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发动机的曙光
二九九发动机的曙光
奉天原名盛京,安葬着清太祖太宗两朝皇帝,满人入关后不久变更名为奉天,取自奉天承运的意思,当然,在李默心中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沈阳。(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但在是否更名这个问题上,李默一直有自己的想法,每个城名,每条道路名都有它的历史底蕴,个人来说,他不喜欢向后世那样,出现全国一片解放路,南京路的景象。
无论满清如何,都是神州大地上的一段不可抹杀的历史,至于是否更名,他把权力交给了政务院自己考虑,他不想太过问这类事情。
大清国的从龙之地,后世的东北重工业基地,此刻正在李大少爷手里一点点发生着改变,以火车站向外延伸,到处是在新建的各类设施,一排木质的电线杆曾放射状向外散发,这上面除了电话线外,还连着城外最重要的设施之一,发电厂。
无论是电话电报,还是电力,都是李大少爷的心头宝贝,新成立的东北电话电报公司在成立之初,就放出豪言要把电话线架设到每个村落,那种豪言壮语没惹来李恩富的赞许,反倒是被踢了一屁股泥巴。
不是李恩富不支持,而是政务院此刻根本不可能在电话上投入那么多钱,要知道之前为了将台湾、吕宋,琉球乃至旅顺联系起来,在自家电缆厂还没开工的情况下,政务院就已经向美国购买了大量的海底电缆,通过两年的努力,耗费了大量资金,直到最近才完成了最后的台湾至吕宋海底电缆的铺设工作,将这条沟通南北的电话线连接起来。
而且在军队和机要政府部门使用可以独立无线电的情况下,如此大搞电话电报也有浪费之嫌,要不是无电线还未解密,李默坚持暂不允许投入民用,他甚至会连架电话线都不愿意,最后在考虑到财政也不富裕的情况下,李恩富只批准了将电话电报线拉到最主要的城市和工厂,拒绝了迁入每个农庄的超时代想法。
这事后来传到李默耳朵里,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电话电报公司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远大超时代想法,所以还主动写了封信给电报局安慰一下失望的年轻人。
不过李恩富在电话电报上的头疼还没结束,就差点又被李大少爷的庞大电力发展计划给吓晕了,根据李大少爷的计划,东北三地的主要城市和道路都将通电,并在十年后要将电力普及到东北的每座镇村。
在檀香山和琉球都亮了起来的情况下,东北三省也需要建造五座大型火力发电厂,十座水力发电厂,如此庞大的计划和资金,只把他气得连夜找上门去和李默理论。
其实李默也弄错了,他这个计划完全是办照后世的电力需求建设的,但此刻东北电力才刚刚起步,根本不可能铺设到每家每户,所以最后也答应了放缓脚步,但必须确保三座大型发电厂的建设,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没有了电就等于没有高精密机床,没有了提高生产效率的促进办法。
不过考虑到财政压力,李默表示将会把他的全球电力服务公司收上来的未来十年专利费补贴给政务院后,李恩富才笑眯眯的离开了。
十年的专利费
李大少爷想想也肉疼,以美国为首的欧洲国家正在拼命发展电力,在檀香山订购交流发电机还不够,还购买了专利自己仿制,电气化的萌芽已经初步在各国出现,每年的专利费正在曾爆炸般增长,何况有了特斯拉这位电器化时代的超级牛人,李大少爷怎么可能落后在起步阶段呢。
肉疼也必须干
在这种心态下,加上特斯拉在身后嘟嘟囔囔说不支持他的事业,李大少爷咬着牙上马了发电厂,并跺着脚把特斯拉赶回了实验室,让他继续去研究急需的东西,甚至还把电力驱动的高精度机床项目也扔给了他,省的那家伙没事做来烦自己。
免费苦力和已经熟练无比的技术员,促进了电厂的飞速建造,消费推动创新,这个至理名言李默还是很清楚的,只有当人人都开始接受电力,电力消费开始爆发,那么各类电器才会层出不穷的出现,不至于让李大少爷下半辈子躲在实验室中不断地发明小家电。
车窗外,两家大清票号和政务院所属的东北银行隔着道路打起了对台戏,李默勾着嘴角时,也不得不接受颠簸之痛的考验。
四周临时调来保护的骑兵营和警卫营组成了两道坚实的防线,甚至为了确保不再出现上次的事情,陈平还特意调来了一辆夜猫,只不过此时上面的机枪和重要部位都被用帆布遮挡了起来,让人看不真切。
足足开了半个小时后,三座巨大的发电厂烟囱才出现在眼前,一排排整齐的厂棚也进入了视野,看到这些,李大少爷刚才的颠簸之苦霎时烟消云散,甚至还暂时忘记了该如何与那位孙先生打交道。
这年头的工业区可和后世不一样,大部分都是宽敞的半开放式厂棚,砖头泥瓦,黄土做墙,只求挡风遮雨,而且材料也简单了很多,远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都用水泥钢筋裹起来,所以才能建设得如此之快。
李默今天可不是看发电厂的,虽然奉天发电厂中的一台蒸汽轮机发电机已经投入运行,但他的目标却是远处一座算不上特别起眼的工厂。
工厂有三座超过两百米的联体大厂棚和几栋小房组成,外面用土墙围了起来,大门口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下几位保安队员正守着大门,见到车队过来立即激动地竖起了栏杆。
经过厂门时,梁启超还特意看了眼牌匾。“东北第三冶炼厂?这是干什么的?难道是炼钢?可看着不太像汉阳厂啊?”
梁启超疑惑间,车队已经驶入了厂内,几位正在等候的年轻技术员和厂长激动地满脸通红迎了上来。
当李默钻出汽车后,保护的警卫人员早已散开,除了几位来迎接的技术员和厂长等人外,厂棚内更是挤满了人头,这些经过了几个月培训,刚进厂的工人们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但这么多汽车出现在面前,也知道肯定是来了大人物。
接过杜大壮递来的钢盔和口罩后,李默很快穿戴好,带着同样打扮的严复,孙先生和梁启超几人,在几位警卫的保护下向第一座厂棚走去。
见到李默往这边走来,大厂棚内的工人们连忙回到各自岗位,静静地站在位子上,就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随着李默点点头,一声嘹亮的喊声传遍了整座厂房。
“开炉”
随着这声嘹亮的声音,烧炉工开始往已经预热的炉膛内添煤,一车车梁启超和孙先生都不太懂的矿石被倒入熔炼炉中,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大包小包被倒入熔炉,最后几位工人便控制着一根用蒸汽带动的搅棒,不断地搅动熔炼炉。
两人看的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李默却很清楚,工人们使用的拜耳法,是一种专门提炼氧化铝的办法,通过添加晶种,不断搅拌,溶液中的氧化铝便可以呈氢氧化铝徐徐析出,直到其中氧化钠与氧化铝的摩尔比提高至六,已经析出了大部分氢氧化铝溶液,在加热时,又可以溶出铝土矿中的氧化铝水和物,这也就是利用种分母液溶出铝土矿的过程,交替使用这两个过程就能够一批批地处理铝土矿,从中得出纯的氢氧化铝产品,构成拜耳法循环。
旁边的严复一边看一边点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了,在琉球岛电厂建好后,也有一家这种提炼厂,只不过哪里的产量很小,每年的产量不过几吨,只要是用来培训工人和给实验室提供铝材。
铝
望着红红的溶液,李大少爷心潮澎湃。
铝是世界含量第二的金属,世界各地都有丰沛的铝土资源,东北有,吕宋有,澳大利亚有美国也有,就连密克罗尼西亚对面的几内亚岛,也有丰沛的铝土资源。
而他之所以关心铝,还把铝厂作为自己这次三省巡视的第一站并来看着第一次开工,完全是因为最近越来越困扰他的发动机问题。
金手指可以带来,但工业基础和技术能力摆在这里,就算假设李大少爷能逆天弄出电子管,但面对复杂的集成电路,也同样束手无策啊。
其实发动机领域也是一样的,虽然前世共和国的发动机技术不算先进,但带回到这个时代那就是逆天,从逆天起步,未来会更加逆天?
真的吗?
至少内燃机上的举步维艰,让李大少爷多少起了些疑心,汽车发动机至今困守于二十五马力,柴油机也差不多,至于飞机需要的发动机?
好吧,李大少爷实在是无法想象,把一台重达几百公斤全镍钢制,动力却只有可怜的几十马力的发动机装上那个小木架子上,会是个什么场景
重量和工艺,成了困扰发动机最大的问题。
工艺可以慢慢改革,只要工人们更加熟练,只要高级技术工人越来越多,那么迟早能突破这一关,从双缸变成四缸,从双冲程变成四冲程,甚至更加精密复杂。
而重量则把李大少爷愁死了,就拿他现在座的汽车来说,采用了双缸双冲程的汽油机,比对外发售的单缸汽车先进了很多,但问题是全镍钢的发动机重达两百多公斤,整个就是一个铁坨坨
如何减重,成了李大少爷的心头疙瘩,直到常林来告诉他,居里夫妇领导的物理级材料试验室,完成了他交代的增强铝硬度和强度的实验,通过加入铁、锰、镍等元素,最终搞出以铝为基础的合金后,他才猛然想到了后世的铝制发动机
原本李大少爷让实验室集中力量研究铝是为了将来飞机做准备,却没想到反而使得发动机减重有了希望。同样的铝合金材料,比同体积的镍钢轻了一半,如果发动机一下子减重一百多公斤的话,就意味着可以装更多的燃油,跑更多的路,或者运载更多的货物。
等到技术成熟,马力再强一点,甚至突破后V型技术后,那李大少爷将可以正式甩掉梦魇般的心脏问题,而且这还牵扯到一项最关键的陆军装备。
坦克
大名鼎鼎的T34,就是铝制发动机啊
其实这年头铝并非什么新鲜玩意,铝土矿的开采始于1873年的法国,从铝土矿生产氧化铝始于1894年,也是用拜耳法,但至今生产规模也仅每年千余吨。
除了发动机困扰外,之所以要耗能上马铝业,也是被急促飙升的钢铁需求被逼出来的,其实李默手中并不缺好的铁矿,加拿大一座,澳大利亚两座,吕宋两座,还有已经探明并且定位,甚至还派出了工程兵带着炸药前往加速开采茂山超大型铁矿,再加上刚到手的海南两座铁矿,以及陆陆续续从美国直接购买钢材,他手里并不缺矿源,如果算资源总量的话,甚至超过了卡内基和摩根两位加起来的总和
但问题是,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动辄几十几百吨的先进开采设备,完完全全需要靠炸药,铁镐,人背马扛,资源总量并不能快速转变为现材。
之前土地狭小,李大少爷只陆陆续续建了几个小型炼钢厂,夺得了东北后,葫芦岛和鞍山也正在建设两个大钢铁厂,可以说在产能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矿石运输缓慢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年头最好的万吨级远洋运输船,最快也不过十节左右的航速,从澳大利亚过来单程就需要一个月,加拿大也需要十几天,所以除非是茂山和东北境内几座铁矿立即加大投产,要不然恐怕还是无法缓解急剧增加的钢铁消耗。
所以李默便把主意打到了铝上,铝比钢软了很多,可塑性强但也意味着无法代替各国最热爱的钢材,所以还没有进入决策者们眼中,要不是铝合金被提前研制出来,估计李大少爷也不会投入太多的关注,但用来代替例如罐头等铁皮制品还是绰绰有余的,一战后铝材之所以成为主要材料,也是因为一战消耗了太多钢铁资源后,大家最后才不得不把目光投到了铝材上。
当然,除了更坚硬,耐热性更好的铝合金没有被研制出来外,各国对铝材不重视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那就是电力
提炼铝是要用电的
虽然电解铝技术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1894年就出现了,但这个办法无法大规模推广,就是因为目前电力还属于奢侈品。
即便是如今各国也开始建设发电厂,但被李大少爷扒了层专利费皮后,也不舍得拿本就建设成本高昂的电厂用于电解铝消耗,要知道即便在后世的电力发达时代,铝业也属于高耗能,属于受限制产业。
只有对电力投资兴致盎然的李大少爷,和电力狂人特斯拉这对组合,才会毫不吝啬的拿电力来做工业消耗,尤其是李大少爷,对电气化的痴迷简直已经到了让政务院深恶痛绝的地步,根据他的命令,用蒸汽机皮带带动的机床要改成电动的,用内燃机带动的机床也要改为电动,电锯,电锤等等电动工具,也都已经扔给了机械试验室。
没有人知道李大少爷为何会如此痴迷电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以电气化为代表的第二次工业**已经出现了萌芽,失去了第一次工业**的机会,让这个国家沦为了鸦片的奴隶,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抓住第二次,甚至还必须取得领先
李大少爷的胡思乱想间,一捧捧白色的白色粉状的氧化铝粉被提炼出来,装上小车推向了远处的第二个厂棚,李默带着众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进入厂棚后,孙先生和梁启超更惊讶了,只见这座厂棚里根本没有任何炼炉,只有几个奇怪的巨大槽状物,严复立刻为他们介绍起来。
解说中,工人们将一车车氧化铝,也俗称矾土的原料倒入电解槽后,再添入一定比例的冰晶石粉末后,技术员的立刻招呼大家离开,同时再次检查了四周。
随着一位技术员拉下电闸,强大的直流电猛地涌入电解槽,用优质无烟煤基做碳素体作为阳极,铝液作为阴极,通入强大的直流电后,在高温下电解槽内开始进行化学反应,阳极产物主要是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气体,其中含有一定量的氟化氢等有害气体和固体粉尘,而阴极的产物就是铝液。
铝液被抽出后,在经过保温炉内净化澄清,最后被铸成了一块块大的银色铝坯,等看完了全部工序后,孙梁二人也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完整的工业流程,从矿石到分解,再到通过电解变成一块块铝锭,只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一个劲追问着带领他们参观的技术员。
根据厂长和技术员的介绍,目前的第一步的氧化铝提炼在产生时还主要用于培训工人,将来这个步骤会被学成的工人们直接带到各个铝土矿产地,甚至连澳大利亚和几内亚都要建立起来,而这里将成为完完全全的电解铝厂。
根据当初的规划,只要原料能跟上,这家冶炼厂每年可以提炼出五十万吨成品铝坯,而且这还是第一期,接下来还有第二期,第三期,未来这里将建成年产超过两百万吨的超大型冶炼厂。
蹲下身子,摸着这些还带着微热的铝坯,望着在身后那些人眼中复杂的工艺流程,和银灿灿就像一堆银子般的铝坯,所有人都激动地脸色膛红,但只有李默知道,这些还只是半成品,还需要添加一些其他金属材料才能改变它们的质地,成为真正可以使用的工业材料。
很快,这些铝锭就会变成一台台发动机,那个时候,哥萨克骑兵?
哼,少爷割死你
三零零 老子为啥摊不上这种好事呢?
三零零老子为啥摊不上这种好事呢?
PS:最后一天月票翻倍河马扭动肥躯,呼唤——
窗外小雨兮兮,扑打在枣树上滴答作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书房内,一盏油灯忽明忽暗,两道身影对面而坐,坦诚对视。
“李先生,恕我直言,欧洲的君主立宪成功,那是因为各国都有极深的君主传统,无论是英国皇室,还是其他国家,短辄一两百年,长则近千年,底蕴非是你今日白手能比,而且各国独立思潮早已非昔比,你又何必真要当这个皇帝呢?”
李默摇摇头:“孙先生您只看到了底蕴和历史,却没注意到我们的传统,东方大地千百年来皆为帝王统治,普通百姓只知道头顶上有个皇帝,若是忽然告诉他们,皇帝没有了,恐怕第一个印象不是高兴,而是没了做主的人,再也无处声冤。”
“历朝历代交错之事,天下总不免大乱,百姓苦受欺凌,都是因为缺少一个做主的人”
“李默不才,先生面前也不想隐瞒私心,所以我还只坚持建君之道,立宪为本,有限的**虽可能滋生这般那般的问题,但这也是避免华夏大地再次分裂的最佳办法。”
“朝代更迭的阵痛都是难免的,既然美国法国能共和为何我泱泱华夏不能走出哪一步呢?”孙先生瞪着李默,有些激动。
“先生,我们来玩个游戏。”
李默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盛满了红枣的小碗,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指着碗说道:“这碗就是大清朝,而这一粒粒红枣便是督抚,巡抚,北洋,淮军,湘军,还有蒙古,满人,黎人,汉人等等,他们此刻都被拢在一只碗里,虽不能交融,但却也无法逃出。”
李默说着,将碗忽然一翻,一粒粒红枣霎时滚满了整张书桌,笑道:“先生请看,大清没了,约束红枣的力量没了,他们就只能是一盘散沙。
孙先生眉心一跳,刚要说话,李默忽然又拦住了他,请他伸出了一只手掌,说道:“先生此刻这张大掌便是共和,您看,我把北洋放进去,淮军放进去,湘军放进去。”
李默一边说,一边将一颗颗红枣小心翼翼的放在摊开的掌心中,当他说道蒙人时,已经堆满的红枣终于在加上这一颗后,缺少约束散落一地。
孙先生用力捏住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颗红枣,眉头皱得更紧了,两眼炯炯看着李默,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我此刻实力不够的意思对吗?”
李默点了点头:“美国可以共和,是因为他是一个新兴的移民国家,国民大多来自欧洲各国,信仰不同,民族不同难以调和,而且正如先生所说,那片土地上也缺乏君主的底蕴,可以说从未有过强大的君主出现,所以最佳的办法便是共和。”
“可现正在看我们,一旦失去了皇权的约束,就如同刚才撤去的大碗,即便是您的手长得再大,也还是有人会跳出来,一个跳出来便会有第二个,如果他们都是汉人也就算了,但如果蒙古,西藏,新疆这些地方都跳出来,先生认为该怎么办?”
“派大军征伐?但那需要多少力量?那些带兵在外掌握着兵权加入共和人难道就没有私心吗?”李默的语气陡然高亢,说道:“李默有私心,因为我想做帝王,从开始我便想用我的力量改变这个国家,我不能再承受看着他一点点沉沦下去”
“李鸿章喜欢以夷制夷,到头来既被洋人拿去了好处,又没有制止住那些贪婪的野心,列强们的胃口不会因为你共和了,便有些许减少”
“这是片美丽的大陆,是一个富饶的国家,可越是这样,列强们就越会死死咬住不愿意放弃”
“所以我需要权力,我需要让人们追随我,跟我一起重振华夏,驱走那些列强洋人,让这个民族如凤凰般浴火重生”
望着李默激动而挥舞的手臂,孙先生呆滞了良久后,还是摇了摇头:“李先生,你此刻说的很好,或许也是对的,但将来呢?开国之君历来都是贤明之辈,但你如何保证你的子孙后代还能贤明呢?”
