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世界太疯狂
Z省H市西部镜湖西岸。
夕阳下燃烧着的秋林里悄无声息地坐着一个女孩儿。这位女孩儿一头茂密的黑发扎成了一条马尾辫,一幅遮去三分之一精致脸庞的宽边太阳镜挡住了那对秀美宁静又含点羞怯的双眼。
女孩儿坐在一张便携的小凳子上,面前架着一块画板。时而颦眉沉思,在心灵深处挖掘出一丝那久远到几乎淡忘的记忆,执笔在画板上添上寥寥数笔,然后继续陷入深思……
相信大家都有这样的经验。有些事,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怀,可最终还是敌不住岁月这把杀猪刀。时间一久,想忘却的,不想忘却的回忆,终将慢慢淡去,直至消逝。
人的记性其实是很脆弱的,如镜湖东岸眉山之巅那缕缕随时可能被阳光蒸发或被大风吹散的淡淡云雾。美,但不长在。
画板上也是一个湖,但没有女孩儿面前的镜湖那样秀美和潋滟。湖边也有小树林,但绿油油的一片,全然不似女孩儿身周的燃烧似的火红枫林。
湖岸林边,白浪拍岸,杨柳婆婆。有一对手牵着手,笑容中洋溢着纯真和无邪,对着夕阳奔跑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小女孩的脸部轮廓依稀与画板前的女孩儿有些神似,尤其是眼中盈动着那丝羞怯。只是,回头对着落后自己两个身位的小女孩绽出灿烂笑容的小男孩的脸部线条相当模糊。
真的太久了……
久到了小女孩儿长大以后不能将他的脸清晰地画出来。
终于,西边的火红夕阳最后无力地挣扎了一下,不甘心地在镜湖的边缘沉了下去,原本荡漾着火的颜色的镜湖湖面,顿时变得墨绿一片,只余西天一片红霞还在诉说着曾经如血的落日余辉染红了整个人间的绝美风情。
女孩儿抬头看了看天色,静静地收拾好写生工具,离开了镜湖西畔的这片枫树林。
眉宇间,有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愁思。
也许,她再也不能将他画出。
那么,空暇之余苦练画技是为什么……
回到家,在门外站了十多秒,直到脸上的愁思再也看不到,女孩儿这才绽出极其生动的笑容,推开了家门。
在置在玄关一角的鞋凳上坐下,一边脱着鞋子,一边隔着纱帘对着客厅沙发上织着毛衣的母亲脆脆地喊了一句:“妈,我回来啦!”
“可怜,怎么才回啊!”母亲放下手中织了大半的针线衫,宠溺地看了一眼女孩儿,扳起脸假意责怪道。
女孩子儿只是调皮地对着母亲吐了吐舌头,母亲便笑了。说:“饭菜做好摆在桌子上都快半个小时了。还好现在天气不冷,还有些温。快去叫你爸一声,开饭!对了,你爸在书房。”
跑到客厅喊了一声“爸爸吃饭啦!”女孩儿又回到客厅。她的母亲这时侯已经进入厨房,替家人盛饭。
“可怜,客厅茶几上有一张请柬,好像是老家那边寄来的,说是邀请你参加一个宴会,好像是创龙集团的刘家吧。还有,一个小时前贝宇轩给你打过电话,说是有事找你帮忙,让你回家后马上给他回电。真想不通以敬业闻名的堂堂天皇巨星,还有什么事需要找你这个三天打渔四天晒网的丫头片子帮忙的。”
“妈,知道啦!您就不要再变相地数落我有钱不去赚嘛。”女孩儿对着厨房方向嗔了一句,跑到客厅座机边上准备给贝宇轩回电。
当初,初入歌坛的她还是一个粉嫩嫩的新人时,这位亲切随和,成名已有十年之久,同是华光传媒签约艺人,相对她来说算得上大叔级人物的歌坛常青树曾给她不少帮助。如果他有事找自己帮忙,自然需要投桃报李,倾力相助的。
通完电话,女孩儿直接就囧了,表情若有所思,又似笑非笑。
若不是可以听出电话中的贝宇轩语气非常认真,心情非常急切,女孩儿几乎就要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他说,最近网络上“狗咬猪”歌唱风格大热。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演艺圈红了这多年,越来越感觉到江朗才尽的压力和力不从心的他,在事业线颇有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味道的时侯,准备做出投身演艺圈以来中最疯狂的突破,孤注一掷,跟风推出一张“狗咬猪”风格唱片。以另类博眼球,争取事业的第二春。
这一次,不成功,则成仁!若不能借这机会咸鱼翻身,那只好黯然引退了。
只是,他在录制唱片时,总是唱不出“狗咬猪”的那种风格的独特韵味和精髓。于是就想到直接向那个创造该种风格,被网友们戏称为“宗师”的周良请教,奈何他又不识周良其人。
于是他便想到了林可怜。想着无风不起浪,那个叫周良的男人既然被媒体爆料说是林可怜的地下男友,而且这事还在全国范围内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么两人之间至少应该有点关系吧?
这不,来求林可怜帮他引荐了。
“周良大哥嘛?”恬静地坐着的林可怜喃喃道,脸上不自觉得浮出一丝笑意。
她的狂热粉丝中,媒体间,圈内圈外都盛传着她的绯闻事件,不过她倒是安之若怡。清者自清,何惧人言可畏?
想起那次演唱会上,她牵起周良大哥的手时,直接感觉到他的肌肉是多么的僵硬,亲眼看到他紧张到仿佛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女孩儿脸上笑意更盛。
嘻嘻,真像呢!她第一次登上舞台时也怕得要命吧?记得都吓得忘了怎么走路了,还被舞台大灯灯光给吓了一大跳。
嗯!周良大哥唱的《知心爱人》,估计在那个时侯只有她一人才在用心听吧?当时台下是嘘声、骂声、倒彩声交织成一片的。若不是怕伤到她,她的狂热歌迷们准会将手头可以扔的所有东西都给砸到舞台上来以此宣泄心中不满吧?
可是,可是……
女孩儿终于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出声来了,眉梢眼角尽是喜意。
室内的光线在这瞬间都似明媚了许多,还带一种令人觉得春风扑面般懒洋洋的温馨感觉。嗯,就像被周良大哥拥在怀里的感觉一样!
可是,他竟然成了宗师了!
连歌坛常青树,当了十多年的天皇世星的贝宇轩前辈都有意拜他为师。
那神奇的“狗咬猪”……
这世界太疯狂……
也充满惊喜……
“丫头,魔怔了?笑得这痴,实话跟妈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不知道什么时侯,林母已经站在了女孩儿面前,皱着眉头颇有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啊!”女孩儿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妈,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贝宇轩前辈拜托我帮忙的事很好玩罢了。”
“女儿哇!你的心上人不会是贝宇轩这个老光棍吧?妈承认人家确实蛮优秀的,可是,毕竟年龄大了你一轮啊!你说你,徐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巨富的儿子你见都不去见上一面,怎么就看上贝宇轩这种老男人呢……”
“妈——您不就变相地数落我拂了你二老的意,没去和那个富二代相亲吗?可是,您不认为,您的女儿年龄还很小嘛,完全没到谈婚论嫁的时侯。”
这时,餐厅中传来林父的声音。“母女俩还在唠嗑啥呢?吃饭吃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哥只是传说
周一下班,周良回家比较晚。
因为教务处召集各班班主任开了一个短会,要求各位班主任在本周安排落实各自负责的班级本学期的第一次阶段测验。
散会时,乐心山几个与周良交好的老师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的。
总共八门课,合格线是750分,也就是说每位学生的平均分得94分以上才行。
就凭那特一班的那票官二,压力山大!
周良自己倒是很无所谓。
如今他也是有事业的人了,一家娱乐经纪公司的大股东呢!这份正职做好做坏,扣不扣奖金,真的没放心上。真心不差这点钱。
当然,他热爱本职。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如此而已。
此时他挂心的是,那部小雪出演的公益广告样片早上已经送到电视台审核,不知道通过了没有。
虽然余玉兰说肯定没问题,可毕竟不知道最终结果,心里头总有些吊着。
这不,一到家,也不先开自家的门,直接去摁响对门的门铃了。
门打开,程嘉妹子婷婷立着,盈盈笑着。“周良大哥,有事?”
“呃,想问问那部广告样片的事。”
“周良大哥当了公司的大股东之后也挺敬业的嘛!”程嘉打趣道,又告诉周良:“电视台的人说了,完全OK。最早下周就可以播出了。”
“这样啊!那就好。”周良开心道。
“周良大哥,要不进来坐坐?”
估摸着这会小雪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餐和若儿一起等着他回家吃饭,周良本想婉拒的。
突然又想到前几天经施青然提点才发现妹子最近貌似春*情焕发了?
顿时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要抓住一切机会培养感情嘛!争取早日将妹子的心套牢……
“好啊!”周良咧嘴一笑,掩饰着什么。
招呼周良坐好以后,上茶端水果完毕的程嘉就坐在他边上,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在这过程之中,脸上从头到尾保持着喜滋滋的表情。
“吃过了没?”周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采用了华国人最传统的问侯方式。
“没呢!今天朋友请客,这不在等他电话嘛。”
周良注意到,说话时妹子眼波流转,似有春*情流露。
“男朋友?”
“啊!”程嘉一惊,略微垂下了脸蛋,不敢看向周良,声音低了几度。“不是……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刚从国外回来……”
或许是发现自己的解释近于掩饰,程嘉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神有些闪烁,开始了沉默。
望了一眼程嘉那开始泛红的精致脸庞,周良心头一沉,一股复杂的滋味涌了上来。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一口,吐一口,空气中浮起一个滚滚的烟卷。
相识这多时日,妹子家也没少来过,可这是他第一次在妹子家里抽烟。
电话响了。
匆匆说了几句,挂掉电话的程嘉不好意思地对周良笑了一笑,说:“周良大哥,我朋友来接我了,这会车子就停在楼下,催我下去呢,所以……”
周良抬手看了看表,说:“嗯,没事。我也该回家吃饭了。”
“有空再来坐啊,周良大哥。”
“嗯,回见。”
在那么一瞬间,周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冲到楼下揪住那个等着妹子下楼的人一顿胖揍。
终归,冲动只是一种情绪,而没有化为行动。
周良离开时的背影,总给程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觉。
试衣间中,妹子摘下之前精心挑选的,可以让她的美丽变得更加生动的那件套裙时,硬是对着镜子怔了好一会才开始更衣。
君有意,妾无心。
也许,该找个机会说声“对不起”?
下了楼,钻进他的车子,猛地从后视镜中发现,曾经熟悉的那张脸显得那样的生分。
破镜可重圆?
前情能再续?
那么,等了这多年是为什么……
回到家,果然小雪已侯在客厅多时。一见周良便欢快地跑到玄关处从鞋柜里替他找出拖鞋子,摆在他的脚边,口中不停地询问着周良工作累不累,有没有遇到烦心事之类的琐事。
面前嘘寒问暖的小雪,像极了牵挂着把丈夫视为天视为地视为世界最中心的小妻子。
周良心中一暖,眼神便柔和了几分。
明明意兴阑珊的他,仍然强打起精神挤出了一丝笑容,把刚得到确认的好消息,那部公益广告不久就能在Y市电视台一套节目中播出一事告诉小雪。
“啊!”小雪惊喜莫名,却无从表达心中的感激和喜悦,最后选择了一把搂住周良,踮起脚重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突然其来的香吻让周良有点懵,不过更让他感觉尴尬的是刚从卧室出来,正好目睹这一幕的妹妹眼中那复杂的光芒。
好在周良天生演技派,一张老脸皮也够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泰然自若地朝妹妹笑笑,再拍了拍红着脸的小雪的肩,轻轻飘飘地说了句:“若儿,小雪。饭菜快凉了,我们先吃饭吧。”
……
第二天早上,特一班的语文课结束,周良一脚跨下讲台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班长柳烟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老师,等一下!”
周良回身,望向萌萝。“烟儿同学,有什么事嘛?”
萌萝拿一对萌死的眼睛盯着周良,一脸无辜样。“周老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最近这两节课,总觉得跟往常比起来缺了些什么。”指了指全班同学,萌萝又补充了一句。“周老师,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哦。”
周良一眼扫去,发现不少学生脸上挂着好奇。想必萌萝所言非虚。
顿时一阵蛋疼。尼玛!居然把生活中的烦恼带到工作中来了,还被学生看出来了。
“哈哈!还能有什么烦恼呢。上课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学校给老师订下的考核任务需要你们每个人都考出94的平均分,你们说老师能不犯愁嘛?”
周良立马编了一个可信度相当高的谎话来掩饰,果然令许多学生脸上写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周老师,我们会努力的!”萌萝莞尔一笑,亮瞎所有偷偷盯梢她的男生的眼。
“哈!谢谢同学们的关心。一起努力吧!”周良丢下一句敷衍之辞,落荒而逃。
现在的小孩子,果然敏感而犀利。他一直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望着周良略显狼狈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外,柳烟儿轻轻地坐回位置上,拿根手指点在脸蛋上,颦起了细长的眉尖儿。
周老师在掩饰什么呢?
……
时至今日,美女老师伊若茜已经很习惯在办公室与周良这个流氓独处时,被他那老爱往她领口深处钻的火辣目光给凝视。
甚至,心情好时还会故意挺一挺胸,让胸口的高耸勾得这流氓心痒难忍却又搔不到痒处,只好憋得脸红气粗蛋又疼。
嗯,前提是确保衬衫领口下第一排纽扣扣上,并且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
所以,当周良有些失魂落魄地晃悠回办公室,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就拿双手垫着脑袋趴在桌头面向窗外怔怔地发起呆时,美女老师就变得不那么习惯了。
整理教案的同时,时不时地瞟向那流氓,不时闪着疑惑的眼神就是最好的明证。
很多时侯,女人就是这样。你看她,她生气。你不看她,她又郁闷。
终于,周良一次无意间回头,两道视线撞在了一起。
美女老师做贼心虚似的赶紧缩回了目光,装作非常认真地准备着教案。
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她错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仍然百无聊赖地趴在那里,怔怔地把视线投向窗外,发着呆。
他怎么了?
心头刚浮起这个想法,美女老师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关心这个低作、下流、卑鄙、无耻的流氓……
管他死活呢!
办公室很安静,除了美女老师偶尔翻阅教案时发出的“沙沙”声。
就在美女老师以为她可以度过和周良同一办公室以来第一个相对无言的早上时,周良却开口了。
“伊老师,今天喝了几杯水了?”
这句话使伊若茜想起这流氓居然盯梢过她一天中上了几次厕所。
心头腾起一阵怒意,刚要反唇相讥,一抬头却发现周良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样挂着特容易招人恨的坏笑,拿一对眼珠子极其猥琐地盯着她。
人,仍然懒懒散散地趴着。脸,依然对着窗外。表情,还是落寞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他只是神伤之下没话找话?
没带任何不良动机?
是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怜之时?
颦了颦眉,美女老师发现自己好像又没那么生气了。
“早上喝了三杯。现在一天喝八杯。”想了想,美女老师又加了一句:“谢谢你提醒。”
“呃!”周良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变化。“那就好……”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只是,美女老师再无刚才那种平静的心境了。
手里翻着教案,视线落在字里行间,可心儿却在一个劲的飘啊飘,荡啊荡!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能使得向来大大咧咧的他也能变得如此忧郁和落寞。
是直言相询好呢?
还是旁敲侧击好呢?
要是问了,他会不会告诉自己?
要是他告诉了自己,自己是不是该替他出出点子?
