,你连一个手下都没有安插进去?”
“嚯……”
袁珂一下子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虽然没有多少证据,然而这刻被陈方慌慌张张的一提醒。丰富的政治斗争的经验,告诉袁珂,今天的形势,真的似乎有些不怎么对劲。
当然了。这也许可能只是他自己的多心而已。毕竟身居高位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敏感多疑……
一时间,就下不了决心。迟疑问着:“你可还有证据?”
“这是神灵示警,”陈方冷汗淋漓。将自家做梦的事情说了。喝道:“我等都是大将军羽翼,尤其是中尉更是大将军的臂膀。一旦大将军出事。我等下场……”
袁珂顿时打个寒颤,不用想都知道那位年轻的天子该有多么的痛恨自家了。窦冀一死。他也少不了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不行,就算只有一分可能。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可怖的下场,袁珂立刻就下了决定:“先通知金吾禁军集结起来……”
“中尉,不去救大将军么?”陈方焦急的喊着。
“怎么去救?”袁珂焦急起来:“要是这都是一场误会,我等带兵杀过去,那就是造反。连大将军都救不了我们!”
陈方呆滞着,没错。现在他们正处在两难之中。如果猜错了,贸然动兵,进犯天子,这就是逼着大将军窦冀造反。
成功与否不去说他,就算真的成功了,被赶鸭子上架的大将军也只会把这自作主张的二人推出去,当替罪羊。把弑君的罪名,按在他们脑袋上。
而袁珂这般做,先把金吾禁军给召集起来。正是老成持重之举。若是大将军出事了,他们兵马集结,不至于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而大将军没有出事,这般集结,也不会闯下大祸,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是一个成熟的老官僚的最佳选择!
然而,陈方却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最坏的选择。他清楚的知道,那梦中的暗示是如此的强烈,让他深信这是神灵托梦警告。
一旦大将军真的出事了,天子只要派出一个宦官,带着一份诏令过来,就能够轻易的夺走禁军的掌控权。
没有大将军这个执政的外戚撑腰,凭着区区中尉袁珂,根本不可能掌握住局面。而手下禁军们,更是不会冒着成抄家灭族的危险,和袁珂他们一起发疯……
然而,世间的悲哀却往往如此。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读清……
陈方有一万个确定天子会动手,然而这刻说不服中尉袁珂也是白搭!
很多时候,危险来临。大厦将倾。并不是没有绝世之人才,预见危险,挽回败局。恰恰不过这些人才不能执掌大权,遂着心意而已。
这便是所谓的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任你天大英雄,无有时势,也是枉然!
真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掌握在大多数人那一面。
这刻,陈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中尉三思啊……中尉……”
袁珂脸上阴晴不定,依旧下不了那个决心。这赌上的可是身家性命。再谨慎也都不为过。却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叫声。
这是中尉府邸。位高权重。家法更是森严,鲜少有这种大呼小叫的情况发生。
袁珂心中一跳。背后冷汗就冒了出来。难道这天子动作这么快,已经派出兵马来肃清大将军的党羽了么?要来拿下他抄家灭族?
想着,尽管惊的手脚都在发抖。却推窗望了过去。外面是一个庭院,可以看到,一道光芒从上林苑的方向直冲天空。
而这一刻,正是册封刘易的时刻。就在满朝群臣都劝不动一心胡为的天子的时候,整个城隍神祠发出了巨大的光芒。几乎把周围数里都给笼罩了进去。
年轻的天子欣喜若狂,大笑着:“动手!”
无数人正在愕然这光芒出现的时候,数百甲兵从神祠之中涌了上来。就向着大将军窦冀冲去。
有着几个不识相的还想上去拦阻,却被这些甲兵不管不顾的直接斩杀。血腥一幕,惊呆了许多养尊处优的大臣们。
“大将军快走,今天这是陷阱!”窦冀身边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护着窦冀就要逃走,然而这光芒却把窦冀和外围的护卫亲兵们给分割了开来。
虽然窦冀身边有着高手不断的轰在那光幕之上,然而这显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打穿。
伏杀的甲兵却已经就冲了过来,先就是一排弩箭射了过来。
尽管厮杀惨烈,然而窦冀今日却是被王朝的龙气压住了。又是变起仓促,太过应激,一时间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一片空白。就连自家身边的惨叫,喊杀声音。也都如此遥远。
一直到一股剧痛却把窦冀的心思拉了回来,见着一把长矛,已经捅穿了他的肚子。鲜血不断流出。
在着一刻,窦冀的心思一下子彻底的清明了起来。一时间充满后悔。只是觉着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明明遣散了勤王大军之后。就是早已经和天子彻底的撕破了面皮。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然而,他居然根本都没有意识到。居然得意洋洋的,自我感觉良好。
窦冀死死的抓住长矛,不让其抽出。大量失血,让窦冀的神智恍惚之中,却带着无比的清醒。能够隐隐约约的看着,一股如山的黄气,压制在自家顶上。
他心中有些明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并不是败在这个无用的废物天子手中的,而是九泉之下的大虞历代帝王的出手。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存在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窦冀就哈哈大笑起来。虎死余威在。这刻窦冀哈哈大笑,反而惊的那些围攻的甲兵们不敢上前。
这些甲兵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忠心,悍不畏死。然而这刻,面对这位浑身是血,哈哈大笑的大将军窦冀,反而都有着一种惧怕之色来。
一直笑了半天,窦冀艰难的指着大虞的这位年轻天子:“竖子,小儿……”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气绝,摔在了地上。
过了半晌,才有着甲兵过去轻轻试探着窦冀的尸体,良久方才松口气,欢喜的道:“死了……没气了!”
刚才被窦冀那般一指,年轻的天子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心悸来。脸上发白。一直到这个时候,听说窦冀死了,方才缓缓回过神来。
一时间,恼羞成怒,怒气勃发。抢过一把宝剑,那是大虞太祖开国时候所佩戴过的。今日特地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带出来的!
“狂贼,临死还想吓我,我灭你满门!”一边说着,一边用剑在窦冀尸体上胡乱砍着,足足砍了几十剑。
累的气喘吁吁的天子,方才恨意不绝的说道:“给我暴尸,喂野狗!”
“是陛下……”张过心惊胆战,却又带着一丝喜气洋洋的说着。这个一直和他为敌的大将军终于死了,却又为今日这位自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天子崭露出来的暴虐而为之心惊。
数十里之外的城南,冯家父子也一直在关心这事情的发展。
虽然离着数十里之远,根本不知道地神神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通过望气,却可以见着代表大将军的那一道云气已经开始崩散。
“大虞朝廷五百载,积累的底蕴果然惊人啊!谁也没有想到,天子会这么快就动手,这么容易就那大将军给诛杀了!”
冯宿叹息着说道,便是他这种冷眼旁观,早已经看出事情发展趋势的局外之人,都看得惊心动魄。更不要提那些至始至终,都在局内。一点端倪都没有察觉的人们,忽然见识到如此巨大变动,该是如何的震动惊恐了。
“父亲大人且慢叹息,”冯劫冷静的说着:“诛杀大将军,只是第一步而已。就看天子如何善后了,接下来的一步,却是更为危险啊!”
冯宿听了,自失一笑:“你说的不错,为父却是一时间被震慑住了。这朝廷气运何等庞大,我等想要超脱这天人之外,却是更需要何等艰难的道路啊!”
两父子等了一个多时辰,却见着城中居然没有丝毫动静。一时间,两人对视一眼:“大事不好,城中恐怕要生乱,我等还是躲出去避上一避!”
说着,这父子两个人忧心忡忡的,胡乱收拾了一些细软,就要趁着天黑之前,赶紧出城躲祸而去。
走到一半,就听着马蹄声响,金吾禁军调动。城中新人纷乱躲避。这些禁军却是不管不顾,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两父子大惊,急忙躲避。隐隐约约的听着马蹄之中,传来声音:“天子如此倒行逆施,我等都无活路。随我杀入皇宫,请出太后老人家做主……”
这一对父子面沉如水:“大乱生矣!速速逃命为上。吾恐这满城无辜,都要惨遭兵火劫数啊……”
望着那大队禁军远去,掀起的烟尘。这一对父子心中沉重到了极点,真是不幸言中。
陈方跟在中尉袁珂之后,带着两千金吾禁军向着皇城杀去。这刻心中也是焦躁沉重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天子行事,怎么如此鲁莽!
这袁珂最后还是没有听从陈方的建议,直接出兵解救。虽然从后来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个时候出兵其实也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这天子没有立刻的就动手来解决掉这袁珂,给了他们时间。得以在天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忽悠着金吾禁军杀向了皇宫。只要把窦氏太后请出做主,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借着太后名义,掌握了皇宫。他们就可以废立天子。起码在名分大义上,可以分庭抗礼。
当然了,一切想这么好,关键的最为重要的是,要先把皇宫打下来,救出太后来。一切才好说!
皇宫已经隐约在望,然而让陈方眼皮直跳的是,宫门居然紧闭了起来。还有着一营兵马,大约上千,就驻扎在宫门之下,防守着。
陈方心中咯噔一跳,见着范字旗帜。已经认了出来,只是上林八军之中的典军校尉范贞的旗帜。
他怎么就忽然带兵来到了这里?陈方心中就生出了不祥的预感来。
“尔等何人?居然敢乱闯宫禁,再不停下,我等就不客气了!”前方的上林兵堆起了鹿角等防御之物,堵塞了道路,叫嚷着。
“不好,是范贞,范含章的人马!”袁珂也认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叫着:“怎么办?”
陈方咬牙叫着:“杀进去,当今天子丧心病狂。居然亲手把大将军给剁碎了,还叫着喂野狗。我都下场可想而知,只有死中求活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袁珂一咬牙。喝道:“攻击,救出太后来。每人都是大功臣……”
这刻跟着袁珂走到这个时候。也都骑虎难下了。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有着大义借口。这就在心理上还有着最后支柱!
“杀……”
两支军队就在这皇宫门前。象征着整个大虞的朝廷的威严权力的所在,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战斗杀戮来。
一时间,就能够看出大虞的天柱纷乱混杂,甚至有着摇摇欲坠之势。
深宫之中,带着大军兴冲冲的赶回宫中的当今天子。喝了两杯酒,压下了今天那种近乎癫狂的情绪之后。
猛然就想起来了什么,喝道:“那老妖婆现在在哪里?已经抓起来没有?”
张过赔笑道:“回宫第一时间,就已经把老……太后给请入了映辉宫之中……”
映辉宫,就是大虞的冷宫了!
然而这大虞天子却狞笑着:“把她送入映辉宫?也太便宜了她?把她给我送入洗衣院去……”
想着。自幼这老妖婆和那窦冀兄妹两个,一内一外的,压制欺辱。就是一股止不住的怒气生出:“把窦冀人头带上,朕要亲自送给那老妖婆看看!”
这般睚眦必报,若是儒家大臣,定然会阻拦。然而却正合这些太监的心意。就觉着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对,反正皇帝也高兴。
当下就立刻拥了大虞天子,进了内宫之中。一路上。只见着凄风苦雨。无数的娇柔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护卫给拉了出去。
这天子见了,不仅没有半点皱眉,反而生出一种快意的感觉来。
窦氏掌权三十年。宫中大多数也都是窦氏安插人手。这位皇帝很多时候,一点小事,都会轻而易举的传入窦氏耳中去。
这让这位天子腻味透了。连在自己的皇宫之中,也要向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今次杀了窦冀。掌握大权。第一个就要清算的就是这些家贼!
他甚至不顾天家体面,直接派了亲卫进宫。就开始清洗窦氏的党羽。
这刻。忽然见到了一个自家十分痛恨的女官。正是窦氏身边十分亲近,经常为窦氏出谋划策,对付天子。恨得这位天子牙痒痒的那位女官,正一副凛然不敢侵犯的模样,训斥着那些亲卫:“这里是皇宫之中,天家尊严所在。尔等这般胡作非为……”
一股不知道哪里生出的邪火,就让这位当今天子眼睛都红了。抽出剑就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再所有人惊呆的目光之中,砍在了那女官身上:“我让你猖狂,让你猖狂……今日你死期临头,还敢如此欺辱于朕……朕要灭你九族……杀光你的父母亲戚……”
一边痛骂,一边挥剑砍着,足足砍了数十剑。把这女官砍的几乎都变成肉酱,面目全非。
“杀,给朕把这些人都给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拄着剑,气喘吁吁的当今天子下着命令。
被这血腥味道,和天子的暴虐刺激。还有一种打破禁忌的快感,在皇宫之中杀人啊……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
尤其是杀的还是那些身份高高在上,或者是美貌如花,只能远看的美貌女官宫女?
“杀……”
一时间刀剑出鞘,腥风血雨。无数的宫女太监,都在这皇宫之中被杀。
“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当今天子方才觉着心胸快意,压在心头的鬼火已经不翼而飞了。
在一路血腥之中,直接来到映辉宫之中。见着这处原本的冷清宫殿,连房顶上都长出杂草。这个时候,已经守卫森严。
当今天子在张过等人的簇拥之下,直接闯入进去,推开大门。见着原本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哈哈哈哈,太后。好久不见了,今日朕是来给你送礼的……”
“送礼?”已经有了预感,窦太后的目光之中,已经有了沉沉的恐惧。若非是弟弟窦冀死了,这皇帝哪里敢直接派人把她给送入这冷宫之中?
“没错,是一份大礼啊。哈哈哈……呈上去,给太后看看!”
“是!太后娘娘,您请看着……”
张过得意的笑着。捧上了一个木匣子。里面正装了一颗血迹未干的人头,虽然有些变形。但是大体还是认得,正是窦冀。
一股冷入骨髓的悲哀一下子就把窦太后给击倒:“陛下就这么恨哀家么?”
年轻的天子大笑:“那是自然。我早就想灭你们窦家的九族了。朕告诉你,朕才是天子。这大虞天下是朕的,你们这窦氏居然敢觊觎朕的天下,欺凌于朕,朕要把你们窦家彻底的杀光。”
“陛下,很多事情是只能坐不能说的。陛下说出口,大失天家气度!”这个时候,窦太后豁出去了,冷嘲热讽。
“哼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教训我。你知道窦冀怎么死的?被朕亲手杀的,朕砍了他几十剑。还有你身边的那个贱人,叫什么蝉来着的,也是朕亲手砍成了肉酱。太后娘娘,你想怎么死?”
窦太后绝对没有想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天子,居然如此疯狂。一时间,甚至呆住了。
“放心吧,传出去的风声一定会说太后娘娘是暴疾而死的。”张过凑趣的笑道:“不过我记得,前朝的时候。似乎有着人彘的故事……”
人彘,听到这个词。窦太后彻底崩溃,几乎吓的晕了过去。
所谓的彘,也就是猪的意思。前朝有着宫廷争权。得胜一方,就把失败者断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也就是把人手脚砍断。挖去眼睛,耳朵熏聋,再喂哑药,放在厕所里之中!
这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窦太后拔下头上的金钗,就向着喉咙之中刺去。宁可死了,也不愿落到这般下场!
“拦住她,朕不要她那么容易死了……”天子愤怒的大叫。
然而,却就来不及了。金钗已经深深的刺入喉咙之中。窦太后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有气管之中有着丝丝漏气的咯咯之声。
“废物,全都是废物……”
年轻的天子愤怒大骂,大动肝火的时候。
却有着护卫急冲冲的冲了过来,叫道:“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中尉袁珂造反,带着兵马杀向皇宫来了!”
闻听消息,这大虞天子转怒为喜:“定然是来救这老妖婆的,死的好,死的好!”
阳光黯淡无力的照耀在整个皇宫之上,似乎就为这个天下最为尊严的所在,蒙上了一层阴影。
刘易的分身,就负手的观望着这一切。这里不是南荒,他所能做到的东西相当有限。还不如静下来看个热闹好了!
“这大虞的皇帝,真是眼高手低啊!所有处理权臣的行动之中,最为关键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如何善后。
纵观古今中外,善后不成,逼着那些主谋党羽狗急跳墙生乱的事情,不胜枚举!这皇帝,却是吧一手好牌给打输了!”
若刘易是这位皇帝的话,在杀了窦冀之后,第一件事情根本不是弹冠相庆。而是立刻派出人手,拿着诏令圣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洛城的兵权给控制了。然后再是清算,清洗。
总之,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把局势先给控制了再说。而这位大虞的皇帝,却以为杀了那窦冀就没事了。后面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去做。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这就让刘易想起了两个著名的例子,一个是三国,一个是满清。一反一正!
三国时代,王允成功策划了对董卓的刺杀。但是却没有处理好对于董卓余党的事情,在没有彻底掌握局面之前,逼迫过甚。导致余党反扑,长安失守,王允和其家族亦被处死,关中亦大乱。让汉家天下最好一点遮羞布也都被扯下。
而在满清的,自然是那我康麻子处理鳌拜了。不过虽然满人们吹嘘天纵之才,十三岁就杀了鳌拜云云,实则背后有着孝庄皇后在主持。这才有条不紊,一步步操刀,先将鳌拜扣押,然后铲除党羽之后,再杀掉鳌拜。
总之,这王允那货是刚愎自用。而当今的这位大虞天子,却根本就是太蠢!
在杀了窦冀之后,居然亲自剑砍尸体被不说。还要喂野狗。
这也就罢了,偏偏不急着去对付窦冀党羽。反而跑去弹冠相庆去了。却是把窦冀余党给逼急了,又放纵给他们行动机会。
“也不知道这乱子。该如何收场啊!”刘易轻轻叹息着,表面看起来悠闲淡然。但是心中却急的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这次刘易真的赚大了,连他自己也都没有想到,这次大虞皇帝的居然这般大方,给自己如此的隆重册封。让人根本料想不到。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刘易心中明白,给予自己后稷神职,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然后后面有着保国,专征伐等等。这就分明是解开他身上套子的绳子,几乎就是大明其白的告诉刘易,你放心大胆的去打南荒去吧!更是在天下人面前,为刘易的行动背书。
按道理来说,刘易和中央帝君又没有任何瓜葛,更不是他私生子,哪里有必要对他这么好?
所以,换个角度去想。这完全就是为了给南方帝君上眼药啊!
你红神不是要阻止刘易崛起么?限制打压他的发展,我就偏偏扶持他起来。分你职权。
“恐怕南方帝君也做出了什么针对大虞朝廷不利的事情,否则的话,中央帝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处处树敌!”
刘易冷笑着。虽然自家占了天大便宜。但是这次亲眼却已经和大虞朝廷牵扯到了一起去了。
如果仔细查看他自己的顶上的话,就会发现这刻大虞的龙气和刘易自家的神光已经夹杂在了一处。
一旦大虞灭亡,自家也要倒霉。而更不要说。刚才那得到的种种好处了!
“蠢材,废物!”刘易心中不断骂着。好好一把的好牌,眼见着马上就要打输了。
他的目光却看向了洛城之外。目光之中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如今诸人的目光都纠结在洛城之中。恐怕只有很少人才真正注意到,最大的危机,其实是在洛城之外啊!
“杀……”
范贞亲手射杀了一个敌人,这个时候的范贞身穿铠甲,显得十分英武。就算是主将不能直接冲上战场,但是却也在指挥之余,射杀一两个敌人练手。
敌人的攻势虽然猛烈,但是范贞依旧显得从容不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尤其是这些造反的叛军,原本心中就只有一团虚火。莫要看着这些人现在的攻势如此凌厉,悍不畏死。但是只要拖延的时间一长,这些叛军就会开始心虚。士气很快就会衰落,甚至自己溃乱。
因此,这个时候,范贞越发显得指挥若定,气定神闲了。
防守在宫门墙头的卫尉见了,不断点头,暗自欣赏:“原本这含章声名鹊起,号为公家之冠。原本我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是范家的麒麟儿啊!”
又见范贞丰神如玉,勇武翩健。心中更是生出火热心思:“我虽然没有这般好儿子,但是我家有着好女儿。大女儿嫁给当今天子做皇后,这小女儿可以嫁给这范含章……”
正是因为这卫尉李单是当今天子的泰山岳父,所以才会被信任,执掌着宫禁。
因此,这刻爱惜这范贞人才。就赶紧吩咐着宫城之上的卫尉禁军反击,帮着范贞守城。
这刻,见了这般情形。虽然手下的士兵们,还在舍生忘死的向着宫门冲击着,然而陈方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心中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原本只是想着有机会趁着宫门不闭,直接冲入进去。然而现在不仅宫门紧闭,范贞还带着人马来帮助防御。
便是打垮了范贞的手下人马又是如何?这里是皇宫,那宫墙高大厚重,比城墙都要结实。没有攻城器械。也没有时间,哪里能够攻打下来?
“中尉,不能再打了,我们要马上离开!”陈方劝着。
“退?往哪里退?”袁珂也是一脸死气沉沉。让陈方心中往下沉。
打不下皇宫,抢不出太后。他们就没有大义名分,皇帝就只要用一纸诏令就能把他们打成叛党。手下人马立刻就会崩散,而他们只有被诛灭三族的下场!
“洛含关还有我们的人马,右将军在那里驻守。一定还弄不清楚洛城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陈方一提醒。袁珂激灵一下,打个寒颤来。
却见着陈方脸色虽然难看。但是眸子之中却是悠悠的,如同燃烧着一股绿幽幽的鬼火一样。
“洛含关还有两万人马。右将军处境也和我们一般。只要汇合了右将军。进,我们可以发兵再向洛城。退,我等也可以投靠青阳道,大开关城,引青阳道兵马直入……”
虽然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但是这刻亲耳听着陈方说出,袁珂还是激灵灵的打个寒颤。半晌,方才说道:“如君这般,可谓是毒士矣!”
这一句话可谓是血雨腥风。说不得就要葬送五百年的大虞天下了。
陈方冷冷笑道:“莫非中尉愿意就这么三族被灭,定为叛逆,为天下后人所笑么?”
袁珂立刻面色铁青,为了自家身家性命,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了?
当下立刻就鸣金收兵,带领士兵缓缓撤退。
见到这么一幕,一直气定神闲的范贞,忽然一下子就变得脸色铁青:“不妙啊,莫非那袁珂真的要去引兵洛含关?”
“哈哈哈哈。含章果然不愧是号称公族子弟之冠啊。若非含章亲自提醒本官,又带兵来协助防守,恐怕就要被这些叛党得逞了!”卫尉李单在城头大声笑道。
他没有理由不高兴,按照大虞外戚掌权的传统。窦冀那厮死了。就该他这位皇帝的泰山岳父做大将军了!
虽然李单没有窦冀那边掌控朝野的野心,但是做了大将军之后,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要比这看守宫禁的卫尉强了不知道多少。
“卫尉且慢高兴!”范贞脸色不大好看:“这些贼子,可能是退去洛含关的……”
“什么?”李单人才再说平庸。然而也能够从其中听出危险来。右将军窦安,可也是窦家之人啊。手下还有两万大军……
“天子行事。怎么这般鲁莽!”李单破口而出。他是天子老丈人,可以说出一点稍为出格一点的话。
范贞深以为然,却是不敢出言附和。原本很好解决的事情。杀了窦冀,立刻派出使者,带着窦冀脑袋,闯入军中传旨,直接宣布窦冀伏法。然后剥夺窦安军权。
有着天子的名分大义,再加上窦冀这个大将军突兀死去的心理冲击。便是主将,没有时间联络沟通下属的情况之下,也难以掌控军队谋反。
这个时候,就轻而易举的擒拿主将下狱,或杀或关,都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可轻易夺取兵权。
甚至英明神武的皇帝,说不定有可能自家亲自潜入到洛含关去,直接凭着身份震慑夺取。
总之,要点都在于迅雷不及掩耳。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然而,当今这位天子。在杀了窦冀之后,却以为大局已定,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说起来虽然多,其实在范贞脑海之中,却只是一晃而过。
“当务之急,是应对可能的危险。卫尉……”
“是极,是极。含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一边说着,迅速的开了宫门,将范贞请了进来,虚心请教着。
“首先是皇宫之中的太后,绝对不能让那些贼子给惊动了。”范贞一本正经的说着。
李单听了脸上立刻露出狠辣来。别人不好动手杀太后窦氏,要不然以臣杀君太过忌讳。但是他李单可谓外戚,杀了窦氏,只会让皇帝高兴。
再说了,现在这情况之下。窦氏就是一个祸害。真被人救出去……
想着,已经下了决心!
“含章好做,我还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李单**裸的暗示着。这不是卫尉的暗示,而是未来大将军抛出的橄榄枝了。
范贞神色肃然,说着:“是,含章知道了!”心中一阵恍惚,没有想到,这次冒险,最大的收获原来在这里。
原本救援皇宫是大功,定然能被天子另眼相看,踏入升职的快车道。然而,却怎么也比不上未来大将军的这般联姻好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大虞列祖列宗
感谢非凡鬼差书友的打赏……
李单根基浅薄,当上大将军之后,为了稳固根基,自然会重用自家“女婿”,公族子弟的范贞。这就是一跃就要真正的进入朝廷的权力中枢了!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能够将今日事情妥善解决。若不然大厦倾覆,这一切都都要变成镜花水月了。
“当务之急,是请天子出面,只有天子正统,人心所赖。天子出面,这事情才可挽回!”范贞说着。
“没错,没错。含章说的没错……我们去请天子……”
正说着,就见到浑身还带着血迹的大虞天子,在一群侍卫的护拥之下,行了过来。
“反贼在哪里?”
“陛下,反贼已经被我们打跑了!”李单说着,忽然眼尖,就看到大虞天子的手中居然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是?”李单感觉一阵眩晕,似乎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击感觉。手提人头,这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沟通天人,世间最为尊贵的天子,皇帝,所应该做的事情么?
“咯咯……”
大虞天子笑着:“这些人不是来救老妖婆的么?我就被老妖婆的人头给他们看看……”
一股寒意从李单的背后涌出,就觉着自家这位天子女婿变得十分陌生,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一般。尤其是这眼神,这神色,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残忍和扭曲来。
让人就感觉着眼前这个人似乎是一个疯子,起码也是精神不太正常!
“卫尉不必害怕,”斜眼见到了李单面上露出的惧怕神色来。大虞天子心中十分满意。做臣子的么,就该敬畏君主。否则岂不是又一个窦冀?
然而,作为帝王的养出的帝王本能。依旧把这得意给隐藏起来,抚慰着李单,笑道:“卫尉这次立下大功,自当封侯。再说,卫尉身为当今皇后之父,也当是下一任大将军的人选么!”
李单挤出一点笑容,忽然觉着那大将军的宝座似乎有些烫屁股,没有原本预想的那么好坐啊!
幸好这个时候,范贞站了出来。肃容说道:“陛下,现在我等情况十分危险。那些贼兵有可能杀出城去,和洛含关的守军汇合去了。一旦洛含关的兵马异动,后果不堪设想!”
差点失态的李单急忙道:“多亏含章忠心耿耿,听说事情之后,立刻就带着麾下兵马赶来勤王。”
“范贞是吧?我记得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大虞天子夸了一句:“只是,你怎么知道,那些逆贼回来攻打皇宫的?”
