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求爱【1】
随着苏沉叶一道离开的诸葛沧澜听见身后听到那人站起来,唇角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小子,今天就再给你上一课,没有能力的人,在狼群环伺的草原上,比绵羊还不如。
这世上的事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依靠别人为生,永远不如依靠自己来的靠谱。
诸葛沧澜对苏沉叶道:“我有些头疼,回去休息了。”
“要我给你看看吗?”
诸葛沧澜越过苏沉叶,背对他摇摇手:“不用,只是喝了酒又吹了点风,睡一觉就好。”
“好,那你好好休息。”
苏沉叶站在原地未动,目送诸葛沧澜回道帐篷内,她进去之后,他回头看一眼他们坐过的地方,低眉,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
朝鲁王子的婚礼还剩两天就要举行,很多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周围分散在草原各处的大小部落的大王小王纷纷拖家带口赶来庆贺。
这两日苏沉叶被拉去忙婚礼庆典,就连阿纳日都很忙,于是诸葛沧澜成了最轻松的人,每日跑跑马,打打猎,躺在草坡上吹吹风。
就像此刻,躺在满是野花的土坡上,闻着淡淡的花香野草的清香,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蔚蓝的蓝天白云,这种日子简直是她两辈子以来过的最悠闲的。
悠闲到她都不太想回灵墟岛,也不想找御天玄煌那个烂人报仇了……
隐约听见马蹄声传来,似乎正朝她这里靠近,诸葛沧澜闭着眼睛,身体没有动,眼皮也没睁开。
如果猜的没错,这人八成还是他……
诸葛沧澜叹口气,她忘记说了,再这么悠闲惬意的日子里,如果没有某人时不时出来,她会过的更舒坦。
很快那马蹄声停在她耳边,诸葛沧澜依旧未动分毫。
骑在马上的人跳下来,走到她面前,她还是没动。
忽然……怀里一沉多了一个东西,毛茸茸,肉呼呼,还暖暖的……
诸葛沧澜这才睁开眼,向怀里看去,这一看她愣了一下,正好对上两只黑溜溜像是玻璃弹珠一样的眼睛,那清澈天真的眼睛,真是……让人不喜欢都难。
这是一只狗崽儿?不,应该不是,好像是一头狼,刚出生不久幼狼,长的虎头虎脑,圆润的像一只雪球。
只是可能年纪太幼小,受了惊吓浑身都在发抖。
看了一会,诸葛沧澜动动眼珠子,斜眼看一下一直杵在她旁边的男人。
她慢悠悠地开口问:“你这是做什么?”
岱钦小王子傲娇的抬起下巴:“你说做什么?你不喜欢首饰,不喜欢衣服……这个你总该喜欢吧?”他想一下补充道:“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这些没长大的小东西吗?”
阿纳日告诉他,女人都喜欢小动物,于是他就跑了两日才打了一只母狼,将它刚产下半月的小崽儿带了回来。
诸葛沧澜一听不高兴了,当即跳起来将手机的狼崽子塞给岱钦小王子:“谁说我是女……谁说女人就一定喜欢这些东西?”
(八)
求婚被拒【1】
诸葛沧澜本来反射性想说‘谁说我是女人’,可是说到还剩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意识到这话不对,赶紧改了过来。
她也不知道岱钦小王子受了什么刺激,那日将他打败之后第二日就开始跑到她跟前,什么也不说就是往她那送东西。
起初是汉人用的首饰,诸葛沧澜让阿纳日给他送回来。
后来就给她送衣服,她又让阿纳日送回去。
今天倒好,直接送小狼崽儿了。
这家伙的一系列举动都让诸葛沧澜这个不懂情爱的人明白,这家伙是在追求她,向她求爱。
诸葛沧澜郁闷,难道他脑子被打糊涂了?若不敢干嘛做这种没头没脑的事。
岱钦小王子脸色黑下来,将手里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狼崽儿再次塞进诸葛沧澜手里:“这东西你要得要,不要也得要。”
说吧之后翻身上马,快速打马离开。
诸葛沧澜和手里的小狼崽儿对视许久,讥笑一声,情?爱?呵……很是虚无缥缈,又无聊之极的东西。
……
两日后,朝鲁王子大婚,整个草原洋溢在欢庆的歌舞声中。
诸葛沧澜和苏沉叶一道被乌利可汗奉为座上宾,看着盛装打扮的瀚海国少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听着祭祀唱颂对新人的祝福。
这样的夜,是喜庆的,充满希望,换了……
可是,诸葛沧澜看见朝鲁王子要见别着的那把,弯刀忽然觉得有些冰冷。
正失神的时候,岱钦小王子拿着一束花走过来,直接塞进诸葛沧澜手里。
她愣了片刻,听见乌利可汗和阏氏的大笑声,不解地看向旁边面色有几分阴沉的苏沉叶。
岱钦小王子扬声道:“诸葛沧澜你收了本王子的花,就要嫁给我。”
诸葛沧澜身子一晃差点跌坐下去:“你发烧了吧!”
