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馨雨心愿
踩着单车，驮着美女，在此起彼伏的刮噪汽车喇叭声中，犹如一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那般飘逸，灵活而又轻巧的穿行于因交通拥堵而形成的汽车长龙中。周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宝马算什么？这会不也成了死马。
奔驰了不起？笨死才会堵在这儿。
只有永久！唯有哥的永久！这才叫真心的永久……
侧坐在永久牌宽厚踏实的后坐，轻轻揽着周良的腰，穿梭在凝滞的钢铁洪流中，感受着习习微风吹在脸上带来的清爽，刘馨雨脸上不由的露出浅浅笑容。
小时侯，哥哥就经常用父亲留下来的老式自行车带着她出去玩儿。嗯，也是永久牌的！
“哎！我说周良啊，你这古董车是从哪弄来的，怎么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忆起童年的往事，医生脸上隐现一分纯真的微笑。可惜周良只顾着前边的路况，无缘得见这份难得的纯美。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周良眼神一黯，语气有些沉重，蹬脚踏板的动作不知不觉地慢了几分。之所以把这架“永久”保养的跟新的一样，原因就在于此。
周良是蒋校长介绍来的，蒋校长和张同良教授是好友。所以张同良教授才会安排门下最出色的刘馨雨当他的主治医生。周良的一些基本情况，她早就通过张同良教授而知道一些。
事实上，在周良接受心理治疗的将近一年时间里，刘馨雨之所以能够容忍他的一些过份行为，甚至对他较为关注，也是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心理。
“树欲动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呵！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刘馨雨的道歉夹着淡淡的忧伤。此刻，她何尝又不是在缅怀忧伤呢！
“没事。父母早点去那边也好，打拼一下混个一官半职，或者挣下偌大的家财，等我百年之后，一去就能当官二代或富二代，也是挺不错的。”
周良故作洒脱自嘲道。只是语气中隐藏的落寞和思念怎么能够瞒过已经取得二级心理咨询师的刘馨雨。
“你想得倒美！”刘馨雨故作淡然地娇斥道。“对了，你想带我去哪呢？”
出于职业本能，感觉这种对人的心情造成负面影响的话题，不适合再进行下去，这会影响到周良的心态，不动声色中转移了话题。在医生心中，仍以为周良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尽管人的心理学造诣可能超过自己，如果上午他真没做弊的话。
“同心湖。嘿嘿……”
话题果然被成功转移，周良立马忘了之前的感伤。笑的有点贼，有点得意。
这货之所以笑的那么贼，那么得意，是因为地名太过暧昧，适合为约会男女增进情调。同心，自然是指夫妻同心了。这可是他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心思精挑细选出来的呵。
同心湖，因形似阿拉伯数字“8”，像两个相交的同心圆，故尔被先人们赋予这极具传统古典浪漫主义气息的名字。位于城市正中心，全湖面积约为十一平方公里左右。
事实上，在几百年前，当这个城市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时，逐水而居的先人们便在湖岸扎根繁衍。湖中打鱼，湖水灌溉，在靠水吃水的先人们世世代代、生生不息地努力下，同心湖沿岸成了当时有名的渔米之乡。
时至今日，随着现代化建设的进行，改革开放的深入，在历届政府官员的英明领导、长远规划、科学治理下，Y市凭借着其便利的水陆交通，扼要的地理位置，优雅的居住环境，良好的投资氛围，一举发展成一个具有几百万人口的较大市，在整个Z省内排名第二。而同心湖则成为了城市的标志，提到同心湖，人们便能想到Y市。
“你想去的不会是‘馨雨心愿’吧？”医生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媚的双眼闪过奇异的光芒。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有点郁闷，语气有点失落，本想给人个惊喜的说。
想想看，湖名“同心”，店名“馨雨心愿”，约会对象刘馨雨，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得多大巧合才能撞上啊！
更何况湖边风景绝佳，店里美味绝伦。届时，夕阳落辉于湖中，车载伊人于湖畔。下得车时，伊人抬头，惊见风景优美、环境清幽的湖心公园林荫深处坐落一幢精致别雅、独具匠心的古色古香木质园林式建筑群。大院门口悬挂一金色牌匾，龙飞凤舞四个大字“馨雨心愿”，正合伊人之名，会不会有一种别样感动呢。
可惜啊，可惜！她居然知道这地方，那就少了一种意外惊喜所带来的感动了。
“我当然知道，可就是不告诉你怎么知道的，嘻嘻。”难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反正车夫周良又看不到，不怕坏了形象。
半小时后，一骑单车载着两人，风风火火出现在同心湖畔……
“喂，刘大医生，我怎么感觉你鬼头鬼脑的，像一女飞贼踩点似的？”
随便找了颗碗口粗细的树，胡乱系上链条锁，周良一边勿勿追赶着医生的脚步，一边大声喊叫着。
事情的发展和周良原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一到地头，还没等他找好停车的地方，刘馨雨便飞快的跳下了车，从包里取出一副大大的墨镜戴上，生生遮了半张秀丽、气质的脸。
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害怕着遇到什么似的，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向那挂着金字牌匾的木门走去。
刘馨雨听到周良叫声，才省起刚忘了等人停好座驾，同入店中了。
“你才是女飞贼呢，你全家都女飞贼。”
医生转过身来，轻声笑骂着。
“呵呵……”
周良挠了挠后脑勺，报以憨厚傻笑。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美女医生刚可是骂了哥全家，这才啥时侯啊，未过门呢，便爱我一家子……
疾行几步，赶上医生，和她并肩而行，进了金字牌匾下的大院木门。入目是一条林荫小径，路边遍布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争相竞艳、争芳斗奇。忽有一股暗香随风扑面钻进鼻端，令人心旷神怡、身心愉悦。果然是个好地方！
走得一阵，周良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纳闷道：“这烧烤店真古怪，明火作业还用木质材料，怎么通过消防验收嘛？”
“别看这家店是木质结构，可整幢建筑都刷上了一层防火漆，不留丁点死角，绝不会有消防隐患的。”医生莞尔一笑，解答了周良所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良见医生似乎对这家店很熟悉的样子，脸上更见郁闷，好吧，趴电脑前度娘了一下午，费神费力找到这么一家店，本是想惊喜人的，不想最后自己反倒被惊喜了。
“不告诉你！”
虽然不知道周良为什么表现的一副吃瘪样，不过美女医生显然很享受他这个表情，自然不会轻易配合的。人不情愿，周良也不好勉强，只好一脸悻然，让人更为得意。
刘馨雨之所以对这家“馨雨心愿”这么熟悉，是因为，这店压根就是她名下的产业。
刘馨雨高考那年，心疼妹子学习辛苦的哥哥刘洪百忙之中抽出半天时间，陪她到同心湖边游玩散心，放松一下因刻苦学习而带来的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压力。
其时，正值莲花盛开时，同心湖中水波潋滟、青黛含翠、莲香荷艳、菡萏妖娆。
那半天时间，半大的妮子醉心于风景，放飞了心情，尽情、尽性、尽欢玩至累了、倦了……
倚坐在湖边公园的长凳上，似芙蓉出水般明艳动人的半大妮子扯着哥哥的一条手臂感叹着：“哥，玩了半天，我都觉得饿了。要是这会，能在这风景优美的湖畔吃上一顿美味的韩式烧烤那该多好哇。”
刘洪温柔地摸摸了妹妹的秀发，眼神中充满溺爱。“等妹妹高考完，我们再来这里，到时侯这里就会有一家烧烤店了。对了妹妹，你说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哥，就叫馨雨心愿好了，因为是我想吃烧烤才有了这店嘛。嘻嘻……”
当时，所谓的烧烤店一说，妮子只当这是当哥哥哄妹妹开心的戏言。
此时，周良也不知道，这家店早在建成之日起，便落在了刘馨雨的名下。
行走小径百米之后，便入大堂，早有女服务员迎了上来。周良早在度娘得此店之时，便订有席位。简单对答几句，核实订单号之后跟着服务员来到烧烤厅一造窗位置。
但见窗明几净，餐具一尘不染摆放整齐。
第十七章 要破产了
周良他们落坐之后，服务员招呼着一个男侍应端了一盘烧得通红冒着微微白烟的木碳放入桌子中心的烧烤炉中，打开抽烟管，调好炉中的风量，站在一侧问道：“请问你们是选择网式呢，还是铁板呢？”
周良见刘馨雨对这家店比较熟悉，也就懒得费心选择，抬眼看了一眼医生无所谓道：“国际惯例，女士优先。馨雨你拿主意吧。”
“那就韩式铁板烤吧，这种烤法比较省心省力。火侯容易掌握，不像网式的容易外焦里生。烤好后醮酱吃即可，味道也是不错的。”刘馨雨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选择以及个中的缘由。
“请问你们需要一些什么原料呢？这是菜单。”服务员递过一册印刷精美的A3版式的菜单。
周良再次看了一眼医生，医生心领神会，摆手推掉了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直接报单：“五花肉、培根、肥牛卷、生蚝、白贝、濑尿虾、秋刀鱼、鲮鱼头、生菜，各来一份。调料你帮我们配好拿过来，要两份C型的，另外还要一碟切成片的大蒜。”
“好的，小姐。”女服务员看了一眼医生，见她点单如此纯熟，心知必定是老顾客。“那么，两位喝点什么呢？”
周良刚想说吃烧烧当然是喝冰啤了，所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嘛，还是啤酒最爽气，又实惠。不想没等他开口，对面的医生坏坏一笑，轻声说道：“国际惯例，女士优先。我来点吧，就上一瓶当年份的拉菲吧。”
“好的，请两位稍等。”做完份内的事，服务员转身欲走。
周良一听，脸都绿了，给心疼的。来这么一瓶红酒，哥还不直接破产？
虽然他对酒水没有啥特别研究，可是拉菲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正品拉菲，怎么的也得好几千吧！吃个烧烤而已，至于嘛……昨天敲诈那偷儿得来几个钱，全填进去了也不够哇！
“哎~~服务员小姐，请稍等。”周良一着急，“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嘛？”服务员明显会错意了。
“是这样的。我听说正品拉菲年产量才20万瓶，我国的市场配额不超过5万瓶。可是，在我国一个省一年就能卖掉30万瓶以上。这销量太有水份了啊！我怕是假酒，所以，换一个吧……”
亏得周良不算太孤陋寡闻，情急之下让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话，明显是说给医生听的嘛。
“先生，我们店里的所有食材和酒水都是如假包换的正品，这个请你放心。如果你发现有假，可以投诉，我们店承诺假一赔十。”服务员耐心解释着，请客人放心消费，本店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显然，服务员没有发现眼前这位对应同来的美女可谓之为牛粪的男士很差钱。或者是发现了也当做没发现。
毕竟，在“馨雨心愿”谁接的单子，消费上了一定的数目，谁就可以有提成。且消费数额越大，服务员的提成比率就越高，一瓶正品拉菲，能为她赚回的提成数目，对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周良，坐下吧。这家店我信得过，绝不可能有假货，你放心好了。”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媚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吧！”眼见医生开了口，周良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现金不够不要紧，还可以刷卡的嘛。为防万一，又对服务员问道：“你们这里可以刷卡买单的吧？”
“可以的，先生。”服务员已是笑意盎然，这笔生意八成是没跑了。
周良无比纠结地坐下，由于肉疼那瓶红酒的关系，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医生一见，心中偷笑，却故作不知，一脸讶然：“周良，你怎么了，是不是脸上的伤口很疼呢？表情很难看啊！”
到了此时，周良哪还不明白，医生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跟他吃饭，就是为了赤果果的报复啊！只是，这点面子，他还是落不得的，只好很是牵强的现出一个微笑。“是呢，真的很疼的。”末了，在心里加了一句，哥的心更疼啊！
不多久，菜上齐。
女服务员带着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替两位客人打开了红酒，给他们面前的透明玻璃质高脚杯上各自倒上三分之一，这才说了句：“客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再招呼一声就行。”
其实，在这店里，倒酒一般是客人自己来的。服务员之所以这么热情，提供额外的服务，完全是因为心中指望出手颇为阔绰的两位，满意之余再顺手打赏点小费罢了。就算没有，光那瓶拉菲的提成，也足以令她乐于付于额外的服务了。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此时的周良正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对着面前那杯盛着被国人炒到天价金贵的暗红色液体愁肠百结。
而对面的医生则是端起高脚杯，送至饱满红艳的唇边，细眯起明媚的双眼，轻轻呡了一口，显得很享受的样子。
医生享受的不仅是红酒的美妙滋味，更是享受周良那种无比蛋疼的模样。
放下酒杯后，医生非常纯熟地拿起不锈钢夹子，夹了一块肥牛卷到刷了一层油的铁板上。很快，肥牛卷便发出一阵悦耳的“哧哧”声，往外渗出了油汁，同时几缕白色水汽升起，医生快速地翻动了几次，那肥牛卷已然变得黄橙橙的，一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扑鼻而来。
医生非常满意，扯过一片生菜在左手掌心托着，夹起铁板上那油灿灿的金黄色肥牛卷放在鲜嫩翠绿的生菜叶上，再加了几片蒜片，把生菜叶一包，往调料碟中一醮，递到周良面前。“尝尝吧，味儿真的很不错的说。”
周良此时仍趴在桌面心疼这瓶酒钱呢，见医生烤的第一片肉居然不自己吃的，反递给他，倒是大感意外。
接过生菜包肉，一口塞进嘴里，大嚼两下，直咽进肚。周良的眼睛瞬间明亮，滋味真的很赞耶！再端起面前昂贵的拉菲，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更是口齿留香、美味无比。咂咂嘴，舔舔唇，回味无穷！
医生见他吃相作怪，十分好玩，不由的嫣然一笑。
长久以来，周良所见的刘馨雨，要么冷静、知性，要么笑的公式化。像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真心笑容，倒真没见过。乍看之下，别有一种妖娆！
一阅之下，心中的怨念消散了许多。钱，总归还是要花出去的，能博佳人一笑，也值了。先人不说了嘛：千金难买一笑。更何况，食物确实美味，酒水也很怡人。
“想不到你的烧烤手艺这么赞啊！”这句话，倒是由衷的。
“打小喜欢吃烧烤，所以懂得那么一点点。”医生又往铁板上夹了几只白贝。“只是，烧烤这码子事，毕竟只是业余爱好，登不上大雅之堂。倒是我的专业……”医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充满怨念地瞟了一眼周良。
心知医生还在记挂早上打赌那码子事，尴尬地笑笑，端起红酒对医生道：“干一杯吧？”
医生认真的看了一眼周良，莫名其妙的绽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端起杯子跟周良轻轻碰了一下，朱唇轻启，吐出一个清晰的词：“Cheers！”
看到医生嘴角的笑意，莫名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感，为啥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呢？一口喝光杯中酒之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无从说起。
是啊！虽然，认识刘馨雨有近一年光景，可是他对眼前的医生除了知道人是个才女、美女，其他的便是一无所知呢。
若不是念着有朝一日还得回到学校重拾人民教师这份很伟大、很神圣、很光荣，很有前途的职业，需要完整的就诊记录，他才懒得一个月去看两次心理医生呢。当然，他的主治医生是个活生生的大美女，也是个重要理由之一。
