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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城十二楼     大通商王txt下载     大通商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癫狂

    在林琪瑢等得有些海枯石烂的时候,从凰城和商梁圣宗交易区回来的私卫,终于带回了让林琪瑢开怀大笑的宝贝:一大块烂糊糊的泥巴、一副只有土狗大小的骨架、还有一捆非金非玉树枝状的东西。

    趁着这个空隙,林琪瑢与林宸鷟暗暗通了一次气。最后一轮关系的可是林婒的归属,林琪瑢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可以说,最近的烦躁,因为找不到破题的材料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林婒的事。这个妹妹,让林琪瑢既珍惜又心疼到极点。

    “最后一轮,所有宗门极为重视。右界四宗也想插手。但事前九大宗早有定论,一致不同意。四宗已经分润了出族子弟的分配。在这个九宗最敏感的焦点上也没再纠缠。明智的放弃了。

    对了,终盖天突破了,成就了道君。本可接着突破到道尊,他虽死死压住的境界,但实力一跃千丈。空间之力只要他愿意,随时就可以被他融合在法力之内,即刻成就道尊。但他就是不动,别人也没办法说他是道尊。这次他代表商梁圣宗出战道君。

    八大宗在他符不符合参赛条件这个问题。展开了一场口墨诛伐,都想把他刷下来。但是溪湘汀澜不是吃素的,一言就给否了。”

    林宸鷟的意思林琪瑢有些听明白了,如果不出意外,终盖天有大半机会横扫道君境。道君比试分数最多,他能拿下来,即便商梁圣宗在山海,归法境失利也是毫不影响战果;商梁圣宗对林婒,意外的展现出了势在必得的气场。同样,神王宗和极一道宗也不会示弱,群雄逐鹿,鹿死谁手,实不可知——

    在东芒大比最后一场开始的同一天,林琪瑢怀着对这场比试的异常关注,开始第三次闭关。

    他首先挑了一些泥巴,这种泥巴是在凰城混市中得的,据言是在四叠墓葬最深处的第四墓层底掘出来的。混市上这种泥巴叫白泥,没有属xìng,只有一些有特殊需要的修者或者葬式,才有少量需求。他拿出五行签,玉柱插入里面,的确没有一丝反应。

    再拿过来那一小捆有七八根拇指粗的树枝。敲打有金石之声,视之又有玉之温润透亮。这些树枝,林琪瑢没见过。听回来的私卫回报说叫:生jīng木;内部五行风雷冥俱全,为树木形态在即将生出灵慧,成就树jīng之前被斩杀所遗本体。在修仙界极为稀缺,是极宝所在。

    但因为炼宝师普遍不能有效区分出生jīng木各属xìng的jīng确分量,从而没有人能够有效的,将它配合其它材料炼成最佳宝物。五行签一测,根本就是八种属xìng齐平的至宝材料,可笑这些炼宝师,还想找出它最突出的属xìng,将之分个高下。

    至于,那副小兽的骨架,是商梁圣宗的外区交易之地找到的。此物,林琪瑢也认识,名叫:伴生獭,这种小兽,成年三尺多长,就是只小狗大。他面前这只就是成年的。它是所有强大灵兽巢穴附近,最常见的伴生兽。从不自己猎食,靠捡食强大灵兽的残羹生活。因其所在,能将强大灵兽巢穴在内的方圆四五里内,变成这些高阶灵兽最喜欢的环境,所以,这些强大灵兽都默许伴生獭生活在身边,时时的还会特别给它在洞口留些食物。伴生獭没有任何的强大攻击力,或者是天生法术,完全依靠所伴生的强大邻居来保护。伴生獭被猎杀后,骨骼品xìng无一相同,有的可以炼器,入丹,有的却是没有任何特xìng与作用;

    林琪瑢拿着五行签贴上面前这副骸骨的额骨之上,五行签初时没有动静,过了几十息突然就全部闪亮起来,每个玉柱上刻度都停在了五十之上,这种现象又存在几十息后,再次回复没有属xìng的状态。反复的在无属xìng与八xìng平衡之间变化。三种材料中最奇特的就是它了!

    看着三种材料,林琪瑢抚掌大笑!

    首先,他抠下来一小块白泥。白泥无属xìng,不能用炼制五行材质的炼鼎炼制。他只能将其压成薄饼状直接使用。手里拿着白凤毛的符笔,林琪瑢蘸了朱砂后,在盛装有八种晶粉八只五行石碗上来犹豫。

    “五行晶粉不能使用。不然,白泥依然脱不了被五行三异沾染。但只朱砂太单薄一些,具体符文的绘制,更缺少一种支持其成型并强化稳固的物质,这种物质同样不能是五行三异之属。”

    糟糕!

    林琪瑢连忙拿起五行签,将朱砂涂了点在上面。五行签果然有反应!朱砂也不能用!

    只得换了笔,林琪瑢一时间对符文的绘制之物发愁起来。

    他从乐极传承中知晓,实体符绘制都需要一种或多种,可以与天地沟通,xìng质稳定,附着之力强大之物做为支撑。具体制作所用,还要按所需大有不同。这些支撑物质,大多液态,或者至少其中一种为液态,如:元气充沛的灵兽血,他惯用的以各种液体调和的晶石粉的浆糊。还有一种方法符文成型方法,就是直接在材料上用宝物进行篆刻,这个倒没说要用什么液态的支撑物质或媒介,一般要材质本身可以直接支撑符文的附着。

    他一喜,篆刻不需要单独的支撑媒介,此法大妙!

    此次炼制的兵器,由于炼制原料的关系,必然是五行三异之属。篆刻可能更适合。

    于是,他开始在五行材料上篆刻神咒文,但是意外发生了。五行符文可用的篆刻,在神咒文上根本行不通。无一不是后笔没完,前笔就爆开。五行材料上不行,他又试验在白泥上试验的篆刻,让他高兴的是,符文这回是刻上了。失望的是,神咒文完全是死的,没有丝毫威力。就是试验所用的白泥还是软的。

    在篆刻与白泥之间,明显缺少一种最关键的物质做联接与支持,或者说是支撑神咒文在白泥之上产生威能的一种有力的支撑与力量源泉。五行符文的篆刻要有材质本身的力量支撑,但神咒文无论是在五行材料还是白泥上,均没有得到力量支持。还是需要外来力量的支撑。

    神咒文篆刻失败!

    “神咒文的实体绘制,同样要找一种外来、独特、强大的媒介来提供支撑与力量;但是,少爷我要是找到了这么一种东西,我还篆刻个屁!直接就可以绘制了!太伤人……”林琪瑢在房间里大呼小叫了好一阵。胸中郁闷可想而知。难题,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来。解决一个,来一个更难的。让他有些疯狂。

    勉强镇定下来,脑中继续转动分析。支撑媒介……

    在五行符文的实体符箓绘制过程中,支撑和媒介分别是朱砂、修者本身元气、或者另外一些富含五行元气的东西。五行符文的支撑媒介,条件不算太高,普遍。远无法成为神咒文所需的媒介支撑;

    林琪瑢现在其实已经有虚符的力量支撑媒介,就是他强大而与众不同的魂力。神咒文的魂力虚符只要完成,作用目标就将再没有任何限制的。只看他,多次应用,在任何事物上都可展现相当的威力就可知。哪像实体符这般挑拣与艰难!

    而现在,他就需要在材料绘上或篆刻上“窒”字,让它成为实体符的存在,最终成为妙器的核心;

    这所有一切的成功都建立在,他能顺利找到一种神咒文的支撑媒介,还必要是液体或者有一种是液体。

    他想得累极,还是无法,思想不由拐了个弯。

    神咒文虚符,要有魂力为媒介,提供力量,不知能不能在材料上转化成为实体符呢?

    白泥之名只是指它无属xìng,实际颜sè为红褐sè,只是不知为何,白泥本身天生就极为稀软,里面似乎混有液体,又似乎没有;林琪瑢用符笔想汲取一点,从上取下干燥的符笔一看,弄不出来!他摇摇头。

    接下来,林琪瑢手中捏着一枚“窒”字符文,按入这一小块的白泥上。结果,让林琪瑢大失所望,虚符定然起作用了,但是白泥也只是威能承受,却没有符文显化!此路不通。怪不得宗门这些弟子在实符化虚之上,没有大智慧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既然虚符比实符要难,他怎么就先弄出来了虚符,实符反而不行了?

    他无力的趴到玉台上,一趴就是良久,这回脑中真的已经全是空白。

    *——*——*——*

    林琪瑢猛然弹跳而起,如癫狂般大笑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人的体质有五行风雷冥,rì月,yīn阳之分。而在七星五行三异之上的万变rì月体共有二十七种,其中的二十三种也有五行三异分差,但最高的万变耀(暗)rì体和万变耀(暗)月体,是完全脱离了五行三异的存在!他们的血液肯定满足他现在所需所求!……,可是……,可是,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可叹!”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咬了咬牙!心道:现在,就看咱的血了!如果真是四星水体,肯定不行就是了。到时,只能派人回上都找大哥要血了。如果……,少爷咱就真的有门道!!而且,这血一定会更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双皇剑 亲热鞭

    林琪瑢自己放血还是头一回。他可不会傻到一碗碗的放!他的羽毛,更要份外爱惜。

    于是,鲜红的血,可怜惜惜的被放出了一滴。林琪瑢痛得呲牙咧嘴,越看越疼!

    他用长细的笔尖小心翼翼的蘸上这滴血,在一块新切的,半寸厚,二寸四方的泥片上,连着就是两个米粒大小的符文一挥而就。符文没有显化?一片空白?怎么连血的红sè也没有?他的血,不会这么差劲吧?这也……

    林琪瑢心里哀叹还没止熄,眼前方方的白泥猛地从中心一个拱身弹跳起来,正撞上了林琪瑢因仔细观摩而低下的脸,鼻梁一阵巨痛传来!

    “哎哟!我的娘呐——,怎么这么硬!”

    瑢大公子视若“羽毛”的金贵血液,刹时在玉案上滴成了小蛇般长长的一条!林琪瑢捏着鼻子,跳了三跳。眼角还不忘撇向元凶!

    一抺让人陶醉的晶红映入眼帘!

    一块晶红透明,漂亮至极的晶体在他的眼里呈现;它扁扁地趴在那一大块白泥之上,甚至陷进去了大半。除了它本身完全晶红晶红可爱至极,紧贴在它底下的那一大块白泥上,围绕着它,正在向周围肉眼可见的又出现了巴掌大小的一块晶化部分,厚度保守估计也有半寸左右!

    同化!他又看到了同化的过程!

    前一次,是灾难天功同化环境变腐朽的过程;

    这回,是神主文同化实物载体的过程。灾难天功也好,神主文也好,完全走的是同化的路子。这与现在修仙界符道中,符箓的威能不但要依靠符文的绘制水平,还要依赖载体的材质威能,截然相反!原来,神主文绘制成不成功,主要看是否能将载体同化为己身,凝聚成为实体的形态来决定的。神主文天生要主导所有能力,实现在环境中的实际存在。而不是要依靠其它的实物做为基础来依附……!

    但是——成了!成了!!

    林琪瑢高兴得蹦了起来,可是瞬间,又低落下来。

    他不禁又想到一个问题:既然,神咒文有同化的本xìng,虚符到底有没有同化过程呢?有的话,同化的是什么?他只得到作用到目标上的威能,并没有发现中间魂力虚符同化的事物。难道,虚符同化的是虚无,不可捉摸的事物?或者,根本没有同化这个过程?还是同化了他的魂力?他以后一定要注意一下。

    还有,他的体质。

    四星水体绝对扯淡了。

    rì月?

    他摇摇头!rì月体不会出现他的这种诡异情况;

    凤凰体?他连凤凰毛也没有!

    ……,……;

    唉——!

    时至今天,林琪瑢终于对本身体质有了点眉目或者说是切身体会。此刻,他心里的沉重与危机,终于达到了最鲜明时候。

    虽然依然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xìng质,至此以后,他真要为小命奋斗,永不停息了。他不想化做宝皇,更不想被抽血吃肉!冥冥中,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凉嗖嗖的……

    缺口打开,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到了晚上,两柄一模一样细长的晶红剑心出来了。若要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七条,分成青绿、蓝、青、紫、橙红、黄、翠绿的细丝,浑然天成的互相牵绊融合在里面。这是另外六枚神咒文,以他的血为符料,绘入以“窒”字为基形成的红晶剑心后,所产生的现象。全部加起来一共是八枚神咒文的融合。林琪瑢认为,两根剑心此时形态,确切的说,应当是一枚并不包涵在那八百玲珑文中的一组新的玲珑文,是他通过切实的实践新手缔造的玲珑文实体。

    依此推测,每一枚神咒文,只要给它提供足够的源力,应当都可以同化各种实物载体,形成一种基石存在,如:“窒”字利用他的血液力量,同化了白泥后所形成的红sè晶体。他叫这种符文同化出来的实体为“符基”!同化出来的符基,不一定都是晶体,可能还会有许多种形态。但符基可承载更多的神咒文的入注;就可形成玲珑文实体。但由于符基决定成品的首要威力,次要的威能先后大小则要取决于,后来神咒文注入的先后顺序。所以在形成符基的符文选择上,要因需求不同灵活变化。同样,早得了八百玲珑文,他现在应当也能够完成绘制,并且可以在绘制时选择其中的任一枚神咒文做符基。更因为,组成玲珑文的任何一枚神咒文都可以作为第一符文形成符基,形成符基的第一符文选择的不同,更会形成许多种符基,所以同一枚玲珑文实化,威能与功效也必将产生无数的演化!太神奇了!林琪瑢由衷赞叹!

    这将是多么浩如烟海的演变过程……

    林琪瑢的这些思虑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有自知之明。目前,他根本不可能研究透彻;只能叹了一下,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这些五行材料炼制后,能不能顺利的依附到两柄剑心上呢?

    剑心就是玲珑文实体。五行材料的附炼融合能不能成功,让他的心又吊了起来。

    令他意外的是。神咒文与原本的八百玲珑文同化五行材料实体不行。但是,五行材料却展现出了,极大的与实体后的这枚新玲珑文所成剑心的融合意愿,甚至是材料炼制好后,每一靠近剑心,就会给林琪瑢一种迫不及待依附的错觉。

    其实双剑的所有威能,剑心已经完全实现,炼制的五行材料与剑心的融合又十分容易,双剑应当很快完成整个炼制。

    这时,林琪瑢停下,有些突发奇想。他能用魂力绘制神咒文虚符,还可以用自己的血画出实符。没道理五行符文这种低到天边的东西,反而不行了。要是能将双剑外层这些五行材料中再绘入五行符阵,双剑的能力会不会更大?

    于是,林琪瑢尝试绘制五行虚符。但是结果让他沮丧!五行符文虚绘、实符,绘一个爆一个;这回轮到五行符文,承受不了他的魂力和血液了,即便是最细少的。五行符文一接触直接就死亡。于是,五行符文的绘制宣布破产……

    林琪瑢有些明悟,五行符道虚符以后他怕是不能修炼了。

    天sè破晓,林琪瑢正在给苏勇制作一条七丈长鞭。

    一双漆黑如墨的四尺七寸长剑静静伏在玉台之上。它们素得没有任何花纹,通体黑如镜。剑柄九寸,首二寸如贝,茎六寸,上下两面各有九处细小突起,格长一寸宽五指;下连剑身三尺八寸,宽四指,双剑嵴,双剑刃指宽、有菱光飞溅,剑锋融于剑身之内,剑尖如凡人兵器一般寒星一点;双剑通身线条大气流畅,气势沉重,端得可算是凡间兵器极致,在剑锷之处都铭有“双皇”二字;

    两剑剑成,天生无一丝气机,毫不引人注意。

    不一会儿,一条长鞭被林琪瑢一抖,飞了起来,通身炙热寒冷各占一半,还会交替更换;他这回可没弄那么多鳞片之流的花梢,只玲珑文产生的冰寒二重天,就非是那些有名号的修仙界火焰能比的,颇有要一力破万法的意思;

    这只是林琪瑢将与剑心相当的,鞭心内的玲珑文,除了“窒”字符基不变之外,更换了五枚神咒文的结果。此鞭,林琪瑢命名为“亲热”!

    最后一步,林琪瑢要来了苏勇的血,掺在自己的血里,滴在了他剑茎、鞭柄共有的上下十八处突起上,这是林琪瑢事先就留出来的,沟通剑心、鞭心威能的通道。否则,剑心、鞭心是以他的血铸就,里面的玲珑、神咒文只认可他的驱使,苏勇他们应用也会如元气被隔绝,功力根本深入不了核心,更不用说使用它们了。血液在反复的渗入被排出十八次之后,终于不见;突起也缓缓消失了。

    双皇剑,亲热鞭成功!

    林琪瑢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等到,长生为他送饭来的时候,将两剑一鞭抓起来,一把扔给了他。只说了声:“苏勇的!”

    长生拿着三样东西,出了地下室。他可是知道,苏勇盼星星月亮一样,做梦都是自己能有称手的家什;

    不多时,苏勇惊喜大吼了一声,自然是得了宝贝乐得。随即,在他房里就传出了高低不一的笑声,与语意暧昧的声音。

    “亲热呀……”

    “和谁?”

    “当然是亲热!”