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岱钦面色涨红:“你我的雪狼,还收了我的花,自然要嫁给我……”
诸葛沧澜此刻已经冷静下来身形未动,懒懒地道:“那只狼是你自己塞到手里的,这花也是,又不是我求你。”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诸葛沧澜很认真地说:“你的确没什么好的。”
“你……”求婚被当众驳回,还被她这么侮辱,岱钦小王子再也撑不下去转身跑开。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还好乌利可汗并未计较,端起酒杯继续招呼众人。
诸葛沧澜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苏沉叶,看见她眼睛里有一抹淡淡的炫光划过,快到她捕捉不到那是什么意思。
苏沉叶将用小刀割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烤羊肉放进碟子里推到诸葛沧澜面前。
“这肉是我特意让人烤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谢谢……”
草原人能歌善舞也能喝酒,可以一晚上不眠不休……
不知道是不是被何种热闹的气氛所传染不知不觉中诸葛沧澜竟然也喝的微醺,清冷的脸上霜色减退,浮上一抹动人的红晕,迷离的眼睛,像是一坛陈放多年的女儿红,看一眼便能醉在其中。
(九)
王庭政变【1】
那张被酒意熏上醉意的绝色容颜,引得许多人频频注意……
藏起来,藏的严严实实不让人任何人看见……
苏沉叶面色淡然随意扫过,捏着酒杯的手,骨节微微泛白。
半夜后人群中有大半的人已经半醉半醒,只有拉琴的人琴声还算清醒。
天上一阵乌云飘过,遮挡住大半的月光,周围纵使有火把,依旧暗淡了不少。
诸葛沧澜手的酒杯一杯接一杯的空,脑袋有些晕眩的时候,忽然听见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和空气中慢慢飘过来的血腥味,让诸葛沧澜的神智顿时清醒过来。
她正准备起身,突然听见苏沉叶高声喊:“小心……”
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扑到在地,方才她面前的桌子被一柄锋利的弯刀劈成两半。
苏沉叶紧紧抱着诸葛沧澜地上快速滚动两圈躲过又一个人劈来的刀,滚动的时候他双唇似是无意擦过她的耳垂,轻轻的摩擦间带来一种酥麻的热意。
诸葛沧澜身体一震,双手立刻将苏沉叶推开,看到他身后扑来的人,随手抓起地上不知是谁丢下的刀,一下刺进那人的胸膛里。
‘噗’的一声冰冷的金属刺进温热的身体内,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诸葛沧澜转头问苏沉叶:“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喜宴,怎么变成这样了?
王庭的守卫大多喝的醉醺醺的此刻就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一会方才还歌舞升平的场面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救命声哭喊声。
苏沉叶皱眉道:“朝鲁王子怕是要刺杀可汗,自立为王了,他娶的是左贤王的女儿,你看这些人都是左贤王带来的。”
朝鲁王子是乌利可汗以前宠幸的一个女奴生下的儿子,自从可汗娶阏氏,便独宠她一人,对她生的儿子更是千依百顺。
所以朝鲁一王子一直害怕自己有一日会被杀,所以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诸葛沧澜讥笑,又是王位之争。
这一次倘若乌利可汗死了,那岱钦和阏氏就追被绳子自尽算了。
苏沉叶问:“你要救他们吗?”
诸葛沧澜冷声道:“不救……”
能活下去要靠自己的本事,岱钦不是只有一个大哥,他上面好几个异母兄弟,今日若帮他杀了朝鲁,谁知道明日会是谁,如果他没能力保护自己,倒不如就死在今晚……
……
诸葛沧澜冷眼旁观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就在朝鲁王子的刀快要架在乌利可汗脖子上的时候。
被诸葛沧澜气跑的岱钦却带着一群几百人的瀚海勇士,冲进来,亲手杀了朝鲁,救下了无力可汗。
事态的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看到这,诸葛沧澜笑了,这小子或许远不是看起来那么鲁莽的人,这些人应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事情已经完了,一场戏唱到谢幕,也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诸葛沧澜牵上一匹马乘着夜色离开王庭。
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听见有人追来,响亮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诸葛沧澜,我原本不想做可汗,可是因为你我想变得更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回来,做我的阏氏……”
(十)
王庭政变【2】
诸葛沧澜勒马停下,等着身后的人追赶上来。
岱钦小王子在稳定了局势之后发现诸葛沧澜已经不见,立刻问了人很多人,这才有人说看见她骑马离开了,于是他便丢下刚稳定的局面,赶紧快马加鞭追了上来。
终于追上诸葛沧澜,岱钦小王子抓紧缰绳,勒马停下横立在她面前,张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走,我让你做我的王子妃,日后……做我的阏氏,唯一的大阏氏,难道这样也不可以。。”
多少女人想做他的王子妃,多少女人自动送到他面前,多少女人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爱慕之情。
可是他从来没有在诸葛沧澜眼中看到过那种痴迷仰慕的神情。
所以他觉得不习惯,就像是想要驯服最桀骜不驯的野马,第一想法就是想要驯服它,仍它老老实实听命于自己。。。
诸葛沧澜坐在马上安静的听岱钦小王子讲完,散发着月辉般的脸上浮上一抹冷笑来…………
“你变强,你要做可汗,都是不是因为我,你是为你自己,为你母亲,更因为你想活着,想比所有人都活的更好更高贵。”
归根到底一句话,他有野心,有对权力追逐的渴望,骨子里有瀚海人嗜血杀戮尚武的因子,所以他这样的人注定不能安分。
岱钦小王子突然笑了,没有继续纠结在让诸葛沧澜留下做他的王子妃这件事上,反而像个老朋友样,聊起天来。
岱钦小王子笑道:“我的汉人名字叫做长生,是长生天的长生,我母亲说在你们汉语中的意思就是……”
他顿住了似乎在回忆阏氏的话。
诸葛沧澜接着他的话到:“长命百岁,长生不老…………”
“对,就是这个意思,她说不让我挣可汗之位,让我做个无忧无路的王子就好,可是她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
岱钦小王子仰头大笑两声,继续道:“你说的对,在群藏环伺的草原上,不想被狼吃,那就做一头狼,一头狼王,去吃别人,出那些妄想消灭我的人。”
诸葛沧澜的手慢慢摸着马鬃,听岱钦小王子吐露心声。
他其实根本不是来追她做什么王子妃的,只是要告诉她,他会像她说的那样,做个强者,做这个草原上最厉害的霸主。
顺便,或许像是朋友一样来给她送送行。。
他说完一番话之后,诸葛沧澜才淡淡道:“本姑娘不是知心姐姐,没空听你阐述自己的理想信念追求,我要赶路……”
她轻轻拍了一下马头,于是它慢悠悠的绕过岱钦小王子往前走。
岱钦小王子突然扬声喊:“你当真不做我的王子妃?”