“周良，你为什么这么*看心理医生呢？”刘馨雨将周良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轻轻地问出这么一句。
“因为我没病！”
周良突然加大了嗓门。惊地附近几桌的食客都往这边看过来。
医生皱了皱眉。没病？没病能这大反应。
“刘医生。并不是每一种痛，都可以纳喊的……”周良将医生的表情尽收眼底，也发现自己刚才确实太过激动，勉强自己平静下来，沉声解释着。
声音很低沉，但每个字都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
医生怅然，眼神一暗。是啊，人生之中，许多伤痛，只能默默地躲起来，独自舔舐……
医生注意到，周良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只是，她光顾着周良的神情动作，没有注意到周良对她的称呼又从馨雨换回到刘医生……
第十八章 吃饭不给钱
“那件事……不是我干的。”周良继续说道。
说完这句，周良便一直盯着医生美丽的双眼，直到在她的眼帘中找到一丝不安，这才端起新倒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嘴里，有点涩。
许是怕了周良的眼神，医生转过头，沉思不语。她知道周良说的“那件事”。
两个学生，一个手骨骨折，另一个身上十几处淤伤。
两名学生的家长联合其他几名对周良不满的学生家长向学校投诉，被蒋校长强压下去。家长们继续向市教育局投诉，周良被停薪停职，并被责令强制治疗心理疾病。
周良没有说谎，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说那句话时，医生在里面看到了许多情感，唯独没有掩饰。
“那你为什么……”好半晌，医生才开口问道，视线却有些躲闪，不敢直视周良的眼睛。
周良摇了摇头，只是不说话，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医生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看向了窗外。蓝蓝的天空，一架飞机轰鸣着飞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气带。
“你平时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医生嫣然一笑，很自然的转换了话题。
“啊！我呀？也就上网看看小说、电影，玩玩单机游戏吧。”
深沉中的周良对医生突然转变话题有些不适应，就不能让哥继续深刻一下下嘛！
“是嘛？我也喜欢看小说、电影打发时间呢。最近有部片子你看过没，很精彩的，片名叫……”
刘馨雨眨眨眼，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最近哪部片子很精彩，天晓得她上次看电影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时间，便在两人吃着美味的烧烤，聊着轻松的琐事间流逝。
“吃的好饱好饱！差点没撑着。”周良没心没肺地摸着滚圆的肚子，抱怨着。
“是呢！我也吃不下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发胖。”
刘馨雨略有担忧。女人嘛，天性*爱美。怕身材走样，刘馨雨平时挺注意饮食的，像今天这样吃的尽兴，已经是好久没有过的事情了。事实上，在她注意控制饮食之前，她的身材就一直完美，无论怎么胡吃海喝。
“馨雨，你稍等下，我去柜台买单。”
吃饱喝足，自然该撤了，趁着时侯尚早，或许还可以安排别的节目。周良抓起桌角的单子，往柜台走去。瞄了一眼上面的巨额餐费，不免一阵肉痛。医生轻轻点头，算是答应。周良刚好转过身去，没有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轻轻一抽，似在偷笑。
贵是贵了点，不过这顿饭吃的挺愉快的，除了一开始的话题有些沉重外。对于钱这种东西，周良虽然计较，但是当出手时还是很果决的。
泡妞花钱，天经地义。当然，要能不花钱，则更显境界……
一边走着，周良一边将手伸往身后的裤袋。他是那种离家门还有百米远便事先掏出钥匙的那种人。
这会，想掏的自然是卡包了。手一伸进裤袋，便感觉到里头空无一物。已到柜台前，周良停下脚步，慌忙拍了拍衣裤上其他的几个口袋，全都是瘪瘪的。
“不好……”周良在心中一声惊呼。
为了约会时的形象，中午一回家便给自己重新打理了一番，衣物也都换上了干净的，可是钱和卡包还在换下的衣服中。于是，周良纠结了……
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坐在位置上的美女医生，只见人也正看着自己，美目盼兮、巧笑债兮，说不明的明媚动人。距离比较远，周良却没看清医生笑容里面的内涵。
要不要先请她代付一下？可是，第一次请人吃饭，就让人掏钱，人会怎么想？再说，她也未必带了这多钱啊！
也许，可以跟店长沟通下，先赊个帐？好像有点异想开天了，这年头做生意，都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恕不赊欠的。
实在不行，就签单吧，以学校的名义，回头跟蒋校长说说，把钱补还给学校就是，就是不知道这家店给不给签。要是这也不行，那就……
“先生，买单是吧？请把你的菜单给我。”
周良手里拎张菜单站在柜台前，那意图自然很明显了，柜台里的服务员主动招呼起来。
“哦……”周良递过菜单，神情很是尴尬，正在琢磨着怎么跟人说呢。
“你好，先生……”服务员接过菜单，看了一下上面的桌号，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周良，开口说道。
“你好，你们这能不能……”几乎同时，周良终于下定决心，想问一问这店到底能不能签单。
“啊！你先说吧。”周良这时已经注意到服务员的异常眼神，心里以为是服务员对菜单上的餐费数字的惊讶。
“你好，先生！刚才我们经理说了，你是我们老总的朋友，所以这一餐免费。”服务员带着讨好的语气，微笑如花。
老总能够大笔一挥，这大数额单子也给免费，那眼前的客人跟老总肯定是关系匪浅。给人留个好印象，未必有啥好处，但若给人印象不好，绝对会有坏处。服务员小姐自然不会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周良一愣，明白了服务员为啥眼神怪怪的。第一反应是服务员搞错了。不过有便宜不沾是傻子，马上反应过来了。欣喜道：“这样啊，那你替我谢谢你们老总。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回头再跟他电话联系。”
“到时别忘了替我在老总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服务员开着玩笑。
“嗯，一定一定。让他给你加薪，我们这好的关系，我去一说这事准成。”周良胡乱吹着大气。
服务员笑的更灿烂了，虽然心下很是不以为然，这种客套话，谁会当真呢。不过面上总要过得去才行，万一人真替自己去说加薪的事呢？是人，总盼望天上掉金子，服务员也不例外。
“喂，你这么急干嘛？”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医生很是不满。
这货从柜台回来，就粗暴地拉起自己一阵疾走，一直拖到“馨雨心愿”门外才停下来。可怜医生穿着高跟鞋，走的过快，脚都咯得生疼。
周良心虚的回头往“馨雨心愿”门里张望了一眼，见里面没人追出来，这才压低嗓子说：“我们这顿饭不要钱，服务员说，老总是我朋友，所以给我免单。”
“这不挺好的？”医生纳闷。
“可是，我并不认识这里的老总啊，一准是人给搞错了。”周良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快走吧，一会人要是发现搞错了，追出来就不好了。”
医生一听此言，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是自个找罪受啊！刚才借着去洗手间，给店里的经理打了一个电话……
“那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昧了人家的餐费啊？”医生无限怨念，很是看不惯这货的德性。
早知这样，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免掉他的餐费。另外，还要再多叫一瓶拉菲才对，喝穷他……
要是让医生知道，这货压根没带钱，还曾想过让她代付餐费，恐怕会更郁结。
“有便宜可沾，干嘛不沾？你可知道，不义之财来之不易啊。”周良一脸的天经地义。由于担心着店里的人会追来，一心只想着跑路，没有发现医生的异样神色。
“你这人……”医生一时语塞，倍显幽怨。
“是他？”
刘洪拿着强子的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正是同心湖边，周良骑在车上，风从他的脸上拂过，掠起发梢。背后的刘馨雨刚跳下了车，张望着四周。
“红哥认识？”强子稍感意外。
“嗯，是个老师，也是个人才。”刘洪点点头。“只是，馨雨跟他又是怎么认识的？”说话时，眼睛仍然盯着手机屏幕，像是在对强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要不要去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强子主动问道。
一般情况下，强子很少在刘洪面前提出自己的看法的，都是刘洪告诉他做什么，他便一丝不苟地去完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但是这件事不一样，因为关系到刘洪的妹妹……
“不用。我相信馨雨自己会处理好的。对了，那个人，最近有什么动作没？”刘洪皱了下眉，右手轻轻扣击着桌面。
“那个人最近似乎搭上了一个豪门寡妇，正打得火热，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再去骚扰小姐了。”强子恭声道。
“唉……他不会死心的。”刘洪叹了口气，双眉深锁。相处这多年，那人的品性刘洪自是知之甚深。
那个人叫龙三，猛龙会扛把子，创龙集团董事长。对刘洪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情，两人也曾是过命的交情。
直到刘馨雨十八岁生日宴会上，龙三借着酒意，对刘洪说：“兄弟，我看馨雨妹子是越长越水灵啊！你看，要不我做你妹夫可好？”
当时，刘洪是打着哈哈说些“馨雨的事，芊芊自己做主，我这当哥哥的从不过问。”之类的话糊弄过去了。如果自家妹子真能看上大哥，他也不会反对的。虽然两人的年龄差距有点大，可相对于爱情，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不想从那以后，龙三经常借故接近刘馨雨，逢年过节送送花，有事没事请吃饭，什么明星演唱会啊，好莱坞大片首映啊，更是一早准备好两张票约刘馨雨一起去观赏，意图十分明显。
只是刘馨雨却因种种原因，不喜龙三这人，从来不对其假以颜色，屡次三番拒绝龙三的各种明求暗示。
而龙三被拒之后，仍自死皮赖脸的对刘馨雨死缠不放。时间一长，次数一多，行为过于无赖，连带着宠溺妹妹的刘洪，也对原本的生死之交产生了一丝隔阂。
妞，不是这么泡滴……
第十九章 背景与亮点
一轮钩月，挂在爽朗的夜空，一如医生的秀眉，绘在那张清丽的脸庞。同心湖岸，灯火阑珊，轻风徐徐。
一眼望去，只见轻舟荡漾，湖浪绵绵，水光粼粼，柳影婆婆，这些景致都成了背景，装饰了医生那种不沾凡尘的气质。医生是周良视野内的亮点！
“馨雨！”拖在医生身后约有两米距离的周良突然喊了一声。
“嗯？”医生闻声，转过身子聘婷而立，定定地看着周良，静侯等待着下文。
“水还是这水，树还是这树，为什么你往那一站，我就感觉这水、这树，突然间就成了风景了呢？”周良眨了眨眼，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道。只是这货嘴里斜叼着烟卷闪着火光吐着白烟，吊儿朗当迈着八字步的形像深深地出卖了他的诚意。
“哟！你还能有深刻的时侯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医生笑了，有风抚过，几缕青丝飘向红艳艳的唇。
“因为喝了点酒，我醉了？”周良挠挠头，自我解嘲道。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山、在水、在美人……
不知为啥，医生的心情似乎难得的轻松，以至于忘了观察周良这货的表情，没有及时发现其人的狼子野心。只是带着淡淡地轻笑，聘聘婷婷地站在那儿，等着周良上前同行。
周良疾行两步，与医生并肩，四目相对，各自浅笑。
白光闪过！
回头，原是游客留影。两人又成了游人的背景。
“啊！我的宝宝……”一声惊呼，打破了湖畔的平静。
右前方不远处，一个年轻少妇，挂着母性的微笑，怀抱襁褓，沿石阶而下。不料脚下打滑，失了平衡，身子一倾，人已跌倒。跌倒时，手中襁褓飞了出来，在夜空中划出令人心惊的弧度。
湖边的栏杆，是一米高的水泥浇铸的柱子，每根水泥柱大约相隔两米，中间只以一根粗厚的铁链拖着，起不了什么防护作用。若无意外，襁褓中的婴儿必将落水无疑。
形势相当紧急，后果非常严重！
这一幕，让因摄像机闪光灯所惊而回头的周良和吴芊芊两人看个正着。
未及多想，周良的身形便动了。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猛地往前窜去，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着精光，紧盯着空中襁褓。
“不好！差一点点……”周良脸色疾变！
伸直了双臂，指尖传来布质的触感。襁褓仍自往湖中飞去。
瞬间，周良心中有了决断。
“馨雨，接好！”口中高呼着，脚下一用力，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双膝一曲，足尖堪堪从系在栏杆间的铁链上跨过，双臂一伸，已将空中的襁褓捞在手中，往医生那个方向恰到好处地使力一送，周良笑了……
又是一道白光！
当时，医生已被惊呆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填满了惊惶之色，瞪地大大的。直到周良的一声“馨雨，接好！”将她惊醒。
条件反射似的伸出了双手，只觉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飞向自己。随即手中一沉，怀中已多了个襁褓。同时，耳侧传来“哗啦”一声响……
恍惚中，医生低头查看，襁褓中的婴儿仍自睡得正香，小嘴咂巴了两下，浮出一丝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好事儿。医生受惊的心儿也就放了下来。
“啊！救命，老子不会游泳啊——咕噜，咕噜……”
猛地传来周良凄惨的呼救声。医生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周良为救婴儿，自己掉落湖中。下沉之势尽后，身子自然受浮力作用冒出水面，这才喊出了救命。一出水面，便开始胡乱扑腾，击起水波阵阵、浪花朵朵，至于期间灌了几口水，就不是他人所能知道的了。
好在，周良这一跃，跳出一米多点距离。掉入水中时，也就离湖堤一米多远。就算他不会水，可下意识中的胡乱扑腾也是将他往湖岸方向去的。
等医生怀抱婴儿，急赶到栏杆边上，焦急万分地俯身查看时，这货已然胸部以上浮在水面，一只手抓住了嵌在湖堤上的石头，一只手捂在胸口剧烈咳嗽着，那表情自然是十分精彩。鼻中呛水的滋味，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多么的难受。
到底还是虚惊一场。
“宝宝，我的宝宝！”
一切都发生太快了，丢了孩子的少妇这才失魂落魄地爬起来，也不顾自个有伤到哪，跌跌撞撞地走到医生身边，苍白着脸，哆嗦着伸出双手，心怀忐忑地查看医生怀里睡得正香的婴儿。
“这位夫人，宝宝没事。还在睡着呢！”
医生一边担心着落水的周良，一边安慰着失神着少妇，将孩子递还给她。直到此时才看清眼前的少妇大约三十岁上下，容貌姣好，身材均称，着一身黑色套装，柳叶眉下漾着水色的大眼睛中满是惊慌。
接过孩子以后，少妇的手仍自在哆嗦着。仔细查看孩子确实无恙，少妇这才定了定神，忙不迭声地向医生道谢：“谢谢，谢谢……多谢恩人救了我的孩子，不然，不然……”
“呃……夫人，你还是先谢他吧，我只是搭了把手而已。”
医生往下一指，正巧看到落汤鸡似的周良，使劲地甩了甩脑袋，飞珠四溅。又东张西望地在找寻容易落脚的地方，好爬回湖岸。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像极了落水的小狗，嘴角不禁地往上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当然，当然。幸亏有你男朋友，不然我的娃可就……”少妇感激涕零中发现自己太过乌鸦，打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少妇没有发现她错点了鸳鸯谱，乱搞了男女关系……
被人误会，医生闪过一丝羞意，正要开口澄清，耳畔传来周良的声音。“馨雨，聊天什么的，过一会吧。哥都冻死了，快想办法让哥上去啊。”声音还带打着颤的。
“需要帮助吗？哥们。”
一个男青年手里拎着一只数码相机，走了过来，对浮在水里的周良问道。身后跟着一位女青年，明显就是刚才拍照的两位。
“要哇！急需帮助呢！拉兄弟一把吧。”周良一见救星来了，露出了八颗白牙，笑了。
“抓住我的手。”男青年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给边上的女青年，一只手揽住湖堤上的水泥柱子蹲了下来，将另一只手递给周良。
“哎，这位姐，你男朋友可真酷啊，你看他那飞身而起，接回孩子的刹那，像极了NBA历史中的传奇人物，飞人乔丹空中传球的动作呢。刚好让我男朋友拍下了呢！”
