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世人都道神仙好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一朝顿醒当年梦,方知恩爱转头空。”吃酒吃的多了,于这西湖景,便不由有些伤秋悲风起来。
“想不到这儿竟有雅士?”人未到,呼声先至。
许仙心说:不是雅人,只是一个为你们打扰了酒兴的人。
出声的是个少年郎,粉雕玉琢,极是可爱,身后跟着一个老下人。然则少年郎身边还有一人,一个老人,—个极为丑陋的老人,就像是一个驴头安在了人身上。
许仙心中一动,心说:他是驴妖吗?
那驴脸老人与少年走到许仙身边,微微一笑,说:“小哥儿怎么在这吃酒?”
“有些人总是不经意间看到—些原形。这儿清静,不用在意—些本不想看到的。”许仙有心试探着。
少年郎却听得双目一亮,急急扯起老者的衣襟,扭皮糖—般,兴奋说:“爷爷,爷爷,你看,我就说他是雅人吧!他说的我都听不懂唉!”
这么个雅人法?
许仙听了,当场便不开心了,再加上刚才的试探,那驴脸人虽然是人,却是一身血腥的人,凶险得很,直直说道:“那少年,你最好不要与他在一起。”
醉意朦胧的许仙对自己帮了人还是很高兴的。
“少年?你好像也不比我大吧?”少年上下打量着许仙。
夺舍后的许仙确实不大,特别是一身童子装,看上去也就更加年幼了。但是这只是看上去……
“有志不在年高。”许仙斜瞟了少年一眼,心说:是不小,有十五了吧。只是我与你们不同,前世的人生,yīn司的岁月……不要看你是个古人,也还是我比你大。
心中想着,不觉也就表现了出来。要知道许仙上—世死亡时,也并不大。还有着少年斗比年龄大小的童真。
就像是一群入学的孩子一样,入了学总是要比比大小。更像是农村的辈份,辈份高,心中不免得意。辈份低,对方再年龄小,爷爷、太爷爷的,是绝对叫不出口的。
许仙也是这样。
反正别管我是从哪个时代穿的,要称呼一群古人,那是没可能。那少年身份极不简单,虽然今rì衣着朴素,然则却是见惯了大场面。
不仅—点儿都不在意许仙对自己的不恭,却反而更加好奇的坐下,问道:“这么说,你是有大志了。做官儿,官至丞相,还是做将军,成为大元帅?”
虽然是在问话,却—副:你求我?你求我,我便让你做丞相,做大元帅的神sè。
这—下,可激起了许仙的好胜心。不过他却同时在猜这少年的身份。什么人?官二代?
不行,不能说做官。和官二代比做官,那不是让人嘲笑吗?可是千里读书只为官,我这身打扮,说什么好呢?
怎么说许仙也是个童子生。如果这时他敢说开工厂,做商人,那绝对会是让人鄙视得无与伦比。这是古代,是士农工商的大明朝啊!
那么,有什么是比官儿更伟大的吗?是了,还真有,有了!
许仙心中偷笑,表面却云淡风轻,把酒倒入口中,极为表13的言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古人是极羡慕仙的长生的,要说这古人“士农工商”之上,除了皇帝老儿,便是这仙了,没见皇帝也是自称为“天子”吗?
少年郎双目—亮,极为激动说:“你通长生之术?”
驴脸老者却说:“文儿,这世上哪来的长生之术,不要听人乱言!”
“可是爷爷……”
许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以歌唱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rìrì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谁见了?”
唱着,也便离开了。飘飘然,似仙者行。
“你……你的吃食不要了?”少年郎急的百爪挠心,却不知怎么留住许仙。
许仙回首望了—眼,继续饮酒做歌而去。十分地装13,一点儿不像是个落迫士子,分明是个游戏风尘的神仙人物。
只是转过拐角,互相看不到了,许仙才捧腹大笑道:“好13!怎么样?咱装的像吧?爽,真爽。原来这样云里雾绕的说话,看别人傻呆呆的样子,这么痛快,这么爽利!”
原本yīn暗的心情,此时竟然有如云开拨雾一般的爽快哩。
许仙想了想,又是—笑。看到棵大树,直接攀爬了上去,躲在树上向下看。
“爷爷,快追,仙人要走了!”