诸葛沧澜头也不会,厉声道:“不做。”
“诸葛沧澜,你会后悔的。”
“不会……”
岱钦小王子手放在嘴边用力大喊:“我会娶右谷蠡王的女儿,会接手他的十万铁骑兵,我继承我父汗的汗位,会做草原的王汗,会统一整个大陆……”
……
(一)
王庭政变【3】
诸葛沧澜的马虽然走的慢,可是那也在走着,距离岱钦小王子越来越远,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不清楚。
她也不知道后面的岱钦小王子会不会看见,抬起手背对他,挥了几下……
岱钦是岱钦,无生是无生,这是两个长着同样一张脸,却浑然不同的个体。
但是,诸葛沧澜觉得她可以将岱钦当做无生的转世,当做是他的再次复生……
诸葛沧澜认为从魔族出来,毫无预警的进入了瀚海国,见到了岱钦,这并不是一场意外……
或许真的是无生的指引,告诉她,他现在过的很好,不会被人欺负,有能力保护自己,这样……便圆了心里的一个遗憾。
诸葛沧澜仰起头看一眼天上的星辰,突然张口大声呐喊:“无生……再见!”
喊完之后,她突然觉得胸口那一道沉积的郁结之气就这么……突然间消失了。
诸葛沧澜唇角露出笑意,圆了这个遗憾,回到灵墟岛她就再无什么挂念了,这一次突发奇想的草原之行的确不虚此行。
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诸葛沧澜突然道:“出来吧,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从前面的草丛里响起,慢慢站起一个人来,月光下那人一袭藏青色的长衫,似乎已经和草地溶为了一体,他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尴尬反而很轻松的清理一下衣衫上沾到的草叶。
他抬脚慢慢走到诸葛沧澜面前,笑道:“就知道会被你发现……”
诸葛沧澜歪着头问:“你怎么来了?”
他颇为遗憾的长叹一口气:“经过今晚之后的草原上已经开始变得不安定了,岱钦不再是那个鲁莽嚣张的小王子,他要做利剑要做战神,那必定要有无数的流血,我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我喜欢安逸……”
诸葛沧澜俯下身,尖尖的下巴,白皙脖颈像是天鹅一样有着优美诱惑的弧线,配上那张冷艳逼人的脸,就连夜色都无法掩盖住她的光芒。
诸葛沧澜红唇轻启:“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走这条路?”
他耸耸肩,笑道:“我说……猜的,你信吗!”
诸葛沧澜不语,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很少有人能在诸葛沧澜冰冷透骨的眼神中能保持淡定,而他,却淡然的和她对视着,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似是都在等对方开口。。。
安静的草原之夜,天空压的很低,漫天繁星,周围时不时听见一声狼啸声,一派月朗风清…………
终于,诸葛沧澜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她脸上原本淡淡的神情慢慢冷下来,像是温度急速下降后掩埋住青草的冰雪。
她突然冷声问:“苏沉叶,你是谁?”
苏沉叶往前走一步,那怡然自得的神情,自有一股奢华尊贵:“我是谁?一个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还没成亲的男人……”
……
(二)
王庭政变【4】
苏沉叶的话说完,诸葛沧澜也不知怎么的,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突然就扑哧一声笑出来,眼睛眯起,身子微微颤抖,红艳的唇角扬起,脸上的霜色褪尽,似是一夜春风吹过,冰雪消融白话盛开,那笑颜在月光下当真倾国倾城。
诸葛沧澜大部分都是面无表情的,那张绝色的脸像是冰雪精心雕刻的一般,永远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即使偶尔笑一下,也是冷笑,讥笑,浅到极致的笑,鲜少像现在这样笑的那么肆意,那么张扬……
苏沉叶脸上的浅浅的笑意凝结住,看着坐在马上大笑不止的诸葛沧澜心眼神变得幽暗深邃,牵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愫。
等到诸葛沧澜笑完之后苏沉叶又往前走一步:“倘若姑娘不弃,我……”
诸葛沧澜伸出手阻止他继续说,此刻她脸上还带着没有敛去的笑意,脆生生地吐出三个字:“我嫌弃。”
“那好吧,方才的话我没说,姑娘也没听见。”苏沉叶停了两秒钟很认真的说:“其实,我只是想请诸葛姑娘载我一程,走出草原,毕竟……像我这样的伸手若一个孤身上路,实在……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诸葛沧澜歪着头将他上下看了好几遍:“是吗?我看你倒是活的很好,而且会一直活下去……”
苏沉叶这个人你越和他相处的时间长就会发现他这个人看似简单,其实……内有乾坤……非常有乾坤。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一头狼追的没地方躲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可是今晚朝鲁王子刺杀乌利可汗,到处都充斥着血腥杀戮,眼前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死的人到处都是。
这种场面,可是远比被一头狼追着要恐怖多了,但是苏沉叶却能冷静面对,还扑过去救了她一命。
你说,这能不奇怪?
