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骤起【23】
跟在天君身边时间长了,录重仙官也学了点东西,所谓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便该用在眼下的情况。
高手过招比的是耐性,谁先出招谁先死。
所以,他要忍,要耐,要熬得住,顶的起……
青魇魔君冲他笑,他就笑的更灿烂。
可惜录重忘记了一件事,天君说的那是旗鼓相当的高手之间过招,谁先忍不住谁就输。
如果尚未过招就已经分出了胜负,那所有的翻腾都是无所谓的了。
所以,录重仙官那副样在在青魇魔君面前,只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青魇魔君身穿一袭青衫,,不也不算青衫,上面是白色的下面渐渐变成绿色的,整个人的穿着拿件衣服,本来应该像一颗倒长的大白菜,但是从他身上穿出来,倒是格外的风流俊逸。
他手上还拿着那个去见御天玄煌时摇晃的折扇,扇面上画的是一副工笔簪花侍女图,上面画有三个侍女,一站一座一弯腰,每个脸上的神情姿势都不一样,手中都拿着一朵花牡丹花,一朵完全绽放,一朵半开,一朵花骨朵……、
人如是,花如是,所谓国色天香便是如是了。
青魇魔君摇着扇子,歪着头看录重仙官,眼中带着好笑的神情,整个人轻松不已。
半晌之后青魇魔君总算看够了,录重仙官也忍不住快要尿裤子了。
终于……
他扯着笑的僵硬的唇角:“魔君大人……”
青魇魔君啧啧叹息:“诶,你平常伺候天君那老儿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傻笑的模样?他就没有将你一巴掌跟拍苍蝇一样拍死?”
录重仙官已经笑的十分僵硬的脸上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崩坏了,他一张脸完全面谈掉再也笑不出来来,只能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似认真,实则在苦笑地说:“魔君大人,您真是喜欢开玩笑啊。”
青魇魔君扇子一摇:“没有没有,本君虽然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是这一次,绝对没有。”
他扇子停下,很认真的说道:“哦,有可能是你们神仙和我们魔族的笑点不一样,所以,我说不好笑的话,你会觉得好笑。”
这你来我往的两句玩笑话,将录重仙官搞的没头没脑,简直比面对天后天君还要废力,他们俩不管如何至少在办事的态度上还算是靠谱的。
可是和一个说话思维完全跟不上趟的人说话,那就……麻烦了、
录重仙官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忐忑地问:“魔君大人,您看,咱们……能浸入正题吗?”
青魇魔君立刻表现出一幅惊讶的模样:“诶?我们没有进入正题吗?我一直以为我们再说正事呢?”
咔嚓一声,录重仙官觉得自己脑子里某根弦断掉了。
他现在后悔,根本不应该选择和青魇魔君接洽,这个人……不,这个魔头太不靠谱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重复那一副画:“呵呵……青魇大人真是喜欢说笑话。”
——今天愚人节哈,住大家节日快乐哒,唉,好多年都么得过愚人节鸟……
风云骤起【24】
青魇魔君的扇子一下下敲着茶杯,当当当的作响,虽然声音不大,可那停在录重仙官耳朵里,却委实的跟催命符似地。
只听见青魇魔君一副不怒不喜的模样,半认真,半戏谑道:“啧啧,看来咱们还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说话怎么总是不再一根弦上呢?你说是不是啊,录重仙官?”
录重仙官心脏砰砰跳的那叫个响亮,他的目光随着青魇魔君的扇子扬起落下,落下扬起,看着那茶杯动一下,动一下,就好像巧在他心头一样。
等到青魇魔君说完之后他忙不迭赶紧道:““是是……啊,不不,不是………魔君大人您跟小的这不是正在慢慢谈吗,虽然现在不是在一根弦上,可是谈着谈着,说不定就到一条上面去了,您老说是吗?”
录重仙官毕竟跟在天君身边久了,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早就练出来了,一张口那谄媚奉承的话,连响都不用想,直接就往外冒。
青魇魔君收回扇子,稍稍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左掌掌心,用力点了一下头。
“对,这话说的对……那,哎呀,录重仙官你怎么还站着,赶紧做,赶紧做,你怎么这么客气啊,你这一直站着,总让本君觉得是本君在欺负你似地,你也知道,本君这个人是最和善了,素来都不喜欢欺负人的。”
录重仙官嘴角一抽,心中暗哭:你还知道让我坐啊,还知道啊?你不开口让座,我他妈敢坐吗?啊?谁敢坐?
不知道是谁自打他一进门,就踹泽明白装糊涂,不让座,不上茶,就那么跟他僵持着,这正事没开始谈,就已经将他逼到了下风,主动权全部到了对方的手上。
录重仙官叹息,是他太小瞧青魇魔君了,也将自己的筹码想的太重要了,人家根本……或许……就不在乎。
罢了,这一次,恐怕是又失算了。
不过,既然来了,既然都已经见面了,这件事总要完完整整的做完。
两者对战,当其中一个明白,完全不可能是对方对手的时候,那么就该方明白自己的处境和位置,低下头,软下腰,用自己的卑微来赢得对方的同情,这样,才有可能活命。
所以,录重仙官很清楚,倘若今日没有让对方满意的消息,那么他很可能永远就走不出这里了。(青魇大人:喂,你想多了。)
他没有座,很恭敬的给青魇魔君作揖鞠躬:“魔君大人,小的这次先多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小的一面。”
青魇魔君摇摇扇子:“这个不用谢,应该的,两方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最简单的道理,虽然你代表的那一放实在太小了,可毕竟……你也是本君今日的谈判对手,见你一面,也是应该的。”
录重仙官急忙点头:“是是,魔君大人所言极是。”
青魇撇他一眼,那目光似是在说:那你还不快说,本君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将话都讲明白了,你这说一下停一下什么意思?