“没办法保证。”李默哈哈一笑:“所以我才选了立宪,把财产交给政府来监督,此外等到这个国家踏上正轨,我会一点点交出权力,但现在不行谁也不行,哪怕是先生您”
孙先生沉思片刻,最终颓然的摇了摇头,多日相处,这样的谈论已不下十次,可两人却始终南辕北辙根本无法融合,只得叹了口气道:“这些时日来,三省的见闻的确让我大开眼界,但我心以坚,恐怕是无缘相助李先生了。”
李默也预感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他是那么轻易改变的人,恐怕也不会被后世尊称为国父所以也只能放弃这次失败的调教,取出一个信封说道:“先生,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李默当得起这个君主,那么这个职务就是您的”
“职务?这是?”孙先生急急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看也是呆住了,信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大字。“无党,无私,心坚身正,天下为公,方可成为独立**官。”
独立**官
孙先生也不禁这位年轻人的胸襟感到悸动,这个位置代表什么他很清楚,他要是真的成了独立**官,那就意味着能监督包括皇室在内的任何违法之举
这可不是一般的权力,简直是大到了极点的权力
“这等要职,孙某愧不敢当,不过即便没有这个职位,我也会在别处看着你们。”孙先生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将信纸放了下来,起身说道:“谢谢李先生仗义出手,使得我两千将士得以脱困,在下告辞了。”说完,连让李默送送的机会也不给,便飞速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中。
李默挥挥手,让大壮派几个人去好好保护他离开东北,自己则呆呆地坐着,望着信纸暗道侥幸,说实话他虽然相信孙先生的为人,但要此刻就在自己头上加个紧箍咒也是满令他头疼的,起码他现在还不愿意有束缚。
“尼莫,孙先生走了?”月儿端着一壶热茶,走进才发现那位和少爷谈了好几天,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般的孙先生,早已人影杳杳。
“走了。”李默吸了口气,神情疲惫的把信纸捏成一团扔进了纸篓,见到他这般表情,月儿也有些心疼,连忙放下茶水走过来替他捏起了肩膀。
细柔的指尖在肩膀处轻轻搓*揉,只让李默觉得全身都放松下来,忽然伸手抓住肩膀山干的小手,按住说道:“月儿,要是有一天你忽然发现,我们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月儿美眸闪动,想了想忽然走到李默身前,笑道:“月儿不知道,不过若是月儿,便会不让此事发生”
月儿慢慢坐到李默身上,臀肉紧贴在大腿上,轻轻说道:“尼莫,你现在可不是一人了,可别忘了,小巧妹妹已经有了身孕,有了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李默深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睛渐渐透亮起来,从孙先生来之后,他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但此刻月儿的话却让他猛地清醒过来,自己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世界。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该在回到原来的道路上国父又怎么样呢?他走到的道路不代表自己也应该走而是应该走的比他更加出色
李默嘴角一歪,他终于走出了这段心路,从此以后前世那位共和国海军工程师将彻底消失,他就是李默,这个时代的李默
心结打开,人也变得开朗起来,大手一捞揽住了月儿的丰乳,戏道:“月儿,这几日好像你都没来找我,想不想我?。”
“作死了”月儿刚觉的胸脯一阵酸麻,就听见了这句话,顿时臊的月儿满面羞红啐了一句,尤其这还是书房呢,若是有人闯进来,岂不是。
嗅着幽香的娇躯,李大少爷早已难耐不住,轻轻地扳过月儿的身子,不顾她的娇嗔细骂,大手便从衣襟下滑入了胸前,把玩起了那两团爱不释手的丰腻。
窗外寒雨梭梭,书房里的热度却越来越高,在李默霸道的大手下,片刻后月儿便已经情动,双手背过反抱着他,似做邀请。
见状后李大少爷更是邪邪一笑,将因为孙先生而来的思绪全都扔进了夜雨中冲刷一净,用力的扯下秋裤,等到婉婉瓷白的肥臀,和夹在中间的那道**暴露在眼中后,猛地拍了一下,在月儿的娇呼声中,挤了进去,投入到令人心醉神迷的**女爱之中。
猛烈的耸动,让承受着狂风暴雨仅保持着一丝清明的月儿发现,今夜的李默似乎有些不同了——
贝宁港内船来船往,有木质的帆船,也有燃煤的钢铁船舶,其中大多数都是英法和葡萄牙的货轮,肌肤黝黑的苦力们在殖民者的呼喊下,将从各地云集至此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装上船,运回欧洲供那些白人们享受。
这就是殖民,是掠夺
欧洲是贫瘠的,狭小的欧洲大陆很多资源甚至还东北三省,加上又挤入了太多的国家,所以资源分配引发了很多冲突,这也导致了欧洲的殖民潮越来越激烈,但殖民地同样是有限的,在资源探测和开采能力受到限制的情况下,对那些已经发现并易于开采的资源争夺也愈加激烈。
随着时间推移,加上又发现了黄金和钻石,对莫桑比克的争夺也愈加白热化,作为航海时代的大国,却日渐沉沦的葡萄牙对这里的控制力也愈加不利,虽然通过柏林会议勉强保住了这里,但贝宁港来往的船只却大多数都悬挂着英法两国的国旗。
风景秀丽的贝宁港码头边,露天餐厅的葡萄牙老板抬起头,羡慕的看着远处海面上猬集在一起的五艘庞大货轮。
他来到这里已经三十年,见过很多国家的货轮,他知道在欧洲有很多新式的远洋货轮正在源源不断走下船坞,但它们却很少来这,它们宁愿去隔壁更加富饶的南非。
但现在这里却出现了整整五艘新式货轮,他能很清楚辨认出这些新船下水还不超过三年,能够一次集中五艘如此庞大的货轮,即便在欧洲也只有那些很富有的船主才能办到,但现在?
他看了眼远处餐桌上几位黄皮肤的船主,他实在不敢想象,在这个白人统治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样一群异类,这么富有的黄皮肤船东?他们来自那里?
“这玩意真能吃?怎么长的跟鸡腰子似的?我看以后就叫腰果算了”
谭望没发现到有人在注意他,他正捧着几颗像鸡腰子大小的东西在研究,似乎正在考虑这玩意是不是真的能吃,浑然不知自己随口的取名将会在未来传遍华人圈。
自从护航队被海军收编后,他便被调到了海军后勤部,因为这次的货物实在是很重要,虽然走的是货运公司,但海军还是不放心,便派了他还带来了足足一百位陆战队员,混在船队里保护。
从琉球到关岛,然后从关岛穿过密克罗尼西亚抵达西澳大利亚,在那里已经由托马斯矿业和华人控制的海港完成加煤后,最后穿越了印度洋,足足绕了半个地球抵达这里。
海上长途航行远没有那么有趣,几个月枯燥而单调的生活会让人发疯,所以历来有很多船员都会在靠岸后放纵自己,林永祥也没有限制船员,除了让他们小心个人安全,防止走漏消息外,也安排了船员们轮流下船休息。
ji院,酒馆永远是码头边最热闹的地方,在这个白人统治的世界里,很多人还不适应一群黄皮肤的人挥舞着钞票,从他们身边抢走女人,所以冲突一直不断。
不过林永祥和谭望不仅没阻止,反而还让那些接受过武术训练的陆战队员伪装成船工加入其中,他们知道,这其实和战争是一样的,在战场上,将士们靠着一场场令人瞠目结舌的胜利让白人闭上了嘴巴,他们也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更多的白人船主和殖民者们习惯华人已近加入其中
幸好这里的葡萄牙殖民政府不算白痴,虽然传递消息无法和欧洲,甚至无法和远东相比,但国内源源不断传递来这里的消息让他们明白,在远东,一个强大的华人政权正在诞生,本就颤颤惊惊守着莫桑比克害怕别人来抢夺的葡萄牙人,很明白保持公正的意义。
这样一来,最倒霉的就是那些三流势力的船主,他们要么被罚款驱逐,要么只得乖乖把怀里的女人让给这些新来的讨厌家伙
“腰果?这名字挺形象的。”林永祥捏起两粒放入口中,细细品了品点点头:“味道不错,等会采购一些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打开销路。”
谭望哭笑不得:“我的林大掌柜啊,我看你都钻到钱眼里了”
他的话没惹来白眼,反而让林永祥听得眉开眼笑:“钻钱眼怎么了?少爷天下初创,处处都要用钱,我们这些人,难道还真看着少爷一个人苦苦支撑?”
林永祥捏起腰果继续说道:“其实我早打听了,这东西肉好吃,壳能榨油,那种油在欧洲专门用来润滑机器零件,这可是个好东西。”
“哦?这么说来还真得买一些。”
“除了买之外,我还打算带一些种子回去给农业部,看看能不能吕宋试种。”
“好啊”谭望叹了句:“看来你还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呵呵,不一样不行啊,后面的那帮小子可卯着劲要超过我们太平洋货运呢”林永祥眯眼笑了笑,刚要说话,远处的几个人影忽然让他脸上的笑容陡然隐去。
谭望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两位华人汉子正和三位白人男子结伴而来,见到两人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卢雄大哥,好久不见了。”谭望连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抱住了领头的华人大汉,恍若多年未见的好友拥抱在一起,却悄悄在耳边问道:“是正主吗?”
“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谭望眯起了眼睛,偷偷对身后的林永祥做了个手势,后者见到后也终于心定了不少,等到几人重新落座后,卢雄立刻为大家介绍起了为首的那位白人:“这是我的好朋友菲利斯。”
“菲利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菲利斯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看似毫不起眼的华人竟然会德语,虽然说得不标准,但起码发音没有问题,连忙笑道:“林先生,没想到您竟然会德语。”
“呵呵,只是偶尔学了一些。”
几人笑着打了招呼后,心急的菲利斯便很快转到了正题:“你们真的带来了三万支毛瑟?”
林永祥和谭望对视一眼,掏出几支雪茄递给了对方,点上后才慢悠悠说道:“菲利斯先生,我的船就在这里,而且我想您得到的消息还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是三万支最好的德国毛瑟步枪,三十挺马克沁机枪还有五十门最新的75毫米大炮,还有,足够挥霍的弹药”
“上帝”
菲利斯也被这份详细的清单给弄呆了,在英国和布尔的冲突越来越激烈的时刻,如果能买下这批军火,对急于驱逐英国人的茹贝尔将军来说,将是一个天大的礼物
“菲利斯先生,我想卢先生应该和您说过了,这一次我们需要用黄金来支付”
“可以”菲利斯果断的答应了要求,布尔不缺少黄金,要不然也不会引来贪婪的英国人,之前它主要的军火供应都是靠德国,但最近英国人已经加强了海岸的巡逻,不允许德国货轮靠近,所以得到消息便立即亲自赶来。
听到菲利斯如今果断答应了条件,旁边的谭望眼睛都笑眯了,忽然假意看看四周,很小心的偷偷靠近菲利斯,说道:“菲利斯先生,你还有多余的黄金吗?我们有一笔大买卖,每英镑六克黄金兑换价格,能够出售给我们一些吗?”
“六克一英镑?”菲利斯的眼睛猛地亮了,要知道英镑兑换黄金的价格是固定的,每英镑能够兑换七克多黄金,但现在对方愿意以六克的价格兑换,这就意味着自己出售一英镑黄金,就可以有一克的溢价
但对方为何会吃那么大亏呢?
“菲利斯先生,我们来自那里您应该很清楚了,我们目前急需黄金建立自己的金融储备,原来我们想找英国政府兑换,但他们拒绝了我们大规模兑换黄金,只允许用英镑采购商品和材料,所以才希望通过您购买一些,当然,不需要很多,要不然我们会亏死的”
菲利斯点了点头,挥舞着英镑大规模向英国兑换黄金是不可能的,金本位也不是全自由的,所以立刻问道:“你们要多少?”
“三十吨,不包括军火出售后的”
听到这个数字,菲利斯反倒是松了口气,如果对方一开口就是上百吨的,那肯定有问题,但现在只需要区区三十吨,这个数字不算庞大,在每年能向英国输入一百吨黄金的南非,这只是个很小的数字。
很快,几人便达成了交易,停靠在港外几天的船队留下了一位伙伴后开始慢慢向南驶去,看着缓缓驶离的船队,在这里等待的林永祥和谭望却陡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卢雄都眯起了眼睛。
“来,都抽支烟。”谭望笑着,从兜里掏出一英镑纸币,卷起来用火柴点着后,三人立刻凑了过去点着了烟卷,烟雾缭绕中林永祥眯起眼睛,看着即将燃烧殆尽的英镑,笑道:“要说这玩意,少爷是怎么弄出来的?老子也算是摸过很多英镑了,当时见着它愣是没看出是假的”
“管他呢,少爷的手段你们还不知道”谭望大大咧咧扔掉了只剩一角的英镑,笑着拍了拍卢雄的肩膀:“卢老弟,可是苦了你了,三年内在这个鸟非洲把一亿英镑花出去”
“**,老子为啥摊不上这种好事呢?”
三零一 维新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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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二 悄然开始的海军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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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三 明定国是 PK 新中华论
晨曦之中,金銮殿前,打鞭的校尉目不斜视,当一抹金阳陡然跃出宫檐,銮仪卫官鸣鞭的高唱声中,校尉手中的三丈长鞭猛然甩出,鞭身似金蛇狂舞,抹了石蜡的鞭梢激打在青石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响声在空旷的殿宇之间传播,清脆而震心。
鞭声一起,宗室王公、文武百官目不斜视,疾步而行。
一声,两声,三声。
当最后一鞭打出,御前校尉似乎未看到已经入殿的文武百官,右手一抖,长鞭如横空彩练般潇洒的收入手中,龙头黄丝的静鞭被一点点盘起。
这便是静鞭,又称净鞭,或称响净鞭,用于告知臣下皇上即将到来之意,同时又暗含警告之意,古人更有“早听得净鞭三下响,识甚酬量”之言。
大殿之内,百官静立,几位亲王更是二仗摸不着头脑,左右打量才发现今天几乎有名有姓的大臣都到了,连生病的几位也都赶了过来。
徐用仪更是直皱眉头,瞥了眼旁边肃容而立的翁同稣,总觉的有些怪异,三日前皇上便召集群臣,说今日有大事宣布,到底是何事呢?
“皇上驾到”
正思量间,司礼太监一声高唱,徐用仪连忙抬起眼角,只见光绪帝今日穿了件镶嵌了黑边的五爪龙袍长袍,目色冰冷,嘴角下弯,竟比寻常威严了很多。
徐用仪的心颤了下,连忙跟着众人三呼万岁,但等到磕完头才发现,这一次皇上竟然没让大家起身,便对传旨太监挥了挥手:“近日朕召众位臣工前来,是为了明定国是,宣召吧。”
“明定国是?”众位大臣还没明白,就见传旨太监上前三步,手持诏书缓缓展开,这一幕顿时让包括徐用仪在内的所有后党一派大感不妙,皇上这是想杀鸡儆猴,还是要?
心思未落,太监便已经展开了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数年以来,中外臣工,讲求时务,多主变法自强。迩者诏书数下,如开特科,裁冗兵,改武科制度,立大小学堂,皆经再三审定,筹之至熟,甫议施行。惟是风气尚未大开,论说莫衷一是,或托于老成忧国,以为旧章必应墨守,新法必当摈除,众喙哓哓,空言无补。试问今日时局如此,国势如此,若仍以不练之兵,有限之饷,士无实学,工无良师,强弱相形,贫富悬绝,岂真能制梃以挞坚甲利兵乎?
朕惟国是不定,则号令不行,极其流弊,必至门户纷争,互相水火,徒蹈宋明积习,于时政毫无裨益。即以中国大经**而论,五帝三王不相沿袭,譬之冬裘夏葛,势不两存。用特明白宣示,嗣后中外大小诸臣,自王公以及士庶,各宜努力向上,发愤为雄,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又须博采西学之切于时务者,实力讲求,以救空疏迂谬之弊。专心致志,精益求精,毋徒袭其皮毛,毋竞腾其口说,总期化无用为有用,以成通经济变之才。
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尤应首先举办,着军机大臣、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会同妥速议奏,所有翰林院编检、各部院司员、大门[内]侍卫、候补候选道府州县以下官、大员子弟、八旗世职、各省武职后裔,其愿入学堂者,均准其入学肄业,以期人才辈出,共济时艰,不得敷衍因循,徇私援引,致负朝廷谆谆告诫之至意。将此通谕知之。
方今各国交通,使才为当务之急。着各直省督抚于平日所知品学端正、通达时务、不染刁气者,无论官职大小,酌保数员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带领引见,以备朝廷任使。
钦此。”
传旨太监一声高亢的钦此声中,跪在下面的文武百官轰的一声全炸开了,但光绪帝今日似乎铁了心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立即拟旨,全面推行康有为的《应诏统筹全局折》,设立工商局,铁矿局,令各地督抚兴办实业,修筑铁路,组织商业协会,还令户部改革财政。
政治上更更是广开言路,允许士民上书,并派专人署理。全面裁撤绿营,全国各地多必须按照西式操典训练新军。
而后更是要废八股,兴办西式学堂,聘洋员执教。并在北京创办京师大学堂。同时设立译书局。翻译各国著作。作为京师大学堂地教材。向发达国家派遣留学生,并奖励科学著作和发明创造方面地人才。
一道道诏令,一个个消息,让面前这些宗室王公,文武百官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连酸疼的膝盖也顾不上了,所有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光绪帝这是要强行推行新政了
“好了,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在多怕是列为臣工也记不下来,朕已决心推行维新,强我大清,各位需恪守本分,协助朕做好这次改革”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光绪帝就已经起身,挥挥手:“好了,跪安吧。”
“跪安?这一大早到现在,就没起来过”
光绪帝一走,大殿内顿时纷乱起来,有的揉脚,有的呆滞,更多的则是围住了翁同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军机大臣兼帝师乃是维新派的导师。
很快,当这些大臣带着这个消息走出宫门,整个北京城都乱了,随着时间推移,全国各地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各地督抚更是眼神发直,都没想到这次皇上会以如此不让大臣们插嘴的方式强行推行新政——
《明定国是诏》
李默捧着这篇刚收到的诏书全文,也不禁心绪激扬,不是因为这份早已熟知的诏书,而是因为光绪帝那种毅然决然,不让所有大臣有机会开口的下诏方式。
历史上的光绪帝是否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宣召他不知道,但这位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皇帝显然被近似圈禁的生活搞糊涂了,根本不了解政治斗争的残酷,在李默看来他只是生活在自己梦想中的可怜人,这种方式固然让别人知道他的决心,但同样也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以康有为为首的维新党人自以为只要抓住皇帝便可以推动维新,而这位皇帝也被这种飘飘然妄图借手维新夺回权力的美梦冲昏了头
维新党有没有私心李默不知道,但这位光绪帝是肯定私心的,他早已不甘心在做慈禧的傀儡,所以才想借用维新夺回权力。
这位四岁即位,被慈禧视为争夺权利的利器,或作为显示威严的权杖,更多的情况下,则当作她御案上不可缺少的摆设,或是任意玩弄的木偶。
他在孤独中长大的,学习繁琐的宫中礼节,慈禧经常不断的严辞训斥,没有母爱,饮食寒暖没有人真心去细心照料。没有童年的欢乐,致使他从小就心情抑郁,精神不快,造成身体积弱,并留下了难以愈治的病根。
而正因为这些种种原因,使得他更害怕慈禧,才会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宣召,不让后党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他害怕,所以才更偏激偏执,更容易被维新党迷住双眼,不明白权力斗争中的残酷。
但他还是错了,他以为逼得人家没法说话就成功了?清廷大权依然掌握在颐和园那位老太婆手中,各地督抚,朝廷六部,哪一个不是看慈禧的脸色行事?即便是下了诏,没有实力依然是空文一纸。
呜呜的汽笛声,让李默从深思中清醒过来,斜阳中的旅顺港犹如铺洒了一层红晕,淡淡的如同在北京城上空越聚越多的血色。
“恭喜少爷得子。”
李默一下船,龙国章这厮便屁颠屁颠的跑到身边乱拍马屁,还仰头对着甲板上一通乱瞅。
“得了,别看了,小巧母子还要在琉球静养一段时间。”李大少爷挠挠头,望着来迎接的几人,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因为两个月前小巧在琉球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喜得他那几天嘴角都笑抽筋了,只是他不喜欢铺张操办,只摆了几桌家宴,而龙国章那时恰好又去了密克罗尼西亚筹建新海军基地,没来得及赶回来喝到酒。
“老龙啊,你这马屁可拍到马腿上了,少爷有了儿子,就改叫老爷了。”
“管他少爷老爷呢,也叫不了多久了。”龙国章呵呵笑道:“咱少爷有了儿子,可他光绪爷现在恐怕连生儿子的心思都没了。”
李默听到他话中有话,连忙问道:“怎么了?”