坏了……
美女老师突然打了个冷颤。
她想起,当一个人对一名异性产生强烈的好奇,忍不住地想要知道对方的一切时,这往往标志着这个人对那名异性有了感觉!
怎么能是这个流氓呢!
这太可怕了……
突然感觉面前光线一暗,是他双手支在桌面上将上半身倾了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伊老师……”
“嗯?”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又只能一更。台风来了,今晚值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
“因果”关系是一种奇妙的玩意儿。
一般认为,先有“因”,再有“果”。
诸多的“因”共同作用下,造就了最终的“果”。
可是,如果是因为这个最终的“果”的出现、存在和消亡,才导致了之前诸多的“因”的发生呢?
比如。
一百八十亿年前,缘于一个超高温、超密度的“点”的一次爆炸,才造就了现在这个宇宙的雏形。
之后,宇宙仍在不断地膨胀与发展。
直到四十五亿年前,在原始的太阳星云中,凝聚出被后来的人类称为地球的类地行星。
于是,在今天,有了你踏实地踩在了地球之上的这一事实存在。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在今天踩一脚地球,四十五亿前就不会有地球的形成,一百八十亿年前就不会有宇宙的诞生呢?
那么,何为“因”,何为“果”?
东方漓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因果”混乱的古怪念头,源于她在插班进特一班当天起,就敏感地发现她的班长柳烟儿始终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她年龄较之全班同学都大了几岁,这让她的心智比所有同学都更成熟一些。
自认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因该不至于那么蹩足,对全班同学都是足够友善,没道理会被柳烟儿敌视。
所以她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个可能……
多年以后,她将是人类最后一支反抗军的领袖。而柳烟儿将是再后来被追封为“烈姬”的“暴君”最坚定的支持者。
柳烟儿是在“暴君”既将统一全人类之际,被她所领导的反抗军组织成员发动的一场自杀式袭击中香消玉殒的。
那时的她,自然有理由敌视身为反抗军领袖的东方漓。
人的精神力,穿越时光到达将来,或从将来回溯时空回到从前,都是有可能的。
否则,东方漓的爷爷,就不能被称为“先知”。
所以,东方漓怀疑。是不是将来的柳烟儿对她的厌恶情绪影响了现在的柳烟儿对她的态度。
无意中与和同学们围成一圈的柳烟儿目光接触之后,感受看起来人畜无伤可爱到萌死人的班长眼神中那股淡淡的敌意之后,东方漓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又一节语文课结束,好多同学围在了一起唧唧喳喳的讨论着。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班主任周良老师在今天仍然情绪不佳,讲课之时缺少了一种他们已经很习惯并且很享受的特质。是了,就是那种不经意间时常会流露出的自信、狂放、和洒脱。
……
“周老师尽管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可我看出来了,其实他很在乎这次的阶段测验。不然,怎么会连续几天上课时都无精打采的呢?我想,周老师对大家都不错吧,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帮他!”发表意见的是自认天文地理无所不通的纪律委员。
自打周良替他出主意教他泡妞并令他信服周良所说的那一套之后,这货对班主任的好感度与日俱增,并且时不时地还会跑到周良办公室,一看数学老师不在就会抓紧机会向班主任请教泡妞过程中遇到的新问题,在周良的帮助下谋划制定新方案。每每周良总会让他满意面归。
这次的课余讨论,就是他带头发起的。人教他泡妞,他便有了投桃报李的心思,想替人分忧。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好像,全班的入学成绩中,你排在倒数第二吧?还好意思出来说帮周良师啊!最能拖老师后腿的,就是你们几个了吧。”针锋相对的是开学第一天就有揍曾志诚一顿心思的杨烈军。
开学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家伙平素就以和曾志诚唱对台戏为乐。考虑到他们各自背景的话,或许这是军方和政府之间矛盾的缩影?
“好啦!两位。现在大家凑在一起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产生问题的。要注意以和为贵啊!”学习委员廖向红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然后遭到了曾志诚和杨烈军的一致鄙视。
丫的难道不知道无所不在,从未停歇,各种形式的斗争才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源动力和人类社会进步的向心力?还学习委员呢,无知至斯,诚不屑为伍也!
“一想到周老师那闷闷不乐的样子,人家的心儿都快碎了。可是,怎么才能考出九十四分以上的平均分呢?”仰着小脸睁大了一对媚意无限的秋水似的眸儿,水媚儿双手捂在尚未完全发育可轮廓已经相当完美的胸前,一脸动情地呢喃着。
她发现,最近几天的周老师,在她故意挺起胸脯,偷偷张开的双腿时,连瞟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了。
往常,他虽然也会假正经,也会扮君子,但还是会趁自己不注意时,看一眼,再看一眼的。
愁啊……
“花痴!”
夏冰冷冷地瞟了一眼水媚儿,继续冷冷地静静地坐在人圈最外围,再不发表一声意见。
事实上,如果她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想帮助班主任解忧的心思的话,此时应该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才对。
“嗯……其实,我有个办法。”柳烟儿眨了眨无辜的双眼,目光在同学们的脸上扫了一圈。
“班长有什么好主意?快说说。”曾志诚相当急切。
柳烟儿轻轻地说出两个字。然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向她!
身为班长!
长相又这么纯洁无辜萌死人!
怎么可能会首先提出这么邪恶的办法呢!
难道是听错了?
烟儿同学刚才说话的声音有些细。嗯,很可能听错了。绝对不应该是这两个字的!
“做弊!”柳烟儿见大家的表情有些异样,又重复了一次她的办法。“大家说,好不好?”
瞬间,圈子里静了下来。所有学生脸上都浮现出各种精彩的表情。
“无聊!”
夏冰冷冷地说了一句,起身往她自己的位置走去。不过,这个评价貌似与反对无关?
教室里的气氛开始沸腾起来。
有人结合之前十几年的“寒窗苦读”生涯中亲眼见到过,听说过,或者干脆就是亲身实践过的各种经验,向同学们传援着各种精彩程度堪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绝招、妙计。
有人掏出了高档手机,直接无线上网,在各种网络商城中搜索着各种高科技器材。某位伟人说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在这个时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完美诠释。
更有一些行动派,直接考察起教室中的环境与布局。以便实战时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因地制宜和因势利导。努力争取将天时、地利、人和有机结合,统筹利用,以求达到未雨绸缪、料敌先机的效果。
最有牺牲精神的是水媚儿同学。她说,只要监考老师是男老师,就由她来牺牲色相勾引老师的视线,尽量为同学们赢取最需要的,最宝贵的,最大的空间和时间。还问,有没有男同学愿意像她一样牺牲一下的?万一遇上女老师监考呢!
所有同学应声看向杨烈军。班里的男生中,属这家伙卖相最好。
……
努力总是有收获的。
不管周良品性如何,声名如何。对待这班学生,他这班主任做的很不错。
谁让他拥有“读心术”这一犀利的利器,可以让他更容易、更真切地了解学生们的内心世界,并做出相应的妥善处理呢。
所以,开学至今并不算太长的时间里。他所教的两个班级的学生,普遍对他怀有好感和感激。
这票官二们,正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回报那如春风,似雨露,又像冬日暖阳的浓浓师恩。
人心,都是肉长的。
第二百零六章 业务讨论会
考虑到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周良老师另有正职。所以,定在每周二召开的公司业务讨论会是放在晚上举行的。
晚七点半,青然明星经纪公司的小会议室内。
除了总经理施青然,首席顾问周良,业务经理余玉兰和财务经理程嘉之外,又多了三名成员。
他们是余玉兰之前的工作过程中有过接触和了解,业务能力得到她认可,并为公司的诚意也就是施青然开出的高薪、高福利所打动的独立经纪人王动、李悦,和造型师吴佩佩。
这几人由于际遇、运气和自身实力原因,在业界属于小有名气,但半红不白的地位。
但对于一个新成立的娱乐经纪公司来说,能找到这种资历的业内专业人士加盟,确实是一大助力。
食君之禄,谋君之事。
在职业道德方面、业务能力,余玉兰还是非常靠谱的。
施青然尽管外行,可不是瞎子。看在眼里,记在眼里,于是对手下的业务经理好感度又有所提升。
先讨论了一些公司发展中所遇到的琐碎事项之后,讨论会进入了正题和主题。当务之急,就是公司将要筹拍的那部电影。
余玉兰说,她已经联系过一名业界颇有些名气的资深编剧,他手头刚好有一部改编自某热门网游,神话背景的电影剧本。
以余玉兰专业的眼光来看,这部剧本非常适合用来打造新人。而且,题材新颖,受众广泛,只要不是拍得那么不堪,上映之后票房方面达到保本水准应该不难。
施青然当即表示,既然有这么合适的剧本,为什么不立即买下呢?明天就联系那位编剧,他要亲自出马去谈价钱。并拍着胸脯保证,当了这多年的生意人,讨价还价方面他还是在行的。
余玉兰犹豫了一下,提醒施青然,如果要启用这部剧本的话,其中的程序和各方面的关节并没有这么简单,最重要的还是资金方面的问题。
因为是改编自热门网游,所以需要与游戏开发商方面谈妥版权问题。又因为这部网游时下大热,估计版权所有人将会开出一个数目不小的版权费待价而沽。
然后,这种题材的影片重在打造绚丽的画面和音效来吸引观众的眼球。估计制作过程中将会用到不少电脑特效。这就大大的提高了制作成本。
故事情节倒在其次,毕竟玩过网游的玩家谁不对游戏的背景知根知底呢?
另外,这部影片总还需要请一两个在影坛有些影响力的一线影星出演。
不然,缺少了必要的一线明星的号召力,全是一票粉嫩嫩的新人,谁看?而以一线影星的身价,每一个没个几百万是拿不下的。
所以,保守估计,打造这样一部影片,原先施青然计划的一千万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余玉兰给估算了一下,就算大量启用新人可以在片酬方面节省不少资金,可是林林总总的各项支出加在一起,至少需要投资三千万到五千万左右。
因为公司方面现下不可能找到赞助人,影片制作经费只能由施青然独立支出,余玉兰感觉这对他来说风险有些偏大。
要知道,依国内的行情,电影出品方、院线公司和影院通常是按照3:1:6的分例对票房收入进行分配的。
也就是说,最终的票房收入施青然只能拿三成。如果投资三千万的话,最终票房没有上亿的话,施青然这个出品人就得亏钱。
令除了周良之外的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施青然听完余玉兰的介绍之后,压根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无。
直接一拍大腿,将那对像征着飞黄腾达吉兆的“飞天鼠眉”给直竖起来,下面的眼珠子睁得溜圆,粗着脖子说:“干了!就算要投资一亿,也他妈的干了!不差钱,真心的不差钱!”
说话时,有意无意中意味深长地瞟向周良,让周良感觉压力山大。
摆明,这货是存了把彩票大奖的那点钱折腾完以后,再问他要新号码的心了。
很快,周良又释然。还不定亏钱呢!真亏了,大不了到时侯他去找真正的“先知”东方卜去。
谁让他老人家居心不良山寨成自己的师叔祖呢。要个号码而已,就当先辈给后辈的见面礼吧。
敢不从?威胁他,哥果断地当“暴君”去。到时天下我有,还差你这点钱……
主意即定,周良当即云淡风轻,老神在在。惹得施青然自以为是地对他心照不宣的一笑。周良自然投桃报李,回以相同意味的笑容。
谈妥价码以后,余玉兰“贼心不死”,又打起了周良的主意。
她问,浪费资源是可耻的,大说对不对。
当即,不明余玉兰此语实为投石问路的周良和其他人一起附议。
紧接着,余玉兰便眼中散着幽幽的绿芒盯向周良,很开心地对他说,既然周顾问也同意我的看法,那么就要以身做则,身先士卒,配合公司的工作,帮助公司的发展哦。
周良心里一个咯噔。压根就不需要运起读心术,也能隐隐猜到余玉兰接下来想说的内容。
果然……
余玉兰极为兴奋的表示,难得周良无意间借着和林可怜合唱的机会,挣下了偌大的名头。那可是响当当的“宗师”啊!纵观古今中外,能达到这一层次的牛X人士能有几个?这个片子中,周良一定要出镜!这将能大大地提升影片的知名度,让影片在宣传阶段便能取得强大的预热效果,保证上映之后的票房获得长足的提高。或许,操作得好的话,会有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收益数字也未尝可知。
周良当即苦了脸。连连表示这不好。他还是老老实实干好人类灵魂工程师这份崇高而伟大的正职好了。拍电影,当演员,真心的没想过,也干不来的。
只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都趟了这混水,还想捞上来时干干净净?
被余玉兰的想法激起极大兴趣的施青然和程嘉自是不愿轻松放过周良。七嘴八舌地各种开导、劝解、鼓励,到最后干脆**裸地威胁!
你要敢不从,大家集体鄙视你!周良只好从了……
经过一番艰苦而漫长的讨价还价,扯皮打蛋之后,周良被逼无奈之下违心地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保证将在未来的影片中出镜,并至少不下于十分中的时间。至于片酬嘛,一分也无。
尼玛!这片子能不能赚钱还是两说呢,不定施青然这个出品人得亏多少钱呢。你身为公司两大股东中的一员准能因这部片子而获利,而拍这部片子的目的又是帮你家亲戚苏慕雪窜红影视界,你还好意思要片酬?
诸事议定,散会之前,余玉兰又提到了另一个问题。
依兰清影目前的知名度,完全可以代言某些商业产品。所以,请大家留意一下,如果通过各种渠道获知有适合的产品需要找明星代言的,不妨提醒她一下,她好去联系。
一提到这个,周良当即拍板,这事他有路子。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周良得意地表示,全国闻名的资本家,Y市的钱家你们知道不?钱家的唯一继续人,钱家大少钱佳义,其实从初中开始就是他的小跟班,对他言听计从,被他呼来喝去。
嗯,他家好像有一条街的首饰店,还有一条街的化妆品店。另外,好像某个著名的化妆品品牌就是他家经营的。国际十大时尚品牌之一的某高档香水,他家也是有股份的。
回头,哥跟他说说,这些玩意儿的形像代言人全部给换成兰清影好了。
你们要相信哥,这要求,一点也不过份,真的!
几乎没人相信。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钱家现在用的几个形像代言人,无一不是国内国外,两岸三地最知名的各界明星。
你周良轻轻一句话,能让钱家儿戏般地撤换所有现有代言人,开玩笑似的替代以一个刚刚才开始在娱乐圈冒泡的三流小明星?
鬼才相信!
当然,万一这笔交易能成的话,公司从中得到的经纪收入倒是很能让在场的所有成员动容。
于是,大家又希望周良说的是真的。人嘛,总是爱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嘛……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寸草心”大作战
为了保证本校学生测验成绩的真实性,育才中学的监考,是实行任课老师回避制度的。
周三早上第一节课,特一班安排的是物理课测验,无巧不巧的,监考的老师恰恰是与周良私交甚笃的乐心山。
这货本想着,怎么着也要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扶兄弟一把,如果有学生耍什么小手段的话,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结果,一进特一班教室,他就改变了主意。
妒忌了!
没办法,交情归交情,可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见不得旁人比自己更好。这一劣根性在华国人中体现的更为直接而明显。
特一班的女生个个都在平均水准之上呢,更不要说有还几个特别出众的让其他中上之资的女生沦为绿叶的绝美少女。这让初到特一班的乐心山很是惊艳。
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高度近视眼镜镜片后的眼珠子一转,犀利而极善于发现美的眼神已然在特一班教室内扫荡一遍。
咦!想不到还真有人可以长成卡通片里的那种萌态,尤其是这对眼睛,怎么看怎么无辜,太容勾起人的犯罪冲动了。
呃!这一位娃娃脸的女生,胸口好鼓好胀啊,配上她那娇小玲珑的身材,更是极易让男人冲动。可惜是坐着,被课桌挡了大半,诱人的曲线难见真章,诚深憾之!