男青年搭救周良同时，女青年一脸兴奋地冲到医生身边，不无炫耀地端起数码相机，翻找着刚才周良跃起救回孩子那瞬间的那张照片。
医生和少妇一听到那一瞬间竟被记录，都来了兴趣，围着女青年，伸长了脖子盯着她手上的数码相机。
画面出来了！姿势还真像极空中接球后再传的蓝球运动员，并且眼神明亮，发随风倒，尤其是那会心的笑容，更是亮点。
至于画面上，那摆着POSS的女青年，一弯如钩的新月，碧波粼粼的湖水，飘浮荡漾的小船，依依袅袅的柳枝，还有那远处星火点点的城市灯火，在那“亮点”面前，只配沦为背景。
是的，必须是背景！
“妹妹，这张照片，能给我一份嘛？”医生心中的某根弦，似是被拨动了一下。
“当然可以。告诉我你的电子邮箱，回去后我发你邮箱。”女青年爽气地应了下来。
“妹妹，也给我邮一张啊！”抱着孩子的少妇，同求恩人的照片。
此时，周良已被那男青年给拉上了岸。
“啊嚏~”上得岸的周良打了个响量的喷嚏。“馨雨，我要回家换衣服啦！你自己想办法回家吧。”
话一说完，周良便一溜烟地跑向停放自行车的方向。留下四个大人面面相觑。
而那被救的孩子，仍自在母亲怀中睡得跟婴儿一样。好吧，他本就是个婴儿……
第二十章 约会之后
赤果果地站在落地镜前，头发仍是**的，不时地往深色实木地板上滴着水珠儿，周良凝视着镜中的影像良久……
“原来哥的心，仍然有残留几分热度的。”
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不再多想，迈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器龙头，一头钻进了进去。暖暖地热水浇下，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却不能温暖冰冷的心。
洗完澡，扯了条毛毯胡乱盖在身上，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胡乱摁着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台。周良有点遗憾和医生的美妙夜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打断。
要是那少妇不滑倒的话，要是那婴儿没有被甩飞的话，接下去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美丽的医生去酒吧小坐一会，喝点小酒，交流交流情感，然后带着被酒精点燃地激情，去一家上点档次的酒店，开一间有点格调的房间，然后就……
呃，想多了。相识一年，医生好像不是这种随便的妹子啊。奇怪，她为什么会答应自己的约会呢？约医生吃饭，那只是一时兴起的调戏行为罢了，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医生居然答应了……
因为思考，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电视屏幕定格在中央三套。周良无意中一瞥，发现屏幕右上角出现半点报时，现在时间，晚20：30。
周良猛地想起，对门的妹子脚伤了，午饭还是自己给买的呢。这么说来，她应该也没办法自己解决晚饭？顿时双眼发光！
无鸡，鸭亦可。无鱼，肉亦可。
虽然，和医生的美妙一晚，是残缺的，遗憾的，不完整的。可是，家中还有一个“近水楼台”啊！
心动不如行动！
周良一跃而起，迅若脱兔般地窜到卧室，翻出一套衣物，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套上，又奔到落地镜前，确定形像完美、气质上佳后，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前，拧开了家门，几步跨到程嘉的门前，露出八颗白牙，微微笑着摁响了门铃。
过了一阵子，大概有半分钟的样子，门开了。“周良大哥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嘛？”
程嘉穿着一件长衫式薄纱质的黑色半透明睡衣婷婷站立，眼中似乎有点纳闷。尽管三点要害处有衬层，不能直视，可是美妙玲珑的躯体线条尽显无疑。
一眼望去，只见妹子胸前圆润的坚挺轮廓分明，有两点尤其突出。平滑的小腹处，黑色薄纱下，可爱地圆脐若隐若现。修长的美腿和粉白的双臂更是无比妖娆。大半个身子笼在“黑雾”之下，更是多了一种雾里看花似的韵味。
这当真是强悍的视觉冲击啊！这简直就胜过赤果果的诱惑啊！
许多男人认为，女人最美的时侯，并不是一丝不挂站在你面前时，而在于春光乍现之时。女人最媚的时侯，并不是百般逢迎的任君采撷时，而在于半推半就之间。
周良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妙人，竟忘了回答问题。
程嘉发现周良的反应古怪，眼神有异。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的，随便怎么穿都可以，习惯了……
“啊！周良大哥，你稍等，我先去换一件衣服。”
程嘉犹如一只受惊又受伤的小鹿一瘸一捌地飞快地跑向卧室。她倒忘了，其实完全不必如此，只需把门关上，就可以从容不迫了。
望着程嘉妹子的背影，欣赏着半透明睡衣下妹子那完美的臀形好看的一摆一扭着。情不自禁地开始想像起，被印着小熊图案的浅黄色小内内紧紧包裹的神秘地带中，该是怎么样一种美丽风情！
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几乎就要不蛋定了。好在这时，程嘉已拐进卧室，脱出了周良的视线范围。
“吁……这该死的妖精，差点就让哥犯罪了。”周良呼了一口气，摇摇头，嘴角的弧度有点小邪恶！
过了一会，程嘉再次出现在周良视线范围内，身上裹了一件呢质大衣。
“周良大哥，请问有什么事吗？”说话低着头，不敢看人，脸上两多红云很是娇媚。
“妹子。我突然想起，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所以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帮你去买一份外卖。”周良盯着娇羞不胜的妹子，脑中仍然是刚才那幅诱惑的画面。美景只得昙花一现，心中有点小小遗憾。
“谢谢周良大哥，不过我吃过了。”程嘉依依含羞，浅浅一笑，蚊呤似的婉言谢绝。
“吃过了？不会是假的吧，不用不好意思，买个饭什么的很方便的，一点也不麻烦。”周良眉头一皱，以为程嘉是害羞之下，才故意推脱的。
“真的！周良大哥。你中午不是给我买外卖了嘛，那外卖盒上印有那家店的电话，我就是电话订餐的。”程嘉解释道。
“啊！”周良一愣。“那，那就算了吧……”
“嗯！”程嘉点点头。“不过还是要谢谢周良大哥你喽！”
“呵呵……”
“那么，周良大哥，我要睡了哦。”
“好吧，晚安……”
望着关上的房门，周良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还买外卖的话，一定要那种包装盒上没有电话的那种。好在，近水楼台，来日方长……
“馨雨。你回来啦？”
在客厅看电视的刘洪看到妹妹回来，招呼了一声。从茶几上拿起雪茄剪，将点了三分之一的雪茄头上燃烧着的部分剪入到烟灰缸中，端起茶水倒了少许浇灭。妹妹不喜欢闻到烟味。
“哥！跟你说了多少次啦，吸烟不好，早点戒掉吧。”刘馨雨将挎包和脱下来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坐到了刘洪边上的位置，皱起鼻子埋怨道。
“呵呵，一定戒，一定戒。”刘洪打着哈哈应付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试探妹妹的态度。没搞定那个人之前，妹妹恋爱了的话，那比较令人头疼，可能会引发流血事件。
“这里烟味太浓了，我先上楼去了。”坐下没一会，刘馨雨受不了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烟气，决定退避。
“啊，对了。我下午打电话通知强子不用接你的时侯，他说他已经到了你楼下了。看到和你一起出去的，是个男的？”刘洪假装不经意间随口提起，眼睛却是不着痕迹地紧盯着妹妹的神情变化。
“哦，你说周良啊。他是我的一个病人。因为他死活拒绝接受心理治疗，所以我决定和他交个朋友，接近他的日常生活，并从中观察他的病情发展，展开针对性治疗。你也是知道的，许多心理疾病患者和他一样，主观上不认为自己有病。对心理咨询师很抗拒的。”刘馨雨并没有发现哥哥的意图。
事实上，这个理由是刘馨雨答应约会之后才想出来的。
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遇到某件事情，当时未加思考便有了决定，回过头又对该决定有些动摇，然后拼命地开始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当时的决定并没有错。
“这样啊！”刘洪若有所思，过得几秒又问道：“既然他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你不管他就是了，还费那大的周折做什么？”
“哼！虽然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刘馨雨一想到这家伙就有一股气，虽然她很少在病人面前流露出自己心中所想，可那是职业需要。心理咨询师也是人，当然也会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现在是在自己家，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不用顾忌这多。
“可是，毕竟是我主诊的病人啊。我还真不信我治不了他！”刘馨雨说这话时，已然在咬牙切齿了。
“呵呵。我的妹妹想做什么，肯定能做成，而且还能做到最好！”刘洪一副引以为豪的样子。却又装作乏困打哈欠的样，抹了一把脸，掩饰了脸部肌肉却不明显地一抽。
妹妹什么都好，就是遇事爱较劲，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妹妹小时侯，诱骗同桌小男生进厕所，研究男女分别一事，刘洪现在仍是记忆犹深。
“哥，我先上去洗洗睡了。累了一天了。你也早点睡啊！休息不规律很影响身体健康的。”
看到哥哥打哈欠，刘馨雨也感觉到丝许乏意，毕竟忙了一天工作，又约了个会，精神头有些不济也是正常的。眼神变得有点惺忪，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困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淡淡的叫做慵倦的味道。
“嗯，好的，你先去睡吧。”刘洪应道。
既然妹妹并没有恋爱，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妹妹已经不小了，是时侯谈婚论嫁了。不能再让那个人继续妨碍妹妹的感情生活了，挑个机会跟那个人明说吧，相信凭着这十几年兄弟之情和汗马功劳，这点面子他应该会给吧？
如果那人仍是一意孤行，这事没有转寰余地的话……望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刘洪陷入了深思。
第二十一章 绝酿与墨宝
眼一睁一闭，又一天过去。
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反挂在床对面，电视机柜上方的，双亲生前的合影。像框有照片的一面向着墙壁，周良能看到的只是松木像框那淡黄的原色。
看没看到，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父母的音容，早已深深地刻在脑中，终其一生，周良也不敢忘记。之所以将照片反挂，只是为了让去了另一个世界中的父母，不要看到自己的消沉模样。
周良深深地明白，自己现在的模样，让另一个世界的双亲见到，肯定会因此而伤心、痛惜的。
带着浓浓的缅思，盯着对面墙壁上反挂的像框足有三分钟，周良这才坐起身来。真丝被子随着周良的动作，滑至腹间，裸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感觉些许凉意。
身子往边侧一倒，探出一只手，捞过床头柜上的半包烟，再度坐直，靠在床头。另一只手在烟壳底部轻轻一弹，双唇一张，一道白影划过，精准无比地射入口中，已然斜叼上一根烟。
点上火，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淡淡的白色汽雾，周良眼中有些疑惑。平时都是凌晨两三点钟才能入睡的，为什么这两天一到家便不可抑制的犯困？昨晚比前晚稍好些，至少还能摸到床上，解衣盖被。前晚一到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时才发现合衣趴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静静思索中，一支烟即将燃尽，一对浓墨描绘的剑眉都拧在了一起，仍是想不明白。
“算了，不去想它。”周良自言自语道。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再去费神，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一支烟点完，掐灭了烟头，周良决定起床。
窗外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射入房中，观察光影的角度，应该是早上十点钟左右了。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该去拜访一下蒋校长了。
父亲在时，蒋校长便将周良视为子侄。父亲去后，更是多加照拂。马上要回校任教了，因为那件事，蒋校长让周良回校肯定顶着一定的压力的。
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一次，以表谢意。周良虽然混帐，可这点感恩之心还是有的。何况，这个点去蒋叔家，还可顺便蹭一顿午饭吃。
育才中学校长夫人王淑芬的那手厨艺，可是享誉整个Y市教育界的。几样最常见的家常菜，到了她手里，经过一番别具匠心的烹煮，便能成为色、香、味俱全，令人一尝之下回味无穷、吮指赞叹的人间绝味。
拜访长辈，自不该空手而去。可要是送一般礼物去，明显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恩之心，因此落了下乘。况且，依蒋叔的心性，也决然不会收下小辈的财物，以免污了清誉。思索半晌，周良便有了决断。把诸藏室里的那两坛花雕给扛去一坛好了。
周良祖籍K市。正是世界上三大古酒之一，国内最好的黄酒原产地。这两坛花雕，是周良出生时，其父托信故里，请族中最擅酿酒的大师取用国内九大名山之首——会稽山下，最适合酿酒的，入冬时分的鉴湖水酿成两坛。酒成后，一直埋在祖屋院子里的大树下。
以周良父亲之意，这酒本是待周良结婚时，用以宴宾之用的。父亲离世前半年，因公出差回了一次故乡，想起儿子已至适婚年龄，便将这两坛花雕重新起出，带回Y市。
25年份的正宗品雕，在市场上是决计买不到的，寻常人终其一身也只能有缘闻名而无缘一品。
因为，几千年来，正品H市黄酒，一直是以最适合酿造黄酒的鉴湖水酿制的。而如今的鉴湖水已遭污染，不宜制酒。可以说，正宗的H市黄酒已成绝响！喝掉一坛，这世上便少了一坛。
时至今日，民间存酒本就不多，加之有藏酒的人家未到万不得己时决不会拿出来卖，使得此物的价值已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了。
依着两家的交情，周良若送他物，蒋叔是决计不会收的。但此物一出，怕是颇有好酒之名的蒋叔万万不能抵挡这美酒的诱惑。
“叮咚……”
门铃响起，坐在客厅里伴着老公看电视的蒋勤勤立马起身，小跑着向着门口走去。早前父亲说过，中午时分周良要来家里拜访。
习惯性地趴猫眼上一看，入眼一只人形怪物，脑袋是大大的泥坛子，肩膀以下，却与常人无异！一时没反应过来，蒋勤勤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怪物造访。
过了一秒，定了定神，拍了拍胸口，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周良抱着一只泥坛子来了。只是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拧动门把，推开门，只见周良胸前抱着个大大的泥坛子，脖子歪向一边，从泥坛子侧面探出头来，亲热地笑着，甜甜地唤了一声：“勤勤姐好！”
“周良，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刚才在猫眼后边看时，还以为人脖子上长了个泥坛子，差点没把姐的魂给吓掉。”蒋勤勤将周良让进了门，指着他抱着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勤勤姐，是陈年花雕，我老家的特产，给蒋叔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周良进了门，将泥坛子放在鞋柜上面，熟门熟路地打开鞋柜在里面翻找着大小适合的拖鞋子。
“不是姐说你，你叔肝不好，你怎么能给他送酒呢？”蒋勤勤一听是酒，一对细长单眼皮眼睛上的两道淡淡的月芽儿似的秀眉便颦了起来。
“勤勤姐，你放心啦。这黄酒跟别的酒不一样呢。只要一次别喝太多，不但不伤肝，还有舒筋活血暖胃的功效呢。听说，还能美容养颜呢，效果非常神奇！”周良坐在鞋凳上，脱着鞋子，抬头说道。
“真的可以美容养颜？你没骗我？”蒋勤勤和绝大多数女子一样，一听可以美容，双眼便开始放光。
“勤勤姐，我什么时侯骗过你了，自然是真的了。对了，蒋叔呢？”周良看了一眼蒋勤勤，只见她意动非常。不由一头黑线，女人哪！