“光绪帝被慈禧禁足了。”李恩富代龙国章回答道。
李默听完,叹了口气,光绪和慈禧的冲突正式开始了,禁足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等再过一段时间慈禧要废除光绪时,双方的矛盾将达到白热化。
有了车子代步,大家很快便到达了总参部,忙忙碌碌的军官顿时让人感觉到了一种临战的气息,尤其是龙国章和赵龙这两位,见到此情更是浑身都酥酥的,恨不能立刻挥师开拔。
进入会议室后,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立即全闭紧了嘴巴,神色也一个个严肃起来,墙壁上的地图前,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箭头和线条,所有箭头全都指向了一个地点。
北京
“打不打”李默扭过头,问道——
七月的奉天火车站里,热浪逼人,使得所有人都挤进了候车大厅,等待着从这里坐火车去长春或者旅顺。
旅奉铁路之后,奉长铁路也时隔近一年终于开通了,这使得两地间来往变得非常方便,而且到了十月,奉天至东港的铁路也要通车了。
清末时代,老百姓对新鲜事物的吸收其实并不算慢,尤其是南来北方的商人,随着东北三省的建设日益被人所知,不仅吸引了直隶,山东等地的商人前来,就连著名的山西晋商,和江淮一带的商人都源源不断赶来这里淘金,所以火车的客运量上升很快,从开始时旅奉每天三节车厢,到如今十节,上升速度非常快。
“杨先生,这真是少爷写的?”大厅里,一位年轻人捧着报纸,询问杨景镇道。
杨景镇这次是准备趁着学生放假,坐火车去长春拜访一位好友,如今推行了免费教育,不读还要罚款处劳役后,各家各户都不敢在把孩子留在家里了,何况这年头谁不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那些原先世世代代不识字的贫苦人家得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激动地眼泪直流,甚至听说凤凰城一带几百位居民还组织秀娘,亲自给少爷和几位少奶奶各自做了身新衣服送去以做感谢。
学生多了,百姓识字读书的愿望实现了,但却苦了杨景镇这样的老师,只有到放假时才有空走亲探友。
杨景镇接过报纸,看到标题微微一笑:“不错,这是前几日少爷亲笔所撰写,你看不懂吗?按你这年纪,应该去***识字读书,或者进工厂了啊?”
“呵呵。”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以前不懂,家里没让去嘛,前段日子倒是刚去,这。”年轻人不好意思说还不认识几个字,只得指着报纸尴尬道:“这不先生让我拿报纸回来好好学习嘛。”
“嗯,看报是个好事,等你从***毕业,也差不多都能看懂了。”杨景镇微微一笑:“得,还有空,我给大伙念念。”
杨景镇一说念报,人群呼啦一下围了过来,经过宣传和识字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报纸的重要,因为上面不仅有各类信息,还有发财的机会。
“新中华,齐携手。”
杨景镇清清嗓子,念出了标题后,环视一圈,笑道:“这是这篇文的题目,意思是少爷希望今后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建一个新的中华。”
说完,不等四周说话,继续念道:“华夏之初,伏羲的母亲华胥氏外出,在雷泽无意中看到一个特大脚印,丈量后受孕,怀胎十二年生伏羲。
晋皇甫谧《帝王世纪》说:“太昊帝庖牺氏,风姓也,燧人之世有巨人迹出于雷泽,华胥以足履之,有娠,生伏羲于成纪。”《春秋世谱》中已有“华胥生男为伏羲,女子为女娲。”之言。
这便是我中华由来。
大夏之初,中国有礼义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一也。”华夏蛮貊,罔不率俾。故大国曰夏。华夏谓中国也。
阪泉之战,炎帝战败,并入华夏。其后黄帝在涿鹿之战中败蚩尤,将九黎一族也并入我华夏之中。虞、夏、商、周皆为黄帝后裔,是名华夏
由此可知,华夏之称早于春秋
炎帝落败,其一部越洋漂泊,远赴海外各处,故今日由可见万里大洋之上,黄皮黑发屡见不鲜,虽无文献记载,但观其肤色,看其文明,皆承袭中土一脉。
华夏东迁之时,藏黎各族也逐渐东进,跟随华夏族人沿长江黄河入湘,抵吴,其间各族互通,婚配不绝,渐渐形成中华雏形。
后春秋各起,百家争鸣,更是促进了各族交流融合,秦灭诸侯,统一六国,更是从此中华一家,故中华不仅包容了炎族九黎,包含了藏,满,蒙,黎,苗等各族。
秦统一天下后,秦帝迷恋长生,遣五百童男童女从泰山出发,远赴扶桑求不老药,我中华从此扎根东瀛一地。之后汉唐,更是中华鼎盛,而当时西方仍是蛮夷之地,若不是因为我中华的司南带入,根本不辨东西,若无造纸,恐仍以绢帛数壳为书,若无火药,更无法造出枪炮。
如今千载悠悠,我中华文明日益璀璨,却也因人为划分各族而陷入相煎,使我中华无法再进一步,只得望海兴叹,空守浩土。
数千年来,中华文明随着丝绸古道,和海上商贸传遍了世界各国,但近代以来却因为满族兴起而逐渐衰微乃至颓丧。
满族本是我中华各族中一族,但入关之后不仅不思进取,固步自封,还屡屡闭关锁国,封海割地,更强迫使中华各族蓄辫,行满族礼,妄图毁掉我中华各族璀璨文明
其心可诛
今时,李默旅居外海归来,不仅见到西方各国**强租我中华浩土,用鸦片荼毒我中华各族,更被背宗弃祖自称大和族的日本欺凌,以致朝鲜属国不保,故此不得不起兵海外,带领海外华族,初战日本,后战俄国,扬帆南洋,再战日本,扬我中华浩浩之威,也想借此告诉世人,我中华不仅有神州浩土,更有广袤的蓝色海疆
如今满清式微,已无法代表我中华各族,李默虽有心扛鼎大旗,但一人之力终有不怠,只愿终此文一出,我辈中华儿女能襄义举,心团结,齐发奋,共携手,重建一个新中华,开启再一次新中华盛世”
杨景镇的声音在大厅里飘荡着,四周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这篇文章中的新华理论他们不清楚,但“满清式微,无法代表中华各族”这句却听得很清晰。
除了杨景镇,所有人都咽了口口水。
北京城的皇上刚出了份《明定国是诏》,意图维新自强,这边李大少爷便提出了《新中华论》,这岂不是
打擂台啊
三零四少爷去了北京
颐和园。(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乐寿堂内,李莲英缓缓摊开白纸,用镇纸压住两侧,然后注水磨墨,等墨水均匀后才举笔沾了沾,递给了旁边的慈禧:“老佛爷,好了。”
“嗯。”
虽然已经过了立秋,但天气还很炎热,所以慈禧也卸去了厚重的皇太后装扮,换上了淡衫薄衣,接过笔后想了一会,便在宣纸上勾下了第一条细线。
李莲英垂手立在旁边,看着笔尖在宣纸上转圜勾勒,不到片刻便显出了一朵兰花的雏形,顿时眯起笑眼正要拍上几句马匹,忽然此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正恼怒是谁打搅了老佛爷的雅兴,便见到在外伺候的小太监朝他招了招手,连忙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公公,直隶总督荣禄,庆亲王奕正在殿外听宣。”
李莲英听到汇报,眉头猛然皱了一下,这几天来老佛爷可一直在揪心着皇上的事情,两人此时前来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小李子,是谁啊?”
听到问话,李莲英忙窜上两步回到慈禧身边,弯腰道:“老佛爷,直隶总督荣禄与庆亲王奕正在殿外听宣,下面说还挺急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哎。”慈禧笔尖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顿时将刚画好的兰花叶儿染黑了一片,不禁叹了口气放下笔:“算了,撤了吧,让他们进来。”
“嗻。”
李莲英招招手,身后几位宫女立刻将桌上的宣纸和画笔收了起来,此时荣禄和庆亲王奕也已经进了房内,可刚见到慈禧,奕便急急跪倒在地:“太后,老佛爷,出大事了”
“哼,什么大事能让你一个堂堂的亲王吓得跪下”被搅了难得起笔的雅兴,慈禧本来就心情不悦,见到庆亲王这般,更是恼怒,斥道:“难道这天塌下来了不成?”
李莲英站在慈禧身后,也连忙朝奕使了个眼色,后者见到后便知今日慈禧心绪不佳,但事关重大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回禀老佛爷,有您在天怎么会塌呢?但若是没有您,这大清朝怕是真要塌了”
“胡扯”慈禧狠狠瞪了眼奕,知道此人志大才疏,此时故意做作肯定是有话要说,挥挥手唤他起来后才继续说道:“说吧,哀家还死不了,是不是皇上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奕一骨碌爬了起来,急道:“岂止是出幺蛾子,皇上这是要对您下手了”
“放肆”慈禧狠狠一拍扶手,斥道:“皇上年轻,虽然最近受了妖人蛊惑,但也只是一时气盛要和哀家对着干,相比过段时间他想通了也就好了,你身为亲王不思好好帮衬着署理江山,还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何居心?”
见到慈禧发火,奕连连摆手,扯过身边的荣禄说道:“老佛爷,奕可不是说假话,您问问荣禄好了。”
荣禄连忙拱手道:“禀老佛爷,庆亲王的确没有危言耸听,两日之前,皇上召见袁世凯,封他为兵部侍郎,臣就觉得不妥,但却想不明白是何事,但昨夜袁世凯回天津后立即来见我,告知谭嗣同带着皇上的口信去见了他,令他与在天津阅兵之时发动兵变,并且还要包围着颐和园,圈禁,老佛爷您”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慈禧也是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荣禄,你此言可当真?”
荣禄吓得连忙跪下:“老佛爷,臣字字真言不敢有假,那袁世凯总算是还有些良心,敷衍骗走了谭嗣同后,便立即来天津告诉了我,所以臣连夜赶来北京,又怕被皇上看见,只得先去找了庆亲王得他相助才能来到这里禀告。”
听完了荣禄的一番汇报后,慈禧脸色连变,他没想到那个一直以为能捏在手心里皇上竟然叛逆到了如此程度,先是不征询她边发了诏书推强维新,后有与翁同稣狼狈为奸,整日和那些维新党厮混,此时竟到了对她动心思的地步”
慈禧想到这里,立秋刚过竟然背上就出了一身冷汗,若非此时荣禄来报,怕是等她画完了那副兰花赋,便要一辈子囚禁于此了
奕见到慈禧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她在顾念旧情,连忙添油加醋道:“老佛爷可以的一个月前,皇上来颐和园见您,与您就维新一事起了口角,那时您说了句玩笑要废除他,并从宗室另立新皇,或许皇上他那时便。”
“好了”慈禧打断了奕的话,挥挥手道:“下去吧,哀家有些累了。”
奕和荣禄对视一眼不知为何慈禧听到这个消息竟然还不做安排,不由心中诧异,问道:“老佛爷,事到如此,您可不能在心软了,若是让那帮维新党人真的对您,那我大清几百年的基业可真要毁掉了”
见到两人不跪安,反而继续跪在那里不动,慈禧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若是那帮维新党真的成事,恐怕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两人
两人是他的心腹之人,若是此刻不能给他们安心,恐怕他们连家都不敢回了,思索了片刻后终于动动身子,说道:“起来吧,此事我知道了,荣禄你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奕,你也回吧,给我带个口信给各家亲王,告诉他们,这大清的天。”慈禧说到这里老眼一寒:“还塌不了”
“嗻。”
得到了皇太后的保证,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等到两人后离开后,慈禧立即挥退了虽有的宫女太监,只把李莲英留了下来。
见到慈禧面色发白,李莲英连忙伺候道:“老佛爷,身子重要,或许这只是那个谭嗣同假借圣旨也说不准,皇上自幼跟在您身边,不会如此无情的。”
慈禧知道李莲英这是安慰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问道:“小李子,你和哀家说说,皇上这次为何铁了心要维新?难道说不维新我大清就会亡了?”
“老佛爷,这事奴才可不懂。”李莲英知道慈禧的心思,想了想后又说道:“不过嘛,大道理奴才不懂,但奴才只知道一件事,这祖宗定下的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就这么轻易丢了,那岂不是天下都乱了?”
慈禧点点头,怅道:“是啊,如是把祖宗的规矩都丢了,学那些洋人立宪,那我大清还成什么样子?等哀家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老佛爷您可别说这等丧气话,奴才还指着在服侍您几百年呢。”
“得了,你啊,就是那张嘴”慈禧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忽然走到桌前,执笔连写了几道懿旨,递给了李莲英:“去,把这些都送下去,告诉他们,哀家明日一早回宫”
“嗻。”
李莲英是最熟知慈禧的心思了,见她开颜露出了笑脸,便知道她这是下定了决心,一刻都不敢耽误连忙捧着懿旨趁夜出了颐和园——
旅顺总参。
会议室内,李恩富点着烟,瞅了眼旁边的唐绍仪和严复,又瞅瞅那边的几位军方将领,才回过头问陈平道:“你派谁去的?怎么还没回信?”
“张作霖去了,不过下午时听说少爷好像要出门,也不知道在不在”陈平苦起了脸,谁会想到这时候李默忽然要出门呢。”少爷要出门?去哪里”李恩富脸都歪了,这个时候少爷还要去那里闲逛啊不过他也没办法管李默,想着只要他不离开辽东就行,所以转头问起了刚收到的电报:“陈平,你刚才说慈禧将于明天动手是不是真的?”
陈平肯定的点点头:“是段飞亲自从北京发来的消息,而且消息是李莲英那个便宜儿子那边传出的,决不会有错。”
“这么说康有为他们岂不是?”严复也点着了一支烟,说道:“少爷之前有没有说要救出他们?”
“救?为何要救”唐绍仪呵呵一笑:“几道兄,康有为此人我有接触,他是死忠的保皇派,虽说口口声声维新,但此人私心太重,不可能招揽,而且他一直将我们作为攻击对象,拿来做维新对手,即便是来了又有何用”
“少川说的不错,夸夸其谈之辈,何必用那么多心思”龙国章大马金刀的坐在旁边,拿着一份计划表不停查看,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元寿,你那里做好了准备吗?”李恩富打断了大家的话,盯住了陈平。
陈平猛地掐灭了烟头,朝旁边的赵龙点了点头,后者立刻说道:“第一骑兵师一团已经到了葫芦岛,另外一个团抵达了营口,虽然我们和清廷是以奉天为界,但上次季濡山那顿炮轰后,清军已经基本上放弃了整个辽东,全部退回了关内,只要我们愿意,一日一夜就可以抵达山海关。”
“一师三个团,二师和四师各一个团,都已经在东港和营口集合,运输船都已经等在哪里了,只要得到命令,十个小时内第一批四个团就可以出发。”赵龙说完,转向了龙国章,后者立刻接口道:“海军这边你们也放心吧,季濡山已经带舰队抵达了小龙山岛海外,距离塘沽口只有几个小时的海路,陆战队四团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掐断从山东与直隶的联系”
“八个团,四万人这是我们目前在旅顺可以拿出来的最大力量,不过考虑到万一出现问题,淮军和湘军可能北上,我已经命令第二舰队,驻扎在吕宋的三师和五师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登陆东南沿海,拖住他们没法北上”
“而且我们这次没有太多的后备,陆战队二团需要防御檀香山,一团在北海道,三团暂时分散到了特鲁克和关岛,三师三团在琉球要确保台湾安危,其他几个陆军团也已经散到了朝鲜,和吉林黑龙江一带防备俄国。”陈平一边说,一边面色严峻:“这也是少爷最担心,也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我们没有能力消耗,我们不怕大清的军队,但不得不防英法德这几国的反应,而且最担心的是蒙古和外面的俄国,如果他们进来,起码可以凑出五万以上的部队”
“另外我已经下令,第一舰队的两艘战列舰已经开始南下,他们将帮助乐飞监视英法舰队,如果两家想插手的话,我们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陈平的话,让即便是最不懂军事的梁敦彦也倒吸了口冷气,他也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复杂,而且总参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根本是以打一场全面战争而做的计划。
李恩富也知道陈平的压力,虽然他不太相信清廷各地督抚驻军会北上,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现这个情况,而且光是天津和北京两地,清军就有多达十万,大部分都在袁世凯手中,如果他铁了心的要保皇,那恐怕真是一场苦战
一旦战争不能快速结束,让英法等国有机会插手,恐怕这要彻底乱了
“元寿兄,你们这么准备是不是有些过了?英法真的会插手吗?而且袁世凯此人恐怕也不会为清廷拼命。”唐绍仪皱了下眉头,他也被总参的作战计划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一旦登陆塘沽后,决不会遭遇什么像样的抵抗。
见到政务院几位都被自己的话惊住了,陈平这才微微一笑:“这不是准备吗,总得往坏处想。”
“好你个陈平,我说呢,怎么会这么严重,感情你这又是想吓我们,我可告诉你,增兵你想也被想”李恩富笑骂一句,刚要继续说话,但陈平却阻止了他。
“李先生,英法干涉的可能很小,之前我们已经和他们达成了以长江划界的条约,只要不进入南方,他们就不会和我们拼命,而且他们还巴不得大清乱起来呢,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扶持豪强,加大掠夺。”
“所以少爷担心的不是列强,而是国内军阀割据”
“我和少爷谈过,这也是他为何迟迟下不定决心的原因,一个完整的清廷虽然会阻碍我们继续南下,但起码能维持各地平衡,不会出现光明正大的割据,但如果我们占领北京,那么。”
“我们将要面临一个支离破碎的华夏大地,正式拉开内战的序幕”
陈平的话让会议室的空气陡然凝固起来,谁都知道他的话没有错,没了北京,大清也就亡国了,各地肯定是豪强四起,以目前这点陆军力量,加上庞大的疆域,绝对不可能做到速战速决,那么少爷会怎么选择呢?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李默会如何选择的时候,会议室大门陡然被推开了,张作霖全身戎装冲进了房间,几乎同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张作霖走到陈平和李恩富面前,敬礼后递上了一张纸条,汇报道:“报告参谋长,李先生,少爷同意了第一方案。他让我转告李先生,请您执笔写一篇讨满檄文,另外您询问的建国日,少爷定为十月一日”
“哦对了,刚才少爷已经和李强大壮一起上了船,他说他在北京等我们。”
“什么少爷去了北京”
三零五走!立刻走!
三零五走!立刻走!
“笑什么?”