    “哈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笑声;

    *——*——*——*

    手法的熟练,带给林琪瑢越来越快的速度;除了苏勇的兵器耗费时间一天,算是最长的。此时,解决了最难的关隘,再有五行签之助,他的炼器速度,简直如有神助。

    林琪瑢事先流的鼻血早不足用,先后又放了两回。

    又过了四天,所有林琪瑢身边的人,都拿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妙器。而且,除了林琪瑢这个最大的主人外,每个人的兵器只有他们自己的能使用。

    林琪瑢脸sè苍白的出关一天。只因为,他放心不下最后一轮的东芒园大比,尤其是林婒的去向;在他爹那得知,五天之中,单是九大宗归法境大弟子的比试,还没较量完毕。一天只是一场,也因为不能伤人xìng命,有绝招、撒手锏的弟子取胜难度极大。对手之间打得翻翻滚滚、天昏地暗,还不一定能分出胜负。马失前蹄者也不希罕。

    听后,林琪瑢暂时收了心思。接下来,他要好好给自家炼制几件称手的宝物了。

    这时,白泥已经没有了,就是伴生獭也用掉了大半。他能选择的材料只能是:剩下的一小部分伴生獭的骨骼。虽然生jīng木可能更好。他试过自己的魂力和血液,奈何,现在它们的力量太小,并不能支撑神咒文和玲珑文,完成对生jīng木同化,使之化为符基般的存在;他只能瞅准伴生獭处于无属xìng的时候,用自己的血,进行符基的制作;

    三天后,十二月初四,林琪瑢疲累得从玉台上收起一钟,一盘,还有一条与一气链相仿的火红水晶的链子。

    推开门,久违的阳光撒入!虽在寒冷的冬rì,也让林琪瑢享受了一番;门口的双阳,长安他们全都笑得非凡。尤其是双阳!他完全没料到,这一次外差,居然让他得了这般大的好处!

    还差二十六天就要过年了,还有两处没有去,但二十多天够了。如果,东芒大比能尘埃落定,他希望还能回家过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可怕

    十二月初六,林琪瑢带着人终于出了番竹分堂。后面,三个番竹分堂管事,带着手下十几人出来送行。

    林琪瑢早就吩咐长安、长川,打赏管事每人三十天晶,手下一人十天晶,作为年钱。这些人,一年也有百十天晶的工钱,如今又突得了如此好处,自然是将大公子赞上了天。送行也格外热烈;这回真是有几分依依不舍了。

    分堂主事姓时,两个副管事分别姓黄,姓秋;

    时主事弓着身,对林琪瑢说了一车吉祥话,最后才从怀里拿出来一卷厚纸,“大公子请将它带上,我等已将大公子在此期间的rì程记好了。这些到下一分堂,各主事也要接着记录。您看看用不用修改?”

    林琪瑢拿过来一看,上面整整记了一百多行,正是他在番竹分堂所呆的天数,记得全是他的行程,几乎全是公务,看书,查资料……,丝毫没提闭关不出,不知搞些什么的言语。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时主事一眼,“这是谁的主意?”

    黄、秋二位副管事急急上前,“是小的二人,大公子如有示下,小的们现在就重写一份。”

    林琪瑢很是满意的看着他们,“你们做得不错!”他将纸递给双阳收了起来。

    “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只要好好为我做事,这个分堂就归你们管。但要有分寸,别出大乱子,关键时候要有两手才行,知道吗?”

    三人与手下大喜!

    “谢谢大公子赏识,我等定不负所望!”

    原来,这三个管事是林宸鷟选的自家一房仆从的亲戚。三人是在林琪瑢成了大公子开始得的这个差事,身份向上立马翻了多个圈,再说还拿的天晶工钱。林琪瑢到了这,他们生怕伺候不好丢了肥差,如今得了大公子的允诺,焉能不喜不自胜!

    手下的选择首重衷心,才干反而是次要的。至此,番竹分堂这些人与自家主事大公子之间达成了默契,上下一心。

    林琪瑢带人刚出门口,商梁圣宗的两个归法弟子就来问过林琪瑢,是继续在靖泉线上走,还是另有目的。林琪瑢想了想,说是要到两处亲属府上看看。然后,再回回返靖泉线,到靖泉里去探看一下。

    两名弟子一听,就发出了传讯法牌。林琪瑢知道,他们这是找的焘席远。出了靖泉线,瑢大公子的保护任务,就归在林家祖宅轮守的宗门队伍派出来的修者了。

    林琪瑢带人上了马,等候焘席远。他由衷的希望,这家伙不要再来了!

    哪知刚在斑光马上坐定,他面前晃悠悠的就飞来了一只白蝴蝶,停在他的眼前不走了。他看着有趣,手中拿出来却是一只直径仅有二寸,雪白的小盘子,伸到蝴蝶下面一托!

    “噗”的一声轻响,长安几人看了过来。

    蝴蝶消失,一条三四寸长短的白帛在上变化了出来。但甫一出现,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束缚其中,想松展却不得其法,只好在盘上保持了球形的一小团,静静的躺着。

    林琪瑢将白盘托到眼前,意念过后,白帛突地得到一丝放松,缠绕的一角舒展了开来。上来出现一个“行”字。

    “舅舅的!”

    这分明就是他舅舅钱国运的字迹。林琪瑢这时意念再松,白帛全部展开。他仔细看了看。转头,看向街角。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乞丐,见他看了过去,朝他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后,转身拎着一根黑黝光滑的木棍走了。此时,观望林琪瑢这支兵强马壮队伍的大有人在。少年混入人群,滑溜的几下转弯,就不见了。

    苏勇将马靠到斑光马旁,“少爷?谁的信?”

    林琪瑢用两指在小盘子边上一捏,白帛倏地就不见了。小盘也被林琪瑢拢在袖子里。

    “是舅舅托人送的消息。”他看看几人亮晶晶的眼神,“盯上我们的不是高家,就是齐家。这两家中的一家,在地宗与散修世界,发布了猎杀我的悬赏。所以,有了灾难天功的出现。但舅舅已经通过关系,强行取消了悬赏,将中间人也杀了。以后危险可能极小了。但还让我们小心为上。”

    “果然!脱不了这些人!”长川和长安彼此换了个眼神,俱是皱起了眉。

    “怕什么?!再来了,正好给爷开荤了!”苏勇爱怜的抚着左腰下挂着的一鞘双剑!

    桂明羚却不同意他的说法,他沉吟了一下,对林琪瑢道:“咱们家伙虽是好了,但还是武功打法的经验,面对修者的法宝,还有防不胜防的法术、法力的攻伐,我们还不能适应、形成一套有效的应变。

    这个过程,我们必须要经历,一定会有人员的损失!等到我们与妙器和修者的斗法,三者完全适应后,咱们才能真正达到以武斗法的程度。

    队长,我们要好好研究一番打法才是!尤其是我们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和他们相比!比如:兵刃能承受,甚至可以击溃的,但速度跟不上,击不中目标,我们也是毫无胜算。”

    苏勇“呃”一声,想了想,拔马就与桂明羚一起到杨毅、戚鳅那嘀咕去了。双阳、长安五人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换意见。前途漫漫,凶险在即,每个人都心情凝重。

    不多时,似乎响应了林琪瑢的祈祷,一道飞遁法光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林琪瑢的魂力强大,几乎一下子从各种细节上,就分辨出来绝计不是焘席远那冰山。还没高兴,脸sè接着就大变起来!来人站定身形,朝着他咧开大嘴一乐,露出白晶晶的大牙,居然还是王守直!!

    林琪瑢刹那,有些昏昏yù绝的倾向!

    “十四……师兄?”林琪瑢白痴般的呐呐出声,“是哪阵风把你又吹回来了?”

    王守直似乎很受用林琪瑢的呆相,摆了一个自认最了得的姿势,将头一甩,“师兄是什么人?天下都可去得!”

    林琪瑢其实最想说的是:哈——,十四师兄,您老人家不是要到玄冥苦海了么?是不是偷跑出来的?不会是假冒的吧?

    但以上诸言,他哪能真的说出口,只是傻子似的盯住了王守直。

    王守直被他盯得终于不自在起来,收了姿势,上前要了匹马,骑上靠在了斑光马近前,闷声说道:“算了,算了!师兄我被免除了玄冥苦海之灾,还立了大功。现在大、中宗门都派人秘密去找碧海柔云兽去了。”

    林琪瑢不关心什么兽。他现在只想掉头就走,离王守直越远越好。他可是着实坑了人家一回,再加上之前的不待见,及至现在再见到对方,已经生成了一种极为奥妙的情绪。似乎与王守直永不见面才是最好。

    两人见面情形都不在状态。林琪瑢是尴尬,王守直则明显是心不在焉。

    底下众人见王守直回转,也是惊讶,自觉停了一应事物的商议。林琪瑢只得不情不愿的一声令下,大伙群起扬鞭,奔向前程。只是一个个的在马背上,各有所思。苏勇他们兀自还在心里不断琢磨战术、战法。林琪瑢、王守直二人却都是眉头扭着,互相无语。

    番竹分堂,距离番竹城几家飞渡行所在有三百多里,比大林府还要近一百里。众人打马飞驰了一个多时辰,下午才到。王守直不急不忙的跟着。长生在林琪瑢面前,伸了不止一次舌头。按他所想,修者不耐牛速,差不多都会拿出飞行法器。就是王守直、安然这般也不吝啬,前次都以宝物帮他们代步。哪想到,此回王守直竟然如此抠毛。

    林琪瑢被长生引得有些好笑。他倒认为,自家路途,还是自力更生的好。宁可花点天晶,买些不指手画脚的,也不愿意王守直这样的三十五大弟子,再出现跟前。他宁可马也不骑,也不愿意再上他们的飞行法宝上,占那么一星半点的便宜。

    林琪瑢最后两个去处,一个是大姑母林月鹚和姑丈夏井洪府上,再就是四叔林宸鹢府上。

    甘凰国西北与广袤的无底海相接,西南接壤沟通了东西商梁大陆、素有商梁之桥之称的荔台国。南部由西向东分别接壤寻凤国和乾慈国,正东接桐台大州,正北连是少有人烟的极北陆地冰海大州。

    商梁之桥荔台国不但连接了东西两块大陆,还正好隔断了北部无底海与南部蔚海的相通。两处海域俱是无尽远大,资源丰富以极。荔台连地接海,其地理位置之重,当属商梁圣星上头一名。

    而在两海之上都有不计的岛屿,说是岛屿,但面积均自不小,甚至形成一些小国度在此zì yóu生存;

    在蔚海中心,就有一处名叫小大陆的陆地,地域很广,称之为岛已经极不适合。大梁号称二十三州,每一州都可比一个甚至十几个小国;其中第一州名为:镇天州;镇天州约有甘凰国一半大小;而小大陆面积比镇天州还要大一点点。稳居蔚海中心。上面南北分成两大块,形成了三个国度,北部一半分成东西两个国家:西部的是直炉国、东部的曲云国。而整个小大陆的南半边就是:泸郸国。

    夏井洪和林月鹚就定居在泸郸国的国都:绿花寨。

    可以说除了北部,泸郸国东、西、南全被蔚海包围。林琪瑢此行最重要的可能是四叔祖寿辰,但他最向往的却是直接被无尽之水包围的大姑母家。要不是xìng命之忧,不得已在番竹躲了几个月,他早就跑到泸郸住着了。

    但本该雀跃的行程,因王守直的意外回归,让他备受打击。一路之上,反而显得脾气怪极。就是到了凰城,上了直到绿花寨的飞渡,他与王守直之间的气氛,依然僵硬而扭曲。这种氛围直接影响了整个队伍。一时之间,瑢大公子泸郸之行,仿佛去吊唁一般的诡异。

第一百一十八章 海边

    泸郸国东西四千五百万里,由北至南直线一千四百多万里。正北及东北,五分之三的国土被莫盐山脉霸占。气候与大梁上都差不多,四季并不明显,冬天少有下雪,与甘凰的白雪漫天相比,只相当于初秋,秋老虎一点也不逊sè,气候常年比较严热。但莫盐山脉的气候,却别具一格,四季分明。无数高峰丛岭的山腰之上,无一不是冰天雪地,奇寒无比。山脉中心,静静躺着一汪,在整个商梁圣星上,也很是著名的大湖:陶安湖。

    陶安湖东西长一千三百多万里,南北相距三百二十多万里,在群山环绕下,一望无际,烟波浩淼,四周山岭护卫,常年温暖如夏;尤其内中元气浑厚、灵气毓秀,常有诞生灵智的jīng、灵、妖;这些天生之灵,在正式修炼之前,无一不是修者最抢手的宝物来源。但由于外围的莫盐山脉太过凶险,能平安进入陶安湖的,必要有天地境以上修为。所以,陶安湖经常有天地境修者来寻找机缘。修者赶路,千万里可能极为短暂,但是寻宝的话,千万里之广大,就极艰难了。何况,陶安湖水系水上、水下、山石地理环境极为复杂。所以,陶安湖寻宝,多少万年来,也没人能够彻底摸透其中奥妙。就是一份完整的地图,也从来没有过。九大宗门中,哪一家也没有,超过三百万里的陶安湖地图。详细标注地形比例的,更是稀少。

    陶安湖内已探明有四块连续在一起的秘地,内中好处不少,被九大宗道祖定为一处秘境。此处,自然就形成了一条商线:陶安线。并特别为世商大公子,开辟了一条从山外顺利进湖的生命线。陶安线隶属于钟家。

    林琪瑢到泸郸,按规矩必须避讳、绕开陶安线。

    绿花寨位于泸郸国西南部仅有的大面积平原陆地zhōng yāng;这块陆地,占整个泸郸国土面积的十分之三,是泸郸皇室真正的统治范围。

    林琪瑢带着八十多人来到绿花寨的rì子,正是十二月初八,俗世的腊八节。夏府位于绿花寨东北,林琪瑢的到来,夏府因之前早有商梁圣宗弟子来测查过出族子弟体质,所以早就知道。他的姑丈夏井洪捧着夏颜恭送来的东西,虽未得只字片语,依然是泪水纵横,五十岁的人了,哭得跟孩子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林月鹚倒是收到了家书,也是情动意切,双目发红,转过身偷偷的抹去眼泪。

    林琪瑢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主动破开与王守直之间的坚冰。来到绿花寨的第三天,便主动找到王守直。

    开门见山说道:“十四师兄,载小弟去看看蔚海吧!”

    绿花寨离最近的海边,也有几十万里。林琪瑢约王守直出去,也是避过一些外人的意思。

    林琪瑢这回没带一个人,王守直见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二话,放出一气链,载了两人,须臾就到了碧海连天之地。王守直控制着一气链,找了一处地势颇高,极利于眺望的挡风之地,与林琪瑢下来一起坐到礁石之上,看着下面浪涛惊石,远处的海天一sè。

    “那些就是鸥鸟吧?”林琪瑢指着远处天上,一群群漫天飞舞的花sè海鸟。

    “不全是,还有海雕和海鹫。在这看着小,其中许多都有丈许长,扑杀海中猎物极为狠烈。”

    这时,林琪瑢肉眼所及,就看到一只海鸟,双爪毫不费力的从海水里,拽出来一条极长的海鱼。初升到高空,早就等候一旁的一群同样的海鸟,便扑了上来,群起围攻之下,海鱼便尸骨无存。捕猎的那只鸟,根本一口也没吃上,还掉了不少羽毛。

    “真傻!明知有拣便宜的,还出头去抓。”他首次看到如此壮阔的视野,语气中全是愉悦。

    王守直倒很耐心,“它们都是一个群体,捕猎是轮流来的。其它的在周围保护食物。这样每个成员,都可以保有最基本的食物与安全。”

    果然,又有一只捕上来猎物,先前那只也上前去吃抢,如此轮流。不大功夫,十几只几乎都吃足了一只猎物。鸟群心满意足的回返岸边巢穴。

    这也是生存法则的一种,林琪瑢想道。到处都是弱肉强食,安身立命真那么难么。

    “十四师兄,小弟一直好奇你怎么有闲再过来?”

    “你想问的是,师兄怎么能逃脱责罚,完好无损吧?呵呵!”

    林琪瑢有些狼狈,辩解道:“那倒不是,只是好奇十四师兄为什么又从焘师兄那里抢了差事来?”

    “这可不是抢,是师傅安排下来的。”

    “啊?”

    王守直睨了林琪瑢一眼,“你以为师兄被你害得不够,还愿意再来讨是非么?好在,上回你小子还算讲情义,让师兄拿回去了那几块石头,将功折罪,保全了一身皮毛。不然,再见你,怎么也要揍你一顿!”

    林琪瑢一耸肩,心道:看来,王守直发现了点端倪,但神主文之事,他断然不可能知道的。这定是他在诈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小弟也就是利用师兄不会让人来杀小弟这一点,引师兄来救命罢了!心思虽不纯洁,但是绝对没恶意!我发誓!”

    王守直yīnyīn的看了他一会,收回目光,“这点我相信,但是中间的过程太匪夷所思了。并不是我的力量,将杨万生打得飞灰烟灭,你又没有修炼过。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竟然引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就是他的本命法宝也没留下!因为这一点,碧海宗才没能将罪名扣死了。再加上,师傅拿出了那几块石头,才彻底将我给捞了出来。”

    “那太好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既然当时情况不可重现,你我又都不清楚,只有让时间来慢慢现出真象了。或者十四师兄修为再高一些,说不定就有能力一破究竟!”

    这个十四师兄是个胆大心细,扮猪吃虎的家伙,好险!

    王守直听了,仰头看看天边,一会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道:“也是!就算是中间有什么小猫腻,早晚也逃不过我的手段!他nǎinǎi的!我居然也有遭人暗算的一天,想想就不爽。”说罢,他站起健壮的身板,朝着海面大喊起来:“早晚有一天,我要抓到算计我的人,将他打成八块!啊——,啊——”

    林琪瑢强自镇定,稳住心神,自动将这些大喊大叫排出脑外,好笑得不露出一丝破绽。十四师兄这回定是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王守直叫喊了一阵,似乎总算胸臆舒畅,拉着林琪瑢问道:“你就不好奇那石头是什么宝贝?居然能换过依心三真的死?”

    林琪瑢淡淡一笑,他还真没把那些石头当回事。

    太好他拿着扎手,不好他又看不上。不如给王守直,救他一命来得实际。

    “这个小弟真不关心,好与不好对小弟都不好,给了十四师兄更好。省得看了碍眼!”