“嗯，也是，就信你了。”蒋勤勤瞟了一眼鞋柜上边，那装着“神奇”的泥坛子，接着说道：“你叔在书房练字呢。他让我告诉你，你到后可以直接去书房找他。”
蒋校长全名蒋孝仁，国家书法协会副理事长，一手好字更是享誉社会各界多年。平生惜墨如金，少有作品流传于外，更让蒋校长的墨迹在国内书画市场上墨踪难觅，千金难求一字。
一般来说，字画这些玩意儿，只有在作者辞世之后才会价值飞涨。物以稀为贵嘛，作者还在世，谁知道接下去的日子里又会有多少作品问世。只有作者离世了，作品成了绝版了，这价格才能像是坐了火箭似的一路往上猛窜。
蒋校长的墨迹，却是个例外！
蒋校长如今仍是知天命之年，身体健壮，思维清晰，可是他所写的字却已被炒到天价，价值直追明清大家之遗墨。只因蒋校长每有所作，皆不外传，自赏一阵之后，付之一炬。哪怕是至亲好友，也未见有谁得到蒋校长的片字滴墨的。
用蒋校长的话来说，教书树人，才是我的正当职业，更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正道，敢不慎之又慎？挥毫洒墨，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怎能用这爱好来换取名利？再好的字，一旦被世俗庸气所污，那便没了风骨。
曾有一爆发户，为附庸风雅，天价求字。听闻蒋叔墨宝珍稀无比，出价千万上门求字，被蒋校长婉言所拒。
爆发户回去后思及蒋校长的高风亮节、雅量高志，深为所感。于是就将这本用来求字的千万全数捐出，用以帮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
不久，爆发户收到一封信，内附三尺宣纸，上书“平常心”三字。
等周良换好了拖鞋，蒋校长的女婿韩笑也到了门口，站在一边，笑脸相迎、殷勤招呼。
蒋勤勤是独女，女婿自是名副其实的半子。再加上蒋勤勤夫妻并无置房，婚后一直跟二老同住。依蒋周两家的关系，蒋校长家周良并无少来，自然也和韩笑相熟。
寒喧了几句，周良先走到厨房门口，和张罗着午餐的校长夫人道了个安，这才往三楼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前，隔着雕镂着《清明上河图》花纹的玻璃移门，周良看到一个身材拔岸的健硕老人。老人双脚微分、身子下沉，右手提一支狼毫，面对着铺在长条形书桌上的七尺宣纸凝神静思。
周良一见便知，蒋校长即将落笔成书，此时绝对不宜发出丁点动静扰了蒋校长的心境。于是静静地立在门外等侯。蒋校长作书，自有一番独特的气势，被这份气势所感，侯在外头的周良不自觉地屏气静心，凝神而观。
不久，蒋叔动了。却是除了一支握笔的右手之外，全身其余部位皆是纹丝不动。只见笔走游龙，狼毫挥洒，略略泛黄的宣纸之上便一气呵成、跃然而出几个龙飞凤舞、银勾铁划的大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周良不懂书法，但他至少明白蒋校长的墨迹，在社会各界人士的心目中，那是等同吉光片羽般的存在。
“啪啪啪……妙！妙！妙！蒋叔的UU小说功力，又精进了。我观这几个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好字啊！好字……”推开移门，人未进去，便将马屁送至。
被掌声所惊，蒋校长这才发现周良来了。将手中狼毫搁在砚台中，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细汗，爽朗一笑，道：“小良，你来了啊。马屁就先别拍了。以为叔不知道嘛，对于书法一道，你也就知个皮毛。”
周良尴尬一笑，道：“蒋叔的字，那可是真正的一字千金，这一点，怕是举国上下，凡是念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的人都不会有异议吧。我虽然不通书法，可是小小赞美几句，总是不会有错的嘛。”
“呵呵。小良啊，这副字，就送给你吧。”蒋校长对周良的马屁不以为意，行至周良身边，在他的肩膀了重重的拍了两拍，笑着说道。
周良闻言，愣是呆住三秒钟，这才有所反应。不敢置信地说：“不会吧，蒋叔！蒋姐大喜之时，求您给写给个字，你都没能答应她。如今，却要将这副墨宝送给我？”
第二十二章 无心失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蒋校长神情庄重地凝视着摊在桌上作品，中气十足，逐字念道。又看了一眼震惊莫名的周良，似是十分满意他的反应，笑道：“你蒋叔啥时骗过你？说了送你，自然不会反悔的。”
经蒋校长亲口确认，周良已知收获这幅墨宝已是板上钉钉之事。神情由震惊转为莫名欣喜，过于兴奋之下，眼中都没了焦点。只是颤着手儿抚着那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带着颤音自语道：“发了！发了！啥时拿这副字去卖了换钱，这辈子怎么着也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吧？”
“什么！换钱？少奋斗二十年……”蒋校长愕然道。神情一肃，脸就暗了下来。
“啊！蒋叔，我的本意并非是拿您的墨宝去换钱，只是为了形象的表达这副墨宝的价值而已。”周良自知失言，连忙找了个借口弥补。
这会，这犊子刮自己几个大巴掌的心思都有了。蒋校长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字去换钱。得知蒋校长赠书，一时不能自制，太过得意忘形，竟然犯了大忌。
“这下好了，不定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若是蒋叔不相信自己的解释，收回了这副字，那损失就大了！”周良一脸郁闷地在心中懊恼着。
“既然说了送你，自然随你处置，你要拿去卖钱，那也是无妨的。”蒋校长摇了摇头，有点失望，怒其不争啊！继而又道：“小良，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写这幅字送给你？”有些沉重，哀其不幸呢！
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的周良得知蒋校长不会食言，未免有些尴尬。又听得蒋校长之问，慌忙正色答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出自《周易》，意思是天道运行刚劲雄健，君子应自觉奋发向上，永不松懈。蒋叔是想让我振作起来，勇敢面对生活。”
“嗯，你说的没错。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我之所以送你这幅字，更因为你的父亲。”说到此处，蒋校长的眼中升起一种缅怀之情。
“我爸？”
一听到蒋校长提起已故的父亲，周良的心里一阵揪痛。什么以字换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的心思，也被暂时抛到了心灵的角落中去。
“我和你父亲，年少时便是好朋友。那时的我，虽比你父年长，可是性情浮躁，心理脆弱。反倒你父亲，自小稳重而知礼，笃信而明德，实在是我的良师益友。那时，每当我遇到什么困难、迷惑，你父亲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帮我出主意、想办法。并且经常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来勉励我。你蒋叔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你父亲居功至伟啊！”带着追忆，说着这一番话，蒋校长无比感概。
周良眼神一黯，脸上浮出浓浓的愧疚，蒋校长赠他这幅字，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想起成长过程中，父亲确实常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而自蒋校长表达赠字的意思以来，他却只顾关注这幅字的市场价值，而忽略了这幅字所包含的内容和深意。这实在是大大的辜负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和蒋叔的提点之情啊……
“蒋叔，我……”周良的声音哽咽了。
“不用多说什么，心里明白就好。”蒋校长见周良已经明白自己的用意，慈爱地看了一眼周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道歉。
“对了，这幅字墨迹以干，你先收好吧。”说话间，蒋校长从抽屉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周良。
周良一声不吭，接过蒋校长递过的信封，默默地将桌上的那幅字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装入信封中。
“走吧，你婶婶应该备好饭菜了吧。”蒋校长再次拍了拍周良的肩膀，轻声说道。
来到客厅，因为情绪有点消沉，周良随手将信封放在茶几上，便一言不发地坐下，痴痴的盯着挂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屏。看起来像是在看电视节目，其实他的双目中并无焦点，只是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罢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蒋叔的女婿韩笑看到周良放下的信封时，眉宇间闪过的疑惑之色。
“爸，周良给您带来了一坛好酒，说是陈年花雕，一会开饭时你尝尝不？”蒋勤勤的眼中焕发着掩饰不住的希冀之色，感情她还惦着那美容养颜的神奇功效呢。
“哦，多少年份的？”一听有酒，还是好酒，蒋校长那双因为年长，而显的有些浑浊的眸子，便暴出了精光。脸上的神情，那是说不出的意动。
“25年了吧。”周良见蒋校长发问，也不敢再发呆了，连忙回答。
“25年！”蒋校长倒抽一口冷气。续而问道：“可是用鉴湖水酿制的正品花雕？”
“嗯，是的。”周良点点头。
“那可是绝品啊！你哪弄来的？”蒋校长有些不敢相信。好酒的他，自然是知道这种黄酒的珍贵，哪是轻易可以弄到的。
“是我父亲在我出生时托人酿制的藏品，本来是打算在我婚礼时用来宴宾用的。”提到父亲，周良的眼神又是一黯。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怎样的一种沉重呵……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小良啊，你可不能辜负你父母的一片豢豢之意啊。”唏嘘着的蒋校长有些感动于老友的一片良苦用心，一张老脸写满嗟叹。
“嗯，我知道的，蒋叔。”周良的语气中，含有无限的哀思。
“老蒋，菜上齐了，叫小良他们过来吃吧。勤勤，先来搭把手，帮忙摆好碗筷。”厨房中传来王淑芬那充满成就感的声音。琳琅满目的一桌佳肴，可都是她亲手整治的。
……
端着手中小半碗琥珀色醇香四溢的陈年花雕，想及了这酒的来历，又触动了心底的某根弦，忆起了故人旧事。蒋校长感叹道：“小良九岁时，我曾跟老友提及，不如就给两小定个亲，他却借口我女儿长了他儿子三岁，拒绝了我的提议。”
女儿云英未嫁时，蒋校长是属意周良当自己未来的女婿的。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周良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而两家长辈又是好友，正好亲上加亲。
当初，蒋校长和周良的父亲这一对好友，皆是Y市棋道高手。历届Y市象棋锦标赛，凡这两人有参加的，冠军必不出这两人之外。
象棋中有一种奕法叫残局，最能考验人的棋艺水准和机敏应变。蒋校长和周良父亲对残局这一玩法俱是深迷其中。
有一次，周良的父亲不知从哪得了一谱，端的是变幻万千，凶险异常。于是就邀了蒋校长共同研习。两人研究了大半天，得出一致结论，红方必死，绝无生路。
可是象棋残局中，照常理来说，双方都应有一线生机的，绝无一方必死之理，于是两人陷入深深地苦思之中。
这时，年方九岁，刚学会象棋没多久的周良跑了过来。只看了一小会棋局，便自信满满地声称能执红而胜。蒋校长他们自是不信，以为是小孩子狂妄无知之言。
不料，周良见了父亲和蒋叔的不屑之色，犯起了小性子，死活要执红破局。父亲无奈，只好跟他对奕，好教他知道一下什么是天高地厚。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周良果然胜了。
蒋校长惊为天人，搂着尚且稚嫩的周良上下打量了半天，方才叹道：“此子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继而向周良的父亲提出“婚约”。却被周良的父亲带着一脸的得意，用玩笑的口吻，以他家女儿年长于自家儿子为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当然，蒋校长提亲只是一种态度，表达对好友之子的欣赏之情罢了。周良父亲拒婚则是一种炫耀，绝非真有看不上好友爱女之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将来两小真能情投意合，凑成一对，两人也是乐见其成的。或是不能，亦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老蒋，怎么今儿个，你酒没喝，人倒先醉了！”坐在蒋校长边上的王婶拿胳膊肘儿捅了捅老伴，佯怒道。
确实。为人父母，哪能当着女婿的面，说这码子事的，这不是拐着弯地在说女婿不如人嘛。经老伴提醒，蒋校长回过味来，顿时面上起了几许尴尬之色，赶紧端起面前的酒碗送到嘴边，浅啜了一口，以掩饰脸上的异样表情。
第二十三章 谁动了我的字
依周良的性儿，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一脸淡然地拿眼神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蒋勤勤夫妇，只见蒋勤勤面含羞色垂下了头，她丈夫眼中则有明显的愠色一闪而过。
大概是从小听父亲多有提起周良的好，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少女时代的蒋勤勤对小自己三岁的周良也曾暗怀情愫的。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周良这货天生眼高于顶，非是天生丽质的妹子，压根不打正眼瞧一眼的主。蒋勤勤虽然长得也算眉清目秀，毕竟还算不得绝色，不足以让周良动心。因为两家的关系，他倒是一直视蒋勤勤为姐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深知周良秉性的蒋勤勤也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青春萌动时的一种懵懂之情，最后也绝了这份心思，另觅了一位良偶，就是眼下的韩笑。
韩笑此人，并非Z省人士，祖籍J省。求学期间见识到Y市的繁华，习惯了大城市的便利，取得博士学位后，就再也不想回到相对比较落后的家乡，留在了地处东南沿海一带，经济较发达的Y市以图更好的发展。
得遇蒋勤勤后，了解了她的一些基本情况，便对她发起了猛烈的爱情攻势。经过三年的努力，屡经挫折，好不容易才让他捧得伊人芳心。
眼下，蒋校长失言，竟当着他的面表露出未得周良为婿的遗憾，心中未免生出几分不岔。只是毕竟身为晚辈，而且寄人篱下，客居岳父家中，实在不好反驳什么。只能闷闷不乐地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一声不吭地起身打了碗米饭，闷闷不乐地嚼了起来。
韩笑的动作，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也都亮堂，只当做没瞧见。一时之间，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异样。
蒋校长心知失言，为了扭转气氛，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端起碗来，又喝了一口酒，竖着拇指大赞道：“好酒，好酒！如此佳酿，竟然因那水源遭到污染从此绝迹于人间，实在是可惜之至啊。怕是喝光了这一坛，这辈子再也喝不到同样的酒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都舍得送给我爸，周良你真是有心了。”善解人意的蒋勤勤自然对父亲的心思心知肚明。出于同样的目的，在父亲说完之后，恰到好处地附合了一句。
“从小就承蒙蒋叔关照，献上区区一点薄酒聊表心意，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这酒虽然珍贵，可是比起蒋叔刚才送我的那幅字，却又是天差地远了。”周良本就不大在意，此时未及多想，随口应了一句。
“啪！”
周良话应刚落，便有异声响起。原是独自打了一碗米饭吃着的韩笑，不知何故，失手将手中的饭碗摔落在桌上，珍珠儿般地圆润光泽的米粒，撒了一地。众人齐齐疑惑地看向韩笑。
只见韩笑神情不尽自然，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太不小心，你们慢慢吃，我去拿扫把来清扫一下。”说完，便忙不迭地的出了餐厅。
蒋校长瞥了一眼起身离开的韩笑，眼中有些不满，只是由于自己失言在前，恼了女婿，倒也不好责怪他此时的失礼之处。事实上，在坐诸人尽皆明白韩笑刚才何以如此失态。用时下一句流行的网络语来形容，无非就是“羡慕妒忌恨”。