风云骤起【25】
录重仙官哆嗦一下,他脑子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青魇魔君为什么突然用那种目光看着他,难道他有哪里说错了。
倘若青魇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给他一句:你不是说错了,而是……你不应该总是不将一句话说囫囵。
青魇见他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模样,于是便给了他一个提示:“录重仙官本君时间上很忙,想必你也是很忙的,毕竟要时常伺候天君啊。”
这下子他总算是明白了,人家是在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有话快说,有那么快放,时间不等人。
于是录重仙官赶紧道:“是是,您说是,小的这就说,这就说,大人,之前小的拖天上看管蟠桃园的老哥给您捎了个消息,其实那个消息只有一半。”
“知道,你继续。”青魇魔君点头。
录重仙官纳闷,就这样,这么淡定?怎么一点都不表示惊讶啊?这不合逻辑啊,不该这样啊。
虽然心中不解,可他还是继续道:“那您可知道指使杀了那些修真者,在秀水坡制造混乱的幕后黑手是谁吗?”
“打住打住……”青魇魔君忽然伸出扇子打断录重仙官的话。
“您有什么疑问?”
青魇魔君好奇的将他从头到脚看一遍:“本君有个疑惑,你是来谈判的,作为一个真正的谈判者,不是应该先讲好自己的条件,等到对方答应之后才亮出手里的那个牌吗?”
录重仙官满头黑线,他这是应该多谢魔君大人您的好心提醒吗?
他是真不知道该埋怨自己居然在青魇魔头面前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还是该庆幸对方是个‘好魔头’?
他一脸讪讪,道:“多谢……魔君大人的……好心提醒。”
青魇魔君很大方的摆摆手:“不用谢,本君素来不是个喜欢占小便宜的人,你有什么条件要求尽管提。”因为本君只对大便宜感兴趣,蝇头小利什么的,都是毛毛雨,完全不需要介意的、
不过,他又补充一句:“虽然你说了,本君也不一定会答应,可是……这样你也总要说一说啊,你若不说,本君怎么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呢?”
录重仙官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抬手胡乱擦了两把,被青魇魔君这么一搅合,他来之前想好的话,想好的策略,全都乱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面对青魇魔君,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他觉得直不起腰来。
原本想好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能随机应变,想了想,才开口:“好,那就说一下小的……其实,也不算是要求,是恳求……”
‘要求’和‘恳求’这两个词只有一字之差,可这其中是意思却是南辕北辙。
跟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提要求,那是找shi,说恳求,放低自己的身份,卑微一些,或许还能成功。
他看一眼青魇魔君,见他脸色正常,继续道:“小的希望,倘若是魔皇陛下统领下的魔族赢了攻上了天宫,可否……留小的一命?”
风云骤起【26】
录重仙官这种越是贪生怕死,越是喜欢临阵脱逃,越是胆小如鼠的人,越是机敏警惕,对危险的感知往往比那些修为高强的人更灵敏。
所以,他才能在天君身边活那么久,才能在天君天后之间周旋的那么圆滑。
他原本是想提要求希望魔族有朝一日倘若真的攻上了天宫,让青魇魔君许他继续能保证现在的官位和荣华,但是……方才在他提出要求之前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了隐隐的怒火和杀气,所以他……很机敏的将要求改为——放他一条生路。
他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合情合理的很,对青魇魔君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所以,在他这么说完之后反倒是让青魇魔君略有些吃惊,像录重这样的神仙,其实和人间那些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甚至比人人更可恶,青魇魔君本以为他肯定会先将自己去前程富贵提出来,却没想到他只是求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青魇魔君在惊讶一秒钟之后便很快回过神笑呵呵的望着他,“你求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是,小的不敢贪多,只求保住一条小命,还往魔君大人成全。”
这样说虽然不划算,但是录重仙官也想了,至于金钱财宝什么的,他回去赶紧再搜刮一下些便是,他还有藏在另外一处的最后一些宝贝没有挖出来,到时候也够他用的了。
这些魔族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就算有了前程,万一哪天被哪个发疯的魔头给宰了,他可没有反手之力。
所以,还是先保命要紧。
青魇魔君往后一样,靠在椅背上,“不敢贪多你这倒是个优点,不过……若是按照你这么说,你给的消息倘若比提的要求要值钱,那你岂不知赔了?”
“这个,现在时局这么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嗯,这倒是一句实话,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确定只提这一个?”
录重仙官不敢说话,他抬头观察一下青魇魔君,见他正悠哉悠哉的摇着折扇,折扇的三个侍女宛却是活了一般,在扇面上嬉戏扑蝶,脑袋上各自簪着一朵牡丹花,分别是之前他们手里各自拿的。
这一幕却是让录重仙官吓个不轻,果然……大魔头身上的东西就没意见凡品。
他着实摸不准青魇魔君此刻是什么心情,怕说错了会倒霉,想了一会,还是保守的说:“就……就这一个,就这一个。”
“那好,你就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是,小的……”他刚说三个字。
“等等。”青魇魔君突然又开了口。
“魔君大人,你还有何事?”录重仙官想吐血,您这次叫停又是为什么啊?