范贞苦笑。自然不能说出师门的判断。看起来现在这位天子变得十分多疑啊!却不慌不忙的应对着:“陛下,臣供奉地神君……”
“哦,原来如此。”这大虞天子疑心这才解开。不管怎么说,这次刘易都是参与诛杀窦冀的重要一环。
直到疑心解除了。这位大虞天子才回味起范贞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变色道:“你说他们会和窦安汇合造反……”
“是。洛城城门一直是由金吾禁军把守。他们逃出城去,并不困难。一旦和窦安汇合。让窦安搞清楚了洛城发生的事情……”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这位天子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了。脸色有着说不出的难看。
他自然意识到了危险。洛城常驻兵力原本就只有五万不到的禁军。其中守护城中的金吾禁军就有一万。城外禁军有着三四万人。
前次青阳道进逼洛城,禁军损失一万多。现在那位右将军窦安,手中大约还有两万禁军。
新立的上林八部,大约也还有着一万人左右。其中一半以上是天子信用的,只有两三个是窦冀安插。
却是前一段时间,天下各路勤王兵马云集,掌握大义名分的天子实力大增。才能这轻易建立上林八军。
也正是因为如此,窦冀才会那么忌惮这些勤王兵马,直接遣散了事……也是这次大虞天子下决心诛杀窦冀的导火索。
而城中的一万金吾禁军,当今天子大约掌控了一半。其中两千是护卫宫廷的禁军,中尉袁珂名义上是金吾卫的最高统领,直属的也就两千兵马。
其他金吾禁军或是为窦氏党羽掌控,或是为天子掌握,分散在各处城门。因此洛城八门,起码有着五处城门是窦氏党羽所掌握,出城根本是再容易不过。
一旦他们和洛含关的禁军汇合,杀回洛城。城中守门的窦氏党羽直接打开城门的话……
想着这个严重的后果,大虞天子就浑身发冷。又气又急,原本那种自从杀了窦冀之后的浮在云端的飘飘然感觉不翼而飞,彷佛跌入了无底深渊之中。
张过也是惶急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一时间君臣都是束手无策,彷徨无比。
“陛下,当务之急是立刻控制全城!”李单看不过去了,提醒着。
“对,对。国丈说的是……”大虞天子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一般,满怀期冀的问道:“我等该如何控制全城?”
“这个……”李单一下子傻眼。哪里能够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刘易现在依旧在探查着气运,却见着着洛城之中,气运搅动,变化诡谲。却早已经看不清楚局势到底如何发展了。
“可惜啊,我的作用就那么一点。”刘易自嘲着。心中甚至有了一种紧张不安之情。
这次,涉及到了诛杀窦冀的事情之中。绝对是冒险了,然而得到的回报收获却也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只是希望大虞能够笑到最后去,要不然牵扯入诛杀窦冀的事情之中,气运已经卷入其中。若是大虞败亡的话。气运牵扯之下,搞不好刘易也都要直接陨落!
这是一场豪赌!
最让人难受的还是。有力无处使。这毕竟是人道之事,刘易那次出手。就已经有些出格越线了。再多做,那就不可能了。
现在,只能是不安的等待结果了。只是希望含章莫要让自己失望啊!
虽然刘易一直盼望着大虞崩溃,人道乱世来临。神道才有出头之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刘易只是希望,大虞一定要坚持下去。起码在自己气运脱出之前,一定要坚持下去。
却在这个时候,有着一辆马车。驶向刘易的灵境。带着紫金光芒,如同流光。
“地神君!”
马车一开,便见着一位看脸色有着金色神纹,笼罩在薄薄金红光芒之中的鬼神,轻声说着:“我奉大虞历朝太祖太宗之命而来!”
“使者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刘易心中一凛,就知道这时候到了关键所在。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使者出现了。
“诸位泉下之帝,想请地神君一游龙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大虞历代先帝要请刘易去龙庭。但是进入这般神秘莫测之所,更能够看清楚龙气运转的秘密,更能够知道这世界更深层次的奥秘。
因此。刘易没有半点犹豫,欣然答应下来。
“还有,听闻地神君手下。有着三个高手。”这使者微笑着:“请地神君派遣他们去把陈方给杀掉!”
刘易知道,这才是他们自己真正请自己的原因了。或者说情他去游龙庭是好处,报酬。
现在坐在一条船上。刘易同样也是勇于任事的性子,闻言只是愕然:“为什么是陈方?”却没有反对。
在刘易看来,那位陈方只不过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却要劳烦大虞历代先帝,请自己派人去杀。这就奇怪了。
“神君看到陈方便知道了!”这使者买了一个关子。
既然如此,刘易再也没有什么好犹豫,反正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发出一声招呼,沉睡在灵境地下的三菅兄弟,一跃而起。
这是刘易分身在洛城最大的底牌,想不到就这样被大虞龙庭所知。
三菅兄弟修为极高,刀枪不入,几乎已达金尸地步。更是有着躯体,不畏阳光气运,这些无形的压制。差不多,就能够达到半个金色神灵所用。
“你们去,帮我杀掉此人!”刘易一指,那使者手中同时摊开一张画像来。毕竟是神道之物,栩栩如生,彷佛看的就是镜子之中的影像。
“是……”
三菅兄弟沉默寡言,行动如风,迅速去了。
“也不知道神君,哪里找来如此三位高手。让人见了,当真为之赞叹!神君,请上车!”那使者既是像赞叹,也是像打听一般的随口问着。
刘易脑海一转,随口道:“这三兄弟是肃山之中修行的方士,想要追求长生不老。死后身体葬入灵穴,为地气所侵,魂魄不能出体,几乎成了雕像。最我入山开辟灵池,正好救了他们!是了,一直还没有问,使者高姓大名?”
“原来如此,”这使者微微笑着:“我这生前之事,都已经是前尘往事。连名字,我自己差点都忘记了。是了,我叫萧服。”
“萧服?”刘易立刻肃容相向,这绝对不是一个都被人忘记的名字。而是大虞开国时代,最出名的名字之一。留下许多传说故事,正是大虞太祖身边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之一。
马车缓缓开动,驶向地下深处。不知道行了多久,就见到眼前出现一道洪流,如同夏夜天上的星河一般的壮观,无始无终的流动着。
刘易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第二眼才反应过来。这是地脉灵气,只是因为太过浩大,无与伦比的浩大,所以竟然让刘易第一时间就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大虞朝的龙脉……”
下一刻,那马车就融入这道巨大的玄黄色洪流之中。这时候,刘易就只有一个念头,难怪叫做龙庭所知!
被巨大的洪流冲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马车驶入进去,就好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也是无边辉煌的一个空间。入目所见的,就是庞大壮观到数千里的。连绵起伏的宫殿群。尽数笼罩在明光之中。
下一刻,马车就已经落在了一个百石铺地的巨大宫门之外。厚重的宫门已经开启,身穿玄黄色甲胄的兵马两行排开。一股肃然宏大的感觉,就那么生出。
曾几何时,刘易也见过类似的这种场面。那是闲余可汗,出面相应的时候。百万大军,连绵城池。
刘易就已经有着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然而这刻,见了大虞龙庭。这才知道一个日薄西山的塞外汗国。如何能够和这个君临天下的大虞龙庭相比?
当然了,刘易也在自家的心中加了一句。这大虞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君临天下,日正当空。但是其实也同样问题重重,正挣扎在覆灭的前夕。
五百年的时间已经够久,而从方方面面的端倪之中,却也可以看到种种末世景象。
想到这里,刘易眯起了眼睛。就见到了那连绵宫殿不起眼的边远之处,就有着被明光阻挡着,十分不容易发现的黑气翻卷……
微微一笑。走出车子。跟着萧服引导,便向着宫城之中走去。
先就是一个比外面稍微小了一点的广场,但是起码也能够容下数十万人。这刻,其中黑压压的尽数鬼兵肃立。如同木石。一点声息也不发出。
穿过这鬼兵大阵,经过连绵的,用着大大小小的广场连接的宫宇。见着起码数百万的强悍鬼兵。最后,方才到达一处灯火通明。有着无数宫女穿花蝴蝶一般,轻盈出入的宫殿。
便见着。这殿门大开。钟鼓齐鸣。无数文臣武将,涌了出来,尽数迎接。
有了萧服这个例子,刘易就知道这些文臣武将,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这里的每一个名字说出去,都是让人如雷贯耳!
大都是在史书上留下赫赫声名,有大功于国家的功臣谋士。身上都带着耀眼灵光,这不仅仅是大虞龙庭的庇护,也是因为自家本身的功业。
这就和那展现数百万的雄兵一样,展现如此多的功臣谋士,也同样是在展露实力!
若是其他人,这个时候,定然会被这等阵势给震慑住了。想想刘易在肃山那简陋的小小基业,所谓的十万大军,和眼前这个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刘易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换个角度来想。大虞龙庭拿出这般架势来,岂不是也说明了,他们又是如何的重视刘易?那自己又何必妄自菲薄?
被这大虞历代的功臣名将们迎入这大殿之中,却听一声长笑。见着一个龙首人身,头戴平天冠,身穿冕袍的王者站起相迎:“神君光临陋舍,幸何如之!太祖太宗正在主持龙气,未能分身前来迎接,神君当勿见怪!”
刘易一躬到底:“小神参见陛下!”
这位虽然不是大虞朝开基肇业太祖太宗,却正是大虞朝的中兴之主,永平皇帝。
两百年前,这大虞皇朝就遇到危机,原本怨气就要爆发,朝廷倾覆。但是永平皇帝夜梦金人,派出使者前往西域求法,迎来胡教。镇压了怨气,这才有着大虞后续两百年的国运。
因此,这么一位中兴之主亲自招待。也算是给足了刘易脸面!
当下自然寒暄热闹,气氛融洽。半晌之后,这位永平皇帝才伸手一挥。大殿之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多谢神君援手,若非神君亲自出马,想要诛杀窦冀这叛贼可没有那么容易!”
刘易随口谦让两句,自然知道今日重点不在于此,更不是来论功行赏来的。
果然,说的两句。永平皇帝便伸手一指,眼前出现一张巨大的图像来。整个洛城栩栩如生的显现出来,大团大团的各色气运,神光交织在其中。猛然一看,十分混乱。
但是看清楚了,却不由暗惊。原本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刘易光凭着望气术已经是再看不清楚这般混沌局面。
然而,眼前这图之中,各方势力的却从气运神光之中看得清清楚楚。
那永平皇帝见刘易看懂了。微微一笑,轻轻往这处一点。
便见着处图像放大。见着正是洛城的东门开阳门。一只叛军正在通过,顶上气运灰黑。
“这金吾禁军原本就掌握着城中的城防。想要出城原本简单……”
眼见着那些叛军鱼贯从那城门而出,却见着城楼之上,忽然扑下三个身影,杀入叛军之中,猛然扑向了陈方。
这刻陈方愕然惊呼,却几乎连半丝还手的力量也都没有,立刻就被撕成粉碎。
场面血腥残酷,却又来的极其突兀。陈方身边的中尉袁珂也被波及,被三菅兄弟随手杀掉。失去领导者。整个叛军大乱。
原本还算是聚集一团的灰黑气运,就那么崩散开来。叛军开始溃散,有些绝望之下,就开始闯入四周里坊大肆杀人放火,有些却逃出城去,扔掉盔甲兵器。
然而,刘易并没有注意着这些。叛军一旦崩溃,没有了组织,剩下的也就不过只是疥癣之患而已。
他在意的是那个陈方。虽然出面就是被杀。但是刘易却清清楚楚的看见,陈方顶上有着一丝特殊的神力,护着顶上的明光。
而相比身边的那位中尉袁珂,却是被大虞龙气压制而下。顶上气运灵光尽数被镇压。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刘易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大虞龙庭对于这个陈方如此看重了。
许多时候。看重历史,总觉着不解。许多表现的英明神武的历史人物。却在败亡之际,表现的昏招迭出。愚蠢之极。甚至有的干脆就好像把脑袋塞入沙子里面的鸵鸟,让后世人嘲笑。
甚至在刘易的世界,解构主义横行,阴谋论盛起。许多时候,都会怀疑,历史是胜利者所书。肯定是胜利者抹黑那些失败者。
然后,又有一些脑残会丢出来,大叫着中华文明恶劣论……看见没有,人家西方崇拜英雄,真正的英雄。越是那种悲剧人物,散发人性光辉云云。
而中国呢,只有成王败寇。流氓混混笑道最后,也都变成了中国人的英雄,所以才让历史充满谎言,这个国家的文明充满垃圾巴拉巴拉……
总之,却是要上纲上线,非要把本国文明贬低到谷底。让后把他们的西方主子的文明吹捧上天……
这个时候,看着陈方和袁珂的对比。刘易忽然越发的醒悟到这个问题之所在了!
大凡人物失败之时,往往心机混乱,气运摧折。所以昏招迭出,不足为奇。
就好像许多普通人死的太过愚蠢,比如点燃打火机往汽油缸里照……
甚至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这在民间古老相传之中都有着一种说法,被鬼催的。被鬼蒙了眼睛……
这甚至就像是刘易当初在凤来山的时候,用鬼帝心印压迫那两个县吏的气运……
而这刻,这方却灵光被清晰护住,甚至还有一点加持。此人本来就是智谋之士,这般思维清晰,就是大患啊!
而且,护住陈方灵光的那点神力,似乎有着炎火之性。莫非那是南方帝君出手……
一想到这里,各种谜团豁然而解。刘易明白过来,难怪萧服说了,为什么杀陈方,你一看便知。
这团浑水深不可测啊,刘易才不相信五百年统治天下,如今依旧是正统的大虞会拿不出能和三菅兄弟相比的死士高手?
这分明是让刘易动手去破南方帝君的棋子,让他和南方帝君之间的仇怨再深上那么一层。
不过,刘易也没有什么不满。既然这南方帝君已经出手打压他了,刘易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听话的话,也就只有反抗了。
再说了,现在暂时跳上大虞这条船上。交点船资,或者说投名状之类的东西,也是应该的!
“还要多亏神君的贵属,杀了陈方袁珂这两个逆贼。这洛城之中的反贼武力,算是肃清了……不过,更加的危险的是……”
从洛城的东南方向,一股巨大的黑气正在生成。似乎正有着向洛城移动压迫之势。
“大凡家族,总是不肖子孙多些!”永平皇帝淡淡的说着:“当今天子若是争气一些,我等所消耗龙气,自然少的多。这个时候,早已经平定乱象了。然而当今天子抓不住时机,我等主持龙气,也不过只是起着辅助之用……”(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布下惊世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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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问着:“难道就不能直接提醒天子么?”
他有些疑惑,这方世界,虽然早已经不是人神杂处的上古了。但是刘易看来,人神界限还并不是那么严密。他在会陵时候,就常常沟通人间,甚至直接指挥,也是常有的。而在这洛城,似乎这些龙庭之中的历代先帝,也不好直接沟通阳世,更不要说下命令了。
“气运牵扯不同!”永平皇帝叹息说着:“这里是洛城,不是云州。天下气运聚集于此,拨动一分,牵缠万端。便是我等,也只能在这九泉之下看着,不敢直接插手啊!”
刘易默然,难怪自己直接插手进去。会被人这些大虞的历代先帝,甚至是中央帝君给如获至宝了。
这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拥有越多东西的,顾忌就越多,越不肯失去。而像刘易这样的,才敢主动牵扯进去,豪赌一把!
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只是要想办法,保证大虞笑到最后了。否则的话,气运牵扯之下,大虞一灭,自家就要彻底跟着陨落。
而大虞龙庭的力量,就算是朝廷覆灭,也可凭着残存的龙气坚持,继续存在长久的岁月。只要他们不越界的话!
刘易的目光再次转向了那张图,目光转移向洛城的东南。一股巨大的黑气在生成,其中还有着隐隐约约的赤气。那是兵戈之气。
已经隐隐正在向着洛城逼迫过来,不用多想。就知道了,这正是洛含关的兵马。
见着这么一幕。刘易先松了一口大气。还好,事情并没有向着最坏的一幕发展!
如果那位右将军窦安。学着吴三桂一般,直接引狼入室投靠了青阳道,引青阳道兵马入关。那么这次大虞朝廷的命运,都会十分凄惨。甚至下场要比李自成都要凄惨的多!
李自成手下好歹还有数十万精兵,而洛城之中,现在全部凑齐,也凑不出一万人马来。
好在那位窦安,恐怕还没有彻底弄清楚洛城之中的情况,所以虽然举兵而回。却没有选择投靠青阳道!
这就还有机会!
虽然洛城之中。已经没有了兵马,但是有着当今天子在,就还有着大义名分。而窦安手下所统帅的也是大虞兵马,更为重要的是,父母妻儿也都在洛城之中……
现在的问题是,那位大虞天子,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这就需要目光,勇气和胆略了!
“太祖太宗已经在调集气运,镇压这股黑气!”
永平皇帝指着那画面。就见着一团紫金龙气从天柱之中分出,压迫在那团黑气之上。
让这团黑气一直摇摆不定,始终不能够彻底成形。因此虽然有着举兵向着洛城之意,但是始终有着犹豫。行军速度极慢。
“然而人道之事,气运虽然重要。人谋却也更加重要!”永平皇帝说着:“单靠气运,消耗太大。也不一定能够镇压啊……”
刘易点点头,何况这个时候。万一那南方红衣帝君,或者其他什么存在。在其中再次插手……只要阻挡这气运压迫一下……
苦笑着,刘易说道:“现在大军行动,我等神灵。便是有心,也都不敢阻拦在前。如今,只能看着神道作为了!”
永平皇帝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诡异:“也不一定,有很多时候,决定胜负的,却是一些看起来并不重要的棋子!就好比那位陈方……地神君,这就要靠你做去了,毕竟大家现在都是在一条船上啊!”
刘易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微微摇头。却不是他不肯做,而是心中有些鄙夷。
这大虞的所谓中兴之主,也就不过如此罢了。行事阴微,不够光明磊落,哪里有着王者气度?
弄了半天,还是挖个坑给他刘易去跳。其实,他就算当场直接说出,刘易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从这般行事风格,就能够见着心胸气魄了!
刘易也不讨价还价,微微一笑:“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神君恐怕要牺牲一个化身了,不过放心,我等自然有着补偿!”永平皇帝信誓旦旦。
刘易哈哈大笑,将手中美酒一口饮尽:“烦劳哪位送我出去!”
便还是由萧服亲自驾车,送刘易出了龙庭。这个时候,满大殿都是静默。
许久之后,方才听到有人轻轻叹息说道:“陛下今日表现……”
看着刘易爽然答应,混若无事。再想着永平皇帝步步设计。两相对比之下,这永平皇帝就显得太没有王者之气度了。
所谓王者,驾驭天下,统治万民。天无所不覆,地无所不载。手握阴阳,调理四时。说白了,就是大势在手,凌以阳谋。
而用**诡谋手段者,却就让人瞧不起。最多就像是明代的那位嘉靖皇帝一般,以权术驾驭群臣。结果不过是最后反倒被人摸清权术玩弄于鼓掌之中罢了!
永平皇帝也觉着今日自家作为,失分不少。尤其是和刘易坦荡任事相比起来,更觉如此,不由有些索然无味。却强笑道:“毕竟,这事情太过关键。关系到我大虞龙脉存续,不可不……”
就在永平皇帝位自家找着借口的时候,那位大虞的天子也开始收到消息,发现不妙了。
事情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只要杀了窦冀,大局就已经稳定。其他党羽,不过臭虫一般,随意都可掐死。
恰恰相反,狗急都要跳墙。窦冀的党羽居然都被这位大虞天子残酷手段吓到了,干脆直接造反。甚至攻打了皇宫。
若非是防守得力,皇宫被攻破。窦太后被救出的话。大虞天子的位置也都不稳当了,起码他的大义名分就已经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有人可以分庭抗礼!
这位天子还不算太蠢,因此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后怕的了。
“袁珂敢反。窦安也肯定敢反!”张过这个时候,被一提醒,想的更多,脸色苍白,叫道:“万一窦安带着洛含关的两万人马也反了,该怎么办?”
“国丈,可有什么良策?”大虞天子满怀期冀的问着李单。
“这个……”
李单也急了起来,额头冒汗。范贞叹口气。这个时候,虽然不愿意出头。免得锋芒太过。但是看着情况,也只能站出来,说道:“刚才卫尉和我说起过,应该先派一重臣彻底控制上林八部,然后调入城中。同时派下使者,趁着人心惶惶之时,夺去各处城门的控制权……”
这般一说,李单眼睛一亮,立刻跟着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上林八部原本大部分就心向天子,派一重臣去。一道旨意就可接管全家,将那些窦氏党羽全部抓起来。而现在随着窦冀身死,袁珂出逃。留在洛城之中的金吾禁军大多应该不是窦氏铁党。这个时候人心惶惶。天子派遣去使者,夺取控制权也不难。最为重要的是要安定军心,这些金吾禁军没有从乱。不仅无罪,反而有功。都要大大的赏赐……”
“还赏赐?凭什么……”大虞天子叫了一半。反应过来。忿忿不平,然而毕竟是大局要紧。大不了日后来个秋后算账就是了!
“如此。起码能够控制全城。在洛含关的禁军攻击的时候,有着防守之力!这些毕竟是朝廷禁军,就算被窦安等蒙骗。但是只要不能立刻攻下城池,很快军心就会动摇。到时候陛下亲自出面,一封诏令,就能够瓦解叛军的军心了!”范贞说着。
“好,就这么办!”大虞天子眼睛一亮,叫着。
却听范贞苦笑:“现在怕的是叛军不来攻打洛城……”
“叛军不来攻打洛城岂不是更好?”张过叫着。
“如果他们不来攻打洛城,那就是有可能直接去投靠了青阳道……”李单幽幽的说着。
“嘶……”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凉气。张过顿时被这个前景给吓住了。只是顾着眼前危险,却就忘记了真正的危险所在了。
“就算窦安直接来攻打洛城,那么洛含关也会洞开。万一青阳道杀进来,失去地势之险。敌人就会杀到洛城城下……”
想着数十万的青阳道大军开赴而来,把洛城给团团围起。那个时候,可就全完了。
范贞苦笑:“就只能期盼着青阳道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毕竟天气转寒……还有就是把勤王兵马全部召回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手中再无底牌可打的情况之下。任你才智通天,也是没有办法可想啊!
这大虞天子如何听不出来范贞语气之中的无可奈何?寒意涌上心头。青阳道真的打进来,他就可能成为大虞的亡国之君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
可是范贞所想的却就已经是最好办法了,哪里还有更好法子?
却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芒直落入皇宫之中来。
而这刻,原本皇宫之上,那鬼神辟易的庞大龙气,却并不阻挡这道金光的进入。任凭这金光落在诸人面前,化为刘易的模样。
“地神君……”
诸人都是震惊欣喜,那大虞天子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神灵的降临,有着震惊敬畏。
都说圣天子百灵护卫,但是这却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神灵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泥塑木雕。
“事情危急,只有冒险了!”刘易平静无波的说着:“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天子亲自冒险,闯入禁军军中,一举夺权……
如今洛含关的禁军还不彻底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犹疑。这个时候陛下出其不意,闯入军营之中,有着七八成把握能够夺走禁军兵权……”
“这……”
“如果天子不敢冒险的话。就只有人代替天子冒险了。不过,只有三四成把握了!”刘易淡淡的说着。早猜测着,这位大虞的当今天子没有这般气魄。
富贵长养在深宫之中的皇帝。便是有着一股暴虐残忍。又哪里有那种开基创业之主那般的,一种光棍豪赌。大输大赢的气魄?
大虞天子听了,赶紧说道:“对对。还是派人去的好,朕毕竟是天子么。背负国家社稷,岂能轻易冒险……谁去一趟洛含关,夺取兵权!”
此话一出,不论是张过还是李单都是噤若寒蝉。开玩笑,刘易所说的事情,怎么也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此辈庸人,却又哪里又这般胆魄?
最后,所有人目光汇聚在范贞身上:“含章。这般重任,也就只有你才能背负了!”
范贞苦笑,这种情况之下。虽然毫无一点把握,却也只有答应下来。
“朕赋予你全权,赐予你符节法剑。含章,切莫让朕失望!日后封王封侯可期!”大虞天子也想着成功,不由说道。
刘易却开口说道:“这些还不够,还要借天子仪仗旌旗一用!”
范贞听了却是一惊,符节法剑还好说。都是赐予臣子的权力信物。而那天子的仪仗旌旗,却是天子所用,其中大有忌讳。便算是成功了劝降叛军,也为日后埋下忌讳。
但是。范贞相信刘易绝对不会坑他。因此,这刻就隐忍下来。
“好好,只要能够劝降那些叛军。朕什么都答应!”
事不宜迟,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范贞依旧是准备好了。只是带着数百部下,就向着洛含关而去。
洛含关离着洛城。不过也就一百多里路而已。加急行军之下,一天就能够赶到。
“神君,今日为何?”范贞问着。
刘易自然跟着车队之中,却是直接隐藏在范贞的车中。
此刻,露出一丝苦笑来:“我是受大虞九泉之下的历朝先帝委托……而且,不动用天子仪仗旌旗,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功把握……至于后患么,现在顾不得了。”
顿了顿,又道:“等下你入想办法入禁军之中,宣读诏令。我就要接着天子仪仗旌旗,引动大虞龙气,直接镇压全军。如此才有着成功机会……”
范贞听了,苦笑:“也只好如此了!”
刘易微微一笑:“含章不要恼火,这大虞天下,还能撑多少年,也难说的很啊……我只愿意他们再撑个十年过去……”
这后面的话,就微不可闻了。范贞惊道:“不会吧……”
有着天子仪仗在,自然有着龙气隔绝内外。不怕鬼神查知。刘易微微笑着说道:“再说了,这也是一次机会。含章,你就没有想过,亲自掌握朝廷大权。做一个窦冀,甚至要远超窦冀的人物么?”
“神君不是说过,含章不出,奈天下何么?”范贞在刘易面前,也没有丝毫的故作姿态。
刘易哈哈大笑:“这次就是机会啊,有着天子仪仗,我就能够帮你截得一点龙气……只是着就十分危险,很容易得龙气反噬,身死族灭啊。”
“有着几分把握?”
“七分!”
“那就足够了。”范贞大笑:“这般事情,有着三五分把握就值得去做。何况七分之多!”
一人一神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他们密议着,连夜赶赴洛含关。
远远望着叛军的营寨,此刻也是深夜之间。叛军天快黑的时候得到消息,两个时辰,不过走出十里路来。
最为关键的是,这是望气。就见着这军营之上,气机纷乱。这就代表了军心不凝聚,正在犹疑之际。毕竟是造反……
见此,刘易大喜:“事成矣!”
“含章,成败在此一时了!”刘易对着范贞说道:“到你冒险的时候了,我要在此,主持龙气!”
范贞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看我的吧,把天子旌旗都给收起来。等下靠近了再猛然升起来!”
吩咐布置好了,就带着手下,向着军营而去。
刘易远远的看见了,关键的第一步就要到了。从怀中取出一块玉印来。
这块玉印半虚半实,宛如一条蟠龙。刘易手刚刚摸上去。就好像摸上了一块发红的炭火。瞬间接触的地方,就发出嗤嗤的青烟来。便是金色神力,也都不断在消融之中。
他神色不变。心中原本就早有着预料。龙气最独,他一个外神,想要动用这般执掌龙气的法器,必然要付出代价。
随着这玉印亮出,京城之上,庞大的天柱气运之中,就被调动出一丝来,猛然降临在范贞的车队之上。
这一丝是纯粹的天子龙气,原本就算加持在范贞等人身上。也不会有着什么大作用。但是有了天子仪仗旌旗,却就是不同!