韩笑虽然凭着博士学历，在Y市寻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拿着一份优渥的薪资。可毕竟就业时日尚短，手头存款有限。别的不说，凭着他的收入，想在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买一套100平的房的话，起码还得再奋斗十年。
当初，苦追蒋勤勤，未尝没有几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意思。这一点，大家嘴上不说，可都心知肚明。至少，结婚前，蒋勤勤求老父赐字一幅就是他的意思。早有人私下跟他达成协议，可用“泰山”一幅字，换一套180平的精装修的公寓。眼下，得知蒋校长大方的赠字一幅给外人，心中能不有想法嘛。
不多时，韩笑拿着扫把、畚斗回来了。将洒落在地的米粒儿打扫干净之后，重新乘了一碗米饭，一声不吭地坐回原位吃了起来。因为出了这么一出事儿，大家各怀心思，谁都没了说话的**，这一顿饭吃的格外沉闷。
本来，按惯例，每次周良来蒋校长总要扯着他对奕几把的。大概是因为午餐时发生的事不大应景，使蒋校长难得的没了这兴致。饭后，和蒋校长一家人在客厅闲聊了几句，可总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于是，周良便想要告辞了。
“蒋叔、王婶、勤勤姐、姐夫，多谢你们的盛情款待，下午我还有点事，得走了。”周良抬起左腕，假装看了一下时间，说道。
“小良啊，难得来一趟，吃了晚饭再走吧。咱叔侄也是好久没聚一块了，不用这么着急走吧，莫非怪叔招呼不周？”正对着杯中刚泡上的绿茶吹着气儿的蒋校长一听周良要走，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动之以情。
“是啊，是啊！这大半年的，你才来这么一次，怎么也得吃过晚饭再走吧。反正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又不要上班，能有啥事。”
王婶原本正在织着一件已有一半进度的婴儿毛衣，听到周良这说，停下手头的动作，看着周良，晓之以理。
蒋勤勤倒是没说话，可眼中的留客之意也是很明显的。反观他的丈夫韩笑，扳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啥，细看，眼神还有点闪烁，两只手微微有点颤，在大腿上来回搓着。
“真的不行啊，蒋叔，跟朋友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呢。”
周良虽觉盛情难却，可既然已经撒谎了，也只好用再一个谎话来圆。所谓的一错再错。
“既然小良你真的有事，那改天再来完吧。对了，回去后好好想想你父亲常说的那句话。”
蒋校长见周良去意已坚，不禁有些失落。临别之时不忘提醒周良要振作起来，不能过于消沉，也算用心良苦。
“嗯，我知道的，蒋叔！”周良点点头，心中有些苦涩。
有些事，不是说看开便能看开的。不然，哪能这多人出家当和尚，不就因为想看开，而又看不开，只能寄希望于出了家绝了尘缘便能看开嘛。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周良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有些怅然。“谈何容易啊……”
站起身来，视线落在茶几上，这一瞧，却惊了一惊！饭前，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那个信封不见了。情急之下脱口问道：“蒋叔送我的那幅字呢？”
刚才吃饭时听周良提到过，自然在坐的所有人都是知道蒋校长有送了周良一幅字，可都以为他是随身藏着的。不料这会周良问起这幅字的下落，又见得周良急切的表情，众人皆是一怔。
“你没放在身上嘛？”蒋勤勤最早反应过来。
“没啊！刚才跟蒋叔从书房出来，我就坐在这儿，顺手就将装着那幅字的信封放在这茶几上了。”周良指了一下记忆中放信封的位置。
“淑芬，你刚才有没有收拾过这茶几上的东西？”蒋校长一脸凝重，转头问妻子道。
“没呢，老蒋！厨房里忙完就开始吃饭了，吃完了收拾好碗筷，我就坐在这织着毛衣，茶几上的东西肯定没动过的。”王婶咪起眼角有几道明显鱼尾纹的双眼，想了想，这才肯定地答道。
“勤勤，韩笑！你们有没有动过茶几上的东西？”蒋校长语气有些严厉。
既然不是老伴，那肯定就是两小了。家门一直是关着的，期间也没有人进出，家中还有这么多人，不可能是外人进来拿走的。
“爸！我没动过呢。”女儿和女婿异口同声道。
区别是，蒋勤勤摇着头，面上有些委屈；韩笑则是“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表情看起来非常激动。毕竟，蒋校长这语气，听起来让人感觉是怀疑他俩似的，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
“蒋叔，别急！许是我忘了放在哪儿了呢，再找找吧。”
周良嘴上好声好气地安慰着蒋校长，眼神却有些冷厉，心中也不平静，犹豫着要不要使用异能来探一探到底是谁拿走了那幅字。
说实在的，他严重怀疑，是韩笑拿了这幅字！吃饭时，韩笑因为打翻了一碗米饭，出过餐厅。不过，心中虽然起疑，可看向韩笑时，脸上依然笑的一朵花似的……
二十四章 生活就是个玩笑
“找？有什么好找的！这不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嘛？”蒋校长的嗓门突然提高了好几个等级。一张脸，因气愤而胀得通红。
蒋校长虽然没有明言，可心中也跟周良一样，怀疑是自己的女婿动的手脚。至于女儿嘛，深知她打小性格柔弱，决计不敢做出这种事的。
“老蒋啊！消消气。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老的，都是年轻人。不是有人说过嘛，要充许年轻人犯错，更要给年轻人改正错误的机会。谁年轻的时侯没做过错事啊！都是自家人，只要认个错，改过自新，这事就这么过去算啦！”
校长夫人的语气倒是婉转的多，连打带消的，不过言辞之间视线焦点一直落在韩笑脸上，显然心里头也是怀疑这事是女婿所为。
韩笑急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之间无所适从。直到发现身边的蒋勤勤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不安地看着他，一种全世界都背叛了他的屈辱感油然而生，羞愤地挥着手高声道：“爸！妈！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韩笑！枉我把女儿嫁给你，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啊。不是你还是谁？吃饭时只有你出过餐厅吧？我就不信，一个幅字还能自个长腿跑了不成。”
见韩笑不承认，蒋校长当场就爆发了。教书育人大半辈子，蒋校长一直秉持着“仁、义、礼、智、信”为核心价值，眼见女婿如此不肖，心中如何不火冒三丈。
“笑……真是你拿的话，你就拿出来还给小良吧，别惹咱爸生气了。”蒋勤勤心中，其父最威，眼见父亲发火，急得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勤勤！连你都不相信我？真不是我拿的啊……”韩笑双手猛地抓住了蒋勤勤的双肩，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一脸的悲愤。只是蒋勤勤却低着头，不去看他。
“唉，老蒋。要不这样吧。反正都是自家人，也没教肥水落了外人田。你再写一幅给小良就是了。说实在的，有时侯呢，你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韩笑和勤勤结婚时，求你几个字你都不给。要不是这样，能有今天的事发生嘛？”
校长夫人眼见矛盾激化，连忙打起了圆场，想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毕竟是女婿啊，再不肖，也当半子呢。
“哼！”蒋校长重重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更是怒气冲冠！
老伴旧事重提，却起了反效果，当初女婿借成婚之机求字换房一事蒋校长虽然嘴上不提，却一直耿耿于心，从此看轻了韩笑的人品。若非如此，今次也未必就怀疑到女婿头上去。
“你们为什么都怀疑是我！难道就不可能是他贪心不足，藏了那幅字，好再骗取一幅嘛！”猛地，韩笑转过身来，指着周良高声喊道，动作语气几近歇斯底里。
就在这当儿，趁着韩笑对自己的关注度足够高时，周良悄悄发动异能，探知了韩笑的心思，居然真的不是他！真是奇了怪了哉。眉头一皱，脸上尽是不解之色。
至于被韩笑诬蔑，周良也不计较，算是一报还一报吧，就在不久前，自己不也怀疑过他，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姐夫！你镇定点，我相信这幅字你没动过。真的！”周良抬手挡开韩笑指着自己的胳膊，他很不喜被人用手指着这种感觉。又好声好气地对蒋校长说道：“蒋叔，您也不要着急，我相信姐夫不是这种人。咱再找找吧，不认真是我记错了放哪呢！”
一见周良如此，蒋校长夫妇皆拿慈爱地目光看了他一眼，神态之中很是为这孩子品性宽厚而感到欣慰。相比之下，女婿韩笑的人品则更显不堪。
“爸！妈！连他自己都说不是我拿的，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那幅字肯定还在他的身上。这会见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又跳出来做好人卖乖巧！别看他嘴上说再找找，其实还不是想趁人不注意时将那幅字拿出来，就说是找回来了。依我看，也别找了，直接搜他的身，一定能在他身上找到那幅字。”
韩笑却没发现两老的态度。顺着刚才的说法，脸上带着异样的兴奋开始推理，口中大声嚷嚷着，还胡乱挥动着双臂以增加说服力。听起来，倒有一定的合理性。
“住口！周良绝对不是这种人。”蒋校长猛地一声暴喝，自有一股长者之威，吓得韩笑立马就噤了声，缩着脖子，委屈地扯着衣角，欲言又止。
“韩笑，就算不是你拿了那幅字儿。可是我相信，周良绝对不会干出贼喊捉贼这码子事的，你也不要冤枉了好人。”一直在打圆场的校长夫人也沉下了脸，反对韩笑祸水东引的行为。由于蒋周两家长辈的关系，周良这孩子，王淑芬是看着长大的，为人品性，自是深知，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韩笑所说的那种事。
就连韩笑的妻子蒋勤勤，虽然嘴上没有说啥，可私下里，偷偷地扯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喻意很明显，让他停止这不智的行为。
韩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蒋校长一家对周良就这么信任，反而对自己却百般怀疑。到底谁才是他蒋家的女婿啊？
被韩笑一再冤枉，周良的脸色顿时就黯了下来了。韩笑第一次冤枉他，他还可以理解。毕竟，没动用异能得知真相之前，他心中不也怀疑韩笑了嘛。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他都开口帮韩笑说话了，韩笑居然还要反咬他一口。那字字珠玑的揣测犀利如真理，不给他的辩解留下丝毫周转余地，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韩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周良狠狠地瞪了韩笑一眼，用低沉的声音鄙视道。若不是看在韩笑是蒋校长女婿的份上，依周良眼下的性子，早就一拳对着他的脸砸将过去了！
韩笑一听周良的鄙视之词，正待反唇相讥，却觉左手被扯，回头一看，妻子望着他的眼神中尽是恳切之意，想来是不愿意他跟周良再行争执。又思及两老都是处处维护周良，自己再说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只好恨恨做罢。
这时，一阵强风透过开着的窗户吹进。将茶几上放着的都市日报都给吹的动了起来，从茶几上掉落到了地上。早前，天气预报曾说：今日阵风，七到八级。
因情绪激动血气上冲导致全身发热的几人被这阵风一吹，顿觉一阵凉意，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一直相对较冷静的王淑芬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思索一会，一把推开挡在身旁的老伴，两步跨到客厅中组合沙发左侧，单人座的那张沙发前面。
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发问，却见王淑芬已经歪下了腰，双手抬着沙发的底部，一用劲，沙发便被往后掀起。
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赫然躺在沙发底下的地板上！
“原来，都是风儿惹得祸！”王淑芬拣起信封，苦笑着摇了摇头。总算真相大白……
一时之间，周良和蒋校长皆是唏嘘不己。瞧这事闹的……
“呜呜呜呜呜……”
一阵哭声响起，周良讶异地转过头去，一看之下，生生被吓了一跳！只见立在一边的韩笑，撇着嘴泪流满面，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我草！要不要这样啊！沉冤得雪不是应该喜笑颜开才对嘛！这货太娘了点吧，哥鄙视之……”
见韩笑如此，周良在心中嘀咕道，甚至很为蒋勤勤不值，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太不能担当了，就这么点事，至于嘛。男人的心应该如山岳般沉稳，胸襟应该如海般广阔，怒时波浪冲天，静时容纳百川……呃，就像哥一般。
“呜呜……看……你们看……真的不是我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韩笑指着岳母手上的信封，抹着眼泪哽咽着。
本来，蒋校长因为自己误会了女婿，还是感到愧疚的。只是，这会一看韩笑那泪人儿似的的样子，顿觉这货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大度和气魄，心中一阵恼怒，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离开客厅。
“好了，好了。韩笑你也别哭了，妈向你道歉！再说，你都三十来岁的大男人，这般模样像什么样子，让外人看到了岂不是要笑话。”王淑芬虽然也不喜韩笑性格，总算还能给向女婿道个歉，给他留几分面子。
蒋勤勤则在一边小声地劝慰着自己的丈夫。刚才跟着家人一起误会了他，让蒋勤勤心中万分自责，倒也不太计较眼下的太夫表现太过“怨妇”了。
寻回了信封，周良实在不想再在蒋校长家呆下去了。毕竟闹的蒋校长一家不愉快，跟他也不无关系。匆匆地道了声别，飞也似的溜出了蒋家大门。感慨着：生活，经常就是个玩笑。亲情，也要经得起考验。唏嘘哪……
却没注意到，抹着眼泪，哭着鼻子的韩笑盯着他离去时的眼神中充满了怨念。
“便宜你去沾，黑锅我来背！这世道何其不公啊……”韩笑捏着拳头，紧咬嘴唇。于是眼泪再一次“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心中尽是屈辱。
第二十五章 攻略她的胃
什么是喜欢，旺盛分泌的多巴胺，期限30个月。
可是，程嘉不信……
书房中，进门右侧墙壁前，摆放着一排淡黄色的原木书架。书架中间位置，离地一米五左右高度，玻璃柜门后边，反放着一个十寸像框，有照片的一面，对着墙壁。
像框之所以反放，是因为程嘉想忘了他……
可是，就算看不到像片，程嘉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像片中的画面。
同心湖畔，夕阳的余辉将整个湖面印得火红一片，像是就要燃烧起来似的。杨柳树下，碧草青青。他一只手持着一束艳丽的红玫瑰，揽在程嘉的身后，程嘉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两个人面对着湖水、夕阳，依偎而坐。风起，头顶上垂着的柳枝轻轻舞动……
这是大三那年的暑假，程嘉和他在夏日的傍晚，相约同心湖畔。看风景的他们却成为了别人的风景，被一位萍水相逢的摄影爱好者记录下来的画面。
分开以后，程嘉仍然难以将他的身影，从心底彻底驱散。多年以后，在地球背面的他，此时还好嘛？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恬静地坐在书桌前，望着搁在书架上反放着的相框，原本有些失神的程嘉瞬间回过神来。
“天哪！他又来了……”程嘉有些懊恼地站立起来，双手使劲揉了揉脑袋，很有些头疼的样子。
“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借口！”一边嘟嚷着，一边很不情愿地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周良笔直地站在外头，一头黑发油光锃亮尽往后倒，怕是苍蝇站在上头都要脚下打滑，跌了下来。
“妹子，不好意思，又来打挠你了。这个……我家里的盐用光了，能不能先向你借点。”周良笑道，还真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的味道。
“周良大哥啊，家中没盐了？请稍等，我马上给你拿去。”程嘉好看的一对眼儿一眯，笑得很甜。心中却很是有点不屑，超市就在楼下，来回绝对不要十分钟。
“哦，我正在炒菜，临时才发现没盐了，怕去外面买的话，要费太多时间，菜都要烧糊了，所以只好到你这借点。”又开金手指的周良对着妹子往厨房走去的背影解释道。
得了周良的解释，程嘉一怔。又误会他了啊！仔细倾听，对门还真传来的那种烧菜时经常能听到的“滋滋”声。于是动作加快了几分，明显周良那边，菜还在锅里煮着，时间长了会糊的。