“方才本君灵光一闪忽然还真想起一事来。”他支起身子,慢慢往前倾:“倘若你说的消息没有你提的要求值钱怎么办?”
录重仙官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的消息怎么可能不值钱,他都觉得自己卖的太赔本了好不好?
——姐深切的体会,感冒想快好,就素拼命的捂汗……
风云骤起【27】
录重仙官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的消息怎么可能不值钱,他都觉得自己卖的太赔本了好不好?
那么重大的绝密情报。他只用那么一个小小的条件来换,吃亏的是他啊。
虽然心中气愤,可那火他是不敢对青魇魔君撒出来的,他一脸正色保证:“不会的,小的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绝对会超让魔君大人满意。”
“话不要说的太满,那本君若不满意呢?这三界六道之内,许多人都知道本君是个最挑剔的了。”青魇魔君右腿压在左腿上,慢慢的摇晃,那本不是什么优雅高贵的姿势,可他做出来却恁是一派写意风流。
身上那绿白菜一样的衣服随着他的摇晃,衣摆处晕染出的翠绿色恍若流水一般荡漾起来,使得他整个人宛若做在一汪绿水之中。
“小的……随便大人怎么处罚都行。”录重仙官心中咬牙,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不只是要做赔本的买卖那么简单。
青魇魔君不语,依旧晃着腿,微侧身,用右倾45°角的姿势看着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俊逸的眉眼透着一股本君现在很不确定的模样。
直看的录重仙官浑身发毛,差点没说:这交易,我不谈了,只要你肯放我回去,我什么都说。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青魇魔君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了,真是不经逗啊,亏你还是在天君老儿身边伺候的奴才呢,怎么能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行了,本君也没时间跟你说笑,你快说吧。”
录重仙官浑身的力气这一次全都散了一半,若不是已经坐在凳子上,他真的趴下去了。
他浑身都抽了几下,脚底的寒意都跑到胸口了,他真想哭啊,魔君大人,您能不能不要这么随随便便逗人玩儿,很恐怖的你知不知道。
还有啊,你没时间你干嘛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我说话,是你是浪费时间不是我,不是我啊。
他觉得自己在青魇魔君面前,就是一直被猫踩在爪子下面的老鼠,那种心情,实在太恐怖了。
等了一小会,觉得缓过一点劲儿来了,他才结结巴巴地道:“是……大,大人……”
“来你先说第一个问题,秀水坡那几十个修真者是谁指使杀的?”
“是……是,天后娘娘……”录重原本想卖卖关子,提高一下消息价值,可现在他实在没那个心情去算计了,他就想赶紧吧问题都交代清楚,然后……别在折腾他,让他快些走吧。
青魇魔君摇晃的腿慢慢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淡去一分:“天后?……你说的是那只杂毛凤的凰。”
录重仙官的眼角狠狠跳了两下,杂毛凤凰?呃……天后娘娘一直以她是高贵是凤族血统而骄傲,倘若她听见这话,会活生生气死吧。
他吞吞口水:“如果您说的是天君取的那个老婆……那就……是,是了……”
青魇对这个倒是稀奇了:“她不是该死了吗?”
……
风云骤起【28】
被天雷打的元神碎裂,按道理说早该早死的神魂尽散了,怎么还能撑这么久,这都几个月了?未免也太能活了吧?
录重仙官身子哆嗦一下,这个问题他也纠结好久了,早该死的一个人,偏偏活着回来了,的确让人好奇啊。
不过,魔君大人,您这一副天后娘娘没有能死成倒是很可惜的样子,是不是太明显了?
他底下头,道:“小的也好奇过,不过……天后娘娘确实没有死,而且,她还回来了。”
青魇魔君更惊讶了,“回来了?你是说她回天宫了,那本君怎么没接到消息?”
天后那只杂毛凤凰回来了,这么大的事,他却连一丁点都不知道,难道天上那些的暗线都是吃白饭的?
录重仙官见青魇魔君已经起了怒色,赶紧解释道:“她是秘密回来的,没有人知道,就连天君都不知道、”
青魇忽然莞尔一笑:“这倒是稀奇了,他们夫妻俩的事做丈夫的都不知道,你这小小的奴才却是怎么知道的?”
说罢还暧昧的打量了录重仙官一番,让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衣服好像都被扒光了。
他心中那叫个委屈冤枉逆流成河啊,他本就是一胆小的人,借给他三百个神仙胆他也不敢去和天后乱搞啊。
勾搭人、妻,还是天君是老婆,那是会遭五雷轰顶的。
录重仙官只差没有给青魇跪下了,他苦逼的道:“这个魔君大人,您您……多想了,”
青魇魔君扇子一摇,颇有深意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解释,本君都懂得。”
录重仙官在心里呐喊:你不懂你不懂,你懂个毛线啊?
他咬牙,直接道:“不瞒您说,天君和天后似乎……闹掰了,而且,天后似乎起了要杀了天君的心思……”
他没说完青魇又打断:“哟,这又唱哪一出,难道要来相爱之后想杀的段子?还是……有了新欢,旧爱挡道了?”