范贞带着人马悄悄接近,这刻叛军的军营之中,士气低落,根本不会觉着有敌人攻击,巡查防守的也不严密。
又是在凌晨时分,直到范贞接近,守门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刚刚想警报。便见着。火光照耀,这队悄悄出现的人马,忽然之间就竖起了天子旌旗仪仗。
大虞为中央黄神所感生下降,尚土德。仪仗法物尽数为玄黄之色。而其中龙旗飘扬,更是天子所独具。
此刻猛然一下子亮了出来,在火光之中。迎风飘扬,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流光溢彩来。有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以为天子亲至。所受到的震动可想而知。毕竟便是两万叛军,真正下定决心造反的,其实也不过是不到十个核心党羽罢了。
其他下层军官和士兵,都处在一种犹疑不定的状态。
这就足够了,天子毕竟是正统,在诸军犹疑之际,猛然出现。这时候猛然出现,守门士兵不敢阻挡,就放着车架进入军营之中。
细柳营的故事毕竟不多,否则也不会成为千古佳话了。
这是从人道方面来看,从刘易的眼光之中看出去。就见着自己动用龙庭法器,调动一丝龙气,加持在天子仪仗之上。
一股龙气就徘徊成形,不断咆哮着。就彷佛是野马群之中的马王一样。看不得任何能够和他并驾齐驱的气运,见了,一定要将对方给镇压下去。
就彷佛野马群之中的马王,见不得任何能够和他跑的一般快,敢在他身边的公马,都是要打压下去才成!
总之,天子仪仗一出,龙气咆哮,四周守门士兵尽数被震慑住了。顶上的气运完全被慑服。就那么迷迷糊糊地打开了大门。
然后范贞就带着人马长驱而入,直入军营主帐。直接敲鼓聚将。
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刘易毫不吝惜的调动着龙气,一股一股的轰击在已经显得有些散乱的军气之中。
这刻,气运和人事完美的配合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军中大小将领听见鼓声,陆陆续续的醒来,以为主将召唤,骂骂咧咧的向着帅帐而去。
却没有想到,一身甲胄,浑身戎装的范贞坐在帐篷之中,天子旗帜,法剑种种代表天子身份的法物,在这一刻发出的光芒威严让人不可直视。
“窦冀谋反,已经伏诛,吾奉天子诏令前来接掌此军。只追究窦安和其亲信熟稔,余者不究……”
在这般龙气加持之下,范贞越发显得威严庄重,没说出的一句话,都带着直入人心,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强大力量。
然而,一种说不出的震动,却让这刚刚赶来的将领们,尽数变色。
大将军死了?算起来他们都算是大将军窦冀的党羽,哪怕大多数不过只是外围而已。
然而想着权势喧天的大将军,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忽然就死了。而天子使者已经坐在了帅帐之中。
巨大的心理冲击,在龙气的加持之下,更是放大。不是窦氏铁杆亲信的还好,真是窦氏铁杆的,这一刻那就是被这消息冲击的面色发白,失魂落魄,连身形也都是摇摇欲坠。
玄黄色的龙气咆哮着,镇压在每一个人的顶上。顺着灵光,冲入每一个人的心中。
虽然看不见这龙气反应,但是看着帅帐之中的情形,范贞就大大松口气。看这样子,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七八分了。
局面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好些,原本还以为有激灵的听到消息之后。会强闯出帐。虽然帅帐外面都已经是范贞带来的人手,其中更有着高手潜伏……
“造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范贞淡淡的说着:“想来诸位将军也都是大虞的臣子,家眷亲族也都是在洛城之中。当不会蠢的和窦氏同流合污?”
大部分不是窦氏铁杆党羽的人。立刻就被慑服。而刚刚有着一个窦氏党羽出面,只叫了半句话的时候。就被三菅兄弟直接拉出了账外,不过几息功夫,便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送了上来。
龙气见血,越发显得威严不可方物,发出一声声的咆哮,镇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刘易忍着巨大的痛苦,接着调动神力。轰入军营之中。
他已经可以看见,原本灰黑色的叛军气运,就在隐隐约约的消散之中。
这刻,刘易并不怕有着其他神灵出面插手。在这一刻,刘易主掌着天下龙气,便是南方红帝亲自出手。被刘易轰上一记龙气,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等着窦安大骂着,哪个混蛋半夜敲鼓,气急败坏的跑到帅帐前的时候。就直接被三菅兄弟擒拿下来,当场砍了脑袋,同样血淋淋的提进了帅帐之中。
龙气一声轰鸣,原本还有着抵抗力量的黑气。却在这一刻被彻底贯穿。
“轰……”
一声无声的冲击,就好像阳光透过了云层,射了下来一般。黑气就开始飞速的消散。
这刻大局已定。范贞换了一副嘴脸。温言抚慰,许下种种承诺好处。各种拉拢。
“呵呵,多谢各位将军协助。斩杀窦安。各位将军都有功劳。我回去禀报天子,各位就等着加官进爵吧!”
那龙气早就把个人顶上气运灵光给压制到底,便是再聪明的人物,这刻智商也只剩下了五十左右。
而范贞的魅力却是被扩大千百倍之多,每一句话都说道他们心中。
升官发财,每一个人最爱。而天子正统,为天下之主。投靠天子天经地义,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尤其是在这大局已定的情况之下。越发如此了!
随着第一抹的阳光穿透乌云,接着乌云就开始四分五裂,然后迅速的消散开来。
原本表示灰黑色的敌对军心,这刻慢慢又变化转白。
“垂拱十一年,秋。上诛窦冀,右将军窦安反,发兵两万,欲攻洛城。上谴范贞夜驰窦安军壁。
此时军中不知洛城消息,上下犹豫。范贞诈称使者,入于军中。乃宣布诏令,展示窦冀首级。诸军惶恐畏服,也是诛杀窦安,夺取军权。复领军洛含关,天下赖之以安!”
这是后世史书记载,简简单单的只是几句话而已。其中惊心动魄之处,却非是如此简单。
后世之人,更不会清楚刘易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刘易就在外面静静的看着这么一幕,一直到最后尘埃落定,轻轻叹息一声。手中的玉印就直接崩散了开来,消弭在天地之间。
这种社稷法器,关乎龙气,怎么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刘易的手中。
接着,刘易的分身寸寸碎裂,化为一点点的粉末,跟着消散在夜空之中。
龙气如此霸道,如何会被刘易这般的外人轻易调用?尤其是这是有主的龙气,就算是拿着社稷法器,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夜风一过,刘易的分身彻底消散,宛如一点点火星一般,消散在空中。
没有人注意到,一点灵光夹着一点龙气没入到了地下。
一直到天亮之后,貌似闲逛的范贞不经意之间,就从这处地上挖出了一块玉佩,塞在了袖子之中。
而肃山之中,当分身破碎之时。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痛苦,就几乎好像是在神魂上割了一刀一般的痛苦,陡然而生。
眼前就是一黑,一股金色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大虞龙庭好高明的一石二鸟的手段啊!不过这般也好,刘易在痛苦之中冷笑着,用一个分身也算是报了回报了大虞龙庭的龙气。双方之间,互不相欠。
更何况,刘易这本尊眼看着表面似乎伤势很重。但是其实不然……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在刘易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之前,一个猖狂的大笑声在刘易识海之中响起:“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怎么也不过想到吧……哈哈哈哈……”
刘易稍稍色变:“梼杌?”
这梼杌居然趁着刚才那机会,潜入到自家识海之中去了?
想不到啊,这位南荒的祖神,果然善于隐忍,自家真是小看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梼杌居然一直潜伏着,寻找机会就来暗算自己。倒也真放得下架子,不要脸皮了!
这就好像孙悟空钻入铁扇公主的肚子之中,要闹个天翻地覆。
只是,有那么简单么?刘易冷冷一笑:“梼杌,你来到我识海之中。岂不是找死?”
“那就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会死吧!”梼杌哈哈大笑,一瞬间在识海之中幻化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虎头人身,口中长着獠牙,浑身长毛,尾巴如鞭。
这刻笑声之中,张口就喷出无数的人头大小的冰雹来,砸向识海空间。这就是要靠纯粹的蛮力破坏了。
刘易再次一声冷笑,意识海之中的战斗,一切唯心幻化。然而支撑到底的本质来说,还是心念,还是神力。
这是自家识海,在自家主场之中战斗。便是你梼杌再厉害,只要不能马上打破我意识海,我就能够凭着源源不断的补充,拖垮于你。
想着,意识海之中彻底一变。化为一片宇宙虚空。到处黑漆漆一片,极远的地方群星闪烁。
无数巨大的冰雹就只能漫无目的的永恒漂流下去,再不起丝毫作用。
梼杌哑然,叫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古怪,还是给我破开吧!”
说着,挥舞着一把大斧,将眼前黑暗虚空彻底的斩开。
刘易大惊,这梼杌果然厉害,不愧是已经接触到天花板,甚至半只脚已经跳出去的远古大神。
不论是宇宙虚空,还是什么。无非都是神念所化,所拼的依旧是神力的强度而已。
下一刻,刘易就燃烧神力。生生将神力暂时提高了一个等级,被斩开的虚空再次合拢。
接着一颗远处闪烁光芒的星辰,运行了过来。按照亘古以来,未存变化的神秘轨迹,以一种看似缓慢,却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的速度,撞在了梼杌身上。
“啪叽……”
一声清脆响声,看似数百丈高巨大的梼杌,直接被星辰给撞击的爆了开来。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却并不是结束。这一次,进入刘易识海的却是梼杌的一个分身,而并不是上次交手时候的那么一丝神念。
随着星辰运动而过,梼杌再次重生过来。却无半点受到打击之色,反而越发显得猖狂起来:“这一招果然厉害啊,不过想必会十分耗费神力吧?你根基如此之浅,我看你能够施展几次?”
刘易显出身形来,淡淡的笑着:“梼杌,莫要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儿,你一开始不能打破我的识海。就表示着,你已经输定了。我有着源源不断的神力补充,拖也能够把你给拖死!”
这回轮到梼杌冷笑了:“是么,那就再看看吧……”
“轰……”
双方眨眼之间就打出火气来,即使是在识海之中的战争,也是无比的惊心动魄。
只是,识海之中的战斗,毕竟比不过真实。莫看再是毁天灭地,其实也不过只是虚幻而已,无非是神力之间的比拼……
。本篇完。(未完待续。。)
第一章 云州州牧
就再识海之中,两神打的万分激烈,毁天灭地的时候。
范贞却已经率领大军就开始拔营出发,这一次,却不是开向洛城,而是返回洛含关。
很快朝廷的各种升赏的诏令不要钱一般的发了过来,各个军中的将领,都有着升赏。
而洛城之中的,更是运来大批酒肉,赏赐全军,收买军心。
这一次,这位天子做的还算不错。没有继续犯脑残毛病。
这让主掌全军的范贞大大松了口气,现在最怕的就是大虞天子再次脑抽了,一下子要搞清算……
总之,这次危局无声无息的就被渡了过去。甚至青阳道的人马听说洛城政变消息之后,派出人马试探来攻打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之后了。
这个时候,范贞已经初步掌握军心。仗着洛含关的险要地形,轻易打退了那些并无作战决心的青阳道军队。
也让洛城的天子,更是欢喜放心。又是一大堆的赏赐下来。同时再次征召勤王兵马。
而这个时候,天气渐冷,开始下起雪来。按照气候环境,大规模的战争已经不允许。就连青阳道的军队,也都偃旗息鼓,开始操练军队,等着明年开春,再进行你死我活的大战。
而这刻,范贞因功直接提升为右将军,统领禁军。右将军为银印青绶,三品,两千石俸禄,位仅次于上卿。再加了给事中之号,参与中朝议、决定军国大事,一跃成为大虞的高级将领。
不久之后。卫尉李单官拜大将军之职。成为朝廷之中名义上的官职最高者。
接着大将军李单将女儿下嫁给范贞为妻,双方很快完婚。
范贞一跃为功臣。外戚,变得炙手可热。成为朝廷之中有数的重要人物。
而一晃之间。三年时间终于过去。这三年时间,变化极其巨大。
首先就是肃山之中,刘易整整沉寂了三年时光。除了刘易属下各军轮番出击,不断执行刘易留下来的骚扰攻击南荒巫人的政策之外,其他似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接着就是大虞和青阳道的之间的战争了,垂拱十一年,青阳道在巨野宣布建立青阳天国,大圣贤师为天国之主。
大虞天子闻言大怒,初春改元太平。再次征召天下兵马。意图扫平青阳道。而青阳道却先发制人,首先挑起了大战。
双方连场大战,朝廷在彻底站稳脚跟之后。爆发出来的战争潜力,远远不是新崛起的青阳天国所可以比拟。
尤其是在全天下的儒家士大夫们,并不认同青阳道教义,不肯投靠青阳道的情况之下。青阳天国虽然建立,但是其实内部依旧是一片混乱。
在一些信仰基础好的地方也好罢了,大多数新占领地方。都面临着层出不穷的问题,和豪强士子们明里暗里的各种反抗。
更为重要的是在于。青阳道经过一个冬天的修整之后,力量不增反减。去年战争耽误了收成,冬天本就难过。
数十万的军队完全靠劫掠占领地的粮食为生。也因此饿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更是开始丧失民心,动乱波及到下层百姓之中。连普通百姓也都开始反抗青阳道的统治。
接着,就是天气一转暖,大规模的瘟疫就开始爆发出来。却是去年战死。饿死人口太多,许多都没有掩埋。天气一热。就开始腐烂。
而另一方面,却是许多城隍都被战争所摧毁。鬼狱怨气都被释放而出。再加上动乱战争所产生的新的怨气。越发在其中推波助澜。让瘟疫的扩散的规模越来越大。
也因此,连朝廷和青阳道之间的战争,都因为瘟疫不得不暂停了下来。
瘟疫多发于北方四州县,尽数都是朝廷和青阳道犬牙占领之处。而大虞朝廷背后更是还有五州的支持,人力物力源源不断的涌来。
毕竟是和青阳道这般的一神教的战争,不论是各地的神灵,还是士大夫们都不会对于青阳道的异端邪说有什么好感。自然是主动支持大虞朝廷。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朝廷的力量和青阳道的力量,反而越拉越大。到后来,朝廷定然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平青阳道。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四月份的时候,受到青阳道起事破坏影响最小的成州和灵州方向,却传来塞外北方巫人入侵的消息。
大虞天下九州,其中青州,秦州,中州,燕州,成州,灵州六州分布在大江以北的北方。同样也是天下人口经济文化最为发达所在。
云州,余州,江州此三州是在大江以南。在数千年之前,都还是南荒之地,一点点被历代朝廷征服,开发。不过论起经济人口各方面来说,都还无法和北方六州相比。
北方六州之中,中州,秦州处在中心。而青州和燕州分布东北方向。成州和灵州处在西北,受到青阳道起事的影响最小。然而这一次,却被北方巫族入侵。
对于大虞朝廷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原本准备调动成州和灵州方向的边军回援的,这个时候已经再不可能。反而只能发州郡兵马,前往支援边军作战。一时间,等于是陷入了两面作战的地步。
幸好,接着消息传来,燕州方向也传来巫人入侵的消息。原本燕州的边军在去年青阳道起事的时候,就被分两次调集而回。
这刻兵力空虚之下,巫人长驱直入,杀入中土数百里,一度围困燕州州城。许多青阳道占领的领地,也被北方巫人所攻击,承担了北方巫人所带来的军事压力。
一时间,这天下越发动荡混乱。纷纷攘攘了两三年之久。
而就在去年九月,也就是太平二年的时候。因为战争。还有失掉许多国土等原因。基本上没有承受战乱的三州要承担原本天下九州的大部分赋税。
甚至因为战争拖延的关系,朝廷不断增加赋税。南方三州都掀起了规模大大小小的造反行动。
虽然尽数都被镇压下去。但是连南方士绅豪强们,也都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就是这太平三年。天子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话,开始派遣重臣大将,担任州牧,以巩固大虞天下。防止中枢权力下降之后,地方上的分裂离心之力。
而这个时候,已经晋升为车骑将军的范贞,被朝廷拜为云州州牧。带着两千兵马,渡过大江,向着云州挺进。
云州地处西南。算是天下九州之中,最为偏僻贫弱的一州。境内到处都是大山,罕见平地,瘴气缭绕,如同烟雾。所以才被称作云州。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云州也是天下九州之一。而州牧和当初只有六百石的刺史不同,却是两千石的国之重臣,佩戴银印青绶。虽然位次三公,但是朝廷之中的地位已经比得上上卿。
最为关键的却是。名正言顺的统帅天下九分之一的军政大权。号令所行,辖下数百郡县,上千万人口,都要凛然奉行。可以说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所以这刻。车马辚辚,州牧大军行走在此烟波浩渺的的云航湖边,一时间范贞都陷入到了一种沉思之色。
三年不见。年近三十的范贞下颌上已经留下了短须。越发显得成熟沉稳。
此刻见着眼前占地数百里的云航湖,云蒸霞蔚。气象万千。倒还真不愧是云州之名。
“真是有些怀念此地的气候啊,”范贞微微笑着。喃喃自语:“北方人总觉着这云州之地卑湿,不是久居之所。不过这种地方土地还当真富饶!”
就想着,这些年云州的土地产量,已经达到三四百斤一亩。差不多已经和中原持平,甚至犹有胜之了。
只是这消息流传不广,被云州当地的官吏和士子豪绅们练手给隐瞒了下去。若非范贞自然有着消息渠道的话,恐怕也像是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一般,都被哄骗了过去!
这云州,绝对不是大部分人所想象的那般,是穷乡僻壤的穷山沟。脸上就带着了一丝微微的笑意来。
这刻,忽然听到有人来报:“使君,云州城的人,都已经前来迎接使君来了,就在前面!”
范贞微微颌首,问着:“此地离州城还有一百里吧?”
“是,使君。”
范贞这才露出一分淡淡的笑意来,说着:“这些人也算是有心了!”
出城一百里之远相迎,不管肚子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表面上来看,都是对他这位新上任的大权在握的州牧表现出了敬畏。
这就足够了!
“夫人怎么样了?”范贞再问着。
“夫人身体不大好,也许路途有些劳累。”这管事更加小心的回到。
这里说的夫人自然不是大将军李单的女儿,当朝皇后的妹妹。而只是妾侍罢了。
范贞的夫人身份尊贵,出洛城而来到这山高水远的云州,近似贬谪。再加上州牧权力太大,留其家属,也算是一个限制。
因此,范贞就只能单身前来上任。不过说是单身其实也不尽然,起码带着一房小妾身边侍候。
“我知道了,”范贞神情有些关心,无奈的说着:“你去通知一下若木,让其去看望一下夫人。”
这亲信管家听了,露出羡慕之色来。心道,这虞家兄妹还真得使君信重啊!
若木便是虞书的字,三年前就举孝廉,被征召到洛城为侍郎,如今已经是州牧下属主薄。身份贵重。而据说,那位夫人虞银,便是虞书的妹妹了。
把事情交待了下去,范贞这才吩咐车架,向着那些远道迎接的下属而去。
在那些下属拜见过州牧之后,方才簇拥着州牧车架,浩浩荡荡的向着云州城而去。
新官上任,各种宴饮。应付接见手下各路人马,闹哄哄的一直到入更之后。方才停歇下来。
范贞这才记挂着夫人的身体,在下人引领之下。来到了州牧府后院之中。
这府上的管家赔笑着:“使君,原本云州没有州牧。因此没有州牧府邸。这是刺史府邸,让州牧住进来,却显得委屈了……”
虽然刺史和州牧手中的权力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一个只是六百石的吏员。名义上是监察州郡之事。不说比郡守了,便是比县令的官职都要低一些。
而州牧,却是正儿八经的一州之主,银印青绶的上官大吏。这般说起来,住在刺史府邸却是有些委屈。
不过,范贞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其实这刺史府邸占地足有十多亩之多,外表看起来不太显眼。但是其中却都十分精美。
莫要说范贞在洛城的府邸比不上了,就是许多朝廷上卿的府邸也都通通比不上。
就来到一个单独的正院之中,一色的青砖铺地,入于堂上,就见着铺着油光发亮的地板。虞书正坐在外堂之中发呆。
范贞见了,忍不住笑道:“阿书,都是六百石大吏了,怎么还有这般呆气?”
虞书抬头一笑。欢喜叫道:“含章……使君,小银……夫人她有喜了!”
范贞正想打趣虞书两句,忽然听到这句话,心中猛然一震。饶是这两年养气功夫渐深。这刻听到了,也露出狂喜之色来。
“快快,让我去看看!”
“大夫还在看病……”虞书还没有说完。就见着范贞已经急冲冲的冲了进去。
虞书一笑,心中想着。连我这个去年才成亲的,都已经当爹了。不过。我记得含章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啊?虽然都是庶生子……
和那位李家小姐成亲三年多以来,一直都没有怀孕。便是那天子娶了皇后,也是五年都没有生子。
皇家一向子嗣艰难,历代生养皇子都是困难之极。也不奇怪。要不然就没有外戚当政的传统了。
但是范贞家的一直都没有怀孕,就让人众说纷纭了。许多恶意中伤的,干脆就直接说起李家姐妹都是不能生育的母鸡云云……其中就不知道藏着多少恶意和阴谋诡计了。
想着此处,虞书也有些不寒而栗。心中暗自叹息,想着不知道当初把小银送给含章是对是错。谁也没有想到,含章娶的正妻居然如此有来头!
也不提虞书的胡思乱想,范贞冲入房间之中,顿时惊动了大夫和侍女们,纷纷行礼,乱糟糟的叫着:“拜见使君……”
“恭喜使君!”
虞书含笑点头,问了几句病情。那大夫甚有眼色,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就赶紧告辞而出。其他的侍女也不是笨蛋,纷纷离开,房间之中,一时间就安静下来。
虞银的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笑容,充满幸福,摸着肚子。她已经替范贞生过一个女儿,这是第二胎了。
“给你的玉佩,一直贴身带着吧?”范贞来到床前,轻轻拉起虞银的手,轻声问着。
“贴身带着呢,你又不是没有看到过……睡觉都没敢拿下来……”虞银笑着,从胸口摸出了一块玉佩来。
范贞哈哈大笑:“好好,真是吾家麒麟儿。等着日后出世,吾就给他起名叫做范易。”
虞银脸色唰的一下子变白:“使君轻声,这话传出去,我母子的性命……”
范贞大怒,却压低声音说着:“你放心,没人能够害得了你们!”
说是这般说着,但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压了下去。
这大家族和皇宫之中一般,为了争宠争嫡,一切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而他正妻来头又大,势力又强。真的一个疏忽,害死虞银母子,却也并不奇怪。
便是在这数千里之外的云州,范贞都不敢保证,自己身边有着多少人是李氏的眼线了。
“你只管放心,将养身体。好好把孩子生出来,我让阿书照顾你们母子。这里毕竟是云州……”
“是,”虞银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着:“我想家了,想凤来山,想来凤里。也不知道阿母怎么样了,还有神祠。我想去拜祭神君。求神君保佑我这孩儿平平安安长大……”
范贞微笑,只觉着心中一片平静安宁。这是在别的地方怎么也没有的。他说:“你放心就是,过一段时间我要巡行全州。到时候先把你送到会陵县去!你就在那里安心住一段时间……”
“好!”虞银幸福的笑着,十分快活,已经有着三四年没有回家了。真是想念。虞母待她一直不错,就好像是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不知不觉,虞银神思困倦,便睡了过去。
范贞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似喜似悲。
许久把各种情绪吐了出去,范贞才走出房门。对着外面的侍女们厉声吩咐了一番:“如果夫人稍有什么闪失,你们也都不要活了……”
把那些侍女下人们给吓的唯唯诺诺,范贞才来到外堂,坐在了虞书身边,吩咐着:“你也搬到这旁边院子来住,就近照顾着小银。”
虞书一呆:“这不太好吧……不,我是说用不着吧。入城之后,我就看到许多麻衣人正在宣扬地神君的教义,甚至这州城之中。也有着地神君神祠。想来,地神君定然会保佑小银的吧……我们可都是凤来山下之人,神君最是念旧了!”
听闻这个消息,范贞心中微微一松。既然有着刘易的神祠。此地刘易就有着极大势力,只要派出鬼神日夜守护着,危险就小了许多。
这就把念头转到了其他方向。想着:“对了,你和东河郡的申屠虎熟悉不熟悉?”
“使君问着……”虞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说着:“见过几次面,说不上太熟悉。只是听说现在为东河郡兵曹。又在平叛剿匪,还有当年大败巫人的战争之中,立下过军功,现在声名显赫……”
说到这里,不由一下子反应过来:“使君是想?”
“大家毕竟都是旧人,有着交情。”范贞淡淡的笑着:“我这州牧手下,也还缺着将领。”
“是……”虞书欢喜道:“而且申屠虎带着的兵马又是十分精锐,战斗力极高。只要拉拢了他,使君便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范贞笑着:“想不到阿书现在也知道这个。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虽然是朝廷派来的州牧,可是初来乍到,根基浅薄。这些属下官吏们又对我十分防备啊……”
他对虞书也不隐瞒:“朝廷这两年战事吃紧,开销巨大。南方三州没有战事,自然是重点征税所在,承担的赋税比起原本太平时节,已经增加了五倍有余。
偏偏云州这些年有着地神君护佑,亩产一直增加,已经赶上了北方诸州,甚至犹有过之。这般情况下,这些当地的士子豪强,甚至官员百姓都联合在一处,封锁消息。生怕朝廷知道了之后,会再次提高对云州的税收。
可以说,我现在这时候上任,自然被云州上下十分忌惮了。”
朝廷派下州牧,很大原因自然是各地赋税征收不足。所以派下位高权重的重臣坐镇,加大增收力度。
因此,被这地方官员忌惮,那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刘易在,说不定就会感叹一句,地方保护主义,真的是无所不在啊!
虞书问道:“那么使君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把事情捅出去?”
范贞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朝廷重臣,自然当为朝廷效力。然而本州既然来了云州做父母官,自然也当爱惜云州生民才是……王道荡荡,不偏不倚啊!”
正说话之间,就有人进来,轻声说着:“虞君,有人号称是你家的故人,送来了书信!说是十分紧要……”
“哦,快快拿来看看!”这个时候送来,又说是故人……
虽然虞家是在云州东河郡,但是虞家不过是地方土豪都算不上。一般哪里会有什么事情,郑重其事的送到州牧府上来?
而且还是他们刚刚上任不久?这道路离着远,消息闭塞,恐怕家乡人都还不会知道虞书回来。
因此,这封书信就来得蹊跷。
因此,虞书一看,就欣喜叫道:“使君,这是申屠虎送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章 意识之中的比斗
“哦?”范贞也是一动。没有追问。
虞书这人把信打开看了,见这信中内容,不绝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说了什么?”范贞这个时候才问,养气功夫也算到家。
“信中除了念及以前的一些私谊之外,便是请我帮忙。灭了延生道……”虞书说着。
“延生道?”听到这个名字,范贞就先皱起了眉头,首先想起的便是那青阳道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虞书把书信直接递了过去。范贞草草看罢,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和地神君的约定啊……”
虞书疑惑不解,这信中似乎只是提到延生道,哪里有什么地神君的约定。
范贞也不解释,有些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低下头去,继续看信。就见着上面写着,延生道为这些年在江左忽然传播开来的一个教派。
其主事者称之为延生真君,处处宣传天下就要大乱,大劫就要来临。
只有跟随这位延生真君,建立延生家乡,才能保全性命。得到庇护云云。
这位延生真君甚至不是说说,而是在一处延生山的地方,开辟山寨。集结了数千教徒,在此地开辟田地庄稼,说什么那里就是大劫来临时候,庇护信众的乐土。
因此这些年延生道发展的极快,在云州已经有着十数万的信徒。甚至和地神君的抢起香火和信徒来临。双方摩擦过几次,却是各有死伤。
“好猖狂,好猖狂!这什么延生真君。简直就是要聚众谋反!”范贞冷笑说着:“我看包藏祸心,就是下一个青阳道啊!”