啊!这位冷冰冰的同学也别有一番味道。据说,性子越冷的女生动情之时反而能将男人融化?尼玛,要是能勾上这种学生,被学校开除都愿意啊。
嗯!这位女同学真真的天生媚骨啊,媚眼如丝,顾盼生辉,嫣红欲滴的唇间,那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分外撩人。要不是昨晚刚交过“家庭作业”,怕这会下面不是要起了反应?
更可怕的是,她的衣料居然是半透明的那种,只要光线不是太暗,就可以看到里头那白花花的嫩肉。虽然,重要部位被里头的贴身衣物紧紧包裹难窥究竟,可这样搭配反而更容易引人暇想。
而且,她的裙子也短,未及膝盖,只是堪堪盖住半截大腿,两条白晰弹洁的小腿和半截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简直要晃花人眼!学校不是规定女生们穿裙子必须过膝的嘛?
乐心山当即看直了眼。差一点他就有拨通因为给女生检查身体导致上学期时被学校开除的毛正通的电话,向他借阅那本神书《泡妞三十六计》的冲动。
日常中,周良能教这样一班女生质量上乘到令人各种羡慕妒忌恨的学生,援课时该是何等的艳福和视觉享受啊!
不行,便宜不能让他一个人沾尽!
为人师表,道德之范。岂能惘顾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助长徇私舞弊之不正之风?
这次监考,必须从严!
乐心山功力深厚,内心想法掩饰极其到位,脸上表现地古井不波,从容不迫。特一班的几十名学生硬是没人发现他们监考老师的龌龊心理。
见监考老师进场,早已结成统一战线的学生表面上正襟危坐、严阵以待。其实,都在偷偷观察着老师的反应,私下里暗中交换着一种不言而寓的眼神。
意思是:大家各就各位,准备投入战斗!
呃,学生们还给他们的这次战斗取了个代号,叫“寸草心大作战”。源于唐诗人孟效的《游子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上课铃响,为时两节课的物理课阶段测验正式开始!
最开始的半个小时里,学生们个个认真答题,苦苦思索,毫无动静的考试现场让乐心山非常失望。
尼玛!学生不配合,就没办法打击周良这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哇。
“嗯?”负手踱步看似闲庭胜步的乐心山突然回转身子冲向了教室的一角,因为眼角余光扫到一名男生神情有异。
一把抓住一位戴眼镜的男生的手,揭开桌子上的试卷,下面果然压着一张白纸。
“老师,这是你亲自发下来的人手一张的草稿纸哇!”男生无辜地摊手言道。
乐心山哪里肯信。掀起那张白纸瞪大了眼正反面仔细检查个遍,确实没啥异状,只好悻然作罢。闷闷道:“没作弊你露出鬼鬼祟祟的表情干嘛!”
那名男生撇撇嘴,有些委屈说:“我只是有打喷嚏的冲动,可没打出来,这能怪我嘛。”
等乐心山一回转身,这名戴眼镜的男生就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得意地比出两根像征胜利的V字形指头,对着将心照不宣目光投向他的同学们晃了晃。
真正的稿纸,早被他揉成一团扔进废纸蒌了。
刚才之所以神情有异,是因为他怕从衣服夹层中掏出事先准备的“白纸”替换了稿纸的动作被老师逮了现行。
他的眼镜是特制的,戴上后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张“白纸”上事先准备的,用特殊药水写得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空隙的字迹。
又过一会,乐心山突然眼中暴长精光,手指一位女生,口中一声大喝:“这位同学,你做什么?”然后快步奔向那位女生。
他看到,这位女生刚才有一个非常隐蔽地动作揭起了盖在腿上裙边。
“老师,教室里好像有蚊子,我被咬了一口,痒,所以抓了两下……”女生说话时用拿着笔的右手将裙沿往上拉了拉,以示自己是无辜的。
嗯,大腿很白很细腻……
乐心山眼一花,喉咙处蠕动一阵,终归还是看到女生大腿上面果然有个微微鼓起的小红点。咽了咽口水湿润了一下发干的咽喉,才嘶哑着说:“呃!那没什么事,你继续安心考试吧。”
在乐心山视线转向别处时,女生拍了拍胸口暗道好险。
裙子再往上拉几分,就能看到用蓝色圆珠笔写满公式的那一片雪白大腿了。
这个“蚊子咬出来的红点”,其实是她情急之下对自己够狠,拿笔尖戳出来的。
“你!手表摘下来给我看看。”
乐心山站在曾志诚身前,一副看贼似的眼神盯着他。
他发现这名学生看表的频率太频繁了。正常考试中,用得着三五分钟就看一次时间?
曾志诚心中一惊,万般无奈地摘下了手表,心惊胆跳的递了过去。
他的手表表面上看是一只手表,其实暗藏玄机。
只要轻轻按一下其中一个按钮,表盘是可以翻起的。下面是一个可存储的微型阅读机屏面。
一早,曾志诚就把用得着的资料保存到阅读机里面了。
曾志诚急啊,就差满头大汗。正好看到水媚儿被老师的大喝所惊,望向他这边,连连挤眉弄眼意在求助。
水媚儿心领神会,双手伸向后颈下方轻轻一动,发出一声酥麻到骨子里的嗲声惊叫:“哎呀!”
曾志诚转头,一见是那名衣衫最薄媚质天成的女生,眼神都出现迟滞。“同学,怎么啦?”
水媚儿脸儿一红,低下脸庞,说不出的娇羞媚态。“老师……我,我的连衣裙太紧……好像,纽扣绷开了……”
“呃!”已然注意到这位女生连衣裙的后面敞开一角,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细肉。艰难地咽下口水,乐心山愣愣道:“那,那怎么办?”
“老师,要不你帮我系上?”水媚儿表演天赋不错,这句话说的是声音越来越低,充分体现了那种急于求助却又碍于羞涩难以启齿的心理。
一般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来这一招。
“这……”乐心山犹豫了一下。
这码子事,这位女学生完全可以让其他女学生帮忙的嘛。
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学生都埋头答卷,完全没有什么异样反应。
他又想着,是自己想多了。学生有困难,向老师求助很正常啊!作为一个称职而敬业的老师,在学生遇到困难时要及时帮助学生解决难题嘛。
于是,强撑着一副道貌岸然样,走向了水媚儿,离开曾志诚位置时,自然没忘先将手表递还给他。
心里还在天人斗争着,一会要不要装作不小心,在那光洁的肌肤上摸一把感受一下那堪比最优质的绸缎似的美妙手感呢?
“这种小事,就不需要麻烦老师了,我来帮你扣上吧。”冷冷的声音,出自水媚儿的同桌夏冰之口。
“这样最好……”停下脚步的乐心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那种失落和郁闷只有他自己知道。
同时,曾志诚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水媚儿。
水媚儿只是皱了皱鼻子并不鸟他。
要不是为了心爱的周良老师,她才不愿意为了帮助曾志诚而牺牲色相呢!
直到考试时间进行到最后半个小时,乐心山始终一无所获。
这时,他最初的妒忌心理消退的差不多了,更是忆起了周良往常对他的好,为自己恩将仇报的龌龊心思很是有些心怀愧疚。
心里着实地在庆幸着,好在这班学生够老实,让他没有机会犯错。不然,可就行将踏错,酿成大错,导致兄弟反目,亲者痛,仇者快了。
只是他哪曾想到,个中原因并非学生够老实。恰恰相反,是他自己太迟钝。
从头到尾,考场中各种舞弊行为就没停止过。只不过做到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境界,让自以为明查秋毫的他一无所觉罢了。
放弃严打学生舞弊行为的心思之后,乐心山感觉有些无聊。
无意间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两下重新戴上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那个娃娃脸女生。
对啊!所谓二八妙龄,指的就是十六岁的少女最为美妙。这边不是有一个极品的童颜嘛?
就算摸不着,碰不得,可有机会近距离欣赏也是妙事一桩啊!
而且,我站,她坐。居高临下,地利在我,不定能窥得一二缕外泄春光呢?
当下,不动声色装做无意中踱到了东方漓身边,在她不注意时偷偷地瞄向她那伟岸丰挺的胸口,就盼着衣领能够因为俯首答题的动作往外拉出半分……
哪曾想,东方漓猛一抬头,两道寒厉如万载冰封的冷厉目光直接把乐心山吓得透心凉。让他强忍着颤意逃也似的疾行到教室中离东方漓最远的一角。
站定以后,发现脸颊有凉意蜿蜒而下,手一摸,湿湿的。原是被惊出了满头冷汗!
练气者的直感何其敏锐。乐心山的些许邪恶心思岂能瞒过东方漓?
别看她平时跟同学相处时和和善善的。可问问周良就知道,当她冷厉着表情时,那种目光到底能有多可怕。
乐心山没被吓得当场尿裤子,已是极其幸运了。一吓之后,他再也不敢起什么邪恶心思了。
半小时转眼即过,下课铃再度响起时,特一班的第一场测验完美结束。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发展
因为学校里安排的阶段测验,一天的工作无非就是监考两个班级,很快并且很轻松了过去了。
回到家,发现妹妹又不在家,照例留了张纸条,说晚饭不在家吃,让周良他们不用等她。
周良也不以为意,捉摸着,她应该约会去了吧?猜测着对象八成还是上次那个卖相挺不错的王裕。
美美地享受完小雪准备的爱心晚餐,看着她因收拾碗筷而在餐厅与厨房之间进进出出的忙碌身影,周良的嘴角不觉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也许,不经意间,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吧?虽然,身份关系比较模糊……
华国的东南沿海,在中秋之前天气还是比较热的。
因为无论是周良或者李若儿或者小雪都比较崇尚自然,一般情况下只要天气不是太热,他们都习惯打开窗户享受自然风带来的那丝清爽和凉意。
所以,家里并没有开空调。
忙活完家务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小雪额上蒙着一层细汗。周良连忙扯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说:“小雪,擦把脸吧,这汗渍都快把你变成一只大花猫了。”
小雪笑笑,靠着周良坐到沙发上,接过纸巾细心地抹了一把,说:“谢谢周良大哥!”
“小雪,不用这么客气,容易显得生分。”
“怎么会呢!礼多人不怪啊。再说,夫妻之间还要相敬如宾呢。”
“呃!这个……”周良眨巴眨巴眼,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不能确定小雪这句“相敬如宾”是有什么深意还是信口之言,所以他选择了含糊应对。
似乎发现口误,小雪有些害羞地低下脸庞,两只小手无意识间撕扯衣襟。
人际关系中,当谈话进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时,适时地转移话题是一个很好的处理方式。所以,周良再次开口时,话题转到小雪的事业上。
“对了小雪,施总今天和余经理去跟一位编剧商讨剧本事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多久之后,在这部神话体裁的片子中你将出演女一号,有信心没?”
“啊!这么快?”小雪先是有些惊喜,随即转为浓浓的担心。弱弱地说:“周良大哥,我怕我会演砸了……”
周良猛地扭转身子,双手搭上小雪双肩,直视着她的双眼,鼓励道:“哥相信你行的!余经理都说了,你是天生戏骨。”
转动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周良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小雪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会努力的!不能浪费周良大哥给我创造的机会。”
“这才乖嘛!”周良缩回双手,右臂却在空中拐了个弯,绕到小雪的脑门上,揉了揉小雪那满头乌黑油亮的秀发。
“唔?这样子看着哥干嘛?”
周良突然发现小雪的表情变得很认真,并且凝神着他的双眼,令他有那么点点不习惯。
小雪没有说话,咬了咬唇,突然眼中闪过坚毅,长起身子,直接扑了过来。
周良无备之下,竟被她给扑倒在沙发上。感觉胸前抵着两团柔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嘴唇已被两瓣极其香甜柔软的物事给含住。
“唔唔……”
周良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可人儿,眼睛却是一个劲地往门口方向瞟。
可平时对他言听计从的小雪这时侯不知哪来的勇气,似乎是铁了心不配合,要把逆推进行到底。在周良想要说什么时,强把一条丁香小舌给趁机塞进他嘴里,结果周良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唔唔……”
周良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落在小雪眼里,自然地理解为他并不想跟她这样。顿时,一股几乎可以笼罩整个世界的苦涩充盈了整个心房。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
“哥!小雪!你们……”是李若儿幽幽地在门口站立。透过分隔玄关与客厅的线帘,刚才这一幕被她看得一丝不漏。
“若儿姐姐……”小雪一惊,连忙松开周良,坐直了身子开始整理起凌乱的衣衫。巨大的羞涩感使她脑子一片空中,唤了一声之后便无言以对。
“啊!若儿……”唤了一句,周良同样不知道该说点啥。
郁闷啊!
难得小雪这么主动,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可是小雪扑上来时,他已然听到门外楼梯中响起了妹妹的脚步声。想提醒她一句,又被堵了嘴。这个,那个,跟妹子亲热时被家人撞破,总感觉怪怪的……
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哥哥和小雪,李若儿说丢下一句“不用管我,你们继续。”便小跑着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好一会,周良和小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
笑容敛去之后,小雪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周良大哥,刚才你早发现若儿姐姐回来了?”
“是啊!”周良挠挠脑壳,无奈地看着小雪说:“可是被你堵了嘴……”
小雪脸一红,蚊呤似地埋汰了一句“周良大哥,你太坏了!”就起身奔入自己的房间。心情,却是极为开心的。因为她回想起,刚才周良要推开她时,眼神是一个劲瞟向门口的。
好嘛!妹妹也好,小雪也好,全躲起来了。
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周良点上了一根烟。看着吐出来的袅袅轻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程嘉妹子要是能跟小雪似的主动那该多好啊!
可是……
一想到这“近水楼台”可能被一个未曾谋面的人给撬走墙角,周良眸中便多了几分怨气。
甚至恶意地浮出一个想法,要不要偷偷地让那家伙在人间消失?反正华国这么大,每年总有那么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真心的不差这一个。
以他现在的能力,想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突然,心中一惊!
忆起东方漓曾说过的,他的能力和行事方式,越发接近那个“暴君”了……
吸了半截的烟,被周良重重地摁灭在烟缺里。烟蒂上,升起的最后一缕烟雾,不甘心地在空气中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消失在空中,找不出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也许,空中还有残留一点余味。只是,很快也会消失。
电话响了,打断了周良的胡思乱想,也中断了他的惊惧和迟疑。
钱佳义打来的。这家伙在周良接通电话时便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抱怨。
尽管周良带他去找了东方卜,而东方卜也告诉他接下去没必要因杀手而困扰,可是他无法说服他的母亲相信他已经摆脱了被暗杀的阴影。
偌大一个钱家,到了这一代就他一个男丁,可以想像在家中长辈心目中,这只牲口该是何种程度的宝贝。通俗的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所以,牲口仍被禁足中。看守他的,有整整二十个孔武有力、训练有素的保镖。再想像以前一样可以自由的撒开蹄儿欢快乱窜,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于是,随心所欲的自由,成了他的奢望。
郁闷啊!
可见,自由总是宝贵的。
有诗为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既然牲口主动打来电话,而周良刚好还记得昨天业务讨论会上他曾拍着胸口豪言要替兰清影争取钱家全线产业的代言权。
趁着这个机会,周良自然很不客气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牲口倒也光棍,满口答应。说是回头就跟家里说说,问题应该不大。不过,因为他答应的太轻松,反惹得周良都怀疑这丫是不是在敷衍。
要知道,昨晚被公司的同事们质疑,并在听取他们的分析之后,回头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并不那么靠谱的。
“牲口,这事真的能成?别说到时侯你跟家里一说,你家的长辈当你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哇。”
“良哥,你对我有些信心好不好?要是换做别人提出这种离谱的要求,我只会嗤之以鼻。不过你不同啊,我相信我完全有理由说服家里人。别忘了,就在几天前,你又救了我一次啊!要是没你,偌大个钱家就要后继无人了。你说,你对我钱家如此大恩,我家长辈会不会卖你这个人情,支持你的事业?”