录重仙官苦瓜脸,魔君大人您能不能等我说完啊?您能不能不要往香艳的情史上乱想啊?
他干脆当做没听见青魇魔君的话,继续他的方才的话。
“当初天后娘娘从道德天尊那里不知要了什么灵丹妙药生生多活了三个月,然后她便从天族失踪了,有人说她是回她的母族了,也有人说她是死了,但是,却没有人见过她的尸体,按理说天后死了应该是出殡,安葬,漫天诸仙要行大礼的。”
青魇魔君脸色稍微正经了一点,这一次倒是没有打断他的话,他心想,没有葬礼那肯定是没死喽。
录重仙官见他听的认真,忙不迭赶紧道:“但是,打那之后,天君原本对天后的情意绵绵就好像瞬间荡然无存了,再后天君便再也没有提及过他,过了好多日子,小的都以为天后定然是死在外面了,没成想,她突然又回来了,还回到了瑶池金阙,不过现在的瑶池金阙已经今非昔比,早已破败衰落。”
青魇魔君摸着下巴问:“那……你们俩怎么勾搭在一起了?”
风云骤起【29】
青魇魔君摸着下巴问:“那……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录重仙官真想哭天抢地的大喊:我们没有勾搭,没有勾搭……到底要怎么解释,你才能不往那种艳情的方面想啊?
叹息过后,录重仙官对青魇魔君的不着调也有了一点点承受力,他脸色微菜,道:“魔君大人您……真的想多了,天后如今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只能暗地做动作,他拉拢小的,是想让小的做她的眼线,随时传递给她天君的消息,而他许给小的口头上的承诺,也不过是等日后她掌握大权之后,小的可以继续享有现在的地位和权利。”
“互利互惠啊,好吧,其实不是本君多想了,而是你说的有问题,如果你早早解释清楚,本君也不会说那些不是?”青魇魔君责怪的看着录重,似是在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呢?
录重抓狂,不是我不早说,是你不停打岔好不好?
他索性低下头,揪了两下腰间挂的玉佩,闷声道:“是,您说的是,是小的没讲清楚,那……小的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吗?”
“可以。”
录重张口,脑袋空白一片,那个……他刚才说到哪儿了?
想了片刻录重继续道:“天后这一次归来,小的见了她几次,但是奇怪是是,每次见面,她都在一面镜子里,小的只能看见她的脸听见她的声音,却见不到她的人,而且……她总给小的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和以前十分不同。”
他想起之前几次和天后见面的感觉,现在还觉得有阴风从耳边吹过呢。
青魇魔君打岔问:“以前给你是什么感觉?如沐春风?”
录重忙摇头:“不,当然不是,天后以前雍容华贵,给人的感觉是距离,高贵,还有冷漠……虽然有时也会觉得危险,但和现在绝不一样,小的总感觉……总感觉,她现在像是疯了一样,所以……小的不敢讲赌注押在她身上,小的怕死,虽然贱命一条,但……还是希望好好活着。”
“哦……这样啊,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想如何掌握天宫?y有没有什么确切的计划?”
录重仙官摇摇头:“这种机密她怎么会跟小的说,天后娘娘可是很防备小的,不过从她跟小的说过的话中,小的猜测,她也是想利用这一次仙魔大战,在混乱中杀死天君,然后将天君之死嫁祸给魔族,届时天宫群龙无主,必然大乱,然后她再借机出现,力挽狂澜,稳定局面。”
说到这里录重仙官停下笑了笑:“说来天后娘娘名下的孩子也不是只有死去的那两个,还有几个在外面学艺的,她随便选一个出任帝位,想必,也是顺理成章的。”
青魇魔君这一次正眼将录重仙官打量了一遍,他觉得,这个胆小怕死墙头草一样神仙,其实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比如他刚才的那一段分析,倒是心思缜密,精辟入理,让人挑不出什么来。
——唉,脑袋疼……
风云骤起【30】
“你这分析的很对,本君赞同,正如你所说的那张,按照她的计划,想必也是可以成功的,比起本君只答应放过你一命,她还能给你很多,为什么你来找本君。”
录重仙官嘿嘿一笑,微胖的脸上,两颊的肉颤颤:“这个……小的胆小,不敢跟着她……”
青魇魔君点头不语,眯着眼睛想方才录重所的话,虽然他是一面之词,不能全然相信,但是青魇的那双眼睛看人很准,对方是不是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录重说的话都是真的,天后那只杂毛凤凰不足为虑,但是……她一介女流,到底有多大的胆量和野心,居然能想起取天君而代之的想法啊,难道她当真想要学人间那些垂帘听政的太后?
还有,天君天后这一对厚颜无耻的夫妻以前都不都是以夫妻感情好来恶心人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决裂了?
沉默的空气是让人不安的,录重仙官多次想说:小的能走了吗?
但是他一抬头瞧见青魇魔君那张沉思中的脸,便不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终于——
青魇魔君猛地睁开眼问:“她目前的力量应该是十分薄弱的,除了你之外,天宫还有没有她的势力?”