    “哈哈哈!”王守直上来揽住了林琪瑢的肩膀,“面对至宝,心神如一,出来一次,你的心神真是到了一定境界!

    师兄也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决定很明智,但就是这般的大缘法,连我师傅都说你不修炼可惜了!怎么样,想不想入宗?”

    “不想!”

    咦?丝毫犹豫没有?王守直有些意外。

    “你不想成仙?”

    “四星水体,成什么仙?”

    “可是有大缘法的例外!你知道大缘法吗?师兄给你讲讲?”

    “别!”林琪瑢拦住王守直,“如师兄所说,大缘法的人,要是真有大缘法,不想成仙也难。小弟是不是有大缘法,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真有大缘法,小弟早晚也会与师兄成为同道中人。这个十四师兄不要再劝了。”

    王守直看林琪瑢意念坚决,一时也无良策,再想想林琪瑢说得也对。大缘法要看以后。就是凡人,林琪瑢也年青得很。不急于一时。

    “好吧,师兄就不说了。”一会又神秘的对林琪瑢道:“真不想知道石头的事?”

    “师兄说小弟就听听;不说,小弟也不好奇。”

    王守直泄了一口气,怏怏地指着林琪瑢道:“给你讲故事,真是太没气氛!听书的要是都跟你这样,说书得都得饿死!得——,我直接给你说吧。

    那些石头其实都是jīng金!”

    “什么?”林琪瑢这回真是愕住了,他摸出一支jīng金的发笄,指着它道:“这才是jīng金,那些石头充其量里面有点金sè的星星点点,就算是jīng金含量也是有限,九成应当是石头!”

    林琪瑢的反应,让王守直来了兴致,“你这是jīng金不假,但与那石头完全没法比!”

    “这回小弟还真想听听了!愿闻其详!”

    王守直也不卖关子,收了笑闹之sè,一本正经道:“那是经过融仙金光,融炼石头成就的jīng金,哪是普通jīng金可比!”

    “融仙金光?碧海宗就是为了这样追杀小弟?”

    林琪瑢此时才恍然大悟。

    王守直点点头,“这里牵扯一宗隐秘,就是碧海宗的由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融仙金光

    不等林琪瑢发问,他就直接说了下去。

    “碧海宗创始者,是有极大运道的。在他修炼的时期,得到了一宗极强的宝贝,一只木莲蓬。威能比他的本命法宝还厉害不知多少。它没有品级,却是自来就被储存了一种绝仙大神通,那就是一天可以释放一次的融仙金光。碧海宗也是以此立宗。而且甫一立宗,就是大宗门的存在。

    这只莲蓬至今还做为宗门的镇宗之宝,供奉在碧海宗祖堂。只是此时,它早就没有金光可放了,成了一个象征xìng的存在。碧海宗也在跌落成中、小型宗门之间来回的起伏跌宕,一过就是几百万年。中间无数次,差点宗门覆灭,也没丢了这支木莲蓬。碧海宗可以说是除了少数几大宗门以外,最古老的一个宗门了。

    只要能得到一只真正的碧海柔云兽,他们的这只木莲蓬,就会重新得到融仙金光的补充。碧海宗凭此,即使没有一个道祖,也可以一跃重新跻身超级大宗之内。那时就将是十大宗了。

    但是碧海柔云兽之珍贵,就是在仙界,也只能梦想,无数年来再不可得。被定为:灭绝;

    现在居然出现了融仙jīng金!除非,还有一件木莲蓬般的宝贝,不然就可能是一只碧海柔云兽出现了。

    而这一切的线索,就是那几块石头,还有那个老头。碧海宗先得手了老头,收获不多。自是不可能放过你了。

    此事一出,杨万生得到所需之后,定会杀你!不管你是不是大公子!

    你我也是yīn差阳错,先下手为强,将他先做了。总算,没干错,差点成了冤死鬼!”

    “融仙金光真能化仙?”

    “融仙金光古来就是上界无上克星。更可化生为上面那些人对敌的无上手段。可以说上界的人,谁掌握了融仙金光,必将成为上界公敌。就因为融仙金光有天生融解仙力,化去仙体的能力。即便是上界三圣,中之也根本无法幸存。

    威胁之重,就如现在上都整天都有人说的灾难天功对修者的威胁一样。但融仙金光,对上界中人的威胁,比灾难天功还要可怕!

    最诱人的是,碧海柔云兽在付出一定代价情况下,却是可以被猎杀的。”

    “这么厉害,也能捕捉?”林琪瑢更好奇了。但念头一转,木莲蓬都有,碧海柔云兽当然有被杀取光的。

    “等会再说这个!招打!”

    王守直拣起一块石头,向着头顶飞过的海鸟群,脱手就打了出去,二人头上“呱!”“呱!”两声惨叫,两只丈长的白sè海鸟,跌落在二人面前,头颅都被打穿了一个小孔,正咕咕向外流出鲜血。

    “十四师兄想吃野味了!”林琪瑢拣起一只,几下收拾妥当,“师兄帮忙引些水上来冲洗冲洗!”

    王守直看着林琪瑢啧啧赞道:“行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林家祖宅,不会让你干这个吧?”说着也不耽误,他将另一只也收拾了,一指下面海水,“哗啦啦”上来两条水龙,二人就着水,将两只鸟洗得jīng白。二人身上都带了调料,一起混着刷了上去。

    两人一起刷得仔细。

    “当然不可能在祖宅里学的。”林琪瑢似有所想,“噗哧”一乐,“是小弟小时候,在上都与人打赌,结果输了一场。输的就要亲手宰牲十只。我当时哪会这个,结果被逼得崩了一身的血,也没弄死一个。惹来好一顿奚落!

    回去我就在自己院子里,学了这一手。也算是野外有一技傍身了。等到后来,那两家伙,被我整得四散而逃,以后见到我,再不敢提杀牲这茬了!”

    “想必,就是钱青石还有钟慕业了!”

    “师兄也知道?”

    王守直笑而不语,随手就掏出了一块,脸盆大小,扁平通红且热浪四shè的火石;又翻找出一根灵木,当树枝穿了两鸟,在火石上面反复烤灼了起来。不一会儿,二人手抓烤鸟,吃得嘴角流油,大饱口腹之yù。

    林琪瑢从金种子里,拿出淡水,还有几坛子好酒。王守直一人就连喝了两坛。

    “真痛快!”王守直吃得尽兴,同样他的食量也是极大。丈长大鸟,虽然羽翎长得极长,才显得庞大,但收拾出来,躯干也有三四尺长两尺多宽,一尺多厚。他居然东挑西拣的吃了八成!林琪瑢半天才吃了一只腿。他见王守直没什么好肉了,就将自己手中大半块递过去,“十四师兄!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修炼难道还能把饭量修大了?”

    “噗!”王守直吐出一块骨头,拿过林琪瑢递上来的半块继续吃。一边吃他一边说道:“咱们这界修炼法力的,就是到道祖,也不可能,完全如那些修炼内法力,成就内天地之后的人相比,可以辟谷不食。只是随着修为越高,吃得次数和量越来越少。而我一年怎么要大吃个十顿二十顿的,来补充身体所需。

    现在,左界也流行内外法同修;辟谷就是那些修内法、内天地的人,所得的一种特殊好处。

    但师兄本来悟xìng就不高,再修那些主修感悟天地的,只能是自寻烦恼。我就没修外来法所传过来的内法力,还是单修的本界法力。”

    “噢!”林琪瑢很是受教。不过想想王守直前面所言,很是疑惑,问道:“那碧海柔云兽到底怎么抓?”

    王守直啃了一口肉,嚼在嘴里,“呜噜噜”解释道:“碧海柔云兽……嗝——,要长四万多年才能开始成熟,而从初生到四万年之间就是幼兽,同样有融仙金光,只是……嗝——,威能并不多么强大,这时它灵慧极低,好骗,幼稚,简单说就是笨得要命!杀这样的家伙,还费什么事?”他将口里的肉咽下去,林琪瑢总算听到他打了饱嗝。

    “洗手!”王守直又引上来海水,两人洗了洗手,擦干,才收拾了东西,重新坐定。,

    只听王守直接着道:“师兄我也不知道碧海柔云兽的融仙金光怎么个取法。就是它长得什么样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东西极大;而小兽的金光是可以单独取出培养、成长,直到真正成为融仙金光。

    但是成年的碧海柔云兽,那就是纵横所有界面的存在。上界三圣之上的高人,见了也绕着走!

    现在宗门这些人,最想弄清的是,如果是碧海柔云兽,是成年的还是幼年的?要是成年的,本界可就完了!就是上界可能也要放弃左界。要是幼年的,本界万万年来升仙上界的人物,多数人可能会下界,猎杀抢夺幼兽。御苍界在上面,也不太好过。”

    “那三圣是什么水平的仙人?”

    “在上界也就是你认为的仙界,下界与上界的修炼阶段,是被视为一个整体。

    上界称下界道祖之下的所有修者都为凡人;道祖才配称为真人;真人之上的就是上界最低层的所在,称为:贤人。”

    林琪瑢大惊!

    “不是说,分的是人仙,地仙,天仙吗?”

    “这是下界对上界人的叫法,并不被上界承认。不过在贤人之中,具体却有:人贤,地贤,天贤之分;天贤当然是贤人中最高境界的。仙人这个称呼多半也是来源于‘贤人’的歧义,或者谐音。”

    “原来是这样?仙人其实就是‘贤人’!”

    直到今天,林琪瑢才始知道。

    “上、下界,虽然对于这些分级各有一套,但上界人是认可他们所居之地被称为仙界的,从这种角度上说,仙人这个称呼也是说得通的。但这个不必深究,了解一下就可以。

    仙界贤人之上就是圣人;

    圣人中分:圣王,圣君和圣尊,又被称为三圣。

    三圣在仙界属于各地域的实际统治者。他们隶属于不同的更高所在。”

    两人隔阂消除,亲切的喁喁而谈,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等二人回到夏府,已经黄昏。

    *——*——*——*

    在绿花寨停留了七天,林琪瑢十二月十五出发,前往这次距离最远,也是最后的一处,他四叔林宸鹢定居的岳胜国。

    岳胜国离上都有二亿五千六百多万里,距离泸郸国也有近亿里。

    由于时间紧促,一行人不惜乘坐了一人六十八天晶的高级宝军。就是王守直也是头一回坐这般高级的飞渡。不过代价是,一气链还是装了马匹。

    本来泸郸飞渡行中,并不像圣星城和上都这样的中心都城,什么品级的飞渡都有。绿花寨为都城,高级宝军也是每七天,在商梁圣宗本家的飞渡行中有一趟。戚鳅早打听得清楚,所以,大家掐着这一天动身,赶得正是这一艘高级宝军。

    不愧是高级宝军,中途送了几处人员下去之后,专门为林琪瑢他们飞向了岳胜;仅在第二天半上午,便到了岳胜国都:嘉城。

    岳胜国除了东北至西南走向的长秀山脉中段到西南的这一半的山体,斜贯岳胜的正东至西南,其它,就是一马平川,正西临的是邕霄海,正北临的是一条深入内陆几千万里的黑霞海湾。气候比泸郸还要热些。真是四季常青,生机不绝!当然,临近大海,雨水也是极多就是了。

    王守直冒着大雨,将林琪瑢送到了林宸鹢府上。就对林琪瑢道:“安师姐给了你一张替身符对不对”

    林琪瑢掏出那张符,“给!”

    王守直摇摇头,嘱咐林琪瑢道:“我离开两天,你要小心。我在你身边照样留一丝魂丝,要是真有意外,这张符你就用上,我会即时赶来,不用担心。”

    “噢!”

    王守直转头,化做一道法光远去。

    “唉——!去哪啊……”林琪瑢叫之不及,王守直早已远去。

    他怀着纳闷回到院子。意外?自从舅舅传来消息之后,还真是没有人再来打他的主意。

    “没想到舅舅在地宗以下,已经是如此顶呱呱的人物!!”

    林琪瑢在他四叔府上,安稳的胡思乱想的时候。暴风雨中,黑霞湾一处小小渔村外,一处少有人迹的荒地,其中一小丛灌木在狂风骤雨中顽强挺立。王守直终于找到近前。他默默立了半晌,雨水丝毫没有阻隔的打透了他的全身;他突地跪倒,全身匍匐在泥泞之中,痛哭失声,口中喃喃喊道:“爹!一千年了,儿来看您了!儿子没有忘,只是一直不敢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 古陶

    岳胜所在离大梁不知多么遥远,地域风情极为深厚,几乎都是林琪瑢这些人从没见过的。就是双阳也是首次来此一游。大家都很新鲜,相约隔天一起游嘉城。

    林宸鹢的夫人是夏氏,也是夏家出身,但娘家一房早就出族,是以在上都祖宅并无什么至亲。这也是林琪瑢到了夏家并没有试图寻找这位四婶亲人的原因。

    夏氏在第二天一早,就找到林琪瑢,嘱咐道:“你要出去游玩,四婶不会让你扫兴。只是嘉城必定与上都很大不同,四婶给你两个小管事,两个跑腿的人。他们不但可以帮忙处理一些小事,更是本地通的所在,沿途有什么稀奇或忌讳,他们都知道,正好能够引路。咱府上,在本地也算知名。多数嘉城人都认得,你只管好好玩耍,但记得一定按时回府,不能夜不归宿!知道吗?”

    林琪瑢对四婶两揖,百般答应着。夏氏看着这个侄子,一时无法,只得吩咐带来的四人一定要好好照应,不能出一丝差错。

    及至林琪瑢领着十几人出了府,夏氏又叫来十多孔武有力的护院,在后头缀着。

    等到四老爷林宸鹢在饭桌之上找不了林琪瑢,问夫人:“小六哪去了?”

    夏氏无法,将林琪瑢去向一说。

    几个不大的儿女也是吃吃一笑,他们都得了林琪瑢如山的好处,昨夜里数了一晚上,此时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林宸鹢左右一看,知道都被收买,气哼哼漱了口,骂道:“你们三伯早早来信,托我将小六约束起来,不要到处惹祸!这下倒好,连影子也看不到了。以后你们也注意一些,都是堂兄妹,有些事要拦着点,知道吗?”

    “是!爹——”

    儿女草草应下,林宸鹢看出他们心不由衷,郁闷的一拂袖子,去书房了。

    夏氏见丈夫走远了,才一挥筷子,对所有人小声道:“这个听听就可以。哪有来了咱家,不到处走走的道理!你爹也太大惊小怪。”

    “可不是嘛……”

    *——*——*——*

    林琪瑢带着人一到街上,便被当地独特的风情所染,就连长安也赞叹,“嘉城真是不错。”

    十几人立刻就被旁边的各sè商铺看在眼里,便有许多小厮、学徒得了吩咐,送上来几颗水果、枣子、山珍连着一个灿烂的笑容,以示欢迎。并没有见了外地人就要宰一票想法。还有不少小姑娘上前来送花给不同的私卫,直接表示爱慕。如此大胆,活沷的xìng情,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心生好感。私卫们个个都扫了不少货到储物袋里。

    岳胜手工业并不发达,瓷器都要从他国运来。当地却有一项名扬海外的行业:制陶;这种带着最古早气息的手艺,在嘉城依然绽放它最独特的芬芳,有着最旺盛的生命力与认可度。

    岳胜家家用陶,嘉城更是岳胜最高制陶成就的荟萃之地。林琪瑢看着一条条大街小巷上,渗透着原始、奔放与生命气息的各sè陶品,不禁大呼过瘾。他决定,从这里搜摸几件陶品,给钟慕业那家伙带回去。他更要找些喜欢的。真是不同的天下,炯异的颜sè!

    他们乐不思蜀的徜徉在嘉城。到了第三天,大家全穿起了岳胜国的服饰,要不看肤sè和语言,根本变成了本地人。

    林琪瑢更认识了不少当地人。在这里并没有人知道世商大公子的事情。他们就是最普通一员,一样被善意的接纳下来,友好的相待。

    “瑢公子,今天看好了什么?”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从街边铺子里探出头来,远远的招呼林琪瑢。

    双阳大声回道:“哈!多奴大叔,您老人家这些天可向我们少爷兜售了不少了!怎么,这回是想卖铺子么?”

    “切!阳子不要这么挖苦老人家。只是今天,我这里真的来了几件好东西,过不过来看看?不是好的,绝不让你们花钱!”

    “真的?”林琪瑢这些天出来,买的陶品,个个手艺绝顶,许多陶品甚至比瓷器还要巧夺天工!难得的是货真价实,卖家从不骗他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样的经商风格,让他们受益良多。他们许多人早不知将“诚实”丢了多少年,如今重新拾起,置身在一片真诚的人群中,心灵、境地仿佛被涤荡得更加高尚清澈起来。

    大伙一起向着多奴大叔的店走去。

    苏勇对桂明羚道:“岳胜这地儿太好,无怪四老爷会定居这里。我也想在这里呆着。”

    “不光你,你看少爷,更想在这里住下。”

    两人看着林琪瑢。林琪瑢早就上前抱住了多奴大叔,老人有力的回抱了一下,拉着林琪瑢就往后间而去。林琪瑢如此真心的笑容,他们在上都少见。两人急忙上前跟进去。多奴大叔的铺面不大,后间只能跟进去两三人。除了他们俩,长生也跟了进去。

    *——*——*——*

    多奴大叔小店后间,林琪瑢知道有一个五尺多高的玉柜,是收装最好陶品的地方。多奴大叔就睡在旁边的炕上,常年看守。给钟慕业选得六件陶品中就有两件,是从这只玉柜里挑出来的古陶。古陶都是极有年头与内涵的上古之物。甚至在上面,还被林琪瑢发觉了一丝极为特殊的气息。他心知,钟慕业那家伙定会满意。这些天只专注为自己淘弄些,好带回去。

    柜子内有三层,一眼的可看到各种颜sè的陶体。多奴从最底下一层,连捧出三件,小心的放到桌上。

    “古陶!”林琪瑢一下就来了jīng神。

    他这些天在嘉城也不是白走的。古陶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陶品。它们每一件,只要被冠以这两个字,就代表着价值不可估量。古陶造型质朴,大气。少有繁复的花样。但是个个上面,林琪瑢都可以感味到特殊气息。而每一个气息也不尽相同。

    多奴大笑,“瑢公子才来几天,就有了这么厉害的眼力。干脆留下来开家店子,给人看货,一定红火!”