“呃!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感恩图报,不枉这些年里,哥替你挨的那些刀。”
“嘿嘿……哦,对了良哥。我家的这些产业,全交给你公司名下的那位小明星代言这没问题。可是,Crystalheart不行。这个品牌的香水,虽然我家是最大的股东,可经营权一直是欧洲方面控制的。而且,董事会中,那些欧洲人抱成团之后,又占了绝对优势的表决权,所以……”
“没事,没事!你们钱家国内这些产业交给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代言,我们这新成立的小公司就得消化好一阵子了。Crystalheart香水的代言权就不急一时了,等哥把公司搞大,也整出几个国际级别的时尚明星,再来找你帮忙好了。”
“嗯,好的,良哥。这事我会放心上的,你等我好消息哦。”
“嘿嘿!那哥就先行谢过了。”
“良哥,我们哥俩谁跟谁啊,完全不必这么客气嘛。你要真心感激我,啥时来我家一趟把我拎出去放放风啊!成天闷在家里很可怜的。要知道,从保镖口中得知了那晚的具体情况,我家长辈现在只相信你才能护得我周全。他们说了,我要出去也行,前提是必须叫你来陪着。”
“这个……好吧。啥时有空咱哥俩一起去喝几杯。”
“哈!那太好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花儿为啥会那样红
H市,林可怜家。
晚饭后,一家三口聚在客厅,各自消遣。
林父悠闲地侧躺在沙发上,端着一杯香郁芬芳的龙井,时不时地啜上一口,看着新闻联播。
林母就坐在他边侧,身子靠在林父略微有点发福的大肚腩上,手里打着毛衣,时不时地抬头往电视上瞟一眼。
客厅北面,在最初的建筑设计中应该是阳台。不过,林家装修时并没有在客厅和北阳台连接处隔上分离墙,反把阳台对外的三面装上了铝合金窗,变成了客厅的一部分。
现在,在这个位置摆放着一张长一米八,宽一米二的原木书桌。被华国民众亲切地称为“我们的邻家小妹”的林可怜就坐在书桌前上网。
六月底完成了本科学业,八月末又和华光传媒解约,目前的她即无学业缠身又无事业忧扰,成天过着吃吃睡睡的安逸生活,都快担心自己要长肥了。
此时的邻家小妹,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面前的液晶显示屏上,展现的是一条条“度娘”搜索结果。
自打那次演唱会结束回家之后,闲时无事时,上网“度娘”浏览网上盛传的关于周良的种种消息成了她每天的最佳消遣方式。
当然,各种媒体和网友们那些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地猜测她与周良之间的绯闻之类的内容她是完全忽略的。
她关注的是那“狗咬猪”如何从最初被抨击为“听觉杀手”、“史上最难入耳的噪音”……等等各种负面评价,慢慢为广大网民所接受并欣赏,以极快的速度,发展成被广大网民甚至包括部分活跃在微博上的专家夸赞为“这是一种具有鲜明时代特性,完美切合时代脉搏的艺术风格”,并使周良极具喜剧意味地被奉为“宗师”。
网络上,每日里总会涌现出许多新的关与“狗咬猪”和“宗师”话题的精彩妙贴,生动风趣,诙谐幽默,合理夸张,言之有物,嬉笑怒骂、赞美抨击不一而足。每每这个时侯,可怜她总会细眯了眼,掩嘴偷笑。
这样也行……
只有她近距离之下目击了全部的真相。
所谓的“狗咬猪”,不过是因为未明原因之下,歌唱者罕见的严重怯场,以至唱跑了调,唱颤了音,外带唱错了词罢了。
不知道他的生活有无受到这起事件的影响。或许,此时的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关闭一个页面,打开一个新的页面,吐了吐小舌头,林可怜玩性十足地笑了一下,像只小狐狸。
“老头子,新闻联播有啥好看的?人都说了,无非是:前面十分钟,国家领导人很忙,不是出国就是下乡;中间十分钟,全国人民很幸福,不就致富就是丰收;后面十分钟,其他国家都很惨,不是爆炸就是造反。”再一次抬眼看了一眼电视屏面之后,林母很有些怨念的唠嗑道。
自打五年前广电总局出台禁令,规定卫视黄金档只能播放主旋律影视作品以来,林母便因为她喜爱的肥皂剧播放档期安排的时间过晚导致无法追看而怨念深重。
于是,宏扬主旋律,报道新生活,关注全世界的新闻联播便成了她的第一仇视对象,逮牢机会便要抨击一下。
林父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略有不屑道:“妇人之言!岂不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殊不知,关注时事、政事、天下事,是一个华国公民的最基本爱国行为。”
结婚多年,夫妻之间知之甚深,林母自然深知林父的性子比较迂腐。
这类话题再进行下去除了让他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暴跳如雷外不会有其他结果。
撇撇嘴,也不接腔,继续织着手头的毛衣。
天,快要转冷了。
亲手织的毛衣,能让家人更好抵御不久的将来即会南下的北方冷空气的侵袭。
在新闻联播结束,天气预报开始的时侯,林可怜从电脑前站了起了。
每天晚饭后休息半小时,再到附近的公园里散步一小时是她多年来养成的良好生活习惯。
“可怜,要出去了?”林母听到这边的动静,溺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温柔、体贴。有女如此,老怀甚慰。
“是啊,妈。”拿起书桌上的宽边太阳镜,林可怜脚步轻盈地往外走。经过母亲身边时,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对了,妈。这个周末我要回Y市一趟。”
“哦,有事?”林父抢在了林母的前头。
社会太复杂,女儿太单纯,当爹的不省心哪!女儿在家他操心,女儿外出他担心。
“嗯!”林点怜点点头,嘴角带出了一丝笑意,眼神也明亮了几分。“贝宇轩前辈不是托我帮他引荐一个朋友嘛?我那位朋友是Y市人,约好了周末带他去Y市找那个朋友。”
“那好吧。出行之时多留点心眼,自个小心点。”林父将视线转回到电视屏幕上。
贝宇轩这人他知道,成熟、稳重,有君子之风。看他成名这多年却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负面消息就知道了。女儿既然与他同行,那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嗯。女儿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林可怜应了父亲一句,便欲抬脚,却被林母给叫住了。
“妈,什么事?”
“可怜啊。既然你要去Y市,那顺便去一下刘家邀请的那个宴会吧。你也不小了,也该寻思着找个合适的对象了。妈想,刘家的宴会上,肯定会有许多公子哥儿出席的,你去看看有没有合你眼的。对了,妈估计,上次你徐姨给你介绍的那位青年才俊肯定也会被刘家所邀请,趁这机会去见见也好。回头妈让你徐姨把你的联系电话给他,让他到时跟你联系。”
“妈!你女儿还小啦,才二十一岁。这事儿,真不急啦。”林可怜见母亲又说起这事,羞得脸上泛起了红晕。
“可怜啊,你是不大,可你妈和你爸快老了啊。还想趁着身子骨能动的时侯,抱一抱外孙呢。”林母说。
她和林父当年坚决地执行了基本国策,是名副其实的晚婚晚育。她怀上林可怜时,林父都已年近不惑。今年,林父六十一,她五十六,刚刚退休赋闲。因此,心急着要抱外孙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啊,可怜,你妈说的没错。再说,二十一岁也不能算小吧。要知道,古时侯,谁家的女儿要是过了十八岁还没嫁人就犯了国家律条,可是要被充为官妓的。”林父附合道。
却换来林母一个白眼,伸手在老头子胸口拍了一记,不满道:“老头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官妓不官妓的!”
“呃……”这样比较确实不恰当,林父自知失言,顿时老脸一红。强撑着老脸,不去理会妻子,继续对女儿劝道:“可怜,你性格内向,从小怕生,不爱和陌生人接触,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可现在你毕竟长大了,将来总要组建自己的家庭的,建立起自己的人际关系的。不管有没有找对象这方面的想法,多参加点社交活动多认识点人准不会有错。这样吧,刘家的宴会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一下,就当一次锻炼的机会。”
看了看父亲,心知他老人家说的没错。犹豫了一下,林可怜点点头。“好吧,那刘家的邀请,我就去吧。不过,妈,你可别把我的电话告诉那个富二代啊!至少在二十五岁以前,我还不想离开你们。”
说完,逃也似的奔出了家门。
“这妮子……”林母望着消失在门口的女儿身影,无奈地摇摇头。
将林母的表情收于眼底,林父略感好笑,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这个闲心做啥?再说,就像可怜说的,她现在确实还小,不急着谈婚论嫁。”
“老头子,你以为我干嘛着急?这好的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啊,错过了就没有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徐姐这次介绍的对象是谁啊!那可是出自真正的百年世家,名门大族啊!别的不说,你该知道他们家多有钱吧?没上福布斯富豪榜那是因为他们家够低调。可真正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在华国能跟他们家比富的也只有河东的粗俗不堪黑了心拿人命换金钱的那些个煤老板了。”
林父目中尽是鄙夷!“妇人之见,耻于评价!你这是找女婿还是找钱?”
“作死啊!”林母愤懑,将手中针线一丢,抡起双拳对着林父胸口痛捶之。
……
刚搁下电话结束了和钱佳义的通话,周良的手机又响了。以为是钱佳义有什么要补充的,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
“周良。”
一听声音,周良脸色稍动。
不是牲口,是刘馨雨。
最近这一阵子,周良都没跟刘馨雨联系过。倒不是因为他对医生失去了兴趣。主要是因为在赌场闹的这一出,他都跟人表白了……
偏偏医生又顾忌道出实情会打击到周良,导致他不配合治疗心理疾患,从头到尾没有否认过自己有意于周良,这在周良心里便成了一种默认。
那次是事出有因,可不好对医生解释啊!周良怕医生认真,那他就惨了。这货,还想趁着年轻多逍遥几年呢,没想过在一颗树上吊死。
因为不知道怎么做,干脆就什么也不做。这就是周良的心理。
“馨雨啊!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周良的语气还是有些开心的。毕竟,妹子主动联系呢,而且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妹子,总能让人感觉虚荣心得到满足的。
“周五我生日,我哥为我举办一场生日宴会,我这是来邀请你参加的,请帖就不发了哦。”
“这样啊!我一定准时到场。有什么具体要求嘛?”周良想着,刘洪好歹也是在Y市属于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风云人物。这次的生日宴会中,不定会有什么特殊要求。
“没什么要求啊。”电话刘馨雨答的很麻溜,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添了一句。“对了,对你来说,要求还是有的。到时侯给我好好打理一下你那幅邋遢的形像,别给我哥掉面子。”
“嘿嘿……”周良尴尬笑笑。“这个自然。”
“周五七点半,龙腾大酒店。到时见。”
“嗯,好的!”
……
刚搁下电话,又响了。这次,倒真是钱佳义……
“良哥……”
“牲口,又什么事?”
“呃……这个,那个……说了你别骂哦……”
“尼玛!别跟哥卖关子,不知道哥喜欢直来直去嘛?是爷们,豪迈点,说!”
“家里给我安排相亲……”
“尼玛!这事用得着跟哥汇报嘛!”周良嗤之以鼻。哪个月,钱家不给牲口安排至少两位数的名媛贵女让他挑的。
“可是……可是……”
“尼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周良开始不耐烦了。
“好吧!”电话那头的钱佳义横下了一条心,鼓足了勇气大声说:“这次是林可怜!”
周良一愣。
“良哥,我记得你当初说过,那个女孩子其实并不是林可怜对吧?”
周良一阵沉默,脸上隐有黑气浮现。“牲口,你知不知道花儿为啥会那样红?”
这个问题的答案,挨过周良铁拳的那些人,估计都知道。
“啊!这个……良哥,你听我说……”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生日宴(一)
周五,下班回家后,周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便开始鼓捣着衣装。
没办法,馨雨特别交待了,让他赴宴时要注意形像,总不能仍旧以如过往看病时那般不堪的形像示人吧。
嗯,那阵子的周良,颓废得像个浪子,忧郁得像个诗人,不羁得像个疯子。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换上中午时,由妹妹和小雪一起帮忙参详,精挑细选才最后购定的礼服,对着落地镜左右扭了扭腰肢,发现里头照出的镜像还真有那么点人模狗样的味道。
很好!
驱车来到远离市区,建在山水怡人、风景绝佳的龙泽湖畔龙翔岗上的龙腾酒店,结果在一扇爬满了植物的大铁门前被保安给拦下,要出周良出示请柬。
周良解释了几句,自己是应宴会的主角——刘馨雨的邀请来赴宴的,保安只是不信,说什么也不让进。
不过考虑到或许真有其事,态度方面倒是温和无比,搞得周良就算想发火也逮不到机会。
对话期间,周良看到身周开过了好几辆名车。都是经过大门时摇下车窗给保安看过请柬的。这么说来,保安倒是恪守本职,真怪不了他。
无奈之下,周良只好掏出手机拨打刘馨雨的电话,向她说明眼下的境遇,让她给想办法解决。结果,老是打不通。
渐渐的,周良开始郁闷了,一怒之下就要掉转车头回走。这时,电话响了,是刘馨雨的回电。
接通之后,说明了一下情况,医生诚恳地向周良表示了歉意,声称是自己考虑不周,才会造成周良的尴尬境遇。
然后,让周良把电话交给门口的保安接听。不多会,保安彬彬有礼地向周良道歉,并放他通过。
进门之后,车道两旁是巨大的草坪。再远些,小池、假山、亭台、楼榭俱备。更远处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子,甚至依稀可见一个泳池和一块高尔夫球场。车行三五百米后,才有一幢看起来极其豪华气派的欧式建筑。
周良不知道这里为啥还叫酒店,这个样子,说是庄园、山庄都不过份了。这里应该是创龙集团的产业吧?地名、酒店名都和创龙集团一样带个“龙”字,周良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可能。
车到那幢欧式建筑前,立即有人殷勤地迎上引路。停车场是在这幢建筑的后面。
转进停车场,发现已经停着不下百部豪华轿车,奔驰、宾利、宝马、劳斯莱斯……
尼玛!就算是Y市举办的国际车展上也没有这多名车吧?