这话说的极重。让虞书心中都是凛然。
这些年来,随着胡教传入。有着外来思潮进入。原本五帝转生的儒学观念,渐渐就在许多方面抗衡不了有着完整教义的儒教。
毕竟这方世界,中土之中的神道并不完整,被压在人道之下。阴阳不分,人鬼杂处,怨魂没有安息之地。
因此随着胡教的教义传来,刺激之下,这天下间慢慢就出现了一些各种教派。有着大如青阳道这种,撼动天下的大教。
还有着许多不知名的小教派。便是许多儒门中人本身,也都有着变革念头。
因此,这延生道不奇怪。但是其人居然敢收揽民人,聚众而成独立于官府体系之外。这就是每一个上位者都容忍不下的了。
更不要说,还有和地神君的约定了。因此,这延生道无论如何也留不得。
想着,范贞就缓缓说道:“阿书,你不懂。这是申屠虎在和我提条件,只要灭了这延生道。申屠虎就会带着手下投靠我等!”
虽然和地神君有着私下的暗自约定,但是事关重大,却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私下暗示一些什么。
至于下属们会如何做,那就多少会有些偏差了。他们现在又怎么可能知道。现在自己和地神君到底什么关系?
说着,轻轻叹息,见着庭院之中的天空。正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似乎像极了那一夜在凤来山所见。
含章不出,赖天下苍生何?惭愧啊。惭愧!虚度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了。
却在这时候,就听见似乎远处街上传来纷乱攘动声音。
这种深宅大院。声音都能传进来,那就说明动静绝对不小。
范贞眉头皱起,对于统治者来说,城中无故喧哗,无故聚众等等,总是有些忌惮的。尤其是政局不稳的时候。
很快出去查看的人就返回,禀报着:“使君,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一些被地神君请去的盖房的工匠们都回来了!”
“盖房?”听着和地神君有关,虞书就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切,这刻听说盖房,就有些奇怪了。
“是。据说这些年,地神君常常派手下请人间的工匠,前去神君的道场之中,建筑宫殿。每一个工匠说着,都在那道场之中呆了好几年的时间,然而回来之后,真正不过只是过了半年罢了……”
这管家多嘴多舌的说了这么几句,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说重点:“地神君出手大方,每一个工匠回来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件世上罕见的宝物回来。这一次也是……因此……”
“我知道了!”范贞哑然失笑,挥挥手,说着:“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地神君出手一直大方,这等事情。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一种叫做广告宣传的东西,恐怕连聪明如范贞,也一时间看之不透!
。。。。。。。。
无边无际的洪水,漂浮着无数的尸体,家具,断木等等漂浮物,似乎正在静静的漂浮着,彷佛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下一刻,地平线的近处,就有一道黄色的山峰推了过来。
离得近了,却能够看出。这却又哪里是山峰?分明是一道数百丈高的巨浪洪水淹没了过来。
刘易站在一片高地之上,下面的所在都被淹没。那高地看起来就已经变得像是孤岛,有着城廓和农田。数以万计的人们依旧在这种环境下,辛苦工作着,种田,修筑城墙。
然而,这数十丈高的滔天洪水,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淹没一切。让所有人的辛苦彻底的变成一场空,把一切都给淹没在洪水之中。
刘易就负手正对着这片洪峰,却无半点变色的,甚至带着几分欣赏。
“这梼杌想象力十分有限,自然不可能凭空想象出这等的惊天洪水来,定然是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
这依旧是在意识海之中的战斗,不过从宇宙虚空之中,回到了苍茫大地。从单人独斗。变成了各率族群,在这般洪荒苍茫的大地上。进行着殊死的战斗。
面对着这个惊天巨浪,刘易缓缓叹息着。欣赏而看。
就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各文明之中都有着洪水灭世的传说一样。这方世界,也有着同样的传说。
甚至刘易怀疑梼杌这个上古时代的农业丰收大神都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否则不可能在眼前栩栩如生的演化出如此一幕来。
和梼杌在识海之中的交手的次数多了,刘易早就发现这位上古妖神的想象力十分有限。大约继承了上古时代淳朴……
因此,刘易亲眼见证着上古某个时段洪水灭世的片段,甚至有着欣赏的心情。
然而,身后的城廓之中的人们,面对这么一幕却就彻底的混乱了起来。人们崩溃的四处逃窜。或者干脆就闭目等死,甚至发疯的主动跳入洪水之中。
更有着不断的跪在地上祈祷,祈祷着一直带领他们生存强大的神灵保佑。
总之,见着身后的动乱。刘易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在空中一抹,就拿出了一块息壤来。
然后往下一丢,然后脚下的大地尽数都是在扩张隆起,甚至比水位扩张的更快。轻易的把洪水挡住。
滔天的巨浪拍打在突兀隆起的高山之上,哗啦一下崩散开来。向着另外的方向流去。化为一条大河,折转东去。
这是意识海之中的战斗,再惊天动地的场面,也不过心念幻化。然而两人乐此不疲的较量着。却都是从对方的行为之中,看出更多的东西。
“好一个地神君,果然是上古根脚。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这种上古隐秘的!”梼杌冷笑着说。
虽然和具体发生事情不同。但是以土克水却是一般。不仅刘易从中看出了梼杌一丝的秘密,梼杌也从其中看出了一丝刘易的秘密来。当然了。只是自以为而已。
“接着再来……”梼杌冷笑一声:“我为上古就存在的大神,就不信对付不了你。你就算是上古也都存在。不过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小神罢了……这次我不和你斗法,只是斗着智慧。你敢不敢答应?”
“有何不敢?”刘易含笑说着。
“好,我要化身最为强大的应天子。而你不过地方上的一个小小诸侯。轻而易举的镇压你,看你如何翻身?”
刘易笑道:“只要给我三十年时间,便是再小部落。我也能够发展强大。推翻应天子的统治。”
“哈哈,无知无畏……那我们就看看吧!”
下一刻,两人就分了开来。识海之中的一切场景都开始化为混沌,然而在其中演化着。
识海世界之中的战争依旧在演绎着,“呱呱……”的哭声之中,一处破旧的茅草屋之中,有着一个新的婴儿降生。
部落的族长兼职巫师,正在自家的木屋之中居住着。昏沉沉的,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老人了。
然而他的儿子和孙子都很争气,老族长觉着,他们能够继承自己的位置,从而让他的血脉一直掌握着部落的大权,这样他死后就能够成为族里的祖灵,永远享受着部落的祭祀和供奉,并庇护自家的血脉到永远。
然而,外面传来的喧哗声音让他皱起了眉头。出去打猎放牧的年轻人们回来了,众星捧月一样的拥护着一个年轻人在中间。
这使老族长厌恶的看着人群中间的年轻人,曾几何时,他也有着这样的年轻强壮,意气风发。而现在却是垂垂老矣,只能在火塘边上,慢慢腐朽死亡。
更重要的是,这个被人们所拥护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他的子孙。然而却是如此的出色,征服了族中大部分年轻的族人。
这就更加让老族长厌恶了!
彷佛,已经发现了老族长厌恶的目光,一对明亮有若星辰一般的眸子就望了过来。
这是刘易记不清自己几次转生了,从开始的毁天灭地的各种幻想。到后来全方位的种种战斗,勇气指挥,经验想象,都在这方寸之间的识海之中尽情演绎。
而这一世,刘易降临在一个蛮荒的叫做有熊部落的普通人家。然而不到十八岁,就已经优秀的成为整个部落年轻人们的偶像了。
“大哥。这老族长看你的眼光不善啊。我们是不是需要做点准备?”心腹戈祭问着。
“不用,”刘易淡淡微笑道:“宁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吾欲行王道!”
“大哥……”戈祭惊愕着,又是佩服。心中越发生出了敬佩念头:“可是……”
“王道荡荡……没什么可是的!”刘易淡淡的笑着:“走吧。我们再去试做战车。只要造成战车我们部落,就会成为者周边最为强大的部落!”
“是!”一说起这个,每一个人都是欢喜起来。
战车是强大的标志,传闻远方的应天子,不仅拥有为强大的祖神,被称为天帝。更是拥有数千辆战车,纵横无敌。被九州百族,认作是共主。称为苍天之子!
而刘易现在就正在带领着他们试做战车!
一晃就是三年之后,一百辆战车呼啸着向敌对的部落冲了出去。原本看似强大的敌人。立刻就在战车的冲击之下飞快的土崩瓦解。
和部落为敌,相互攻杀数十年的敌对部落就被彻底的征服。连图腾柱也都被俘虏,按照传统,这敌对飞鸟图腾柱要被摧毁。
刘易却命令把这图腾柱留下来,于是有熊部落的黑熊图腾,就变成了飞熊图腾。
部落的老族长越发年老,也越发妒忌年轻一代领袖的功绩。但是没有办法,征服了敌对部落之后。刘易的威望就已经如日中天,获得了族中大部分族人的拥护。
休养一年后。有熊部落再次出击。打败了占据海池的青鱼部落。一举成为了整个方圆数千里之中,最为富裕的部落。因为海池之中盛产盐巴。这是每一个部落都需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老族长已经尸居余气。而刘易却更是光芒万丈。临死前,老族长禅位。交出了族长的长剑。老族长的灵魂得以融入图腾柱之中,成为祖灵。
而这个时候,有熊部落的飞熊图腾上。更是添加了一层的鱼鳞。有熊部落更是已经发展成为人口数万的强大部落,并和周围数个部落联盟。成为北方最为强大的势力。
这个时候。刘易派遣使者向遥远的应天子进贡。应天子同样派出使者,教导有熊部落筑城。并封刘易为北伯候。让有熊部落世世代代为应天子的屏障,为天子守护北疆。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年,有着应天子的名义。北伯候刘易不断的扩张着领地和势力。或者联盟,或者吞并,或者驱逐。不断发展。成为一个拥有战车千乘的大势力。
而这个时候,老的应天子响应天上的祖帝召唤,回归祖帝身边。新的应天子登基,却正是梼杌。
。。。。。。。。。。
就在范贞说刚才那段话的时候,云州城的另外一角,一个普通的,甚至看起来贫穷的里坊之中。
两个麻衣人正走入这一处坊墙低矮,只有一人多高的里坊。两边居住的人们,带着敬畏复杂,甚至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处里坊显然是贫民所居,地上污水横流,两旁屋子低矮,屋顶盖着破旧稻草。甚至有人家的墙已经开始倾斜了,用木头顶着。
这里的人们看起来更是黑瘦,身上穿着遮不住身体的破烂麻衣。敬畏的看着麻衣人走入其中一间同样低矮的屋子之中。
“听说这些都是地神君的使者,到处免费给人看病讲经……”
“是啊,罗四的病就是一直被他们看着。只是这一次,恐怕好不了……”
“可是主家发话了,不让我等相信这些麻衣使者啊!”
“狗屁,我们病了的时候,也没有见那主家掏一文钱出来替我们看病!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话虽然说,但是我们都是主家的徒附。不听主家的话,随随便便就整死你!”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再没有了说话兴趣,目光都看向了罗四的那间低矮潮湿的破房子,眼神之中就隐隐约约的带着期冀。
对于这些最下层的徒附来说,就是事实上的奴隶。吃的比猫还少,做的比牛还多。大病小病。都得自己扛着。一旦扛不去,就只有死亡一途。
这些人罕有活过四十岁的。便是死了,大多数人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榨干了精气神。死后连个鬼魂都没有。实在是比野草都还要卑贱,更无人理会。
而现在,却有着地神君派出的麻衣使者来到此处给他们治病,甚至送终。因此,麻木的心灵之中,总会生出一些期望来。
“咳咳咳……”罗四的屋子之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来。
两个麻衣使者走了进去,一屋子人恭敬,却带着谦卑的迎接着。
年长的麻衣使者上去看了两眼,黯然摇摇头。说着:“不行了,气数已尽。这次,我等也无办法。这次我们来,是给罗兄弟送行来的。愿他的灵魂进入地神君的灵境福地之中,享受福乐!你们来跟着我念,地神真君大愿咒……”
“是!”
这一家人听了,都自垂泪。又是感激,又是悲痛。
“是时,地神真君哀悯世间一切众生。或有年灾月厄?。命运蹇滞。天罗地网。鳏寡孤独。瘟灾疫疠?
。疮肿疥癞。官非口舌。克乏后嗣。刀兵水火?。盗贼生产。一切厄难。若诵此经。吾当速遣使者。即除罪簿。永灭恶根。
凡有人信奉地神真君。日常诵读是经,临终虔诚,一念不忘。多行善事者,当有使者牵引魂魄。入于福地净土……
真君之净土广大,能容亿万之苦难众生。常放千百亿无量光芒,光明常照。一切净土受福众生。沐浴宝光,当享极乐。不受风剑刀雨。不受饥饿困苦……?”
随着诸人低诵着经书,声声传入弥留之际的病人耳中。彷佛在脑海之中就看到了一片光明美好的世界。
一时间,原本剧烈喘息痛苦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诸人在看时,见着这罗四已经断气了。
只是并无寻常那般病死之人那般的面目痛苦狰狞,反而一片平静,甚至微微带着一丝幸福的笑意。
对比这般眼前这昏暗潮湿环境,越发显得这世上残酷了。因此满屋老小,一时间都放声大哭起来。
“各位不用悲伤,罗四兄弟很快就被地神君手下的鬼兵送去享福去了。你们只要多行善事,虔诚信奉地神真君。日后也会到福地净土之中享福……到时候,自然能够看见罗四兄弟了……”
“我们也能么?”门外有人怯生生的问着。显然听到房中说话。
“自然是能的,”麻衣使者斩钉截铁的说着:“越是虔诚信奉神君,死后越能够享受更大的好处……最虔诚的,甚至甾净土福地之中,过着凡间帝王一般的生活……”
听着这等话语,外面越来越多人都被吸引,围了过来,听着。
对于麻木不可改变的现实来说,也只有死后过上那等美好生活,方才对他们有着巨大吸引力。
罗四的魂魄恍恍惚惚的,就来到了一处雾气环绕的所在。隐隐约约的见着远处的光亮,四周有着街道建筑,似乎还在城中。但是却又有些似是而非,更是冷清了少,正在诧异之间。
就被几个巡逻的鬼兵发现了,个个骂骂咧咧起来:“晦气啊,晦气。怎么又是一个穷鬼!赶出城去,还是直接杀了……”
“莫要乱来,没见这鬼魂顶上有着一点亮光么。这是地神真君的信徒,等下要被接引走的……”
“唉……”听了这话,顿时就是一片唉声叹气:“地神真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老是庇护这些穷鬼。奶奶的,害的我们也都跟着白忙乎……”
说是这么说,却久不敢真的对这罗四鬼魂做些什么,正准备带着走。就见到雾气之中,一辆马车行驶了过来,驾车之人笑着道:“原来这魂魄在这里,多谢诸位兄弟帮忙照看了!”
一边说着,随手掏出一份灵食来,笑着:“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虽然只是一份粮食,但是对于这些普通的城隍鬼兵们来说,就已经是难得的收入了。因此,一个个立刻就变了脸上,刚才的满脸不耐烦尽数消失,就变得满脸堆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章 似真似幻的记忆
感谢醉眼千峰顶,登峰见我书友的打赏……宇文峰同学所说的儒教确实是胡教,特此声明……
驾车人这才把还在浑浑噩噩的罗四鬼魂给带上车中,又接引了几个同样的信徒鬼魂,就向着城中的地神真君神祠而去。
还没有靠近,就见着一彪人马涌了过来,喝着:“你是什么人?在此做什么?马车后面带着什么东西?”
驾车人一呆,见着这些鬼兵铠甲齐全,分明正是本城城隍的最精锐的鬼兵。
他连忙跳下马车,赔笑道:“我是地神真君手下的引路人,接引着一些信奉真君的神灵回灵境去的!”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把车子后面打开,让我们看看!”
这接引人就只有苦笑了,他在这城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些城隍鬼兵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这般模样,分明就是有意刁难了。
心中叫苦,但是见着这般情况,还是只有赔笑,说着:“各位兄弟见谅,这是神君炼制的法器。我怎么可能打开,只能进不能出的……”
“奶奶的,谁和你是兄弟了。胡说八道什么……”说着为首鬼兵就是提起鞭子,没头没脑的对着这引路人抽打了一顿。
一直到这引路人打的半死,爬都爬不起来。这些城隍鬼兵们才得意洋洋而去。
许久之后,这引路人才艰难站起,赶着马车。回到地神君的神祠。将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坐镇此地的判官。
那判官闻听,缓缓的打开一个册子。看了两眼,说道:“这已经是本月的第三次了。前两日,在冶山城有着一个接引人都被杀了……
这般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看起来是云州各地的鬼神,对我家神君越来越盛顾忌,故意排挤了……还是觉着我等行为,侵夺了这各地城隍的神职?
不行,这般事情还是及早汇报上去。让上面的诸位神吏们有着准备才是。”
说着沉吟着,就伸手一指一道光芒落在那引路人伸手。这引路人的伤势便好了七七八八,他这才对那引路人道:“你就辛苦一下,再跑一趟肃山吧。毕竟。这里是州城,我等力量最弱。虽然有着一处神祠,却是只有我等数人驻扎啊!”
“是!”那接引人听了,也应了一声,知道事情的严重。当下立刻驾着马车出城。
好在这地神君在云州城有神祠,就不仅有着一块地盘,也有着单独城门。直接出去,不用经过城隍鬼兵把守之处。
一路上,这接引人提心吊胆。生怕被那些城隍鬼兵给截杀了。
还在一路无惊无险的出城之后。就是黑夜,到处都是游荡的一群群的鬼物。
见着马车就想冲过来,然而那马车上面带着点点的金色神力,让所有强闯过来的游魂野鬼碰到。都发出如同晒到阳光一般的惨叫声来。这才逃出野鬼包围。
一路正往前行,忽然就撞上了一团浓雾。便见着浓雾之中,涌出成千上万的野鬼来。宛如鬼潮一样。几乎就把这接引马车给淹没。
“不好,我运气怎么这么差。居然遇到这么大规模的野鬼……”接引人正在叫苦,却见着那队伍之中。居然还竖着一杆大旗。这些鬼群看似混乱,其实都在围绕这杆大旗行军。
“是了,前一段时间离此不远的严阳郡,有人自称平天大王起事造反,揭竿而起者数万人,甚至还攻打下了两座县城。结果最后被镇压,死者不计其数。莫非这就是……”
想不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差,这接引人就要苦笑了。然而他外表圆滑,但是却是对着地神君极其忠诚,就没有想过自家抛弃马车独自逃生的。
地神君麾下,庇护的鬼物有着数十万之多了。然而这般的接引人,也不过只有一百多个,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忠诚不说,对于这等事业椰要有着极深的认同感。更不要说,是专门放在那飞地州城的人选了。
眼见着无数的鬼骑围了过来,这马车之上只有一点神光,能够坚持一时三刻了不起了的时候。却听着一声:“住手……”
原本凶狂的群鬼顿时老实停了下来,却见那杆大旗移了过来,一个魁梧的如同小山一般的鬼王,脖子上居然还有一条红线,叫着:“你是地神君的手下?我记得这种车子?”
死里逃生,这接引人立马叫着:“是!”
“那些麻衣使者和你们是一伙的?”
“是,那些麻衣使者是吾主派在人间的……”
“那就好,那些麻衣使者给俺娘看过病。我平天大王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走吧!”
“是,多谢了!”
接引人听了,如逢大赦,急忙驾车赶紧逃走。却见着鬼气移动,又向着远处而去。
“这平天大王,虽然说是草寇。但是知恩图报,也算是一个男儿汉了。最可恨的就是朝廷这些年越发穷征暴敛,造反的人却也越来越多啊!”
感叹着,却不敢再停留,就驾车飞快的向着肃山方向而去。
云州州城离着肃山直线都有着数百里的距离,这刻冲州过府一刻不停。猛然间,就见到前方一团火光之中,又出现一队兵马。
这一次,接引人见了,反而松了口气,叫道:“我是从云州城来的……”
只见这些尽数都是骑兵,人马具装,尽数包裹在厚厚的鬼气和铠甲之中,彷佛比人间那些真正的铁骑都还要更是拥有震慑力。
“是骁果骑的鬼骑……”见到自家人,接引人顿时大喜。
还没有靠近,就感觉到了一股如山的压力。只见这队骑兵顶上。鬼气居然凝聚在了一处,隐隐约约的显现出一片赤色来。
接引人急忙停住。心中生出了一种明悟,这些鬼骑应该不是出来巡游的。而是出来杀人的。
接着自家也是意识过来,这不是废话么,骁果骑可是地神真君手下精锐之中的精锐,不过五千骑兵,就为一厢的编制。他们出动,不是来打仗的,还能够是来做什么的?
幸好这些骁果骑虽然煞气昂扬,但是却还认得这接引人是自家人。
“前路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可曾遇到刁难?”为首的鬼骑问着。
接引人赶快把事情说了一遍。这鬼骑听了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神君沉睡,总是有些宵小就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今日灭了冶山的这个城隍,日后看看还有没有没有不开眼的,敢再欺负尔等!我留两个鬼骑护送你先回去!”
说着,就一挥手间,两千骁果骑就彻底的涌了出来,向着远处的冶山县冲去。
那冶山县一点防备也都没有,根本没有想到刘易的这些手下。胆大包天,居然越境数百里,长途奔袭到冶山来杀人。
就被两千鬼骑直接杀入灵境之中,短短不过一个时辰。冶山城隍就彻底的陨落。消息传出,云州大小城隍尽数震惊。日后果然再少有敢于欺凌那接引人的事情发生了。
当然,这些就是后话了。两个鬼兵护送着接引人又行了不久。就道:“前方就是咱们法域了……”
“我记得这里还没有到东河郡吧?”接引人有些纳闷。
“这处地方的城隍也已经投靠我家神君,法域又向着这个方向延伸了一百多里……”
“原来如此!”见到自家人。这接引人大大松口气。不过却不愿意多说,在两个鬼兵的护送之下。再前行了一二十里,就入了法域之中。
这速度就越发快了,一路上经过许多个灯火辉煌的城池和村里。路却越走越是往下,一直斜着向下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
前方就是一片巨大的灵境,绵延二三十里。处处灯火辉煌。
肃山深处,福地灵境。如今更是大变模样,让人见了,几乎再不认识。
三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整个肃山地脉形气,却已经彻底的被刘易掌控在手。
这福地扩张到了七八里的规模,而整个灵境,却就已经覆盖数十里,鬼域更是已经将整个东河郡,和肃山脚下的几个县城都连接在了一起。
如今,差不多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具体而微的阴世格局。却已经不是向着平面发展,而是向着更深远的地下空间,不断扩张格局。
就在灵境之中,一座规模巨大的城池,已经耸立在了眼前。
虽然还没有彻底的建成,然而只是看着巨大规模,就已经远超世上任何一个城池。
这并不是阳世哪一座城池的投影,而是在这灵境之中所建立起来。笼罩在淡淡的,彷佛黄昏一样的光芒之中。
“这处地方便是福地灵境了!”每次看到这个所在,接引人心中就生出一种难言的骄傲来。
车子直接来到城门口,一座巨大的官衙前,上面写着审判司几个大字。其中大堂之中审案办公的,正是陆幽。
整个大堂之中,鬼物川流不息。一个个从治下各处迎接来的魂魄,都在此地审判。
接引人打开马车,就护送的信徒鬼魂送入其中甄别。
按照信仰深浅,来划分住处。信仰浅的,行善少的,就只能住在城外那些村里之中。而信仰深的,行善多的,就可以入城居住。
而且城中区域不一样,享受待遇更是不一样。接引人这一次护送了五个鬼魂,也就只有罗四有着资格住入城中。虽然没有行到多少善事,但是信仰特别虔诚。
陆幽的目光在这罗四的身上停留了一刻,按理来说,这罗四不够资格入住城中的。但是却是州城而来,千金买马骨。
因此,缓缓的判决着:“送入荒坊之中……”
接引人就露出喜色来,见着随着陆幽审判完毕。就有一道神光笼罩在罗四身上,原本痨病鬼一样的家伙立刻体态丰满了起来。面容变得白皙而又年轻。身上那乞丐一般的破衣服也换成了整齐的干净的布衣。
退下堂来,接引人恭喜道:“恭喜。恭喜,日后你便可以入城享福了!”
这刻罗四神智已经恢复清明。神智比生前更要明白一些,感激的说道:“多谢,多谢!”
“这灵境城池之中,一共分为八种里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字级别的甚至能够住到福地之中去。你这荒字级别虽然是最差的,但是也是入了城,有着三十年的清福可以享受。不愁吃穿,不会挨饿受冻……”
罗四听了,感激涕零:“这般日子。就算是过十年,也都是梦中不来的。何况三十年之多……”
接引人听了,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解释。这灵境之中的时间和外面尘世时间不同啊。
他的目光了过去,就在这座巨城的最深处,却正是福地所在。一片片连绵起伏的宫殿正在建设着,和灵境之中的那些虚幻的城池不同,这里却半虚半实,大部分的建造者,都是从人间招募的工匠。
有些工匠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多年了。然而外面的时光却不过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两年而已。
而在完全投射而出的灵境之中,时间过去的也会更快。三十年时间,恐怕也只有外面短短的几年时间而已。时间一到,依旧会消散。
不过。这久不会再有怨气生出了!
开辟这方阴世,却也并不是无条件的做慈善啊。
就在那福地最为深沉,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的空间之中。刘易依旧沉睡在灵池之中。
这个时候。灵池已经有着三十多丈了。只是历经数年的沉睡,所积攒的神力。依旧不到五分之一而已。
这个时候,经过三年的扩张。刘易的信徒就起码有着两三百万人之巨,几乎是云州的三五分之一了。然而,短短三年时间,依旧不足以填满整个神池。
甚至可以说……能够积攒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轰……”
灵池轻轻一震,刘易的瞳孔就在眼皮子底下飞快的转动着。似乎就进入了最深沉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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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清澈的湖泊之上,两岸枫树开的正是鲜艳。映照在碧绿的水中,荡漾之间,彷佛满湖都是流动的火焰。风景美不胜收。
刘易就坐在一条船上,已经记不清这是识海之中的多少次转世轮回。
甚至连自我意识,都在这般无尽的轮回之中磨灭。每一世回忆起自家的本来的时间,就越过越长。
原本刚刚一出生,刘易就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家记忆。而到了后来,甚至要一直到三五十岁,才能够记起本来记忆。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虽然还有着神力在源源不断的补充。但是本我却在无数世的轮回之中,开始磨灭。
当恢复自家本来的时候,刘易也免不得感叹着,投胎转世的危险。在识海之中都是如此,若是在人世之中,历经数世,甚至数十世的转世,恐怕连神佛都会被彻底磨灭。
然而现在,刘易实际上早已经骑虎难下了。事实上,不仅是他自己,便是梼杌也好不了多少。但是,这是一场生死的对决,只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识海。
不同的是,刘易是本尊。而梼杌,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分身而已……
这一世,刘易依旧叫做刘易。只是这个刘易却非是那个的刘易。
这一世的刘易是这方世界的土著,却是一个惊采绝艳的存在。
出身在一个并不强大的方国,然而十岁就开始表现出惊人天赋。十八岁那年,神之血脉就开始点燃,浮现。在外敌来临的大战之中,击杀了对方三大巫神,轰动天下。
而现在的刘易却就这么恍惚出现在这座湖泊上,寻找一个梦寐以求的身影。
这个时候,水中一响。一个小船从岸边缓缓的划了过来。一个穿着白色麻衣的少女,坐在船头。赤着素足,俏皮的点在水波之中,口中轻声哼着小调。
见着了刘易。鼻子不屑的微微一皱,显出美丽的皱纹来。越发显得皮肤晶莹似雪:“怎么又是你……”
“我想看看你!”刘易说道。
这少女得意一笑,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凤凰:“想看我的人太多了。能够从丹湖排大批大海边上去。谁不知道,我是这整个大地上,最美丽的女子……”
刘易不知道哪里生出的胆量,也许只是妒忌。当听见如此多的人觊觎着眼前的少女的时候。
他忽然飞身一跃,在跳过船去。在这少女惊呼之中,懒腰抱住了她。
“放开我……”
“打死也不放……”
恍惚之间,两人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场景一变,大地上最有强大的唐虞氏就站在了刘易的面前,拉住了少女:“丹唐是我最心爱的女儿。只有世间最出色的英雄豪杰才能娶她!”