    林琪瑢心中一动!有些意思!

    “大叔要是能帮忙找到一个铺子,小子真想买一间。不为开买卖,就是能在来的时候有个落脚之地就行!”

    “说定了?”老多奴有些意外。

    “定了!请您老在中间搭个线。”

    外来人要在嘉城买铺子,房屋,必须要有本地人做保,不然根本买不到地方。多奴从一接触林琪瑢,就知道这是一位大家公子,不缺银钱,他说要买,定是可靠。他也乐得赚些中间的银钱来花用。要知道中间人可以提成房产的十分之一的价值。

    林琪瑢接过老多奴递过来的一只陶杯。这是一件彩陶,sè呈铁红sè,绘以深棕sè的鱼纹,胚体极薄,sè泽鲜艳光亮,制作在当时算是极为jīng良。但是各方来看,都普通了一些。林琪瑢倒置杯口,定睛向内一瞧,杯内居然密实内套了一枚一韭菜叶宽、如食盐般雪白的圆环,砂玉!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倒不难,隔两条街上有一间‘雪咄陶’,正愁卖不出去。青布刚死了,剩下的一个小孙子,才十二岁,不会经营。他老伴就想卖了铺面,回山里。可以雪咄陶不小,近前的铺面虽是不少,但有实力的不想吃,想吃的没实力,正为难呢!”

    林琪瑢将陶杯还给老多奴,他又将另外一件二碗大小扁圆的陶瓮接了过来。这是一件黑陶,三寸圆口,没有花纹,没有内嵌,内外只是一个“黑”字。倒是将黑、薄、光、细的特sè,发挥到了极致,制作水平堪称巅峰之作。比上一件彩陶杯的工艺要高档不知多少。

    “那就拜托多奴大叔了!嘉城晚辈来了就不想走了,真是山水这方独好啊!”他小心翼翼的将黑瓮交还给老多奴。

    老多奴放下黑瓮,又扶起最后一件,乍一看就是一只长圆的米白sè陶饼,十分厚实,厚约有三寸。这与陶艺追求的薄、细、光亮的jīng髓明显背道而驰。边缘雕出了一串串的果实与藤蔓,中间老大的地方空闲。立起来高竟然有三尺二寸,宽也有一尺八。

    “这么像镜子!还像砚台!”长生不觉说了出来。

    别说,不论是陶镜还是陶砚!他们还是首见!不过,陶镜、陶砚能用么?长生在它面前扭了几扭。灰陶上面虽然很光亮,但影像也极为模糊,做为镜子,远不如一盆水来得实用。就是砚台,这也太大了,更别提硬度根本不够。长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不耐退下。

    林琪瑢这回可不敢把这般巨大之物捧在手里,只能与老多奴一起扶着,仔细观看。他认真感知了一下这件灰陶,发现气息混杂,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历史之久,可以说是三件当中最高的。

    这时,他眼前一亮,一条几不可辨的细纹在右边藤蔓之内,完全延着藤、叶的走向而成,比发丝还要细小!

    他用手指一点,“多奴大叔,这处裂纹什么时候的?”

    老多奴一惊,他收的货都要反复查看十多次,这件大物,他看过是完整的,收购的价格也是按整品出的。怎么会有裂纹?

第一百二十一章 砂玉 冥府

    老多奴连忙转到林琪瑢的位置,按林琪瑢指点,定睛细看半晌,终于分辨出来。

    “上当了!哎哟——”老多奴心痛得要命,口中真呼赔了。

    林琪瑢再细看了这处裂纹,“多奴大叔也不必懊恼,晚辈看这处裂纹怎么也有些年代了。远不是近几千百年产生的。”

    老多奴停了气火,经过他老眼辨识,最终定论。

    “应当是上古中期所成,末期还使用过。那这件东西比我原来认为的近古初期还要早很多!”

    林琪瑢点点头,他的博古通今知识这几天得到长足长进与实践,他确实看上了三样东西。

    “多奴大叔确给晚辈看了好货。您开个价,晚辈一起要了。”

    老多奴听到林琪瑢全要,橘皮老脸一下子闪亮起来。

    最后林琪瑢以三十五万两黄金,将三件东西一起购了回来。这一次交易,老多奴一次所赚就相当于过去二十年的总和。兴奋得手舞足蹈。对着林琪瑢直嚷嚷:

    “铺子的事就包在大叔身上!明天,一准儿给你好信儿!”

    “承情!承情!”

    林琪瑢挥手让外面进来几人,将已经包裹好的三物捧了出去。老多奴直送出门口,离老远了还与他们挥手。

    “看来,多奴大叔这次赚了不少。你们看,他还在挥手呢!”长安对林琪瑢说道。

    “那当然。三十五万两黄金,我估计多奴大叔一会定会关了铺子,去好好安顿一番这些金票!”苏勇道;

    林琪瑢心情很好。今天一早出门,又收到了东西,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还没到中午就回了林府。

    林宸鹢正好在门前堵住了这群人。他可是在这等了半天了,看这些小子的架势,定是又弄回了新东西。一时也不知是该痛心疾首还是苦不堪言,又或者是五味杂阵,反正林琪瑢这几天的表现,典型一个败家到极点的货sè!

    他yīn沉着脸,朝着苏勇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长安与苏勇看向林琪瑢,林琪瑢将手在身后摆了摆。众人忙灰溜溜的回到自家院子。

    林宸鹢将林琪瑢拎到书房好一顿训,并明确的通知瑢大公子,“你爹托人送来口信,今年过年,就在这了。东芒大北,年后才能盖棺定论;你这小子,再这般乱花晶石,被我抓住,有你好看!”

    林琪瑢瞠目结舌的被林宸鹢赶出了书房。抬头就看到了抱臂倚在廊下看热闹的王守直。

    他朝着王守直不可置信叫道:“这怎么可能——”

    惹得王守直一扫此前抑郁,“哈哈”大笑起来。

    *——*——*——*

    林琪瑢有气无力地趴在窗边的大榻上,看着外面一连下了三天的暴雨。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当地过年的气氛已经极高,这一天在当地也要庆祝,称之为“初年”;越是这般热闹,林琪瑢越是无jīng打采。这里再好,他也想回上都……

    夏氏进来看到的就是林琪瑢这番模样。心中一阵忧心。她手里捧着一件新袍子,一应的鞋袜也在一起。

    林琪瑢赶快起身给见过四婶。

    夏氏拉着他的手和声说道:“想家了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

    夏氏微微一笑,“这是人之常情。你从没离过家,第一次定会很失落失意。但是不能回家团圆,也是很正常的事。人长大了,常常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我们要学会适应,并且要过得更好。”

    “侄儿也知晓,只是还没适应,过些天就好了。让四婶挂心了!”林琪瑢勉强一笑。

    夏氏也不多说,将衣物拿了上来,道:“这是四婶给瑢哥儿做得初年的新衣,试试?”

    “唉!”林琪瑢起身试衣。

    *——*——*——*

    到了傍晚,一家人在厅里吃饭。忽然,外面吵吵嚷嚷起来,过了不大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一位身材挺拔、一表人才的男子。看样子与林琪环年岁相仿。

    林家上下一片欢腾,尤其是夏氏还有几个堂兄弟,堂姐妹。却是嘉城林家大少爷林琪珟回家过年了。

    林琪瑢上前见过大堂兄,两人以礼相待甚至和睦。后来,林琪瑢才知道,林琪珟二十八,比林琪环要小两岁。大堂嫂高兴的拉着丈夫眉花眼笑,几个孩子也直叫。林府上下始有了真正过年的氛围。

    到了晚上,林琪瑢又陪着王守直和私卫们在院中大吃一顿,彼此酒令行过,林琪瑢被灌了不少酒水。王守直是不用灌也抢着喝。

    林琪瑢被扛回了房,长安和长远值夜,中间林琪瑢还吐了一回。即便这样,三个时辰的睡眠时间也丝毫没变;第二天不到辰时,他就醒了。就着蒙蒙的晨光,他看着前几天从多奴大叔店里买回的三件古陶,静静的摆在卧房靠东山墙顺墙摆放的一条大案上。

    他早将“雪咄陶”买了下来。与四叔也交待了。林宸鹢答应在他没派人来前,照应那里,等他回上都安排人手。

    他起身穿着中衣来到三件古陶跟前。轻轻拿起那件套砂玉的陶杯,仔细端详。

    “砂玉啊!在左界近万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怎么就用在了一只陶杯上了?”

    砂玉也称为阎罗玉,如骨jīng颗粒组成,雪白晶亮,是如冥月体、大冥体之类冥系修者辅助修炼的至宝。冥系功(蟹)法修炼起来最慢,要想小成、大成必要行化去身体筑就真冥体的过程。大成之后,再以真冥体为引,护着神魂,做天宇遨游,最终就可以进到一处冥元气最为旺盛的世界,那就是:冥府。而神魂天宇遨游落入冥府的过程,也叫打通冥府通道。

    进入冥府的冥修可以说,脱离所有桎梏,进展飞速!会自动得到冥府的认可,可以在修仙界与冥府中来去自如,只是主要修炼的场所变成了冥府。而在冥府修炼期间,只要不被杀或者各种原因无法寸进,都可以迎到冥仙之劫,至于渡劫能不能升仙,这是二话。但成就道祖的机会,关键就卡在能不能顺利完成化体这一关。

    魂、体胎中相连相生,以魂魄本源定体;虽然,胎体在母腹之中的形成,是依据胎儿在腹中神魂本源形成后的强大程度,但是要等到幼儿二三岁时,魂魄本源与外体才能最终分开,各自形成自己的体系与力量;但二者之间的互息共存依然极为紧密的,以至于一方伤重另一方也要被牵连;所以冥修进入化体,神魂本源很容易被一起重创,甚至是不可恢复。九成冥修会大伤神魂本源后,导致在冥府要花几百上千年时间用来恢复,致始修炼进度被打乱,再无进展,最终遗憾死去。

    而砂玉只有一种功能。冥修得到可以之将一个人的魂与体的关系完全屏蔽,互无损伤。间接可以达到两种惊人的效果。一是对外界生灵可以取到全魂、收到全体用于炼制宝物;二是对本身,在化体时可保证神魂完全无恙。身体顺利完全化为冥元气,重塑为真冥体!砂玉之珍贵可见一般!

    砂玉这种在修仙界的卖场里,再也寻不到的东西,居然让他在俗世集市里找到了一块。单是这块砂玉,至少价值上亿天晶,早已不是三十五万两金子可比。

    他怏怏的又拿起黑陶瓮,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除了造诣非凡,就是气息是三者之中最为浑厚强大的。

    他放下黑陶瓮,又抚摸上最后一件说不上是陶镜还是陶砚的东西。半晌,感觉没了兴致。手中五行晶元戒一闪,就要将三者收入储物袋当中。

    咦?不动?

    再收!……,还不动?再收……,再来……!

    一连收了十多次,三件古陶纹丝不动。前些时候收来的古陶,可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呢!林琪瑢大感意外的围着大案,瞅着三件古陶来回转悠。他一瞬间就莫名的想起神咒文和玲珑文不容于五行的事来。

    他手一翻,手心中就出现一只jīng巧的小钟。这是他最后炼制的三宝之一,是用正经的那八百组玲珑文中的一组炼制的。

    小钟主的正是纳空;

    自从他摸清了神咒文与玲珑文的脾xìng,就一直想用八百玲珑文炼制宝物。只是苏勇他们的兵器有着特殊的要求,要以“窒”字形成的符基做兵器之心;加之,当时还处于摸索二种符文的阶段,就没有敢随心所yù的使用八百组玲珑文。

    及至最后,他才放开手脚,大胆的在自己宝物之上运用八百玲珑文炼制。即使他自觉弄清了玲珑文的炼制要求,但是这三件宝物的成就,至少用了他一碗血。那是真正的一碗!

    经此之后,他知道八百玲珑文与他在妙器之心制做中,自己以符基为根注入其它神咒文形成的玲珑文,是完全不同的一种符文!虽然,二种玲珑文同是神咒文组成。但八百玲珑文还是高出自己弄出来的器心玲珑文极高的一个档次。

    起码器心玲珑文形成后,天生就可以吸引五行材料的依附。而八百玲珑文炼制成的三件宝贝,已有淡淡的灵xìng。虽然不排斥五行材料的靠近,但根本不接受五行材料试图融合进它们材质内部的行为。甚至他曾做出强行融合的试探。最后,三宝自有危机感,会莫名出现自卫,发出威能将想要融入它们的所有五行材料毁灭。

    现在,他只能以五行玲珑文来称呼那些器心炼制中自己创造的,可以得到五行材料极大认可的玲珑文。以之与八百组玲珑文区分。

    如今,这枚小钟内只存放了另外二宝,和那些以五行签测出的高级宝材。他收的其它古陶都放在了储物袋中,起码有十七八件了。

    他小心的仔细感知一下房间内外,只在房间外院中有王守直的魂力气息。他不敢将魂力与其接触,只隔着门窗一丈多远,向外感应了一下,就收了回来。王守直魂力不小,所散发气息,很是浓郁。几乎在他魂丝丈外范围,林琪瑢就可以分辨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玫瑰之瓮

    房内无事!

    林琪瑢慎重其事的拿起小钟,将它先置于陶杯之上,凝聚一缕jīng纯魂力一催,小钟不动声sè,陶杯却“倏”地不见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

    林琪瑢将小钟移到黑陶瓮上,聚jīng会神,同样施为;但让他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初时黑陶瓮一动不动,当林琪瑢魂力加大,黑陶瓮终是止不住浮了上来,眼看接近小钟,整个黑陶瓮突然慢慢的一转,朝内的一侧转到了外面。在林琪瑢的注视之下,黝黑发亮的陶壁上,一抹殷红浮现,随着红sè扩大,黑瓮竟然慢慢重新落在了案上。

    但红依然在变!

    那红晕终于停止;林琪瑢却骇然失sè!

    一朵鲜艳无常的火红玫瑰在明亮的纯黑之上怒放!一丝至上的威严,仿佛君临天下般,缓缓地向着林琪瑢压了过来!

    不容亵渎!

    “你是这个意思吗?”林琪瑢奋力将魂力催了更大的一缕投入钟内。异变陡生!小钟蓦然弹跳出他的掌握。自主出现在黑陶瓮上空;玫瑰更红,晶钟更亮。

    林琪瑢在意念中赶忙让小钟低调一些。小钟果然重新收敛黯淡起来,就像真的有了灵xìng一般。但是这时,无论是黑瓮也好,还是小钟也好,都展开了蓄力一击!

    两束淡淡的雾光,从各自开口喷出。互相击中对方!这一击的结果竟然是在二者口对口之间,出现了拳头大小的飞快旋转的雾团。雾团渐渐转动慢了下来。形成了一个涡旋,内中jīng光点点,自成韵律!其中无尽奥妙丛生,美得美仑美奂,让林琪瑢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这么小的星云……

    这时!黑陶瓮向上一弹,一口将星云吞到了肚子里,之后忽地不见!林琪瑢忙向小钟内一打量,它竟然主动钻进了小钟肚子里!还没等林琪瑢收回感知,黑陶瓮旁边,陶镜这个大家伙也无声出现了,简直就是个跟屁虫一般。

    林琪瑢对这种意外结果有些失神,稍后只是平静的收回小钟。重新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

    要过年了,卖陶的铺子很是红火。林琪瑢在大雨停后,又带人出去。王守直无聊的跟着。期间,林琪瑢又得到了一个上刻溪流符号的拇指大小的陶罐,同样无法收入五行晶元戒。他将它给了王守直做年礼,王守直拿着这般小的东西,面上啼笑皆非!

    尤其是听了林琪瑢送礼的说词,更是面sè复杂。

    林琪瑢这么说的,“十四师兄!这宗宝贝!你收了可就不能再帮别人算计小弟了!”

    王守直拿着此罐在手中把玩着,回到了他住的地方。静心引了些元气炼化。虽然,此地不比宗门内元气浓郁,他也从来没有偷懒过。这是他唯一的优点,他知道。

    他睁开眼收拢气息,伸腿下床,腿下有东西硌得他一痛。伸手一摸,陶罐?

    他本能向储物法器中一收,随即脸sè大变……

    *——*——*——*

    王守直拉着林琪瑢到了一处僻静所在,“这个,你是怎么发现的?”

    “什么?”林琪瑢故做不明。

    “陶罐啊?”

    “简单!小弟发现它收不进金种子里。”

    “你是这么找到的?”王守直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琪瑢很诚肯的点点头。王守直似乎有些失望。但转眼就对林琪瑢说:“你还收了多少这样的?”

    “多少?”林琪瑢一下叫了起来。他指着陶罐道:“小弟逛了嘉城不说全部也有八成,就这么一件还是摸过十万八千件之后才碰上的。不然,明天十四师兄自己去找找看不就知道了。”

    王守直一叹,道:“哎!师兄也是贪心了。”他复又好好围着林琪瑢转了半圈,“你果然有大缘法!”