周良顿时有些心理不平衡,他那算是中高档的奥迪A6,在这么多名车里头硬生生地挤进去,感觉很不搭调。
很快,他又释然。不是寻常人,不开寻常车。近百部车中,有好多撞车的,就他那A6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别无雷同。
随便寻了个空位泊好车,引他进停车场的那名男侍帮他拉开车门,恭敬地立在一边等他下车。令周良再一次心中无比感慨,万恶的资本家生活果然腐朽透顶。
下得车后,周良突然感觉边侧的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有些眼熟。绕到车尾一看牌照,好嘛!原来钱佳义这牲口也来了。
“先生,请跟我来。”男侍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便在头前引路。
不多时,来到建筑门口,周良发现大门口及建筑四周站着不少身着黑色西装,手拿对讲机的精壮汉子。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龙精虎猛,浑身上下透着训练有素的精悍,应该是由退伍军人所组成的保安队伍。
“靠!一场生日宴而已,有必要搞得这夸张嘛。”周良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惹得引路的门侍用一种怪怪的眼神扫了他两眼。
他这才想起,以刘洪的身份地位,所邀宾客肯定身份不凡。不定Y市市长、书记等等政界要员也会出现在宴会上,这种程度的安保力量,倒也不算过份。
建筑里头,是一个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巨大宽广的大厅。无数衣冠楚楚的各界名流人士三三两两聚成一堆。
有阵阵曼妙而富有旋律的舞曲在一支专业乐队的演奏下环绕流淌在大厅各个角落。
大厅中间的舞池中,有十几对男女正在随着音乐翩然而舞。
整个大厅四周,都摆着铺上雪白布垫的长桌,桌上是琳琅满目的各式美味。
间或有青春靓丽的侍女,身穿能将美好曲线尽展无遗的制服裙,托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之中。她们的盘子上摆着各式美酒,供人随时索取。
皱了皱眉,周良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宴会了。
宴会的豪华和奢侈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跟影片中看过的场面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如,让他很有些不习惯。
四下张望了下,周良根本没办法在宽广的大厅,为数众多的人群中找到刘馨雨。或许,这时侯她还未登场也指不定。毕竟,今晚她是主角,在宴会正式开始后才登场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时侯刘洪应该在场,不过人太多,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而且,想来他也不会有空。
毕竟,这场宴会虽说名义上是刘馨雨的生日宴,可依现场的情形来看,更多的还是刘洪为了创龙集团的事业,借着妹妹生日的名义,搞出的一场名流聚会吧?
想了想,周良迈开了脚步。既然牲口也在,先找到他再说吧。总比一个人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地傻立在原地要好些。
周良平常散漫惯了,这时,因为刻意注意着形像,所以身形动作有些僵硬。以让自己极为难受的走姿绕了大厅半圈,结果仍未发现牲口的身影。
一路走来,倒是认出了不少小有名气的导演,半红不紫的影视明星、歌坛新秀,甚至还有体育明星、曲艺名角。
之所以能认出这些人,是因为周良如今已是一家明星经纪公司的大股东,对于业内的信息自然要比以往多关注了些。这几天空闲时,没少在网上查阅娱乐界的最新动态。
至于其他的政界要人、商界大鳄、学术权威等等人物,想来现场也不会缺的。只不过,人不识周良,周良也不识人罢了。
因为不习惯现场的气氛,加上转了老半天还找不到牲口,周良心中越来越不耐烦,一时冲动,忘了注意形象,双手搭到嘴边就扯开喉咙:“牲口!快给哥滚出来。”
这一声大喊,吐字清晰,中气十足,竟然在较近范围内盖过了现场的乐曲。
于是,周良再一次成为了焦点,只不过甩过来的眼神中尽是鄙夷与不屑罢了。
遗憾的是,可能牲口离他有些远,并没有应声而出。
“呀!”
“你是怎么搞的?”
“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说声对不起就没事了?知不知道我这身LouisVuitton值多少钱!”
……
突发事件发生在周良身侧,原本被他一声大吼所吸引的目光顿时又转移到这场意外当事人之间。
事情并不复杂,一位年轻的侍女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正和女伴亲密聊天的男士后背,手中的盘子失了重心,里面的酒水洒出,打湿了这位男士的半身衣服。
等周良看清了那位女侍的长相,面上神情瞬间一紧,怎么会是她?
这时,那位卖相不差,却被满脸狰狞的表情破坏了整个形象气质的男士已经高高扬起了右手,眼见就要落在那畏畏缩缩的女侍粉白干净的左颊之上……
男士知道,女恃明显是个新人,八成是赔不起他那件名贵的衣服的。可又不甘心白白放过她,所以打算动手扇她几耳刮子,以泄心头火气。
“哎哟!”
下一瞬间,一声惨叫响起,却是一个男音,是那位准备打人的男士,被人紧紧扣住了手腕。那人手劲大,捏得他生疼,没忍住就叫出声来了。
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女侍发觉意料之中的耳刮子并没有落下,睁开了因为惊恐而闭上的双眼,看清了人,顿时流出了委屈的泪。“周良大哥……呜呜……”
“宁宁,没事了,别怕。”周良轻轻拍着躲到自己身侧的小女生的肩,轻声安慰道。
“疼……疼啊,快放开我!”手腕仍被周良捏着举在空中的那位男士再次出声,一张脸早已皱成了菊花样,布满了折皱。
周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你的衣服值多少钱,我替她陪给你。不过,你吓到小女生了,必须向她道歉!”
男士心有不岔。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这事,他不认为自己处理的有什么不对。可是,眼前的陌生青年竟敢要他道歉,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你是谁?凭什么!快放开我……疼死我了,哎哟!”
周良咧嘴一笑,露牙八颗。“就凭我这手劲儿,你说你该不该道歉呢?”说话间,手上又加了几分劲。
“休想!”男士仍然嘴硬。这多人看着,服软多丢份,以后哪能出去见人?“明明是她不小心弄脏我衣服……哎、哎哟……轻点!”
男士要面子,周良也不想丢脸。说已出口,绝无可能更改。反正,主动权在他,人要敢不从,只管手上加劲就是,看他受不受得了,能嘴硬到何时。
这时,远远地走来一个气度不凡,戴着无框眼镜的国字脸。正是招呼着来宾,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劲而赶过来的刘洪。
人未近,声先至。“周良小兄弟,李董。今天是舍妹的生日,大家给刘某一个面子如何?”
看清是刘洪,周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刘洪口中的李董,把手一甩,松开了他的手腕。笑着招呼着:“哈!刘大哥,多时不见。”
那个李董悻悻然地盯了周良一眼,也跟刘洪招呼起来。
本不是什么大事,加之刘洪世故圆滑,双方的面子都给顾全,在他的调解之下,小小的意外就此揭过。
最后刘洪提出让周良和李董握手言和时,李董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周良的双手,愣是不敢伸出自己的手。
尼玛!劲真大,手腕真疼,傻子才会再次送羊入虎口求蹂躏……
周良见李董如此,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知道刘洪事忙,也不浪费他时间,拉着已经停止落泪,却仍然挂着一脸委屈和后怕的宋宁宁,寻了一处稍为安静些的角落,周良开始询问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生日宴(二)
宋宁宁显然很信任周良,在他的催问之下,神伤地道出实情。
她的父亲出院以后,恢复状况一直不尽理想,过了半个月之后非但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可以下地行走,反而由于长久卧床产生了肌肉**、萎缩的现象。
这可急坏了宋宁宁的母亲。
四方打听之后,听说本市的一家康复中心对于像宋宁宁父亲一样的伤患的术后护理、恢复方面颇有独到的经验,于是就把丈夫送到了这家康复中心。
效果明显。
才一个星期,宋宁宁的父亲便大有好转,虽然仍不能下地行走,但在康复中心系统而科学的指导、医治之下,一切体征及生理数据都在往好的方面恢复。
这个趋势保持下去的话,相信最多一年,宋父便能基本康复。
可是,问题来了。宋家没钱了……
本来,宋宁宁的家中,主要就靠宋宁宁的父亲宋长风的工资收入来维持一家子的生活。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吃的穿的用的主要就靠宋父一个人支撑,经济拮据那是肯定的。
可宋父这一负伤,原本只能勉强维持的经济立即崩溃。入不敷出,四处举债。
宋父是公务员,他的医保可以让他自己只需要负担百分之十的医疗费用,可在巨额的总数之前,百分之十对于宋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负担的费用。
小雪那五万块,大半被宋母用来支付了医疗费。
现在,宋父在康复中心康复。一个月需要一万多的各项费用支出。也就是说,一年时间需要十多万。
而这笔费用,只有其中的符合国家规定的那部分药品费用才可以纳入医保范畴由国家支付百分之九十。而剩余的自费部分,才是大头。比如理疗费、住院费、营养费……等等。
算起来,宋家现在每个月需要自行承担七八千的康复费用。
之前,宋母虽然无有工作,可时不时的也能找个散活,挣上些许,补贴家用。
现在,为了照顾宋父和二老,她根本无力再做其他活计,家中的经济便更捉襟见肘。
因此,没少私下里挨声暗气,暗自垂泪的。
这些事宋母是瞒着宋宁宁的。可宋宁宁毕竟高二了,心智已经渐趋成熟,有些事情岂能真的一无所觉?
为了分担家里沉重的经济压力,她便瞒着宋母,谎称每周末都去同学家复习功课,暗地里找了一份兼职,就是在这家龙腾大酒店当服务员。
“唉!”
周良摇了摇头,怜惜地看着懂事、自强的宋宁宁,感觉这小姑娘跟她的远房表姐在性格上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谢谢周良大哥刚才帮我解围,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宋宁宁捏着衣角,垂着小脸,再次道谢。
“宁宁,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如果真的每个周末都要打工挣钱的话,学习怎么办?现在的学生比哥高中那会竞争要激烈许多,导致学习压力要大上许多。搞不好,这一耽误,高考时你连考个二本都有问题。”周良不无忧虑地说。
“可是,家里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怎么办……”宋宁宁的眼角一红,看似马上要落泪的样子。不过她紧紧抿着嘴唇,想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宁宁!”周良皱了皱眉,认真地看向宋宁宁,心有所决。“这样吧,这份工你不要做了,回去安心学习。回头我借你十万,要是不够的话,到时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再借你一些。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先记一下。现在身上没带那多现金,回家后你打个电话给我,报个卡号过来,我网银转帐给你。”
“周良大哥……”宋宁宁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周良,连声说:“这怎么行……”
“傻孩子……”周良不无嗟叹,伸手抚向宋宁宁的脑袋,宋宁宁本能地想躲,最后却只是微一侧头,还是任由周良的大手在她那光滑柔顺的三千青丝上温柔抚弄。
“谁的生活没个磕磕碰碰的?遇到困难时接受他人的帮助很正常。再说,哥不是说了嘛,这钱是借给你的,将来是要还的。你要过意不去,到时侯能挣钱了,多付点利息也就是了。”
“那……”宋宁宁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仰起小脸对着周良,问:“周良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良一愣,想到这小姑娘好像对自己颇有些好感,顿时蛋疼无比。这小姑娘想要什么答案呢?嘴上不动声色,打个哈哈说:“宁宁啊,不是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其实哥一直很善良的。”
宋宁宁摇了摇头,说:“可是,非洲这么多难民也没见你去帮助,为什么偏要帮助我呢?”
周良张口无言,郁结了。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呐!
“周良大哥……”
“嗯?”
“你是不是想当我姐夫?”
语气中,淡淡的失落和吃味有木有?
周良一怔。这话,听着很耳熟有木有?
见周良不说话,宋宁宁咬了咬唇,似是很艰难地下定了什么决心,低低的,却又坚定地说:“你要真喜欢我小雪姐姐,我会帮你在她面前说好话的。”
周良差点泪奔!
貌似,类似的话,以前某位妹子对他说过……
“哎!宁宁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子的,我和你小雪姐姐,其实……”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用了一个泛泛之词。“嗯!其实就是很正常的好朋友罢了。”
宋宁宁自是不信。表姐都在你家住好一阵了,好朋友?说也去也要有人信才行。一想到这个,心中升起一种空落落的酸涩感觉,就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瞬间失去的那种感觉。
“周良大哥,你就不用骗我了,我都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呃,宁宁……”周良彻底无言。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般的难缠的嘛?言情剧害死人哪!
这时,一个酒店大堂经理模样的人出现,打断了周良和宋宁宁之间的对话。
“哎,你是新来的吧?在干什么呢,没见其他人都快忙不过来了?还不快去干活。”
斥责了宋宁宁一句,大堂经理才发现这个身穿酒店员工服的小姑娘是在陪一个宾客聊天,又对周良歉意一笑,说:“这位贵客,不好意思,打挠到你了。有什么问题的话,不如由我来代为解答吧?”
周良皱皱眉,不悦道:“对不起,这份工她不要了。”
大堂经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饶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宋宁宁一眼,神情中不无妒忌和鄙夷的成分,以为明白了什么。说:“这位贵客,本店员工能得您的青眯那是她的福份。可是,就算您想带走她,总得让她完成今晚的工作吧?你看,她身上还穿着我们酒店提供的员工服呢……”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哥割了你舌头!”周良一时气结,声色俱厉!
心中明了,大堂经理误会宋宁宁是一个攀龙附凤用青春换金钱的轻薄姑娘了。
身侧,宋宁宁紧咬着嘴唇,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被人误会如此不堪,想来心里是极不好受的。
被周良气势所摄,大堂经理缩了缩脖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周良的逼视之下不敢开口。
周良不欲与大堂经理计较,环视一眼,发现刘洪就在不远处,指了指刘洪,语气不善。“你去把刘洪叫过来,这事我直接跟他解释。”
大堂经理吓了一跳,不知周良底细,不敢拂了他意,小跑着到了刘洪身前,往这边指指点点着说了几句,刘洪就往这边来了。
简单解释几句,只说宋宁宁是他一个朋友的妹妹,因为家中经济方面控制比较严,缺钱花的小姑娘偷跑出来打工赚零花钱。被他撞到,要带她回去。
小事!刘洪乐得卖个人情。大手一挥,说:“行,不如让这位小姑娘今晚就以宾客的身份在这玩吧。等宴会结束,再跟小兄弟你一起回去好了。”
周良道谢。又让宋宁宁去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换好之后再回来找他。顶着一身服务员的制服总不是那会事,容易被人误会。
宋宁宁刚走,突然身边传来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周良回首,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除了脸色显得有些过于苍白外,算得上玉树临风的盛装青年。他的身侧落后一步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眼窝深陷,两颊几乎露出骨头,像鬼更多过像人的中年男人。
“你认识我?”周良觉得这青年有些眼熟。
“何止认识,简直没齿难忘!”青年脸色泛青,咬牙切齿道。
见周良好端端的站着,他就知道当初是被何黑虎给糊弄了。
尼玛!难怪那段现场录像里始终看不清被揍的那人的脸,原来都是假的……
当时,何黑虎声称周良已被他手下小弟挑断了脚筋,砍断了双臂,踢断了八根胁骨,这辈子只能生活不能自理地趴床上度过悲惨的余生,并有录像为证。
感情视频中的周良,是何黑虎随便找了个身材和周良几分相似的人假扮的!
可惜,何黑虎已死,甚至不得全尸。青年再怨愤为他所欺一事,也无法拿他怎么样了。
如今,这口闷气,唯有在周良身上发泄。
将青年的怨恨表情尽收眼底,周良眨眨眼,心中了然。八成又是哥以前教训过的某位公子哥吧。兮然一笑,不以为然道:“哥记性不好,却是不记得你了。自己报上名号吧。”
“你……”
青年如遭奇耻大辱,脸上闪过狠厉之色,作势前冲,便要挥拳砸了向周良。
虽然,他明知凭他的身手,万万不是周良的对手,不过今日他有恃无恐!
只是身形一动,便被人扯住。回头一看,正是他倚为靠山,视为有力后盾的鬼样中年。眼中顿时充满疑惑和不甘……
“嘿嘿……欧阳公子,年青人还是不要太过冲动为好!容易受伤。嘿嘿……”鬼样中年的声音阴恻恻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地不寒而粟。说话时,沉陷眼眶内的幽幽双眸却是紧盯着周良的。
周良身子猛地一震,全身肌肉瞬间紧绷,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了……
(风云了,求支持!)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生日宴(三)
小白脸被那鬼样中年称为“欧阳公子”。
提示这明显,周良当即就想起了,曾在大时代影城之前教训过的那个欧阳超生。
官二代而已。
现在,他是整整一个班级的官二的班主任呢,这票学生里头,拼爹能赢欧阳超生的,有好几个。
区区一个欧阳超生,不足惧……
让他紧张到不自觉警戒起来的是那个鬼样中年的声音!