录重仙官被他这猛地疑问吓得哆嗦一下,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去。
他赶紧道:“这个^……有,肯定是有的,毕竟天后在天宫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眼下应该都在暗中联络着。”
青魇魔君脸上笑意完全消失,申请严肃:“你去见她的时候,有没有外人在场?”
“没……没有,小的去见她几次,她都在镜子了,谁也没看见。”
青魇魔君又沉默了,谁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阵静默之后,他再次冷不丁开口:“你之前提到……她有可能回了一次母族?”
录重仙官又被问的一愣,好端端的怎么转移到这个话题上了。
“是,当初天后刚被天雷重伤元神,小的跟着天君去瑶池金阙,天君进了天后的寝室,小的就在外面候着,他们说的话小的听不清楚,但隐隐约约却听见了,‘凤族’什么的字眼,加上天后娘娘本尊是凤凰,所以小的猜测,她有可能回母族找能治愈的方法。”
青魇魔君手中的折扇当当的敲着桌子,喃喃道:“回凤族,回凤族了……”
他突然想起来,一桩不大有关系的事,不久前,御天玄煌曾跟他说起过,凤族那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子来过一趟魔族,被魔皇大人丢出去时,连带着将他给诸葛沧澜的凤凰血玉也还给它了。
青魇想,这两件看似不相关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录重仙官看看外面的天色,天都快亮了啊,再不走,让天君发现了,他会被排成肉泥的。
鼓起勇气,他战战兢兢地道:“那个……魔君大人,您看这天色……小的,能走了吗?”
“嗯,可以了,你走吧。”青魇也没看他,随口道。
风云骤起【31】
青魇魔君那不认真的状态,让他不放心,他没有马上走,而是提醒道:“小的将知道的都跟您说了,您看……”
青魇依旧没有看他:“放心,答应你的决不食言。”
录重仙官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那,小的多谢您了,小的告退。”
他刚准备转身,便听见:“等等……”
“魔君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既然……咱们都合作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你……可别少了本君的份儿,别用那种你亏大了的眼神看着本君,本君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吗?放心,本君不会少你的好处。”
录重仙官恶寒,为毛他觉得青魇魔君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没谱,想归想口中还是貌似感恩戴德地道:“是是,多谢魔君大人,小的以后有了第一手的消息,一定第一个通知您。”
“这就对了吗,哎呀,天色的确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录重仙官抽搐,你现在才知道啊!
他任命的低头:“是……小的……告退。”
他离开之后,青魇魔君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子内慢慢踱步,走了四五圈之后停下来,“这个……倒还真有点意思了……”
原本该死的没有死,所有人都认为是夫妻模范代表的两人居然还闹翻了,做妻子的想杀了丈夫,这可真比那戏文里唱的有意思多了。
他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夫妻相残的局面,那可比这种仙魔之争要有趣的多。
青魇魔君走到外面站在廊檐下,望着永远不变的夜空,唇角勾勒出一抹凉薄的笑意。
闹吧,闹吧,这沉默依旧的三届也该正儿八经换个主人了。
否则,一成不变的下去,多无聊啊。
……
天后未死的这个消息青魇魔君本打算马上去告诉御天玄煌的,但是他看外面天色尚未全亮,心中犹豫。
上次大晚上他去打扰人家的温柔乡,如果这次还不识相跑去打扰,估计御天玄煌会压根不给他说话的世家将他直接丢出来。
青魇魔君磕磕扇子,最后决定,还是等天亮吧。
不过,眼下趁着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左右也无聊无事可做,他是不是该去天宫溜一圈。
道听途说的消息不管再真实,都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啊。
他倒是真得去瞧瞧,一个元神被劈裂的神仙,是如何活这么长时间的。
********************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大亮,青魇魔君从天上回来,直奔血月宫殿。
当时诸葛沧澜和御天玄煌正坐在饭桌上用早饭……
青魇魔君不顾对面黑脸的御天玄煌,径自坐下,一边蹭饭一边说起了天后事,他刚刚说完一句,便听见。
“噗……”诸葛沧澜极其不雅的将刚刚喝进口中白粥全部吐了出来,喷射的方向刚好正对着坐在他对面的青魇魔君、
说时迟那时快,青魇魔君已然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将脸挡的严严实实,可惜了那簪花侍女吐上点点滴滴全是米粒,原本好似活动的三个仕女如今全都不再动……
风云骤起【32】
确定诸葛沧澜已经喷完,他从扇子后露出半张脸,“诸葛姑娘你要不要冷静一下,等淡定了,我在继续说?”
他这才刚刚说了一半,她就这么大反应,后面的,可是还没说完呢。
御天玄煌也觉得不可思意,居然能被天雷打碎元神还恩呢该活,那只血统不纯的杂毛凤凰到底有多坚强的命啊。、
诸葛沧澜呛的直咳嗽,御天玄煌没有立刻去问青魇魔君侧身温柔的在他背后轻轻拍着,然后端起一杯清水喂到她唇边,让她喝下漱口。
他责怪道:“瞧你,这么大的人了,听见这么一点事便急成这样。。。”
青魇魔君啧啧叹息,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百炼钢成绕指柔,也不过是这般模样了。
诸葛沧澜咽下一口水捂着胸口还是忍不住在咳嗽,她咳得脸色有点涨红,眼睛里也带着水光,不过表情却极其的迫切,问道:“咳咳……咳咳,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不是,从戏文里看的?”