果然在许仙上树没多久,那少年郎便急急赶来。
看得许仙更是大乐,这心情也就更加痛快了,没见到白素贞的灰暗心情是一扫而空。
“喵,你在干吗?”突然的声音响自耳边,猫儿不知何时又跑了来,窜上许仙的肩头,好奇地打听许仙为什么这么开心。
有时候有些开心的事是不能与人分享的。本来正看得开心的许仙,见猫儿来了,又这样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孩子气,捉弄他们干什么,大家本不是一路人。
“没,没有什么。”许仙说。
那猫也是有趣,它为了知道是什么事,竟然做了个举爪探望的动作。
拜托!你是猫,又不是猴子。
那动作实在是有趣极了,许仙为了怕自己笑没了力气,从树上掉下来,立即转移话题说:“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剩下的便交由黑白无常了。”猫随口答着。
许仙点点头说:“那咱们回家吧!”他没有问猫是什么工作,也没有问黑白无常怎么了。就像是放学偶遇的同学,很自然的结伴回家。
“好。喵,累死猫了。猫要好好休息休息。”那猫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动作敏捷地钻入了许仙的书篓中,眯上猫眼,打起了盹来,显然是在许仙的书篓安了家。
许仙只是笑笑,却没有反对。他不是不知道原许仙对这书篓的疼爱,任人粘不得,更不用说让猫睡觉了。
那记忆全在脑袋里。
只是许仙是许仙,他是他。有猫陪伴,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微笑着,小心背着书篓向家走去。
第13章、有钱能使鬼推猫
许仙离开西湖,直穿县城,便是回家的路了。这时耳边却传来了八卦声。
“你们可知道,刚刚这钱塘楼可是出了怪事!”—个八卦汉子虽然人在茶肆中,但是他的声音却嚷嚷的满大都听到。
此言一出,马上有闲汉围上来,纷纷发问:“什么怪事?”
钱塘楼是钱塘县最大的酒楼,为沈家所开,这个沈家便是号称有聚宝盆的沈万三沈家,也是许仙赎回姐姐的沈家,一向是平民百姓感兴趣的“焦点”所在。
听众拢聚,那汉子jīng神抖擞:“此事咱家可是听钱塘楼的庖厨亲口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诸人见他卖关,登时不耐,有熟知门道的,当即喊道:“茶博士,这边上一壶碧螺chūn。”
好茶来到,那汉眉开眼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这才言道:“钱塘楼闹鬼了。”
闹鬼?
诸人面面相觑,随即“轰”的嚷起来:
“闹鬼,是不是真的?”
“二棍子,你莫在此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就是就是,二棍子,哪个不知你二棍子是钱塘有名的二,什么话到了你口舌下,非得夸张三倍不可。”
见到大家不信,二棍子有点急了,连忙分辨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那庖厨说了,今rì厨房里分外忙碌,来了不少客人,可是啊!刚刚炒了一碟竹笋炒鸡,不见了。又一碟生炒油菜,也不见了……”
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众人不再起哄,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二棍子。
忽有人道:“这是遭贼了吧。”
“对呀,肯定是遭贼了。”
“或者给猫什么的偷吃了。”
……
众人纷纷议论开来,以求得—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却无有一个去猜那鬼的。
俗语有云:白天不说人,夜间不说鬼。真真遇上了,都免不了下意识的避开。
听着众人议论,二棍子猛地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菜肴不见的时候,厨房里都是有人在的,就在眼皮底下,嗖的不翼而飞。你们可知,那些菜肴都是准备给来酒楼吃饭用餐的贵客吃的,刚起锅,热腾腾,方才做好,转个身就没了,只剩得空碟。”
说到这里,眼皮直跳。
周围一片默然,胆小的都感觉脊背有凉气直冒:诸种作为,难道是饿死鬼作祟?
一干人等惊愕不已,自是没有人去注意那路上呆若木鸡一童生,面部神情jīng彩之极,嘴唇微微动着,极小的声音谁也听不到:“五鬼搬运术。这是偷吧?”
许仙正猜测着,书篓的猫却是很生气地跳了出来,站在许仙的肩上怒吼道:“五鬼速来见我!”
“嘘,你小声点儿。”一只猫大街狂吼人言,绝对会吓死了人,特别是刚刚才有人讲了“鬼故事”。
许仙三步并着两步,把猫带到—处僻静的所在。
这时,有五只黑sè的冥蝶飞来。那五只冥蝶落下,化为五鬼。一只老鬼,四只年青鬼。老鬼长了一对山羊须,年青鬼白净无须。
五鬼落下,那猫便训斥道:“你们与我的吃食是不是你们偷来的?”
五鬼听了,立即跪下,哀求道:“猫娘娘容禀,我等只是希望能留下寻找旧主,这才去寻美食。可惜我等厨艺不jīng,没奈何才……”
“什么?本猫开了地府门,让你们出来透透气,你们竟然得寸进尺,还想留下?”那猫炸刺—般,站了起来,—双猫瞳倒竖,冷芒直露。
“猫娘娘,我等只为寻回旧主,绝不惹是生非。娘娘若是不许,我们也只有投了那鬼王……”年长的老鬼很有把握地威胁不说,更是从手中推出了两锭雪花花的银子。
“喵-”那猫见了银子,立即双目放光,眼中再没有瞳孔,只剩一串串的钱了。
“喵-”那猫—跃而下,两只爪子扒拉住银子,脸儿笑得都弯了。“好说,好说,有银子一切好说。”
许仙问道:“他们与你银两,你便让他们留下?”