李默瞪了眼嘴角歪斜的李强,将牵着一根长辫子的瓜皮小帽往头上一套,片刻便装扮成了一位来往直隶之间的普通商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噗嗤。”身后顶着同样帽子的杜大壮笑了出声,道:“少爷,您这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
“嗯,我也觉得不习惯。”李大少爷对着镜子横竖瞅了几眼,也觉得辫子有些扎眼,自从十二岁在加拿大剪去辫子后,他连长发都没留过,平时都和士兵们一样留平头,而且身边的人也都剪去了辫子,就连之前去台湾他也弄假辫子,即便东北此刻还有很多留着辫子的普通人,但轮到自己时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这次毕竟是去北京,怕给四周的警卫惹麻烦,也只得硬着头皮套上一根假的再说。
李默这次搭乘五艘听风级之一的台风号,最大三十节的航速可以保证他能在最快时间抵达天津,本来他还打算用飞艇,但那样也委实太张扬了,所以才改为搭乘侦查舰。
从舷窗往外看去,东边的地平线上已经微微泛白,或许此刻慈禧也已经从颐和园出发回紫禁城了,可怜的光绪帝会被她从寝宫拉出来,然后关进瀛台圈禁起来。
“对了,昨夜侍寝光绪的妃子是那位?这些写历史的,怎么关键问题都回避了呢”
李大少爷嘴角一勾,他这次忽然去北京,可不是为了看那个老太婆耍把戏的,他此行最大的目的是为了袁世凯
是的,袁世凯
其实早在占领东北三省后,李默就曾想过暗杀掉袁世凯,他对这位的印象可不好,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动手,倒不是办不到,而是他手下那支新北洋军着实令他眼红。
李默看来,袁世凯其实还是很有能力的,他虽然出卖了维新党,但其实也知道维新的重要,所以辛亥当上了大总统后,就积极发展实业,统一了币制,还创立了近代的司法和教育制度,起码实现了短暂的统一和稳定,如果不是他野心爆棚,又被别人蛊惑想复辟当皇帝,恐怕北洋会不会出现后来的割据还是个问题。
尤其在用人和选拔人才上,袁世凯非常有一套手段,天津小站苦练新兵,采用了全西式的练兵方法后,聘请了德国教官,手底下的北洋陆军虽然不能和自己比,但却是大清最有实力的军队,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由于自己的到来,使得一些东西改变了轨迹,此刻的北洋新军也受到了影响,因为害怕自己的舰队直入天津,所以大清上下无论是维新党还是后党,都极为重视这支新军,不仅将原来东北退回去的几万人编入其中,更重新招募了一万人,凑齐五万之数,比同时代大了几倍
说白了,李大少爷挡住了甲午之灾,免去了几亿两白银的赔款,清政府的家底还没被大幅消耗,只要执行坚决,组织个十来万新军根本不成问题。
从这支部队建立之初,李默和总参部便予以了高度关注,不过和陈平他们想得如何对付不同,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把这支部队弄到手
所以他不能杀袁世凯,这个人目前就是这支部队的主心骨,还没有一个人能取代他,万一杀了他导致了分裂,能不能吃到这口肉还难说。
其实自从转世之后,李大少爷便多了个恶趣味,那就是总喜欢用别的人东西,挖别人的金子,抢人家的资源,最后还抢了日本几乎把全体国民都卖掉还债的四艘战列舰,此刻又弄了那么多假币四处购买物资,说白了还是用人家的钱。
用别人的钱打仗,放在后世不算什么新鲜事,美国二战后都是这么做的,连国内的资源都给捂得紧紧的,如此优良品德自然要继承,所以收编这五万新军,就成了想扩编陆军的他心头最大的一块肉,哪怕只割下一小半下来,这些已经有了足够底子,只需要简单训练便可投入战场的北洋新军足以让陆军实力再上层楼。
原本李默是不准备亲自出马的,但最近情报部发现,袁世凯不断利用各类机会正在把手里的北洋新军疏散,显然他也已经预感到了北京可能会出问题,正在为自己准备后面的事,所以他才想来试试,他可不希望这支部队最后遁入辽阔的大清国内,成为自己的拦路虎。
思来想去,派别人来恐怕不能说服这位有野心的袁大帅,所以他决定亲自来,再来一次单刀直入,同时也亲眼见证一下戊戌变法时代中国的心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少爷,还有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台风号舰长出现在了舱门外,李默点了点头:“联系赵诚吧,让他先去试探一下袁世凯,他要是想留最好,要是还想走”
“那就看看是他快还是我快”
“是。”
舰长离开后,四周紧邻的舱室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脚步声,警卫营和夜鹰们纷纷开始准备,李默也重新戴上了瓜皮小帽——
天津的新建北洋陆军提督府内,家丁和士兵忙忙碌碌,不断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抬入后院,在那里几辆马车已经是整装待发。
袁世凯坐在大厅里,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士兵,叹了口气,辛辛苦苦几年,还是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因为如今动乱的北京城,而是来自渤海相隔的辽东。
旁边,王英楷,王士珍和冯国璋等人也是皱眉紧锁,这些人都是经过举荐或者是几年前从三省退回来后被袁世凯慢慢提拔起来的将领,此刻见到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要搬迁到内陆,心里也很是不舍。
山西虽然是好地方,晋商更是富足,足可支撑起几万军队,但比起天津直隶却是偏僻了很多,一旦河南被截断,山西就是个死疙瘩,除非大家愿意去喝西北风,要不然只能干看着大块吃肉喝酒,自己却一点点耗死。
“大帅,是不是再等等,北边不是还没过来吗?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王士珍实在不忍就这么扔下基业,终于打破了沉默劝道。
“聘卿兄,北边早在上个月便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几艘铁甲大舰更是全部从琉球回到了旅顺,何况那位李少爷,他……。”王英楷不知道是不是该将李默当初的那句话说出来,看了眼袁世凯,见到后者点头后才继续说道:“那位李少爷早在维新开始之前便带来了话,不准我们支持维新,由此可见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动手了”
“竟有这事?”王士珍也是首次听说这个情况,连忙看向了袁世凯,后者立刻点点头:“邵宸说的不错,那位李少爷早已命人来关照过我,不许我支持维新党,看得出他是不想让大清恢复元气”
“不让我们支持维新党和他出兵有何关系?”冯国璋有些不解,立即问道。
“华甫你想啊,他假借他人之口,不让我们支持维新,那样一来皇上必定无法成事,或许此刻北京城内已经是乱作一团,一旦皇上被废或者出了什么岔子,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看着直隶怎么乱下去吗?”
王英楷说道:“上次皇上港颁布了维新诏,他便也亲自执笔写下了新华论,鼓动中华一家,说满族早已不配再座天下,其实他进军关内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方式进军,但敢肯定,他这几日内必定会有大动作”
“娘的,不就是几艘铁甲舰吗?难道他真敢炮轰天津不成?这里可有的是洋人,他不怕引起纠纷?”旁边的吴长纯粗口骂娘道。
“洋人?哼”王英楷冷笑一声:“你们见过人家怕洋人吗?当年英国和美国那么支持日本,他还不是说打就打了,再说了,以他此刻手中的水师力量,那个洋人敢真的得罪他?”
王英楷的话引来了大家一片点头,说实在话大家也还真有些羡慕东北那些人,几场他们想都想不出来的硬仗,让洋人都礼让三分,而且还把东北打理的仅仅有条,听说三年来连通了三条铁路,要这个势头下去,再有两年怕是真整个东北都能贯通了。
正在大家思索间,袁世凯起身环视一眼,叹气道:“诸位,愿意跟着我走的,都去准备吧,若是想留下来,我也决不会强求。”
说完,等不到回答便准备往外走去,当他刚刚走到院子里,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跑步声,亲兵来报,天津港的赵诚大掌柜前来拜访。
“赵诚?”
别说是袁世凯了,就连身后紧随的新军将领也是全呆住了,赵诚是谁?这个名字如今在天津一带砸在地上都会带个响声
“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选在这个时候那位李少爷,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一连串的疑问在袁世凯心中升起,让他渐渐感到了不妙,但人家已经堵在了门口,若是闭门不见也不好,何况他身后那位可是……。
想到这里,袁世凯立即挥散了正在搬东西的士兵,带着几位将领走向了前厅,刚到门口便见到一位三十许左右的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客厅里。
忽然间,桌上一顶小帽引起了他的注意,黑色的小帽子摆在边上,里面竟露出了一截发丝,这时他才发现,那位原本并未剃发的赵诚竟然递了个光头
这一幕,顿时袁世凯和王英楷心猛地沉了下来,这里是天津,不是东北,敢在这里不留辫子,那是要杀头的,而对方竟然敢在自己府上如此光明正大脱帽,连伪装也懒得做,只能说明一件事
“赵掌柜是在稀客啊,不知这么早找袁某有何事?是不是码头上那帮青皮又闹事了?您说句话,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全抓起来。”袁世凯抱拳呵呵一笑,带着几人踏进了客厅。
“袁大人客气了,些许青皮闹事怎么敢麻烦您呢。”赵诚也回礼道:“刚才路过这里,见大人府上不时有车队进出,大人您这是?”
“哦,没什么,家里几个女人吵着闹着说要去北京住几天,再下只能找几个兵士帮着收拾收拾。”袁世凯连忙打起了哈哈。
赵诚眼角一眯,他不相信袁世凯会没看到他故意取下的帽子,既然看到了还能不提不问,就说明他真的有鬼幸好自己早有准备,不由笑道:“袁大人,这几日天津不太平,咱们这些人还要靠着您呢,怎么我却听说您准备把新军往山东、山西调,难不成那里出了悍匪暴*?需要您过去督办?”
“你”袁世凯豁然站了起来,就连身边的王英楷等人也是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这边自认隐秘的事情竟然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人家眼里,难道那位李少爷真实自己的克星
“袁大人公务繁忙,赵某不便打搅,不过有人让我带句话给您。”赵诚站起来对视着袁世凯,抱拳道:“大人,您是汉人,也是我中华一员,值此国家变革之际,外有洋人为祸横行,内有权清不思进取割地赔款,若非我家少爷,甲午结果相比您比谁都清楚所以在下不想多说,谁才是真心为民相信您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少爷只让我带一句话给您。”
“国、民之间,当有抉择,割据纵使能得一时之快,但始终如不得大流,还可能被子孙唾弃,您若真是明白人,当知道如何取舍,勿要误了自己和他人”
说完,抱拳拜了拜后,立即向外走去,身后的冯国璋等人却早已气得挽起袖子就想抓人,这简直就是赤luo裸的威胁了,那位李默以为自己是谁?他在东北也不过十来万人,又要防备俄国,又要保证安定,能过来个四五万就很了不起了,即便是十万都过来又如何?自己这边也有好几万人呢,真要想走,谁能拦得住
袁世凯拦住了众人,缓缓跌坐在椅子上,片刻后忽然想起一件事,环视四周骇然问道:“段祺瑞呢?”他的话让众人也不禁心颤了一下,王士珍连忙说道:“段祺瑞早上被一个德国教员拉了去说事了,大人您的意思是?”
“遭了,德国与那李默早就是穿一条裤子了,他会不会是?”王英楷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惨白。
“不会,决计不会,芝泉与我等都是兄弟,撤走之事他也早有所知,之前他还把家眷都送去了山西,怎么可能会出卖我们呢”冯国璋摇了摇头。
“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然那个李默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走?”
众人议论纷纷,使得客厅里一下子纷乱起来,就连一向冷静的袁世凯此时也变得焦躁不安,起身走了几步后想想后,忽然猛地一咬牙。
“走立刻走”
三零六这笔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三零六这笔买卖,你做,还是不做!
嘚嘚的马蹄声在耳边不断响起,身体随着马车来回摇晃,段祺瑞只觉得胸口都快炸开了,他这辈子都没想到国,竟然会被人在大营里给绑票了而且绑自己的还是德国人
这帮子洋鬼畜,绑架自己干什么?
段祺瑞真想睁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头上被蒙了个黑布口袋,只能隐隐约约瞅见些光亮,其它竟然都不知道,幸好他也是胆大之人,若是遇上旁人,恐怕早被吓得屁滚尿流了,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对方只是打晕将自己绑上,那么起码说明还不想杀自己。(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段祺瑞正思量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就觉得几只胳膊拽住了自己,把他带出了车厢,隔着黑布眼前也亮堂了很多。
“解开他。”
忽然间,段祺瑞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等他深想便觉得眼前陡然放光,刺目的阳光让他用手遮蔽了一会,才慢慢适应过来,这时才看见四周站满了背着枪的士兵,正要开口询问,忽然间那些士兵身上灰不溜丢还绿褐夹杂的古怪军装让他猛然脊椎发寒,瞳孔一下子收缩了起来。
段祺瑞的表情让李默很满意,走向绑架他的两位德**官,对杜大壮招了招手:“两个先生,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这里是五万马克,还请笑纳。”
配合少爷的话,杜大壮猛然翻开了皮箱,霎时整整一箱德国马克纸币暴露在阳光下,顿时让两位德**官气都不匀了,要知道他们在新军中每个月薪俸约合三百马克,现在一下子就是五万,任谁看到这么大笔财富都有些手足无措。
“大壮替我送送两位。”
让杜大壮送走了两位德国教官后,李默才缓缓走到了段祺瑞身边,打量起了这位晚清时代赫赫有名的北洋三杰人物。
“光绪七年,你揣着一块银元徒步两千余里,跑到山东威海投奔了族叔,入军中做哨书。”
“光绪八年,你父亲在看望你的途中被人杀害,你奔丧未获,致函合肥知府,以你族叔的名义请求缉凶,不久后便报了父仇。”
“光绪九年,你母亲悲伤过渡去世,你返乡治丧,带着三位弟妹回到军中,以饷银供养他们,自己却舍不得吃穿。”
“光绪十一年,你考入北洋讲武堂入炮科,曾得李鸿章赐书奖励。”
“光绪十二年,你与举人吴懋伟之女吴氏在合肥结婚。”
“光绪十四年,你被派往德国,入柏林军校学习半年炮兵,但你后来不归,独自留在了克虏伯厂实习,半年后才回来。”
“光绪十六年,你。”
李默绕着段祺瑞,每说一句,后者的眼睛便瞪大一分,心头寒气也更盛了,最后等不到说完,便打断了话,惊问道:“你是谁?为何如此详细知道我的事?”
李大少爷心里暗笑,好在他前世看过北洋三杰的资料,而且因为他当过总统,所以更加详细,此刻听到对方声音中底气不足,嘴角一勾,指了指身边的战士:“他们叫我少爷。”
“少爷,你是哪家?”段祺瑞说到这里,猛地想起了一个人,差点蹦了起来:“你,你是李默”
“答对了。”李默从段祺瑞身边擦过,莞尔道:“可惜没奖励”
“扑扑扑。”身边战士听到这话,全都紧闭嘴巴鼓着腮帮一个劲的直抽抽,他们对李大少爷的手段也是哭笑不得,即便是被五花大绑着的段祺瑞额头也拉下两道黑线,若不是身边这些士兵很恭敬,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位统兵几十万,拥有一支强大水师,接连打败了日本俄国,名震大清的李默李大少爷
稍稍平复了一些激动后,段祺瑞连忙沉声问道:“李少爷,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你为何要绑我?”
李默眨眨眼睛,笑道:“都说段先生是袁世凯身边的重要助手,与王士珍,冯国璋号称三杰,既然你知道了我是谁,那何不猜猜我为何绑你呢?”说完,便不理他,从身边卫兵手里接过望远镜,查看起了东边方向。
段祺瑞打量了一下四周,虽不清楚详细地名,但他也知道这么短距离肯定还没出天津地界,等到李默举起望远镜往东看时,一个念头猛地从心底升起。
“你,你们要对付大帅?”
李默背着身子没说话,但段祺瑞却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喊道:“我明白了,你肯定派人去见了大帅,还故意让他发现我没到场,让他误会我与你为伍,这样大帅必会担心遭到伏击不敢再走原来的路线,你,李大少爷,好算计”
“虽不中,亦不远矣。”李默将望远镜还给了卫兵后,扭过头笑道:“我没找人去和袁世凯说你背叛了他,不过以他的多疑,我派人去威胁一下他,又未见到你在场,肯定会心生怀疑,必定不敢再走原来的路去山西。”
“所以我准备在这里等他,顺便请段先生看一出好戏。”李默挥挥手,对旁边的卫兵挥挥手,立即有人掏出一团麻布堵住了段祺瑞的嘴巴,将他带到了旁边看押起来。
看到段祺瑞即未挣扎,又未反抗,李默倒是对此人的胆量有了些好感,回头问李强道:“袁世凯出来了吗?”
“出来了,少爷您算的没错,他没有绕道山东,而是笔直往北京这边来了,而且他害怕无诏擅自调兵入京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只带了一营亲卫。”
李默吸了吸鼻子,袁世凯自作聪明,早早把他精心拉拢的几万大军分散入山东河北一带,以剿匪锻炼为名由亲信带领,原本是准备等他出发后在前往山西的路上回合,因为他也害怕猜错了,万一自己不动手,那么无论是光绪还是慈禧当权,他这个无旨擅自动兵的罪名就跑不掉了,万一被解除兵权除非造反,不然根本不可能躲过去
所以他身边只保留了一千亲卫,打算利用戊戌事发的机会,走山东绕道进入山西,但因为赵诚的出现,道出了他的心思,害怕途中遭到埋伏,而且他还带着家眷老小,加上手下也有些家眷,所以还不能走小路,只能硬着头皮以回京剿除乱党的名义,换走天津至廊坊这条途径北京的官道,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山西。
可惜他不知道,从他出门的那一刻起,就被很多眼睛给盯住了,哪怕他不走这条路,也没法躲过背着无线电的夜鹰们的眼睛。
随着电报接收机一阵滴滴轻响,通讯兵立刻汇报道:“少爷,他们来了。”
汇报声,顿时让所有人都警立起来,李强更是飞快的开始布置任务,整整一个中队五十位夜鹰,和陪李默出来的五十位警卫营战士,如猛虎般飞快的散入到了不远处的官道两侧,段祺瑞更是连挣扎也忘记了,瞪大了眼睛,很快他就明白,为何李默会给他的士兵穿那么怪异的军服了,因为远远看去,那些埋伏在官道两侧的士兵竟然和草窝树丛完全混了起来,若非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现。
就在他心震李默为何有这种军服时,几骑骏马陡然跃出了地平线,激动下呜咽了几声后,熟悉的新军身影立刻出现在了官道远处——
“报,大帅,前面一路畅通。”
哨骑猛地一拨马头,娴熟的在大队前转了个身,靠近了坐在中央的袁世凯少许后,立即汇报道。
听到汇报,袁世凯总算是松了口大气,这里已经是武清了,只要过了这里进入廊坊便是北京的地界,李默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立刻从塘沽飞到北京来,何况只要过了北京进入河北,那就真是天高任鸟飞了
“呵呵,我就说嘛,那李默也不过是吓吓人,哪里会真来天津堵我们,再说了,他要是真挥军直隶,怕也是先占了北京再说”吴长纯哈哈一笑,拍拍坐下爱马,保证道:“大帅你放心吧,只要有长纯在,必保您安稳如山西。”
冯国璋也说道:“快了,等过了房山便可入蔚县,丰台大营那边估计此刻也都入了北京城,再也没人可以拦阻我们了”
袁世凯点点头,但嘴上还是说道:“还是小心无大错,这次出来大军都已散入各地,需到蔚县才能回合,还是谨慎些好。”
王英凯不善骑马,所以坐在车里仔细回想着之前赵诚的话,心底还是有些不踏实,李默会在这个时候派来说客,就说明他已经把自己这伙人当成了最大威胁,不过想想也是,谁也不希望有几万大军在面前挡着,如果自己和李默互换,也肯定会先要搬掉这块当道的大石头。
他老家海城,这几年来屡回那边,比谁都清楚如今的东北三省是啥样,何况经他研究,李默此人看似年轻,但却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心,便是计划周密绝不会让对手有机会翻盘日本是如此,俄国也是如此,一出手便是狠辣无比,绝不留情
所以即便是到了这里,他还不是很放心,不过却又不知道这股担心从何而来,毕竟这里已经深入内陆,李默在厉害也不可能把大军悄无声息地派到这里来。
但为何总觉得?
王英凯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在提醒一声,但等他刚掀开布帘,耳中就猛地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响,只见前面开路的一骑陡然马头炸开,前蹄跪倒将士兵给掀翻了出去。
“怎么回事”
突然传来的枪声,让袁世凯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手刚伸到腰里拔出手枪,枪声就陡然密集起来,只见到前面开道的一匹匹骏马都仿佛同时被开了瓢般,马头炸开血洞,哀鸣不断翻身倒地,顿时整个车队都仿佛炸了窝的蜂群,尤其是那些妇孺,更是被吓得哭喊不断乱作一团。
四周保护的士兵立刻开始还击,但无论他们如何搜索,却只见到火点不仅人影,只得向那些冒出火光的地方一通乱打。
“保护马车,都往后退,快退回去”
不到片刻,为首的几十骑兵竟全被掀下马来,眼见到前路竟然有伏兵,刚才还说大话的吴长纯立刻高喊一声,命令士兵护住马车向后退去。
王英凯也连忙掏出了手枪准备冲出去帮忙,当他刚准备跳下马车,就听到又是砰的一声,旁边吴长纯的战马头上也陡然炸开一点血光,战马嘶鸣着噗通跪倒在地,将毫无防备的吴长纯掀翻在地。
远处的山坡上,被堵上了嘴巴的段祺瑞眼睛都直了,他没想到李默身边那些穿着奇奇怪怪军服的士兵竟然如此厉害,从开始到现在短短几分钟竟然只打空了几枪而已
最令他奇怪的是,刚才下去的士兵不过百多人,可此刻接连不断枪声竟比袁世凯身边一个千人营的火力还密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一匹匹拉车的马匹也开始倒下,车队已经完全乱了,段祺瑞很清楚,李默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他针对的是人而不是马,恐怕此刻早已倒下了百多人
李默斜着眼,看着瞪大眼睛的段祺瑞,嘴角笑得更欢畅了,袁世凯是厉害,他手下的人也不错,但新军就是新军,根本无法和夜鹰相比,就连自己的警卫营也强他们太多了,要知道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警卫营便重新组建过,全都是经过严格审查,并由经验的老兵组成,也仅仅比夜鹰差了一线而已,所以李默才敢带着他们来单刀赴会
当然,单刀嘛,可不是像一些人认为的那样,笨到拿着菜刀去见人家的意思他很清楚,不打断袁世凯的脊梁,不让他陷入绝境,这个人是绝不会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正当李默优哉游哉欣赏着下面热闹的战场时,一连串爆炸陡然从道路后方炸开,段祺瑞只见到,数以百计保护车队准备原路退回的新军士兵刚退后不到百米,地上便陡然冲起了一团团巨大的火球,沙石瓦砾顺如雨点般冲天而起,刺穿了毫无防备的士兵的同时,也彻底葬送了昔日同僚逃走的机会
那底下,埋得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
段祺瑞瞪着眼珠,看着李默,对他手下士兵层出不穷的手段只感觉头皮发麻,要知道此刻不过百多人,如果是战场上成千上万的,那该怎么办?