不一会，程嘉回转，手里拎着一包没开封的食盐。
“周良大哥，拿去用吧。”程嘉微微笑着递过食盐。
“妹子，谢谢你哈！对了，你还没做饭吧？要不呆会上我那吃点？哥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说。”周良接过食盐，发出邀请。
“嗯……”程嘉咬起了嘴唇，想了一下。“好吧，等我换件衣服，一会再过来。”
程嘉因为脚伤，这几天一直在家中呆着，穿着自然比较随便，此时身上穿的，便是属于一不小心容易走光的那种衣物。
“好吧，门我就不关了，一会你换好衣服直接过来就是。”
周良语气略略有些失望。视线扫过程嘉胸前的敞口领T恤，心中猜测着那饱满的弧线下有没有夹着一层文胸。依稀可见两个完美的半球体顶端有两点突起。嗯，就算有，也是很薄的那种……
注意到周良视线停留之处的程嘉微微有些脸红，伸出双手轻轻推了一把周良，口中说道：“周良大哥，你没关煤气灶吧，锅里的菜都快糊了，还不快回去？”
“啊！那我这就先回去了。妹子你动作快点，再几分钟，就可以开饭了。”眼见目的达成，周良心中暗喜，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回自家厨房，哼着小曲炒起了菜。
程嘉不是傻子，自然早看出来了对门的货对她有想法。不然能有事没事各种借口跑来摁自家的门铃？这几日，实在是被他骚扰的够烦……
“妹子，我刚才在看电视，隐隐中好像听到你在叫我，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所以过来看一下。”
“妹子，今天天气很不错啊，要不要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据说长期不晒太阳会缺钙的。影响身体发育啊……”
“妹子，人有三急，江湖救急！我家的马桶堵住了，打电话叫物业的人来通一下，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可是哥快憋不住了，能不能在你这儿……”
“妹子！出大事啦，刚看新闻，说岛国那边发生的强地震余波有可能影响到我市，要不，我带你到空旷地带，躲一阵吧……”
“妹子！大事不好啦，据说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了，我们一起去火星避难吧……”
……
……
一边换着衣服，回想着这三天里，周良胡编的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借口，程嘉嘴角不由地流露出一丝苦笑。这家伙，还真敢编啊！
等程嘉再次出现在周良的面前，已然换上一身款式简洁，裁剪得体的黑色制服套装。连带着，整个人看上去也显得格外精神，落落大方。
周良倒是第一次看到程嘉这般打扮，很是觉得眼前的妹子别有一番风味，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妹子，这是你工作时穿的？挺不错的。”周良双眼冒光，真心赞道。呃，制服诱惑……
“嗯！这身制服是我们公司的统一服装。”程嘉有些经受不住周良那炙热的眼神，将脸侧到一边去，不与他视线相交。
“午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开饭了，咱们去吃吧。”说话间，周良自信一笑，略有些得意，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小时侯，父母工作忙，经常加班晚点，周良只好自己动手烧饭做菜，倒也练就一手好厨艺。
到了餐厅，程嘉随意扫了一眼餐桌，只见上面摆放着四菜一汤，还在冒着腾腾热气。
青菜是油炒的，翠绿翠绿的，添了些红红的火腿肠在里面，红绿相间分外诱人。色泽金黄的红烧肉看起来火侯很到位，相信吃起来口感一定不错。两个煎蛋，咬一口流黄的那种，浇了薄薄一层酱油，金灿灿的很能勾人的食欲。还有那简约的盐水虾更是鲜红美观。被四碟菜围在中间的是一口青花瓷大碗，里面盛着香气四溢，色彩鲜明的蕃茄土豆牛肉汤。
“哇哦！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周良大哥，想不到你还会做得一手好菜啊。”程嘉一见菜色，便已动容。
她确实有些意外。虽然还未得一尝，但她基本已能肯定这几个家常菜是属于色、香、味俱全的那种，和周良平时那吊儿郎当的痞子完全不相称啊！
“嘿嘿！哥可是全能型的，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妹子快坐下尝尝吧。”得了夸赞，周良有点小得意，更是分外殷勤地招呼着。完全不在意所谓的“上厅入厨”往往是用来形容女子贤惠能干的。
经历一番挫折，周良痛定思痛，列出最新计划：先俘虏你的胃，再俘虏你的心，最后才是你的身体……所谓步步为营、徐徐推进，文火慢熬，温水煮蛙。都说日久能生情，哥用真心感动你……
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后发现竟是入口既化、肥而不腻，程嘉不禁有些佩服起周良的手艺。
不急不徐地嚼碎，咽下腹中，又对周良道：“周良大哥，味道真的很赞哦！你不会是当厨师的吧？”
“哈哈！哪能呢，其实，哥是个老师。育才中学的。”周良挠了挠脑壳，答道。
闻言，程嘉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吃了一惊。观其行，听其言，辨其性。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眼前的男人和教师这一神圣、光荣的职业联系在一起。而且，育才中学那可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呢！
“怎么，妹子你觉得哥不像嘛？”注意到程嘉的异样反应，周良有点郁闷。哥真是人民教师呢……
“没有，没有。我没觉得周良大哥不像啊。周良大哥菜烧得这么好，书肯定教的更好。”程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呃，人际交往，往往是需要善意的谎言来粉饰的……
她没有发现，在教师光环的笼罩下，自己心中的警惕又被削减了几分。
“呵呵，先吃饭吧。吃完了咱再好好聊聊。”周良表现得有点漫不经心。听程嘉夸他书教的好时，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嗯！”
程嘉点点头，不再说话。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非常淑女地嚼了起来，感受着口中的美味，表情也就变得享受起来。舒适、自然，自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周良随意打量了一眼，心道：美女就是美女，吃个饭也透着一股名为优雅地范儿，令人倍儿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第二十六章 极品云雾
看了看餐桌上几个干净如洗的空盘子，满意地放下手中的饭碗，近乎呻吟道：“好久没吃这么香了，一口气吃三碗，有点撑呢！都怪周良大哥你烧的菜实在太好吃了。”
整个人因饱食而显得有些慵懒，神情动作更是透着一股憨态可拘的味儿。
稍早一些便吃好的周良，此时正懒洋洋地往后靠在椅子上，剔着牙，欣赏着妹子吃东西时的美姿。
眼见程嘉也吃好，嘴唇一动，轻轻一吐，竹制牙签从口中飞出，准确掉落在骨盘里。坐直了身子，微微一笑，道：“妹子不用这么客气，喜欢的话，以后常来作客就是。”
程嘉有些回味的扫了一眼面前的空盘子，报以一个羞涩的微笑，这才抬头言道：“有幸品尝周良大哥亲手烧的美食，已经很荣幸了，又怎么好意思经常来麻烦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也不麻烦。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无非是桌上多副碗筷的事罢了，一点都不麻烦。”周良急忙表态。
程嘉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了。莞尔一笑，笑靥如花。说道：“周良大哥，让我来洗碗吧，什么都不做白吃食的话，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呢。”说话间，已站起身来，动手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你是客，我是主，怎么能让客人洗碗，那太失礼了。”周良慌忙上前，拉住了程嘉的胳膊。动作迅速、反应敏捷，完全不能排除图谋已久、见缝插针，逮牢一切机会趁机一亲芳泽的嫌疑。
“要是这样的话，下回我可不敢再来你这蹭饭吃了。”程嘉依然坚持，只是面上微微有些泛红。这拉拉扯扯、肢体接触的……虽说现在不兴男女援受不亲之说，可毕竟不是很熟嘛，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听到程嘉这说法，周良心念一转，立马决定妥协。没听到妹子说，只要将洗碗的权利让给她，就能还有下次嘛。这叫啥子来着？着眼于未来、可持续发展！不争一时之快，以求细水长流……
“那就麻烦妹子你了。对了，你要喝什么茶？我替你先泡上吧。”放开了妹子，任由她忙碌着收拾碗筷，周良觉得，这妹子将来嫁人了，一定是贤妻良母型的。
“绿茶吧。”程嘉对着周良一笑，捧起面前摞成一叠的盆啊碗啊，往厨房内走去。
带着享用了一顿相当美味可口的午餐，那种自然产生的轻松愉快的喜悦心情，程嘉开始了洗涮涮。
将碗筷放进水池中，打开水龙头冲水泡着。顺手拎过搁在边上的洗洁精时，程嘉的眼角余光忽然扫到，灶台的角落，随意的放着一包盐，有点眼熟。
细心的她，仔细一认，那不正是早前周良问他借的那包嘛？封口完好，无有使用过。
“原来，这个看起来有点大大咧咧，甚至近乎于无厘头，偶尔还会狂暴一把的男人，并不是像表面上一样无所谓的嘛。不然，想请自己吃饭，直说好了，借口借盐再顺便邀请做什么？还不是怕万一被拒绝的话，落了面子。”程嘉心道。嫣然一笑，回头往外头张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周良的身影。
“这么说来，之前那些诸如地震余波、外星人攻打地球之类的借口，也是豁出自尊厚着脸皮才能说出口的吧？也真是难为他了……”
摇了摇头，程嘉在心中猜测着。手上仍然麻利地干着活儿，“哗哗”水声和“叮叮当当”盆碗碰声交织成一片。
不一会，忙碌完毕，程嘉来到了客厅，只见周良正捧着一杯绿茶，叼着一根烟，带着些许颓废的气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一见程嘉出现，周良赶紧掐灭了手中的烟，招呼着程嘉坐下，并将另一杯冒着腾腾白汽散发着浓郁馨香，翠绿的叶儿已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舒展开来，在杯中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着的绿茶递了过去。
“这是我珍藏的极品‘雁荡云雾’，你尝尝。”周良献宝似的说，眼睛紧盯着妹子的反应，有些紧张这茶会不会不合妹子的口味。
程嘉接过所谓的“云雾茶”，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顿时眼神变得分外明亮。又轻启朱唇，浅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眼睛也就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样，还行吧？”周良问道。从程嘉的反应来看，妹子对此茶应该是满意的。
“这茶闻着便觉香气扑鼻、芬芳无比，一尝之下更是滋味甘醇、异香满口，更为难得的是，饮罢还能口有余香、余韵动人，称得上是极品，你哪弄来的？”程嘉略带惊喜道。对茶道略有所通的她，岂能分辨不出茶品的好歹？
“这雁荡云雾茶，早在宋时，便已名传四方。明时，更被列为贡品，专供皇室享用，是Z省东部一带最好的茶品。不过，我这三两极品云雾，却又与一般的雁荡云雾大大不同。”
说到这，周良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果然，妹子的好奇心被勾起，顺着他的话头问道：“有什么不同，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周良瞄了妹子一眼，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又端起香气四溢的杯子，抿了一口，带着得意之色，接着替人解惑：“普通的雁荡云雾茶，产于海拨800米以上的山谷，土层为冲积灰壤，肥沃深厚，茶树终年于云雾荫蔽下生长，芽肥叶厚，色泽绿润，已是茶中上品。可妹子你眼下喝的，却是生长于人力无法采摘的悬岩隙缝间，只能驯练猿猴代为采之，所采茶叶又称为‘猴茶’的极品云雾茶。”
“哇哦！这么珍贵啊，我都有点舍不得喝了。”程嘉感叹道。连捧杯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洒出一滴，那也是极为令人心疼的事。
“我说妹子，至于这样嘛。虽说人活一世，要达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是有些难度，可区区一杯绿茶，就算再珍贵，也是很有限的，不必这么在意吧？”周良好笑的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妹子，满不在乎地调笑道。
发觉自己的反应确实夸张了点，程嘉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一笑，将手中杯子放下。
“对了，妹子，你的脚好了没？”周良看出程嘉尴尬，不再继续纠缠于原话题。
“嗯，昨天就已经不疼了，想来已经好了吧。对了，还没好好谢谢周良大哥你的帮助呢！”程嘉看了看自己那只受过伤的脚，点了点头。
“不必这么客气嘛，助人本为快乐之本，更何况也只是些举手之劳罢了。”周良摆了摆手谦虚道，心中却巴不得妹子立马以身相许、投怀送抱。
程嘉微微一笑，带着些感激，看着周良。当然，她也是心如明镜般亮堂，知道周良对她有想法的。可一码事归一码事，做人总要懂得感恩不是。
“今天天气不错，我看妹子你因为脚伤闷在家里好几天了，怕不憋坏了吧。要不趁这机会，一起出去走走？”周良试探地问道，眼中闪着期待之色。
程嘉闻言，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周良，发现人正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又看了一下窗外，阳光挺明媚的，确实是个外出的好天气。想了一会，方才应道：“好吧。家里一些日常用品也快用完了，正好趁这机会去购买一些补充下。脚伤好了，明天开始又要上班了，怕是不得空呢。”
见妹子答应，周良心中大喜，面上却极力扮出平静的样子，免得狼子野心暴露，吓到了妹子，导致计划流产。
“妹子，你说咱们上哪好呢？”周良很大方地征求起妹子的意见。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入发展，西方的许多价值观已被国民所熟悉，并被追捧，“女士优先”便是其中之一。
“我无所谓啊，只要购物方便的地方就行。周良大哥，你来决定吧。”程嘉无所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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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路见不平（求收藏）
时代广场位于Y市高新区的西部，位于整个高新区中最靠近Y市市中心的位置，主要是为满足市民的休闲、娱乐、购物等方面需求而开发的。目前，已开发完毕，基础设施铺建完善，交通相对方便，已聚集了一定的人气。
最后仍是周良决定的，去时代广场。计划着先在广场东侧的大时代影城看一场电影，看完之后再去购物。大时代影城在物华大厦三楼，一、二楼就是一家物华超市，很方便购物。程嘉既然决定了跟周良一起出去，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也就听任安排了。
下了楼，周良让程嘉在15号楼门口稍等，然后一头扎进了楼梯间下面的住户储藏室。
没一会，程嘉眼睁睁地看着周良推出一架非常拉风的老式自行车，呃！永久牌。
“周良大哥，你该不会打算骑自行车去吧？”程嘉感到有点好笑。
自行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曾风靡全国，是一种相当便利的交通工具。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被四个轮的轿车，两个轮的电动车所淘汰。这年头，在城市街头，还真不多见有骑自行车代步的。
“为什么不行？反正时代广场离这里又不远，骑车去二十分钟就到。而且，还便捷经济、绿色环保呢。”周良扶着车把，眨巴着眼，说道。
“好吧……”程嘉有些无奈。对于这些细枝末节，她也不愿太过计较。
“妹子，上车吧。”周良得意的拍了拍自行车后坐，自个先跨上了车。
程嘉只好硬着头皮侧坐上“永久牌”，犹豫了好一会，才伸出双手揽着周良的腰。安全第一！
因为这个动作，身子自然倾向了周良这边，鼻端传来一阵充满男性荷尔蒙味道的气息。瞬间，程嘉的脸便已嫣红一片，想起了上一次周良送她去医院时的事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还是有点不习惯！
“走喽！”周良一声高呼，嘴角漾起阴谋得逞后的奸笑，脚下一蹬，“永久牌”便飞驰而出。