    林琪瑢不耐烦的一撇嘴,不理王守直转身就走了。

    其实林琪瑢送王守直这件陶罐,只是想通过他的手将这东西送到溪湘汀澜面前。小钟中的古陶可能是至宝,也可能有一天是“咬”死他的恶手。他虽然为发现它们的与众不同而欣喜,但绝不会就当它们是安全的。尤其那朵妖异到极点的玫瑰!它出现之后,黑瓮竟然能够吞吃星云的力量;那星云的形成,是小钟和它一击碰撞产生,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小钟的力量;更确切的是他的血气、八百组玲珑文的力量。黑陶瓮吞吃了它们,才心甘情愿的进入小钟,之后玫瑰消失。种种现象,让他无法心安!

    十二月二十九,这是嘉城商户最后一天买卖,林琪瑢又上街了,这次王守直十分的积极,到处用储物法器收取的方式找宝贝,好在其收取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发现,总算没有引出sāo动。一天下来,林琪瑢上下又扫了不少好陶,王守直却是毫无所获。

    晚上,王守直秘密通知林琪瑢,他出去办点事。林琪瑢一笑,心想:十四师兄定是去那些陶铺,干些不上台面的勾当。“贼心不死”可能就是说得这种情况!八成,还会找溪湘老头去问问这东西的来历,他自等王守直回来就行了。

    林琪瑢兴奋得一跳就回了房间。笑话,这时不趁机和他爹娘、大哥通个气,还等什么时候?

    这回他先联络的林琪环;等了半天,仿佛很遥远般传来了林琪环有些惊异,更掺杂了很大不确定的声音,“小六?”

    “大哥!是我!!”

    林琪环突地气极败坏,“这样……!!!!,你都没与大哥联系一次?”

    林琪环一直以为玉璧根本不灵光,现在才发现,原来为这个幼弟白担心四五个月。林琪瑢被自家大哥即刻列入“白眼狼”行列。

    “大哥饶命!大王饶命呐!”林琪瑢立马正襟危坐,即使大哥不在跟前,也丝毫不敢放肆。林琪环积威深重可见一般。

    “好!给你机会,不然以后别再回来了!!”

    玉璧里传来了林琪环的怒极的喝声。得!这回是要好好解释一通了。

    于是,林琪瑢小意的赔着不是,将一来二去能说的都说了,当然不能说的就略去不提。其中包括为什么七家出族子弟宗门进行彻查;碧海宗依心三真的死,样样都被林宸鷟嘱咐了不能声张。他也是实在无奈。中间又遇到了灾难天功,亏得钱国运出手。

    林琪环自来对幼弟最是关爱,本来气怒也只是一阵子,待听到七家最近所有风波,源头居然都是围着远在亿万里之外的林琪瑢的行程打转!一时之间也是瞠目结舌,不能置信。林琪瑢说了不到一半,林琪环反而担心起幼弟的处境,哪还记得最后通牒的事。巴不得能将林琪瑢赶忙拽回去!

    “不行!我去找爹,这些事这么重要,怎么能让爹娘孤身承担。既然王守直出去时间有限,我们抓紧一些。你联系爹,咱们一起说。”

    “喯”的一声,林琪环就俐落的断了玉璧。林琪瑢赶忙联络林宸鷟,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他只得拐弯找钱灵霞。钱灵霞倒是一下就通;

    “娘!爹干什么呢?怎么没反应?”

    “你爹洗澡呢!正好要与你说话,你就来了。”

    “啊?可是大哥去找你们了。”

    钱灵霞一听,“你与你大哥说话了?”

    “嗯!出来一次也没和他说过话,实在心虚……”

    钱灵霞嘲笑一声,“难得咱家小六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林琪瑢只有俯首认罪的份,等到林宸鷟进来,不多时林琪环也来了。一家四口赶着过年前一天,总算是沟通了一下左右近况。林琪瑢这位多事小子,没有再出惊天事故。林宸鷟他们,心情也格外轻松。

    这一阵子,夫妻俩每每接到小儿子的消息,无一不是被杀、逃命、保命这三出戏。真是怕了!好在,王守直可能“任务”太重,竟然到了深夜还没回转。

    林琪瑢坐在床中,后悔将玉璧断得太早了,“果然,做贼心虚!错过好时机。”

    “呵呵……,看来你的小秘密不少!又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这道声音的主人……林琪瑢心底最大的魔鬼……最最能牵动他骨子里所有排斥与愤怒的家伙!!!

    屋内门口,一人衣袍锦秀,轻飘飘如烟袅袅化生。

    ——溪湘汀澜!

    林琪瑢顿时石化了……

    *——*——*———*

    “老头!你怎么来了?”林琪瑢在床上盘着腿,挺直了腰杆,很不客气。这老家伙,想想自己至少叫了他几十声大哥,他就恶心得慌。丝毫没有得见前辈高人的快感。

    老头?溪湘汀澜还从来没听到过,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叫他老头的!要说他爱惜羽毛的癖好,早就成了他行走间的代名词。林琪瑢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子!”他收了摆出的逍逍之态。上前一步,在林琪瑢颇有些惊吓与自危的目光下,一抬腿,也上了床上盘腿而坐,与林琪瑢竟是一般无二。区别只在于林琪瑢的腿在被子里。林琪瑢赶紧向一头挪了挪,想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远点,

    溪湘汀澜一见,闪了半张床,被子也空了半床,老实不客气的将其一掀,也盖在了腿上。两人一模一样,水平一线共对着门口。

    林琪瑢已经失声,等他重新找回声音,不管三七二十一,怒气就冲出肺管,破口大咒:“你是道祖!你是宗主!上我的床干嘛?”此话一出,林琪瑢更是哆嗦!自觉胳膊上也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第一百二十三章 溪湘汀澜

    溪湘汀澜眯眼一乐,猛地向着林琪瑢这边恶作剧般一歪,惹得林琪瑢更是向边上一挪,直靠在了床头。

    “大惊小怪!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知道小凤儿,还是我搂在怀里拉扯大了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你来这干嘛?别说是来捉弄我!真这样我就和你翻脸!”

    “无趣!瞧你平常在你爹娘面前挺乖的。见你大哥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怎么到了本人这样风采天下无双的道祖面前,就变成小狗护食了?”说着,溪湘汀澜向着林琪瑢又挪了过去。

    林琪瑢被吓得“花容失sè”,哪及想其它,上前就抵住溪湘汀澜使劲向另一边挤去;这时他全然忘了一切实力差别,只想将这个敢霸占他的地方的可恶家伙弄一边去。

    “呃——”溪湘汀澜似乎停了一停,随后竟然也自发力,很是有趣得与林琪瑢互相挤撞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木床“嘎吱!嘎吱!”直响。惊得苏勇他们都在院子里不住朝里面张望,房内灯光绰绰,就是看不到光景。

    “你这家伙!真是太无耻了!早先在我面前装嫩就不说了!最可恨的是让我叫你大哥!不要脸!”

    桂明羚一愕!这是怎么说得?打架?

    “这又怎么说?让你叫大哥是你运气,像我这般独一无二的人物,平常人想叫,还没这个福呢!要不……,不叫大哥,叫师傅怎样?”

    这个嘴贱得要命是的哪个家伙?苏勇与桂明羚对视一眼。

    房内林琪瑢彻底被激怒了,暴发了一声大吼!

    “嘎吱嘎吱!嘎嘎吱吱!嘎嘎嘎嘎!轰——”

    “少爷!”

    苏勇、桂明羚带人就往里面冲!到得门前却纷纷被无形屏障弹了回去。

    “不用进来!”

    苏勇带人止步。

    “让给你!呐!你就在上面别起来了。”一阵响动,倒水声传来;

    林琪瑢满头大汗找张椅子坐下,溪湘汀澜在塌了床板的被窝里,一派安然自得地看着他。

    林琪瑢倒了水,刚要拿起来,杯子没了!他眼角跳了跳,一瞄那个**花花男,果然正在“哧溜溜”的喝水。再倒一杯,自己拿着也喝了。

    喝完水,溪湘汀澜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好好抚了抚身上的jīng致袍子。踱到林琪瑢旁边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给了小直这个,不就是想见我么?”

    林琪瑢一看溪湘汀澜手里,果是拿着那只小陶罐。他这时也光棍,也不辩解,将头一扬,“我可不想见你。只是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来头!”

    溪湘汀澜一怔,显然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见一个人还要被人挑肥拣瘦一番!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在鼻端出了两管子气。将杯子朝林琪瑢面前一递,“再喝十杯!”

    生气了?但至少还是答应了!

    林琪瑢一乐,勤快得开始倒茶;只是溪湘汀澜喝茶忒慢,一个时辰也没喝完一杯。他有些不耐,但只转动了一下念头,就又平静下来。

    “小滑头!”溪湘汀澜嘬着茶,“你以为我一早必回上都,十杯茶再慢也要在明早之前喝完?”

    林琪瑢将头一点!他就这么想的,怎么着?

    “哼!今天喝不完,明天喝;前一天喝不完,我下一天喝!”

    “那正好!我看不到大比,你来了能给咱讲讲实况!帮忙捎两封家书,送点土特产,也省得我回程行礼负担太重了。”林琪瑢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算是豁出去了。

    但此法颇为奏效,溪湘汀澜果然连续的将十杯茶喝完了。似乎不想再被这个顽劣之子挤对,也似乎还有什么其它急事。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口讲了起来。

    “近古时期,是距今有万亿年之前的一个时代,存在了不知多长时间;而上古则是在近古之前无数年之上的大世时期。近古其实是没落的上古最后的一段存在。但实力明显比上古跌落不止千万倍。

    上古与近古分布的是部落,这些部落有自己的图腾,自己的信奉,更有自己的文明。近古的部族则势衰而开始了不断的联合,有了国的概念。这时较强大的部落与国是并存的。

    他们都用陶,无论是各种用具上都用本部族的徽记做出标识,以区分你我。所有有徽记的事物,被其它势力所拥有都被认为是对这个部族的挑衅与蔑视。当时一针一线,是谁的就是谁的。区分明了的程度超过了任何时候。也不知什么原因形成了这么奇怪的规矩。

    但近古终于迎来的末世。新世诞生了。

    一部分残存的人,重新开始了新世的创造与积累。有不少近古部族祭殿中的祭物与上古传下来的祖物也幸存了下来。这里面九成就是祭陶与祖陶。

    部族能存在,并有强大战力,其内部身份最高的一些人,是有大神通、大能力的。那时的通天彻地,远比现在还要高明不知多少。

    但是这些祖陶、祭陶虽留了下来,但残存的人中却都是最下层的部族遗民。部族高层的战法与战士、战将、战王、战祖的修成之法却全部灭亡了。如今,我们只知道这些名称,还可以看到部分这类的祖陶、祭陶,当时的盛况就是想像也无法想像的了。

    祭陶一般都是最久远的事物才有资格担当。所以,祭陶都是上古之物。部族战士、战将、战王、战祖他们用的才是祖陶,都有具大的攻击与战斗的本能。你找到的这个,就是上古部族的祖陶。一件战将使用的祖陶,就威力无匹,比现在道尊的本命法宝还要强大。更别提那些战王、战祖的祖陶就是在上界也是抢手得很。

    它们不能被收进储物法器,主要是因为它们不属于五行,亲近的是yīn阳二气。

    后世修的都是五行,而部族时期可兼容yīn阳。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修者比不上上古与近古的部族的根本原因。一直想追寻前贤的脚印……。所以,有希望亲近yīn阳有所成就的rì月之体被看得至高。”

    “原来如此!”林琪瑢似有所悟。

    “拿来吧!”

    “呃?”林琪瑢望望溪湘汀澜伸出来一只优美jīng细的右手,正来回勾动食指和中指,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小子,你以为能骗得过我?把得手的好货拿出来吧!不多!就分一半!”

    “你抢劫啊!一半——”

    “小子,你还说对了!你请道祖来给你解惑!不付钱,就得拜师!东西嘛……,你藏也藏不住,要我来找,可就不一是件两件了。看上什么拿什么!”溪湘汀澜软着脖颈,歪斜着眼睨着林琪瑢,似乎有气无力的样子,但说的话让林琪瑢一点也不敢无视。幸亏,他早就留了一手……

    他表现得很气愤,又很无招,只得慢吞吞的走到一旁,打开一只柜子,从里面捧出了两样东西,赫然竟是那只有砂玉的陶杯与那块大家伙的陶镜!他知道,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这个溪湘汀澜是打发不走的,也去不掉他的疑心!砂玉虽好,但他更看重那只黑陶瓮!只能割肉喂溪湘老头这只馋嘴儿狼了。

    “你自己选,但不能全抢走!”

    溪湘汀澜早在林琪瑢拿出二物后,就自动的走了过来。至亲眼看到这两件古陶,也是禁不住两眼放光。他抚着陶镜,啧啧赞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最高级的祭陶!多少界面走过,也没见这么大个的!不过可惜了,居然有个口子。”转头对着陶杯,他一下就扑了过去,脚重手轻的将它捧在手里。

    “一件完整的祖陶!战王祖陶!”

    “我想着取砂玉来卖!”

    突来一巴掌,拍得林琪瑢满脑星星,“你……你干嘛?”

    “祸害jīng!这东西比那点砂玉jīng贵不知多少。幸亏我来了,不然就被你小子糟蹋了!行了,就这两件吧!”

    说着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两件古陶一下全没了!显见是被溪湘汀澜收起来了。

    林琪瑢真感觉悲凉无边,没想到这货这般贪得无厌。

    “你……,……”

    “不值得?那就是想拜师?”溪湘汀澜jīng神一下就来了。

    “妄想!”林琪瑢悲愤。

    溪湘汀澜立马将两手在肩头分两边一摊,看着他道:“那就没办法了,请我来解惑,我认为的酬劳么,这两样也将就啦——”他施施然的重新拿起一杯茶,惬意的喝了起来。

    林琪瑢知道反抗这个家伙根本是蜉蝣撼树,但他还是禁不住郁闷得吐血!砂玉杯是他决定要舍的,但赔了夫人又折兵再搭上一件陶镜,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早知道不能跟这个家伙讲什么诚信!自以为多么聪明,实在办了一件脑残到极点的事!

    他再也不肯搭理对面这个无耻的骗子,开门叫人拿来些水果。苏勇进来前在门口谨慎的试了一下,那股阻隔之力消失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送了进来。甫一进来眼睛就在房内极速转了一圈。及至看到歪在椅子里喝茶的溪湘汀澜,身上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四肢也抖,险险的差点将盘子摔到了地上。他急忙将盘子放到林琪瑢身前,不等林琪瑢吩咐就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外面的人全知道是溪湘道祖亲临,除了长川、长生依旧留下来支应,剩下的人全都有默契的各回各处。有那尊大神在,还用什么保护。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遗迹 神女

    林琪瑢狠狠的吃着水果,当是溪湘汀澜的脑袋。

    那边的溪湘汀澜看着他这般幼稚的行为实在好笑。

    “你也别认为吃了亏。有些顶顶重要的内容,你要是没拿出来好东西孝敬我,我就决定不说了。现在吗——,就告诉你。

    这些祖陶、祭陶现在没人能真正使用,但他对特殊血脉的人的血肉,反应极为强烈。会在得到一些强大血肉喂食的情况下,释放绝大的威力。但千万不能收在身体里,不然它会将人吸chéng rén干!极是邪异。最好是收到有yīn阳二气所成的储物宝物中。”

    溪湘汀澜看着林琪瑢,林琪瑢似乎对他说的这些禁忌毫无所觉,难道,这个小这伙真的记上仇了?他有些后悔,抢得太多了。但又一想,,这家伙本来就看不上他,不要得狠了,他不就更跌份!

    他是看上了林琪瑢,对他颇多照顾。但不代表就可以被这么个小子看得一文不值。林琪瑢不想拜师,他还能来给他讲这些秘闻,就够看重他了。不是师徒,那就要按规矩来!这小子必须认清现实。

    “你将它们就是收到这种yīn阳二气宝物里面了?”溪湘汀澜耗了半天,才听到林琪瑢呐呐的问了一句。他心中一安,“再找就是了。看看,这么个小市集的地方,你都能得到祖陶。多大的缘法!一定还能找到。”

    一只茶杯朝着溪湘汀澜飞了过去,“你以为这是大白菜!”

    溪湘汀澜得意的一声长笑,身影溃灭,返回上都去了。

    “啊——,这个浑球!”

    这是林宸鷟的口头禅,没想到有一天林琪瑢也有用上的一rì………

    长川和长生二人面面相觑,不禁一齐抹了把热汗!

    *——*——*——*

    黑霞弯边的一处小山上,王守直在这里打坐了几个时辰,正在等他的师傅溪湘汀澜。

    他睁开眼,天sè渐亮,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师傅和小师弟谈得怎么样了。”

    王守直虽是不聪明,但并不代表没有自知之明。他怎么琢磨也认为在平芷杀依心三真,其中定有林琪瑢做的手脚。只是许多关键之处,林琪瑢都能脱身过去,无法让他捉住把柄。等到再与林琪瑢一路,他心中就长了心眼。他不聪明,但他的师傅、师兄绝顶聪明的大有人在。一帮子人帮忙,对付林琪瑢这个小坏孩儿的jiān计,他是绝不会再上当的。

    于是,得了林琪瑢给他的陶罐,再听了林琪瑢那句没头尾的话,他的危机神经不自觉的就跳动了一下。他就知道,定是这小子又给自己下套了。他也不废话,一方面是出来寻觅了一阵子古陶。另一方面,他就给溪湘汀澜传了迅。

    溪湘汀澜什么修为,左界这些星地都跟他家后花园一样抬腿就到,何况是与大梁一东一西的岳胜。在接到王守直传迅之后,眨眼之间就出现在王守直面前。没想到,竟然在王守直这里看到了一件根本不会在修仙界明面流通的宝物:祖陶。

    左界祭陶可能多一些,但威力强大的祖陶却是有数的,不分品级一共才只有三十七件。分布在哪些道祖手中也是有地可寻。而王守直手中这件,却是完全陌生的一件。上面并没有丝毫现在修者炼化的气息,根本就是一件全新面世的东西。这是哪来的?其中意味的事态之重,完全不在东芒大比与碧海柔云兽之下。他有种预感,这事八成又和林琪瑢这个小子脱不了干系。

    一问之下,当真印证了他的猜测。听王守直的一番话,他怎能听不出林琪瑢这小滑头的用意。

    “他想见为师,为师就去瞧瞧他!”