诸葛沧澜心中有疑惑,想了几个可能性,但是……都不太敢确定。
她将苏沉叶的形象和心里想的人对比之后,倘若真是她想的那个人,的确……够可笑的。
苏沉叶挠挠头,不大好意思的说:“倘若有姑娘一路护着,那自然是会活的很好,可是……若是我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能是今晚的月光太柔软了,诸葛沧澜看着苏沉叶生出几分懒意来,不想再纠结他的秘密一而不想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诸葛沧澜伸开双臂,微微扭了两下僵硬的腰肢,淡淡地道:“既然你想做苏沉叶,那就一直做下去吧。”
苏沉叶一听神色瞬息变了一下,那是很快根本让人来不及看清便又恢复如常。
“那不知诸葛姑娘愿意栽我一程吗?”
诸葛沧澜懒懒地动了一下眼皮:“后面!”
苏沉叶一听大喜,这是让他做后面,就是肯栽他一路了。
他翻身坐在诸葛沧澜身后:“多谢诸葛姑娘……啊……”
他还没说完,诸葛沧澜突然双腿猛的一夹马腹,坐下的马突然嘶鸣一声,毫无征兆的四蹄狂奔,苏沉叶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三)
最后一晚【1】
诸葛沧澜带着带着苏沉叶在草原上骑马足足走了将七八天还没有走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干粮,诸葛沧澜是无所谓她完全不必要吃东西就可以活下去,但是苏沉叶不行,所以……诸葛沧澜还要负责将他喂饱。
第八日,已经快走出草原了,两人找到有水流的地方停下,放马自己到一旁吃草,傍晚时辰天便的太阳慢慢落下去,打了一只野兔诸葛沧澜丢给苏沉叶,看着他拿起匕首熟练的剥皮,取出内脏用清水洗干净,然后穿在树枝上用火烤着。
诸葛沧澜坐在草地上一腿蜷着,一腿伸开,脚尖慢慢晃动,歪着脑袋看苏沉叶熟练的烤兔子。
她突然发笑:“就你这样还想去老婆,哼,要是跟了你,你老婆早被你饿死了!”
苏沉叶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的看着诸葛沧澜:“如果我老婆是诸葛姑娘你,那我肯定会发愤图强,让你过上好日子。”
诸葛沧澜翻个白眼,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这男人是个胆小怕事懦弱善良的男人。
可是自从政变那晚之后,带着他离开王庭,诸葛沧澜就发现,苏沉叶这男人一天比一天变得厚脸皮,一天比一天变得下流起来。
经常时不时就蹦出一句话来调戏她,偏偏还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的好似真的一样。
刚开始几回苏沉叶每次一说,诸葛沧澜都会挥拳头打他几下。
可是现在……她已经麻木了,完全把他当做了一只……苍蝇。
诸葛沧澜整个人完全躺在草地上,凉凉地道:“敬谢不敏,我对你这样的男人没兴趣。”
苏沉叶的脑袋忽然出现她眼睛上方,“那诸葛姑娘对什么样的男人感兴趣。”
诸葛沧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一会,闭上眼不再看他。
然后,听见苏沉叶一声颇为悠长的叹息声……
过了不知多久,诸葛沧澜迷迷糊糊感觉到快睡着的时候听见苏沉叶叫她:“诸葛姑娘肉好了,要尝尝吗?”
诸葛沧澜一听肉好了,很快睁开眼,睡意全无。
虽然不喜欢苏沉叶这个人,可是他烤肉的这个手艺,诸葛沧澜还是颇为喜欢的。
在这么材料稀缺的情况下,苏沉叶烤出的肉简直是一绝,那味道是诸葛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纵使她不是个追求口腹之欲的人,但是……面对美食,她也不必要委屈自己呀。
所以……她每天很乐意打兔子打野鸡,也不完全是为了不让苏沉叶饿死,其实,也是想吃他烤的肉。
吃完之后苏沉叶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禾,火很快烧的更旺,他对诸葛沧澜道:“今晚虽然是在草原的度过的最后一夜,可是这一代听说响马活动,你睡吧,今晚我守夜。”
诸葛沧澜白了他一眼:“得了吧,就你……”手无缚鸡之力的软书生,还守夜马贼万一真来了,估计还没喊出声就被杀了。
她嫌弃地道:“你睡你的,我打坐!”