提着何黑虎的人头在凤凰山公墓祭拜人民警察方朝志时,出现的那个“炼气者”就是眼前的这位鬼样中年!
当时天黑,只能依稀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模糊的身形。所以如今再见时不能一眼把他认出来。
只是,他那鬼气森森的干笑,周良是万万不会忘记的!
更让他记忆犹新和心有余悸的是,当时的鬼样中年,仅在弹指之间,就让一米多高的巨石秒秒钟灰飞烟灭!
尽管知道这鬼样中年或许对自己并无敌意,周良的后颈还是渗出了一滴豆大的冷汗。
无怪乎周良会胆怯。
对强大存在的天生畏惧,是所有具有自主意识的地球生命的天性。
“嘿嘿!”鬼样中年咧开嘴干笑着,让人看起来就像骷髅在笑,渗人,阴森。“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承你挂心,一切安好。”周良不动声色,暗地里努力着让自己紧绷的肌肉放松下去。
理智告诉他,对方强归强,可不会随随便便加害于他。当初坟山不曾伤他,何况是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
“嘿嘿!那就好。”鬼样中年饶有深意地盯了一眼周良。
周良眉头一皱,想起他曾经警告过自己,若想对欧阳家不利,必将导致与其为敌。隐隐有些不甘心,口中却淡淡道:“托你的福。”
欧阳超生不是白痴,见状哪能不知二人旧识。因为无法从对话中摸清二人到底是何关系,这会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将疑惑藏在心底。
动手打人的心思,却是再也没有。
本不是周良对手,万一鬼样中年因为二人旧识之故袖手旁观,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更何况,鬼样中年现在虽然为他们欧阳家服务,可身份超然,万万不能得罪。他拉住了自己,自己便不能逆了他意再行出手。
自小,他爷爷就教他,为人处事第一要则,便是审时度势、明辨利害。
就此罢手,心有不甘。
当初周良把他揍成猪头,差点让他娘也认不出他来,也就算了。
更让他屈辱的是,还逼他对一个老头下跪,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这事,连爷爷他都没敢告诉。
阴沉着一张白脸,寻思着怎么换一种武力之外的方式,寻回些失去的面子。
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周良,发现他身上所穿之衣非常普通,估摸着应该出身寻常人家。心念一动,欧阳超生有了主意。
假意一笑,道:“兄弟贵姓?”
“周良。欧阳大少有何指教?”周良颇有深意地盯着欧阳超生的白脸猛看,其意不言而明。惹得欧阳超生嘴角一抽,又想起悲惨往事了。
“今日恰逢创龙集团大小姐生辰,省内各界名流齐聚于此为她庆祝,也算难得的盛会。周兄既然也来道贺,不如你我二人各觅舞伴,同献一舞,为今晚的盛会添彩?”说完,欧阳超生假意温文尔雅,实则挑衅意味十足地看了一眼周良。
周良皱眉。心中已经明了欧阳超生的意图。
只是,类似的名流聚会他还是第一次参加,之前也没有学习过任何社交舞蹈,何以应战?
装深刻、扮庄重,高挂免战牌?这个想法周良不会有。
男人必要时可以服软,可以退缩,也可以畏惧。但那是面对强者的时侯。欧阳超生算什么?
见周良沉默,欧阳超生已经从他表情上猜出实情。也不等周良答复,只在嘴角现出一丝讥讽,飘然转身。能压周良一头,心情还是极度愉悦的。
周良目光一锐,眼就眯了起来。鬼样中年则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良的反应。
欧阳超生转身之后,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确定了目标,径自走向一位身着白色礼服的气质高雅、形佳貌美的女子。
颇有风度的挂着淡淡的微笑,先跟女子身边的男伴点示意,这才转头面对白衣女子。
微笑、点头、躬身、弯腰,摊出一只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淋漓。想必对上流社会中的社交礼谊颇为娴熟。
女子礼貌地打量了欧阳超生一眼,回头望向男伴,在男伴眼神示意“可以”之后,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优雅地,置在欧阳超生摊出的手上,相视一笑,翩然起身。
跟在女子身后进入舞池之前,欧阳超生唤过一名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对她说了几句什么,服务员点头示意之后走向了大厅中乐队所在。
然后,大厅中的舞曲换成了一支节奏活泼、热烈,带点俏皮风格的“恰恰”舞曲。
起舞前,欧阳超生又回首看了一眼周良。
眼神中,跟市侩的大城市市民鄙夷乡巴佬时的那种轻挑与不屑尽露无遗。
周良心中暗怒!
只是……奈何?
舞起……
男的奔放、热情。切合着轻快的拉丁舞节奏,踩出了精确到位的舞步,用标准而优美的舞蹈动作引领着舞伴翩然而舞。
女的大方、俏皮。配合着舞伴的动作,将“恰恰”的特点和魅力用完美的舞姿生动诠释。
欧阳超生和他临时所寻的舞伴之间配合竟然出奇的默契和完美!甚至,连舞蹈中的许多高难度动作也被他们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地轻松完成。
优美而生动的舞蹈,很快吸引了场中许多宾客的赞赏眼神,让欧阳超生和他的舞伴变成了大厅中的焦点。
不时的,还有基于礼节,刻意压低的喝彩声和惊叹声响起。
舞池中间,原本跳着慢舞的十几对宾客尽都停下了舞蹈,礼貌地退到了舞池边缘,带着羡艳和惊艳,为他们让出尽情发挥的空间。
周良的脸色,愈发的阴暗。
明显,欧阳超生是个中高手,眼光也毒,所挑舞伴也是精通此道。
虽说无伤大雅,可面对欧阳超生的挑衅,什么也不做就此败阵的话,总让他胸间有些堵。
“嘿嘿!年轻人总喜欢作些无谓的意气之争,何苦来由。”鬼样中年见周良面色不善,如是说道。
或者,他是有意开解。
只是听在周良耳里,却成了满含讽刺。嘴角牵了牵,到底没有说出什么。
盯着舞池中间的目光则更显阴郁。
“周良大哥,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觉左手被一只温润的小手拉住,周良转首,果见宋宁宁分外不适地拉起了他的手,只想把身子藏到他的身后。
满堂宾客,皆是衣着华贵,珠光宝气。
唯独换回自己衣服的宋宁宁,一身洗得泛白还有些紧绷的校服裙,显得与宴会现场豪华、奢侈的气氛格格不入。
无怪乎小女生会不安,会胆怯。
将小女生的神情、反应尽收眼底,周良眉角一紧。
人当有自知,却实无必要自卑。何必因为皮囊装饰而生卑怯之心?
弯下身子,和小女生平视。周良笑得如春风轻抚弱柳,细雨滋润新苗。
轻描淡写地指了指大厅正中心的舞池,周良道:“宁宁,愿意陪哥跳一支舞吗?”
小女生面色一惊,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心跳便开始急骤!
整个世界好像消失了一样,天地间,只有她心目中的英雄周良大哥,还有她……
二百六十七章 生日宴(四)
周良大哥邀我共舞?
周良大哥邀我共舞!
周良大哥邀我共舞……
小姑娘的心里,几乎被这几个字挤得满满当当,怔怔地盯视着周良的双眼。
周良鼓励地笑笑,脑袋略微弯向一侧,伸出了一只手。
“不,不行……”好一会,小姑娘突然猛地拼命摇头,连连后退,声音越来越细以至微不可闻。“我,我不会跳舞,会害周良大哥出丑的……”
“傻丫头……”周良轻轻地拉回往后退缩的小姑娘,挂着温柔而宽厚的笑。“不会跳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不会啊。”
“可是,周良大哥,我……”小姑娘望了望舞池方向,挣了挣胳膊,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心情激荡的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向周良表达自己的心情。或许,也羞于启齿。
周良的身影,早已闯进了小姑娘那懵懂、稚嫩的心房。于她而言,他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本来,周良邀舞,她应该欣然应允才对。
可是……
除了极少数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娇娇贵女,寻常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曾憧憬过灰姑娘式的美梦?
生活毕竟不是童话。并不是每个丑小丫,最终都能成为灰姑娘……
像他们一样跳出美丽、洒脱的舞蹈,接受大家的赞美和羡艳嘛?小姑娘想都不敢去想像。
“宁宁,你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担心。只要有足够的自信,你也可以跳出最美丽的舞蹈,成为万众瞩目的美丽公主的!”周良认真地说道。
“啊!”一声轻唤,小姑娘意动。
旋即,视线落在校服裙的右肩处,那里的线缝针脚有些脱针,起了毛糙。让她醒悟,其实这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和她属于两个世界。交谊舞这种盛行于名流聚会的社交形式,不是她的生活方式。眼神一黯,刚刚鼓起的一丝勇气无影无踪。
“周良大哥,我……我真的不行的……”扭捏着身子,死命地将被周良抓住的胳膊往回抽,小姑娘眼眶里有水色浮动。
“相信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完,周良不顾小姑娘的惶惑挣扎,拖起她的手,大步迈向舞池。偌大的大厅中,起了一阵“嗡嗡”声。那是宾客们惊诧周良的举动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所发出的动静。
周良刚才颇为失礼的一声大吼使不少人记住了他,现在他居然胆敢在两位舞蹈高手倾情表演的时侯,拖着一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明显是一位生涩而青稚的高中小女生上去献丑?
舞泄中,一边炫耀着不俗的舞技自鸣得意,一边时刻注意着周良动静的欧阳超生,嘴角流出明显的轻蔑。他当然不会阻止,反而非常欢迎周良的到来。周良出大丑,丢大脸,欧阳超生就能大喜大悦!
灯火辉煌,万众瞩目!
偌大的舞池中,一对俊男美女舞着热情俏皮的“恰恰”,一个小女生畏畏缩缩地被一个一脸无所谓的青年紧紧拉扯着,而不能落荒而逃……
然后,然后!小女生就飞了起来……
是的,耳边有猎猎风声,长发飘在额前挡了半张洋溢着青春气息此时却画着明显突受惊吓的表情的小脸,双足离地,裙角飘飞……这一切无不说明小女生此时真的在飞翔!
是周良拉住宋宁宁的双手,开始了旋转,离心力作用下,宋宁宁便绕着周良飞了起来!
什么舞,是用这种方式起舞的?
未曾得见,未曾得闻……
瞬间,宽敞广阔的大厅中落针可闻。每个人的表情或许有些微差别,但基调相同,便是疑惑和震惊。
这是舞蹈?
这是舞蹈!
三度空间中,以身体动作作为表现手段的艺术形式就叫舞蹈。
那个粗俗的青年,和那个丑小鸭似的小姑娘,此时正在表达的艺术内容,不就是自远古起,人类就对飞翔的所怀有的向往和梦想嘛?
不是舞蹈是什么?
青年温文而自信,举重若轻地托起小姑娘那娇柔、轻盈的身子,做出一个又一个简直令人无法置信的动作。
如苍鹰博击长空,似莺燕疾飞山林,像蝴蝶翩然轻舞,若蜻蜓轻点湖面……
飞翔,那是人类曾经无比向往的梦!
被心爱的王子拥在怀里一起飞翔,更是亘古以来所有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共同的梦!
最初的惊恐消退以后,小姑娘睁开了双眼,放松了因紧张而过于僵硬的身肢,开始享受各种飞翔的美妙感觉!因为她的放松配合和身心投入,使得周良更能轻松自如的带着她飞……
那对“恰恰”的舞者,亦被这“飞翔之舞”所惊,再也不能保持原先的默契和流畅。舞步渐乱,动作走形……
忽然,传出“啊”的一声惊叫,是脸色铁青的欧阳超生踩了他那羡艳地盯着飞翔中的小姑娘的舞伴一脚。然后,他们便干脆地停止了舞蹈。
没有人责怪他们的失误。因为所有人的心都在飞翔!
在这神乎其技,闻所未闻的“飞翔之舞”震撼下,一切的相形见惭导致严重失误都是可以被广大观众所理解的。
舞蹈的**也就是舞蹈的结束……
当周良嘴角绽出一丝莫测微笑之时,所有宾客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这还是舞蹈嘛!
这是**裸谋杀啊!
这该是何等样的丧心病狂才出如此啊!
他竟然将托在手上的小姑娘给平掷了出去!
下一刻,小姑娘跌落时……
早有胆小心软之人,闭上了不忍目睹的双眼。只是,他们注定要为自己的胆小所后悔,因为他们错过了舞蹈中最精彩的部分!
等他们被一阵巨大的惊叹声所惊,忍不住睁开好奇的双眼时,他们所看到的是,青年跪在舞池正中,平举着双手,托着仍然维持着恍若墩煌石窟壁画上,曼妙的“飞天”那轻盈、灵动的飞翔姿势的小姑娘……
他们错过的部分是,离开周良的双手支托之后,飞翔在空中的小姑娘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因为她相信,她的英雄周良大哥绝对不可能让她受到一丝丝伤害。
在空中,小姑娘浅浅地笑着,轻轻地舒展着身肢,表情生动,触动人心,体态优美、潇洒轻盈。
像一个活生生的“飞天”在所有人面前展现着飞翔的曼妙和惬意!
几令观众产生一种“流云飘飞,落花飞旋”的错觉。
下方,在掷出宋宁宁的同时,周良已经开始奔跑。
脸带微笑,无比自信。
人们,只能看到一个迅若疾风的模糊人形!
直到小姑娘飞出七八米之后,开始势衰,奔跑中的周良猛的双膝一跪,前伸双臂。
整个人,便以跪姿在舞池中高速划行!
下一秒,小姑娘那轻盈的身子稳稳地被滑行中的周良接住……
艺术!
绝对的艺术!
超高难度的绝对艺术!
雷动的掌声,一波接一波。疯狂的喝彩,一阵接一阵。
除了拼命地鼓掌还有疯狂地喝彩,做为有幸目睹这一人间绝舞的观众们还能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洗得浆白的旧校服裙,再也不能遮盖宋宁宁此时就是一位实现了人类亘古以来飞翔梦想的公主的事实!
刚才,她,带给了人们梦想的圆满。
而这一切,只因为,今天,周良带着她飞翔……
周良轻轻地挽起宋宁宁的一只小手。向所有捧场喝彩的观众们躬身谢礼。因为,此时的小女生脸上不再有自卑和怯懦。现在,谁还敢嘲笑她是一只丑小鸭?
目光,轻飘飘了扫了一眼不远处呆若木鸡的欧阳超生。周良嘴角一牵,一种苍鹰鄙夷母鸡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欧阳公子,好像,哥赢了哦!”
“不!”
一声气极败坏、竭斯底里的吼声在舞池中响起。
“这不是舞蹈,这只是马戏团的小丑们用来取悦粗俗低贱的贫民们诓取几个小钱的杂技而已!这里是名流的聚会,这里是贵州的社交,我们要的是真正的艺术!怎么能让杂技这种低贱的贫民*运动登上大雅之堂,污人视听!”
欧阳超生吼完之后,这才发觉冲动之下失言了。
他的舞伴,不等他依社交礼仪送她回到原来的位置,便一脸郁郁地自行离去。整个大厅的宾客也是一脸的鄙夷和嘲弄,看着他摇头长叹。无不让他清晰而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恨啊!