那猫说:“难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磨推鬼吗?再说了,人家是找旧主,多么忠义,难道你就没有—点儿同情心吗?”
许仙的嘴直抽抽,心说:你不是为了同情心,是为了银子吧!
那猫—个跳跃又跳到许仙肩上,说:“对了,你们找旧主可以,但是每逢初—、十五,都必须来本娘娘这报到。”
五鬼听了欣喜道:“是,谢过猫娘娘。”身子—转,又化为蝴蝶飞去。
许仙张口yù言,那猫却说:“喂,还不帮我把银子收回来?”盯着许仙把银子收入书篓,还不满道,“这么大的人了,有点儿眼力劲好不好!”说完,才跳回书篓,抱住银子又睡了去。
只不过她说的话能气死人!
许仙也暗暗猜测这到底是猫,还是条龙,这么贪财,睡觉都趴在银子上,就不嫌硌得慌?
正想着,迎面走来了李公甫,他看到许仙在这么偏僻的巷道里,立即急急上来,说:“汉文,你怎么走这么偏僻的地方?”
许仙抬头,见是李公甫,疑惑道:“怎么了?”
李公甫说:“汉文,我告诉你,这事现在只有官府知道,千万别说出去。自大半年前,这钱塘便时常丢人。人多的地方还好,就是这偏僻的巷道内,已然丢了上百人了。”
丢失了上百人?
许仙眉头—皱,暗暗起了照妖镜。是他怀疑这不是人所为,而是妖。
大明建国之初,由于连年战乱,加上疫病流行、黄河、淮河、运河连连泛滥,中原、江南人口锐减,而山西却未经大战,人口稠密。河南、河北、山东三省人口相加,还不及山西人口的一半。
洪武八年,洪水暴发,淹了山东。江苏、河南、河北、安徽数省,洪水冲垮海堤,海水倒灌,把明朝廷的主要税收--盐场也一并冲毁。中原大地赤野千里,人迹罕见。正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以目前中原人口的缺失度,不敢说就一定没有人贩子敢冒大不韪,但是这得是多么傻缺的人贩子才会到人口稀少的地方拐卖人口?
第14章、守护亲人责无旁贷
“喵-他又动用照妖镜了。”猫儿周身洒下宝光,以宝光隔绝照妖镜溢出的力量。宝光自成虚影,乃是金、银、珠璧玛瑙之形。
那照妖镜既然可以定住万妖,自然有万妖的信息。甫一引出:招财猫,吸取珠光宝器宝光而得道……行走yīn阳,自愿与孟婆做伴,以解孟婆亿万年孤寂之苦。
头一个,竟然是那猫的信息。
知道猫是走的是宝光道,许仙的心轻松不少。只是接下来,却轻松不起来了。因为这抓人吃人的妖,竟然一抓一大把,至少九成九的妖吃人。
人族得天独厚,其血肉不仅可以开启妖族灵智,更是可以增强其修为。与妖族而言,人族便是弱化版的唐僧肉。
这唐僧肉来了,哪个妖怪忍得住?
许仙不知道,照妖镜也不知道,它若是知道也不会照有万妖了。
这一切说来极慢,但是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李公甫嘱咐完许仙,又说道:“你快回家去吧!”
说完转身yù走,许仙却一把抓住他说:“李大哥且慢,你们怀疑这是什么人做的?”
李公甫说:“应该是人贩子。”
许仙摇摇头说:“洪武八年,洪水暴发,淹了山东。江苏、河南、河北、安徽数省,洪水冲垮海堤,海水倒灌,把朝廷的主要税收--盐场也一并冲毁。中原大地赤野千里,人迹罕见。正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为此,皇帝陛下下决心从山西大规模移民整修河堤、恢复盐场、发展生产。增加中原和江南人口。在这当口,真有这白痴到极点的人贩子到我们钱塘来拐卖人口?”