    于是,溪湘汀澜与林琪瑢时隔多年之后,终于有了第一次面对面的机会。当然,这次机会溪湘汀澜赢得盆满钵满,恨不得林琪瑢再来几次小手段,他好有由头多来几回;林琪瑢则是一肚子苦水,直呕得心肺糜烂!发誓以后再不干这事了。

    王守直正担心自家师傅和未来小师弟之间“擦枪走火”。溪湘汀澜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赶忙迎了上去,“师傅!小师弟还好吧?”

    溪湘汀澜将眼一瞪,“他有什么不好的?”

    怎么不为师傅担心一下。

    王守直两手绊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两声,“师傅到哪,哪的人就吃亏。小师弟单独面对您,不吃亏就怪了……”

    “真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

    溪湘汀澜骂了一句,随后也憋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的确是占了大便宜回来的。之后却禁不住又廖落的一叹,“那小子被我收了两件古陶,甚至其中还有一件战王祖陶,就是不肯拜师!”

    “呃……,这个,那以后徒儿要怎么做能帮上忙?”

    “帮忙?帮什么忙?”溪湘汀澜看了看期期艾艾的王守直,“他不入门,你有机会就多找师傅、师兄几次;那小子身边总有宝贝出现。尤其是祖陶这样的东西,并没有咱们能感知的五行元气波动,更不好找,简直就是碰运气。跟在他身边,拣现成的,直到他愿意当你们小师弟,这样多划算!”

    王守直倏地汗毛直立!这师傅也太小气巴拉,锱铢必较了……

    但溪湘汀澜还意犹未尽,摸着下巴盘算道:“可惜!这小子就要回家了,要是多找些宝贝就好了。”

    王守直心中更是忐忑,就怕再派给他什么活计。只能一个劲的应“是!”

    溪湘汀澜这般情况他是见多了,哪个师兄弟姐妹,入门前都要被他刮层皮。就是他当初进了商梁圣宗五百多年才归法,加上刚死了爹,一无所有,幸运被师傅看中收入门中,也同样被算计了不少劳力去,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差点忘了!为师要赶快返回宗内。两件新祖陶、祭陶的出现,怕是有人掘开了一处上古遗迹。这件事与碧海柔云兽之事不分伯仲,你在这多看着这小子一些。别再被人算计了。在甘凰,他就遇到了灾难天功。”

    “吓!”王守直吓得喝出一声,“还有这事儿?”

    溪湘汀澜颇为神秘的给王守直一个眼sè,“但是这小子还活得好好的!所以,看好了!这个小滑头,自以为干得多高明,其实一把的小辫子等着人抓!也就你能被他骗得团团转!要不是你二师兄还有事,师傅就派他来。

    岳胜国让他早点离开。看来这个陶乡,还要再犁一遍了。”

    “谨尊是师傅吩咐。”王守直规规矩矩一揖。

    溪湘汀澜摆摆手,身形蓦地消失。这时却是拐回商梁圣宗去了。

    “看来,宗内是想得到这处遗迹了。”

    王守直展开法光朝着嘉城飞去,转眼就到了林府上空,看着下面林琪瑢的院子,王守直言不由衷的嘀咕道:“哎!小师弟,这不是垂死挣扎么!看不透!看不透!还要吃些亏了!你打师兄的主意,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回,俺可管不了了。你自求多福吧!”

    林琪瑢得了王守直捎来的溪湘汀澜的jǐng告,知道岳胜有事。三十这天,家家过年,他找到四叔林宸鹢,暗自透了口风。林宸鹢点点头。随后,刚回来的林琪珟在大年夜里,连年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出去了。新年初一一早,林府上下产业都得了风声,连夜收拢。初二这天,林琪瑢他们急急上路,重返甘凰国凰城。登上飞渡之前,他们就看到嘉城天上飞来了,一队队全部由道尊、尊君带领的商梁圣宗修者队伍。嘉城之中落针可闻,平民凡人全部龟缩起来。反正大过年的,有吃有喝。都乐得能躲在家里,少些是非。从嘉城人对修者查探如此成熟而规律的反应看来,嘉城被修者关照有年月了。

    但不管如何,上了飞渡的林琪瑢上下,众人全都喜笑颜开!所有的行程已毕,随时可以回家了。没有人不高兴的。虽然还要到凰城呆几天,却是回程,个个当然心怀大畅。

    *——*——*——*

    重新到了凰城,当然是入驻靖泉线凰城分堂。王守直这回得了溪湘汀澜的慎重嘱咐,也不用宗门重新来人,直接身兼二职,将祖宅轮守与商路守护大公子的责任一起担了。跟着一起进了凰城分堂。这对林琪瑢来说真不是好消息。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手下所有的兵器早在番竹分堂中炼制完毕了。

    双阳他们照样处理凰城分堂积压的事务,凰城分堂上下整肃一心。林琪瑢总算得到林宸鷟利用靖泉线传来的消息:初六可以返家!

    上都传来消息:九天舞地凤凰体最终落入商梁圣宗。原来,溪湘汀澜回宗,沟通上界,上界各御苍老祖一起商量降下谕意:凤凰体暂且进入商梁圣宗,由上界降下最新的九天舞地大典,等到凤凰体压制住体内神凰之后,不惜任何代价直接接入上界小生界,所有老祖一起辅助其炼化真凰;同时将林婒立为上界御苍宗中独一无二的神女!

    各大宗打得如火如荼,猛然泼来如此大的一盆冷水,再加上个个肚里还挂心着另一件碧海柔云兽的事,反正皎月群星榜上的子弟早瓜分完毕,对东芒大比一下子兴趣全无。玉侣宗首先回宗,东芒大比顿时风流云散。林婒被立为神女,各界道祖也纷纷带着这个震天的消息回往各界。

    如今,上都只剩余十几位左右二界的道祖,还有少量的各宗道尊,道君,看顾各家定下的皎月群星榜上的子弟。林琪环的事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但是不是真被遗忘,就真的不好说了。

    离初六还有四天,林琪瑢决定还是要探探靖泉!这是他自己的商路,难得来一次怎么能不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酒酽楼

    酒酽楼是凰城数得上号的好酒之地。皆因此处好酒均出自老板私酿,在甘凰别无分号。生意兴隆异常。

    不到中午,只有二层的小酒楼上酒客已经满了。等到再有熟识的老客上来一头,就下去对着老板喊到:“常掌柜,今天怎么上人这般的早?”

    常掌柜正在柜台后打着算盘,头也不回的道:“二楼被包圆了。就这样,人家带的随从还没全进来,对过的chūn得意还拉去不少。”

    这人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那能不能让咱带两坛回去喝?老熟人了……”

    “不行!本楼的酒水一概不许外带。上百年的规矩了。明天来吧!”

    “真不讲情面!老常你个老不死的!”

    常掌柜面不改sè,“放心,你们这些喝酒的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这人悻悻去了。

    而二楼,总共也就七张桌子,不到三十个坐位。此时六张桌上十多个护卫装束的汉子,将中间的一张桌子牢靠的保护在中间;这张桌子旁四张椅子中,一张上坐了位美艳动人少女打扮的姑娘,正是倾rì公主。也不知她为何在此逗留了如此多的时间,还没有返回大梁。倒是旁边的这些护卫大半是她与林琪瑢第一回遭遇时所带那些。只是那些太监、女官一个也无,还是四名青衣婢女。

    “萸二少爷怎么还不来?”倾rì公主有些着急。她们这些人上了这个小酒楼已经有个把时辰了。

    “公主不要急!想是二少爷还有事情要办。”

    “什么事能比本宫还重要!他是越来越不关心本宫了!”她有些气恼。她费如此大的力气,缠住了钱青萸,就是为了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不想几个月过去了。二人同吃同住,钱青萸对她还是不冷不热。即便是她表现的十分热情亲近,也丝毫拉不近二人之间的关系。

    七大世商的这些少爷们,果然个个都不好对付!哼!但那又有什么,不就是个二代子弟么,就是大公子她又不是没见过!等到了她的手里,有他好受的!可惜前次计划失败,那孩子丢了。没想到竟是上次在花楼上结怨于人,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让她在父皇面前抬不起头来。至今,也没有被召回上都!那个小子,要是再让她看到,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但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发泄发泄,毕竟二楼之上,还有钱青萸的几个护卫。

    不多时,酒楼一层人群熙攘,似乎进来了不少人。接着,“噔噔”的上楼声音;倾rì一喜,想是钱青萸上来了。妙目连忙看向楼梯。先上来一名护卫模样的人,长得极是彪悍。后头紧跟着两个随从,三人上来一散,一位被夹在中间的少年进入了倾rì的眼帘。她的眼神一愣!上来的这位少爷居然少有的风神秀隽!

    “哎呀!早没地方了!少爷,不然咱们到别处吧?”

    “嗯。你们喜欢就向掌柜的买些酒带回去喝。快些赶路要紧!”

    “唉!”前头说话的随从应了一声下去了。

    那少爷也转身要下去,倾rì却张口说了一声:“这位公子请慢!”

    林琪瑢根本不想再耽误下去,何况这回带着全员连着凰城分堂的人一起到靖泉中去。刚出了分堂,长生他们就想多弄点好酒带着,不然靖泉之内陆地上根本没有人烟,私卫们要守到他从靖泉出来,没有些酒水就有些难挨。

    林琪瑢理解这些酒虫,于是就在前往飞渡行的半路,让这些家伙来补些酒水与吃食。他也稍做歇脚。不想,竟然在外面路上遇到了钱青萸!钱青萸是七家子弟,林琪瑢腰上的大公子鸾珮,一眼就被他瞧见,不用猜,他也知道能在靖泉线上这般明目张胆出现的大公子,定是林琪瑢无疑。来到人家地盘,他自要主动上前相见。

    林琪瑢与钱青萸本不认识。倒是钱青萸的爹钱国鸣名气极大。钱国鸣是与钱国仕、钱国运、钱国海并肩的钱家四位国字辈大公子之一。钱青萸是钱国鸣的唯一嫡子。他上面还有一个庶长兄钱青师,但钱青萸本身的地位,已经是极高。与林琪瑢没当上大公子之前也差不很多。只是林琪瑢纳闷,东芒大比,钱青萸怎么就能在外这般消遥不归呢?

    倒是两人相见,彼此第一印象不错。钱青萸听林琪瑢要酒,自然就邀林琪瑢上这个酒酽楼。只是钱青萸似乎还有事没有办完,吩咐了两个护卫给林琪瑢带路,让他们先行一步。哪想到在这里偏又遇到了倾rì公主。长生当前上来,看在眼里,马上找个理由就抽身下去了,随手还拉住了在后面的苏勇。

    “这位姑娘不知有何见教?”林琪瑢和声的问道;此时他认识这个公主,这个公主应当不认识他。这算是他与此女间第一次对话。

    倾rì娇艳一笑,“公子这般急促做甚,小女子这里还有位子,不如过来相饮一杯如何?”

    旁边一个小婢将一把椅子拉开,就待林琪瑢上前。

    长川这时得了消息,从下面柜台前与长生换了手,几下就跑了上来。

    “少爷!底下已经办妥,还是上路吧!”

    林琪瑢听罢,向倾rì一抱拳,“今rì实在无暇,感谢姑娘一番盛情。”说着转身向下迈了两阶下去;

    “真是不识抬举!你以为是谁?这可是世商钱家萸二少做东的地方,让你上来,是看你长得还算周正,赏你脸面。真是给脸不要脸!”

    倾rì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将等钱青萸产生的不耐、焦急与烦躁,一起对着林琪瑢发泄了过去。要是平常rì子,她也不会这么鲁莽。

    林琪瑢并未停留,只是侧眼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了倾rì一眼,径直下去了。随后,底下马蹄声如雷远去。一小婢从窗口跑回倾rì身边道:“公主,那小子带的人少说有个百八十人。看来也是有些身份的。”

    “哼!这些地方上轻狂的少爷、公子,个个自以为天下无双,其实全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之极。不用理他们!”

    少顷,钱青萸施施然带人上来,扫过一轮竟没发现林琪瑢。倒是看到原先给林琪瑢他人带路的两个护卫俱坐在中间。

    “六少人呢?”钱青萸目光如炬,看着两名护卫。

    两个护卫均是眼神一低,顺着钱青萸的话说道:“六少爷带人先行一步了。说是他rì改请少爷您。”

    钱青萸点点头。“行了,知道了!赶快上酒菜。”他温雅的在倾rì对面坐下,“公主想必也饿了吧?”

    倾rì勉强一笑,“都说不要整天整天公主的叫了。二少爷真是见外。”

    钱青萸也不再说。一会小二们就上齐了七桌的酒菜。倾rì对钱青萸殷勤劝酒,钱青萸有来必喝,一副不忍拂了美人恩的模样。酒过三旬之后,已经有一个多时辰。钱青萸与倾rì谈得热切。钱青萸有些醺醉,就对倾rì说道:

    “倾rì不是说并无机会与世商大公子相识,今rì见了瑢大公子,可算是认识了吧?”

    倾rì正自酌酒的手一抖,酒水也溅出几滴,骤然抬起头来,“瑢大公子?”

    钱青萸状似无心,拉过倾rì的手,道:“就是先前上来的那个,正是林家今年的琪字辈大公子之一,瑢大公子,他爹可是林家现在的家主林宸鷟呢!”

    倾rì脸sè瞬间变白,变青,来回转了几转,才重又变得温柔起来。与钱青萸把酒言欢。

    又过了两刻钟,倾rì就找借口带人说是回返住处。出了酒楼便毫不遮掩的催马飞驰完全向着住处相反的方向去了!看这个方向,竟与林琪瑢他们去的方向一致!

    “少爷!倾rì公主去追了!”钱青萸的一个随从到他身前禀道;

    “她终于舍得把我甩了,不容易啊!”他轻喝了口上来的解酒茶,随即闭上双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少爷早些说那是瑢大公子就好了,只怕这女人早就跑了,咱们还能早些解了烦恼。”

    钱青萸“哼”了声,道:“早些说?少爷我是想用瑢大公子将这个什么屁公主打发了,但打发这么个女人,还不值得我得罪的一个大公子!”

    他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一挥手起身,所以护卫全部打起jīng神,各就各位。他当先下了楼来,对自己随从又道:“我特意拖延了一个时辰,就是故意让这个女人追也追不上林琪瑢。要是早早让她找上林琪瑢的麻烦,林琪瑢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我将他卖了。以后与他再想交好也就不能了。可是晚这么一个时辰,这女人肯定不舍得不追,但还绝对追不上了。咱们既甩了这个麻烦,又不得罪林琪瑢,不是更两全其美么?”

    “少爷!您算计得真是神了!!”钱青萸的四个随从听后,才恍然大悟,对自家少爷更是佩服至极!一个个可惜,少爷为什么不参加历练也弄个大公子来当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既川三泉

    凰城所在被包围在甘凰国鹏州的中南部,而靖泉就在鹏州西邻的靖泉州中心。

    靖泉州再西就是大荒州,大荒州直临无底海。

    大荒州比凰城还要著名;最主的原因就是大荒州沿海上空,闻名遐迩的荒空星界就在这里。

    商梁圣星目前存有九条星界。其中八条还繁盛空前,分别通往除商梁圣宗以外,其它八大宗所在主星与一些次要分支;第九条就是这条dú lì通往荒空星域的荒空星界。

    荒空星域就是修者口中常说起的大荒。当初王守直说的要受罚的玄冥苦海就位于这条星界直通的荒空星域;荒空星界之下当然也少不了圣星城,这处圣星城名叫:大荒城。飞渡不多,只有少数几条航线,多数是将人送到较为安全的一处驻点,放下去,各人按能力各奔东西。已经没有了可以随便飞渡目的地的选择了。平常修者并不多,但是敢到这里进入大荒的,无一庸手。那些天宗、地宗内实力高强的弟子或者出名散修,几乎都进大荒历练过。

    七大世商各负责一条星界所连通地域中的商线秘地。就如林家全权负责最北的神王星界所连通星域中的商路;钟家负责极一星界;夏家负责无崖星界;齐家负责玉侣星界;敫家负责青俞星界;钱家负责大王星界;高家负责万法星界;

    七家所有的最短线商路,都是商梁圣星之上的本星商路。

    除去七家负责的这七条星界,就剩下小王星界与这条大荒星界没有世商单独负责。两星界上也有少量商路。因为大荒太险,道祖们也常常力有未逮,七家更是无力可支。上面零星的几条世商可负担的商路,均被列入最凶险之处。都是各大太爷与实力最卓越的老爷们负责。

    而小王星界所连的广大星域则是左界最后未被开拓之地。有无数修者常年在这一区域内的星域来回奔波,为宗门、为自己等等各种不同的目的而采集宝物,获取资源。每年在这一片区域中殒亡的修者数量极大。而小王宗在这一大环境下,门下弟子个个都极擅斗法,战力不俗。

    总的说来,大荒与小王星界所通星域,是狩猎者的天下。没有实力与胆量,不要进去。但只要出来,无一不是大有斩获;

    靖泉就在荒空星界的脚下。林琪瑢出来之时也打过去看看荒空星界的主意。但现在看来,他能在初六之前从靖泉出来就不错了,至于去大荒城根本就不能了。

    骑在斑光马上,他心中还概叹了一番。

    靖泉线九个分堂,最后一个分堂就在距离靖泉二十里的地方。这个地方早为世商入靖泉而肃清,只一个靖泉小镇,里面的所有产业全是靖泉分堂的。所有居民也是靖泉线上人员的家属。

    靖泉镇远远在望。靖泉分堂派出来接引大公子的十多人,早就与林琪瑢他们会合。所有人汇聚成了百多人的马队,以林琪瑢为首,向着这处分堂外早就大开的法阵奔去!