……
(四)
最后一晚【2】
苏沉叶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有劳诸葛姑娘了。”
诸葛沧澜横过去看他一眼。“很快你就没办法有劳了。”
明日就会出草原,到时候她和苏沉叶分道扬镳,管他是谁,管他是死是活。
她诸葛沧澜一辈子发不了几次善心,这一次能将他一路护送出草原,已经是个奇迹了。
苏沉叶但笑不语,低眉的时候眼睛里有异样的光芒划过。
半夜,诸葛沧澜突然听见一阵阵马蹄声,她立刻睁开眼跳起来,四下望去竖起耳朵仔细一听断定是从西北方传来,而且听声音似乎还有不少人。
诸葛沧澜突然勾起唇角邪恶的一笑,路出白森森的牙齿,好似狼牙一般。
马贼来了啊,已经很久没杀人了,好想念,天穹剑也好久没有喝过血腥了。
诸葛沧澜看一眼似乎还在沉睡中的苏沉叶,脸颊上的肉动了几下,他睡的倒是舒坦。
马蹄声越来越近。诸葛沧澜一脚将苏沉叶踢醒。
苏沉叶冷不丁被狠狠踹了一下,猛地惊醒过来,不明情况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诸葛沧澜冷笑道:“要你命的事。”
“啊?”苏沉叶惊讶地大呼出声。
就在苏沉叶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队人马已经如期而至。
草原上没有屏障,在地上点一堆篝火很远都就能看见,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找来。
马贼将诸葛沧澜和苏沉叶围在中间,虽然他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能看见是一男一女,于是立刻有人开口淫·笑道:“哟,没想这三更半夜的,没想到还撞上了两只私奔的野鸳鸯。”
他刚说完忽然觉得被什么东子狠狠打中了胸口,尖叫一声从马背上跌下去,恰好头朝下,咔嚓一声就脖子就断了。
从静止不动的马背上跌下去能摔死的人,‘运气’真是好道极点了。
诸葛沧澜冷笑出声,刚才一定是有谁出手了,否则这个常年在马背上玩命的马贼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来,只是动手的那个人……不是她……
诸葛沧澜侧目看一眼苏沉叶,他表情沉静一点都不惶恐。
剩余的马贼看到这一幕纷纷吓的不轻,赶紧四下看去,看看四周是不是还埋伏着人手。
方才他们眼前这俩人谁也没有动,可是,难道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这群马贼里的老大,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都慌什么,这小子平常让他多在骑术上下巴劲儿,他偏不听,今天在阴沟里翻船怨不得别人。”
“去,点亮火把,老子要看看这小娘们儿长的什么样。”
他一开口,立刻有人跳下马,点起火把照亮了诸葛沧澜的脸,
虽然苏沉叶极力当着诸葛沧澜,可她还是被人看见了容貌。
在场的马贼全都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用淫·亵的目光将诸葛沧澜打量一遍。
“没想到劫完财还能劫个色,这小美人儿可真漂亮,比那个知府的老婆要漂亮多了简直跟仙女儿似地,老大您艳福不浅。”
……
(五)
最后一晚【3】
马贼头子哈哈大笑:“哈哈,老子就说今日左眼皮跳的厉害,财色双收了。”
有人迎合他的话:“这小娘们儿长的那么嫩,玩儿起来一定特别爽,老大,等你玩腻了,能不能赏给兄弟们也尝尝鲜……”
“是啊,老大,兄弟还没碰过这么漂亮的小妞儿呢。”
“哈哈哈……等老子玩腻了,你们人人有份……”
……
对于这种话语性质的侮辱,诸葛沧澜难得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对于马上快要死的人他一向很大量,这些就当是他们临终遗言了。
诸葛沧澜抱着胳膊扫视一圈众马贼:“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不然……我怕你们以后没机会了。”
“哟,没想到还是个性子烈的小娘儿,老子就喜欢烈的,够味儿,来人给我好生将美人儿带回宅子。”
两个马贼立刻从马上跳下来一脸邪笑的走向诸葛沧澜。
苏沉叶挡在诸葛沧澜,怒喝:“你们滚开不准碰她。”
马贼立刻吐口唾沫,骂骂咧咧道:“他娘的小白脸,滚开,不然老子宰了你……”
诸葛沧澜一把将苏沉叶推开:“你让开,别当我的事。”
苏沉叶脸上带着一抹焦急:“诸葛姑娘……他们这么多人,你赶紧骑马离开……”
诸葛沧澜戴上带着一抹亢奋之色:“这么多人怎么了,马上就会是一群死人了。”
众马贼一听立刻捧腹大笑。
“哈哈哈,死人,她说我们是死人……”
当他们还在笑话诸葛沧澜的时候,突然听见‘刷’的一声天穹剑出鞘。
根本不用诸葛沧澜拿着自己已经快速找到最近的目标一件刺进他的心口喝起血来。
那个人坐在马背上脸上的笑意还在,眼睛惊恐的睁大不敢置信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火红如烙铁一样的长剑。
这一幕吓得所有人都愣住,那些前一秒还在大笑的马贼此刻全部都是一脸惊惧,五官吓得扭曲,马贼头子大喝道:“妖怪,它是妖怪……&杀了她,快杀了她……”
诸葛沧澜冷笑看着他们害怕的表情,身形一闪,快如闪电,都还没看清她要做什么,她已经将马贼头子抓下了马。
诸葛沧澜手腕捉住他的手脚,用力一折,‘咔咔’几声刺耳的响声过后,马贼头子的胳膊腿四肢全部被折断。
他张口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可是刚一叫出声,便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刺进他口中从口腔穿破后脑刺出来。
匕首狠狠被拔出来,‘噗’一声从他口中喷涌出的鲜血贱了诸葛沧澜一身。
浓重的血腥味儿唤醒了诸葛沧澜心底的杀戮,她手里短小的匕首成了杀人的屠刀。
那些马贼的喉咙被诸葛沧澜的匕首一个个割破,不过转眼间的功夫那些个原本还异常嚣张的马贼已经死了大半,地上的尸体死状一个比一个惨。
有的马贼,看见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想要逃走,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诸葛沧澜追上瞬间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六)
御天玄煌【1】
又一个马贼倒下去,被鲜血浸染成猩红色的匕首散发着森冷的杀气,竟已经有了几分天穹身上的冷煞之气。
忽然听见苏沉叶的惊呼声:“诸葛姑娘,小心身后……”
诸葛沧澜转过身看见一个马贼举着大刀朝她的头砍过来,她本打算一掌将他挥开的,可是看见苏沉叶,诸葛沧澜却突然收回了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苏沉叶,任凭那马贼冲到跟前。
锋利的大刀在夜色中闪着金属的冷光,对着她的头部劈下来,如果这一刀能命中,那诸葛沧澜的头部立刻就能被劈成两瓣。