刘易傲然的说道:“我就是世上最出色的英雄豪杰。大帝,你说吧,如何才肯把丹唐嫁给我!”
丹唐!丹唐!
好熟悉的名字,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从脑海之中就要涌动而出。但是这时候,刘易却无暇去细想。
因为这个时候,唐虞氏已经开口:“我要南征,打败那些蛮族。你去给我杀了,那南荒之中的梼杌!”
越来越熟悉的感觉。似乎就要涌现。但是刘易却只是傲然说道:“只是区区一个梼杌而已。我定然会带着他的脑袋,风风光光的回来,来迎娶丹唐!”
说着,对丹唐挥手:“丹唐放心。很快我就会回来娶你的……”
场景再是一变,依旧是在这座湖畔。唐虞氏最为强大的亲卫们,正在围攻着刘易。
刘易愤怒的叫道:“虞帝。你好生卑鄙。你说让我去帮你杀梼杌,却没有想到。我一走你就灭了我的方国……我要杀光你们……”
一个个最为强大的各族战士所组成的亲卫们,在刘易的愤怒之下。被撕扯的粉碎。鲜血内脏撒满了整个湖畔。也让这枫树红的更加耀眼。
“你太过胆大妄为了。刘易……,你的行为早已经让诸神都为之不安。”唐虞氏的声音远远传来,风轻云淡,一点也不为这些亲卫们的死伤而动容。
“我是唐虞氏,是你们的大帝。维护百族联盟是我的责任。可是你却带着你的方国大肆吞并各个方国和部落,四处引发战火……你如此侵陵诸侯,暴虐百姓。我岂能容你!”
“那是他们没有我强大!”刘易傲然说道:“但是有着丹唐,我不会去攻打你的部落!”
“冥顽不灵!”唐虞氏冷笑着。
刘易被激怒:“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够对付我。统统都给我去死吧!”
刘易冷笑着,一挥手之间,就是地动山摇。黑暗和血光,几乎要笼罩住一切。
唐虞氏亲自出手,一刀斩在其上。两者相触,立刻产生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
湖泊之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浪。一艘小船拼命的划动着。然而却轻易被数十米高的滔天巨浪给彻底的吞没。
“丹唐,丹唐……”刘易一时间分神,胸口处重重挨了一掌,如同断线风筝一样的落在了湖畔之中。
唐虞氏飞身再次打来,一个白色的影子却如同乳燕投林一般的冲了过来,挡在了刘易的身前。
记忆再一次的恍惚不清,刘易出现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巨大城市。夜间的霓虹到处闪烁着,让天边的星星都为之失色。川流不息的车灯,几乎汇聚成河。
刘易却有着失神:“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被流放到空虚之中了么?”
……吴典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吴典氏弗能征。于是唐虞氏起,代为天帝,诸侯咸来宾从。而不已最为暴,莫能伐。
唐虞氏有女九十,其中最美者为丹唐。于是不已悦之,求婚。唐虞氏乃言,杀梼杌者乃可娶之。
不已入南荒,和梼杌凡三十一战。击伤梼杌,遁于山中。不已回,乃知其国已被灭矣!
二氏战于旷湖之野,大浪滔天,民人死者无数。丹唐亦死,于是不已乃败,放之于空虚之谷……
刘易平静了下来,缓缓说着:“想不到,我居然来到了这么一个神奇的所在。只是,我该如何回去……”(未完待续。。)
第四章 来自中央黄帝的邀请
为三十张月票加更……
这个时候,却听着喇叭长鸣。一辆车子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车灯如同两道长箭,破开路面上的黑暗,照在刘易的身上。
这么一幕,让刘易无比的熟悉。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前尘往事,本来面目,顿时涌上心头。
自己是地神君刘易!可是,丹唐,唐虞氏……还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到底是哪一世界记忆是假的?
车子带着长长的刹车声音,撞了过来。一切轰然粉碎。
千百世的轮回构建的世界,这个时候,都在眼前粉碎。
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刘易和梼杌两个。看得出梼杌眼中居然也同样闪烁着迷惘和软弱来。似乎还没有彻底的从百千世的轮回之中清醒过来。
刘易大笑一声:“梼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决一死战吧!”
说着,向梼杌冲去。天色一下子亮了起来,场景变化。化为南荒的情形。
一座高耸入云大山,彻底的如同雪崩一样的垮塌下来,接着传出梼杌的惊天怒吼:“贼子……”
刘易的声音一瞬间已经出去了,数十里远,停了下来,好整以暇的说道:“梼杌,我早就告诉你,你不是我对手。还非要和我纠缠不清。这三年来,我们打过多少场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哼,非要卖弄口舌。若非我被镇压在圣山之下,本体不能动手,你早就被我灭杀无数次了!”梼杌的声音悲愤之中。带着无可奈何!却不能反驳刘易所说的,今日是他死期的话语。
这是在最深沉的意识空间。所进行的交锋。却要比一切世间然后的交锋都更要惊险太多。
三年前,当刘易的分身崩散的时候。早已经埋伏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梼杌。就以为遇到了最好的出手机会,毫不迟疑的偷袭入了刘易的识海之中。
然而却根本就没有料到,刘易比想象之中的更要难对付的多。双方之间缠战了三年,在意识空间之中,进行了数十万次的大战。
到了今天,梼杌的分神已经被消磨到了最弱的时候。眼见着胜利在望,刘易再懒得废话,手中一动,在虚空之中一划。宛如山峰。就有着一座大山从虚空之中生出,当头砸向梼杌。
“吼……”梼杌在下一刻就显现出了真身来,人头虎身,口中獠牙,尾长如鞭。愤怒的咆哮着,獠牙一挥,就要把这山峰给彻底的撞个粉碎。
两人交手无数次,这种情形早已经重复过不知多少次了。然而,这次却是不同。
梼杌撞了上去。山峰却没有破碎。反而是梼杌惨叫一声,整个碎裂开来。发出“叮”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带着微青色的金光,就如同萤火虫一般的眨眼就要消散。
然而。一只大手,却忽然生出,就这么一把捞过。就将所有破碎的神力给抓在了手中。
“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刘易随手将这些破碎开来的神力收入手中。淡淡的说着:“三年大战,终于是我笑到最后。就让我来窥探一番梼杌神性的秘密吧!”
下一刻。这些散碎的神力,就落入符召之中。转动着。抽丝剥茧一般的,从其中抽出一团团的线条来。那些线条却又在不断变化,组合成一个个似乎图画而又似乎文字的东西来。
这些就是法则,就是金箓。就是这世界最为本质的大道本源的具现。
随着这些金箓一个个落在刘易的符召之上,虽然散碎不全。但是许多驱虫,丰收,召雨之类的神术,都显现出来。
“果然是老牌大神,底蕴深厚。”刘易露出满意之色来:“居然就凝聚了如此多的神术,而且几乎都是围绕丰收神职的。果然了得……不愧是上古的丰收大神,只是现在却都便宜了我!”
心中欢喜满意,下一刻就从最深沉的沉睡之中清醒了过来。
从最沉心之中涌出一种放松和快乐来,这三年的在识海之中的战斗,简直就好像真的轮回了无数世一般。现在终于得到了解脱。
这三年来和梼杌斗智斗力,双方互有胜负。几乎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场景,大多时候,都是梼杌占据着主场的优势。布置着场景,几乎都是上古洪荒各个时代的片段。
开始刘易还有意争夺主动权,但是后来很快就发现这样做的好处。
相比来说,刘易拥有源源不断的神力补充。就算是再失败,只要不会伤着本源,就没有事情。
而梼杌记忆之中的种种知识经验,对于刘易来说,更是无尽的宝藏。这甚至比梼杌的神性,比他掌握的法则都要更加宝贵。
不过,想着丹唐,唐虞氏……还有最后自家被流放之后所到的那个熟悉的世界。
一种惊悸从刘易心中生出。最后一世的轮回是那样的古怪,却又是那般的真实。一切都彷佛在眼前所发生一样。
难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而是最后本我弱到最弱小的时候。被封印在识海最深处的记忆的浮现?
刘易心痛笼罩上了一层阴影,甚至让他心中的兴奋都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等刘易见着神池之中的神力,嘴角边的淡淡的笑意,就消失不见。露出有些头痛的神情来。
原本按照计划,三年时间,神力起码应该积蓄到神池的五分之一。
然而和梼杌的连番大战,就消耗了太多的神力。如今神池之中,就顶多不过只有十分之二的神力。远远达不到刘易的想象。
不过,终究是被自己打倒了梼杌,虽然说只是一个分身。但是想来。对于梼杌的损耗也是极大。更是暴露了太多秘密在刘易眼中。也让刘易最终打败梼杌更多出了几分把握来。
如今的刘易神通越发不可测度,只是闭上眼睛。神识立刻游遍了整个法域。很快就把三年来的一切事情,都弄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这三年还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啊!”刘易轻轻的感叹着,嘴边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范含章这次还真的被派来做这云州的州牧。也不知道朝廷之中的哪个笨蛋出这种骚主意,却是龙游大海矣!”
州牧如此位高权重,掌管一州的军事行政大权。在中枢号令不行的情况之下,很容易就不变成割据一方的强大势力啊!
不过,对于大虞朝廷来说,这不是一个好事。对于刘易来说,却是极大好消息。
“这三年来,我持续不断对南荒进行放血。起码杀了南荒好几万巫人。最要命的是,每次都是在巫人快要收获时候出兵,焚烧其良田和村寨,耽误其农时。这就沉重打击了南荒巫人的力量!”
这些年来,南荒巫人恐怕已经恨刘易入骨。不知道多少次反击,然而对于刘易手下这些来去如风的鬼兵没有什么好办法。
南荒巫人虽然强大,有着无数的祖灵,还有着许多强大的图腾。更有着无数诡异厉害的蛊虫和巫术。
但是居然都没有什么蓄养鬼兵的习惯,那些蛊虫巫术虽然说起来也都诡异莫测。然而在小规模冲突之中有着妙用。但是在大规模战争之中,却就不成了。
而南荒多山,地势零碎。没有大的平原,就把巫人天然切割成一个个小的部落。无数年来。不论是巫术,还是战斗,都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小家子气。
这就让刘易想起了在另外一个世界。北方的游牧民族往往会给中原带来极大的危险,甚至能够入主中原。
然而南方的多山地带的那些少数民族。虽然数个朝代都造反闹事,甚至一度规模极大。然而却从头至尾没有成为大患。
放在这方世界,情况也差不多。南荒巫人的入侵,毕竟不过只是疥癣之患。
这也就是刘易之所以在一开始就有底气对付南荒巫人的原因之一了。地形所限制,就让南荒巫人的力量根本很难有效的统合起来。而分散的力量,就形不成威胁,容易被击破。
总之,经过如此之久的反复放血。南荒巫人的力量已经衰落,甚至已经到了再也忍不住的地方。
刘易甚至知道,这次南荒巫人正在下决心酝酿一次大的反攻。刚好,这个时候,范贞就来这云州做了州牧。
“这就得了天时,而南荒巫人反攻,我等又得地理。中土百姓对于南荒巫人的上次的烧杀记忆犹新,恨之入骨。因此,人和又在我!”
刘易分析着,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这一仗就看着怎么赢了。
只要这一仗再胜利,而且还是大胜,让反攻的巫人再次全军覆没。那么巫人的力量就会弱到极点。再要攻入南荒,却就容易了。
这是他等待三年时间,所面临的最好机会。
不过,这次的战争,就需要范贞的人道来唱主角了。他敢保证,这次巫人入侵,一定会远远地避开刘易的势力范围。
无他,不过是害怕了刘易而已。因此,现在最为重要的是,看着范贞能不能在短时间之中站稳脚跟,真正掌握州牧大权。如此方才可能配合刘易的战略。
而刘易相信,这对于范贞来说,问题不大!更不要说在有着自家的力量在后面帮忙的情况下了。
下一刻,一声钟响,传遍了整个肃山灵境。听着久违三年的钟声一下子响了起来,无数鬼兵神将,都发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来,向着凌霄堂赶来……
南荒深处
阴云漫天,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连续几个大白日都看不到太阳。
这让惶恐的巫人们不断献祭,从牛羊牲口,一直到巫人本身。火光昼夜不息。
每一个巫人都在惶恐害怕,虽然以前的祖神也发怒过。然而却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让每一个巫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
“祖神这次受伤了……”一个村寨的巫师浑身发着抖,盯着村寨之外的情形。说着。
在他的眼中,这不是天阴。而是祖神的力量覆盖了大半个南荒。
无数躲在深山野泽之中的游魂野鬼。还是各种妖怪魂灵,都生生的被一个见不到底的漩涡给吸去。
这巫师见了。深山越发的发抖。他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了,也只是见过两次这样的情形而已。每一次所见,都会让他从噩梦之中醒来。甚至不敢死亡。
这些被扯入漩涡之中的鬼魂,其实都已经被祖神梼杌给尽数吃掉了。每一次梼杌受伤,或者消耗了太多的神力的时候,就会吞噬着无数南荒巫人的魂魄来治疗伤势,恢复神力。
无数次从噩梦之中醒来的老巫师,甚至强忍着不敢死去。生怕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也会被祖神梼杌当成了点心给吃了去。
每一个巫师。传说之中都是梼杌的子孙,有着梼杌的血脉。所以才称呼梼杌为祖神。死后灵魂会回到梼杌的怀抱,其实真相如此!
他的身体正在不断发着抖,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就那么魂飞魄散,而且还是被人吃掉那么凄惨。
魂飞魄散之后,就是彻底的虚无。世上再无一丝痕迹。
一个以前偶尔想过的念头,这一次清晰的浮现在心头。也许自己可以投靠……
种子一旦埋在心底。遇到合适的土壤,就会生根发芽。而生出这种念头的,就绝对不只是这老巫师一个……
窗外,天色依旧那么阴沉!
这刻刘易也在笑吟吟的看着这么一幕。手下指点着一些工匠。制作着沙盘。
整个南荒之地的种种地形,就渐渐的显现而出。
南荒广大,甚至要比云州的地盘更要广大。却被南方的群山。和最外围的大海,给压成了一个长条形。宛如一根丝瓜。
梼杌所在的大吴山一带,却就是这片南荒的核心了。不仅群山丘壑之间。有着小块小块的盆地,种植水稻之物。
就在那靠近海边的一侧,也有着平原良港。只是这些地方,却不是巫人聚居区,人烟稀少。
因为不时会有着风暴过境,还有其他的危险。这些巫人更不擅长出海。因此,这大片地区都被抛弃。
整个南荒大约有着差不多一百多万的人口,分成数十个大族,和无以计数的其他小族。
而就在那些海上,分布着无数的大大小小的岛屿,上面也都有着巫族人居住。但是却就非是梼杌的地盘了,而是当年被流放的四凶之一的另外一位妖神饕餮的地盘。
就在这南荒的丝瓜状的东端,却有着广袤所在,正是另外四凶之二的混沌和穷奇的地盘。
从广义上来说,当年整个大江以南,这些云州,余州,江州之地也都是南荒的所在。
不过,那当然是在上古。而现在真正意义上的南荒,却就是四凶所在的全部地盘了。
也只有刘易和梼杌在意识海之中,战斗了数万年之久,这才摸清楚了整个南荒的情形。原本对于中土之民来说,南荒代表的就是危险和神秘。
“穷奇氏在那所谓圣山背后,那无尽的茂密丛林之中,却要比梼杌氏老实多了。这么多年来,似乎丛林没有危害过中土!不过……”
刘不已看着地图,眼中冒出金光来,就能够看出丹湖好像是一个锲子一般,不仅分开了云州和余州两州。
而穷奇氏的地盘一直延伸着,几乎要接壤成州……
而饕餮的地盘却是在海上,就算是占据了整个南荒,也都很难对和饕餮发生什么交集。
因此,虽然有着上古四凶之说,然而现在刘易所要集中力量对待的,也就是梼杌巫人的力量而已。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狭义上的南荒,丹湖也就是单单是梼杌巫族的地盘上,有着一座巨大的湖泊。
这座湖泊直通大海,就坐落在一大片广袤的平原丘陵上。只是,这里,却就没有多少人口丘陵居住。
更为重要的是,这块平原。这个湖泊直接可以通向丹湖。巫人几次出兵,也都从这方向而出。
只是这一片平原。在刘易的记忆之中,就是无比的肥沃。起码能够容纳数百万人口。不下于一州之地。
只是梼杌巫人,却宁肯围着大吴山那个所谓的圣山,居住在零碎的山间小平原之中,也很少住在那大平原之中。
在整个云州,都找不到如此如此广袤平原,肥沃土地。占据了这片土地,只要有着足够的人口,经过几十年的开发。就是一处绝对不下于另外一个世界余杭富饶所在,更有大片土地。只要尽数开垦,就绝对是帝王之姿啊!
不过,想要占据这片天府。最为重要的是,打败梼杌巫族,否则再无办法。
如今刘易已经有着了三五分的胜算,下面的事情,却就要看着范贞的了。
梼杌吃了这么大亏,加上南荒这么多年被刘易反复放血,积累深仇大恨。现在肯定在酝酿一场大的战争。以做报复。
就在刘易思谋这些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入刘易的耳中:“地神君,可有时间来我家作客?”
刘易吓的几乎变色,这是肃山灵池所在。最为隐秘的空间。除了自家之外,其他人休想进来。然而,现在居然有人将声音都直接传递了过来。
恐怕这方世界。就只有五个存在有着这般的本事。不是,应该说起来。只有四个而已!
心中凛然之间,那声音再次传来:“吾为黄神。神君无须惊扰。且请出面一见!”
刘易微微哑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黄神亲自出面约见自己。这时候,自然不是躲避的时候。
当下就走出闭关福地,一路上再无其他人发现黄神声音。一直到法域之外,人间的肃山半空,停着一辆两龙驾驭的马车。
刘易直接坐了上去,两条青龙身下,就升起了青烟来,很快就破空飞去。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体验,和那种神念巡游大卫不同。从高处往下,偶尔的云层缝隙之中看下去,河山城廓尽在眼底。
也不知道飞了多少时间,就落在了洛城不远处的一座山上。
大河从此处奔腾而过,地势却结脉在此处的并不太高的山中。
刘易恍然认了出来:“这是北邙山,难道是无尽鬼域?”
上次就听说过,中央黄帝在北邙山下,立下了无尽鬼域。原本就很有兴趣。想不到这次,居然能够在此处相见。
马车停了下来,见着眼前就站着一个模样普通的黄衣人。看上去,身上并无半点异样,甚至身后都无半个随从跟着。就那么闲闲的站在此处。
然而,刘易却就一眼认了出来。这非是中央黄帝,再不可能是其他存在。
“三千多年前,那时候我和九黎战于此处。血染玄黄,一战定鼎霸业。从此让我的族人,称霸大地,无尽繁衍。而我,就成了五方帝君之中的黄神。”中央黄帝淡淡的说着。虽然语气平淡,却已经让人几乎可以想象其中有着多少的风云激荡。
“下神拜见帝君!”刘易行礼。
中央黄帝淡淡的说道:“不用多礼了。你跟我来,让你看看我的无尽鬼域。”
“呃?”
“我见你在云州的所为,颇为有意思。想来,你也是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弊端。人鬼杂居,阴阳不分。怨气淤积……”
刘易镇定的道是,随着对这方世界的了解。他越发清楚,这方世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是聪明人,能够看清楚这方世界的弊端的。
像是中央黄帝这等数千年存在的大神,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时光,有着多少经验。智慧通天,经验如海。
事实上,莫要说五方帝君这种级数的存在了,便是梼杌。若非自家有着两个世界的见识,有着六道天经,如何能够和梼杌在意识海之中大战数千年之久?
便是梼杌,除了是想象力,和有些见识不如自己之外。其他智慧,谋略,经验,狠辣。那一点不是在自家之上?
因此,刘易却就哪里敢小瞧天下人物了?尤其是眼前这位,统治这天人之道的大神!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无尽鬼域。见着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雾气。影影绰绰的有着许多人影在飘荡。远处,不时有着辉煌的灯火。那是一个个城隍灵境。
整个无尽鬼域占地不怕有着数千里之广大,已经初步成为一片阴世了。
“若是再给我三百年的时间。这无尽鬼域就能彻底的成形。让天下九州的鬼魂,死后尽数纳入其中。使人鬼可有所居,互不相犯!”这位中央黄帝怅然说着。
刘易默然,他当然知道中央黄帝莫说三百年的时间了。便是三十年,这大虞皇朝就要支撑不下去。山河变色,江山易主。
这已经非是神力所可挽回,而是人力气数使然。就比如三年前,这位中央黄帝不甘心,做了最后一搏。然而。虽然杀了窦冀,皇权回到天子手中。
然而这位改元太平的天子,再无人掣肘之后,却是更加的任性胡为。甚至可以说一声荒淫无道了!
天下汹汹,青阳道战乱,北地巫人入侵。就在这般形势之下,这位刚刚斩杀了窦冀的天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大修宫殿。并且从民间收罗美女。
似乎正应了一句,压抑的越狠。反弹的越重!
如此局面,恐怕就连这位大神,也都是无可奈何,剩下的就只是惆怅了。
“五帝轮转感生。土能生金。原本下一朝,当由白神接替。或者水克土,当由黑神感生……”
刘易不知道这位中央黄帝叫自己来做什么。难道就是来找自家聊天的么?
身边不时有着白影儿飘过,这些都是游荡在鬼域之中的魂魄。不时也有着罡风生出。互相吞噬。不过却就不多。
这就和刘易的法域之中,都有着安排不同。
却在这时候。忽然有着一阵梵唱声音响起,远远传来。
刘易听了,正诧异之间。却听中央黄帝笑道:“秃驴来了,我们且先避开看看!”
说是这么一说,却没有动,不过一挥手之间,一个宛如气球一样的泡沫,就把两人包裹在其中。接着就是一阵浓雾涌了过来,将两人隐没在其中。
这中央黄帝出手,刘易自然不用担心。自然不用担心别人看见。
很快就听到梵唱声声,由远而近。就见着金光冲起半空,周围缭绕五色光华。声势极大。
远远的无数游魂,争先恐后的就向着金光所生之处涌了过去。
“……新死之者,经四十九日后,无人继嗣,为作功德,救拔苦难,生时又无善因。当据本业所感地狱,自然先渡此海……”
梵音呗唱之中,传来一声声经文念诵之声。光华所照之处,所及游魂野鬼尽数消融其中。
“……吾于五浊恶世,教化如是刚强众生,令心调伏,舍邪归正,十有一二,尚恶习在。吾亦分身千百亿,广设方便。或有利根,闻即信受……”
随着梵唱越近,光芒越盛。金光之中,显现出一尊金身菩萨,坐在一辆华车之上,显出七宝金幢,背后一轮圆月般的光芒,不断旋转运化。其中似乎有着无数恶鬼,修罗,天人种种,如同轮盘一样旋转轮回。
华车四周跟着无数赤足的天女,金刚伽蓝,僧众护法。晃晃荡荡,如同洪流而过。
无数的游魂野鬼身上的怨气煞气尽数消除,然后消融在天地之间。
偶尔有着鬼物,得了金光照耀。却未曾融化,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就跟随了在那队伍之后。
只是见着那菩萨行的越远,背后追随者也就越多。一直绵延十数里之外。
许久,等着那些僧众尽数过完。中央黄帝默然不语。连刘易也都在蓦然而惊,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麻木了。
这位菩萨的神通法力实在太过厉害,虽然貌似显现的是金光,但是一路所过,不知道有着多少的游魂野鬼尽数被超渡。
这灵池的规模,让刘易所想象之中,起码有着百丈以上。
“这是罗摩伽菩萨……坐镇于无尽鬼域。超渡无数游魂野鬼。”中央黄帝说着:“此人发愿要超渡世间一切孤魂野鬼,方才成道。因此灵池积累,已经三百丈,依旧不能突破天神。还是黄色神力。”
所谓的天神,便是青色神力以上。金色以下者,都不过只是鬼神而已。而即使到了丹霄玄天,依旧不过是半神。只有踏入炎霄皓天,神力由阴返阳。方才能够真正算得上地祇神灵。
但是真正融合法则,高踞天上,俯瞰众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明,却还需要青色以上。
刘易见了,再一次的沉默。三百丈的灵池。依旧未能超脱,可见突破翠霄玉天的困难程度。可见成为真正的天神的困难!
更何况,是自家现在灵池还不到三十丈,其中神力都还没有积累满五分之一。
又想着,当初云姬和自家说过。就是因为这位中央黄帝力主引入佛门,缓解怨气,这才有着大虞多延续了两百年的天命!
“地神君,你想不想踏入天神之境?”中央黄帝忽然开口,问着。
刘易微微一震,什么?
太平三年春,州牧范贞刚刚上任不过数天,就宣布行县。这是大虞朝廷州郡长吏到任之后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要巡行治下的各处郡县。
目的是为了掌控治下的各处情况,提拔当地人才,最快的掌握政局。
但是像是范贞这种刚刚才上任就宣布要行县的人,就十分少见了。
好在州牧行事,也不需要和下面人商量。几乎刚刚到云州城不久,刚刚吸去身上的风尘疲劳,就再次动身。
这一次,范贞所行的路线和接引人不同。毕竟接引人是鬼物,可以直接走直路。而州牧大军,却只能沿路而行。
来到这云州最大的感觉就是土地贫瘠,山高水多。可谓是七山二水一分地。
恐怕也就是东河郡和三河郡那一片所在,才算是人烟稠密,繁华热闹一些。就算是州治所在的云州城所在,虽然地理绝佳,控扼全州,然而附近却也多山。难有产出。(未完待续。。)
第五章 红日落于产房
若非是东河郡那一带地理位置太偏,又是靠近南荒的话。恐怕州城早就换了位置。
更要命的是云州占地上百万里,辖下七郡,过百县,然而人口却不过两三百万之数。加之境内多山多水,气候潮湿,让京都洛城的那些习惯了北方晴朗干燥天气的人们根本受不了,难怪会被称为卑湿,穷僻之地了。
“对了,我听说三河郡有个大儒贤人,被称之为云州大儒的何君质。你说我要征辟他为长史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应征?”
“这就要看使君有没有诚心了!”
范贞闻听哈哈大笑,当年游历云州时候,曾经和何君质见过两面,还曾经持弟子之礼请教过学问。更是和其座下几个弟子交情不错,尤其是叫做翟冷的,关系更是不错。
想来就算是何君质自家不肯出面征辟,也会派出几个得力弟子来辅佐。
这人间功业,首在得人,得人而兴,失人而败!