“不服气?真正的艺术?”离他不远的周良嘲弄道:“好吧,那哥就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艺术吧……”
(PS:这章,自我感觉挺良好的。当然,哥经常错觉……)
第二百六十八章 生日宴(五)
整个宴会大厅,高度约在八米左右,所以大厅的东、西、北三面都是两层的。东北角和西北角各有一条楼梯可供宾客上下。
二层外沿是一圈绕着大厅的走廊,可以俯视整个大厅。走廊的内侧,则是诸如休息室、会客室、活动室、化妆间、播映室等等功能繁多的房间。
周良之前之所以找不到钱佳义,那是因为钱家为Y市的传统商人世家,而创龙集团是Y市新兴的商界新秀,两方的重要人物在宴会开始前,约在二楼东侧的一间会客室内讨论着未来合作意向。
钱家,自是以钱佳义的母亲钱飞飞为首,其夫严伯雪,其子钱佳义陪同。
而创龙集团,则以龙三这个董事长为首,因刘洪忙于迎宾纳客,由其妹刘馨雨代为陪同。
借宴会之机,两大商业巨头联络感情性质的会面,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礼节性应酬,自然不可能谈及核心事项,所以颇为无趣。钱佳义听了一会已然呵欠连天。
这时,宴会大厅响起一阵震天响的掌声和喝彩,性喜热闹的他再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向母亲和龙三告个罪,便要去外头看看是啥子个情况。
龙三见此,笑着阻止了钱母的斥责之辞,并让刘馨雨陪同钱佳义,以示对贵宾的重视。
二人来到走廊,自是一眼便认出了宴会厅舞池中间拉着宋宁宁向满场宾客躬身谢礼的周良。
刘馨雨不知周良底细,只是略有诧异,纳闷着刚才周良到此做了什么才能博得这一片持久而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难道是跳舞?
那该是精彩到何种程度的舞蹈才能让这批名流震撼折服成这样子?甚至所有人都兴奋到无法保持名流聚会时该有的矜持和风度。
而钱佳义早已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不会吧!良哥跳舞了?还赢得了满场宾众的赞赏?可我怎么记得,他跳舞的难看程度跟他唱歌的难听程度有的一比,同样的悲摧的一逼啊!”
“哦?周良他不会跳舞?”刘馨雨有些好奇。
“馨雨,我以人格保证,良哥是绝对不会跳舞的!”钱佳义斩钉截铁道。
“你之前还保证过,周良绝对不会唱歌。好像在林可怜演唱会上,周良却一唱成名了。他那‘狗咬猪’现在网上大热啊!说不定,他跳舞也能一跳成名呢。”刘馨雨揶揄道,嘴角忍不出泛起一丝笑意。当时,她也在演唱会现场,亲身领教过周良唱歌时的可怕功力。
“不!”钱佳义一脸坚定。“我绝不会承认良哥发出的那种可怕的噪音也能被称为唱歌的!”
刘馨雨淡淡一笑,没有理会。
这时,他们看到周良和同在舞池中间的一个盛装青年说了一句什么,走向了宴会厅的西北角。
“他又想干什么?”刘馨雨不解地看向钱佳义。
“我也不知道啊!”钱佳义同样莫名其妙。“看着吧,一会就知道了。”
只见周良在满场宾客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到宴会厅西北角乐队所在的位置,在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之前站定。
不知道跟钢琴师说了句什么,钢琴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便站起身来让出了位置,周良翩然落坐,自信大方。
“他会弹钢琴?”刘馨雨稍有惊讶。
钱佳义面露古怪。“馨雨啊,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良哥在乐器方面是个天才吧?事实上,他不仅仅是乐器天才。学生时代的良哥,可是被同学们称为‘四绝怪胎’的。”
“哦?四绝,哪四绝?”刘馨雨兴趣盈然。
钱佳义说出了四个字。
刘馨雨不解而问:“琴棋,只是二绝,不能重复两次就变成四绝了吧。这水份太大了吧?”
“馨雨,你有所不知。待我慢慢解释。”钱佳义谈兴渐浓。
“良哥这四绝,只是前二绝跟后二绝谐音罢了,绝不是重复。”
“一绝,琴!并不仅限于琴类乐器,而是泛指所有乐器。依照现下网游中盛行的术语来形容的话,他拥有的是‘乐器精通’天赋。无论吹、拉、弹、奏各种形式的乐器,只要他真心想学,不出三五月必能精通。”
“二绝,棋。围棋、象棋、国际象棋,只要是有划级的棋类,从初中起,他就有职业九段的水准。尼玛!更绝的是,就算跟人玩儿飞行棋,跳棋,我也从来没见他输过。”
“三绝,擒。不是弹琴的擒,而是擒拿手的擒。说白了,就是能打。普通人,一对五,良哥绝对不落下风。说真的,老早我就怀疑他是武林高手名门弟子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
“四绝,骑。不是下棋的棋,而是骑马的骑。泛指良哥擅长驾驶各类交通工具。自行车、摩托车、汽车,他都能给你在车水马龙的拥堵道路上飙到突破极限的速度。据他说,开飞机他也会,不过这一点我是持保留意见的。”
“馨雨,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家这么有钱,背景这么强大,可学生时代到现在,依然是良哥老大我小弟了吧?尼玛!这种人,根本是怪胎啊。”
钱佳义颇有些感概地总结呈词,面上表情相当精彩,不甘中夹着钦佩,崇拜中夹着揶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周良,他就一个字,“服”!
“果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刘馨雨淡淡言道,浅浅笑着,眸中光彩似是明亮了几分。
也许,不是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开始,在她心里,周良不再仅仅是一个病人了吧?
钱佳义洋洋洒洒介绍着的同时,她又看到周良气定神闲地摁了几个琴键试音。然后流露出满意之色,回过头对着乐队指挥说了句什么,惊的乐队指挥连连摇头摆手。
此时的她,很是有些好奇,周良说话的内容。
其实,周良只是报了个曲名,让乐队指挥一会在接下来的钢琴演奏时给他伴奏。
结果,吓到了乐队指挥。
周良报的那个曲,难度太高,他的队乐根本不会……
皱了皱眉,周良并不打算更换曲目,降低了难度,那就显不出他的水平。
欧阳超生跳的“恰恰”很不错。只是不错而已,现场宾客还有许多人会跳。
可是,接下来他所要弹奏的钢琴曲,他有自信,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会弹!除非,现场有极其出类拨粹的钢琴家。
人要打他脸,他的回答就是:狠狠地给打回去,让你丫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没脸见人!
没有伴奏不要紧,大不了把协奏曲当作独奏曲弹。
艺术是吧?
周良笑了……
周良一笑,所有宾客的眼睛都亮了!
之前的那支不知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或者干脆就是临时起意现编现演的舞蹈中,更为出彩的是那个高中小女生。
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用舞蹈动作表达出完美的飞翔艺术的,是甘为绿叶衬红花的苦力周良。
现在,他终于站到了前台,要为满场宾客演奏钢琴曲,那么,接下来,他会带给大家什么惊喜和震撼呢?
众皆翘首以待……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日宴(六)
因为父母的意思,林可怜最后还是接受了邀请,并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龙腾大酒店。此时的她,在她的主动要求下,被刘洪安排在二楼西侧的一间休息室里等着宴会正式开始。
因为性格原因,像这种名流聚会她还是第一次参加。本就内向易羞怯的她,根本就没有类似的经验,不知道在这种场何该如何自处,要做些什么,干脆就拉上了同行的贝宇轩一起赴宴,以便随时请教,应付各种情况。
对于宴会的主办方刘洪来说,林可怜能来,已经很能让他脸上有光。再搭上个歌坛常青树、天皇巨星贝宇轩,简直就是意外惊喜!
可惜,今晚他实在不得闲,根本抽不开身,妹妹又要陪着生意上有所往来的钱家来客,暂时也只能冷落林可怜和贝宇轩这两位华国娱乐圈最具影响力的贵宾了。
贝宇轩成名多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手一路闯到天皇巨星的地位,后又向影、视、歌三栖发展,各种场面见得多了,社交经验自是丰富无礼,在这方面,做为林可怜的导师绰绰有余。
二楼西侧,左起第七间休息室内,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晚礼服使其看上去更显绅士风度、温文尔雅的贝宇轩正在以不紧不慢的语气,教导着林可怜在此类宴会中应该注意的礼节。
“……可怜,有一点你要注意,如果有人想行吻手礼的话,你千万不要接受,用不着顾忌这样做会失礼。在宴会上出现这种人,要么就是不通礼仪的暴发户,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想沾你便宜的坏蛋。要知道,吻手礼的受礼者,只能是已婚女士。而且,必须是女士主动伸手作下垂式的时侯,男士才可以施礼。”
“嗯,谢谢贝前辈的指点,我会注意的。”说话间,林可怜抚了抚圆润的双肩,室内空调打得有点低,使她感觉有些寒意。
今晚的林可怜穿了一件单斜肩粉色长裙晚礼服,这款礼服,使她的玲珑双肩和左胸上方一大片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礼服是林母事先帮她挑选的。林可怜感觉太露,本不要穿。
林母一再坚持,还说:女儿的美丽,就应该让世人欣赏,藏着腋着太自私。再说,穿这衣服又不会走光,你害什么臊?你看看其他女明星,几个像你这般保守的,个个恨不得没沟也挤出一条沟来露到外面博眼球。女儿你天生这好的身材,包着布料还舍不得给人看?听妈话,就穿着它去赴宴。准能吸引不少青年才俊的青眯。
林可怜拗不过,只好从了。
另外,原本的长发染成了淡淡的褐红色,修剪成齐耳短发,造型偏向俏皮、活泼。
光洁细腻的脖颈上,挂了一根水晶窜链。
今晚的造型,令她一贯的清新、纯洁、羞涩示人的形象中多了几分性感。
饱含欣赏意味地看了一眼与往常形像很有些不同的林可怜,很有些惊叹向来青涩的邻家小妹此时的性感,贝宇轩正准备继续讲解,突然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钢琴音,贝宇轩不自觉地开始分出一部注意力倾听。
身为一个成名已久的大歌星,贝宇轩自身的音乐造诣自是不俗,加之他又喜欢钢琴曲,所以他很快就从前奏中听出了这支曲子。
“竟是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不知道是国内哪位钢琴大师来了。”贝宇轩动容。很快,他又惊觉不对劲,一脸惊疑道:“竟是独奏?”
“不是吧?钢琴协奏曲改为独奏的话,缺了其他乐器的伴奏,那就表达不出原本的蕴味了。没人会在宴会上练琴吧……”林可怜怀疑道。嗯,只有练琴时才可以不用伴奏。
她这歌星身份排除影响力来说,本就是半吊子的,在专业知识方面自是不能与贝宇轩相较,不过一般的常识性问题,还是有所涉猎的。至少,知道钢琴协奏曲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改成独奏曲。
“不,不是没有伴奏……”对话间,贝宇轩突然作侧耳倾听状,浮出一脸古怪。
“怎么了?”林可怜被勾起了些许好奇心。
“不可能……不可能!”贝宇轩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表情中的惊讶、震撼程度跟见了外星人也没啥区别了。
林可怜疑惑地看着大为失常贝宇轩,心中好奇更盛。
“他在自己给自己伴奏!用钢琴上的其他空闲音阶,代替了本该是整支西式乐队的所有乐器!这怎么可能……”贝宇轩语速飞快,眼中满是炽热,就像在守财奴面前摆着一座金子堆成的高山。“快!可怜,一起出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才可以做到这一步。这简直就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了!”
话音未落,人已冲向休息室外的走廊。林可怜被贝宇轩的急切所感染,也是急忙起身,紧随其后。
到得走廊,林可怜发现,被这阵琴音所惊动的并不只有他俩。整个二楼回廊上,都三三两两站满了人。视线的焦点,自然是大厅西北角乐队所在位置的三角钢琴前的演奏者。
“贝前辈,像他这样用钢琴替代其他乐器,一个人统揽一支乐队的活,很难嘛?”倚着护栏,将视线投向演奏者,林可怜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西侧,而周良此时面朝西北埋头演奏,又是从上往下俯视,所以只能看到演奏者小半个侧脸,因此林可怜并没有认出周良来。
“不是很难!而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一任务!”贝宇轩激动叫道。“你看他的身形和动作!这还是人嘛……”
大家知道,钢琴家在演奏时,身子总会随着节奏不自觉地晃动。
可是,林可怜在贝宇轩提示下看到的画面,那已经不能用晃动来形容!
此时的演奏者,他的上半身,根本就是在极高频的震动啊!
两条胳膊,因为移动速度过快,甚至在空气中带出残影,让人看起来像是如神话中的哪吒,长了三头六臂。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十指!
琴键上飞快跳跃的十根手指,哪还人让人分辨出来,根本就成了笼罩在整排琴键上的一片光幕!
看到这一幕,即使林可怜对钢琴的理解再有限,也已惊呼出声,睁大了不能相信的双眼!
“可怜,知道吗?他弹奏的这支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本就是世界上最难弹奏的钢琴曲之一。就算是正常情况下弹奏此曲,难度和技巧上也已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最夸张的时侯甚至要求弹奏者在一秒之内弹奏十多个音,且要求绝对的清晰度和独立度。就算是钢琴大师,也要连手指头和手肘都用上,才能成功地演奏出此曲!要知道,当初普罗科菲耶夫自己,就是凭着此曲才被世人们称为‘钢琴狂魔’的啊!”
任何超越人类极限的突破,都是值得尊敬和赞叹的,不是嘛?所以破世界记录获得的奥运会金牌才被赋予了特殊的荣誉和价值。
在为林可怜介绍的时侯,贝宇轩脸上的狂热而生动的表情,只能用“顶礼膜拜”这个词来描述了。
光是钢琴部分的难度便已如此之高,在完成钢琴部分的演奏同时,统揽整支乐队十数种乐器的活计,其中的难度更是可想而知!
明白个中关键,林可怜咋舌!
宴会厅中,大多数人不通音律。
可是面对如此震撼的事实,已经不需要专业的知识才能辩明这支钢琴曲的优劣了。
现场,除了叮叮咚咚连成一片不绝于耳的琴音,再无其他声响。
甚至,在这一刻,所有宾客希望连呼吸跟心跳都能停止。让这世界,除了连绵起伏的琴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干扰……
对于这名神奇的琴师和那神奇的琴技,所有人心目中只有,也只能是这一个评价!
那就是……
奇迹!
第一乐章,小行板,G小调,奏鸣曲型自由形式。
第二乐章,谐谑曲,活泼地,D小调,三段体,为快速进行的托卡它型乐章。
第三乐章,间奏曲,温和的快板,三段体。
第四乐章,热情奔放的快板,G小调,A-B-C-B-A结构。
十多分钟之后,曲毕。
周良一抹额头汗水,发现手指因为过度运动而有些轻颤。
摇了摇头,呢喃道:“唉,几年没有触碰钢琴,果然生疏了许多。”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完全无视了若不是被异能强化了身体,几年前的他,就算技艺再娴熟,再出神入化,也根本不可能像刚才这般疯狂地独奏出一支超高难度的钢琴协奏曲的事实。
抬起头,目光在满场宾客中间下意识地搜索着欧阳超生的身影。却发现,所有人此时都根蜡像似的保持着一种静止状态。
“呃!怎么回事?”周良吃了一惊,直到此事他还没反应过来,造成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是他本人。就像在道路上驾车超速的驾驶者们,总以为自己的车速保持在法定范围内似的。
摸了摸后脑勺,周良起身,准备离开钢琴位置。这时,满场宾客才意识到这位神奇的演奏者的神奇表演已经结束了。
下一瞬间,雷动的掌声和喝彩声淹没了整个大厅,中间还夹杂着女士们疯狂而忘情的尖叫声!
尼玛!
周良被吓一跳,终于回过神来,自己刚才所做的事,并不是人类可以完成了。
脸上升起几条黑线。
炫耀不是哥本意,哥只是想打击一个官二的嚣张气焰而已……呃!一时忘形,过头了……
“这简直就是音乐史上的神迹啊!这位弹奏的大师简直就是神人哪!”