苏沉叶的脸色大变,他现在距离诸葛沧澜很远根本跑不过,他急的大声喊道:“诸葛姑娘你快躲开,躲开啊……”
诸葛沧澜依旧纹丝不动,唇角反而带着笑意眼睛闪着钻石般的光,紧紧盯着他。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刀锋已经马上就要划过诸葛沧澜的头,苏沉叶的脸却突然……冷静了下来,时间恍若在这一瞬间静止住了一半。
只看见苏沉叶伸出右手隔空一抓,那拿刀的土匪,身体顿时变得扭曲起来,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扭成麻花形状,从头到脚就连每一根发丝都在极力扭曲着,随着拿刀的土匪被扭成一条,他的身体变得更像是一条湿毛巾,被人在用力拧着,要把里面的水分全部拧干。
诸葛沧澜的眼睛里慢慢冒起两团火,火光似乎随时会冒出来将那个一身青色衣衫的男人烧成灰烬。
等到‘毛巾’里的水终于被拧干之后,变成干毛巾,轻飘飘的无声落地。
苏沉叶收了手,表情极为无辜的看着诸葛沧澜眨眨眼。
诸葛沧澜一脚从‘干毛巾’上跨过去,慢慢走到他跟前,讥笑的看着他。
突然……她做出一个让‘苏沉叶’意想不到的举动,诸葛沧澜像一头发怒中的小狮子,呲着两只尖尖的小虎牙,猛地扑过来。
将‘苏沉叶’瞬间扑倒在地,人刚好骑在他腰间,像个女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她的两只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不是苏沉叶吗?装啊,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她早就说了,既然要做苏沉叶那就一直做下去,干嘛还要暴露。
害的她原本都不怎么生气的怒火,又冒了出来。
‘苏沉叶’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被人掐着脖子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呼吸不畅的感觉,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动动身子,好让诸葛沧澜坐的更舒服一些。
他长长叹息一声,带着几分育女之意,道:“有只小东西,拿自己的命威胁本皇,你也知道,本皇的心肠素来不坏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眉宇间带着雍容的懒意,话语间有几分不易察觉地宠溺。
即使换了一身皮囊,可是躺在四周都是尸体空气中遍布血腥的草地上,他依然像是,王座之上唯一的君主。
…………
(七)
御天玄煌【2】
诸葛沧澜的牙齿,磨的咯吱吱直响,心肠不坏?一个,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心肠不坏,他也不怕遭雷劈。
‘苏沉叶’动动唇角,呃,雷劈?这个……他需不需要告诉这小东西一声,雷神那小字辈的神仙,倘若劈了他,便是在逆天,不用任何人惩罚,他自己便会形神俱灭。
思前想后他觉得如今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青魇不是说了,愤怒中的女人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根本不会听你讲什么,于是他很识相的选择了闭嘴。
诸葛沧澜掐了一会自己的手疼的要死,偏偏某人一脸惬意好像她是在给他做按摩,而不是在想要他的命,真真是把她气得够呛。
‘苏沉叶’见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力道渐松,于是极为贴心地问:“累了?要不先歇会?一会继续。”或者他干脆帮她一把算了。
听完他的话,诸葛沧澜真想喷口血吐在他脸上算了……
诸葛沧澜就像一只抓狂中的小猫,伸出还不怎么锋利的爪子,想要将老虎给抓死,但是却奈何如蜉蝣撼大树,她自己累的不轻,人家一点事没有,还会反过来问,要不要歇会再继续。
诸葛沧澜气极,抓起‘苏沉叶’的一只手张开大口一下咬了下去。
她下口集中似乎不咬掉他一块肉就不肯松口,很快便感觉到了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气。
‘苏沉叶’歪着头看着诸葛沧澜,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疼痛的表情,反倒是带着几分怀念之意的看着她这动作,唇角还带着笑意。
咬了一会,诸葛沧澜觉得她还是不喜欢自己口中等会真是咬着一口人肉,于是便大发慈悲松开口,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问:“你不是在躲我吗,你躲啊,怎么不继续躲下去了?”
‘苏沉叶’抬起被咬的流血的手,手指抚上诸葛沧澜的唇将上面艳红的血迹轻轻擦掉。
嘴唇被碰到,诸葛沧澜反射性往后一缩,眼睛喷火地瞪着他。
‘苏沉叶’老老实实地道:“诚然,本皇不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你都跑道魔界去找本皇了,本皇也不能为了一点小事便给你一个小家伙计较那么久不是。”
诸葛沧澜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话?
她跑去魔界,又不是低头服软的,那是算账的,是要找他报仇的。
说起报仇诸葛沧澜有点泄气,她一怒离开灵墟岛冲进魔界,当初的确有鱼死网破的意思,可是现在呢?
其实现在她对御天玄煌的火气在从魔界出来之后,在草原走了这么一圈,已经被草原上的风吹的差不多都没了。
现在的诸葛沧澜倒是有点像小孩子在同大人闹脾气耍性子,。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御天玄煌对她固然或许是拿她当做一只小宠来看待,但是……他却自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她。
就算那一晚她死了又活了,她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下去狠手吧?
(八)
御天玄煌【3】
依旧顶着‘苏沉叶’那张脸的御天玄煌,敏锐的感觉到诸葛沧澜心中有了起伏,他伸手揉揉诸葛沧澜的刘海,诱哄道:“乖,别闹了,嗯?”
长长的尾音异常妖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心脏,弄的人心痒难耐,偏又抓它不住。
诸葛沧澜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皱着眉头,气恼地地道:“你说谁闹了?”
这能怪她吗?莫名其奥妙被人弄死了,然后又活了,像个小丑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依照她的脾气,不找上门报仇那还是诸葛沧澜吗?