“这?你说是什么人?”许仙这样一说,李公甫也觉得很对。是啊!皇帝在迁人,你却捕人,这不是与皇帝对着干吗?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当今洪武皇帝可是说抄你九族便灭杀你九族的皇帝,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是有明一朝,也只有他儿子朱棣破了他的记录,加个“朋友”进来,灭人十族。
“恐怕不是人。”许仙不是想吓唬他,而是谁让他叫李公甫。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在《新白娘子传奇》中这李公甫可是宝剑泼了洗脚水,依然敢对着妖怪冲锋的大“猛”人。
他这样的猛人,古往今来,只有策马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可以在“勇猛”上与他相比。
许仙很担心这李公甫猛劲—上来,见了妖怪也向前冲。许仙已经死了,他不想自己这姐夫也死于非命。
“你是说……”
“来无影去无踪。”许仙点了点头。
“嘶-这,这得赶紧回报太爷。”李公甫急急道。
“我与李大哥同去。”
“也好。你是读书人,口齿比我伶俐。”
二人—起赶往县衙。入了县衙,有人报说县太爷在会客,不想屋内人怎么听到了,让他们进去。
门外有八个汉子把守,没有官衣,只是一身常装,不过其煞气很重。
进了后堂,首先看到的便是为许仙所捉弄的主仆三人,一驴脸,一少年,一老仆。许仙不由呆了呆。
许仙发呆,李公甫可没有,只见他急急拜见县太爷,急急说:“太爷,不好了,咱钱塘有妖,快请高僧拿妖。”
县太爷还没有出声,那驴脸老者却一拍桌子,怒斥道:“胡言乱语!朗朗乾,哪儿来的妖?”
这时李公甫才注意到这平rì里县太爷坐的主位竟然为他人坐了,就是第二尊贵的左位(古代以右为尊,主位有左右两张),也坐上了一个少年郎。
而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与自己一样,是站在下首。
体制中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来人绝对不简单。李公甫也有急智,他立即说道:“由于连年战乱,加上疫病流行、黄河、淮河、运河连连泛滥,中原、江南人口锐减,而山西却未经大战,人口稠密。河南、河北、山东三省人口相加,还不及山西人口的一半。洪武八年,洪水暴发,淹了山东。江苏、河南、河北、安徽数省,洪水冲垮海堤,海水倒灌,把朝廷的主要税收--盐场也一并冲毁。中原大地赤野千里,人迹罕见。正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为此,皇帝陛下下决心从山西大规模移民整修河堤、恢复盐场、发展生产。增加中原和江南人口。在这种时候,又有什么人胆敢虎口夺食,来咱们这儿拐卖人口,太爷,咱们都想差了啊!”
李公甫直接把许仙的话复述了一遍。这体制内的人,果然极会表现自己。看来李公甫成为捕头,绝非一时侥幸。
他这番言辞显然打动了端坐主位的老者,只见他面sè转缓,温声问道:“那你觉得这项政策如何呀?”
李公甫哪儿知道这政策怎么样,他刚才只不过是在复述许仙的话罢了。
李公甫表现自己,许仙是不气的,哪怕他是用的自己的话。而看到李公甫答不上来,他更是立即上前一步说:“这个问题可否由小生做答?”
许仙的做法是极其危险的。首先,打断别人的谈话本就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再次,这从底层上来的人最是注重这些礼仪,在不熟识的情况下,若是让他们认为你对其不礼貌,怒而杀人,并不少见。
不仅朱元璋如此,他手下的武将也是如此,只是迎的迟了,便怒杀县官。官都杀得,更不用说一小小童生了。
那驴脸老者果然是怒了,面现怒容,双手在肚子上抓了抓,似乎在抓什么东西。
许仙见了,很平静地看着他,并不出声,也不害怕。
明朝的官都有一个长长的玉带,而这玉带也为他们玩出了艺术。比如说,玉带向上,是杀;玉带向下,是不杀。
这—点早为二十—世纪的书友所熟知,许仙也知道。但是那是自己的亲人,就是他说出杀字来,李公甫也是要帮的。
不说别的,就是单单会让许娇容守寡这点,许仙便责无旁贷了。他在许仙父母坟前是发过誓的。
而且李公甫本就是个顾家的人,为了家人,他敢与妖怪拼命。虽然说他有些愚。
第15章、见人说人话见官说官话
蜈蚣jīng和王道灵跑到许娇容家打了起来。
许娇容:“快去帮帮他们啊”
李公甫:“帮谁啊?”
许娇容:“当然是自己人了!难不成帮外人!”
李公甫:“哎呀!外人是坏人,自己人不是人。我帮谁都不是啊,知不知道!”
李公甫虽有着这样的顾虑,但是他还是出手了,帮了自己亲人。他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许仙直视那老者,心说:你要是敢对我出手,我就告发你造反。哦,感谢洪武朝,朱元璋一心铲除异己,只要是告了,你是想活都难。做官?哼!做梦去吧!知道这一点,我已立于不败,怕你什么。了解历史真好!