这次行县,范贞可不就单单只是为了摸清楚各县情况,更是要招募各地英才!
正想着,就听到前方探马飞快回来禀报:“前方有着兵曹申屠虎已经带着三千人马迎接使君!”
范贞听了,哈哈大笑:“故人相见,不亦乐乎?”
就知道,这申屠虎主动来见,定然是受到了地神君的命令。心中高兴,申屠虎手下三千郡兵虽然不多,但是却都极其精锐。甚至可以说是云州第一强军,这只军队在手。自家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更不要说东河郡是刘易的大本营所在,势力极大。而且。现在的东河郡隐隐约约的是云州最为富庶的所在了。
单单是东河郡,一年的粮食收入就有数十万石之多。足以养活十万强军来。恐怕朝廷衮衮诸公,怎么也不会想到,云州僻壤之地,居然还有如此富庶的所在!
有着地神君暗中相助,这东河郡几乎就已经握在了手中。这就对掌控整个云州的局势有着极大的好处啊!
心中想着,就见前方烟尘滚滚。显然是骑兵狂奔而来。
这范贞心中一惊,这江左非是产马地,战马极少。便是他范贞手下的战马,大多都是从洛城带来的。
而现在这位申屠虎手中居然有着这么多的骑兵。却就大大出乎意外了。
正在想着,就见那些骑兵停了下来。当先一员生龙活虎的大将,大步行了过来,铁甲铿锵有声:“下吏申屠虎,拜见州牧!”
“好好好!”范贞哈哈大笑。先不管这申屠虎本事到底如何,起码卖相不凡,威风凛凛,行走过来,就有着一种威势压迫。让人一见。就知道是难得的猛将。
申屠虎规规矩矩的应着:“下吏奉地神君之命,率三千兵马,听从州牧之命。”
范贞大喜,虽然只看重这申屠虎手下的五百骑兵。但是见着这些骑兵清一色的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披着全身铁甲,一个个装备决不再禁军之下。
而且那种彪悍凛然的血气,是禁军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来的。心中就知道。这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军了。
“早就听说地神君手下,有一只善始强弩的部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江左之地,都还养了如此多的骑兵难得。当真难得!”虞书也跟着赞叹几句。
这个时候,方才听着申屠虎说道:“州牧,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行动了吧!”
范贞面色一肃,冷森森的道:“既然情况都已经摸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耽搁的。不管是青阳道,还是什么延生道。都是贼道,杀之可也!我这云州上下,只能祭祀地神君,还有朝廷正祀神灵。其他淫祀,一概灭绝!”
申屠虎听了,越发放心,慨然道:“愿为州牧前驱!”
“拿着我的命令,谁敢阻拦,只管杀了!”范贞目露杀机,说着。
这次是他入主云州以来的第一次的行动,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不烧这三把火,折腾一番。谁会敬畏你这个上官?知道你手中权力的厉害?
这云州地方势力根深蒂固,一起抗拒他这个州牧。不杀几只鸡,让人见见血,却哪里会知道敬畏他这个州牧。
再者,这个什么延生道。在江左闹腾的很厉害,虽然未必是青阳道一流的会造反的妖道。
但是,既然已经和刘易携手合作了。这云州治下,哪里还能够容得下其他人传道?
朝廷正祀神灵不好动手,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妖道。却是容不得了!
心中冷笑着,就把一封命令交到了申屠虎的手中,盖上了鲜红的州牧金印。
常人肉眼所看不见,这道命令一下。就有着一道青紫色的官气,盘旋而上,附在此令之上。
申屠虎就结果命令,看了一遍,再次行礼。带着大队人马,热气腾腾的就向着远处延生山而去。
还没有靠近,就见着那延生山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山寨。隐隐约约的还见着许多农田。有着许多百姓正在耕种。
申屠虎眼中露出森然的杀机来,喝道:“这些延生道的妖徒,居然敢在我云州传道。甚至打伤神君的使者和信徒,当真是孰不可忍!今日,我等奉了州牧命令,将这些无空道妖贼尽数杀了,一个不留!”
“是!”身后的骑兵,都是地神君最虔诚的信徒。日夜洗脑。这个时候,见着这无空道所立下的山寨,眼中都是闪过疯狂的手机来。
“杀!”战马嘶鸣,申屠虎就带着手下的骑兵向着山寨如猛虎出笼一般的冲了过去。
延生山虽然并不怎么太高,但是却颇为险峻。这山寨就建设在易守难攻的所在。
然而,这山下却有着大片的农田。有着许多延生道的教徒们正在此处耕种。
在延生道编撰的各种说法之中。就有着天下大乱,末日降临。只有延生真君。在延生山上立下乐土。可以庇护着一方百姓,平安渡过。
他们不仅这般说着。更是真的在延生山上,立下了山寨。开辟出农田,过起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
在这天下大乱,赋税高涨,却又有各种水旱瘟疫灾害的时候。这片延生山,就好像是人间的净土桃花源一般,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百姓。
短短数年时间,这延生上就已经有了数千人口。各地信奉延生道的。起码有着数十万之数,不仅是云州,就是江州,余州。都有着庞大的影响力。
这就挡住了地神君的信仰传播了。
这就是大道之争!是抢夺信徒的战争,根本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申屠虎眼中露出森寒的杀机,向着延生山冲去。
此刻,地里耕种的延生道徒们已经发现了远处的烟尘。
毕竟是没有经历过战争,还有着一些迟疑,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地官府虽然派出县兵讨伐过,但是却被这些狂热的延生道徒们给打败。日后,就不敢招惹。
甚至周围的那些豪强大户,想谋夺产业的。或者是有着各种势力摩擦的。也都被打服,或者皈依在了延生道座下。
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听到一点消息。更是不知道。这种高高扬起的烟尘,到底代表了什么东西!
一直到有人看清楚。那一个个浑身铠甲,手中武器的。杀气腾腾的骑兵冲过来的时候。那些延生道徒才发觉不妙,然后不知所措起来。
有着向山上逃去,有的无头苍蝇一般乱跑,甚至直接向骑兵队伍跑去。跟有些腿脚发软,一步也跑不动。
种种般般,不一而足的时候。申屠虎已经带着骑兵冲了过来,刀锋平推,接着马力,已经轻而易举的在一个跑瞎方向的延生道徒的脖子划过。在人体内部的血液的压力之下,头颅直接冲了起了,鲜血喷出半丈来高。
这般残酷的一幕,更是让无数见着的延生道徒给吓傻了。四处逃着。
然而两条腿的人,却就如何能够比得上四条腿的战马?就被后面的骑兵冲上,不是砍了脑袋,便是被长枪捅死。
一切残酷到了极点!
然而,这些骑兵并不嗜杀。没有追击那些四散逃去的延生道徒们。却是直接冲向山寨,只是格杀那些挡在路中的。
这个时候,山寨之中却已经发现了敌情。只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危险。一切都是手忙脚乱的,乱糟糟的开始关闭着寨子大门。
原本着山寨地形险要,建筑的业挺费工本。用着夯土和巨木建造的将近两丈高下的城墙,只容两马并驰的山道。
不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只要防守得当的话,便是三五万大军,也很难攻下这山寨。
然而,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这些延生道之中,又没有专业的军队。
这个时候,面对着危机,就显得十分慌乱。大门还没有彻底的关上,就见着申屠虎一马当先的抢了上来,眼见着大门关闭了一半。
不由爆喝一声,手中一把巨椎就直接轰在了那厚厚的大门之上。
“轰隆……”宛如一声雷鸣。
厚重的大门发出巨大轰鸣,门背后的五六个推门的延生道徒,口喷显现,硬生生的被震的倒飞出去。
申屠虎胯下的战马也是希律律的哀鸣一声,口鼻间流出血来,软软倒闭。申屠虎却大喝一声,山洞一般跳下马来,直接杀入寨门之中。
他原本所学的只是近身杀伐的武技,然而早在当年跟着祁胜的时候,就差不多有着宗师的境界。如今经历大变之后,更是有着突破。
自从带兵之后,反倒把以前的那些江湖争斗的武技全部放下,重新修炼这些战阵上的杀伐之道。
对于申屠虎这般宗师以上的高手来说,一通百通,战阵武技。也是拿得起来。
这刻彷佛天神下凡一般,杀入这山寨之中。生生挡住了这寨门半盏茶的功夫。
“快快杀了他。关紧寨门!”有着延生道的主事终于出现,见到这么一幕。心中知道危险,声嘶力竭的叫着。
只是申屠虎身穿重甲,威风凛凛。挡在门口,那些延生道徒们尽数胆寒,却哪里敢冲上去?
这延生道的主事知道危险,这个时候,正是最紧要的时刻。多拖一阵子,后面的骑兵跟着冲入山寨来,所有人都要死光。
因此再顾不得许多。一咬牙,亲自动手。将脖子之中的一个竹符捏碎,喝道:“有请延生真君保佑……”
说着,猛然重重在地上一跺脚。就见着一道青墨色的驳杂气息从竹符上生出,钻入这主事的身上。
就见着气机膨胀之间,整个人的肌肉身形都也跟着膨胀起来。整个人彷佛都好像大了一圈似的。
接着一股青黑色气息猛然从其头顶冲出,在背后形成一个鬼神模样,三头六臂,獠牙巨口。十分狰狞。
然后就向着申屠虎冲了过去。
申屠虎的大叫一声:“来得好!”
虽然见着这主事来得古怪,却是不闪不避。手中长剑挥出,破空有声,一枪之势。足以贯穿金石。
然而,那主事狞笑着,伸手就抓住长枪。猛然使力。就要把这长枪夺走。
这回轮到申屠虎冷笑了,枪乃百兵之王。真正高手。战场大将手中的长枪,谁敢这般空手来夺?简直找死。
手中一抖。长枪嗡然一声就从那主事手中弹了出来。闪电一般的刺入这主事的喉咙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那主事还不敢相信,自家居然会这么就死了。
“力气大有什么用?”申屠虎冷冷一笑:“这力气大就厉害,这世上岂不是狗熊的天下了!”
枪头一抖,就在这主事喉咙之中炸出一个血洞来。整个长枪毒龙一般的收了回来。
那主事直挺挺的倒下,顶上的鬼神不甘心的咆哮一声,就想要回到竹符之中。
然而,申屠虎枪头再次一动,就带着凌厉的罡风划了过去。生生把这鬼神给绞碎了去。
然而,这刻一耽误。又有许多延生道的高手反应了过来,纷纷冲了出来,各种展现着手段。向着申屠虎冲了过去。
然而这个时候,申屠虎只是一笑。身形主动退后,退出寨门之外。
这些延生道徒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关上大门。就听着马蹄踏处,一阵飞蝗猛然带着嗡嗡声响,射了过来。
却是数十张强弩射出,挤在寨门口的一群延生道徒们立刻就被这强弩射飞。
接着大队的骑兵就撞开了大门,然后就冲了出来。这些骑兵个个身上穿着铁甲,手中长枪,如同的地狱之中的煞神一样的冲出。
这一次,随着大队骑兵的冲入。山寨之中的再无人敢挡在前面。冲入山寨之中,见人就杀。
这个时候,申屠虎才带着人马冲入后寨。来到一处单独的院落之中,见着这院落之中十分精美,比一些城中的大户人家都是不差的。完全和这山寨之中的清一色模样的狭小房间不同。
里面还有着许多穿着蜀锦,打扮漂亮的美人儿。这就正是所谓的延生真君的所住。
然而,这一刻,那所谓的延生真君,却早已经不见踪影。
“给我搜,万万不能放跑了此贼!”申屠虎冷笑着说。
如狼似虎的骑兵们就闯入进来,到处查找着,不一刻就发现了一个地道。那位延生真君,却是早已经顺着地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算他跑的快!”申屠虎冷喝一声:“不过,就算离开这山寨。这延生道的基业,也要在这整个云州都被铲平!”
随着申屠虎的话声,这个时候,就不只是在这延生山动手。几个城池之中,都有着如狼似虎的兵马闯入进去,摸准延生道的据点就展开杀戮。
只是短短几日之功夫,这云州之中,十几个城池之中的延生道据点都被捣毁,起码数千的延生道的道徒被杀。
消息传出,震动了整个的云州。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刚刚上任还没有几天,还在行县之中的信任州牧。居然有这么狠辣手段,一举杀了这么多。
更是没有想到。这位新任的州牧手中,居然有着这么强大的武力。
尤其是等人们发现,这位州牧居然和东河郡的那股神秘势力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云州,都被震慑。再见到这位新任州牧的时候,就已经恭恭敬敬了,十分敬畏了。
于是,只用了短短的一个多月的功夫。范贞就初步掌握了整个云州的局势。
太平三年,春。州牧行县,命东河郡兵曹申屠虎出境来迎。乃诛延生道妖贼。
入三河郡。拜访大儒何君质,相谈甚欢。乃征辟何君质为州府长史。
君质者,号为云州大儒,学问纯粹,弟子数千,一州人望也!朝廷屡征不就,而州牧擢用之。因此一州咸服!
乃请何君质介绍云州贤才,州牧尽数征辟重用。于是,一州之贤才。如左征,成唸等尽数云集于州府之中。
夏五月,巫人饥,出山来攻。州牧遣将战于乌涂之野。乃大败巫人。斩首三万,报捷洛城。朝廷以其功,封为丰灵亭侯。
于是州牧声威大振。举州上下,莫敢不服。
秋。云州大丰。乃祭祀地神君于凤来山上,立神祠于云州各郡县。下令官府四时祭祀。
而此刻。刚刚祭祀完地神君不久的州牧府上。却陷入了一种喜庆又忙碌的气氛。
何君质和冯宿正在喝酒,冯劫站立背后,正在服侍倒酒。
何君质笑道:“让阿劫亲自倒酒,这酒我真喝不下去。如此大才,如何能够为我这等庸人执役,阿劫,你还是坐下来吧!”
“父亲在,哪里有儿子做的份儿。”冯劫微微一笑,说着。
“坐便坐吧,孝自心出。又不是给人看的!”冯宿淡淡的笑着,对于自家儿子十分满意:“说起来,那弟子翟冷似乎也很不错啊!是了,他人呢?”
“被使君征辟了,现在也在州府为臣。怕是正在忙着工事!”
冯劫这才依言坐下,双方闲谈几句。何君质叹息着问道:“如今也不知道朝廷情况如何?”
一说起这个话题,就连冯宿父子也都摇头不已:“我父子一路南下,比起云州来,原本那天子所在,号称繁华富饶的中州都已经成了人间鬼蜮,听说其他各州也是差不多,具体情况却不清楚。总之,这云州相比起来,就算是天堂了!”
诸人闻听,都是摇头叹息不已。中州帝王所居,民户繁华。然而都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
“朝廷之中,不思收复河山,还天下太平。反而天子再诛杀窦冀之后,越发沉湎于酒色之中。上次更是大造园林,钱财不足,甚至连领军到前线打仗的将领上任,都要交钱。只是打折便宜一些,只需三十万钱就可。一郡郡守,两百万钱就可买卖……”
说到此处,各人无不叹息!这朝廷指望不上了……除非换一位天子才行。只是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却也没有人说出口去。
“君质不必长叹,你在此处可以辅佐含章,不说建功立业。起码也可以保境安民,护持一州百姓安居乐业!”冯宿见着气氛沉闷,不由笑着开解。
却在这时候,只听外面哗然。几人愕然望出去,只见厅堂之外,一片红光,宛如火烧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州牧府中失火不成?”
都正在诧异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乱哄哄的叫着:“火光是从夫人所居的院子之中发出的!”
诸人疾步走出,眺望过去。果然见得一团红光,从虞银所居的庭院射出,直冲天际。甚至附近民居里坊尽数都能看到。
正在哗然之间,就听见又有人欣喜叫喊:“夫人生了一位公子,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一下子,三位儒者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来。
“公子降生,红光冲霄。莫非这就是救世命主?”这念头都在脑海之中闪过。
范贞和虞书都在这院子,亲眼看着那红光满室,宛如一轮红日降临在房间之中一样。(未完待续。。)
第六章 大虞龙庭的未雨绸缪
感谢古古美女的打赏……
虞书的眼睛几乎都要瞪了出去,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些不成声的语调,手在半空之中乱抓着。彷佛是马上就要淹死的人一样。
便连范贞眼神之中都是一片恍惚,有着欣喜若狂,又有着迷惘。
许久之后,红光渐渐消失。有稳婆出来,压低声音说着:“恭喜使君,是一个男孩儿。刚才以为失火了,真是吓死……”
“胡说八道!”范贞不等稳婆说完,便呵斥着:“哪里来什么红光,明明是刚才厨房烧热水的时候失火了……”
那稳婆不解,欢喜解释:“不是失火啊,刚刚明明……公子定然是星宿下凡……”
“我再说一遍,刚才是厨房失火!”范贞寒气凛然的说着,手已经扶上了剑柄。
这稳婆猛然一个激灵,看清楚了范贞脸上的杀机,虽然还不明白。却立刻说道:“是,是。刚才正是厨房失火,差点烧到老妇人了!”
范贞这次点头,说着:“下去吧,赏钱加五倍!”
这稳婆抹了一把冷汗,心底庆幸的说:“是,是!”
“吩咐下去,刚才厨房失火,有着红光。谁要是敢胡乱说出去一句,莫要怪我腰中长剑锋利!”
“是,”下面的侍女和仆人们凛然应着。再看向范贞的目光之中,就有着说不出的敬畏。
范贞淡淡一笑,看着虞书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却只是拍拍他的肩头,沉声说着:“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舅氏,应该高兴才是!”
虞书点点头。脸麻木着,挤出一个笑容。一时间。却都不知道,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一种功名之心从范贞心中升起,他抬头南望。心中想着,云州虽好。然而最大的问题却是在于人口不足。
而且适合开垦的土地也是不多。经济各方面来说,都远远比不过江北各地。这问题不解决,就很难发展啊!
目光就在南方久久的徘徊着,久久沉吟不已。
此刻的洛城之下,龙庭之中。比上次大宴刘易的宫殿更为深处,数十位头戴冠冕龙袍的帝王。整整齐齐的坐着一堂。各按本身龙气排成座位。
有的一身龙气化成紫色,盘绕龙形。还有着龙气淡薄,不过金红,十分寒碜。种种不一而足。都是生前执政作为所影响。
只有最上首的太祖皇帝,色呈七彩,流光焕发,宛如真龙一般。整个人面目,都隐没在其中。毕竟是开国之主,一身龙气竟然要胜过其他历代皇帝之总和了。
然而。这个时候。这位大虞开国奠基之主,却神色低沉,嗓音沙哑:“国之将亡,必有昏君啊。想不到。某居然也能亲自看到了!”
这话一说,下面历代诸帝,都是噤若寒蝉。尤其是几个庸主。坐在最后面,龙气最为淡薄的。几乎差不多就要找地方躲起来了。
“我等辛辛苦苦,耗费数百年来积攒下来龙气。除掉权臣。就是为了振作社稷,意图中兴。然而,那竖子,却就把吾等一片苦心,尽数白费。”
这沉重的现实,让这些历代诸帝都不安起来。龙气积攒不易。在朝廷正常开支消耗之外,一点点积攒下来。
所为的,自然是想着等到王朝覆灭之后,尽可能多的余下龙气庇护龙庭。因此,轻易不敢动用。
然而,这一次诸帝力图振作,耗费大量积攒下来的龙气,意图中兴。一片苦心,却就尽数被当今那位太平天子给浪费了。
“荒淫无道,卖官鬻爵……在这般下去,恐怕我等王朝立刻就要倾覆!”太祖说着,眼中闪出寒光来:“我意已决,唤这位竖子回归龙庭吧!”
诸帝听了,心中都是一凛。想不到太祖居然如此杀伐果决。永平皇帝急忙禀报着:“太祖,此事万万不可。这当今太平天子再是昏庸,也是长成之君。若是朝廷群臣,再立下一个孺子为帝。或者新立之主又是昏君,该当如何?这些,我等都无法掌控啊!”
“是啊,太祖三思!”一众诸帝尽数劝了起来。
太祖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朕提三尺剑,百战功成。立下此煌煌基业,又掌控天下龙气几乎五百载,一切尽数已够。万不能让那竖子彻底毁我基业。
何况孺子无知,权操于妇人臣下之手。这就无法自己做决定,虽然人世的龙气基业可能崩毁,但是却于我等龙庭无碍。这便够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尽数默然。这段话就说明了,太祖已经决定放弃了人间基业,这是要保证龙庭龙气了。
一时间,所有人尽数黯然。失去天下之后,不仅再无龙气补充,而且不久之后,统治天下数百载的怨气再镇压不住,都会有个爆发。
龙庭如果能够熬过这一劫,还能安然在地下存在漫长岁月。但是如果渡不过这一劫,说不定就要直接倾覆。尤其是大虞用着佛门手段,镇压怨气,多延续了两百年天命,一旦怨气爆发,只会更加酷烈,九死一生!
“此事,祖帝也同意了!”太祖淡淡的说着。
大虞为中央黄神感生,祖帝自然为中央黄神。既然黄神都已经同意,此事已经再无挽回了。
想着,所有大虞的历代诸帝都露出黯然表情来。
“放心吧,祖帝自然会我等着想。”太祖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便是失了天下,也有着一些庇佑……”
当夜,深宫之中。有着淡淡的雾气,当今天子不喜欢原本的寝宫延年殿。诛杀大将军窦冀之后不久,就在上林苑之中建造了甘泉宫。有着地热温汤沐浴,便是冬日。也不寒冷。
又修了清凉宫,却是夏季度夏的好地方。移栽了无数十余丈的大树林木森森,宛如深山。即使三伏盛夏。风一吹来,暑气也是全消。
这时候,这位太平天子就入主在清凉宫之中。
这宫殿虽然清凉,但是湿气却有些重。到了夜间,却就有着淡淡雾气飘来。数百护卫,点着火把,护卫整个宫殿。
十多里之外,更是驻扎着一营兵马,遇到危险。随时就能救驾。
又有许多道禁师,就跟着随驾。虽然圣天子有着龙气护佑,不怕一般的各种巫术咒术。
此刻,这些道禁师就端坐在偏殿之中。这些都是皇家自幼培养,许多都是宦官。
忽然,有人感到了龙气一阵不正常的波动。立刻都警觉起来。
然而,下一刻,就听着有人惊恐的小跑过来,轻声叫着:“各位。陛下出事了……”
诸位禁中的道禁师都是一惊,急忙奔入殿中。就见着年轻的天子赤身**的仰面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再无一丝气息。
有人大着胆子过去一试。就发现当今天子已经气绝。都露出一种恐惧神色来。
“天子刚刚断气,尸体余温。然而身上已经无一丝龙气……这是祖先动手……”
一个不寒而栗的念头,让这些道禁师们根本不敢深想下去。
这种事情。只能是九泉之下龙庭的掌握气运的太祖亲自动手,截断天子龙气。才会发生。这几乎就算是被祖宗剥夺皇位……
只是这等丑闻,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了。
面色苍白的太平天子。正在和新入宫的美人儿嬉闹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到处都有白茫茫的雾气,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由喝道:“来人啊,搞什么鬼。怎么这么大雾,还不掌灯!”
叫喊间,就有着一队甲士出现。个个身上带着暗红光芒,单膝跪地,说着:“请陛下和臣等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陛下当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如何不好好想想?至于臣下,叫做虞严。”
“虞严?”那不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代名将么?曾经镇守在朔方数十年,威震北地巫人。怎么会在这里?
一股巨大的恐惧升上心头,看着四周,似乎一个只是在传说这种的所在就忽然出现。
茫然的跟着虞严行不到多久,就看到一片宫殿,连绵不知道多少万里。比人间宫殿要壮观千百倍去。
然而太平天子却无心去看,浑身只是在发抖。一直被引入一间大殿之中,见着一个个冕袍帝王,浑身或者是七彩或金或红的龙气盘绕,望之就有着一种让人心颤的威严。
然而这个时候,这位太平天子却发现一个问题。自家身上,却是只有一点惨淡白气。虽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代表什么,却已经让这位太平天子浑身颤抖起来。
“此等不肖子孙,见他作甚。带下去吧!”大虞太祖一挥袖子。
立刻就有着如狼似虎的卫兵扑了出来,将太平天子。不对,从其死了这一刻,就丧失位格,再称不上天子。
这位太平皇帝就被拉了下去!
虞严想要退下。但是没有太祖发话,也只能就那么站着,硬着头皮暴露在数十个历代皇帝的目光之中。
气氛凝固的似乎再也化不开的时候,太祖终于发话:“你就是虞卿?”
“是!”
“做的不错,你家子孙很争气。光耀汝家门楣,也扶保我大虞江山。我看,你就可以回自家家庙之中吧!”大虞太祖淡然说着。
虞严愕然,历代功臣陪葬山陵,陪祀宗庙本就是一种难得荣耀。然而,现在把其赶出去,却又是为何?
不过,见大虞太祖神色并无怒色。不由小心的应道:“是!”
“那就去吧!”
“多谢太祖,多谢各位陛下!”虞严说着,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等着虞严退下,太宗忽然冷冷的说着:“此人其心可诛,非是纯臣啊!”
诸帝连连点头,心中失望。刚才这位虞严当时颂圣。多说两句表忠心之话就好了。
比如虞家受大虞国恩深重,子孙世代为大虞忠臣之类。这般话说出来就最好。
其次。也是我虞严一直为大虞臣子。生为忠臣,死为忠鬼。这样也可!
但是。这虞严却一句不肯多说。就那么退下。这就让这些大虞历代帝王失望了!
“此人隐约知道了一点什么事情,”永平皇帝淡淡的笑道:“毕竟我家这般做,也是太过明显了。都是博览群书,智谋通天的人物。”
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忍不住露出失望来。只要一句话,就能够让其欠下大虞无数的气运。
“这是气运使然,”太祖皇帝倒是看得开:“我们这龙庭历代功臣之中,潜伏多少龙蛇。只是不得气运,只能蛰伏。为我家所用罢了。如今只是蛟龙得水,趁势上天而已……
就算少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打紧。总之,渡过此劫。大约是没有问题了。却也不用强求太多!”
“是!”虽然历代大虞先帝依旧忿忿不平,但是现在却是无可奈何,也就不过只是随口抱怨几句而已。
此刻,天柱之上,气运顶端。无穷光芒所映照而出的一片天宫之中,黄神轻笑着。从一片云镜之中收回目光:“地神君,你如何看?”
刘易淡然而笑,这大虞历代先帝多是小家子气的人物。只有那位开基创业之主,才拥有着常人难及的心胸和气魄。
“你若是想成为天神。与我等五帝比肩。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么,自然是自家开辟一道……如同青神阳天那般……”
黄神也淡淡的笑着,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不过,这般莫说我容不得。开辟其他几位帝君也容不得……”
“还有一个方法呢?”刘易想都没有去想第一个方法。自家要是真选了这个方法。便是现在眼前这位看起来笑意吟吟的中央黄神都要马上翻脸。
“还有一个。现在五方帝君不全。君可替补之……”黄神说着。
“西方白帝?”刘易问道。
“那是误传。其实白神并没有陨落。”黄神淡淡的说道:“真正陨落的是北方黑神!”