    离入阵不足一里,后面竟然传来了高亢妖媚的呼喊之声。

    “瑢大公子——,瑢大公子——”

    众人俱是惊愕,长安、双阳几人,就连林琪瑢和王守直也在马上向后看了一眼。尘土飞扬中,众人视线模糊看到了十几匹枣红骏马撒开了蹄子朝他们追来,上面人,衣裳鲜艳,斗笠纱巾掩面,看得并不真切。只王守直看得最清,就是那些纱巾之下的芙蓉面,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在酒楼上的那个女人。”

    “啊——”

    一听是倾rì公主,林琪瑢莫名其妙,众人更不愿意与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在林琪瑢带头之下,跑得更快了。斑光马速度优越出众至极,得了林琪瑢的催促,一跃就蹿出去多远,不多时便遥遥领先后马,甚是醒目的飞奔入了法阵。王守直所骑得了他的元气支持,第二个进去;剩下这些人跑得争先恐后,就如后面有老虎追赶一样。本应几十息赶到的距离,所有人愣是在十息就跑了过去。

    倾rì离法阵还有一里多地,见林琪瑢所有人进了明晃晃的法阵,法阵更是在他们进去后一下就合上了,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她停下马匹,香汗淋漓,脸sè铁青,贝齿紧咬,朝着靖泉镇撕心裂肺般高叫一声:“林琪瑢!你等着——”

    王守直一听这般怨妇咒语,替林琪瑢一哆嗦。他看林琪瑢脸sè也不好看。

    “你惹到她了?”

    “呸!”林琪瑢一副“恐惧”之sè,“我就和她说过一句话……”

    王守直抖了抖,“只是这样,她就一副你移情别恋,忘恩负义的样子?”

    “十四师兄难道不清楚?”

    王守直是亲眼目睹林琪瑢被这个公主一顿臭骂的,他厌恶的对林琪瑢道:“这也太夸张了!看来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

    初四一早,林琪瑢带着人来到靖泉。

    只见,席天幕地的法幕,里面好大的一汪碧水连天!

    没有水雾,没有飞鸟,青天白rì,法光倒扣之下,远近三道冲天巨水直追rì月。

    三道水柱互相相距不知多远。远处二泉喷出的水柱,一条已经变得只有手臂粗,另一条比筷子还要细小。林琪瑢知道靖泉有三泉,彼此之间还有广大的陆地相隔。但是眼前哪看得到一点土地的影子。最近一泉就无边无垠。他聚焦面前这道不知多粗的擎天水柱,头颅几乎水平也望不到顶。极高极高的顶上,层层叠叠的七彩霓虹在烈rì下竞相闪耀,无尽光华流转,一方天宇竟然瑰丽如幻!

    “这是第一泉:小花!”靖泉分堂的主事,为林琪瑢解说道:“小花是三泉中最小的一泉,方圆七十一万里。”

    林琪瑢神为之夺,呐呐道:“只是最小一泉啊——”看来,两天时间,他最多只能从入口进去看几眼便不错了。

    长安上前提醒林琪瑢道:“少爷,咱们还是先到墓地去祭拜吧?”

    林琪瑢方才醒悟,带人向左手边,靖泉外设置的墓园而去。王守直没兴趣,并没有进去。

    钱国昆的衣冠冢修得很是气派,一sè的黑sè玉石砌成。向着钱家祖宅方向,立有一块十多丈高的巨碑遥望故居。上面铭刻有:钱府大公子钱国昆之墓,生年生月,卒年卒月,立碑人;碑后一应生平。

    林琪瑢知道,钱国昆身下只有一个女儿钱庄庄,在七家宗祠如此强盛之际,她是没有资格为娘家父母立碑的。这个碑只能由钱家宗祠群正馆主立。钱庄庄做为嫡长女、唯一的骨血,在墓碑背面只有铭刻一篇祭文的权力,写得词真意切,让人看之潸然落泪。

    众人拿出纸钱,香烛,林琪瑢在此一番祭祷。

    回到小花泉前,林琪瑢拿出大公子玉圭向着眼前,罩在靖泉三泉外的巨大(蟹)法幕上一按!

    巨大光罩被玉圭嵌入之处,金银光一阵剧烈波动,慢慢的,以玉圭为中心,一丈高宽之地法光消失,现出一道直通靖泉内的入口,玉圭悬浮在中间。林琪瑢迈脚首先进入,轻松的就踩到了里面的地上。等到所有手下私卫都进来了,他正想收回玉圭,闭合法幕,却发现王守直还在外面犹犹豫豫;

    “十四师兄?”

    “算了!就陪你一回!”王守直毅然向内一跨!

    “轰隆隆”!惊天巨响传来!所人大惊失sè,一齐转头看向靖泉中心。从水面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拱了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大,甚至即便远远的,也高出小花泉的这道冲天水柱!那是一片如山一般高旷的虚影,到了高处突然截断一般平齐,整个山体细节影迹朦胧,其实看得并不真切,只是在最上面山体上出现了两个字,两个让他们由然不觉就要跪伏膜拜的上古竖刻字!

    既——川

    两字庞然大物般,从最初的虚无,到模糊,终于银光沸腾,炙人眼球的光越来越盛!

    “哼!”王守直一声痛呼传来。

    “十四师兄?你怎么了?”林琪瑢上前扶住王守直有些摇晃的身形,“难道,师兄你不能进来?”

    “不是不能进来,而是如靖泉这类的上古秘地,有天然压制后世修者的威能存在。一入这里,只要是修者,就会有上古的异象自主出现。后世的修者均会被打落一个境界!除了道祖之外,以下无人可抗!”王守直正在忍受境界被打落的苦处,林琪瑢并不了解被打落境界要有什么样的煎熬,不过看王守直此时下场,绝对不好过就是了。

    他不由劝道:“不然,十四师兄还是出去吧!在外面等着小弟就是。”

    “不行!你这是第一回进来,我怎么要好好护你一程,不能让你稀里糊涂出了事!”

    王守直终于重新站了起来,看来打落的过程结束了。果然,那座巨山与既川两字一起缓缓重新沉入水中。

    林琪瑢心中一暖!其实他知道,这位耿直的师兄是真的拿他当小师弟看,不然不会对他这般的忍让,甘心让他骗了一回又一回。王守直越来越让他下不了手了。

    似乎最初不喜欢王守直的原因,无非就是一点无谓的自尊受伤,讨厌溪湘汀澜而已。而讨厌溪湘汀澜只为他骗光了他的天晶。如今返回想想这些理由,一个个都薄弱得不堪一击。不由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自己,还有面前的王守直。但他还是自然略过了溪湘老头。可能他潜意识当中,是在为将溪湘汀澜与面前的王守直彻底分开寻找借口。但不管怎么样,林琪瑢决定对这个十四师兄好一些。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泉为伏龙

    他们这次进来,并没有飞行与水行的灵兽。而外面代脚的马匹,连斑光马在内都被留在的镇子上。这次准备了足够的飞行符箓。所有人一起以符乘风,从小花泉无边的水面上一掠而过,就是王守直重新被打落到归法,已经不能自如运用法宝,也贴上了符箓与大家共行。

    世商所用飞行符箓,速度堪比低级的飞行法器的一半。太快了凡人会受不了,这也是他们能承受的最大限度;虽然,他们都知道底下这片水域只是一处泉眼喷发所形成的湖泊,但七十一万里方圆直穿而过也有快九万里的直线。林琪瑢在经过小花的大水柱边的时候,好好看了看它,甚至好奇的喝了几口,感觉没什么特别。等他们中途更换了四次符箓,飞了四个多时辰总算到了对岸的陆地的时候,他才感觉腹中有种热量慢慢升了起来。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众人稍做停息,吃点东西。

    他问王守直,“十四师兄,刚才小弟喝了点水柱子里的水你看到了吧?”

    王守直已经千多年没受过归法的疲累,此时正在恢复些许元气,闻言道:“还是师兄给你接的,怎么了?”

    林琪瑢活动活动筋肉,道:“自从两个时辰前喝了水,现在我身体里越来越热。”

    “不可能啊!所有人都喝了。”王守直上前一搭林琪瑢的手腕,以一丝元气在林琪瑢体内游走了一圈,果然在越接近他的丹田的地方,王守直感觉热度越高。到了丹田,他的这丝元气甚至如入泥沼,好半天才蠕动到林琪瑢丹田内感知了一下。丹田中一些武功内气稀稀落落,但是当中居然还有一团水气!这团水气明显占据了丹田zhōng yāng,将那些功力之气赶得纷纷在周围躲避,一动也不敢动。水气半透明,以王守直附着在这丝元气上的魂识观察,根本就是一览无遗。里面没什么奥秘,但是同样的水气,林琪瑢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将元气撤回,对林琪瑢道:“你的丹田内确实有一团水气霸占,但是在不断的挥发变小,你身体发热就是它威力释放的过程,等它完全没有了,也就没事了。”

    林琪瑢听了,总算是放下心头一事。要知道,王守直一缕带有魂识感知的元气进入他的体内,他极力将自己的魂力实体龟缩到魂海之内。生怕被王守直捉住一点,这时也是颇为紧张。

    林琪瑢也不再打扰王守直恢复,径自到旁边去吃东西。王守直又被林琪瑢身上所出的状况所难,一时也无法说清。只将小花泉打上了特别的符号,好回去打听溪湘汀澜。他闭上眼重新入定,只是还小声的嘟嚷一句:“明明是五星水体啊——”

    靖泉三泉做为一个秘境,入口在中间最大的一泉:伏龙。

    伏龙泉不论方圆还是单以水柱的规模都远超小花泉。小花泉在伏龙泉面前,真的只能做小花。这是林琪瑢来到伏龙泉前的认知。

    这次入泉,林琪瑢只带上王守直、长安四人、苏勇,桂明羚、戚鳅再加上十个私卫,其它人在双阳、杨毅带领下守在岸上。

    入泉很简单,所有人贴上避水符与防御符,并随时准备好一件一次xìng的避水珠,往水里一跳,沉下水去就算进了秘境。

    在岸上,王守直就拿出一根绳索般的法器,将十九人连在一起,以防落入泉底不同的地方而失散。外面已经天幕泛黑,他们下水之后,又沉了不知多深,反正至少有一个多时辰;突然,所有人眼前越来越亮,再慢慢的水中景物清晰如昼,水下山石高嵴林立,只是上面长满了无数不知名的水草,在水中张牙舞爪,其中甚至有少量的几条鱼游过。这是他们在靖泉头回看到活物。

    眼看着就要到底,王守直将绳索一拉,所有人聚拢一处,慢慢被带到了一处岩石裸露的平坦之处降下。众人向前一看,差点落入一处无底的大裂谷中。

    众人感觉并没有呼吸甚至是身体上的不适,也就随之安心。苏勇与长安将靖泉的地形图拿了出来。戚鳅则从随身的兜囊中掏出一枚黑sè的小箭,安在一只小驽的箭槽之中,朝着上空就将小箭shè了出去。小箭进入水中飞快摩擦,最后居然变成一溜火星黑烟,在上面炸了开来。随之在四处方向,分别冲出了四道红、黄、蓝、绿的惊天光芒,虽是一闪而逝,但足够众人看清位置。

    这是道祖们布置在此处为入泉的大公子定位用的宝物,感受到黑箭炸开的气息,自发显化出四道光束以指引方向。每一种颜sè代表固定的方向,这是在七家所有秘境中通用的。即使距离很远,只看到一束两束,也足够大公子定位之用。如绿sè光,在秘境中代表的永远是东方。

    苏勇、长安他们将地形图方向对上,指着众人身后的石岭说道:“那边就是西向,通向小花泉底。右边是伏龙泉泉眼所在的泉底;正前方脚下的裂谷是霸黑大裂谷,对过那头就是另外一泉如梦泉眼所在泉底。”

    靖泉三泉在陆地上面虽然有三处湖泊做出水之地,中间还有大面积的土地分隔,但到了水下,三泉却是直接连成一体,成为一个漫延三百多万里的水下世界。

    林琪瑢毫不犹豫向着右边伏龙泉底一指。靖泉秘境中头号的就是伏龙泉底的既川碑遗迹,次之是小花泉下砬子沟中的汤河,第三才是如梦泉底。

    众人所在正是霸黑大裂谷西侧的峭壁之上,身后是小花泉所在的西向,霸黑裂谷南北走势,底下黑得不知多深,甚至在半途就再没有了绿sè与游鱼,全部恢复了岩石本sè,向下插(蟹)入无底的深渊。而右手边正是顺着峭壁向南的方向。总算是不用跨跃大裂谷,林琪瑢松了一口气。

    “十四师兄,秘境中都这么安静么?”所有人又加上飞行符,向南飞过了几处石岗,在许多如林的水下植株顶上飞过,除了零星几尾小鱼,水中竟然静谧得吓人。

    “能让大公子走的,里面的强大所在不是被道祖们杀死就是镇压了。这些秘境中都安放有道祖们炼制的用以探查的宝物。就是一些原先幼小的,实力强大后,也会被发现,一起收拾掉。道祖们各有轮流清除这些秘境中强大存在的任务。要不说道祖是各界的首要保障,到了那种境界,都会成为所属各界的支柱。”

    “怪不得,说靖泉线是最安全的一条商线,现在看来有些道理。不过,靖泉下清除得也太干净了些,连巴掌大小的鱼都少见!”

    王守直听了,不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说归说,即使是王守直也丝毫没有放松对周遭陌生环境的jǐng惕与防范。

    “啊!”

    “噗!”

    众人一回头,苏勇正缓缓收回已经拔出的一把双皇剑。一条粗大的水藻断成几段,从他面前一名私卫的脚下掉了下去。这些断藻甫一接触众人脚下的水草、藻类,各种黑绿、黄绿之上一个轻微蠕动,断藻就全部不见。王守直看了两眼苏勇手中的剑,取出十几块一抱大小的火石,在水声沸腾之中,“噼里啪啦”地朝着底下扔了下去,顿时下面十几丈方圆的水生植物,一起被化为灰烬,露出了十几根如骨一样坚硬的植物残茎,勿自在十多块火石包围下扭曲挣扎。

    “这就是匍骨?”林琪瑢看到这种骨茎,不禁一喜。拔出一把法器短匕,上前将几条匍骨从根部斩断收到了金种子里。

    王守直点点头,又好好查看了一下四周。正如林琪瑢所说,他也感觉靖泉底下太清静了。

    匍骨是修仙界常用的五品材料,靖泉中的特产之一,只是这些年越来越少了。它们以捕食鱼类**为食,一般要以不少符箓才能够对付强壮的匍骨。而眼前这几条匍骨明显一副饥弱之态,也不知多久没吃过饱饭了。想是靖泉一路行来活物见都少见,这些匍骨早饿得很了,才会如此饥不择食。

    再前行,长安他们更是jǐng觉,分别又收了几十条的匍骨。行至约有下半夜时,前面的裂谷两侧峭壁越来越近,最终收拢一起,成为了一片平坦的水下高地。裂谷已经完全隐于之下,外面再也感知不到了。前方水中(蟹)出现了两丘大山,均有几百丈高,极是葱绿,中间夹了一道几十丈宽的沟壑,从中竟然延伸出来一条平整光滑的四五丈宽玉路,在水光幽蓝之下,格外的醒目。他们只需再向前一百多丈就可以踏上这条玉路。

    天街!

    “找到天街了!”

    天街是入伏龙泉底既川碑遗迹的必经之路。既川碑遗迹可不是什么野地,而是一处上古遗迹,有许多上古的残留可以让后来人追朔先民的辉煌。

    靖泉下既川碑遗迹被发现后,便被无数的修者洗劫一空,能弄走的都弄走了,其中就有几件极珍贵的祖陶和祭陶。只是小花与如梦二泉的泉底还有不少宝材出产,加上靖泉水底也还有一些其它中低级的材料,此地又安全,所以就被划为一处秘境,定做一条商线,分给了世商。反而做为靖泉主泉的伏龙泉底,倒没什么重要事物了。但首次入靖泉的人,第一个目的地还是一定会选伏龙泉。一是有既川碑遗迹,二是因为致使靖泉下光明如昼的rì月柱就在这里。不到伏龙不算真正到过靖泉!伏龙泉是靖泉永远的标志。

    一伙人极是兴奋,长生率先向着天街上飞去,其它人也紧跟了上来。天街光明如镜,极易通行,不一会,众人就进入了两山之间所形成的沟壑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传来!两颗各有十余丈粗细的黑甲蛇头从两则山石中猛地钻了出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拦住了去路。它们并没有攻击,但四只在鳞甲下几乎分辨不出的巨目,陡然shè出四道jīng光,一瞬不瞬的盯上了林琪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散

    这是什么?”林琪瑢大叫一声,向后飞退,就想带着大家一起逃跑。不期然竟撞到了后面人的身上。他慌忙转头,发现除了他以外,其它人全部如木雕泥塑!就是王守直也不例外!

    长川正被撞得直直向后倒去,飘浮在了水里。

    林琪瑢赶忙伸手抱住长川,将他扶好。长川眼中的焦虑与惶恐让他知道,他们被束缚住了!!林琪瑢想明此节,缓缓的转过身去!他不再想如何逃跑。眼前形势让他认清,在这两头凶兽面前,以他这点微薄的能力逃跑也不现实。但是,想让他束手待毙更不可能!!

    他凝了九枚“瓷”字符文,那条自己炼制的宝链一次还没用过,也不声不响的被他握在手里。关键时刻,他决心用血将它引爆!攻击xìng的八百玲珑文爆炸,他还真没试过!