许仙愈发平静地看着老者。他心中所想也只是为了保许娇容一家平安,至于会不会死人,就看老者的选择了。
“爷爷!”少年出声,带着几分求情的味道。
老者抓了抓。只是—身常服的他,身上哪儿来的玉带,没有抓到带子,再有少年的声音,他开口说:“那你说说看。”只是依然臭着一张脸,看上去是极为不情愿。
许仙施了—礼,为老者,也是为自己。比起鱼死网破,他也是更愿意这平静的rì子。这是许娇容应得的,至少不能因为自己。
为许仙,许娇容没话说,因为那是他亲弟弟。但是自己却不是,单单是这肉身,已是再造之恩。若是再让其历险,岂非恩将仇报?为此,自己不惜杀人。
“本朝移民是华夏历史上规模最大,历史最久的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汉民族迁移行动,其声势之大,范围之广,旷古绝今。以致有了民谚:‘问我祖先何处来,山西洪洞大槐树’。”
听到许仙的民谚,老者的脸当场便黑了下来。“你是说……说朝庭做错了?”
“不然。”许仙摇摇头说,“我听说先古时,人族便有贤者带领族民寻找安养生息之地,这便是国家的雏形了。现在北元未灭,蒙元把全国的人民分为四等,蒙古人为第一等,sè目人为第二等,北人(原金朝境内居住的人口)、南人为第三、四等人。蒙古人无需劳动就可以享有汉人和其他民族的所有财产,杀一个南人只需罚交一头毛驴价钱。北人之所以地位还稍微高一点,仅仅因为他们被杀得剩下得不多了。汉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rì期为名,不能拥有武器,连一把菜刀也必须几家合用。赋役沉重,再加上灾荒不断,广大民众在死亡线上挣扎。”
许仙叹了口气,继续说:“然则这样的人生,于汉人自然是苦难,只是于一等二等人却也是极为怀念的。”
马可波罗的书后世已证实他没有来过东方,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夸赞蒙元?
只—个,他是sè目人。如果他也是四等人,他是绝对没有夸赞蒙元统治有多好多好,人民有多么多么富裕的道理的。
拍马屁也好,宣传也罢。无不说明了有人喜欢这制度。后世的西方奴隶贸易也证明了这点,就是到了现代不还是有大量西方人把人种分等级吗?
“陛下移民,不仅合理地分布了人口生存空间,而且移民与当地土著在文化上、心理上、习俗上经过长期的交融交换,地域文明必然会相互照应,培育出以汉为主体的新的文明种子,必将在中国古移民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必将为大明帝国成为当时世界最强盛的国家奠定了基础,也是为汉民族文化发展做出了贡献。
汉人未绝种当谢冉天王的《杀胡令》,汉文化未绝种当谢陛下。不然不知几多人越南称王。”
—席话说得老者面露微笑,频频点头,他说:“那你看这人丢失又是因为什么?”
创立王朝,华夏太多了。可是续华夏之种,历史上也就只有一个冉天王,更多却是汉民族血泪史铸就的“民族大融合”。
许仙是在拍老朱的马屁吗?有—点。我这样夸老朱,你要是还敢治我的罪。都不用我污你,老朱都能先扒了你的皮。
完全拍马屁?也不至于。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朝之后无华夏。—个是冉天王,一个对应老朱,这绝非是历史的巧合,而是严谨的论证,无论愿不愿意承认。
不仅如此,越南会分裂本就是老朱的移民策没有完成,没有形成—个汉民族为主体的越南,这才是分裂的主因。也是明王朝的后继国策施行者的极大失策。
国土,于民族而言,永远都是—分都不嫌多的,只有个人才会嫌多,因为于他们而言,国土多—分少一分,他们的地位生活并不会有任何变化,甚至有暴发户大割特割,清的康熙是最明显的例子了。汉人的国土,他是扔得那个爽。也不知他的沙场大胜,是汉人出的力,还是他们出的力?
许仙说:“据学生猜测这可能是世家大族不愿口丁流失,又招了回去。”
什么?他怎么这么说,为什么和我说的不—样?
李公甫惊了。因为许仙现在说的,和他说的不—样。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提到妖怪。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是娇容的弟弟,我这么信任他……
许仙察觉了李公甫的心烦意乱,回了他一个以后与你解释的眼神,静静等着老者的答复。
那老者眉头紧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全迁。”许仙想了想说。
老者听了,却对唐知县说:“唐县,这事你务必抓紧,尽快抓住他们。”老者杀机旺盛。
这古代不比现代,迁移百姓可不单单是耗费粮草,耗费的更加是人命。
就是一百多年后,西方进入工业时代,其奴隶贸易在路上,便差不多死掉—半的奴隶。
朱元璋虽然不是西方的奴隶主,更是对百姓多加照顾,但是十停死去一、二停还是有的。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病害、水土,甚至是风水都可以夺去人命。
而这时代,人口并不富裕。只有五六千万人,实在是挥霍不得。
“汉文,为什么你和我说的不一样?”出了县衙,李公甫便追问许仙。那委曲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受委曲的小姑娘。
第16章、贵人现身上京前
许仙说:“李大哥,有些事咱们知道就可以了,官面上并不—定需要说出来。也许真的只是那些世家大族呢?”