无法后退,又无法前进,车队顿时陷入了两难,一些士兵开始向两边逃去,但等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纷纷被子弹撂倒,大家终于明白了,人家这是要包了饺子啊
“住手”王英凯算是看彻底明白了,对方一开始只打马头,那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开始就对着自己这些人的脑袋,恐怕谁也逃不掉
“邵宸,你这是。”袁世凯躲在马车后喊了句,王英凯听到声音,踢了脚脑袋开花的死马,扭头苦笑道:“大帅,您还没看明白吗?人家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袁世凯瞅瞅马头,再看看四周同样的战马,终于明白了,也立即喊道:“住手,别再打了,我们投降”
随着袁世凯的话,士兵们纷纷丢下了武器,只有几个不死心的还持着枪,但当几发子弹从草窝里猛地钻出将他们的脑袋打爆,所有人都不敢再有小心思了,就连王士珍和冯国璋等人,也都放下了枪。
杜大壮抖抖肩膀,提着两把最喜欢的二十响驳壳枪,带着几位警卫营战士走出了阵地,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大块头身上,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更是让袁世凯等几位瞳孔急剧收缩
“太平洋军果然是他们”王英凯暗暗自语,心底苦笑一声,打死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跑到这么远来拦截自己这些人,而且今日刚临时换了路线,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竟然能在这里设伏呢?
杜大壮才不管他们啥想法呢,大大大咧咧走到面前,喊道:“谁是袁世凯。”
“在下便是。”到了此刻,袁世凯还不忘记风度,抱拳道:“这位兄弟贵姓?为何要拦阻与我?”“杜大壮。”杜大壮上下打量了几眼袁世凯,才说道:“袁大人,我家少爷正在前面等您,请吧”
“少爷?你,你家少爷?他来了这里”这一下,别说袁世凯了,就连边上的冯国璋等人也都张大了嘴吧,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李默竟然深入大清内陆,来抓自己这些人?
很快,袁世凯和王英凯等人便被押到了矮坡,见到了被绑着的段祺瑞后,顿时全明白了,原来赵诚出现的那刻起,人家就已经在下套了
几人唏嘘间,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不远处,那位至今还背着身子的年轻人身上。
“袁大人,久闻大名了,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李默真觉得有些遗憾。”李默扭过头,等看清楚了袁世凯,心底暗暗一笑:“袁大头,果然是满贴切的。”
“你是李默?”袁世凯也颇为惊讶,虽然外界都说李默很青年,但等他看到才发现,这那里是年轻,根本是年轻的不像话了
“是。”
李默点点头:“袁大人,你我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北洋新军,供养着几万大清国最精锐的士兵,这份本事李默也很佩服。”
“你都几十万了”众人撇撇嘴,都知道李默言不由衷,但也知道他还有话说,所以也不答话,静静地看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书,继续说道:“我来时便在想,若是大人听我话不离开天津,那么以大人的本事,做一个封疆大吏是绝对可以的,所以就找了李恩富先生商量,写下了这份任命书。”
李默将任命书递给了杜大壮,大壮连忙展开在袁世凯和几人眼前晃了晃,亲笔签名,腥红的印章和吕宋总督的任命赫然在目,不过让大家诧异的是,李默为何要出示这份东西呢?
众人的目光中,李默收回了任命书,忽然双手一扯,将公文撕成了碎片,星目陡然一寒:“可是大人不听我的忠告,令新军化整为零绕道山东河北一带,执意要入山西裂土分疆割据为王,李默太失望了”
这句话,让几个人心中同时抖了下,王英凯第一个明白过来,李默这就是要让大家觉得可惜,所以连忙说道:“李少爷,有话不妨直说,至于那份委任书,恐怕您不拿出来我们也不知道”
“不错,聪明人,少爷喜欢。”李大少爷暗暗说完,嘴角一歪,对这位袁世凯真正的心腹上了心,他知道这些年袁世凯练兵一大半事情都是由此人在幕后秘密策划,所以多打量了几眼后回到了袁世凯面前,盯着他说道:“袁大人,你是聪明人,我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冰寒的目光,如利刃般刮过袁世凯心底,暗道这位李大少爷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但要他放弃辛辛苦苦,耗尽心血打造的新陆军,就如同在他心口挖了块肉般,但现在不放手行吗?生死都已经在别人手中了
他是个懂进退的人,知道何时改为自己争取利益,所以想到这立刻说道:“李少爷,东西给了你,那我等这些人怎么办?”
“袁大人,我会保你quan家老小下半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至于这几位嘛,如果他们愿意,我可以将他们留在军中效力,也可以给钱财,在我的辖地内任找一处做富家翁。”
听完这话,袁世凯便知道李默不愿意给自己出仕或留军中的机会,顿时不满道:“那我若是不答应呢”
“呵呵”
袁世凯刚说完,段祺瑞几人就纷纷诧异起来,因为李默不怒反喜,大笑了起来,但眸光却在笑声中越来越寒,令他们几人也不禁哆嗦了一下。
“袁大人,你知道我十二岁时的经历吗?”
李默微微一笑,从杜大壮手里接过一把黑星手枪,自问自答道:“十二岁时,我被洋人当成苦力抓上了贼船,关在舱底整日与死尸腐臭为伍,那时起我便暗暗起誓,这辈子,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掌握”
“那天晚上,我带着丫头钻出了气窗,拿枪杀死了洋人,抢回了大船,第一次掌握了自己的命”李默笑着,从众人身边穿过,忽然间停在了王英凯面前:“第二天,我把所有洋人都抓到了甲板上,然后亲手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打爆,就因为他们想和我谈条件”
李默这番话,如同一股寒流让几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一枪枪打爆洋人的脑袋,老天爷,这位李大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正当众人都在脑海里勾画着李默所说的冷血场景时,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所以我不喜欢讨价还价,我刚才说过了,若是大人听我劝告不离开天津,那么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而此刻你再回头来说,不觉得晚了吗?”
“袁大人,几位先生,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李默凑到王英凯身边笑道:“王先生,我听说您足智多谋,是袁大人的得力助手,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王英凯正要说话,就猛然发现一只乌洞洞的枪口已经顶住了脑门,还不等身边几位反应过来,就听得砰的一声,连呼喊都没发出,他的脑袋便如西瓜般陡然炸开,腥红的鲜血混着惨白的浆汁,溅满脚下的土地。
李默收起枪,将它扔给了杜大壮,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擦了擦手,冷道:“诸位,很抱歉,我不喜欢自认聪明,喜欢耍心计的人”
“所以我只问最后一句话。”李默抬起了手,随着他的手高高举起,官道上士兵们立即举起抢,对准了挤作一团,眼神惊恐的剩余北洋新军士兵和近百位老弱妇孺,同时杜大壮也将一份地契和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了袁世凯面前。
“这笔买卖,您做,还是不做”
望着王英凯惊恐无神凸起的眼珠,再看看远处的妇孺,一滴汗珠,终于从袁世凯鼻尖落下,渗入了黄土中
三零七 准许炮击,砸烂它!
三零七准许炮击,砸烂它!
往南眺去,几里外巨石嵯峨,角山巍巍,宏伟的山海关城楼雄踞其间,自从洪武年间开建以来,便矗立此地数百年而不损。(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满族入关之前,曾在这里撞得头破血流,要不是吴三桂冲冠为红颜,恐怕满八旗还得在关外在多呆几年,甚至还很可能后世压根就见不到清朝了。
“少爷说的不错,几百年了,满族还真没做啥好事,也真该滚蛋了”新任骑兵师一团一营营长的马东子瞅着远处的关城,狠狠啐了一口。
旁边永山也呵呵一笑:“照我说啊,咱们早该把直隶吃了,把铁路和工厂修道这里,也让那些满人知道啥叫工业化,省得一天到晚他们吃饱了没事就知道修园子,窝里斗,白白图耗了中华江山”
“呦。”马东子挪揄笑道:“永山,我咋发现自打你大哥被调到参谋部去了后,你这说话水平见涨呢?都知道中华江山了”
“滚蛋,少拿我寻开心。”永山在马背上虚踢了一脚马东子,笑骂道:“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可不想一天到晚窝到参谋部里对着沙盘比划。”
“那你想干嘛?”马东子好奇问道。
“干啥?”永山勾眼望着悠悠城关,陡然间豪气冲天:“没啥大想法,我只想能在少爷麾下,早日收复河山,然后再马出祁连,一直打到圣彼得堡去,让俄国大毛子也常常被人袭营的滋味”
“日”
马东子竖起中指比划道:“你这还叫没啥大想法?我看你是被前几日文化课上先生说的那位霍去病将军的事迹给迷倒了吧”
“这有啥?咱们是骑兵那个骑兵不想着马踏祁连,封狼居胥”永山毫不在意,不过想想也觉得暂时太遥远了,挠挠头呵呵一笑:“这不是理想吗,少爷不是说可以往大了想吗?难道你就没点理想了?”
“有。”马东子倒也爽气,笑道:“我的第一个理想就是第一个冲进北京城,也让咱看看皇上和那个老太婆长啥样”
“那你没希望了。”永山摊开手,压低声音并过马头,幸灾道:“我哥说了,这次少爷要给北京城那位老佛爷,来个神兵天降,让那些王宫贵族连北京城门都逃不出去”
“神兵天降?”马东子挠挠头,陡然想到了什么,愁眉叹息:“姥姥,上飞艇啊?他娘的,我这头次打前锋就要落后啊”
马东子虽不甘心,但也知道骑兵没法和天上飞的那帮鸟人比,只得扭头看了看伪装成商队的突击队员,问道:“机枪和迫击炮都准备好了吗?”
到了正事,永山也收起了笑脸:“营长放心吧,迫击炮班说,只要突击队抢占了城楼,最多三分钟内可以搞好,机枪麻烦点,都已经拆成了散件,不过他们说只要给二十来分钟,就可以组装起来”
“二十分钟。”
马东子点点头,上次摩天岭的亲身经历让他明白,机关枪在面对大股东敌人时有多重要,虽然他们是轻装骑兵,但装备部为了保障他们的火力,还是别出心载把机枪弄成了几个散件,这样平时可以用战马分开驮着,需要时能快速安装好。
只是这是第一次应用,还有些心里没底,要知道不远处的山海关内长期驻扎了两千清军,而且关隘后还有大营,足有四五千人
要是没有机枪,他可不敢保证带着三百多号突击队按要求守住城关一小时,保证主力抵达,但远处城关门楼已经近在咫尺,也来不及多想了,立刻一甩鞭子,发出了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做好准备”
远处的城楼下,一小队清兵三三两两依门而立,其中几人还朝走来的马东子不住挤眼,这几年关内关外来往的商客一下子暴增了很多,马队更是一个比一个大,所以税银也比往年多收了很多,他们也能弄俩小钱花花,眼下又是这么大一支车队,这不是肥羊嘛
几位清兵立即把枪一横,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知道的人都晓得,这是他们惯常的手法,一般人只要被这么一吓,肯定是会孝敬些茶水钱。
“这不?来了。”
见到打扮成镖师,背着大刀的永山带着几人一脸慌张的走来,清兵立刻互通眼色,准备好好讹诈一下这帮面生的家伙。
“站住,关隘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一位清军耀武扬威的端起了枪,瞄准了带头的永山,永山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过路的商客,还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扬了扬。
清军见状,顿时眉开眼笑,但大家才刚收起枪,眼角就猛地凝固了,只见那几个镖师竟然各自从身后掏出了他们从未见过的大号手铳,不等叫喊便一通乱打。
“砰砰砰……。”
经过改进的二十响驳壳枪,如今都成了各类侦察营和突击队执行这种近距离最喜欢的家伙了,速度快,火力猛,扳机一扣像泼水似地,实在是太爽了。
但清军就没这么觉得了,几个倒霉的家伙一抬手就被潦倒在地,剩下还想举枪,但却被密集的子弹打得抱头鼠传,一个劲的往关隘内跑去。
“冲啊”
见到永山动手了,早已不耐烦的马东子一挥手,赶马车的突击队员立刻从马车上抽出枪递给了骑马的战友,不消片刻准备妥当的百余骑便率先冲向了城门。
呜呜的牛角声时隔数百年后再一次响了起来,整个山海关霎时被笼罩在了紧张的气氛中,在关城内休息的商人和小贩,也被这种好久没听过的示警声吓呆了,等到城门口出现了密集的枪声,才猛地清醒过来,纷纷关窗闭户,然后颤颤惊惊打开条细缝观察着。
“**他们要关城门手榴弹,快拿手榴弹”
永山冲的最快,见到几十米外躲在门口的清兵竟然想关门,连忙高喊一声的同时,就已经从身后拽出颗手榴弹,用牙一要拉线猛地甩了过去。战士们见状后,也纷纷掏出手榴弹一阵狂砸,顿时木质的城门被炸得焦黑一片,幸好城门厚实没有爆开,不过后面几位清兵就麻烦了,虽有厚门阻挡,但还是被炸的满脸血糊。
这时马东子也带着突击队冲到了城下,双腿猛蹬马蹬,战马嘶鸣中如一道闪电钻入了城内,身后的突击队战士也纷纷越过城门,见到这一幕永山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但此刻还不敢庆祝,必须要立刻拿下城楼才行
想到这里,永山重新压好子弹,冲身后的战士挥挥手,沿着城墙哇哇叫喊着往上冲去,一路上不断古老的箭矢飞来,但更多清兵刚冒头就被密集的驳壳枪打成了筛子。
这时,已经入城的炮班飞速在城门下找了个掩护,开始架设四门60毫米迫击炮,由于重量轻,便携带,如今迫击炮已经成了陆军中最受欢迎的武器,炮手们飞快摇动螺栓调整炮口时,战友已经早已准备好了炮弹,等到炮手准备妥当,立即将炮弹塞入了炮膛。
“轰轰轰……。”
一枚枚炮弹如长了眼睛般在远处纷乱的清军中炸开,慌乱的清军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大炮,顿时连最后一点勇气也被打散了,吓得四散奔逃。
当永山带队冲上关楼后,立即挥挥手招呼下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机枪班上来,十几位战士见状立刻扛着马克沁机枪散件登上了城楼,等到二十分钟后两挺机枪开始喷火,整个山海关都陷入在了隆隆的爆炸和机关枪哒哒的嘶鸣中——
“报告,总参来电,第一骑兵师已经控制了山海关,整个战斗持续一个小时,打死六百多清军,其余大多俘虏,目前骑兵师主力已经越过山海关,正在快速南下”
“一个小时就拿下了山海关?而且还已经开始南下了”旁边,解开了松绑坐在边上被几个战士盯住的袁世凯等人差点没跳起来
尤其是袁世凯,他对山海关太熟悉了,那里的守备参将还是他的人,根据他之前的想法,一旦太平洋军叩关,起码可以依靠坚城支撑数天,但谁想到这才一个小时,按照中国的算法,那才半个时辰啊
身边的段祺瑞等几位将领也是瞪大了眼珠,满脸不敢相信,他们都是知兵之人,自然知道山海关易守难攻,差不多六千将士,都是火枪,竟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让人家给攻破了
但汇报声还未结束,另一个消息再次让他们震惊不已。“报告,参谋长已经和第一舰队一起已经抵达大沽口外海,六艘主力舰都已经准备完毕,询问是否炮击”
“是否炮击?”
汇报声,让生擒了袁世凯,威逼他叫出五万北洋新军的李大少爷眉心猛地皱了起来,不可否认,他虽然对大清朝没什么归属感,但热爱脚下这片土地心却两世未变。
舰炮不是地雷,不是手榴弹,更不是陆军炮
四艘战列舰,两艘重巡,口径最小的主炮也有203毫米,炮弹更是重达一百多公斤,对地时采用的装药三十公斤TNT的高爆弹,破坏无疑是巨大的
一旦让这些钢铁巨兽毫无顾忌的怒吼嘶鸣,以天津大沽口那一带的炮台防御力量,根本不是对手,李默几乎可以想象整个大沽口被硝烟和爆炸笼罩中,在炮口下颤抖的画面。
让这些狰狞的怪兽,对自己的国土和海港怒吼,对任何热爱中华的人来说,都是个艰难的抉择。
正在惊愕李默的部队如此神速的袁世凯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李默的异样,纷纷抬起头望着这位年轻人,不明白他到底在考虑什么,既然骑兵已经南下,那么就该立即炮击大沽,加快登陆夹击北京城啊,要不然稍有迟疑,恐怕北京城那些人全都逃走了。
李默背过手,望着临时藏身的农舍外那片清脆山峰,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眷恋说给旁人听,只能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次下达进军北京的命令,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这样做会造成分裂,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的推翻满清统治。
另一个考虑是,自己挡住了甲午之乱,让那笔辱国赔款消失后,清朝实际上还没有伤到根本元气,说白了就是还能拿出银子,如果自己选择先蚕食山东等地,那么只要光绪或者慈禧还把持朝政一天,他们就有能力重新武装军队,英美法这些国家也能继续趁火打劫
涌入国内的军火越多,以后就越难收拾,还不如早点收拾掉满清,省得以后在费手脚。
所以与割据相比,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先挖掉这块土地上最大的毒瘤,而且如果没有了中央势力统一协调,除了李鸿章等少数几人外,其余人恐怕都会各自为政,对自己形不成威胁。
况且大沽口也是不得不打,只有打废了这座号称大清第一门户的炮台,才能让准备好的突击小艇部队迅速沿着海河北上,入运河直抵北京,加快这次战争的结束脚步,减少对北京的伤害
所以,这是势在必行
既然如此,那就让李大少爷来开这一炮吧
用舰炮的怒吼,为满清送行,让爆炸和鲜血给那些遗老遗少们洗洗脑子,让他们知道,因为他们的固执和不思进取,因为他们的荼毒伤害,让这片土地缺失了什么
李默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猛地扭过头,扫视了一眼袁世凯等人,缓缓道:“准许炮击大沽口,另外告诉陈平……。”
“砸烂它”
当最后三个字脱口,就连袁世凯这种人也都胸口猛跳了一下,望着李默的眼神也有些变了,他们不是傻子,都知道这年轻人手中的水师有多厉害,所以他们毫不怀疑大沽会被砸烂。
他们真正感到诧异和震惊的是李默这种态度和手段,因为他们能很清楚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上,那种令他们头皮发麻的果断,和那种彻底铲除一切拦路大石的决心
三零八 天女散花?
三零八天女散花?