“啊!”刘易也都没有想到,当初云姬和自己说的。居然是假的。
“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东方青帝!自从前任青神化身为青神阳天之后,就等于主动放弃了五方帝君之位。待我斩杀于他,你就可继承其位。”黄神淡淡的说着。
大约黄神也觉着,明明处在云州的刘易想要继承北方黑帝之位太过困难,因此,方才如此之说。
“你莫要看你在云州此地发展的风生水起。其实你真的挑选了一个大好时机,和一个大好所在。云州蛮荒,儒学根基不盛。要是随便换了其他任何一州。早就让天下儒生群起而攻之了。哪里会给你发展到金色神力的机会?”
刘易露出一个苦笑来:“北方隔着太远,我在南方红帝辖下。如何有机会接任?
而青神阳天,现在麾下青阳道已经站稳脚跟。虽然说一时半会儿再无席卷天下之势。但是却也割据了大半个青州……”
“神道之事,最后还是决定于人道。”中央黄帝淡淡的说着:“儒家就代表着人道,只要儒家不信服青阳道的教义。青神阳天就只有败亡一途……你可莫要向他学习……”
刘易听了心中凛然,这是警告自己了。事实上,自家在会陵县长清县行的那种鬼卒祭酒制度,就和青阳道的做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或者说,一神教的政教合一的手段,原本就有着相似之处。
“我知道,你早已经选择。已经偷偷让分身转身。而我却没有出手阻拦,便是看好于你。你好好做,莫要让我失望,希望有着一天。我等可以并驾齐驱。”
“为什么?”刘易有些不解。中央黄帝的这般做法,虽然有着让自己照拂大虞龙庭不使其倾覆的意思。但是,同样也有着提携自己的感觉。
“五方帝君,轮转感生。此为世界铁律!虽然其中有着些许弊端。但是并不是不能弥补。而像是青神那般直接另起一道的,就绝对不能容忍。但是陨落的帝君位格。却必须要有新的主宰。你可明白?”
刘易有些明白了,大约在这位中央黄帝的心中。五方帝君是合作性竞争的关系。
而中央黄帝更是五方帝君之首。他要维持这制度!
刘易点头说道:“帝君放心,日后我定然会照拂大虞龙庭。”
中央黄帝微一点头,却只是淡淡的说着:“你要明白,你并不是唯一的竞争者。我虽然不可能再有其他人选。但是其他几位帝君打什么主意,就连我也不知道了!”
刘易笑道:“无非是各逐其鹿罢了!”
有着中央黄帝的保证,大虞龙庭的放水。直接如果占据这等优势,都还不能占据天下之主的位置。那还有什么资格,争夺那帝君宝座?
“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中央黄帝说着:“无论如何都要去南方红神一面。就算不让他支持你。起码也要让他谅解,不会反对你登上帝君宝座!”
刘易闻言愕然,接着就露出了一丝微笑来:“其实,我也早就想要和红帝好好谈上一谈了!不过,不是现在,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自家已经取得了中央黄帝的支持,这事情已经成了三四分。就算是南方红帝再不满意,再有着自己的人选。
但是其实他也已经没有了太多,对付刘易的好办法。除非这位红帝。直接拉下脸来,和自家动手。否则的话,在南方范围之内,很难再有一个强大的和刘易竞争对手。
刘易微微笑着。说道:“过上一段时间,我就亲自去找红帝。向丹唐神女提亲!”
中央黄帝就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意来,不枉他点醒刘易一番。丹唐为红帝爱女。红帝便是有着想法,也只可能是为了自家女儿。
而现在刘易横空出世。这就去看不同。更为关键的是,刘易和丹唐之间。居然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缘分。这就更是难得了。
从这天宫往下去,白云苍驹,大好河山,只如盆景沙盘,尽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够取下!
二十七岁的太平天子,正在和宫中的美女嬉戏时候,突然暴毙驾崩。
十多日之后,就有洛城方向,快马而来,报来消息。
太后和大将军李单等议,迎立宗室孟亭侯祈庄为新天子,时年三岁。明年改元昌平……
消息传来,州府之中尽数大哗。不知道这些朝廷之中的太后和衮衮诸公们到底想些什么。国家有难,不立长君,反而拥立这么一位小孩子当皇帝。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这简直就是不问可知了!
随着消息传来的还有太后和大将军的私信,让范贞回洛城,接任车骑将军。却是想让范贞这个干将回到洛城,帮忙稳定形势。
范贞回信,写着现在青阳道起于青州,北方巫人犯于边境。天下虽然说是一统,但是其实早已经分裂。因此,南方诸州更要抓紧,他要亲自坐镇,免得南方生出离心来。
再则,一旦洛城有着缓急时候。车架可以南幸,以大江为界,隔江对峙,犹能保证社稷云云。
书信返回,太后和大将军深以为然。乃以范贞征讨南荒巫人有功,乃加使持节都督云余江等江左三州诸军事,加车骑将军。
朝奏传出,天下大哗。尤其是江左三州尽数震动。这几乎就是把整个大江以南的军事力量,尽数交付到范贞手中了。甚至按照传统,连文官任命,也能干涉。几乎已经是事实上的江左王了。
然而,外戚掌权是大虞传统。莫说范贞这样的外戚掌握三州军事。便是窦冀李单这样的外戚,直接成为大将军,权势直逼天子的事情都很多。
因此,再是哗然也是无用,太后和大将军相信自家人,别人也是毫无办法。
一时间,这世间的局势,越发风起云涌,变幻不明。
而就在消息传出去的当天,刘易却就来到了丹湖之上。只是一身布衣,负手而立,一叶轻舟,彷佛游山玩水一般。荡漾在青山倒映之下。(未完待续。。)
第七章 统一天下之策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一首无题刚刚吟罢,便听着一个清冷的声音,问着:“莫愁堂在何处?”
刘易心中一喜,都没有回头,就听出背后的声音是丹唐神女。他轻笑一声:“有你的地方,便没有忧愁烦恼。那就自然是莫愁堂了!”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独处本无郎……想不到姐夫如此风流的,一边来找我姐姐,一边心底却在挂念我!”另外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是云姬。
刘易洒然一笑,说道:“所以我才说未妨惆怅是清狂啊……”
转头回去,便见着丹唐和云姬两位神女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船尾。云姬笑吟吟的看着他,不断挤眉弄眼着。
而那丹唐,却是满面清霜,一点表情也是没有。
刘易得了暗示,胆子更是又大了几分,过去就要抓住丹唐的纤手。却被丹唐躲过了,正要退后一步。刘易干脆就一伸手,轻轻揽住了丹唐的纤腰,一种如兰似麝,却要更似好闻千百倍的味道,熟悉的传入鼻尖。一时间,当真就有些恍惚了!
“放开我!”丹唐羞怒道,那种清冷的表情不在。
刘易大咧咧的道:“不放,就是不放!”
“再不放开,我就打人了!”丹唐更恼。
刘易还没有说话,就听着云姬笑着:“姐姐莫要把姐夫打死了。那多浪费。不要,送给我好了!”
丹唐再也忍俊不住。一把挣开了刘易的怀抱,借势扑过去。对着云姬说着:“你再说,我就把你的嘴巴给撕烂了!”
“姐夫救命,姐姐要谋财害命……”云姬故作惊恐的叫着。
刘易轻轻揽住,两人的香肩,笑着:“神道寂寞,一晃千百年过去,空无一物。我辈神人,不必向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讲究许多。就让我们携手共度,这无穷的时光。”
这时候。刘易要感谢梼杌。若非是和梼杌在意识海之中,千百年来不断的战斗,经历种种。
刘易恐怕绝无现在这般强大的心态,如此从容的对着丹唐二女说出这番话来。
因此,这刻,两女都为之动容。
只有丹唐轻叹着:“如果你早说这番话就好了,现在说来,却已经晚了。”
刘易从容的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你的父帝。不过正好,我正想要去见他一面!”
丹唐和云姬同时大惊失色。说道:“不可……”
“你疯了。父帝见到你,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刘易有着强大信心,说着:“你们放心吧,我有着绝对把握说服你帝君的!”
两女正要再劝。便听一声淡淡的冷笑:“好小子,忽然变得有种了起来。三千年前,我就不同意丹唐和你在一起。如今莫非你以为转生虞家。就能够真的成事?”
刘易轻笑:“似乎按着血缘族谱,虞家正是帝君后裔呢!”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三人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片所在。回头愕然望过去。就见着丹湖四周枫红如火。然而却微小的缩成一个小小的池塘,点缀在旁边。
而他们现在就站在一片白玉铺就的栏杆过道之中,就在这长廊的尽头,深入池塘的一个亭子之中,天下五方帝君之中的南方红帝,就站在此处等着。
“小婿参见帝君!”刘易说着。
只是南方红帝,却又哪里会轻易吃刘易这一套?淡漠的说着:“我已经把丹唐许配给了方相氏,而不是你!”
刘易轻笑一声,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南方红帝就表现的诚惶诚恐。而是轻松的笑着:“我知道红帝为什么不喜欢我。你是为了丹唐好。这五方帝君的神职空缺,却只有一个位置。”
南方红帝的目光凝聚在了刘易的身上,那种感觉,几乎有着亿万顿的压力压在身上。似乎让刘易身上每一处地方,都在呻吟着,惨叫。似乎想要跪下,低头。
然而,没有。至始至终,刘易都站的稳稳当当,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红帝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怒来,只是说着:“怎么,以为自己已经成竹在胸了。就一定能够登上黑帝宝座?”
刘易轻笑着:“红帝以为呢?”
红帝冷笑道:“莫要以为你为黄帝看上,便是什么好事。你继承大虞气运,虽然发家迅速一点,但是却要被大虞所拖累。莫要忘记了,大虞强自拖了两百年的时光,积累的怨气是何等深重?一旦王朝倾覆,地下龙庭必然不保。便是黄帝也要受着拖累。而现在,他却把这些甩给了你。你却不知危险所在,反而沾沾自喜,也就当真好笑!”
刘易听了只是一笑而已,在黄帝找上门之前。刘易就造已经把这些尽数都想过了。各种利弊尽数权衡过。
因此,这刻也只是淡淡的笑着:“欲要成就大功业,又哪里不需要冒大危险的?”
“我和黄帝非亲非故,他为何好端端的会那么帮我?自然是因为我有着用处。堂堂红帝,拿这些出来离间,也不觉太过小气了么?”
这般反唇相讥,红帝却是不恼,反而指了指身前的石桌:“可敢来下上一局?”
刘易见了,上面就摆着一副棋局。这和另外世界的象棋围棋都不同,但是刘易也曾经玩过。倒也不会陌生……这就是红帝对他的考验了。
因此微微一笑,从容坐下。也不客气,捻起一枚棋子来,脑海之中就轰然一震。
就见着深处在一处战场之上。自家身边带着千军万马,和另外的一支敌军夹河而阵。
对面的敌军已经开始变动阵型。各种兵种纷纷开始变换布置。
刘易一笑,这简直就和他当年在另外一个世界所玩过的全面战争之类的战略游戏十分相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当年,刘易也算是玩的废寝忘食,算是高手了!
见着这些军队编制复杂,有着战车,骑兵,有长兵,短兵等等,不下数十种。
刘易微微一笑,就随手一抹。这些兵力尽数抹去。尽数简化为枪兵。胸甲骑兵和弓弩兵来。
太多种类的兵种,需要更加困难的操作。而在刘易看来,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尤其是战车兵,更是一点也都不实用,尤其是在过河的战争之中。
再一看,红帝方面。刘易不由哑然失笑。这兵种不仅十分复杂,而且还有着大批的熊罴貔貅豹虎,更有着数百头的大象,昂昂大叫。作为先驱,居然准备渡河而过。看着声势着实不小。
然而,刘易连眼皮也都没有眨一下。作为推崇远程火力者,这个时代足够的强弩就已经覆压战场。
刘易手下五万兵马。有着三万弓弩手,足够编制出厚实的阵型,轮番射击。进行饱和打击了。
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李陵,便是以五千楚地善射之士。出击塞外。以强弩对抗八万匈奴骑兵,一直到箭尽粮绝之后。才全军覆没。
这刻,刘易三万强弩。一万五千的的枪兵隔河防守,又有五千重骑机动,足以仗着地利天险杀伤大半地上了。
然而,红帝见了,却轻笑道:“上次你用这一招,对付那些南荒巫人,却没有想到,又用这一招来对付,以为我会上当么?”
刘易淡淡的笑着:“招不怕老,够用便是!”
两者再不说话,一声令下。数百头大象就发出震天嘶吼,向着河中冲了过来。
此地河水深度不过没腰,宽度也不过只有百步而已。对于这些庞然大物来说,应该很容易冲过才是。
然而,刘易却不慌不忙。他的弩兵被编成两千一组,轮流发射。此刻弓弩上弦,铺天盖地的弩箭射出。只听砰砰声响不绝。数十头大象,浑身是血的倒在河中。
其他的大象顿时被吓住,甚至身上插上了几支弩箭。这就翻身而逃,根本不听后面的象兵的指挥。甚至直接就把红帝的战阵给冲乱。
刘易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却是早已经料到了这般的情形。他手下强弩射程达到两百多步,而此河却不过百步左右。
拥有足够的力道射杀这些渡河的大象,更为关键的是,象兵本就不适合战阵所用。
在刘易记忆之中,另外世界之中,有限的动用大象的战争之中,都没有取得很好效果。往往容易混乱惊恐,并不太实用。
这刻眼见着那些大象惊恐逃回,反而冲撞红帝战阵,刘易没有什么好意外的。继续命令弩兵论射。
河水宽度不过百步而已,便是对岸数十步之内,都在箭雨覆盖之中。这个时候,不乘机杀伤对付有机力量,又待何时?
然而,红帝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应变极快。很快就应付过了这些大象造成的骚乱,或是斩杀,或者安抚,很快就把象群给安抚下来。
指挥着军阵退后到了箭雨范围之外,然而此刻,河对面已经留下了大片的尸体,鲜血流入河中,一时间水为之赤。
“想不到,你这般的强弩这么厉害!”红帝开口夸了一句,似乎也觉着有些棘手。
若是没有这河,凭着巨大的损失。红帝也能命令这些猛兽直接冲过河来,后面军队跟着掩杀。单凭一万五千的枪兵就很难维护,后面的弩兵便只有被屠杀一途了。
然而此刻双方夹河而阵,凭借这条河流,刘易就能够把强弩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面对这种弩阵,就会相当棘手了。在渡河的半途之中,就会成为这些强弩的靶子。
“我输了!”红帝轻轻一叹,眼前景色尽数全消。
双方游坐在了湖心亭之中,丹唐和云姬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
刘易讶然道:“红帝何必这么快认输?”
这弩阵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可破。起码刘易都已经想到了十几种办法来。
毕竟这些强弩虽然厉害。但是还是比不过真正的火器。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棋局幻化的比拼之中。一切设定的并不严谨,有着许多可能。
红帝哈哈一笑:“试试你的本事便已经足够了。这毕竟不是真实战场。”
刘易深以为然,确实如此。这些细节不够严谨,除非到最后拼起想象力来。比如红帝手下飞过河来,或者河水为之干……
红帝这刻正容说道:“这次,你要是再能赢我一局。便算我真的输了!”
刘易哑然,既然细节不能严谨,这般比试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下一刻,刘易就拉到另外一个场景之中。
一座数百米的矮山之上,刘易浑身戎装。望着对岸的大江。麾下数十万精兵,大江之上更有着艨艟楼船数千艘。
“北伐,北伐。恢复洛城!”无数士兵大喝着,煞气腾霄而起。
刘易一震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一次就不是和自家比那些战术了。而是比着战略。
甚至是真正的对自己的考验,那就是如何以南伐北。
“这日后的天下,定然是南北对持的局面。如果你能以南统北,有机会统一天下。我便承认你赢了!如果连这里的测试你都做不到,还不如早早的认输。也休要再去争什么帝君宝座了……”红帝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刘易哑然失笑:“红帝何必如此激将呢?这么说吧。你认为到时候局面会如何?”
这就是设定双方的局势了。
红帝淡淡的说着:“世间之事,往往要做最坏打算。因此,这时候江右已经统一……”
随着红帝的话语落下,江右方面。一股龙气冲起,徘徊上天,形成一股天柱。已经形成新朝。
刘易笑着:“既然如此。那个时候。我江左方面,也早已经大破南荒。开辟出第四个州来。也已经一统,红帝应该没有意见吧?”
红帝点头之后。江左方面同样升起了一道龙气,化为天柱。两龙隔江对峙,咆哮不息,似乎随时就会盘旋撕咬。
总体而看,却是北龙更加强壮,占据上风。
刘易说道:“南船北马,江左重船。因此大江之上,我方水师占据。这个没问题吧!”
红帝一点头,便见着大江之上,数千里之中,尽数都是南军的战船,遮蔽江水。
“北朝若立,定然是将北方巫人或者降服,或者驱逐。如此,有着数十万骑兵,这个没问题吧?”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的设定着双方局势,却都是有理有据。非是凭空而来。
然而却在成州方面,有着严重的分歧。
“江右一统,这成州必然归属北朝……”
“不然,所谓天下也定成未定,天下未乱成先乱。这成州,四面环山,虽说天府之国。但是堵塞剑门之后,却就天然独立,割据一方。北朝若想统一成州,却非是那么容易之事!”
双方争执不小,都对这成州不肯相让。最后各退一步,这成州却被独立割据。然而在北朝攻击之下,已经岌岌可危。
如此重新设定过了,再看局面,依旧是北朝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占据天下气运六成。南朝占据三成,而那成州却是只占一成。
如此,不经意之间,便就形成了三国鼎立之势。而且是三国鼎立的后期。
刘易方面,唯一所占据的优势就在于水军优势。
而这个时候,北朝正在全力攻打成州,成州岌岌可危时候。唇亡齿寒。刘易主动进兵。打着北伐中原的旗号,就要救援成州,战局一触即发。
大军云集在大江两岸,百万军队隔江对峙,战云密布。
刘易主动进兵,水师过江,围困大江中段最为重要的重镇楚郡,行那围魏救赵之计。
而北朝方面,却是早有准备。由大将亲率十万大军坐镇在此,城高池深,就等着刘易来攻。
然而。刘易却率领大军围而不攻。凭着占据大江天险之利,占据着完全的主动权。根本不去和北朝在预定的地点会战。
而是大军分为数路。从大江的中下游,兵分数路。突入江右。攻入夏江郡,广陵郡等地。
大江绵延数千里入海,根本不可能处处分兵驻防。刘易的南军占领主动权。一路攻打试探,见着防守薄弱之地,就全面攻击。
一时间整个北朝处处燃起烽火,更有着一只兵力从夏江郡突出数百里,一路兵临洛含关之下。
此时,北朝的兵马不是正在猛攻成州,就是屯兵楚郡。洛城防守兵力不足。一时间让整个北朝为之震动。
却在这个时候,刘易的手下的大军。却更是攻下了大江下游,北朝势力薄弱的广陵郡,兵锋直达青州一带。
就好像刘易记得平陈策之中所说的那样,占据着长江天险,拥有战略主动权的,就可以处处出兵。让另一方疲于奔命,处处防守,处处防守不过来。
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隋灭南陈,宋灭南唐。用的都是这般战略。不求毕其功于一役,只是处处出兵,软刀子放血而已。
刘易手下南军杀处。烧毁农田城池,强制迁徙百姓过江,掳掠人口。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
而北朝之中。却是处处防守,处处被动。
在另外一个世界。当到了南宋之后。割据江南的南宋,掌握着长江天险。有着强大水师船队之后。再占有襄阳和四川。
如果把长江看成是一条长蛇的话,四川便是蛇头,而襄阳就是蛇腰七寸的地方。而那江阴扬州一带,却就是蛇尾所在了。
古时候,蛇尾一带潮湿,大量的滩涂和沼泽,对于北方骑兵来说,就是是天然的险阻。
历史上唯一一次从蛇尾渡江成功的,便是共国之战了。
因此蒙古人不仅围攻襄阳达十几年,更是施展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迂回作战,攻取云南,绕过长江天险,威胁南宋后方。虽然最后还是从襄阳这个中部突破。但是无疑的,还是给南宋带来巨大的压力。
因此从这古今战例之中,刘易早已经有着许多教训。
这方世界,成州这个蛇头虽然割据。而楚郡这个蛇腰七寸的地方也被北朝占据。
因此刘易干脆从下游数处进兵,自己亲自率领十万大军,面对楚郡,围而不攻,给其带来强大的战略压力。让重兵云集的楚郡敌兵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分出兵马去救援。
在这般强大压力之下,北朝无奈,只有主动从成州退兵,大军回返。
然而此时,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刘易已经从江右掳掠了上百万人口,烧毁数十座城池,抢走物质等等不计其数。算是给北朝深深的捅了一刀,给其放血。
接着,在北朝大军赶来救援的时候,做出主动退避之势。似乎已经对于抢掠如此之多的东西,已经心满意足,准备退回江左的时候。却突然率领大军再次在夏江郡登岸,一副重兵摆出,攻打洛城之势。
洛城震恐,下令大军回师。却又恐惧刘易再次回马一枪,攻下楚郡。于是继续留下大军镇守楚郡,其余二十余万大军,风尘仆仆赶回洛城。
这个时候,这些勤王大军,从成州一路赶到楚郡,还没有好好休整,又急忙赶回洛城。士气低落,疲惫不堪。
刘易却乘机在此阳南一带,以逸待劳,和大军决战。
此战一战而胜之,大军溃散在洛含关之下。洛城震动,整个北朝震动。这个时候,除了这洛含关的天险之外,整个洛城就好像剥光衣服的小姑娘一样裸露在了刘易的大军面前。
驻扎楚郡的大军早也顾不得太多,回师救援。前脚刚离开,后脚楚郡就被南朝大军占领。楚郡军心惶惑之间,战斗力就更只剩下一半不到,再次被大败在洛含关之下。
数十万大军在洛含关下烟消云散,把守洛含关的军队惶恐无战心,被刘易轻易叩关直入。杀奔洛城。
而洛城之中的北朝权贵拥着皇帝一路北逃。这个时候,在北朝北方还拥有着巨大的战争潜力,然而刘易根本丝毫不给其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路派兵穷追烂打,终于在平州追上北朝皇帝,一举攻灭……(未完待续。。)
第八章 使持节都督江余云三州诸军事
“哈哈哈……”这个时候,就看到南方龙气大盛,一举吞噬北方,招摇之间,发出紫色光芒来,接天连地。整个环境就此消失。
然而红帝不仅不气恼,反而发出大笑来。却道:“你可知道,这幻境之中的推衍,原本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不过也能够看得出你胸中自有丘壑章法,确实有资格参与逐鹿这天下。”
“多谢帝君相让!”刘易拱手相谢,这却不是一般的客套。而是实打实的实话,从始至终红帝都没有出手。任其自然推衍而已。
刘易道:“我自然知道,幻境之中,不过理想状态。真实情况,却就没有那么容易……”
却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世界,吴主孙权的事情。五次出兵北伐中原,然而五次困在合肥,不得寸进一步。
尤其是马超、韩逐起兵意图攻魏的时候,只是派张辽、乐进、李典三位大将领7000兵力驻守合肥牵制孙权。
而孙权却趁曹操忙于北方战事之际率领五万兵力亲自出击合肥,张辽等人英勇作战,终使孙权连攻三月不下,被迫辙军.
就在孙权退兵的时候,张辽率八百兵力出其不意地前往攻击足步未稳的吴军,孙权本人都差点被张辽所擒,战死几名大将。
孙权此人绝非是无能之辈,然而被困在合肥一地,一生不能占据北方寸土。虽然有着时运的原因,但是其实更大原因就在于和魏国相争在合肥一地。
或者可以说,真正的战争之中。各种意外因素实在太多。刘易推衍的虽然顺利,但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误。就想那么容易推翻北朝,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红帝听的哈哈大笑:“天下五方帝君。黑帝陨落。不去提他。青帝叛道而出,化为青神阳天,本身就为竞争者。黄帝选了你,白帝却选了方相氏……”
“如果你早来两天,白帝还没有选方相氏的时候。我定然不会让丹唐和你走。不过既然白帝已经选择了方相氏,那么你们去吧!”
这回轮到丹唐为之愕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的父亲居然会变得如此好说话。
刘易却似乎是早已经成竹在胸的,微微一笑:“多谢帝君!”
虽然听说白帝选择方相氏的时候。刘易微微一愣,但是心中其实不惊反喜。
如此一来,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如此江北,就有着青阳道和方相氏两个强大的势力。
在没有斗出个你死我活的情况之下,哪里可能统一江北?如此反而对于刘易大大有利。
要知道,青神阳天是为东方青帝所化。虽然青阳教起事,未能一鼓作气,席卷天下。然而。却是青帝和黄帝之间的战争。
而让刘易直接面对青帝,还真有点发憷。不过现在有着方相氏那个倒霉鬼帮着自己拖着青阳道,对于刘易来说,却就是大好的事情了。
“多谢帝君!”
一阵天旋地转。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再不是刚才所见的国度。重新回到了丹湖之上。
这个时候,丹唐才重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红,叫道:“放开我……”
却见着刘易嬉皮笑脸的揽住丹唐的纤腰。道:“不放,打死也不放……”
丹唐顿时一阵恍惚。只是觉着身子一下子都瘫软了下来。依稀在旧梦之中还记得,当年的刘易。就是这么嬉皮笑脸的抱住自己……
“你真的想起来了?”丹唐问着。
“想起来了一部分。不多!”刘易这回正经的说着:“但是你,我却是记得最是清楚。”
目光之中,就满是款款深情。就想起了两人的恩爱缠绵,还有最终丹唐为他所挨的那一掌。
“痛不痛?”刘易问着。
“这么多年了,哪里还会痛……”丹唐白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轻轻的靠入刘易的怀中,舒服的轻轻顶着刘易的胸口:“我都以为你忘记我了……”
刘易说道:“怎么也不会,我就算……”
“咳咳……咳咳……,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也要找没人的地方啊,简直就把我视而不见是吧?”云姬不满意的叫道:“莫非这就是有了媳妇,忘记红娘?”
刘易和丹唐齐齐一震,这方才想了起来。似乎云姬还在船上呢……
两人对视一笑,刘易伸手把云姬抓了过来,搂在怀中,笑着:“这下子公平了吧?”
这一次,云姬的脸都涨红了。
丹唐轻笑着,知道自己这个看似飞扬的妹妹这次真的害羞了。不由转移话题,问着:“你是怎么知道父帝一定会答应你的?”
刘易笑着:“上古时代,五大圣王,各以功德,正位为五方帝君。轮转感生,执掌此方世界。
而现在五帝缺位,黄帝选了我做补位者。白帝选了方相氏。红帝原本选择的是你的……原本如果方相氏不为补位者的话。那么红帝自然希望你嫁给方相氏,好让他帮你……其实,红帝一直都在为你考虑,是对你好。”
丹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白了刘易一眼:“当年人神不分,我父帝当年为人王,又为天帝。以这般身份主持大地,为帝三百六十年。立下功德无数,这才凭之踏上五方帝君之位。我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有机会踏上帝君宝座?”
刘易默然半刻,丹唐说的本就是实情。这登上帝君宝座之路,绝对不是一路的风花雪月。而是无数的危机和考验。
云姬却好奇的接腔过来:“那么说,姐夫你能成为新的帝君么?”
刘易一声轻笑:“登上帝君宝座,首先第一点便是掌握大地龙气。成为人道之主。这才是第一步!也就是说,这一次。谁能够拯救天下,谁能够建立皇朝。一统人间。这才是真正有机会进位帝君……”
“哦,我说了。难怪原本每一次皇朝更替。都是五帝感生。为什么这一次都不亲自出手。原来如此……”云姬恍然大悟。
刘易轻轻叹息:“这就是给我等机会啊!我现在一缕分身,转生到了范家之中。范贞如今已经为三州之主,起码来说,就已经是画江而守的局面。先天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而大江以南,就再无其他势力崛起的机会。所以红帝看着无机会,也就只有放弃了!”