许仙只想他们过上平静的生活,并不想他们惹麻烦。有一个不喜鬼神的皇帝,上有所好,下必从焉。
李公甫想了想,后怕地点点头说:“嗯。到底是读书人,我怎么忘了当今陛下是不喜鬼神的。”显然他也是知道朱元璋敢把“神仙”发配的往事的,毕竟朱元璋从来没有隐藏过他的贫穷往事。
体制中人,都深知朱元璋的脾气,那对不合他心意的人下起手来,绝对是冷酷无情……想到这,李公甫更是对许仙感激不已。“汉文啊!你比我更适合这官场。”
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不等许仙动问,李公甫便急急安排差人去了。县太爷下了严令,又有大官来,他自然有心表现。
只是安排了人,他又不放心回转回来,小声问道:“汉文哪?可若是万—……”
许仙笑笑说:“所以我要与李大哥一起去啊!”
“你?行不行啊?”
“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李大哥。”许仙故意笑着,“我乃读书人,自有—身浩然正气,群妖辟易。”
不是许仙爱现,实在是没有了白素贞,他不出手。万—这李公甫见到妖后,变得无厘头起来,上前拼命。许仙自问还没有下地府的本事。
不,是在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轮回,他连靠近地府都不会。好容易拼命得来的大杀招,进了地府会不会失去,这个险,他不敢。
读书人的浩然正气便成了他最好的掩护,没有人会夺,也符合他的身份,总比那因为吃了照妖镜要安全多了。
你,一介凡人都可以靠吞食照妖镜有了神通威能,那么我们吃了你,会不会也有?
这个险,许仙实在是冒不得。唐僧之所以敢,是因为他有孙悟空,有漫天神佛做靠山。
“自己呢?也许到死都不能说吧!”许仙苦笑着,只是当rì忙着与照妖镜拼命,却一点儿也不知道有一只猫也经知道了。
“可是你真的行吗?”李公甫虽然有了许仙的保证,但是他还是无法心安,走一路,说—路。一颗心忐忑不安的很。
“也许不是什么妖物,而仅仅是大世家所为。”许仙的保证已然说了无数次,没奈何也只有拿这个可能安慰。
“不是妖就好,希望不是。”李公甫还在念叨,不过他已经安心不少,显然比起妖来,他更愿意是人。
“我也希望啊!”许仙同样小声说着。
在他们离去不久,县衙内,驴脸老者已是吃了茶,目光闪烁地思索着什么。
那县官坐都不敢坐,低垂着双手,随时等候老者的吩咐。
过了盏茶时间,那老者开口问道:“方才那读书人还是个童生吧!”
“啊!是的。”县官身体—抖,立即回复。
都做了一方父母官了,还这么怕自己,其胆量还不如—个没有功名的童生,这让老者很是不满。不过老者还没有说什么,那县官立即道:“这士子事,学政想必知道,臣已经派人去叫了,想必……”
话没有说完,便有一七品补子官进来。“臣……”
正yù施礼,那老者一摆手。“好了,不必了。”
看出老者的不耐,唐县官立即说道:“王大人,是这样……”便是简短说了一下刚才。
学政想了—下说:“哦,这人进的是族学,姓许名仙字汉文。”
“他也是世家子?”老者点点头,没让学政回答,又说,“继续。”
那学政说:“这许仙一家倒是凄惨。洪武四年大水,好容易躲过,其后起瘟,父母早亡。洪武八年又见大水,后又起了瘟,这许仙差一点便去了……臣还听说,这一次其族人还收回了他们的族田。”
老者又点了点头,发问道:“他的学识不好吗?”
学政并不知道老朱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道:“汉文以前是很聪慧好学的,只是父母亡故,据说他把极大的jīng力投入到了医学上。”
“嗯,倒是个孝顺的孩子。”老者点点头。
能让官府自称为臣,又长了—张驴脸的……没错,这人就是朱元璋了。老朱突然来,又突然走,可是吓死了这钱塘的官们。
—直到老朱离开都有了一时三刻了,这县官端茶的手都在打摆子。
王学政问道:“唐大人,陛下不是应是在祭祖吗?怎么来了钱塘?”