感受着腰际妹子双臂那柔软弹性的触感，周良心道：妹子啊，你要体谅哥啊。若不选择哥心爱的“永久牌”，哪能光明正大地跟妹子你如此亲密接触呢。换成坐车，妹子你能好意思搂着哥嘛！
物华大厦正门口前的马路上，车流如梭、人流如织，街道两侧的停车位都是满满当当的，好一副繁华喧嚣的闹市景象。
招呼程嘉妹子下了车，推着“永久牌”走在物华大厦地下停车库外面的引道边上，准备寻一个空档锁了自行车，拖着妹子去看电影。
走没几步，突见一辆漆着扎眼宝石蓝的宝马车，轰鸣着强劲的动力声音，悍然地从地下车库通往外头的斜坡上窜出，瞧这车速，怕不有五六十码。
引道上本就有无数行人在走着，一看势头，尽皆变色，纷纷躲避着迎面驶来的凶悍宝马。脾气暴一点的，早已开口骂骂咧咧了。
周良眼尖，透过摇下的车窗已看清驾驶者，是一个穿着另类打扮非主流油光粉面的小青年。这会脸上正挂着得瑟，嘴里不知道在怪叫着什么。
“吱——”
“哎哟！”
一声刺破耳膜的刹车声和一个苍老的惊呼声先后响起。宝马撞人了！
周良循声望去，只见宝马的左侧前轮旁翻滚着一个约有七旬的老伯，一直滚出去两米开外方才止了势头，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本刹死的宝马，这时动了动，又停了下来。原来，车中的粉面青年在出事的瞬间，本能反应下踩死了刹车，等反应过来撞了人，又启动引擎想逃跑。
引道上本就行人众多，这会一见宝马撞了人，依着国人爱凑热闹的天性，瞬间围了过了，堵死了前路。虽然，大多数人的脸上尽是些兴灾乐祸地看热闹的表情，毕竟无意中阻了肇事青年逃跑的路，也算一桩功德。
粉面青年不知那老人状况如何，又不能逃跑，一时之间惊得脸色煞白。出了人命的话，就算他大有背景，也是桩麻烦事啊！
正在那粉面青年忐忑之间，被撞的老人动了。
颤巍巍的支着地，坐了起来，脸上尽是茫然。老人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破了好几道口子。额上也被蹭破了一块皮，血淋淋的模糊了整张脸。
“老不死的！死了没有？没死就赶快给爹滚开，没听说好狗不挡嘛……”前一秒还在害怕的粉面青年，一见老人还能动，马上变了嘴脸，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毫无人性地破口大骂。
坐在地上的老人，突遭此无妄之灾，大概脑子还迷糊着。只知道拿有些空洞的眼神看着凶神恶煞似地骂着自己的粉面青年，想是很不能理解眼下的状况。
那粉面青年见老人反应迟钝，也不问老人伤的有多重，反倒骂的更起劲、更难听。因为他自恃背景深厚，只要没撞死人，大不了到时让家里疏通下关系，花点钱财，就能轻易摆平，所以有恃无恐。
眼见这青年如此霸道，围观的路人反应各异。有脸现怒色低声咒骂的；有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的；有指指点点向不明状况的路人述说经过的；有偷偷拿出手机拨打110的；当然也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一脸冷莫看热闹的。
没有人挺身而出为老人主持公道！是的，一个也没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能认出，那个粉面青年驾驶的宝马车是价值百多万的进口原装货。开得起这种车的，非富即贵，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惹得起的。所以，所有人都很明智地选择明哲保身，不当出头鸟。谁会喜欢没事惹一身臊呢！
反正，肇事一方已被堵在这儿了。反正，已有热心人报警了。等警察来处理这事故，岂不是更好？这是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眼见没有人跳出来碍事，粉面青年更加嚣张了几分，骂人的嗓门更是大了许多。因表情狰狞而显得更令人反胃的粉面，越发让人觉得，丫的就是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事实上，老人坐的那个位置，并没有挡住粉面青年的路。他这是在指桑骂槐，明着是要老人让路，其实是想让前面的围观群众让开。毕竟众怒难犯，他再张狂，也不敢直接对这么多人开骂啊，天晓得群嘲之后，原本有所顾忌的人们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才把矛头对准了受伤的老人借题发挥，希望能够唬住其他人，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周良和程嘉本就凑巧路过，目睹了一起可能并不严重的车祸，见识了一个嚣张拨扈的二世祖践踏弱者、漠视生命的霸道行径。
本来，像其他路人一样，履行好路人的职责，驻足围观一番，看一场热闹后飘然而去也就是了。
不想程嘉妹子却对这粉面青年的嘴脸、行为很是反感，观察一阵子后，见他肇事后非但不采取补救措施，反而口出不逊、蛮横张狂，！不禁气得满脸通红。
又同情受害的老人茫然失措、孤苦无依地坐在地上半晌起不来，义愤填膺地出了人群，向着老人那边走去，大概是想先扶起老人，检查其伤势后再找肇事青年论理吧。
在程嘉刚迈出两步时，只觉身边一道人影闪过，带起一阵风。原是身后的周良已像离弦之箭般的窜出，瞬间就后来居上，赶在了她的前头……
“我草！老不死的，没死就不要装死好不，看你这年龄也不至于耳聋眼花吧，没见挡了爹的路了，叫你让开听到没有？误了爹的时间，只怕你担待不起……啊！”
脑袋探出车窗，正骂得起劲的粉面青年突然眼前一花，胸口一紧，满嘴脏话嘎然而止，发出一声惊叫。定睛看去，只见车窗外站了一个男人，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这人，正是周良……
第二十八章 另类的完美
“你他X的谁啊，敢跟爹过不去？”粉面青年向来高高在上、飞扬跋扈，哪曾受过这等对待，被人揪住衣领大伤面子，当时就发火了。
“我是你爹！”周良手上一用劲外面一拉，粉面青年身子往前一冲，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胸口一阵闷痛。
“你……你想干什么？”一撞之下，差点岔过气去，好容易才缓过来，被周良的暴虐所摄，惊惧之下再也不复之前的盛气凌人，方才弱弱的问道。
本来，粉面青年惊怒之下也想表现出往日里霸气侧漏般的那种气势的。只是揪住他衣领的那人眼中散发出的锋锐寒芒逼得他根本不敢直视，于是，整个人就像漏了气的汽球似的，焉了。可见是个欺善怕恶、外强中干的主。
“你给我滚出来！”周良虎目一瞪，一声断喝，浑身上下反倒笼罩着粉面青年梦寐以求的那种气场。
“我……我就不出来……你能把我怎么样？”被周良的霸气笼罩，粉面青年顿感压力无比，原本的恼怒之情尽数化为恐慌心理。只是拉不下面子，即使手脚有些发软，嘴上还在硬挺。
周良闻言，邪邪一笑，粉面青年心头猛地一跳……
“砰！”回答他的是正中左眼眼窝的迅猛一拳。
“哦……好痛啊！”
粉面青年只觉得眼泪鼻涕都快涌了出来，颅腔之中似有许多小鸟围成一圈“唧唧喳喳”叫个不停。
“那么，现在可以滚出来了吧？”周良的语气低沉平和，声音富有磁性，听在粉面青年耳中，却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恐惧。
“你！你竟敢打我……呜呜……”从小到大，何曾遭过这般对待，又惧又怒之下，粉面青年哭出了声来，如丧考妣。
“我草！哥打的就是你这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败类二世祖！”
打都打了，还废话什么敢不敢的，感情这货的脑子不好使啊！周良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粉面青年这张脸，更觉一阵心烦，再次抡起拳头，对准那粉面青年的右眼眼窝砸了过去。又是一声惨叫……
“好！打的好！真是大快人心啊。”
“兄弟，再来几拳！一定要打得让他妈都认不出他人！”
“对啊！对这种灭绝人性的人没必要手下留情。警察来了，我们给你做证，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之徒见有人出手教训那粉面青年，在边上煸风点火着。
人心所向，民意使然……
周良会对不起观众吗？当然不会。
环目四顾，报以一个自以为最亲和的微笑，八颗白牙在阳光下反射着扎眼的白光，很有一种傲视天下、睥睨众生的拉风范儿。
慢慢地提起了拳头，目光在粉面青年那张原本就白，这会被吓得更为煞白的脸上瞄来瞄去，犹豫着下一拳落在哪处比较合适……
“呜呜……哥！哥！您别打了……我……我出来就是，求您了……”粉面青年早已被那两拳头打痛了、怕了，眼看周良又要动手，两只乌青的眼圈中涌出了泪花，扯着哭腔求饶道。
周良笑了，特有内涵的那种。摸了摸他的脑袋，责怪道：“草！你这败类，早点听话些，乖乖下车来，不是可以少挨两拳嘛。”
粉面青年打开了车门，战战兢兢地从驾驶室下来，抖抖索索地站在周良一边，惶恐不安地看着周良，生怕周良还要揍他。
“你说说，这事，打算怎么处理呢？”周良扯着腔调指了指已被程嘉扶起的老人。男人嘛，说话就要有腔调，做事就该有格调。
“我赔钱，要多少钱都行，哥，你看这样行不？”粉面青年此时只能认栽，涎着脸，讨好着，以求少受些皮肉之苦。
“赔钱？这是必须的，就给个五位数吧。另外，还得道歉，得真心实意的那种！我看这样吧，去给老人家磕三个响头认错，这事就此揭过。”周良瞟了一眼边上，老人已被程嘉扶起，除了受了惊吓外，似乎没什么大碍。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喝彩声，大快人心啊！本来，强令他人磕头认错在这个时代是不能被大众所接受的，太侮辱人了！怪只怪粉面青年之前的所过所为太过份了，以此作为对他的惩罚，也算恰如其分。
粉面青年一听要磕头，顿时面现难色。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何况他本就是属于含玉而生的那种娇贵命儿，这一磕头，以后还怎么做人？看了看周良，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哥……我爸是欧阳超，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爸的份上给点面……”
“啪！”
一声清脆巴掌声响起。原是周良狠狠扇了粉面青年一巴掌，差点让他整个身子都在原地打转。粉白的脸上，浮出五根鲜红的指印。
“欧阳超算什么玩意？天王老子来了，哥也不卖帐！”周良斜眼很是不屑地鄙视了一眼被一巴掌扇的迷迷糊糊的粉面青年，又一脸戏谑地调戏道：“你这败类，该不会叫欧阳超生吧？”
“呜呜呜……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粉面青年一怔，捂着火辣辣生疼的半边脸，委屈地掉着眼泪。这天杀的货，下手可真尼玛狠啊！
“呃！这败类还真叫欧阳超生……”周良一阵蛋疼，满头黑线。
那一句“你该不会叫欧阳超生吧”真心的纯属戏言，“欧阳超”生的儿子嘛……
这时，周良发现，自打欧阳超生报出他爹的名字之后，原本还兴致勃勃地围观的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许多人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更有些人低着头悄悄地退出了围观行列。
周良心中一动，难道欧阳超此人来头很大？小心驶得万年船！必须先弄个清楚。
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先是绽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替欧阳超生整了整被自己扯乱的衣衫，再状似亲热地勾住欧阳超生的脖子，俯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爸是到底做什么的？”
“哥，我爸是市政协主席。你要是放过我，别让我磕头，我一定叫我爸给你大大的好处的。”一见周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欧阳超生心中琢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抬出老头子的名头应付过这一关再说。至于报仇什么的，来日方长嘛。
周良说话的声音虽轻，旁人或许不能听个分明，但是离他最近的程嘉却是听得个明白。顿时心中急了，生怕周良畏于权势打算跟那粉面青年妥协。更加担心周良会不会和这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那么，欧阳超生啊，你认不认得我呢？”周良瞟了一眼程嘉的反应，依旧状似亲密地搂着欧阳超生的脖子，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呵呵……哥，咱们以前是不认识，可以后不就认识了嘛？”欧阳超生目睹周良态度的前倨后恭，说话间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我草！你这败类，都不认识哥，还搬出你爹来吓唬哥，你傻啊！”周良猛地变了脸色，大吼了一声。
顺势改搂为勒，用一条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欧阳超生的脖子，欧阳超生脖子被勒，不能呼吸、无出呼叫，只好扑愣愣地徒劳挣扎着。直到他整个脸因缺氧而变得酱紫一片，周良这才松开手，抬起腿，一脚踢在他的后背，将他踹趴在地上。
“你都不认识哥，打你一顿又怎么了。城市这么大，人口数百万，错过今天，就算你爹再牛B，还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哥这么个小人物来？”周良蹲下，不屑地敲了敲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欧阳超生的脑袋，教训道。
“喂，败类，话说你到底愿不愿意磕头认错？”
说话间，周良摁住欧阳超生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地面。一撞之下，两只鼻孔又血流如注，酸疼难当。欧阳超生算是明白了，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前这人心狠手黑的紧。
“呜呜！我磕，这三个头我磕了！”这句话，欧阳超生是用悲愤无比的语气吼出来的，倒是气势无比，差点没把周良吓了一跳！
一声吼罢，欧阳超生也不起身，直接四肢着地连滚带爬向着老人那边而去，一张带血挂泪的欠揍脸，倒把老人给吓了一跳。
周良只是冷冷地笑着，立在一边，监督着。
程嘉心软，看欧阳超生这般凄惨狼狈，本想说些什么，只是一想到之前这货的嚣张蛮横的作为，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周良眼尖，将程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中有些得意。哥摇身一变，就是正义化身。惩治坏人，保护弱小。功成身退之后还带不留名的，这是怎样一种精神啊！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之所以不留名是怕人事后报复才不敢留的……
“砰！大爷，我错了……”
“砰！大爷，我错了……”
“砰！大爷，我错了……”
三个响头磕罢，欧阳超生木然地坐在原在，回过头来看着周良，惨不忍睹的脸上一片麻木……
看着这张脸，周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貌似少了些什么，看起来总觉得有些违和。盯了好一会，周良终于明白到底缺少什么了……
一张沾满尘土，划着泪痕，粘着血污的脸。
额头正中一块红斑，刚才磕头时为了发出声响碰出来的。
两只熊猫眼，两拳头砸的。
鼻孔下两道污浊的血痕，脑袋摁到地上时撞的。
这些都是对称的，唯独那三长两短的血红巴掌印只留了一边，破坏了某种另类的美感啊！
“哥是完美主义者，岂能不做到尽善尽美？”周良心说。当然，真正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表面上还是需要冠冕堂皇的借口的……
“这最后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你是人，不是禽兽！”口中义正严辞着，周良又上前一步，一把扯起欧阳军，“啪”的一下，重重地甩了个巴掌。然后又对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看了半晌方才满意地点点头。
对称、协调、和谐！完美了……
欧阳军再受一巴掌，嘴角都渗出了一丝殷红，却反常的不哭不闹，只是木然地点点头。貌似连番打击之下，心智有些涣散了……
四周，围观的人群却在这时散了三分之一有余。应该是一些生性谨慎之徒，得知眼前的欧阳超生是政协主席之子，害怕惹火上身，偷偷溜走了吧。
“好了，再赔偿老人家一万块，你就可以滚了。”周良指着茫然地欧阳超生。意气风发……
欧阳超生敢不从命？失魂落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回到车中，取出一个名牌提包，从中掏出厚厚地一踏纸币，看起来还不止一万这个数。
接过钱，周良一时好奇，欧阳超生此时此刻心里应该是怎么个滋味，运起异能一探之后。口中轻骂一个“草”字，啼笑皆非！
“男人，当常抚鸡自问，我能像它一样伸缩随心、进退自如、软硬皆可嘛……”欧阳超生在心中反复默念着……
等周良辞别了千恩万谢的老人家，重新推起了拉风的“永久牌”，和程嘉离开现场百米开外时，一阵警笛响起，警察终于赶到现场了……
第二十九章 无知者无畏？