“南虎门,北大沽。(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好地方。”
旗舰南极星号司令塔内,陈平放下了望远镜,对远处的大沽口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当年他自费留洋归来,便是从这里步入了北洋,但现在却要亲手将它毁掉,心头总有些酸麻。
“参谋长,送信的人回来了。”
陈平扭头看去,只见自己派去劝降的少尉已经回来了,他见到陈平立刻敬礼道:“报告参谋长,大沽炮台守将拒绝了,还叫我们速速退去,他还说。”
“皇命在身,恪守尽忠,旦护大沽口无失,不敢擅自奉招。”
“皇命在身”
陈平停顿了一下,心底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记下他的名字,等会炮击结束后,你亲自去找他的,如果找到,便以烈士和英雄之礼,好好安葬他们”
“是”
当身后的参谋们猛地双脚一并,陈平满胸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挥挥手:“让季濡山开始吧。”
随着四艘战列舰和两艘重巡全都挂出准备完毕的信号旗,六艘主力舰炮口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十几秒钟后,远处大沽口炮台上猛然炸开十几朵巨大的火团,升腾而起的蘑菇云眨眼间便遮蔽了半个天空。
短短一瞬间,整座城市都呆滞了,数以万计的天津百姓目瞪口呆,一些上了年纪经历过上次洋人炮击大沽口那一幕的人更是张大了嘴巴,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才过去多少年?这座拱卫大清国北疆的炮台便又陷入了火焰之中。
随着一声接一声如旱雷般的咆哮,整个天津都乱了起来,奔跑,哭闹,叫喊和爆炸,交织在一起,但很快所有声音都聚焦在了一起,疯传着一个消息。
“太平洋军在天津上岸了”——
宣武门外,人头攒动,谁也没想到昨个还好好地北京城忽然一夜间竟出了那么大变化,一大早这菜市口便围满了人,人们压低了声音纷纷议论着到底出了何事。
当越来越多人赶来,消息也逐渐明朗起来,原来是老佛爷从颐和园回来了,将那些将偌大的北京城闹得乌烟瘴气,整日里不干正事鼓吹改革的维新党全被抓起了起来,听说其中几人还要在这里被砍头。
“难怪我说呢,昨夜里狗吠不断,叫喊连连,原来是在抓人啊”
“哎,好好地人家,就这么没了。”
“听说老佛爷一大清早便从颐和园赶回了紫禁城,也不知道如今宫里是个啥样子,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这事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你啊,笨死了,这些维新党都是皇上支持的,而且不久前皇上不是下了旨意,要那啥维新吗?这不惹恼了老佛爷,才有今日之事。”
“按你说,难不成太后老佛爷还能把皇上给。”
“嘘,小声点,这事可不能说。”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随着日头越来越高,大家也变得不耐烦起来,就在此时,忽然间最前面的人群开始猛然躁动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呼传遍了整个菜市口。
“来了,来了”
声音中,只见到几位披头散发,带着脚镣之人被刽子手推着走入了法场,见到几人被安置跪倒后,监斩官军机大臣刚毅缓缓步上监斩台,展开一道明黄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乱党不轨,蛊惑皇上,妄图。”
跪在刑场中央,听着圣旨上关于自己蛊惑皇上,妖言乱民的所谓罪证,谭嗣同嘴角冷笑,其实从维新开始他准备好了今日,昨夜被捕后更是知道性命恐再也难保,所以此刻倒法场上倒也显得洒脱了不少,唯一遗憾的是维新不过区区百日,便尽废其功,自己无法再见到梦想中的国富民强场景,也不由心中一痛,仰头望天刚想吐口闷气,眼睛却一下直了。
只见到天际白云间,几个白点闪闪,犹如孩子们戏耍的风筝缓缓向这里飘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些白点转瞬间便如鸡蛋般大小。
“这是什么鬼东西?”
谭嗣同看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听刚毅的圣旨,刽子手们则目不斜视盯着自己,所以根本无人发现那几个白点,他本想站起来看个清楚,但无奈肩膀上压着刽子手大手无法使力,只得继续仰起脖子看了起来。
随着眼中的白点已如孔明灯般大小时,谭嗣同惊奇的发现,这些跟鹅蛋般的东西下面竟然还吊着一个篮子,篮子中似乎还有人影闪动,猛然想起了之前梁启超说过的一种东西,睛睛刷的亮了起来。
“,钦此”
刚毅浑然不知谭嗣同发现了什么,拖着长音结束了宣旨后,当要把圣旨收起来,就发现谭嗣同竟然还仰着头故作傲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命人端断头酒来折辱一翻,就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嗡嗡声忽然从耳旁响起,还以为有马蜂围着他,连忙挥挥袖子驱逐。
可连挥了几下,嗡嗡声不仅没离开,反而越来越大了,连忙停下衣袖想要扭头看看,才发现身边所有人都仰头朝天,目光呆滞。
刚毅咳嗽了两声,见到大家都没反应,也连忙仰头看去,这一看顿时把他也给吓住了,只见到一个巨大的白色鸡蛋,已经凌空压顶缓缓而来。
“这,这是何物”
当三个大鸡蛋渐渐凌空往头顶飘来,还等着看红差好戏的近万百姓陡然炸开,一些人吓得到处乱窜,而另一些还以为这是阎王爷派来接这几人的驾乘,纷纷跪倒磕头念念有词,顿时好端端的菜市口法场变成了一锅乱粥,即便是那些往日里吹嘘说就着死人脑袋下酒的刽子手,也都面色发白,嘴角念念有词,脚下往旁躲去。
“未知事物更会容易产生恐慌。”
沈浩(书友客串)放下望远镜,通过观察窗看着下面乱窜的人群,想起了之前上文化课时,那位法国老师在解释为何各国都会来大量采购飞艇原因时引用的这句话,立刻大感有道理。
尤其是看到下面那些对着飞艇一个劲磕头,把自个当菩萨跪拜的普通百姓,更是直摇头,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毕竟自己第一次看到飞艇时,脸色也不好过。
当飞艇距离宣武门越来越近后,沈浩立刻测了一下风向,吩咐驾驶员调整姿态,保持顺风的同时,自个已经飞快的钻进了弹药舱。
弹药舱里摆满了十几个大箩筐,这一次他们携带的可不是炸弹,而是一筐筐临时赶印出来的讨满檄文传单,他的这次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传单给投下去,虽然如今北京城看得懂字的人还不如奉天多,但起码这里文臣武将云集,扔下去后随着口传风言,这个大清的心脏肯定会立即炸开。
一想到过一会整个北京都会变成惊吓的马蜂窝,沈浩浑身都燥热起来,一拉扳机,下方的投弹舱门很快打开,他立即和战友一起,抓着一把把传单开始往下撒。
“难不成这便是?天女散花”
躲在屋檐下的刚毅人都傻了,他这辈子都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大的东西在天上飞,尤其是当飞艇下飞出一扎扎如花瓣般的纸片后,更是目瞪口呆,连忙命人去捡一张过来看看。
纷乱飞舞的传单引起了更强烈的躁动,人们纷纷迎着抢去,仿佛那是观音菩萨赐下的杨汁玉液,一位刑部官员好不容易抓到一张,但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跑回去递给了刚毅。
刚毅打开后,也脸色陡然大变,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头顶上三艘飞艇便忽然散开,一艘竟然笔直的朝着紫禁城方向飞了过去,这下他浑身的寒毛都炸了开来,连监斩都忘记了,匆匆让人把谭嗣同等人重新押入大牢后,连轿子也顾不得座了,撩起官袍撒开脚丫子便往紫禁城跑去——
“哎。”
小院里,翁同稣放下手中的书,身子往后一靠,虽说从昨晚至今他一直故作镇定,但其实心底早已纷乱如麻,期盼了已久的维新功亏一篑,皇太后一回来便去了寝宫,如今宫里一点消息都传不出,也皇上到底不知道怎么样了,而自己这位帝师兼军机大臣,恐怕,也要头了
康有为不知所踪,其弟康广仁被抓,谭嗣同被炸,杨锐被抓。
一夜间,闹的沸沸扬扬的维新党抓的抓,逃的逃,前几日还声势浩大的清流们更是全闭上了嘴巴,人人自危,这才让他明白,自己和那位掌管了大清几十年的太后老佛爷相比,实在是摆不上台面。
又叹了口气后,翁同稣缓缓闭上了眼睛,虽然他也承认,自己只是想借维新党之后帮着皇上夺回皇权,并且自己也想乘此机会再进一步,而且维新伊始后他便一直和康有为等人保持距离,但毕竟康有为当初是他举荐的,最起码这荐人不当的罪名已经套在了脖子上。
正当他想着皇太后会如何处理自己,又该如何应对避祸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陡然从院外传来,他的心也不争气的咚咚跳了起来。
“爹爹,大事不好了”翁家长子冲进小院,见到翁同稣还在闭目养神,顿时急的只抓脑袋。
翁同稣缓缓睁开眼,见到一脸急促不安的大儿子,斥道:“有何大惊小怪的?是不是皇太后命人抓我了?老夫罪不至死,还没到哭丧的时候呢”
翁家长子愣了一下,才陡然明白他是想岔了,连忙掏出一份传单递了过去,说道:“爹爹,大事不好了,李默的人进了北京城了”
“什么”——
养性殿内,慈禧盯着跪在地上“听训”的光绪,眼中寒光涟涟。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自己选出来,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捧着他让他当了大清国皇帝的光绪,竟然有朝一日会和她夺权
“来人,将皇上送至瀛台好生伺候”
听到慈禧这话,光绪帝脸色陡然大变,知道自己这是被圈禁了,刚要说话,忽然殿外传来一阵阵奔乱的脚步声,如鼓点般打破了养性殿内的平静,光绪帝猛地皱了下眉,心头一跳,难道说康有为等人扳回了局面?前来护驾了
坐在正中的慈禧也是凤眉猛拧,李莲英见状更是连忙走到外面,喊道:“谁在喧哗,不知道太后正在和皇上商讨国事吗?”
李莲英才刚叫着走出去,此时本该带兵继续抓捕维新党人的荣禄猛地一头扎了进来,跪倒在地哭喊道:“老佛爷,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平洋军打到了天津,还派了一种会飞的东西来北京洒下了这个。”
光绪帝全身都僵直了,连慈禧要把自己送到瀛台圈禁都忘记了,一把抢过荣禄手中的传单,才看一眼便猛地脸色大变
旁边慈禧也顾不上训斥了,急匆匆问道:“怎么了?这是什么?”“这。”光绪帝缓缓地抬起眼皮,望着面前的慈禧,额上汗如浆出。
“这是李默撰写的讨满檄文”说完,脸色惨白的一屁股跌落坐在了大殿内——
恢弘的北京城,巍峨的城中紫禁,和夕阳下愈发耀目的鎏金瓦,开始在脚下一点点变小,三艘庞大的河马级飞艇在空中轻巧的转了弯后,重新编队加速向天津方向飞去。
站在吊舱内,即便不用望远镜,沈浩也能清晰地见到无数身着着黄马褂的皇城禁卫沿着大道向九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抬头打量,似乎还在想这玩意怎么会飞。
他知道肯定是那些传单有效了,所以清廷再会把原本只拱卫皇城的禁军也拉了出来去防守北京城,可他们太小看自己了,如果不是少爷说北京城是国中瑰宝,要好好保护,那么光是已经扩大了不少的空军,就足可把这座闪耀着金光的皇城给彻底炸烂
不过嘛,就算不炸,空军这次也没闲着
沈浩嘴角一勾,带起了一丝坏笑的同时,眼珠慢慢转向了天津方向,此时那些陆军同僚们应该能感受到天上飞是啥滋味了吧?
他们会不会和下面的皇上老佛爷一样,吓得手足无措?
三零九一个都不能少!
三零九一个都不能少!
余晖中,被全面接管的天津小站练兵校场内忙碌不堪,二十艘巨大的飞艇在战士们的操作下起起落落,经过连续一个小时的炮轰,被满清视为京畿屏障的大沽口炮台终于被打开,早已准备妥当的十余艘浅水运兵船在几艘武装快艇的帮助下正在沿着海河直奔北京。(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更多的运兵船开始靠上码头,之前利用赵诚为幌修建的深水码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海军运输队的远洋海轮能很轻易地直接靠港卸载。
一门门大炮被飞快的吊出船舱,一对对士兵开始集结,整个海港都是身着军装的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将士。
远处的天津城内,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但并未出现大规模的战斗,没有了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几千直隶老爷兵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第一师,尤其是大沽炮台遭到无情的毁灭性炮击那一幕,沉重打击了清军防御的信心,以至于当第一师从大沽口、白水、汉沽同时登陆时,连交火都没遇到,只有在进入天津城后,才遭到了小股清军的抵抗。
两个小时主要战斗就告结束,天津这座满清最早开放的门户之一,北方沿海最重要城市终于落到了李大少爷手里
其实从一开始,李默最担心的就是袁世凯会抵抗到底,虽然后来他决定了出逃山西,但还在天津留下了三千多士兵,这些人是他最忌惮的。
不是说三千多新军就能抵挡自己,主要是他不能在天津这么耗着,因为天津距离北京只有一百多公里,虽然开战前就按照计划截断了电话线等设施,但用快马的话,也最多两个时辰就把消息传回去,所以此刻如无意外的话,北京城已经收到自己登陆天津的消息了
北京,天津
这是满清北方最重要的两大城市,也是最肥美的膏脂之地,甚至你把整个山西的晋商都绑架起来,财富也不及这两座城市的一半,唯一能比拼的只有江南等地了。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财富和江南是不相同的,而且满清也不是任由洋人渗透的,起码在直隶,在没有经历甲午赔款的两地,财富八成都集中在王宫贵胄手中,其中又以满清皇室,和众多的亲王贝勒最富有,当然还有那位李公公
与盛怀宣,晋昌源,天顺祥这个晚清赫赫有名的富豪不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大鳄,被后世评为晚清真正首富,仅在汇丰银行一家就存款多达数百万两的庆亲王,还有争宠却不争权,为人低调,但揽财有术的大太监李莲英,这可都是家资千万的大家伙
就拿李莲英来说,他死之前,分给继子继女以及侄子们得现银就高达几百万两,这还不包括他出宫前留在宫里无法取回的数百万两,再加上豪宅,古董字画等等,情报部预计五六千万总是有的,此时的大清库银还是比较值钱的,算成英镑的话,也有七八百万之多了
这仅仅是他一个人,根据情报部的估计,如果将两地这些骑在国家和百姓头上抽髓得来的财富全集中起来,最少也在三千万英镑
要是弄得好,三五亿两白银是肯定有,按照大约十两库银兑换一英镑计算,那就是近几千万英镑的财富而且,这些钱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没收都不带讲道理的那种
这是多大一笔财富啊
但最大问题是,这年头还没有高速公路,万一被无法快速实施包围,被这些人带着巨款逃走,恐怕任何人都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李默才甘愿冒险,亲自来抓袁世凯逼着他投降交出新军,就是为了尽快占领天津然后挥军北京,把这些人堵在那里出不来
现在天津已经在自己控制中了,这里的大多数目标都已经被勒令呆在家里不准外出,剩下就是北京了
为了达到快速包围,不让这些人逃走的目的,这一次总参从开始提出作战计划时就秉承了一个快字奇袭山海关,让骑兵师不做纠缠快速南下,炮轰大沽口,用快船沿着海河迅速北上,就连播撒传单也是为了要造成恐慌,让满清误以为大军已经杀到,将因为抓捕维新党而关闭的九门锁得更加严实,这样一来北京就成了一个真正的闷葫芦
但这样的速度还不够
紫禁城里那个老太婆可是有逃跑传统的,所以如何更快的袭扰北京城外围,让里面的人误以为已经被包围,则成了重中之重
所以总参想到了飞艇。
“听好了,上去后不准抽烟,不准有明火,都靠近些,遇到摇晃都别害怕,抓牢扶手就行了如果有谁不适了,就吐在这个袋子里,别让空军那帮鸟人说咱弄脏了飞艇”
远处,一位侦察连连长一边分发大纸袋,一边说着注意事项,旁边的飞艇已经敞开了吊舱门,几位空军士兵正瞅着陆军这帮家伙嘴角坏笑,打赌他们上了天后有多少人会尿裤子。
一艘河马级飞艇可以搭载六吨,即便是临时拆掉了弹药舱后也是空间狭小,一百人的侦察连需要用两艘半飞艇,而且还得人挤人的站着,幸好从天津到北京只要四十分钟,熬熬也就过去了。
李默一身戎装,在陈平的陪伴下来替每位搭乘飞艇出击的侦察连将士送行,虽然之前演习中就曾经小规模使用过,但一次投入二十艘飞艇,搭乘近千位轻装侦察兵如此大规模空中运输,还是第一次,所以他也不免有些紧张。
当指挥的红灯变成绿色,地勤战士松开了第一艘飞艇的缆绳,庞大的飞艇如脱缰的野马般,猛地窜入了高空。
一艘,两艘,三艘……。
被暂时没收了武器,看押在兵营内的北洋新军和袁世凯等人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了,他们虽然从各种各样的渠道得知李默手里有一种会飞的大船,但亲眼看到后才知道,那种形容和眼前这幅画面对比起来多多么苍白
袁世凯更是脸色如土,之前还存有一丝侥幸,等新军陆陆续续回来或许还能再挣扎下的念头,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早已兴不起半丝涟漪。
当最后一艘飞艇在李默和战士们的注视下徐徐升空,空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飞艇编队,抬起头甚至已经完全看不清天空
“少爷……”
李大少爷还来不及发出佩服自己弄出这种壮观场面的感慨,断声大喊让他猛然哆嗦一下,低头看去,只见飞艇离开后空旷的校场对面,李恩富早已带着唐绍仪等几位政务院官员,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他怎么来了?”
李大少爷自然知道是什么事让李恩富如此兴师动众,连忙扭头求助陈平,可这厮关键时候竟然没了义气,挤挤眼睛连忙走开:“少爷,我去安排下部队的事情,一会就回来。”
“日”
李大少爷的中指还没比划出,李恩富已经“气势汹汹”的杀到了面前。
“少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您难道不懂?”
“如今您一人身系天下安危,这要是万一有个闪失,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再说了,不过是区区几万北洋新军,我李恩富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您若是真要扩编陆军,我咬咬牙拨出几万的专款还是可以的”
“还有你”
李恩富数落完,发现又不能真把满腔的火气撒到李默头上,便扭头指着在旁边扁着嘴憋着笑的杜大壮,喊道:“身为禁卫长,怎么能让少爷冒险呢”
“对了,还有李强?还有那个台风号舰长,对对,陈平呢?大参谋长呢?躲哪去了?我刚才还看见他了这些人都归他管,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面对暴怒的,再有几天就要成为第一任首相的李恩富,李少爷只得黑着脸顶着他的唾沫星子,心底哀怨,有这种为自己着想的首相当然是好事,但自由恐怕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
但心中还是满感激的,他也没想到李恩富竟然会冒着枪林弹雨来前线追自己,倒也不能怪对方啰嗦,不过这份唠叨还真是又臭又长,不由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李先生息怒,你听我说嘛,我这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吗?情报部给了我一份统计,天津北京两地我们这次可以弄到至少三千万,英镑所以我才来冒险堵住他们,不能让这帮家伙逃掉”
“什么三千万英镑”
李恩富被绕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虽说如今政务院总算是脱贫了,但东北和吕宋这两个最大的财源基地还是净投入,加上即可要到手的直隶甚至山东等地,无疑又要加大投资,还是有些紧张,所以听到这么多钱眼睛一下子雪亮雪亮。
李默低眉耷眼讨好的掏出了情报部资料递给了李恩富,后者才扫了两眼便急吼吼的跳了起来:“该死的,陈平呢?赵龙呢?都给我滚出来,都在这里杵着干吗?快点出发,全出发,把北京给我围起来”
“一个都不能少”
首相大人的咆哮是很可怕的,谁让他管着军队的钱袋子呢,陈大参谋长毫不犹豫把怒火转移给了赵大司令,赵龙立刻下令已经登陆的部队就地征集一切可用的交通工具,两个小时后就把第一批三千人打包给赶上了前往北京的大道,按他的话说,子时前必须死死堵住北京城几个大门,要不然全都关禁闭
除了这些快速部队外,第二批刚登陆的两个团也被直接安排先丢下重型装备,轻装北上,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包围北京,绝不能让那些肥羊跑掉
三一零堵门不是海军的专利
三一零堵门不是海军的专利
摇摇晃晃的飞艇内,刘大银(书友“你快更新”扮演)面色发土嘴皮哆嗦,虽说外面已经是黑咕隆咚看不清楚,但他还是没敢看旁边的舷窗,加上飞艇内又不能抽烟,只得掏出一根烟卷,用牙撕咬着来过干瘾。(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连长,这还要多久啊?这脚不沾地的,你怕不?”
“滚蛋,你啥时候见老子怕过?上次朝鲜时,老子一人单挑五个日本兵都没眨眼皮,你们都忘记了?老子现在是烟瘾犯了”
“哦哦……。”士兵干笑两声缩回头,身后响起了一片窃窃低笑。
“这帮狗崽子,一会等下了飞艇,老子再好好操练你们。”听到笑声,刘大银眼角抽了两下,嘴角哆嗦的更勤快了。
作为一名老兵,刘大银自认比不了夜鹰那帮家伙,但对自己的侦察连还是蛮有信心的,只不过这是大家第一次搭乘飞艇,所以有些紧张也是难免的,他相信一会只要沾了地面,这帮小子肯定又是各个生龙活虎,只不过这还得等多久呢?