唐县官说:“谁知道。总之是完成陛下的旨意,让那许仙去科考了。”
“这是为何?陛下为什么单单点明一童子入京科考。”王学政不明白了。
这科考自有制度,明朝读书人先要在州里考,考生统称为童生,考中了就成为我们熟知的秀才。更高一级的考试叫乡试,是省里的考试,要是考中了叫举人,第一名叫解元(三元里的第一元)。要是考中了举人,就可以去京城参加会试,考中了的不叫我们常说的进士,而叫贡生,第一名叫会元(三元里的第二元)。
然后就可以去参加殿试(顾名思义在皇帝眼皮底下考),考中的分为三甲,一甲只有三人:状元(三元里的最后一元),榜眼,探花,可以直接进翰林院。二甲前十二名,叫庶吉士,经过学习也可以进翰林院,三甲和其他二甲只能分配到地方或zhōng yāng六部(除少数人)。
当然,有老朱亲自点名,那自是不同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三级跳?
钱塘距金陵是不远,但是祭祀不做,只为了这三级跳?
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唐县官说:“因为敢言。”他没有讲为什么,而是说道,“王大人可知国子学官李思迪和马懿二人。”
“陛下召儒臣谈论治国之道,大家畅所yù言,只有国子学官李思迪和马懿沉默不语。陛下极不高兴,把他们给贬了。之后,在下发给国子监的‘通报’中说:身为人师,应该‘模范其志,竭胸中所有,发世之良能,不隐而训……’李思迪和马懿,出身草野,能与皇帝议论国事,皇帝这么虚心请教,他们竟连一句话都不愿说,对皇帝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他们尽心尽力教学生吗?”
身为学政,王学政感同身受说:“是啊!我等虽为学官,但也不过是些‘高级教师’罢了,陛下的标准也太高了,除了关注国计民生,还要具备参政议政的素质。”
第17章、梧桐木中神鸟家
王学政这话已经有些抱怨了。
不过,呵呵,可以想见,那些生活在洪武朝的老师,尤其整天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国子学官们,rì子真心是如履薄冰呀!
“陛下求贤若渴。”唐县令拍了老朱下马屁,也是在打圆场。
王学政打了个激零。非议皇上啊!这可是要了老命的。“大人!”一张脸简直变成了苦瓜。
“我什么都没听到。”唐县令并没有为难自己的这位同僚。
知道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王学政松了口气,立即问道:“陛下这是……”
“不错,要对世家开刀了。”唐县令很肯定。
与此同时,老朱带着孙子正往回赶,祭祖的礼仪,只有太子是不够的。
老朱会带的孙子只有一个皇太孙朱允文。
朱允文的陪伴让老朱那颗杀戮的心多少有了点平静。
“爷爷,您是要用他吗?”朱允文问道。
老朱说:“你怎么看。”
“我?我当然是希望他来京的了。”朱允文说。
老朱听了,呵呵—笑,却没有说什么。
在老朱祖父二人回京的时候,李公甫他们一应人却是埋伏了起来。
有老朱的“简在帝心”,地方官们自然是把自己能使的力气尽皆用上。
他们这一出手,那这个案子的领军人物可就不再是李公甫这么一个小小的捕快。只不过虽然是县令管事,具体做事的也还是李公甫他们。
一应捕快差人尽皆埋伏在草丛树丛里,在那偏僻的路上,孤零零一个人行走着,那就是饵了。
“来了,来了。”天刚擦黑,望风报信的便告知众人有人来了。
偷眼望去,四个人快速赶来,在近了那行路人,立即散开,两前两后,成包抄之势。
“真的只是人。”那四人竟仅仅只是人。
还真有人敢冒朱元璋的大不韪。这既在意料之中,却也让人诧异那人的胆量。
“是人?”李公甫极关心这个。
“是的。”许仙点点头。
“那好,那你快回去吧。这儿就交给我们了。敢在钱塘虏人,真是胆子不小!”
李公甫这么些天,可没少挨当官的骂,心中早窝了一肚子火了。
知道是人后,他也不怕了,这火气也就上来了。
是人,这自然是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许仙刚刚点下头,变故便发生了。
只见那四个人分到后面的两人突然快步上前,一人用什么往人口一捂,—人拿出个粗麻口袋,猛地套向行人,前面两个立即转身,抬了脚便快速奔跑起来。
“站住!”那动作快速熟练得就是一直盯着他们的捕快也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跑出百十米了。
“嗨-越说越跑是吧!”
别说他们是在冒朱元璋的大不韪,抓住了,有可能为老朱抄家灭族,就是一个普通的犯人,见了捕快,都没有不跑的道理。
看到捕快差人们都在急速奔跑,追赶犯人而去,许仙摇摇头,向家中而去。
只是还没有到家,李公甫便急匆匆撞上了。“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许仙问道,“你别急,慢慢说。”
李公甫喘上一口气,这才说道:“是那四个人,我们追出五里地,人突然就没了。汉文,你确定他们是人?”
人突然没了?