    “你们想要什么?”冰寒迅速笼罩了他。

    他向前走去,尽量拉开与长安他们的距离。不再看身后这些人一眼。

    两条被无数黑sè鳞甲覆盖的蛇头盯着林琪瑢,也缓缓的靠了过来。

    近了,近了!林琪瑢轻轻抬起手腕,就要趁其不备打出九枚符文,引爆宝链!就这在个关键时刻,两蛇头灵活的从中间一分,绕到了他身体的左右,在离他几丈许远的周围来回的逡巡起来。

    林琪瑢瞬间失去最佳出手时间。他即时停手,不知还能不能寻找到另一次机会?剧烈的腥气冲入鼻腔,让他窒息。而它们的动作没有引出一点水中的波动,更让他吃惊。

    他一瞬也不敢失神的盯着两颗蛇头的动作;二蛇在他的前后左右闻了半天,不时jīng光的巨目还闪烁几下,这是眨了眨眼,像是在品味林琪瑢的气味。有时还收高了头颅低头做出深思的样子,或者互相看着交流一下意见。这也只是林琪瑢对它们动作的一种理解,实际到底如何只有两条巨蛇知道。但有一点他此时彻底明白了,两蛇确实是冲着他来的。只是目前,还没有将他吞下去的打算。

    突然,两条巨蛇身躯向着高空一弹而上,从两侧山中直拉出了二三百丈的身体,腾在林琪瑢他们上空极高的水域向着西向,蛇口大张,长信伸出,发出“嘶嘶”的巨大声波,波纹甫出便弹向远方!在林琪瑢面前的蛇身上那些触手可及的黑铁似的巨大鳞片,也无一例外的全部张开,让他不由想起了,他第一回炼制的“幽”“冥”鞭。但让他更加惊恐的是,随着巨蛇的腾空发威,两条大蛇藏身的两座水下高山,上面的所有水下植株突然化为无数的小蛇,顿时变成了两座毛绒绒的蛇山!无数的线头一样的蛇头在水中弹跳张扬,随着最大两条蛇王一起向西发出怒吼。

    一**的粗大的黑sè水光随着它们的嘶叫,一圈圈的向着外围扩散开来。

    林琪瑢早已耳朵yù聋,眼睛发花,对意外出现的此情此景大惑不解,他随即眼神一缩!这些黑sè水光在扩散到不远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到了霸黑裂谷之上,居然和什么力量相遇了,撞出一大片璀璨的银紫光芒!撞击持续了盏茶时分,才渐渐变弱。蛇山收拢变回原形,两条巨蛇,明显有些委顿,将身躯缩了回来,到得又看到林琪瑢,在林琪瑢提起最大戒备的瞬间,它们只顿了顿,互相又看了一眼,就“哧溜溜”的缩回了山腹。竟然再也不管他了!

    林琪瑢眨眨眼,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蛇王居然不吃人?还是他不好吃?

    “小六!”

    “少爷!”

    王守直首先扑到林琪瑢身前,其它人随后也解脱束缚围了上来。此时在避水珠所形成的无水空间中,林琪瑢脸sè发白,冷汗终于流了下来。他止住所有人的询问,眼神yīn暗下来,一咬牙率先就向着两山间的沟壑穿飞了过去。既然胆都吓破了,此时不进去看看怎么行!

    众人急忙跟上,虽然一路胆颤心惊,尤其在路过两条巨蛇钻出的位置,现在虽然复原无痕,更是让他们人人自危!好在一行人再没出现异况,顺利从二百多丈长山间天街出来。脚下虽然还是天街玉路,但此时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却是一条与林琪瑢他们得到资料完全炯然的景像,以至于其它人将迫切询问巨蛇情况的心思也忘却的一干二净!一个个痴愣在了那里。

    此时开始,前面依然有无尽沟壑,遥遥不知多远的群山所夹成的沟壑尽头,隐隐有一条巨龙状的山脉东西横着截断前路,在其之上不知多高,一个硕大而白茫茫的圆形入口,晃着明亮的白光出现在林琪瑢眼内。

    而脚下前方不只有玉路,两边还多出了同样玉质温润的护栏,护栏之间串有两条玉链,再前方高几十丈、宽十余丈的玉台阶有几十级,首尾相连越来越高爬上了群山,最终升上了白茫茫无垠的洞口之外。如此夸张的石阶,他们还是头一回得见。待飞到近前细看才发现,每大阶上面还分出了一百小阶,只是此处玉阶浑然是在一块玉上打磨出来,在远处丝毫看不出来还有这些分别。引得大伙一阵惊异。

    “少爷,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长安忧心道。他早与苏勇拿出伏龙泉的地形图,上面的一应位置与眼前的无一能对上号。显然这回的行程,出现了他们无法预料的变故。他们不例外都想到了钱国昆的死,就更加替林琪瑢担心起来。与其这样,不如早些退出去,通知宗门来这里好好的清理一番,更加稳妥。

    “十四师兄?”林琪瑢刚刚的热血稍退,理智回笼,他不能不顾身边人的意愿。他看向王守直。王守直身为出名的修者,在这种秘地探索上的经验,当属现在所有人中的第一。

    王守直早被一连串的惊骇弄得波澜不惊,只剩下了沉着。只当靖泉是他又一次的探宝。他知道慌乱在这种情况下起不到任何作用。看着前面高居空中的洞口,他道:“要是不能进去,在前面那两条大蛇就不会出现!而它们出现后,放过了小六;进来它们守卫的入口,这里就变成另一番天地,显然是有意给你打开的。

    有你在,我们进去只要防范得当,多半会无事。只是这事还要小六你拿主意。要知道没有你进去,我们这些人可能都无法进去。前面危险不可预知,也可能是更深的陷阱或凶险,你要想清楚。现在即早退出,未尝不是一条最安全的选择。”

    “我走在最前,你们跟在后面。”林琪瑢皱皱眉头,想也不想的一抬脚就踩上了第一级小玉阶上。众人不敢殆慢,紧随其后,面朝两侧极是谨慎的防范着四周;他们不敢鲁莽的使用飞行符箓,让他们的速度变得极慢。行了三十二大阶六千小阶,历经差不多有三个时辰。这时众人看着沙漏,约是初五这一天的中午。他们才到了当初远看白茫茫的那处洞口之外。向内一看,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里里外外全被翻腾不休的白sè充斥。大家累极,在洞外平台上坐地吃了些干粮卤味。

    休息了一个时辰,林琪瑢起身活动一番手脚,小心翼翼的向着白雾中探出了一只脚;里面有底,再往前有地面,再往前……林琪瑢身子“倏”的就被一股力量出其不意的给拽了进去。就是王守直拴在他腰上的索状法器,也一下被从中斩断。

    林琪瑢没了!

    王守直懵了!还不待做何打算,长生就大叫了一声“少爷!”义无反顾扑了进去,也没了!

    随后,苏勇他们无二话,一起也跳了进去。王守直在眨眼的功夫,洞口外就剩下他一个了!

    “他娘的!都不怕死!爷也不怕!”他拿出两件法器,分别是一盾,一根小枪,激发之后护住身前,也跟着向内一蹿,不想一扑之下就在雾中遭遇了重击,一声不吭的趴落在地,动也不动了,只有两只脚还露在白雾之外……

    *——*——*——*

    林琪瑢是被一股力量吸进来的;在无边浓雾中,他飞着穿过了不知多远,才感觉身上一松,向下落去,踩到了实地。前面雾sè稀薄,模糊的有些景物轮廓出现,显然是一处出口。他不解的看看身周,先前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确实没有激发六禁封印。他回头望望来路;半晌,才叹了一声,转头向着这处出口走去。这回,真是他一个人了……

    眼前越来越亮,山石绿草出现得越来越多,林琪瑢不禁将小盘子用魂力一催,悬在了头顶。小盘子毫无异状,但随着林琪瑢的走动,身外任何的一点白雾都再也无法靠近林琪瑢身前。甚至白雾还开始主动躲避小盘子莫名威力的范围,没等林琪瑢走到出口,这方大片的白雾就被驱散得干干净净!露出周围无数的水底山石,石与石之间参差不齐,通路曲折,大批花花绿绿的游鱼来回穿梭其间,比在外面数量多了许多。还有一些贝类,海龟在爬行游动……

    “你是来看我的吗?!”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声音在他右手边大石上传来;在林琪瑢听起来,这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声音!他不由得抬头一看!石壁上高踞一物;

    “龙!”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泯

    一条只有一尺多长、拇指粗细粉嫩嫩的小东西,正趴在参差的石头上向下俯视着林琪瑢。它的种种形态都与修仙界各种传说所记载的龙有八成相像。体态修长而优美,只是不论须、鼻、耳、角、前爪无一不是小小的,极为jīng致而漂亮。一双亮晶晶的龙眸,竟然是银青sè的,内中光辉四溢,仿若无底深潭;至于威势,暂时他还没看出来。

    这条小龙听了林琪瑢的话,弓身灵活的向下一蹦,直接落到了与林琪瑢眼睛差不多高的石头上,一只小小的前爪举起来顺了顺两侧细长的胡须,道:“我不是龙!永远也成不了龙!”它一下子直立起身体,用顺胡须的小爪子指指它腹部以下,“你看,我没有后肢,永远也不可能长出后肢!就是鳞片我身上也没有!”

    说到这,它突然将头趴在石上,用两只前爪一边捶打着石头,一边哇哇大哭起来,“我永远也成不了龙,只能是虫子……,哇……”

    小小的龙首伏在石上哭得稀里哗啦,让林琪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说之前他对各种危险有所预料,也准备好了去应对,但他从来没想过出来之后面临的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

    “你哭吧!我走了……”

    林琪瑢有丝冲动想上前安慰这个小家伙。但心里即时浮现出了一丝jǐng觉,让他止住了。在这个陌生到极点的地方,谁都可能比他强。再说,这个小东西谁知是个什么东西?他还是赶紧远离,不要招惹为好!

    “你太没同情心了!”

    林琪瑢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一声愤怒的指责。他回头一看,小东西立起身子,两爪掐在胸前两侧,一副茶壶状在奋力指责他!

    林琪瑢重新转回头,一言不发继续向前摸索而去。

    “喂!我说你呢!你真是铁石心肠!不同情弱者!不……”

    “你没有眼泪。”

    林琪瑢几不可闻的说了五个字。小东西听后一愣,随即小爪子急忙往脸上一抹,哪有眼泪!

    看来要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眼前这个地方绝不是善地!因为,林琪瑢确定六禁封印在这个地方完全失灵!也就是说,现在他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六禁封印中的仙灵之力也无力与混沌大裂谷的力量联系起来。这个地方可能已经不在左界,更可能是的级别比劈出了混沌大裂谷的那个仙人还要高出;他虽富华,但对有多大的胃就吃多少东西很有自知之明。超出他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即使前方有天大的机运,也要有命享;至于什么坚毅、勇敢、大无畏、绝处逢生等等一系列的传奇与品质,还是让王守直这类人去发扬吧!他还是先跑出去,保住小命最重要。这时他前所未有的后悔发挥了一把不怕死的jīng神,让所有人陷了进来。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一进来,王守直一定也进来了。长安他们更不用说。

    内疚、惭愧、担心,一点点的越来越多涌上他的心头。他猛地甩掉这些情绪,专注于眼前的行程;他一定要将他们找回来!!!

    林琪瑢镇静下来;前行了十多丈,拐了两个弯,这些水底的石头就如迷宫一样,让他有些不得要领。他爬上一座相对最高的石山,发现四周灰蒙蒙一片。看得并不是太远。只是后头更明亮一些,他这时早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能本能的向着更亮的一边走去。

    这是一株水龙草,林琪瑢顺手采下,收入金种子。这就是所有大公子只要不死,一辈子都要做下去的事。他终于也开始了……。又看到几棵很稀少的水下陀罗香,也收了起来。不过这时却收到了储物袋里。这个行为,却是大公子在史以来的第一次!林琪瑢几不可见的一声苦笑。

    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五百多丈,采了十三株各sè灵物。前方更亮起来。

    出了当前两石夹缝,“吓!”林琪瑢被吓得的退后几步。

    前头出现一条一丈多宽人工铺就的石路。这是林琪瑢到了这里第一次看到有人为的痕迹。但最让他惊吓的不是这个,而是路中间,先前的那个小东西,后尾支撑的身体直立在路zhōng yāng。它此刻低着头,尾尖在一侧打着圈圈,怎么看怎么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吧!好吧!我先前骗了你是我不对。”

    林琪瑢眉毛皱起。

    “不过,不管你是不是来看我的,我都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发誓!我在这里好久好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还能和我说话……,我就想和你多说说话……,没别的意思……”它扭扭细软的身体,看来它说出这些话也是鼓足了勇气。

    他就说,当先碰上个jīng灵之物,准没好事儿!这不来了。缠上了,被缠上了!!

    “唉!那就一起走吧!”林琪瑢无奈的望着它;

    “真的?”小东西似乎十分雀跃,眼睛虽不是很大,但光彩闪烁,显然很是兴奋。

    林琪瑢点点头。

    顺着路前行了几十丈,两方各不言语;小东西显然已经受不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能来和它聊天,竟然还是个闷葫芦。

    “你怎么不愿意和我说话?”

    “你就不怕我像炖泥鳅一样将你吃了?”

    “不怕!”

    “可我怕你吃了我!”林琪瑢小心的前行,不住的观察左右的近况,他头上的小盘子一刻也没停止转动。

    “我不吃人的!”它“哧溜”一声蹿到林琪瑢面前,拍着胸口,“不信一摸摸这儿!”它用一只小爪子指了指脑后的一对粉红的小角。

    “我摸你的角有什么用?”林琪瑢有些纳闷。

    “我的角一吃肉就会变成红sè还是硬的,不吃肉就是粉sè软的。不信你摸!我不但不吃人,其它的肉也不吃。”

    “那你喝水啊?”他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它的脑后碰了碰那对小角,果然是软的,还很有弹xìng!

    “你怎么知道我喝水?”他收回手指,就看到小东西瞪圆了不大的双眼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不……会,你真的喝水为生吧?”林琪瑢呆住了。不会是真的吧?但看着对面小东西很认真的点头。他无语了。虽还不信,但他不想再跟它讨论下去。还是套一些这里的情况,找到所有人一起出去更重要。

    他转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进来就出不去了?”

    小东西飘游在林琪瑢胸前,甩甩尾巴道:“这是王的墓,不过王将我放到这里,就再也不管我了。……是不是泯不好,王不要泯了?”说到最后一副泫然yù泣,伤心到极点的神情。

    “王?泯?”林琪瑢心中一动,他知道怕是问道了一个极为关键之处了!

    小东西还是情绪不高,静静的飘在林琪瑢身边向前行。

    “泯是我的名字,是王起的!很好听吧?”它一下子又变得很有生气,看着林琪瑢等待他它的赞美。

    “好听!”林琪瑢乐得打发它高兴。

    “你也觉得好听!耶——”它在水中来回翻了几个跟斗,快乐的围着林琪瑢游了几个来回,才又重新停到了林琪瑢身边。

    “王就是王!是泯的王主!”泯对林琪瑢更加亲热起来。

    “这是你的王的陵寝,他最后没葬在这里?”

    泯摇了摇头,“王说先让我到这里来,他会来接我。可是好久好久了,王也没来。后来有一天,这里涌入了无尽的水,我用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这里面不被水淹。可是等啊等!最后我支持不住了,水都灌进来了,可是王还没来……”

    呜——,呜——

    这时它真的掉下了圆滚滚的眼泪,只是眼泪甫一出现,就似乎石化成了小石珠,掉在路上“噼里啪啦”直响。

    “你自己就不能出去看看?”它的王没说不让它出去。它出去,就有出口,这就简单了;但泯紧接着的话让他重新坠入黑暗;

    “我的身上被王绑上了一块石头,有这块石头在,我就出不去。”

    那就是说,没出口?

    石头?林琪瑢打量着泯的身上。光溜溜,撒谎!

    泯看出林琪瑢不信,急忙挥着小爪子辩解道:“不是我的这个身体,是我的原来的身体。”

    “你原来的?”那眼前这个是个什么玩意?

    “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我原来的身体!”泯向着一边一拐,林琪瑢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又横穿过了几条同样的石路,泯领着林琪瑢显然是抄了近路,直接出现在一处巨大空旷的天地。

    这里真的是一处从未所知的天地!他的身边虽是还有石山鱼群,但前面却是一处他也不知多大的空旷之地,外面的湖水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波光粼粼地挡在了外面。远远望去,天地内除了一座他看不到顶的五彩斑斓石峰,正在不断向下流着热流而水气升腾弥漫外,再没有任何的其它东西。远远的倒是极上面山体之外铭刻着两个银光沸腾的古字极为扎眼。

    既川!

    竟然是在靖泉外强行出现,据说能打落道祖以下所有入内修者一个境界的那座大山!只是当时,影象模糊看不真切,哪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实体!!

    在泯的带领下,他毫不费力的进入这个地方,飞行符箓自打进了这里就失效了。泯看林琪瑢行得极慢,一口气喷出,就将林琪瑢裹夹在气流中,和它一同飞快的飞到石山较近之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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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商王介绍:
诡谲的通商之路,几千代大公子的性命与鲜血,铸就了御苍左界修者的通天之路,也注定了七大世商冠绝左界的豪富地位与悲凉的命途;又一代世商子弟的成人,传承的却是七族命运多舛的开始。 既川神碑的现世,角山祖殿的逆返;左臂蛇尊的飞腾,带动了既川神域与方天神域之间的上古迷团! 林琪瑢没有前路!但他知道唯有不断前行,他才能有活路; 他的诉求如此简单,简单的就跟别人放个屁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无意间却筑就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离奇曲折的巅峰之路……大通商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通商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通商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