“可是你这算是继承了当今大虞的龙气,算是得了他们天大的好处。日后,终究要归还的!而且,现在你们争夺的是黑帝宝座。你却是在南方。这先天本来就不利。”丹唐蹙眉分析着。
刘易轻轻叹息,说着:“有一利必有一弊,这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是可以画江而守。但是江左,不论人口,经济,文化,远远都不如北方。一旦北方统一,早晚有一天会被吞并……”
便如另一方世界的局面一样。历史上,南北对持的结果。往往都是以北方统一南方而结束。
似乎唯一的一次,却是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北伐中原成功的。
当然。如果不算军事上的胜利的话。那么民国时代,似乎也有着那么一次。
而刘易所面对的局面却是,这方世界江左三州加起来。也不到天下总量的十分之二而已。
这个世界更近似秦汉时代,南方还没有彻底开发。南北间的差距更大!
只不过。刘易相信,用不着等到哪一天。自己就可统一天下了。
“很快,人道就要为斗争的焦点。我的本尊就要再次陷入沉睡……”刘易说着。目光一下子望向了远方。
时间倏忽而过,眨眼间就是年余的时光。已经是昌平二年。
这个时候,位高权重,人已经到了中年的范贞,越发威严不可测度。
只是今天骑着马,奔驰在道上,就显得雄姿英发了起来。后面跟着数百骑,还有数十辆车子,如此的气派,定然让人知道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出行。
江左缺马,许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能够拥有这么多骑兵的,让稍稍有着见识的人见了,都是暗自吃惊。
“成州李志造反,攻陷郡县。州牧不能讨平,被朝廷槛车下狱。如今李志自称苍天将军,堵塞剑门,整个成州,已经不复为朝廷所有矣……”
自从这位新的昌平天子继位,这朝廷局势越发不利。主少国疑,执政的大将军李单和太后原本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物。
再加上,两者更是渐渐不睦,有着权力斗争,就让朝廷局面,更是不堪了。
地方上连年征战,青州为青阳道所占据,燕州沦为交战之地。而现在的灵州,秦州却就被塞外巫人破关,占据大半。
便是朝廷中枢所在的中州,洛含关以外,也已经不复朝廷所有。天下九州,几乎去了一半。
如今成州之中,更是有着妖人李志。自称为无空圣祖下界,平定世间。煽诱愚民起事,不过短短数十天之中,就已经将整个成州闹的天翻地覆。
成州地形原本就封闭,如今将剑阁一切断,整个成州就和朝廷失去联系。恐怕就再不复朝廷所有!
而江余云三州偏僻,弱小。如此一来,朝廷号令所行,几乎不出洛城了。
如此恶劣情形之下,范贞几次向朝廷上书,请朝廷迁都江左。然而朝廷上下众说纷纭,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若非是这两年青阳道消停下来,并且和北方巫人有着一些摩擦的话,并没有精力进攻的话。恐怕这洛城早就已经倾覆了。
如此情形之下,范贞越发觉着自家选择正确,努力经营江左,方才是日后安身立命之处。
此地是江州地界,为江余云三州之冠。不比云州和余州,到处都是高山。平地处处,到处种植着大片的小麦和水稻。
此时正是播种季节,大片大片的土地都在播种。一切井井有条。水利方便,让人知道此地的富饶。
眼见着到了一处所在。水土肥美。无尽良田尽数都连绵在一边。一组组的徒附们赶着耕牛,正在耕地。有着健妇跟着后面抛洒种子。
“这就是李家田地了。这些都是李家的徒附和部曲,怕不是有着数万人之多,而这良田,恐怕都有数千倾……”
这一家之中,居然就占据着如此之多的田地,有着如此多的徒附部曲。仅仅凭着自家的力量,就能够组织出一只部队来了。
如此力量,便是范贞这个大都督,都有些忌惮啊!
虽然这么想着。外表依旧笑吟吟的说着:“李家为江左第一家,果然不假。今天一见,此地耕作组织的井井有条。便知道家主胸中大有丘壑,所谓治家如同治国。今日定要请李家家主出山……”
这要坐稳都督宝座,把江余云三州彻底掌控在手。就少不得地方实力派的辅佐。没办法,谁让他范贞家族势力都在江右。而自家来到江左时间也不过一年有余,就登此高位,根基太浅,只能说是把云州勉强掌握在手中。
其他更加富裕的江州。还有余州,就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了。
好在有着朝廷大义名分在,有着名器在。就有着天然的统治力。可以用官爵来拉拢收买英雄豪杰。
这李家财雄势大,名望又高。同样是儒学世家。这就是最为重要的拉拢对象之一了。
想着,就来到了李家的所在。却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庄园,简直就像是一座小城一般。尽数用着夯土围起。甚至还挖着护城河。
有着身穿白衣的部曲们手中拿着兵器刀剑守护着,远远望见范贞一行人车架行处。尘土飞扬。
整个庄园之中都紧张了起来,关闭大门。严整戒备。
一直到有着使骑先一步来临,在庄园之下喝着:“大都督驾到,前来拜见李家家主……”
这般动静极大,早已经把庄园之中的人都给惊动了。
见着旗号不错,这才开了大门,由着李家家主带领族人,就迎接了出来。
“不知大都督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李家家主李峰说着。
这时候,范贞早已经换乘马车,换了官袍。以示尊重。
寒暄了两句,就迎接着大都督的车架,进入庄园之中。一路所见,入城后是一条往前伸延的宽敞大道,直达最高族长所居住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大道。
内部建筑物无不粗犷质朴,以夯土堆筑,型制恢宏。这让范贞赞叹连连。
李峰得意轻笑:“这是寒家历代祖宗,花了一百多年方才建筑的庄园,其中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说起来寒家不过小户人家,只是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倒比不得大都督驰骋天下的英雄,倒是让大都督笑话了!”
范贞笑道:“李家家名传遍天下,我在洛城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怎么能这般妄自菲薄,这次我来,便是为请李公出仕……还请李公不要拒绝!”
按着规矩,征辟士人入仕,都要辞让三次的。只是这一次范贞亲自上门,给足面子。
这李峰踌躇了一下,终于答应下来:“都督亲自来,我若是推辞,那就是太不知道好歹了!在下应了便是。下吏李峰,拜见都督。”
范贞大喜:“我便征辟李公为都督府功曹!”
这李峰心中一定,功曹大吏。这才发现自己应的太快,范贞还没有说什么官职,自己就答应了下来,就显得自家太过官迷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李峰,虽然范贞说的好听,在洛城就听说过李家的声名。但是李峰自己却知道,李家不过只是在江州的土霸王而已。
洛城士人原本就瞧不起江左之人,江左文化经济,原本就远远不及江右。根本就没有提得上世家,在他们眼中李家不过是地方上的土财主而已。
李家更是没有出过上卿大吏,最高的官职,也不过是有人做到千石县令而已。
而如今,却有机会入大都督的幕府之中。虽然比不上在朝廷为官,但是大都督却是坐拥现在江余云三州。又是当朝外戚。贵重无比。
能够出仕大都督府,也算是不错了!因此也难怪。这位大都督一开口,李峰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范贞听了哈哈大笑。似乎一点没有看出李峰的窘迫,拉着李峰的手,说着:“得君之助,是贞之幸!”
这番礼贤下士动作做下来,亲切自然,不带着一点勉强。就让李峰心中带着一丝激动和感激了。
虽然只是一丝而已!
见着家主被征辟,李家庄园之中,立刻变得喜气洋洋。酒宴摆出,大家尽欢。
酒到半酣。范贞拔剑而起,笑道:“方今天下大乱,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博取封侯的时刻。贞德薄才浅,但是江左三州都督,也当还三州以太平。不日就要发兵,攻伐南荒。让那些巫人,再不敢轻易出山来侵略江左!”
这刻气氛热烈,李峰大声喝彩。同样拔剑说着:“下吏愿为都督马前卒,为都督博取不世功业。寒家虽小,却有薄有钱粮,某愿献出五万斗粮食来。为都督大军,壮以形色!”
这话一出,四座震动。五万斗粮食啊。也就是五百万斤,足够大军数月之费了。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没有想到李峰随口就能够拿出,这李家还当真是有钱啊!
范贞投桃报李。笑着:“我这都督府刚刚开府,手下缺人!听说李家年轻一代也多有俊才,李公若是不弃,便多推荐几个。”
李峰听了也算大喜,自然是宾主尽欢。
待着次日,范贞便要告辞,李峰挽留:“都督不如再次多住几日,莫非是嫌寒家招待不周么?”
范贞一笑:“自然不是。我在此处,简直就有些乐而忘返了。只是,我来此还有要事,正要去拜见胡瑜胡公,因此只好拜别了!”
听了这话,李峰顿时动容,再不敢拦阻。胡瑜为天下名儒,昔年受到贬谪,寓居江州。声望之隆,远远不是李峰这种土财主可以比拟的。如今听了,就生出敬畏之心来。
范贞微微一笑,告辞而去。大队人马起行。再次前去征辟大贤。
等着范贞大队人马走远,却有着一个麻衣布鞋的人影,出现在李峰身边。笑着对李峰说道:“恭喜叔父,恭喜叔父。我在人群之中看过这位范大都督的面相,果然不凡。本就人中龙凤,如今居然还带着一点龙气,说不定日后就是开基创业之主啊!”
李峰一惊:“孝先,如何至此?”
这位叫做孝先的,也是李家族人。只是不同的却是早早出家当了羽士,有着不小的神通法力。便是李峰见了,都要十分客气!
“叔父,我家本来就不以经学传家,所以不知道。所谓五帝轮流感生,,每朝天命不过两三百年而已。如今大虞已经五百年了。你还以为这大虞能够千秋万世的一直统治下去么?”
李峰听了,脑袋之中顿时“嗡”的一响。他为地方土豪,眼光见识远就不算多么高明。
这方世界,知识垄断。儒学都为家学传承,便是有大儒传承讲学,但是大多数人也不过只能学的皮毛而已。
更重要的是,因为交通等条件的限制,信息流通速度太慢。
像是李家这种没有家学传承的大家,和儒林之间又没有关系,家中又没有高官大吏,消息渠道本就少。
这般天然就将其局限成土豪了,因此还是第一次想到过这般东西。
大虞统治天下时间太久,久的已经让人忘记了很多事情。生出一种大虞会千秋万代一直君临天下的错觉。
“不至如此吧!”李峰喃喃自语。
“叔父,有什么好担心的。以我来看,这是大好事啊!”孝先笑着:“你看,那些江右之人一直视我等江左为南蛮子,甚至说什么江左无人物。如今江右战乱纷纷。而大都督只要有心,隔断大江,便是画江而守的格局……”
李峰听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听着孝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大都督便算是僻处江右,也算是一朝之主。而我李家从龙有功,日后封侯封王……”(未完待续。。)
第九章 吾为人主,当伐苍天
这般听的,李峰顿时怦然心动起来。这才真的意识到了机会难得啊!
大都督范贞如今控制着江左三州,只要有着野心。轻而易举的,就能划江而治。
想到这里,惊惧渐去,心中变得一团火热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位大将军会不会有这般的念头……”
“叔父没有听说么?大都督前一段日子生子的时候,厨房着火了,很是杀了几个人啊!”
李峰愕然:“产子的时候,厨房着火?这些下人当真是蠢笨,杀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孝先听的哈哈大笑:“叔父啊,叔父。你当都督府是什么地方,真有那么粗心的下人么?实话告诉你吧,当天大都督家生子的时候,满室红光,宛如一团红日,落入屋中……”
“什么?”李峰一惊,非同小可。差点都跳了起来,后悔不跌:“这是真龙降世啊!这么说,便是大都督不为,其后裔也要……你怎么不早说……”
孝先笑着:“不急,不急。大都督真有心思。定然会拉拢我等本地豪族的力量。我等等着便是了……”
范贞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生出这般念头来,也只有自以为聪明的蠢材,才会生出这种心思来。
他之所以能够统治者江左三州,凭借的便是大虞朝廷所给的正统名分。而不是手下真的有着强大武力,足以镇压三州。说白了,还是底蕴不足啊!
没有这个名分,这三州凭什么会听他的?便是勉强奉他为主。也只是把他高高架起,当成傀儡挡箭牌而已。
因此。这时候如此做了。方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但是,这次来到李家一行。收获却是极大。有着大批粮秣在手。范贞就可以招兵买马,手中有着强兵,就足以镇压全境了。
虽然说申屠虎手下所率领的都是一等一的强兵,但是为数太少。不过数千而已,主要还是对南荒的作战。
其他县兵郡兵,却是不堪大用。他范贞想要稳当统治江左,起码也需要五万大军。而要北上中原,除了十万精兵之外,更要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
大队人马向着江州州治所在而去。一路上便见着许多拖家带口的,风尘仆仆的难民。而且这些难民衣着大都不错,面上也都有着血色,显得营养不错。
一问之下,方才知道,这些都是江右战乱,渡江逃难而来的百姓。只是因为大江天险,隔绝南北。能够渡河而来的自然是家境情况不错的。
范贞见着这般情形,当即改变行程。直向大江而去。就来到风铃渡口。
这处地方说是渡口。其实早已经成大规模的集镇,只是没有修建城墙,便算不得城池。
见着千帆渡江,不断往来。甚至有着水师战船。接应百姓渡江而来。
整个风铃渡口,就几乎变成了巨大的难民营。起码数万无处可去的百姓,聚集在此地。
见着大都督车架过来。都是敬畏惶恐。生怕被驱逐赶回。
虽然到了这江左前途不明,暂时也无处可去。但是起码不用经受战乱刀兵之苦。
然而范贞却没有为难他们。现在天下大乱,江左三州是他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然而江左地方虽然大。却是地广人稀。三州加起来也不到千万人口。
这般时代,人力就是生产力。范贞巴不得难民越多越好。尤其是这些北方来的难民,无有根基。就最容易被他所掌控,为基石了。
见到大都督车架,风铃渡口的各路官员纷纷迎接过来。惶恐到了极点,他们一时贪财,才合伙几个大商人做起了这个送人过江的买卖,却没有想到被大都督撞见。不知道这回小命是否能够保住……
范贞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对着一个将官打扮的人问着:“你是水师统领?”
这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只是被范贞轻轻问了一句,顿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心中骇然,这位年轻的都督好大的官威,一句话就把他给吓成这般模样。心中想着,却不敢怠慢,急忙道:“末将是丹湖水师将军朱柯。”
“丹湖水师?”范贞一愣:“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怪在他记忆之中,这大江虽然是天险,但是毕竟是内陆,似乎并没有这么一只舰队。
“是!”见着范贞似乎没有加罪的念头,这朱柯方才松了口气。他虽然是将军,但是水师将军不过是杂号的五品而已。
不比范贞,本身就是大将军之下,最高的车骑将军不说,更是使持节都督江余云三州诸军事。只要是在这三州之内,一切军队都要为范贞所管辖。他朱柯,名正言顺的就是范贞的属下。
再加上使持节,那就是代理着天子一部分的权责,可以随意诛杀江余云三州的低级官员。他朱柯为将军,五品,两千石,虽然不算低级官吏了。但是莫要忘记了,范贞还是外戚。
执政的大将军李单为其岳父,当今太后为其妻姐。想杀他这么一个水师将军,见着不带眨眼的……
因此,这朱柯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原来上次南荒入侵大战之后,水师营寨被突袭,烧毁。然后那些突袭丹湖的巫人们,就遭遇大风,全军覆没。
这些水师也受到波及,看模样似乎丹湖神女也不喜欢他们的样子。如今朝廷势弱,报上朝廷之后,居然没有了下文和动静。因此这些水师只好凄凄惨惨的离开丹湖。到现在还没有正规驻地……
“儿郎们也是无奈,才做这生意。要不然我等粮饷都不知道该去何处认领……”朱柯苦笑着。
所谓南船北马,朝廷所在北方,一向不重视水师。范贞是知道的。便是他都没有想到,如今这南方还有一只现成的水师船队。看模样还算精锐。不愧是常年和南荒巫人作战的。心中就有一些满意。
“水师之中,有船多少。有人多少?”范贞问着。
朱柯不假思索的道:“水师现有大船十七艘。中船七十二艘,小船一百二十余。总共也不过一万两千人马。”
范贞点点头,再看向其他的各人。却见这些人之中,有官有民。都是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显然害怕偷运难民过江,犯了忌讳。
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范贞笑了起来:“各位请起,不必害怕。所谓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各位做的是善事,我又怎么会怪罪。让我来说,各位不仅要救那些有财有势的。便是普通的百姓,能够运过江来的,也该帮着一下才是!”
“是!大都督说的是,小人船队,日后就听从大都督吩咐!”别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着一个豪壮的汉子站起,大声说道,自然有着一股气度,让人眼前一亮。
“你是?”
“小人施吉。拜见大都督!”
“施吉?你便是施吉?”范贞动容。问着。
“正是小人!”
这施吉是天下有数的大豪商,南北贩运,又是轻财仗气,为天下知名的大侠。便是范贞在洛城时候。都听说过此人名字。
“我原本想着,江左缺人,地广人稀。运人过江。是大好事情,都督定然不会怪罪。”施吉昂然说道:“日后。我等定然多多运人,分文不收便是!”
范贞心中暗赞一声。草莽之中,隐藏多少豪杰?如这位施吉便是。
因此大笑:“我这次便是寻访各路大贤,征辟为大都督府之中为吏。今日见着施吉,果然不愧为豪侠风度。如此,可愿来我都督府为尉曹?”
施吉顿时大喜过望,朝廷官府征辟,一向是儒学大家把持。像是他这种商人,便是钱财再多,名声再大,也无机会为官吏的。
却想不到这次投机一把,这位大都督果然不拘一格用人啊!
“臣,参见主公!”施吉大礼拜下,直接行了臣礼。
郡国下属,都能对郡守施臣子之礼。虽然这大都督只是使持节,但是这时候行着臣子礼,别人也无话可说。
这一拜下去,四周的人都是一番羡慕嫉妒恨啊!
尉曹便是尉曹掾史, 主徒卒转运事.起码也是六百石大吏了!可谓是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然而,这个时候,范贞却不得不叹息朝廷的名器之好用了。
就只是区区一个六百石的贼曹,就能够让一个身家数亿万钱,有着数百艘船只,生意做遍南北的大豪商,大豪侠感激涕零,行着臣子之礼。
按照这方世界的潜规则,范贞如此征辟施吉为官。他手中大批钱财,船队,商路等等各种有形无形资源,尽数都能为范贞所用,就可见这名器的厉害了!
只是刘易这个时候,远远见着这一幕。却只能淡淡一笑。
朝廷名器确实厉害,然而现在受惠大虞越多,日后回报也是越大啊!天下间,又哪里有着不劳而获的事情?心中就带着微微的叹息。
不过,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江左草创,一切都要筚路蓝缕的开创出来。便是再为天纵之才,没有十多年的时光,也休想彻底的占据江左。
到了那个时候,自家差不多也该出场了。想着,意思再一次的陷入半沉睡的状态之中。这一次,就并不是他一个人了。身边还有着美人儿相伴……
刘易这个时候却轻笑了起来,对着身边坐着的丹唐说着:“我和梼杌还有一点旧账要算。等着算好了旧账,我就陪你。”
云姬站在丹唐背后,替姐姐轻轻梳着青丝秀发,给刘易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来:“都是你,非要说帮我们画眉,把我们脸上画这么丑。还不去做你的事情去,在这里讨嫌!”
刘易嘿嘿一笑:“一回生二回熟,等我多画几次,就熟悉了!”
“我才不给你画呢……”云姬轻笑着。
玻璃镜之中。映出丹唐的笑靥来,同样是人比花娇。
刘易满意的微笑。就沉沉陷入梦乡之中。
时间一晃而过,半年之后。已经初步站稳脚跟的范贞。派出五路大军,杀入南荒之中。
这个时候,南荒已经在持续的放血之中。变得十分衰弱。许多村寨部落都在持续的攻击之下,不是衰弱,便是消失。
而祖神却陷入暴怒之中,给南荒带来极大的恐惧。有着更多的部落离开了大吴山一带,不是搬迁入了更远的群山之中,就是搬到了云航湖的平原所在。离开了梼杌的统治区域。
在这般情况下,大军从丹湖。长蛇谷,丹崖郡三面出击。再配合这些年所新开辟的两条路线,一共五路军队,声势浩大的杀入南荒之中。
南荒百族都是在震恐,不断向着祖神祈祷,请求祖神保佑,降下天罚,将这些入侵者给打出去。
然而这个时候,梼杌却在和刘易进行着最后的决战之中。根本无暇的顾忌南荒的战争。
就在这苍茫大地之上。一座占地数十里的城池巍峨耸立着。
高达十多丈的巨大城墙,尽数都是花岗岩所筑成。城内建筑宏大,每一个建筑都有着数十丈之高。如同天人所居。
无数的衣衫褴褛的奴隶,如同蚂蚁一般穿行在宫殿之中。更有着数百位。都有着数十丈高的神人们,坐在殿之中欢畅大笑。
守护在殿外的护卫们敬畏的看着这一切,便是这些护卫每一个都有着数丈高下。看起来强壮无比。
梼杌就端坐在宫殿的最上首。戴着表示天帝身份的金冠。朗声大笑:“这次我等出征东夷,一定要杀光他们。尽数用他们血食祭祀!”
闻言,这些神人们都欢呼起来。狂欢痛饮。杯子之中的酒水。鲜红如血。
在这一场宴会之后,他们就要出征东夷。将那位东夷族的,号称东方天帝的太俊给斩杀。
这个时候的梼杌,完全沉入了自己天帝的身份之中。再想不起本来。
整个巨大的城池周围,还有着无数的奴隶们正在辛苦的劳作。瘦弱的身躯背负着数十斤的大石头,继续建造这座辉煌大城。不断有着奴隶走着走着,就一跤摔倒,再起不来。
然后尸体随意被丢在城外,被各种猛兽所撕咬而吃。
整个城池,被浓重的不可思议的血腥气,煞气怨气给包围着。然而城中的那些神人身上,却有着足够强大的光辉,将这些负面气息远远的挡了开去。
无数的如同哭泣一般的哀声,响彻在城外的荒野之上。
数千里之外,刘易这个时候就站在一座高台之上。对着周围数百个部落的联兵大声喊道:“应天子无道,欺凌百族,杀戮无算。如今应天子东伐东夷,国内空虚。今我等当革此天命,推翻暴政!”
下面齐声欢呼着,跟着有熊族的旗帜。便向着平缓的孟津,准备渡河而过。
十数万的部队,按照各个部落的旗帜,井然有序的准备 渡河。
刘易就站在这高台之上,眼神一片清明。相比于早已经沉浸在应天子统治天地的不世威权之中的梼杌,刘易却早早已经清醒了过来。
此战,刘易早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若是等着梼杌本来清醒,想起了自己这个大敌,带着手下大军雷霆一击。自家就只有败亡一途了!
应天子太过强大了,为天帝之子。有着天帝的血脉,统领整个大地。手下有着无数强大的神人。
而自家统帅的部队,虽然有着一些巫师,修行者。还有一些其他神灵血脉。但是真论起来,绝对不会是应天子麾下大军的对手。
只有东方自称东方天帝的夷族,才是天帝,才是应天子的大敌,这次应天子全力征讨东夷,大军出动。国内必然空虚,这就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盟主,”一个焦虑的声音传了过来,轻声问着:“你说这次我们真的能够打败应天子的大军么?”
这是刘易最重要的盟友,庸伯。也是庸国的诸侯。和有熊族为姻亲的关系,也是盟军之中最为强大的部落方国之一。
“毕竟。应天子是受天帝之命。统治大地的。我等所为,那就是违逆天帝……”
话都没有说完。却就是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吹来。立在刘易身边的大旗。就已经被大风吹折折断。
大河之中,同时起了巨大的风浪,乌云四合,暴风晦冥,不见天日。巨大的浪头,让原本平静的河水简直就好像要烧开锅一样。
几个刚要渡河的船只,都被吹翻。许多战士尽数落水。面对这般的突如其来的大风。
一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仅让庸伯。便是其他诸侯,甚至普通的士兵,也都心中发寒。
“这是天帝发怒了!不允许我等去偷袭应邑!”
应邑便是应天子的都城,那座梼杌所在的辉煌巨城。
大风怒吼着,掀起数丈高的浪花来。原本被应天子欺凌,世代都要供奉族人,作为奴隶被应天子驱使,甚至直接血食的仇恨所导致高昂士气,在这一刻惶恐不安欺凌。
甚至连挺直向上。直冲而起的军气,在这一刻都萎靡退缩起来。
刘易却在此刻站了起来,面对着天地间,空气之中弥漫的强大意志。大喝道:“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然而有应多罪,敢行暴虐。怕我百族强大。更是为了满足其奢侈私欲。让我大地之上的百族,代代供奉族人以为其之牺牲血食。使我代代骨肉分离。妻子号哭于道。千百年来,我各族死在应邑的族人有着多少?白骨都能堆积如山了。荒野之中到处飘荡的都是怨灵的号哭!
然而应天子却自持为天帝之子,说什么‘吾有民有命!’却根本就不把我等放在眼中,如同野草一般,随意杀戮。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若非应天子欺凌我等过甚,予安敢兴兵讨伐?
同力,度德。同德,度义。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商罪贯盈,天命诛之。
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如今天帝既然庇护这应天子,便是此天命错了,我等兴兵讨伐,革此天命!便是天帝我等也要推翻,另立天帝!”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诸人听着既是振奋,又是恐惧。
这是一方神道世界,神人尊贵,高高在上。普通的凡人,只是神人的奴隶,养着的待宰的羊群罢了!
然而,刘易这刻居然堂而皇之的宣布,天地之间,人最为尊贵,是万物之灵。
这话出口,简直是为崛起的人道代言。便是在此刻,无数白色的气运,从洪荒大地上升起,每一丝虽然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然而,大地上无数百姓,每个人生出一点气运,汇聚过来,便形成一道青紫色天柱。直冲而起。
这一刻,彷佛夜幕突然降临。漫天星斗一时间都尽数出现,天柱轰击在高高在上的一颗明亮到了极点帝星之上。
这颗帝星带着青色的华光,被天柱一冲,立刻摇摇欲坠。
这一刻,整个苍茫大地上亿万生灵看到了这么一幕。
刘易升起一丝明悟来,这颗帝星,便是代表了天帝了。然而也不过只是青色的光芒罢了。
这个时候,洪荒大地上,已经有着上千万的人口。气运汇聚成一道天柱,虽然比不得后世的王朝,显现出紫金色的龙气天柱来。只是有着青紫色。这就说明了,这个时候的人道力量。
然而,便算是青紫色的天柱,却已经足够了。
刘易操起黄钺,白旄,斜斜指天,高声喝道:“吾为人王,为人道之主,人道气运之所宗。谁敢阻挡我!”
一声大喝,帝星飘摇。在天幕之上猛然一亮,然后就化为一颗流星摇曳而落下,在天地间拖出长长的焰尾,坠落下来。
“天帝陨落了,天帝陨落了……”无数的欢呼声音之中,暴风大雨也忽然之间就停歇了下来。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河,变得平静了起来。
刘易一指对岸,喝道:“过河!”
便在这一刻,高踞在应邑宫殿之中的梼杌的忽然之间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心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