一阵大风扫来,艇身又是急剧一偏,大伙听着前面空军几个家伙的大喊声,脸色更不好了,刘大银更是口中念念有词,他可不想就这么牺牲了,好不容易得到这个任务,他还准备着明天一早占了城门后让随军记者给他拍上那么几张,给在辽东的父母寄去显摆显摆呢,要是就这么么挂了。
“**,不值”
幸好,飞艇虽然飘忽飘忽的,但起码还算牢固,晃晃悠悠往前飞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大银眼角忽然看到窗外闪过几道亮光,飞艇也猛地开始下坠。
吓得他死死地抓住了扶手,但又想看看是不是到地界,硬着头皮眯着贴着窗户往外一瞧,才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竟然亮起了几盏灯,灯光里几位士兵正在把四散奔跑的几十位村夫往这边赶。
“拉住绳子,往下拽”
刘桂山持着黑星,对地猛开两枪,总算是把这些临时找来的村夫给镇住了,在枪口的威胁下,被临时招募来的村夫立即拉住了从飞艇上抛下的缆绳,开始用力的往下拽。
由于气囊太大,浮力充足,加上还要执行任务不能排气,所以飞艇是无法靠自己能力直接降落地面的,必须先下降到大概三四十米后,用人工配合往下拽。
随着一声声吆喝,飞艇渐渐降到了还算平整的地面,刘桂山这才松了口气,当飞艇刚刚停稳,数十位侦察连战士立刻飞奔着冲出了舱门,眼看到这个大家伙里还能吐出人来,刚才还吓得满脸菜色的村夫们也有些好奇了。
几分钟后,卸完了士兵的飞艇立刻升空,把空地留给了后面的伙伴,随着三艘飞艇全部卸载完毕,刘桂山立即将早已准备好银元发给了村夫,又迅速关掉了手提式探射灯,当三道直冲天空光柱消失后,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
村夫们紧捏手心里的银元,望着那些往几里外北京城去的士兵,都有些发愣,这年头军爷找人办事还给钱?而且什么时候咱大清国有这种会飞的东西了?
和夜鹰告别后,刘大银带着侦察连向自己的目标跑去,一阵阵脚步声不时引来几声狗吠,大约跑了二十几分钟后,一座巍巍高大的箭楼终于出现在了远处,猛地让他兴奋起来。
德胜门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这还是第一次来北京城也是到了部队里后才学了文化,也是在这次任务前才听说这座城门,知道了两朝以来这座城门一直是大军出征得胜归来走的地方。
也知道了这就是他们连这次的目标。
“堵门堵住这里,不让一个人跑出去”想到师长亲自下达的这道命令,刘大银兴奋地舔舔嘴唇,都说海军爱堵门,这回陆军也终于有机会堵人家一次了
看着高达十几米的城墙和更加高大的城楼,刘大银立刻让大家匍匐前进,他一边爬一边看着城门,眼角直冒光,寻思着天亮后该在拍照时,侦察连也已经爬到了距离城门约三百米处,散开成了一个半弧形后,大伙立刻取出背上的工兵铲矮着身子开始挖掘工事。
虽然城楼上火光闪闪,不时有叫喊声,但夜很黑,而且大伙都趴在地上,所以并没有引来对面的注意,随着一个个单兵工事出现,很快一道狙击线出现在了这座著名的城楼外。
挖好工事后,他立刻又分出几个人,带着地雷匍匐着向前爬去,看到城楼上不时晃动的身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幸好那些清军防备松懈,这才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不过要想靠那么点地雷和一百来号轻装步兵就堵住城门还很难,万一清军真的不顾一切往外冲,这点人只够人家填肚子的,幸好一个时辰后,身后便传来了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才终于心头大定,因为他知道那是第二批来的迫击炮兵们。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屈在工事里身子终于开始发麻,刘大银真想抽根烟解解乏,但他却不敢,因为他知道只要这边露出一点火星,就会被对面的清军发现。
正当他准备眯眼在休息一会,远处的城墙后陡然传来了一阵阵响动,火光也比刚才明亮了很多,战士们连忙起身把枪口全对准了城门位置。
忽然间,城门那里传来一阵嘎嘎之声,紧闭的大门发出一点点张开,随着透着光亮的细缝越来越大,几个身着黄马褂的禁卫率先探出了身子,见到这一幕刘大银的心猛提到了嗓子眼。
姥姥的,自己这次看来是撞了大运了这些满八旗的后代,竟然真要从一向是欢迎得胜归来的大军的这座城门逃啊
刘大银猛地一拉枪栓,脸颊刚贴上冰冷的枪托上时,只见到几个骑兵举着火把猛地从城关内冲了出来,但还没等战马跑上几步,就见到接连几次爆炸,从马蹄下猛地窜起,将踩中地雷的那些骑兵给直接掀到了半空。
卷起的沙粒和地雷中裹藏的钢珠,随着爆炸气浪横扫而来,顿时将剩余几骑也卷下了马,跌落在地浑身直抽抽。
很显然,清军们根本没想到城门外居然有埋伏,也不知道地雷的威力,还以为这是炮弹,顿时吓得高叫起来,从刘大银正对城门的位置看去,只见到敞开的城门内,几百匹战马和车子上套着得马匹全都惊得躁动嘶鸣起来。
这一幕,让他嘴角笑得更欢了,但还没等笑容完全展开,他就发现那些清军全都涌向了排在后面的几辆四马大车,看样子里面似乎坐着很重要的人,所以清军全都退去保护他们了。
难道是……
能够得到这么多禁军拥簇,遇到危险后这些禁军又急急以他为中心保护,顿时让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手指不由自主的叩住了扳机,要不要打呢?
打,距离还有些远,虽然年初时才换的新式97式半自动步枪射程足够,速度快,威力也足,但城门看似很大,在三百米外其实也就是个窟窿,不一定能有多大效果,而且一旦开火还可能会引来城楼上的清军大炮
不打?对方就有可能看穿虚实继续往外突围,而且……。姥姥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啊
两个念头,如同闪电般从刘大银脑海中划过,他自己也不知道,后来这个决定为后续部队减少了多大的麻烦。
“开火”
刘大银暴喝一声,猛地扣下了扳机,就见到准星里正沿着城墙往外张望的那个清兵陡然倒了下去,随着他的动手,所有战士都同时开火,不需要拉动枪栓后,半自动步枪速度快了很多,之前在朝鲜使用时,就有过两支枪压制住日军一个小队不敢冒头的事。
现在有一百支枪,子弹全朝着城门窜去,顿时将德胜门内四周打的火星四溅,尘土飞扬,来不及躲闪的禁军更是成片成片的倒下,有几个还想关门的,更是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叫喊声,脚步声还有呜咽低沉的牛角声,打破了这座古都的平静,数以百计的清军开始从城关内往外冲,企图靠人命关上厚厚的城门。
卡擦一声空仓声后,刘大银立刻缩回脑袋,一手拉住枪栓,一手飞快掏出子弹从上往下压入弹匣,然后拇指用力的压住子弹抽出弹桥,速度飞快。
当他装好子弹重新抬起头准备再找几个倒霉鬼,不让对方关闭城门时,远处乱作一团的车队终于开始向后退去,其中几辆四马大车更是跑得飞快,直让他眼睛都快红了。
此时,城楼上终于响起了密集枪声,一个个巨大干草火球被抛了下来后,德胜门四周几百米内纤毫必现,刘大银顿时暗道不妙,要知道这种情况下,从上往下开枪基本上掩体没什么用,这要是对方人一多,迟早都死在这里。
轰然间,也不知道清军从哪里弄来的几门老式大炮也响了起来,密集的子弹打在掩体四周啾啾作响,刘大银眼看着几个战友被流弹击中脖子都歪了,正要考虑是不是先撤回去,身后就陡然传来了几声咚咚响声,那是迫击炮出膛时特有的声响
八门迫击炮,每分钟七八发炮弹,顿时将砸上城楼和城墙四周砸的爆炸四起,城楼上的清军们也被吓坏了,他们从未见过能够拐弯从头顶落下的炮弹,纷纷吓得不敢再开枪,全都缩回了城垛后面。
一阵阵爆炸伴随着冲天的火焰,让这座历经沧桑,见证了一代代王师的城门陷入了战火漫之中,此时已经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在当头顶上的威胁大减后,侦察连的战士又把目标放在了那些企图关闭城门的绿营身上,密密麻麻的子弹眨眼间便让他们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吓得清军再也不敢往前冲。
见到城门大开,又害怕一会头上在落下子弹,刘大银一不做二不休,猛地一挥手,如猎豹般率先冲出了掩体,向城门冲去,战士们见状也连忙跟着连长跳出掩体发起了冲锋。
见到火光中数以百计,身着奇怪军装,开枪比自己快好多的士兵冲了过来,清军更是吓得没了方寸,纷纷找地方躲避,当刘大银冲到城关内后,来了个猛虎扑食猛地趴倒在地,用两具交叠在一起的清军尸体当起了临时掩体。
当一个两个侦察连士兵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全都冲入城关,他还在考虑是不是该继续往里冲,还是守在这里时,一声凄厉的号角再次响起,只见到那些被吓得四处躲藏的清军士兵全都回身狂奔,一些人甚至连掉在地上的枪械都不要了,撒开了脚丫子就往后跑。
眨眼间,城门内外再也看不到半个清军的身影,顿时让还准备打一场恶战的刘大银和所有侦察连战士都面面相觑,这就算完了?
“他**的,什么事”
没抓住那几辆马车的刘大银狠狠一跺脚
三一一 加满油,我们去北京!
“什么?!德胜门被控制了?””
接过电报,陈平眼睛都直了”这怎么可能?坐飞艇抵达的不过只有两批一千多以各团侦察连为主小股部队,这点人分散到北京城每扇城门,不过百多人而已,何况他们都是轻装,只有几门炮弹不足的迫击炮做掩护,连机枪都欠奉,怎么可能打下墙高城厚的德胜门呢!
难道清军都是去睡觉了?
陈平翻了翻电报纸,似乎再找纯属玩笑那几个字,翻来覆去几遍后才抬起头,看着送电报来,也是满脸诧异的张作霜,还是有些怀疑,又确认了一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我亲自核实过两遍了,而且还联系了在那一带活动的夜鹰小分队,二师三团侦察连的确已经占领了德胜门,根据连长刘大银报告说,他们目前已经完全控制了城门和城楼,正在构筑防御阵地,不过天快亮了,他害怕清军看出虚实,所以希望援兵能尽快抵达!””张作霜点点头,其实他也不信这么快就能拿下德胜门。
要知道这次的行动是经过严格推算的,之所以赶在慈禧慈禧发动后立刻进攻,就是因为考虑到她为了尽快平息北京动乱,肯定会把手里最重要的通州大营调入北京,防止生变,这样一来北京城外围兵力就会立刻出现真空,便于突击部队实施空降。
而前面的情报也证实了慈禧的确是把通州大营调回了北京城,还立刻封锁了九门,再加上拱卫北京城的禁卫军,怎么算也差不多有一万多清军”把北京城捂得严严实实,所以才才能这么快翻盘夺权,并且把维新党人一网打尽。
但现在听到了什么?
区区一百多人的二师三团侦察连,就把德胜门给占了,难道说清军都是真的去睡觉了?
陈平深吸了口气,此刻已经不是考虑清军为何会一触即溃的时候了,因为刘大银说的不错,必须尽快支援德胜门,要不然再等会天亮后清军发现驻守在那里的不过区区百人,肯定会发动反扑,万一被他们从哪里跑了,罪过可就大了!
“立即联络所有能联系到的飞艇,取消原来分散支援的办法”把人全给我运到德胜门外,告诉刘大银,现在起德胜门归他指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保德胜门的控制权!”
“此外。””陈平怕命令不够坚决,牙关一咬:“和他说一声,守住了德胜门,我给他们请功!守不住,他就自个把脑袋拿去见少爷!””
“是!””
等到张作霜离开,陈平还有些恍惚,抓起电报又看了看后”才询问了李默在哪里,才坐上专为他安排的汽车向港区驶去。
港区的码头上,李大少爷还不知道北京城已经敞开了大门,直勾勾盯着一艘庞大的海轮,等它缓缓靠上码头,整个人都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身后的杜大壮见状不禁有些奇怪,不明白这船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少爷连目前的战局都不顾,执意要来这里。
等到士兵将缆绳紧紧系住铁墩后,这艘外表看来没什么奇怪的远洋货轮靠近码头一侧船体上,陡然裂开一个大舱门,就像是要塞的吊门一般,在绞链帮助下一点点放下,这一幕让杜大壮也不禁暗暗吃惊,他还没见过这种怪异的船呢。
李默却是越看越兴*奋,其实这艘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滚装轮”只是在意大利定制的货轮上改装而成,内部空间并没有得到完全利用,而且里面只有一层甲板,不像后世的滚装轮那样能够分好几层。
不过这并没多大关曾,真正按照标准设计,并且采用燃煤和蒸汽轮机作动力的滚装轮已经在台湾开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拥有了。
但此刻他可不是来看这艘船的,而是里面装载的东西!
突突的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从船舱内传来,不到片刻李默和所有人就见到,几辆比野猫大了一倍的汽车排着队开出了船舱,一辆,两辆……,当足足三辆大号汽车从船舱内直接开了出来停在李默面前后,紧接着又开出了五辆崭新的野猫装甲车,片刻后一只小车队便已经成型了,让成了李大少爷御用司机后越来越喜欢汽车的杜大壮眼睛都亮了,立刻和李默一起扑了上去。
总算是搞出来了!
望着三辆和后世小面包车差不多大小样子的汽车,李大少爷眼中直冒星星,尤其是当屁股后面的大车门被士兵向上翻开,更是激动的直冒粗气。
“少爷,没误事吧。””
随船押送的唐晓见状,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眼角瞅到李大少爷就差滴口水了,心里也不禁暗暗得意。
杜大壮连忙探头瞄去,只见这辆汽车不仅比其他车子大外,内里也有很大不同,驾驶室和后面的车厢用隔板分开了,后面车厢不仅宽大,还安装了几台无线电,而且还有可以折叠的小桌子和凳子。
“严爷,这是啥车子?”,“指挥车。””李默回答了杜大壮后,率先钻出了其中一辆,东看看,西摸摸,最后还在软皮的凳子上试试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军指挥车。
这是为了配套李大少爷梦想中的钢铁洪流特别设计的。
再上次仁川大出风头后,已经看到了野猫装甲车巨大作用的总参谋部本来再采购一些,但因为李默觉得发动机还不成熟,并没有允许。
但这个缺陷却在最近解决了”全新的铝制发动机终于被动力试验室突破,而且还增强到了五十马力,要知道十几年后赫赫有名的“小游民””坦克也不过一百多马力,!下子困扰了许久的发动机心脏问题终于看到了曙光!
当几个月前铝制发动机实验取得初步成绩的消息传到李默耳朵里时,不仅让他看到了未来组建装甲兵的希望,也极大转变了他的想法首次同意目前台湾和奉天两大汽车厂可以单独出售目前的银钢发动机,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只卖整车。
其实早在李默弄出新式汽车后,各国也开始了仿制的道路而且很多还取得了突破,涌现出很多新的汽车厂,发动机也有些人取得了突破,所以在铝制发动机见到曙光后,他也果断取消了捆绑出售的办法,两大汽车厂开始大量倾销镍钢发动机。
说是倾销”其实在采用了流水线方式,加上每年近三万台的产量规模和低廉的人工,即便售价比国外同类低廉好几成,但还是能达到每台十美元左右的高额利润不仅一下子就抢占了全部市场份额,让订单已经排到了几年后,还为自己带回每年几百万美元的回报,这可把政务院给乐死了。
但陈平为首的军方却有些担忧发动机技术扩散,不过随着重量少了一半,功率却几乎提升一倍的铝制发动机最终定型,这种担忧也烟消云散了,因为李默很清楚,笨重的直缸纯钢制发动机也就这样了,各国有没重视铝材只要铝合金技术牢牢把住关,那么别人要想突破还需要走很长的路,何况随着新发动机的定型,动力试验室已经开始研究李大少爷提出的v型技术了!
所以还不如趁此机会大举输出多多赚钱。
至于其他国家会不会也买自己的发动机去装备类似于野猫的装甲车,李默更是不担心,因为历史上英国在一年后也要在南非投入装甲汽车了所以没必要太限制老发动机了,何况装备了新发动机后,野猫早已今非昔比,不仅速度更快,而且可以连续行驶超过近一百五十公里,已经初步具备了大规模部署的能力。不过让大家诧异的是他却并没有立刻大量生产野猫装甲车,其实不是李默不想,而是受限于目前的道路情况和对手,根本用不着很多,所以只批准了采购三十辆野猫二型轮式装甲车反倒是让唐晓搞起了专门的运输卡车和这种类似于面包车的指挥车。
面前这三辆装甲指挥车,就是首次投入作战实验的产品。不过这毕竟是试验品,而且发动机还没到逆天的程度所以只在重要部位安装了一层薄薄的装甲,幸好原本它们也不是拿来冲锋陷阵的所以也不算太大缺陷。
陈平刚到码头”也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车队吓了一跳,走近后才看到竟然是三辆指挥车,知道些内幕的他顿时也兴*奋起来,还夸奖了一番早笑得开了花的唐晓。
“咦?元寿,你怎么来了,前面出事了?””见到陈平后,李默还以为他遇到了麻烦,立即把他拉进了车厢。
“少爷,二师三团侦察连刚刚占领了德胜门,目前我已经命令加紧支援,只要能守到天亮,后续主力就可以赶到。””
“这么快?””
陈平递过电报后,李默也直眨眼睛,似乎再问这是不是玩笑,心中的震骇甚至盖过了初见装甲指挥车的兴*奋。
要知道这年头的北京城可没有后世那么大,加上城高墙后,如果清军真决心抵抗拼命,要想速战速结还挺困难,虽然后世对清末军队的能力嘲讽有加,加上历史上辛亥时期几个人几杆枪就拿下一座城市的事情屡也见不鲜,都以为清军战斗力很差。
但实际上那是因为满清被甲午、义和团八国联军等一系列事情搞得大伤元气,已经腐烂到了每一个细胞,彻底失去了人心才会那样,但此刻既没有了甲午,义和团估计也要悲剧,八国联军更是没了影子,所以连他也做好了攻坚的准备。但谁想到,区区一百人就拿下了德胜门,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李默看到电报最后的描述几辆马车和大量禁军时,隐隐猜到了一些。如果上面真的是慈禧或者光绪,就可以解释的通了,说不定就是他们胡乱下令全力保驾,才导致了城门失守,不过等到他们在想拿回来,恐怕已经晚了!
因为北京城,已经向自己敞开了大门!
“快”加满油”我们去北京!””季大少爷便跳着脚,拍着车身猛地大喊起来。
三一二 入城,驻马,急令!
亲爱的大使阁下的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下去吗?,北京大英国使馆内,赫德满脸激动的看着窦麦乐,面孔涨得通红,连眼前杯中最喜爱的葡萄酒也勾不起半丝**。(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作为一位英国人,把持了这个国家海关大权那么多年,他很清楚这里有多么富有,很多人都把南非没印度当做大英帝国皇冠上的明珠,但只有他更了解,比起富有,这个国家是两者总没的几十倍!
如今每年仅仅是鸦片没矿业两项,就可以为英国带回数百万英径的利润,但现在,这么庞大的利润已经遭到了来自北方的挑战,一旦李默控制了北京甚至整个中国,那么因为支持日本没英国关系已经极差的他将肯定会把英国从远东踢出局!
这是不可饶恕的!
窦麦乐站在窗口,听着外面匆匆的脚步没狂吠嘶吼的构叫,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的枪声,他可没有赫德那么激动”在他看来这位英国同胞似乎把太多个人感情掺杂进了这场战阵中,虽然他也非常赞赏对方在这片土地上蝎力维护英国利益所作出的努力,但日不落帝国是个全球性国家,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更不能在此时卷入一场已经无法改变结局的战争。
限制李默已经是不可能了。从日本投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非英国竭尽全力,要不然就没有提能够在阻招一个新政权的崛起,而原本可以作为帮手的美国,却因为卷入了古巴而不得不缩回了大西洋,至今他们已经在那里投放了超过十万士兵,但依旧陷入焦灼!
看似没远东毫无关系的古巴战争,实际上却时时刻刻在提醒英国,主动介入远东这个远比古巴打了几十倍的漩涡,与李默这样一位拥有一支强大舰队并且还拥有十几万陆军,并且有着大量至今仍旧是个谜的财政收入的人进行战争,恐怕将是一场旷日持久,还不一定能有好结果的赌博!