这么狗血,离奇的事,居然真的有发生?
青魇魔君骄傲的抬起头,反射性摇一下扇子,上面沾的米粒也随着摇了下来,他赶紧停下,把扇子放桌子上,清清嗓子道:“自然都是真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御天玄煌问:“你见到她了?”
天后未死的消息他在最初听见时有一些吃惊,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不相干的人,管她死活做什么,浪费时间。
青魇魔君顿了一下:“这个……倒是没有亲眼见着,我去天宫走了一圈,也进了瑶池金阙,不过,却没见过她人,但,她那寝宫内却真的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这次去天宫本是奔着天后去的,但跑到瑶池金阙却扑了个空,没见到天后的人影子,在她房间里,他看见了那面摆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很普通的样式,没什么躲奇特的地方。
他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有不对劲的,唯一奇怪的是他总感觉那房间内不似天宫一般。
天上是三界之内仙灵之气最充沛的地方,可是在天后的房间内他却感觉到阵阵阴寒,一点都不像身处天宫。
诸葛沧澜忍不住插嘴问:“你说她想杀了天君取而代之?这是真的吗?”
青魇魔君笑道:“是真的,如若不然她做那么多手脚干什么。”
诸葛沧澜皱眉,还是想不太通,“那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破裂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原因,没有预兆,就在她被天雷劈过之后,就在她消失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这点青魇魔君也纳闷他派手下的暗线去查了,不过谁也查不出什么。
御天玄煌摸摸诸葛沧澜的头:“你管他们那对鸟夫妻做什么,乖,吃饭。”
她推了他一下,道:“你别打岔,既然他们都自己窝里反了,我觉得……完全可以让他们夫妻去互掐啊。”
御天玄煌和青魇魔君相视一笑,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说起来容易,做就有点难了。
风云骤起【33】
“别想别的了,好好吃饭,用完膳,咱们再商量。”御天玄煌将筷子放进诸葛沧澜手中,似是在哄孩子一样。
诸葛沧澜瘪瘪嘴,认命的拿起筷子重新吃饭。
如今和御天玄煌在一起,安逸的日子过的太久了,曾经那些血雨腥风危机四伏的光阴渐渐走远,远到她如今想起来,就好像……那些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如今的她,心态上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
有时候诸葛沧澜就想,如果没有遇到御天玄煌她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是否还一如以前那般,为了生存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努力让自己变强,变的更强,强到直到有一日站在最高处再也没有人能打败。
耳边响起御天玄煌的声音:“在想什么,还不快吃。”
诸葛沧澜回过神来,对他笑笑:“没什么,还在想天后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活到现在,连天雷都劈不死她,难道她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青魇魔君插话:“金刚不坏之身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想她多半是在凤族有了什么机缘。”
“凤族?”诸葛沧澜转头看他。
“是啊,她虽然不是血统纯正的凤凰,但是体内也是留着一般的凤凰血,天族找不到能活命的办法,她母族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凤越燃难道真的能不计前嫌?”
当年天后耍尽手段嫁给天君,凤王和她断绝一切关系,这其中的事,青魇魔君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青魇魔君好奇,天后害死了凤越燃的亲妹妹,难道时隔多年,他能摒弃仇恨,接纳天后,并且想办法医治好了她?
诸葛沧澜从青魇魔君的这一番话中又觉察到了八卦的味道,她赶紧问:“天后和凤族不和?”
青魇魔君干脆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摆出说书架势:“这肯定是不和啊,她成亲之后,凤族便将她逐出凤族了,只不过念在天君的脸面上,此事并未公布罢了。”
御天玄煌看诸葛沧澜脸上兴奋的神色,宠溺又无奈,他微微摇头:“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说不清楚,等吃过饭,坐下来,你喝着茶吃着点心,让青魇从头到尾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诸葛沧澜脸颊微红,咽咽喉咙:“好……吧……”
终于饭后,宫婢在花园内摆好桌椅,放上差点。
青魇魔君已经换了一把扇子,等三人坐定之后,他刷的一声打开扇子,咳嗽一声道:“话说几万年前凤族有个长公主……”
……
这边青魇魔君口沫横飞的说着凤族几万年前的那些秘辛往事,将天后所有的过往桩桩件件全都仔仔细细讲了出来,简直比茶楼说书的还要精彩。
至于凤族那边,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外面的仙魔大战一触即发的混乱所影响,安静的过分。
只是梧桐宫内凤王处理政务的凤鸣殿却不大安生,璞虞大声责问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父王,凤凰血玉被那个贱女人偷走了,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
风云骤起【34】
“父王,凤凰血玉被那个贱女人偷走了,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
璞虞站在桌案前,夺走他手里的毛笔,面色严肃到不行。
他自从上次被御天玄煌派人丢出了魔族,又加上知道诸葛沧澜已经和御天玄煌在一起,心情低落极了,回到凤族之后,将凤凰血玉交给凤王便回了自己的寝宫,然后一直把自己关了许多日任凭谁在外面叫都不出去。
自然他也不知道这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今日,他终于稍微从失落中走出了一些,于是便出来转转,没想到便知道了凤凰血玉已经被天后偷走的消息,于是,璞虞淡定不下去了,也失落不下去了立刻便冲到了封王面前。
那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拿回来的,没想到自己老爹这么没能耐,天后那贱女人都快死了,居然还能让她偷走,太气人了有木有。
凤王没回答璞虞的问题,惊喜的抬起头,看着璞虞,高兴道:“儿子你总算出来了。”
璞虞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他高声大喝:“别转移话题,凤越燃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让她偷走的,你是不是心里当真有她?”