御天玄煌额头上黑线了,这……愤怒中的女人果然是……咳咳……
他想想自己该怎么回答?可是……想了几圈他觉得还是先闭嘴吧,青魇说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果然御天玄煌不开口,诸葛沧澜以为他心虚了。
“那晚怎么回事?你既然要杀我干嘛还要再让我活过来,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大魔头最厉害吗?还说你觉得耍我就那么好玩?”
终于被问到这个问题了,御天玄煌不大自在地回答:“唔……那晚,是……假的,本皇,只是……做了一个幻境。”
御天玄煌斟酌好一番才说出这句话来。
难道要让他说,本皇觉得自己喜欢的小宠快要被人给抢走了心里不开心,说他不喜欢那个劳什子的仙尊;
又或者他突然间意识到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小宠,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居然头一转奔向了别人,所以本皇心里不高兴,很不是滋味儿,自己的私有物被人窥伺了。
于是他一气之下便给她弄了个近乎真实的幻象,想吓吓她,教训她一下,让她以后都老实点不要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如果诸葛沧澜知道御天玄煌说仙尊是不三不四的人,一定会鄙夷的看着他:到底谁才是不三不四的那个?
诸葛沧澜愣了一下,假的?
“假的?为什么?”
御天玄煌戏谑地看着诸葛沧澜,柔声道:“倘若不做那一番,你会跑去魔界将本皇的寝宫打砸一番?肯回头找本皇?”
他这话听起来没什么特别暧昧之处,但他的眼神却让诸葛沧澜非常的不舒服,像是一把火烤在脸上,不自觉地便觉得热了。
没错,御天玄煌说的对,倘若他不那么做,终其一生她都不会转身去找他。
御天玄煌一直以为一年前他们最后一次争吵,只是她小孩子闹脾气,过几日便会好的,可是他没想到这小白牙狼这么没良心,一走便是一年,杳无音讯。
作为一个从未被人挑战过权威的魔皇,御天玄煌当时也觉得,你不找本皇,本皇为什么要找你。
不过是个好歹的小丫头片子,难道她以为除了她,他堂堂魔皇便找不到另一个合他心意的小宠了吗。
这一番想法俨然是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于是这样一拖便是一年;
自然,这一内他也没有找到另一个喜欢的小宠儿,因为这世上是有一个诸葛沧澜。
(十)
御天玄煌【4】
事后御天玄煌想不无叹息的想,到底是他看中的小东西,独一无二的诸葛沧澜,才是他喜欢的那个,别人……怎能跟她比,又怎能和她相提并论。
话虽这样说,可是御天玄煌心里毕竟有一个结暂时绕不开,那就是谁先回头就是谁错了,他魔皇大人怎么可能会错。
自然,他的小东西也是不会错,至于错……那都是别人的……
后来因为魔族突然生了不少变故,御天玄煌的生活被魔族的事充斥着,忙的没时间去找诸葛沧澜。
御天玄煌活的时间太长久了,一年的光阴于他来说,就好似说了一句话,或是品一杯茗茶,并未觉得过了多久。
可是他忘记了,对别人来说一年就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子;
于是等他想去回头去找她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她却已经成了仙门的弟·子,成了岛内弟·子私下传言的灵墟第一美女。
这让御天玄煌很不开心,极其的不开心。
灵墟岛那一帮沽名钓誉,弄虚作假,没什么真实本事的牛鼻子有什么好的?
倘若她想修的长生不老,大乘飞天,寿与天齐跟着他比进灵墟岛有前途多了。
倘若她觉的修行过程太过艰辛,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她直接登临九霄,渡劫成仙。
可她偏偏却进了和魔界一直水火不容的仙门,这委实让御天玄煌气恼了好几日。
再加上那一碗火煊从灵墟岛回来身上染了诸葛沧澜的气息,让御天玄煌愈发觉得,他的这个小东西,似乎越来越有看不住的架势了。
于是在某日御天玄煌特地抽空逛了一趟灵墟岛,亲眼看见两个小字辈的年轻弟·子对诸葛沧澜大献殷勤,而她也一口一个师兄叫的尤为亲热;
那几声师兄听在耳中当真是尤为的刺耳,胸口都觉得堵得慌。
还有那么多看着她不怀好意带着**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心里有一股邪火越烧越旺,烧的他想将整个灵墟岛夷为平地。
但是这个不悦也使得御天玄煌不得不重新审视此刻的诸葛沧澜,此刻的她和一年前相比似是没变,却又好像变了很多。
十四岁的少女是枝头含苞待放的娇嫩花蕾,尤其是她那一身举世无双的气质,如一朵冷艳逼人的傲雪寒梅,倾国倾城,没有谁能挡住她的光芒,她在哪,哪里便是最美的风景。
当御天玄煌真正顺了自己的心思偷偷摸摸钻进她梦里,看着她睡梦中恬淡的容颜,忽然发觉他似乎……再也不能将她视作一个小宠物了,可是不做小宠,那能做什么?这点他暂时像不太透。
诸葛沧澜在听完御天玄煌的话,沉默了许久后,突然爆发………
“御天玄煌你是个男人,凭什么回头让我找你,凭什么你就不能来找我,凭什么对我做哪些,即使那是假的,我可感觉到的疼痛,恐惧,害怕都是真真切切的,那和死过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
(一)
魔皇大人【1】
诸葛沧澜说的很平静,脸色也很平静,只有那双倔强委屈的眼睛里微微发红,有氤氲的水汽在蒸腾。
御天玄煌心头似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一半,呼吸有点苦难,他一把抱住诸葛沧澜,用力抱在怀里,低头吻着她的头顶,慢慢道:“此事……是我欠缺考虑,以后不会了……”
御天玄煌本来想说‘对不起’的。可这三个字在舌尖转了几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他站的位置太高,所有人在他面前都要卑躬屈膝,就连当今天族的天君都是他的后背,在这样一个几乎可以喂他独尊的世界里,他不会说‘对不起’,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这三个字会从他口里发出来。
其实,说白了,他还是不习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诸葛沧澜咬牙,说句对不起会死啊!