程嘉清楚地知道开得起原装进口宝马车的都是些什么人。那绝对不是一个过着朝九晚五，无时无刻不得不看着上司的脸色小心翼翼工作，还得随时担心有朝一日会不会因为做错了什么或者得罪了领导而丢掉饭碗，拿着足以满足小资生活需求的薪水，却又任凭你怎么节食缩衣仍然买不起这城市中，如同装了火箭动力推进器般疯涨的房子的白领可以惹得起的。
是啊！辛辛苦苦一辈子，攒的钱还未必买得起一辆这样的宝马车呢……
对方想要对付她的话，相信绝对不会比踩死一只蚂蚁能够多费多少力气的。这就是现实。赤果果的……
可是，那个时侯，程嘉还是傻呼呼地站了出来。那时的她，没有太多想法，或许无心挑战强者，但是绝对同情弱者。
谁都知道，那种情况下帮助那个被宝马蹭倒的老人，就等于是跟宝马的驾驶者作对。她何尝不明白，在她挺身而出的时侯，她的行为就构成了一种“挑衅”。对古往今来，人类社会中存在的一种不被法律所容却被大众普遍接受的规则的挑衅。
程嘉知道自己在犯傻，所以她不指望有人能跟她一块犯傻。所以，她只是默默地一个人挺身而出。是的，一个人……
当同行的周良，像是一阵风似的，从她的身边闪过时，她就知道，那一刻，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身后，是许多围观的冷漠路人；身前，却是一个迅疾如风以至于视觉器官都不能清晰捕捉到的熟悉背影。
那一瞬间，程嘉心中泛起的那种强烈的情感冲动，叫感动！
只是，程嘉没想到的是，原本就让她非常顾忌的宝马驾驶者的背景，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深上许多。
Y市欧阳家族。大凡Y市市民总会有所耳闻，概因这个家族的实力摆在Y市实在是太过庞大，以至于普通市民就算是仰视仍然无法做到一窥全貌。
Y市“四套班子”中，欧阳家族占了三个位置。常务副市长兼党委副书记欧阳君，人大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欧阳辉，政协主席欧阳超。在Y市经济界中，欧阳家族也具有巨大的影响力，Y市排名前三，位列全国百强企业，垄断Y市绝大部分国企原材料供给的君辉集团便是这个家族控制的。
当听到“欧阳超生”这个名字时。程嘉的心，在那一瞬之间，就像掉入绝对零度般地冰冷。她是知道的，这一代的欧阳家族后人，只得了一个男丁，便是欧阳超的儿子，欧阳超生。
她曾听说过，二十年前，欧阳超生诞生时，欧阳家的那个从某省军区副司令位置上刚退下来的老爷子便当众宣布，这个孙子便是他的心头肉、命*根子。凡是敢惹他这个孙子不开心的，是欧阳家的人的，直接逐出欧阳家族，不是欧阳家的人的，就要承受整个欧阳家的愤怒和报复。
听闻这个欧阳超生这个名字，再联想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时，程嘉几乎以为，周良就算不倒戈相向，也会如同大多数明哲保身的人们一样会害怕、会顾忌、会退缩。那时的她，真的是绝望了。
当周良听闻欧阳超生的父亲便是市政协主席后，便亲热地跟他勾肩搭背时，程嘉的心，几乎碎了一地。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但她心中绝对明白，就算周良真的倒向了欧阳超生那边，她、他还有那个无辜的老人，都将逃不过欧阳家族的报复。
毕竟，在周良打了欧阳超生，就等同于打了整个欧阳家族的脸。当周良开始动手时，便注定之后无论何种妥协，也躲不过欧阳家族的疯狂报复。
欧阳家族的逻辑向来很简单，宁杀错，莫放过！
事情是因为老人而起的，而她跟周良非但插手了这件事，还将事情扩大到关系到整个欧阳家族颜面问题的程度。所以，欧阳家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类似的事情，在Y市中，曾经发生过好几次。没有一个得罪过欧阳家的人，最后能有好下场的。
戏剧的是，没等程嘉向看起来好像立场发生了动摇的周良陈述利害，周良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程嘉，当时的举动，只是一种行为调侃……
并且，在惩治了欧阳超生，帮助了遇害老人之后，在警察出现之前，两人便逃离了现场。整个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
“这样的话，就算欧阳世家想事后追究，可总得找得到人才行。茫茫人海，只凭欧阳超生一个人的记忆，想要找到当事的三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程嘉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带着后怕，看着轻轻巧巧推着“永久牌”慢吞吞走在前头的那个身影，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的背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很有一种神圣的味道。程嘉突然之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风起，几片在不适宜的季节中，过早凋零的落叶在空中打着转儿，一股肉眼可见的黄色沙尘形成的微缩版迷你龙卷风迎面而来……
“妹子，你怎么了，难道是同情那个败类，怪哥刚才下手太狠？”
正巧周良回头，看到了拿衣袖抹眼角的妹子的动作，会错了意，有些迷惑地问道。
“不是啦，周良大哥，那种人有什么好同情的。只是刚才不小心，让沙子迷了眼而已。”程嘉微微一笑，柔声答道，声音出奇的清丽。
“沙子进了眼啊！我帮你吹出来！”周良停下脚步，回首担心地看着程嘉，毛遂自荐道。
“谢谢周良大哥，好像已经被我揉出来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为了增加说服力，程嘉还眨巴眨巴了双眼，再认真的说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沙子肯定已经出来了。”
“呃，没事就好……咕。”周良的喉结一动，咽了一口口水。望着妹子那轻轻颤动着的，浓密卷曲的长捷毛，在心里喊道：“这是电眼啊！妹子是故意对哥放电的，绝对是故意的！这迷死人不要命的小妖精……”
“周良大哥，刚才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程嘉感动之余，心中还是有些好奇的。这不，终于憋不住心头的疑问，问出口了。
“害怕？为什么？”周良一脸的不解。不就替一无辜老人主持下公道嘛，不就教训了一个无良二世祖嘛。
“那人，可是欧阳家族这一代的唯一男丁啊！”程嘉很难理解周良为啥能如此淡定。不过他那副举重若轻的态度，不畏强权的勇气，扶弱惩强的行为，很是让程嘉这妹子由衷的佩服。
“欧阳家族是什么东东，很牛B嘛？我只是刚知道，那丫还是政协主席的儿子。可是这种级别的领导，在Y市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嘛，何况还是政协这种近乎干部养老院的系统。有什么好怕的。”周良一脸不屑地说道，很是不能理解程嘉妹子为什么还在担心。
“呃……”程嘉一愕。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是根本对那个欧阳家族一无所知啊！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急着的离开。”
“这个啊……算算时间，警察差不多就到了，要是我们不快点走，被请到局子里录口供，岂不耽误了我们宝贵的外出时间？”周良轻描淡写道，顺便踢开了一块脚下的小石子。
感情自己担心了半天，而眼前这家伙却根本是无知者无畏啊……程嘉心中无限郁闷。不过她并不打算跟周良解释什么，反正周良就算知道了，除了和自己一样担惊受怕之外，起不了别的什么作用。很多时侯，无知是福啊！
其实，程嘉毕竟不能明白周良这类人的心态。就算周良得悉欧阳家的权势，刚才这码子事的过程和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不需要太多的借口，就一个理由，妹子在看着就够了！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货就属于拎着这把刀去大杀四方的那种，哪怕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为博红颜一笑，而不计后果，古今皆有。不然，哪来“烽火戏诸侯”。
“现在我们上哪去？”程嘉决定不再去想关于欧阳家族的事。反正都已得罪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当然是回大时代影城看电影啊，这不是早计划好了嘛。逛了有半个小时了，那个败类二世祖跟警察都应该散了吧？”周良理所当然地答道。
“呃……好吧。”程嘉皱起眉头考虑了几秒钟，附议。
第三十章 拥挤的影院售票大厅
来到了大时代影城的售票厅，周良终于明白了国家为嘛几十年如一日坚定不移地贯彻基本国策“计划生育”。眼前这景像，也只能用人山人海、比肩插踵来形容了吧。
“妹子，好多人啊！这是为什么哩？”刚迈出自动扶梯，周良便瞪大了眼，一声感叹。
视线所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麻花辫的，大背头的，中分三七分平头板寸的，连光溜溜的和尚头都有那么几个。身前背后全是人，耳朵里充斥着各种躁音，鼻子里钻进不同体味，视线随便往哪个方向投射，一张张面孔尽是茫然、焦躁、不耐。
“大时代影城是新建成的，里边的硬件设施都是最新的，比市区中别的影院都要高上一个档次，再加上交通还算便利，周边配套设施齐全，所以才能吸引这多人吧。”程嘉同样被震惊，随口说出自己的见解。
“好像不仅仅是这样。”周良眼尖，随便扫视一眼，便已发现真相。信手一指，真相便浮出水面。只见那处挂着一条大大的广告条幅，“为庆祝XX十周年纪念日，X月X日——X月X日，本影院全场票价一律三折。”
“怎么办啊？”程嘉无助地问道。
下了自动扶梯，两人就在原地站了这么一会，后边又上来了一堆人。这般模样，怕是前往柜台买票都有难度啊！
“哎！后面的兄弟，不要推哇！”周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伸出双手扒拉着站在他前面的人群，口中却喊着自己也是被后边的人推的，完全是身不由己。
多了这么个不安定份子，可想而知，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售票大厅会发生怎样的骚动。一时之间，中年妇女的咒骂声，小孩子的哭叫声，莽撞青年的喝止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周良却在混乱中逐渐靠近柜台。只见他，判断准确，姿势到位，动作娴熟，下手果断。脚在动、胯在动、手更在动，整个人没有一处不是在动的，这刚撅罢一屁股顶飞一个人，又横出腿来踢人一脚扩大战果，然后趁着混乱推谁谁一把，自个就似只钻山鼠似的挤进空档上前去了。这身本事，却是15岁时知道有“痴汉电车”这码子事后，日日挤公交练出来的。
跟在周良后边亦步亦趋的程嘉对这种不守规则的投机行为很不习惯，也很无奈。毕竟两个人是一起来的，算一条绳绑的蚱蜢，谁也不好说谁不是？只好昧着良心，低着头，红着脸，把一张红艳饱满的小嘴不高兴地嘟了起来，紧跟着周良亦步亦趋。
只是，如此一来，周良在不久前，刚在程嘉心目中树立起来的那个勇敢无畏、见义勇为的“热血好青年、人民好子弟、党的好儿女”高大而光辉的形象轰然倒塌。不知让周良知晓此时妹子的心理，会不会后悔地直接买一块豆腐撞死算……
正值程嘉羞愧中、尴尬时，忽觉右手一紧，好像被什么人扯住了似的。本能的心中一惊，差点就惊叫出声！
定神一看，原是周良。却是这犊子见程嘉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在焉地差点没跟上，这才拉住了她的手扯着她前进。
“妹子，想些什么呢？快点跟上啦！哥前头开道也是件很累人的事呢。”周良不满地说道，空着的右手却不闲着，瞄准了机会，隐敝而技巧地一拨，前方又空出了一个身位。
一路杀来，手拉、头顶、肩扛、腰弹、臀撞、膝推的，后背衣衫早已汗湿一片，确实是很不容易啊……
程嘉本待遣责几句的。转而又想到，这般拥挤的所在，若无周良相护，算得上一棵水灵好白菜的她，还不知道要被几人趁机揩油，被几人暗中吃豆腐呢。这年头，纯情水灵小女子出门在外，是人多的地方不敢走，人少的地头不敢站！人多之地容易出乱子，被人做一些奇怪的事；人少之地更有可能潜伏财色两失的危机。不容易啊……
又见眼前的男人，前额发梢还挂着汗滴；鼻中气息浑浊粗重，因为靠的近而喷在自己脸上，有一种痒痒地感觉；还有那因汗水渗透而变得湿漉漉紧紧粘在身上地衣衫，这感觉肯定不会太好。这责怪之辞，却是怎样也出不了口了，毕竟周良这般作为，并不光光为了他自己啊。
于是，鼻中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心中竟有一丝异样的感动油然而生。埋头不语，任由他拉着自己手，往前挤着……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终于因为周良没有处理好一个细节性技巧，被一个拖着瘦弱纤细男人，自个反长得五大三粗中年妇女发现了手上小动作。
于是，长得彪悍雄壮、威武健硕，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的妇女同志当场就开喷了，只见只见她信手一甩，原本拖着的瘦弱男人便飞进人群不见踪影。后又双手叉腰、虎目一瞪，便将那唾沫四溅、污言涛天……
这会，周良和程嘉，已经成功到达了柜台前面，站在了售票员的对面。各种难听的咒骂声随之钻入了程嘉的耳孔，虽然人骂的是周良，并末殃及池鱼，累及程嘉。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一阵难受，感觉那彪悍中年妇女骂的就是她似的。
有心解释几句，发现又无从说起，毕竟是周良有错在先，被人逮了现行。抬眼看向周良，却发现这货完全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一副“你狂任你狂，清风拂山岗。你横任你横，明月照大江”的淡定状。这会见自己看过去，还冲着自己露一口大白牙开心一笑。
顿时，程嘉忧郁了……
这没心没肺的货，白替他难过了！
“想看什么片子呢？”周良完全免疫了他人的指责，旁若无人地指了指滚动屏上的播放清单，问道。
共有四部影片可选。分别是：米国产3D科幻片，国产3D动作片，岛国产恐怖片，国产剧情片。两部3D片子是不用考虑，因为这两片子太热门，接下去两场的票子都已销售一空，想看，得等四个多小时。
可选项，只有恐怖片和剧情片。
程嘉双眼盯着滚动屏上的片名，眨着秋水似的明媚眸子，左手轻托在精致细腻的下巴，伸出青葱食指轻点着玉质粉嫩的左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挑哪一部影片看，样子有点萌。周良则是细眯着眼，热切地观察着妹子的神情动作和反应。
这犊子心中，强列地希望妹子能够挑恐怖片。一男一女，同看电影，还有比恐怖片更合适的嘛？
凡水灵妹子，大都心细而胆小，看恐怖片子易受惊吓……
想想看，黑漆漆的放映大厅，昏暗、惨白的银屏反射光下，朦胧可见一排排长椅上影影绰绰地坐满了人。可是……周围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让人潜意识中产生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视觉与听觉的反差，很能给人心理造成一种压迫感、恐惧感！
这时，情节到了紧张处，银屏中突然跳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镜头，影片中猛地响起那种令人恐怖、紧张、窒息的配乐。加之那优质立体、直入人心的音响效果加成，妹子直接就被吓到了！
这时的妹子，第一反应是什么？当然要寻找一个安全的港弯啊！那么此时，什么所在最能给妹子这种安全感呢？自然是哥的怀抱啊！
就算妹子天生胆大，不被影片情节、配乐所惊，那也没关系。哥胆子小好吧？，哥被吓到了行吧？哥也是需要安全感，也是迫切需要寻找一个安全的港弯的……
过得一阵子，妹子迟迟没有决定，后边的人又催得急，周良心中一动，启动了异能。一探之下，周良汗颜……
程嘉虽然胆子小，但她却偏爱看恐怖片。平时，跟公司里交好的几个姐妹一起看电影，肯定是二话不说挑恐怖片的。经常几个姑娘看着看着就拥成一团叫得嘶声力竭。可今天不一样啊，同来的是个男人呢……
听姐妹们说，现在的男人都很坏的，就爱带女生去看恐怖片，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吓着女生好趁机沾便宜。更有甚者，在一些女生胆子大或者片子不够恐怖反正就是没被吓到的时侯，有些厚颜无耻的男人就装做自己被吓到了，然后往女生怀里钻……
这时，程嘉心中担心的，正是周良会不会也是姐妹们说的这种人呢。毕竟，那次被周良送去医院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到现在程嘉还在疑问那次周良到底有没有趁机使坏呢！
“呃！妹子，要不，我们就看那部剧情片吧。看简介，好像是说教师的，刚好，哥也是老师呢。不定还能共鸣一下。”既然知道了程嘉的想法，周良干脆主动撇开了恐怖片这个选择。没道理都被人怀疑是贼了，还在人面前偷东西落实罪名是吧。呃，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忽然发现，宣传画中剧情片的主女角很靓！
至于不选择两部3D片子，是因为这两片子太热门了，接下去两场的票子都销售一空，想看，得等四个多小时。
“嗯，好的！”反正也是犹豫不决中，听了周良的建议，程嘉也就顺水推舟、从善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