从王室到百姓在国内早已把李默视为了暴发户,疯子,狂人,搅局者而恨得牙痒,因为他利用子大英帝国的仁慈,利用了智利没英国的独特关系,他从一开始就算计了英国站在了英国的肩膀上发展!
他是一只狡猾而且凶狠的饿狼,利用了复杂的国际关系,游来于各国之间,他偷袭了日本,又偷袭了俄国埋葬了西班牙,彻底把日本超出局,还放进了野心勃勃的德国进入远东制衡英国,又在不久前把法国人给堵在了北上的大门外!
他一边把水搅浑,利用各国牵制,自己却不断地张牙舞爪!
他的冒口贪婪无度,他的野心更走路人皆知所以外交大臣金伯雷在回国前最最一刻,才会没他达成那份以长江刮界的条约,因为英国已经很清楚,现在早已错过了遏制他的最佳时机,只能一点点的消耗,尽量拖延统一这个国家并崛起的速度。
窦麦乐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支雪茄扫了眼坐立不安的赫德。
“亲爱的赫德阁下,我们必须服从于国家利益,虽然索尔兹伯里首相阁下已经做出努力,改变了我国不干涉大陆的政策,但请您记住我们目前不可能介入这场战争!”
“此外,我觉得您应该做好准备离开北方的准备,我们会为您排在在南方担任同样职务但这里!,”宴麦乐点着雪茄摇了摇头:“非常抱歉。”
赫德也知道国内的政策,可听到这些话还是有些失望辩解道:“大使阁下,虽然我们没李默达成了长江刮界的协议,但您觉得这又能维持多久呢?何况我觉得,就算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作为文明人,我们应该努力保证清国皇室的安全,将他们送往南方,在那里继续执政,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都都窦麦乐心底叹了口气,他知道赫德肯定有私心,或许那位即将下台的中国皇帝给了他什么许诺,所以才会提出保证皇室安全这种说法,但现在李默的军队都打到城下了,这时候说这些是不是晚了呢?何况清军竟然丢掉了德胜门!
如果在之前,他还能想办法派兵保护安排中国皇帝一家悄悄离开,“近点,再近点的的。”刘大银嘴角喃喃,等到骑兵靠近后猛地大喊起来:“开火!”
几百支枪,同时对准了冲锋的清军骑兵家一排排子弹不断将这些骑兵撂倒的同时,也让子弹飞快消耗。
德胜门内的大道虽然宽阔,但远比上野外,在这么狭窄的空间内使用骑兵和自找死路没什么两样,但这也说明清军是真的急了!
“连长,右边,右边摸上来了!”连教导员手压钢盔家猛地冲到了刘大银面前,指着右边一群沿着城墙跑来的清军,大喊大叫。
刘大银抬头一看,也被密密麻麻的人头吓了一跳,只见清军也学乖了,沿着墙根躲入了射击死角”,非探出身子不然还真难打到他们”不过如此一来又会暴露在正面清军下,伤亡肯定会很大。
不过嘛的的。
刘大银嘴角抹贵一丝坏笑,拍了拍教导员肩膀:“这里交个你了,我让这帮小鸡仔知道知道啥叫弹如雨下!”说完家背起枪立即招呼十几位战士,又从旁人身上解下几颗手榴弹,沿着城垛迅速这股清军跑去。
等到了目的地后”立刻招呼大家集中,掏出手榴弹后喊道:“我数三声。”
战士们立即明白刘大银要干嘛家全都抽出了手榴弹拉住了引线”见大家都准备好了,刘大银立即猛也一拉引线,大声数到三后,才和大伙一起吧冒着白眼的手榴弹扔下了城墙。
轰轰轰的的。
由于在手里放了一段时间,手榴弹并未落地便炸开了,一些甚至还落到了面门位置才炸开,顿时弹片凌空,横扫爆裂,将这股自以为躲在墙根脚下就没事的清军炸得东倒西歪,鬼哭狼嚎。
一颗接一颗的手榴弹,不断从城墙上砸下来,堪比炮弹的威力让清军四散奔跑,再也顾不上偷袭城门了。
解决了危机后,刘大银又带着大伙回到了正门上方,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教夹队员,左边,右边再加上正中主道,还有沿着城墙涌来的清军,顿时把小小的德胜门挤得满满当当。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身后远处陡然响起了一阵烈马嘶鸣之声,刘大银立即扭头望去,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
“骑兵,是我们的骑兵!”
“杀!”
片刻之间,先一步从山海关南下的骑兵师前锋营,在经过了一夜狂奔后,终于抵达了德胜门外,这些心急着支援,顺便抢功的家伙连气都没喘,一窝蜂似向德胜门冲来。
下方守卫的士兵连忙挪开阻招物,一匹匹骏马似滚烫的铁钎般,猛然一头扎入了早已混乱的清军队伍,只是片刻,溃败便如滚落的雪球般越变越大。
就在骑兵们冲过德胜门的蹄声还未消散时,首批从天津来陆路驰援而来的三千第二师战士在围着绕北京城绕了大半个圈后,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师长好!”
刘大银刚从城楼上下来,就见到亲自带队支援的欧阳秀已经甩着马鞭向他来来,激动地连忙敬礼。
“干得好!不愧是我们二师的!一会写份详细战报”我给你请功。”欧阳秀见到刘大银后,哈哈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旁边几位昨晚来支援的其他师几支堵门小队多更是连忙别过头去。
“是”谢谢师长。”
两人边说边笑同时,部队也开始源源不断向内涌去,宣告这座两朝古都,正式被攻破,也迎来了新的时代。
“教……,报。”
“皇上,大事不好了,李默叛军已经攻入了德胜门,足足几千号人!”徐用仪还没喊完呢,旁边又冲来一位校尉,大喊道:“禀皇上,东直门、朝阳门、永定门没广安门外都发现了叛军踪迹。”
“皇上,英国人不答应出面调停,还拒绝了迹难的要求!”
“皇上,……。”
一个个消息,一声声叫喊,让坐在龙椅上的光绪身子陡然晃了几下,脸上也升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旁边的柱子上”盘龙舞爪鸾凤凌空,但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碍眼!光绪帝摇摇晃晃站立起来,推开要搀扶的小太监,来入大臣们中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都想起我这位皇上了吗?当年联一力主战,可你们却一个个拖后腿,迹战不怠,才让李默有机会在三省扎根!”光绪手指一转,指向了旁边的慈禧:“既然如此,此刻你们为什么不去问问这位老佛爷!”
“混账!”
慈禧怒斥一声,刚要说话,光绪却自顾自的摆摆手,连听一句也欠奉,头也不回:“罢了罢了。都散了吧,从此以后我们君臣缘分便算是尽了,大伙各自逃命去吧。”
说完,步履沉重的向寝宫来去。
宫外,阵阵喊杀没爆炸,让大殿内的空气彻底凝滞,所有人都瘫坐在了地上,慈禧更是老脸尽灰,眼睛里不断透出死气。
通衢的北京城大道上,一阵阵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震得所有人心惊胆颤,老百姓缩着头,透过裂开的窗户缝,打量着这支打扮古怪,正沿着大道不断向紫禁城跑去的队伍。
沈浩骑在马背上,冲在了最前面,望蒂不远处金阳下熠熠生辉的紫禁城,眼中透着灼热。
紫禁城啊!
皇上老爷住的地方,以前便是想都没想过能够如此接近,但此刻就在他面前,在他坐下的战马铁蹄下颤抖着!
“驻马!”
兴*奋地沈浩正要加两鞭子,忽然一声高喝让他陡然拉住了马缰,身边战友也一个个停下马来,扭头看着忽然间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的营长。
所有人都诧异起来,眼看着紫禁城在望,只要再来几百步,最大的功劳就可以到手,为何这个时候停马?
“总参谋,少爷急令!”营长来到大家面前,脸色严肃。
“凡进入内城的士兵,务要确保皇城安全,有放火抢财者,格杀勿论!”
“少爷还命令,大伙什么地方都可以看,都可以去走,但任何提都不得擅动一针一线,违令者…。”
“同样,格杀勿论!”
三一三 最后的光绪
“还需要多久?”
摇摇晃晃的指挥车内,李恩富抬腕看了看表,脸色严肃。(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旁边陈平摇了摇头,也是焦急无比,援兵抵达了,北京城如愿告破,而且还非常完美的没跑出一个人,大鱼们几乎都被一网打尽,但问题是,在紫禁城唾手可得的情况下,源源不断入城的士兵会不会因为眼红而……?
没有人知道。
假寐的李默也同样不知道,所以他才联合了陈平,以他和总参谋部的名义一起颁发了急令,同时还调集了宪兵队前往督查。
因为他也害怕”那里是紫禁城,有着多少财富他至今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后世的收藏规模还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就已经举世闻名了!
虽然自己的士兵都经过了严格训练,也有严格的军规约束,但无论是谁面对那么多财富,恐怕都会砰然心动,就连自己和李恩富,在听说了北京城蕴藏的财富后,也都是眼红耳赤,立即派遣部队封锁北京别让这些财富飞走!
而且和士兵们相比,更让李默担心的是宫内那些太监宫女,一旦大打出手,那么这些人又会趁乱带走多少东西呢?历史上辛亥时期和后来建福宫那一把火,就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但不进去也不行,紫禁城是整个华夏大地最珍贵的宝物,里面蕴藏了大量的历史文献和珍宝古玩,如果被某些绝望的人破坏,哪怕是一点点,李默都会觉得是个罪过!
要知道历史上皇城被攻破后**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进还是要进的,而且还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进去,但是不是会造成混乱呢?
他相信自己的士兵,但依然不能保证是不是会有宵小之徒,所以何时能赶到北京,亲自接管紫禁城就成为了关键。
“少爷,北京城到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外传来,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光绪帝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一身龙袍也早已是布满污秽,昔日前呼后拥的场景早已不见,身边到处是低着头,神色鬼祟,怀中鼓鼓的太监和宫女。
他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但却连眼角都没抬,没必要和这些无德的阉人计较了,何况宫外一声比一声密集的枪声正在催促他要加快速度。
很快,光绪帝就来到了养心殿前,敞开的大门让他心中一惊,连忙挽起长袍下摆走了进去。
殿内,虽不像过来时其他宫那样狼籍一片,却也没有逃过那些太监的毒手,平时看的奏章散落一地,就连明黄的锦敦都歪斜着落到了地上,但他并没有多看一眼,就连珍藏在此的《泊远帖》《快雪时晴帖》和《中秋帖》,都没去看看还在不在,便径直冲向了东暖阁,当见到暖阁中两位互相抱在一起的女人时,才长舒口气。
“皇上……”您回来了!”
见到光绪,珍妃立即放下了死死抱着的相机,扑到了他怀里”边上姐姐谨妃也一个劲的抹泪,慢慢地靠了过来,依偎着痛哭起来。
“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揽着这对姐妹花,光绪帝也不禁泪流游面,尤其是珍妃习性活泼,陪着自己和这么多年”怕是他连这深宫大院一天都呆不下去。
“皇上,外面是不是……。”谨妃到底年长些,倾耳听着外面的枪声,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黯然”眼眶也愈加红了。
光绪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当史书上历朝历代皇城被攻破后的惨剧不断在脑海闪过时,整个背脊都爬满了汗珠。
“都是联不好,联无能!保不住你们,也没保住祖宗留下的江山,联无颜去见他们啊!”心头悲切,光绪帝也不禁泪流满面。
“皇上莫哭。”珍妃抬起头,露出了清丽的容颜,忽然莞尔一笑:“皇上,您记得维新伊始时臣妾的心愿吗?”
心愿?
光绪愣了下,又旋即点了点头:“你说过,你不想再受这份拘束,不愿整日穿着旗装”等维新立宪后要,穿洋人的裙子。”
边上,谨妃泪珠更多了,早在广州时,妹妹就一直爱好新奇的东西,早想穿洋人的裙装体验体验,可一直没有如愿,随父亲回到北京后立刻嫁入了这深宫大院,更是没了可能,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竟然还如此惦记着。
珍妃忽然脱离了光绪帝的怀抱,从橱底翻出三套洋装,含泪笑道:“皇上,这是我捌肯准备的三套洋装,你能陪我穿着它,照张相吗?”
珍妃说完,忽然摘下沉重的头冠扔在地上,一粒一粒的解开旗装扣子,露出了秀美的身躯,很快褪下旗装后的她又开始缓缓穿起了洋裙子。
她的动作很慢,双手轻柔,就仿佛裙子是最心爱的玩具般,认真的穿着妥当。
光绪帝和谨妃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旗装丽人变成了洋裙佳黛,也都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明白过来,也录去了套了几十年的长袍,穿上了珍妃准备好的洋装。
望着姐姐和光绪帝都换上了洋装,珍妃嘴角浮起了一丝顽皮的微笑,仿佛又回到了她初到皇宫时的明媚,那时她总爱玩爱闹,喜欢打扮,喜欢穿新衣裳,还喜欢摆弄些洋人带来的新奇小玩意,就像刚才那些太监进来时,她抱着的不是金银不是古玩字画,而是那只棱角都有些发白,从广州起便跟着她的照相机。
三人换好了新衣后,反倒是驱赶了刚才的沉重,光绪帝帮着她把相机抬到了外面,这时谨妃忽然端来了三只小杯,里面几滴猩红,触目心惊。
光绪帝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心痛了一下,原来她们早早的便备下了这个,不过他并未犹豫”反而是端起一仰而尽。
谨妃也很快喝完了酒,将杯子一甩,慢慢地走到了光绪面前,而珍妃看到这一幕后,立即调好了相机”走来过来喝下毒酒后,才慢慢地靠在了光绪帝身上。
“皇上,下辈子我们姐妹,还跟着你好吗?”珍妃幽幽的抬起头,看着光绪。
“好!”光绪干脆利落的做下了人生最后一个承诺。
嘭!
闪光灯扬起一片白雾的同时,镜头迅速开合,腹中绞痛的光绪帝这时才想起,这竟然是三人第一次一起拍照合影。
“班长,你责,好夹啊。”
“乖乖,这就是皇上住的地方啊?这么大宫殿,比我们村加起来还大不少。”
“笨蛋,这还是杂院,太监住的,还没到呢!”
“啥?杂院?这么大给那帮阉人……,!”
沈浩才刚带着自己的班下马走进皇宫,大伙正好奇打量着四周一切时,就忽然被眼前的一排精舍吸引了,大伙纷纷围了上去准备看个仔细,没想到屋内突然传来了几声轻响。
“谁?出来!”
战士们紧张的持枪警立,终于在连续大喊几声后,一个大肚子的太监从角落里钻了出来。“班长。”眼尖的小战士突然悄悄撞了下沈浩”朝着那个大肚子努了努嘴,后者才发现,那肚子似乎有些凹凸不平啊?
藏私货!
沈浩猛地明白过来”忽然闪电般窜了上去,猛地扯开太监的衣服,霎时大量的金银和珠串跌落下来,晃得人眼睛发晕。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这都是小的拿来献给你们的。”太监顿时吓得面色如土,抓起一把金银就递了过来,一位战士下意识伸手去接,就被沈浩猛地一把拉了回来。
“住手!***”想害死我们吗?你忘记了军令了?!”沈浩一把拉开伸手的战士,脸色铁青:“这是什么地方?是皇上住的!少爷能让我们进来,还准许我们可以自由行走观看,那已经是开了恩了!这叫信任!信任你不懂吗?”
“山子,你三弟如今进入免费学校,二弟去了机械厂,大妹也嫁了个好人家,这都是谁给你的?你忘记了?!”
沈浩一边怒斥大喊,一边抽出了黑星手枪顶上了膛:“军令如山,从我们进入这支部队第一天就学过,喊过,记下过!如果今天谁要是敢伸爪子,别怪我心狠!”
一番话,让原本还有心思瞪着金银的士兵全都低下了头,而冒失的山子更是脸带着愧色连连点头,忽然猛地踹了一脚太监:“妈的,难怪教导员说,太监都不是好玩意,没了下面心理变态,就知道谣言盅惑做坏事,老子第一次见就还拿金银来勾引我,当老子没见过吗?!”
“军爷饶命,饶命!”太监一见这些沈浩他们连金银都不要,更是吓得连忙磕头求饶。
“妈的,这帮子阉人,祸国殃民,弄权夺宠不说,还他妈敢对少爷看上的东西伸爪子,干脆杀了算了。”
“是啊,杀了!”
“等等,让我先看看他是不是真割了,再杀也不迟。”
“滚蛋。”
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忽然又一批十几个太监出现在不远处,其中几人居然还抱着硕大的花瓶”背着包袱,顿时大伙的眼睛全红了。
这些死太监,胆子也太肥了吧!
“军令,凡有毁坏皇宫,放火抢财者,格杀勿论!”
“杀!”
“杀!”
沈浩刚说完,差点被勾引的犯错误的山子立弈举枪对准了一位太监,但这次没开枪呢,这个抱着花瓶的家伙便吓得猛然撇下花瓶,撒开脚丫子就往后逃。
“哐当。”一声,硕大的花瓶顿时四分五裂,这下可把山子给吓得脸都绿了,哭丧着脸扭头问道:“班长,这可咋办?这不是我干的啊!少爷会不会让俺赔?”
“赔你个毛!”沈浩哭笑不得,一脚踹飞这个家伙,大喊着向太监们逃走的地方追去:“快,抓住这些阉人,凡有反抗逃跑者,杀无赦!”
随着沈洁的话,皇宫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枪声,大量私藏夹带的太监被当场击毙,这可把剩下的太监宫女们吓坏了,纷纷掏出私藏的东西跪倒在地。
山子憋足了劲,向刚才那个砸坏了花瓶的太监追了过去,但前面这家伙就像个地老鼠一般,左钻右窜,几下便晃得没了影子。
正当山子四处捏索那个太监时,忽然又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从旁边宫殿内传出,便立即冲了进去,可眼前一幕却让他彻底呆住了。
只见到大殿门口,一男二女躺着三具尸体,最奇怪的是三人竟然还穿着洋人穿的衣服,面前还立着一个照相机。
而在后面,几个正在抢东西的太监见到山子也呆住了,山子连忙喝道:“他们是谁?是不是你们杀的?”
“不,不是。”枪口下,太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这时沈浩也带着人走进了宫殿,也被这!幕弄得直发呆,喊道:“山子,你怎么连洋人都杀了?”
“不是,我进来是他们就死了,应该是这几个阉人干的!”
“不,不是,军爷饶命啊,皇上是自己喝了毒酒,不关奴才的事情啊。”太监们哭喊着,鼻涕一把泪一把,但这句话却把沈浩给吓坏了,皇上?这个穿着洋装的人是皇上?皇上不都穿龙袍吗?
“班长,找到了,龙袍,是龙袍!”几个战士立即冲上前,把太监哄抢的东西抽出来摊开一看,赫然是一件明黄色的金龙皇袍。
“皇上,他真的是光绪皇帝?”这一下,沈浩等人都惊呆了,太监们生怕会触怒他们,连连点头证实。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等到沈浩见到人后,连声大喊:“立正,敬礼””
战士们各件反射似的立正敬礼,才发现少爷、参谋长和李先生三人,竟然在保护下走进了这座大殿。
李默回礼后,立即让带来的医官和一个哆哆嗦嗦的老太监前往检查,当负贵检验的医官和老太监都会他点点头时,三人同时叹了口气。
李默望着躺在门口,依偎在一起,竟然还穿着洋装的光绪和她的两位妃子,心头也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两百多年前,崇祯皇帝也是在这里,宁吊死煤山,也没有把宁远铁骑调进中原打李自成,遵守了自朱林起历代明皇们对臣民“天子守国门”承诺,保持了汉族对外族的最后尊严。
或许他不会想到,两百多年后取代了大明王朝的末代满清中,一位和他差不多,同样生于危难,却心有抱负,很想创一番盛世的年轻皇帝,也最终因为自己这位汉人的出现,服毒自杀倒在了养心殿门口。
时空仿佛兜了个圈子,而那身洋装正代表了光绪帝最后也是最大的心愿,只可惜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了。
虽然,即使自己不出现,光绪帝的结局也很悲惨,但这种改变了自己国家!位帝王命运的感觉,还是让他心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少爷,找到慈禧和李莲英了!”
话语,让李默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去天空中已经出现了一丝残红,仿佛给这座巍峨的皇城蒙上了一层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