她推开御天玄煌,带着鼻音,倔强地盯着他:“你别指望我会原谅你,这事,没那么轻易算完。”
诸葛沧澜的火气已经散了,可是她心里对那件事还是不能释怀;
可以不生气,但却不能被原谅。
御天玄煌伸出手抚去诸葛沧澜脸颊的黑发,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道:“好,不算完,就不算完……你想如何,本皇都配合。”
诸葛沧澜忽然松了劲,她闹也闹了,咬也咬了,可是却动不了他一分。
这个男人……他是魔皇是三界六道内所有芸芸众生加在一起,都遥不可及的存在。
诸葛沧澜忽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面度这样强大的一个魔神,她这辈子无论怎样努力都不可能超过他,甚至可能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御天玄煌叹口气,大掌穿过她的腋下来到她的后背轻轻将她的身子往下压:“小东西,本皇对你从无恶意。”
诸葛沧澜这一次任凭他,没有动下巴抵上他的脖子,狠狠撞了一下:“可你也没什么好心。”
虽然诸葛沧澜一直在心底抵制御天玄煌,可是不能否认,她……不讨厌他的怀抱,因为他能给她温暖,安心……安全感。
这是任何人都不能给过,但是——现在似乎让她不大舒服,因为抱着自己的是御天玄煌,可是他却还在继续用苏沉叶皮囊,让诸葛沧澜看着不舒服。
她皱眉道:“都曝光了,还顶着这张脸做什么?”
御天玄煌眼角轻佻:“你不喜欢苏沉叶的脸?说的也对,他怎么能和本皇比……”
诸葛沧澜翻个白眼,正想说话,忽然眼前一道紫光滑过,下一秒再看的时候他们已经换了地方……
空旷的草原,此刻已经变成了富丽堂皇,极度奢华的宫殿;
空气中的夹杂着血腥味的青草香,已经变成了淡雅的熏香;
眼前的御天玄煌那张恢复了原身,那张国士无双的容颜,让她微微晃神;
时隔一年不见,诸葛沧澜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忘记他的长相了,可是如今突然看见,她却发现她脑海中关乎他的记忆从没有淡去过。
……
(二)
魔皇大人【2】
御天玄煌微微支持一点身子,唇角微扬,紫色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笑意:“一年不见,不认识了?”
诸葛沧澜斜睨她一眼,不理会他,转头看向四周,她觉的这里似乎很是熟悉,好像御天玄煌的浮空宫殿。
“这是那一次来的宫殿?”
御天玄煌捉住诸葛沧澜的一缕黑发,绕在之间,感觉到那柔软丝滑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又重新缠绕上来,一圈圈绕的他心里软成了一汪水,懒洋洋地随声应道:“嗯……”
诸葛沧澜淡淡道:“放我下去吧,我要回灵墟岛。”
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她还有一桩事没有完成。
御天玄煌的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突然冷了下来,皱起眉头不悦道:“私自跑出灵墟岛,回去之后必然会受到重罚,你明知如此,还要回去?”
御天玄煌是打定主意要把诸葛沧澜带走的,若不敢他何必费尽心思用别的身份接近她。
虽然,御天玄煌此刻还不是特别清楚对他来说不在是小宠的诸葛沧澜对他来说到底意味什么?
但是他想着只要把人带回去,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日后有的是很多时间来想清楚这个问题。
其实最重要的是魔皇陛下很不喜欢诸葛沧澜回去之后被那些灵墟岛的男人围着,讨厌听见她喊别的男人师兄。
他似乎,有点,不喜欢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诸葛沧澜脸色一沉,冷声道:“我私自跑出灵墟岛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弄那一出事,我现在还老老实实呆在灵墟岛呢……”
御天玄煌立刻顺着她的话道:“所以本皇才更要护你周全,小家伙,随本皇回魔界吧,只要有本皇在,三界之内本皇倒要看看这世上谁敢动你一下。”
诸葛沧澜长叹一口气:“我已经入了灵墟岛便是灵墟岛的弟子,和是不能否认的事实,纵使我不喜欢那里,可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倘若我是个遇到十强便一心逃避的人,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她诸葛沧澜不是个遇事便逃避的人,如果逃开了,她第一个就鄙视自己。
况且,她的运气一直很好,这还没回去呢,谁就能肯定她必然会受重罚,事情或许会有转机呢?
御天玄煌揉揉额角,这小东西这倔强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你一定要回去?”
“非回去不可。”她答应柳柔是事,还没办完,她不能食言。
御天玄煌压低诸葛沧澜的身体,深紫色的眸子带着极致的魅惑,能将人吸入无尽的漩涡中再也拔不出来,他张口,发出低醇磁性地的声音:“倘若本皇硬要带你去魔界呢。”
诸葛沧澜的眼睛慢慢浮现一抹迷离的神色,丰润的唇瓣动了几下,像是熟透的樱桃,十分诱人。
片刻之后,诸葛沧澜柔软白皙的手慢慢伸出,遮住御天玄煌的眼睛,低声道:“那我就不再只是不原谅你,而是恨你。”
……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