凤王脸色陡然大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你胡说什么,她算什么东西,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你爹了。”
“那你跟我解释清楚,她明明法术尽失,只剩下一口气,还被关在笼子里,若不是你将凤凰血玉交给她,她是怎么拿到的。”
凤王叹口气,脸上怒色更重:“这个也是我疏忽,没有注意到述峻的异样,他不知被那贱人用什么方法控制了魂魄,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却听她的吩咐,你也知道,为父对述峻一向信赖,虽然并不曾告诉他凤凰血玉藏在何处,但是他若有心去找,还是很容易找到的,所以……就被他偷走给了那贱、人。”
这事说来,凤王心中也觉得生气,都到那种地步了,她居然还能翻出浪花来,到底是他小瞧了她。
若不是现在外面局势不稳,他已经派人去截杀她了。
璞虞皱眉,五官几乎快皱道一起了,怪不得他没见述峻伺候他老爹,原来是这个原因,估计是已经被关起来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凤凰血玉被偷走,你连找都没找,可见……你其实也是想给她的。”
凤王双目一瞪,凶狠地道:“胡说,为父我现在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休要拿那种贱、人跟本王相提并论。”
璞虞没有丝毫怯让,声音比他的还大:“哼,我看你就是。”
“你……嗨……”面对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会真生气,凤王叹息之后,安抚道:“为父不派人去找,那自由为父的道理,你不必担心,凤凰血玉丢不了。”
“那你就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道理,你若不同我说,我拿上就去找那个贱、人。”璞虞还是不肯罢休,不弄清楚他今天就不走了。
——
风云骤起【35】
凤王还真怕璞虞在这个时候跑出去,他蹭的站起来,抬手便打了一下璞虞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凤凰血玉是凤族圣物,为父能容它有闪失吗?至于那贱、人她拿凤凰血玉想做什么为父清楚的很。”
璞虞疼的呲牙,后退一步,问:“她要做什么?”
凤王压低声音道:“她当然是为寄希望于血玉中的涅槃之火,那可是上古时期天地间诞生的第一只凤凰羽化后留下的涅槃火源,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所以才想着能借助那里面的火源能够浴火重生……”
璞虞顿时眼珠子一怔:“贱、人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就她那污秽肮脏的身体居然还想用里面的火源,不行,我这就去把玉佩抢回来。”
凤王赶紧拉住儿子:“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样子打算去哪抢?你倒是容为父将话说完可好?”
璞虞不耐的挥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王又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这傻小子,涅槃之火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用的吗?再说凤凰涅槃的时间都是由天定,哪能随随便便就可以,何况……她是什么东西,我族成年的凤凰每五百年涅槃一次,那贱人活了几万年可能有过一次?”
璞虞眨巴一下眼睛,将老爹的话品品,心里倒是明白了点。
估计那贱、人多半是不会成功的,所以老爹才会如此放心。
但是——
璞虞脖子一梗:“那也不能玉佩一直在她手里啊,万一弄脏了沾了晦气那可怎么办?”
凤王脸上划过一抹阴狠的笑:“你这次将玉佩交给为父之后,为父就长了个心眼,你等着看吧,时候到了,血玉到自然会回来的。”
他毕竟是一族之王,心思缜密,为了怕凤凰血玉再次失踪,他便在上面下上了独门禁制,就算他死了,血玉都不会丢。
听凤王这么一说,璞虞心中才稍安:“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凤王拍拍他的肩膀,换了个话题,苦口婆心道:“儿子啊,如今外面乱的很,你就好好呆在凤族哪里都不要去,另外命令所有族类全都安分守已,凤族从今日开始必谷谢客,将结界撑起来,不许进也不许出。”
外面的情况凤王如今时刻都在关注,天族和魔族这两大冤家要干架,那动静必然是极大的,凤族如今凋零的厉害,已经步入以前那般,所以未免被波及,这些准备工作都是要做的。
外面的情况璞虞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了解,他想起了诸葛沧澜,心中闷闷的,低声问:“父王……你说,天族和魔真的……会打起来吗?”
凤王摇头:“说不准,眼下这情况,似乎已经不可避免了。”
“总之不管他们打不打,都不管我们的事,你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思了,这段时间就在族内好生修炼吧,”
“哦……”璞虞闷声回答。
他心中暗想,这个时候诸葛沧澜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希望一些都赶紧过去,希望……她能幸福吧。
风云骤起【36】
虽然所有人都说外面局势紧张,虽然她从妖族回到魔族的路上也见到了很多修真者,但是诸葛沧澜心中却始终都没有那种大战在即的紧迫感,就好像,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御天玄煌一直给她的都是无所不能的安全感。
但是……
就在这种心态中,仙魔大战却悄然拉开了帷幕。
快的让诸葛沧澜甚至觉得好像是在过愚人节一样,只是被人骗了一把,出奇的不真实。
明明前一个她还坐在花园中喝着茶水,嗑着瓜子聚精会神的听着青魇魔君说天后的风流往事,时不时还插句话,问一下不明白的情况。
然,这一秒钟便有人过来说:“陛下,魔皇陛下,不好了,……天族三十万天兵分三个方向向我组发起了猛烈进攻……”
这一声打断了青魇魔君的声音;、
这一声让诸葛沧澜刚吃进口中还没嚼的瓜子仁咔在了喉咙里;
这一声让御天玄煌狠狠瞪了一眼跑来报信的破岩将军,多大点事,至于如此慌张不知所措?