“是啊!听了这一曲,怕是以后再也听不得别的钢琴大师的表演了……呜呜……这可怎么办哪!”
“这位大师,你弹的太好了,再给我们弹一曲吧……”
被一位不知名的宾客一语惊醒,满场宾客立马回过神来,俱都开始热切呼喊,要周良再来一个……
“呃!”眼见群情汹涌,周良一怔。环视全场,不免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打动。“好吧,那就再来一个吧。”
(PS:风云期间不能加更也就算了,一更更是可耻……奈何脑残,情节构思障碍,万望书友们见谅!愧退……)
第二百七十章 生日宴(七)
“是他!”
二楼西侧走廊,凭栏俯视的林可怜在周良短暂起身的瞬间,看清了演奏者的面孔。
“可怜,你认识他?”
原本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钢琴演奏余韵中,久久不能自拨的贝宇轩为林可怜所惊,终于回过神来。
林可怜面色一凝,似有所思,短暂的沉默后方才轻启朱唇。“贝前辈,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宗师’。”
“呃,他就是周良?”贝宇轩大感意外,突然想到什么,嘴角绽出了莫名意味的笑容,连道:“难怪……难怪……”
“贝前辈,怎么了?”林可怜见贝宇轩反应有异,不解而问。
“可怜,你可知道,当初普罗科菲耶夫首演这部曲子的时侯,因为一直是节奏的激烈敲击和不协和弦的连续,曾遭许多人退席谩骂。且当时的多数报道对此曲恶评如潮。更被古典乐界讥讽为‘比一只发情的公猫在键盘上乱蹦所发出的声音还要难听。’”
“啊!”林可怜一声惊呼,忽儿掩嘴,眯起眼儿笑得那叫凌乱。“‘公猫蹦键盘’,‘狗咬猪’。两者还真有共通之处呢!难怪周良大哥选择这曲子,真叫惺惺相惜呢!”
和普罗科菲耶夫一样,周良的“狗咬猪”在被大众认同之前,好像也是被一片漫骂声和负面评价所淹没吧!
果然,高深而高雅的艺术,必定是在批判与反对中艰难诞生的……
“也只能是这种‘怪胎’,才能另僻奇径,开宗立派式地创造出‘狗咬猪’这样的全新的歌唱风格了吧。可怜,你这位朋友,还真是一位不世出的奇才啊!至少,在音乐方面是这样的。”贝宇轩将炽热崇拜的目光投向一楼大厅西北角,无限感慨着。
“哦……”林可怜一怔。原本的认知有所动摇:难道那次演唱会中,周良大哥并不是因为怯场,才把歌唱成那样的吗?
……
……
因为早知周良之能,虽然也未曾想到周良竟然如此之能,场中的听众中,钱佳义算是最早回过神来的,几乎就在周良一曲奏毕的同时。
“哈!良哥出马,必定与众不同。”钱佳义击节叫好。
而刘馨雨因为本身的职业,心志自是比常人坚定许多,不易受环境所扰。紧随钱佳义之后,她也从这一场疯狂的演奏带来的震撼中解脱出来。
回过神后,医生却不似钱佳义般因为与周良的朋友关系而与有荣焉的穷开心。反而紧紧地抿起了秀眉。
对于周良的心理问题,在这之前,医生一直是认为因为受到他父母双亡的打击才造成的。
可是,现在医生对于这一判断出现了动摇。
或许,双亲的意外身亡只是诱因?
而根本原因却是……
众所周知,无论古今中外,大凡能在艺术上取得令世人瞩目的成就的许多艺术大师们,在心理上较之常人总会有些异常的。
比如,徐文长。在他的一生中便曾有挥刀自宫之壮举,且数次试图自杀为亲友所阻。
比如,凡高。在三十七岁时因精神疾病困扰,在美丽的法兰西瓦滋河畔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又比如,那位“面朝大海”便能“春暖花开”的共和国新文学史中全力冲击文学与生命极限的诗人。卧轨时年方二五!
……
眉宇间闪过深深地忧虑,刘馨雨问道:“佳义,你和周良很早就认识了吧?能告诉我,以前的周良,是什么样的性格呢?”
纳闷地望了一眼刘馨雨,钱佳义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瓜子,道:“良哥向来是识大体,明礼节,知进退,重情谊的啊,现在不也是这样吗?馨雨你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
“嗯,没什么。”刘馨雨点了点头,淡淡道。
她猜测,钱佳义或许根本不知道周良被强制心理治疗这事吧。毕竟,这牵涉到个人**,不告诉好朋友也正常。
这时,钱佳义突然指向一楼大厅西北角开始怪叫:“馨雨,你快看,良哥又坐回去了,看来是扛不住广大宾客的热烈要求,准备再来一个了!”
被打断思考的刘馨雨不再他想。关于周良的心理问题,并不急在一时,眼下,还是好好欣赏他那神乎其技的琴技吧!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再次响起,刘馨雨先是一愣,旋即眼神越来越柔和,唇角不自觉地开始微微往两侧上翘。
这一次,虽然远不如之前用一架钢琴独奏整支协奏曲那么令人震撼和不可思议,可对于刘馨雨来说,周良的第二首曲子却是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是一个秋日正浓的午后,那是在风景秀美水色怡人的同心湖畔,颓废而不羁的周良信手摘了一片秋风中摇曳在湖岸边的柳叶,吹出了一曲最终因救人而未竟的《凤求凰》……
凤求凰……
男追女……
也许,什么时侯,该让他续完那首未竟的《凤求凰》?
……
……
事实上,周良弹奏的第二首曲子,跟华国古琴曲《凤求凰》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虽然应听众们的热情要求,周良决定再来一个。毕竟,刚才这一番非人的表演耗去了他极大的心力,再来一次相同的曲子,却是不可能了。这会,他的手指还在发颤呢。
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决定降低难度的他选择了同样以难度著称的帕格尼尼专辑“魔鬼的颤音”中的一曲。
因为“魔鬼的颤音”本为小提琴曲,现被周良以钢琴演奏,所以很自然地令刘馨雨回想起周良曾以一片绿叶代替瑶琴吹奏出七弦之音的往事。
当然,尽管难度有所降低,那也只是相较周良本人而言。毕竟,帕格尼尼的作品,需要非常特别的演奏技巧,最快时得一秒钟拉出十六个音,这世界上根本没几个人会。
虽然被周良代之以钢琴,可在周良的演奏之下,完全无损本为小提琴曲的《LaCampanella》中那流水般的通透和狂风般的节奏,甚至更多了一些钢琴所特有的轻灵和优雅!
这一曲,仍然征服了整个大厅中的宾客。曲毕时的掌声、喝彩和尖叫,完全不逊于刚才。
在周良谢礼退场之时,无数人拥向大厅西北角,热情而友好的跟这位神奇的演奏者打着招呼。
此时,再也没人在意他方才曾有过在大厅广众下失礼地大呼小叫的行为。
有才之人,总能更易得到世人更多的理解和宽容,不是吗?
而他们的弱点和缺点,也会在世人眼中变成所谓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代表了他们张扬的性格和不羁的风范。
周良甫一退场,便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扑了上来。没错,是小女生宋宁宁。
此时的小女生脸上,再也找不到之前的自卑和怯懦。有的,是无尽的喜悦和深深的崇拜。
在此之前,周良在她心目中也就一“英雄”而已。现在,又化身为一个神奇的“艺术家”。如何不让小女生意外万分,惊喜非常?
周良浅笑,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宋宁宁,将她举到半空,原地转了几圈。小女生张开双臂轻轻扇动,轻盈地就像一个美丽的天使。
又是一阵掌声和赞美。甚至,有好事之人不知从哪找出了喷射彩带。顿时,一阵五彩缤纷笼罩了周良和宋宁宁……
……
……
宴会厅的某个角落。
一位新锐作曲家突然惊喜万分,指着被人群簇拥的周良回头对女伴叫道:“亲爱的!我认出他是何人了……”
这时,他发现他的女伴已经泪流满面!心中大异,疾问:“亲爱的,你怎么啦?”
女伴抹眼抽泣,无限悔恨。“多年以前,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当时,为了追求我,他在我的寝室楼下弹起了吉他唱起了歌。可是,年少无知的我,竟然因为他唱歌太难听而拒绝了他……”
作曲家脸色数变,不知作何感想。沉默半晌,嗟叹无比。“你竟然嫌弃他唱的难听?你可知,现在的他,唱的半支歌,受到了多少人的追捧嘛?也幸亏当年你不识真金,否则,今日的你我,哪还能有缘相爱……”
第二百七十一章 生日宴(八)
轻轻地把喜不自胜的小女生放到地下,伸手在她可爱的小脑袋瓜上揉了几把,搅乱了三千青丝,在一片不曾停歇的喝彩声中,周良的视线在人群中搜索着欧阳超生所在位置。
不多时,周良便找到了那个脸色死灰,在人群中躲躲闪闪的身影。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领,万众瞩目之中,周良轻飘飘地迈开步子走向欧阳超生。
知道躲不过。极不甘心且懊恼万分地咬紧了牙,欧阳超生不再无谓的躲避,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阴郁而仇恨地盯着周良,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在欧阳超生面前站定,周良笑笑,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有一种艺术,叫做‘嚣张’!”
“有一种人,专治各种不服。”
“现在,欧阳大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了没?心服了没?”
欧阳超生愤懑更甚,苦于无语以对,终于在巨大的羞辱感折磨下,愤然拂袖而去。
刘洪从人群中挤出,拦下他好言相留,无果。
紧跟欧阳超生身边的鬼样中年,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周良,紧随欧阳超生离开宴会大厅。
没有人注意到,望着鬼样中年离去时的背影,本该沉浸在胜利后的喜悦中的周良紧紧地捏起了拳头……
从二人同台竞舞起,大厅中堪称社会精英的宾客就已看出这两人明显的针锋相对,这会见周良以压倒性优势获胜,败方又主动离席,不用顾忌得罪人,自然愿意为其摇旗呐喊。
锦上添花的事,谁不爱呢?
“好!说的好!真有男子汉气概啊……”
“哇!这男人好酷哇,谁知道他有无婚配?单身的话,我一定要嫁给他。已成家的话,我一定要把他从别的女人手里夺过来!”
……
有男客刻意奉承,有女客假意倾心。无疑,宴会正式开始前的这段时间,主角光环,属于一个叫周良的男人。
二楼东侧走廊。
目睹周良气走欧阳超生,钱佳义对刘馨雨奇道:“奇怪,良哥怎么会跟欧阳大少有过节?”
“我也不清楚呢!”刘馨雨摇摇头,随即颦着眉担忧道:“佳义。周良他得罪了欧阳家,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吧?古来就有民不与官斗一说的。”
“哈!馨雨你放心。良哥的身份不是这么简单的!”钱佳义很轻松地笑道:“如果真斗起来,估计欧阳家更该担心被良哥弄得狼狈不堪、声名扫地才对。”
“真的?”刘馨雨不大相信。
“当然真的。”钱佳义老神在在。“关于良哥的身份一事说来复杂,有空再细说吧。走,我们先下去跟良哥会合。”
上次退走隐形杀手后,周良跟他解释过,说自己其实也是“天机门”弟子,算起来算是东方卜的徒孙辈。钱佳义信了。
而“天机门”在华国普通人中虽无任何影响力,可上层社会中,谁不知道有个威名显赫的“天机门”,门中有个神鬼莫测的东方卜?
在钱佳义的理解中,同是上古隐世门派的真传弟子,就算跟东方卜相比有所不如,也不会差到哪去。岂是一个新兴几十年的区区官宦世家可以欺负的?
见钱佳义如此肯定,刘馨雨稍为心安。对他说:“你先去吧。时间快到了,我得去换一身衣服。”
“呃,好吧。”钱佳义应道。这时,他突然发现对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惊呼:“林可怜!”
刘馨雨顺着钱佳义的视线望过去,点点头,说:“嗯,是她。今晚她也是贵宾之一。对了,就连贝宇轩都和她同来了。好了,时间有些紧,我就不陪你过去了。想打招呼,你自己去吧。”
林可怜此次Y市一行,陪贝宇轩找周良才是主要目的,参加刘馨雨的生日宴只是顺便。既然在宴会上意外发现周良,自是再好不过,可以两事并为一事。
在急于认识周良的贝宇轩连声催促下,与其行至西北角的楼梯口时,她看到迎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帅气年青人,口中还大呼着:“可,可怜小姐,等我一下!”
“你是……”林可怜有些不安,她以为遇到粉丝了。
虽然成名多年,可由于性格原因,少有跟歌迷们接触。怎么应付狂热粉丝的经验,她是无有的。
“呼——”喘着气,在林可怜面前站定,钱佳义有些犯难。
是告诉她,我是你妈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好呢?还是告诉她,我是周良的铁哥们好呢?
不过他并没有为此犹豫多久,是想到了花儿为什么会那样红的原因。嘴一咧,笑得那叫谄媚,搞得林可怜和贝宇轩一头雾水。
“可怜小姐,你是打算下去找周良的吧?”
“你怎么知道……”林可怜一惊。
“嘿嘿!我是周良的好朋友钱佳义,上次你的演唱会,周良的那张门票还是我给弄的呢,当时我就坐他边上。可是我点背,就差一个数字,幸运号码居然让周良拿去了,与可怜小姐你合唱的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真是郁闷死我了。”
“这样啊……”
“好了,先一起去跟良哥会合吧。”说到这,钱佳义这才想起,他面前不是一个人……这才递出一只手伸向贝宇轩。说:“对了,贝大哥,不好意思啊,见到美丽、动人的可怜小姐,太过兴奋忘形,竟然忘了还有你在边上。见谅,见谅!”
贝宇轩嘴角抽了抽。
丫的,就算哥存在感弱,被你给无视了,你干脆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好了,还非得后知后觉似的嚷出来干嘛。太伤面子了……
只不过,他向来注意风度,注重礼节,到底还是跟钱佳义握了握手。
欧阳超生愤然退席以后,周良礼貌地应付着其他宾客的同时,带着宋宁宁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这时的他,正拿着一块精致的糕点,递向仍然有些不习惯现场气氛的小女生。然后,他听到有人唤了一声“良哥”。
会这般称呼他的,只有钱佳义。循声望去,果然见牲口盈着一脸笑意朝他走来。只是……
看清了跟在钱佳义身后的那个亮丽妹子,周良便陷入了沉默。直到现在,当时的“林可”不告而别,仍然让他心中有些堵。
见周良如此,离得两米远时,林可怜就停下了脚步,两只小手不安地捏起了衣角。
她当然知道周良为何这般反应。可是,她没办法解释啊!
能告诉他,当初之所以不告而别,是因为发现自己心里对他的好感达到了一个危险的警戒线,怕自己会一时冲动,违背了久远之前的承诺,又会对不起表姐嘛?
当然,现在她,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和反思之后,已经有把握坦然面对周良了。不然,今天她也不会出现在周良面前。
见林可怜驻足不前,颇为不安。周良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过于小心眼吓到她了。
自嘲笑笑,对着林可怜摆了摆手算是招呼。“好一阵不见,近来可好?”
“周良大哥,我挺好的。你呢?”见周良主动招呼,林可怜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呃,我也很好呢。”顿了一顿,周良迟疑道:“只是,我该叫你林可呢,还是叫你林可怜呢?”
林可怜非常可爱地将小脑袋略微一侧,轻笑出声。“嘻嘻!周良大哥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都是我。”
林可怜!猛地听到这个称呼,从刚才起就在一个劲地打量着这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漂亮姐姐的宋宁宁心里猛的一惊,眼中闪过一阵警惕之意。
果然,她跟周良大哥是认识的,很可能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那么,小雪姐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