御天玄煌赶紧轻拍诸葛沧澜的后背,柔声道:“怎么样,可好些了?你啊,就是太不小心了。”
诸葛沧澜咳嗽几声,脸色涨红,她一直摇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很想说,这个时候你不该说这个啊,你应该赶紧去看看看战况好伐?
青魇魔君怔愣在当场,破岩单膝跪在地上,焦急的看着御天玄煌。
一时间周围都安静的异常,只能听见诸葛沧澜的咳嗽声和御天玄煌温柔关切的声音。
终于,亲眼魔君第一个打破这种僵局,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兴奋的抚掌叫道:“他娘的,总算打了,老子还以为天君那老儿打算窝在天上怀孕呢,这下我总算可以安心了。”
青魇魔君那好似被打鸡血过多,中邪一样的动作,还有那完全不符合他风格的话,着实比天族开始攻打魔族还要令人诧异。
他这一番话令诸葛沧澜的咳嗽嘎然停止。
破岩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御天玄煌淡定的端起一杯茶水吹吹上面漂浮的茶叶,然后送到诸葛沧澜唇边,“喝口茶,润润嗓子。”
诸葛沧澜赶紧喝口茶,不解地道:“青魇魔君你……你是不是糊涂了,两族交战,这是多大的事你怎么还跟中将一样,这般欢天喜地。”
青魇魔君脸上的兴奋之色未退,他在地上来回走动,神采奕奕地道:“仙魔之间早晚开战,僵持这么久,弄大家都不上不下,睡都睡不到,还不如早打完早心静呢。”
这些日子沉默的太久了,青魇魔君早就摩拳擦掌,想狠狠大干一番,可惜天君却始终龟缩在天宫,就是不肯出兵。
如今真打起来了,他自然很开心。
诸葛沧澜嘴角抽搐,打仗是好事吗?是吗是吗是吗?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转头看向御天玄煌,脑壳顿时疼了一下,交战的消息都传来了,作为魔皇他怎么淡定如斯?
风云骤起【27】
诸葛沧澜纠结了,这一个个的脑子里到底都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魔族的魔头们大脑回路都和自己长的不一样。
她看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破岩,忽然觉得这位将军可真是……可怜啊!
诸葛沧澜推推无动于衷的御天玄煌:“喂,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快去看看啊。”
“该布置的都布置了,我现在去也无用,等他们打一阵子,再去看看便是。”御天玄煌轻笑,端起方才诸葛沧澜喝过的茶杯,轻啜一口。
所谓打仗,不见点血,怎么能叫打仗,兵不血刃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喜欢。
破岩身子摇晃一下,叫道:“陛下……”
御天玄煌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破岩会在,那表情着实将破岩给深深的刺伤了。
魔皇大人清清嗓子,掩饰方才的尴尬,“哦,倒是将你给忘记了,青魇你随破岩前去督战,有什么情况你尽管做主便是。”
青魇魔君摩拳擦掌:“是,陛下,我这就去。”
说罢他便如一阵风一样,一手揪着破岩的后衣领嗖地一声,迫不及待消失在诸葛沧澜面前。
诸葛沧澜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感觉,只觉得……他们的态度,让她怀疑,这场战争的真实性。
她一直没说话,御天玄煌关切地问:“怎么了?担心?”
诸葛沧澜面色一凛,正色问:“御天玄煌你认真告诉我,到底是真打仗了,还是你们在闹着玩?”
御天玄煌莞尔一笑,抬手揉揉诸葛沧澜的刘海:“这怎么会是闹着玩,你听……”
她屏住呼吸,平心静气侧耳倾听,果然……隐隐有喊杀声传入耳中。
这声音终于让诸葛沧澜有点战争来临的意识,她抬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御天玄煌:“你……”
“本皇敢这般气定神闲,自然是因为我已经做足了准备,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平安度过,你什么都不要过问,只要,安心等这场战事之后……做本皇的妻子便是。”御天玄煌抓住诸葛沧澜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那其中的柔情不言而喻。
仙魔之战早就有预警,御天玄煌回来之后这么多日可不是白忙活的,他为人素来狂妄,那是因为他有狂傲的资本。
魔族的魔兵一个个也都不是吃素的,他选出来那些魔将,哪个不是带兵有方,叱咤一方的悍将,比起如今天族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局面,魔族势头正旺,比他们要好太多了。
这一场仙魔战、争,其实还没打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君闹了这么久,早就人心尽失了,又加上背后还有他老婆在打黑枪,他想不死——都难!
只可惜,那老小子却一直看不清局势。
诸葛沧澜脸颊瞬间通红,“你瞎说什么……我,我可没答应……”
御天玄煌轻轻一拉,便将诸葛沧澜拽进了怀里,他笑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父母不在,可尚且有外公,倘若都答应了,你难道还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