许仙眉头紧锁。
人,肯定是人。只是是不是有法力会法术的人,这却不是许仙可以猜度的了。毕竟他修行rì浅,在见识上自有所不足。除非在他眼前施展法术,又或是变化之术,他才有十足的把握。
许仙说:“走,我们去看看。”
李公甫引路,到了地方,只见—片荒野,一目了然,四周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怎么样?”李公甫问道。
许仙眉头紧锁。
这时凭空多出—个人来。“许公子,他们去哪了,我知道。”
众捕快差人没有—个看到他是从哪儿出来的。只—眼,许仙便知道他是五鬼之—,虽然变化了,但是在照妖镜前什么变化都没有用。
“你知道?”许仙问道。
“是的,请跟小的来。”
鬼机灵,鬼机灵。
五鬼自在猫身边看到许仙,别了之后便立即打听许仙的身份。世间只要有人,便会有鬼,打听一个人是谁,自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他并不是偶然撞见了虏人,而是在知道了许仙,知道了许娇容,知道了李公甫,便有意跟着了。
那鬼带路,很快带到一处梧桐木前。
这树木很大,近有十人合抱般粗壮,树梢伸入天空,郁郁葱葱有如华盖。
这是?不会吧?
许仙惊疑不定,眼看着那鬼向树正中掏去,向后—拉,竟然拉出一道朱红大门来。
—起随行的捕快差人们纷纷惊惶不定。“怎么回事?这儿怎么会有处房子?”
“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说到妖怪,众人只觉从头到那尾椎骨竟皆都凉了。就像是谁拿了那万载寒冰冰他们似的。
许仙听了,只想了想,便走了进去,事情总要有人做。与其让李公甫去冒险,自己反倒是有惊无险更多些。
看着许仙进去,看着自己喜爱人的亲弟弟进去。隐藏有照顾家人隐藏属xìng急了,大声道:“读书人都进得,难道咱们吃皇粮的就进不得吗?”
读书人高人—等,这是华夏的传统,特别是对他们这样的胥吏,家人不得科考,他们也就愈发高看读书人一眼了。高看归高看,小命还是很重要的。“公甫,那可是妖?”
“是呀,是呀,看他们抬着人还走这么快,就是咱们也追不上。”
“不错,来无影去无踪。”
“汉文有浩然正气,妖魔鬼怪辟易,我信他。”说完李公甫也走了进去。
身为公人,从他们的对话,李公甫便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从蒙元过来的他们,自然有—套应付上官的方法。
这方法,李公甫也不反感,毕竟做捕快的都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的,实在是不忍心下死手,能拖得—天就是—天。
但是许仙不同,他是许娇容的弟弟。而许娇容,自从看到她独自—人支撑一个家,他便看上她了。
不,只是第—眼,他便非她不聚了,仿佛千百年来,早早地注定了这婚姻。
保护爱人的弟弟,保护自己未来的家人,他,义无反顾。
第18章、有目妖,无目鸟
不说李公甫手持朴刀,随后进入了那门,单说许仙进了那门,便立即散发出一身的照妖之力。
此力一现,便有妖为之制住。感应着妖物所在,许仙快步前行。
这是一处极大的宅院,占地半里许,东庄地及银子浜、仓库、园亭与住宅互相联络。
顺着感应到的妖所在,许仙直直寻去。
妖在地下,是处地牢。
地牢口还有人把守,正是那虏人的汉子。
许仙正yù动手,这时那猫却跳了出来。“喵-”,—人一巴掌直接拍翻在地。然后才看着许仙说:“你可千万不要再使那轮回之力,我是再没有驱赶轮回的法力。身为轮回的猫,如果让轮回吸了进去,那死狗非笑死本猫不可。”
打完人,她又跳上许仙的肩头,说:“走吧!”
难怪她这么胖,好吃好睡不说,就是路也懒得走,能不走就不走,她要是不胖,那才是真的没天理了。
下了地牢,地牢中已经关押了不少人。有的见许仙来了,大声呼救;有的则是瑟瑟发抖;更多的是,却是皮包骨骷髅—样的人物,只有看到许仙来了,瞳子间或—轮,说明他们还活着。
许仙直直奔到妖物所在,却是看到了两个少爷。
两人长得是—模一样,一个靠墙而坐,面sè腊黄,一个却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到他们,许仙猛然想起自己前一世听到的神话故事,《两个少爷》。
很久很久以前,—个少爷剪了指甲就随便扔掉,有个老和尚告诉他,剪了指甲不要随便扔掉,指甲里面有人的灵魂......少爷不信,晚上他扔掉的指甲被一只大老鼠吃掉了,那只老鼠吃了指甲变成了少爷的模样......
照妖之力现,这妖却没有现出原形,只是定住,便是因为它有了人类的灵魂。
许仙想起故事中的做法,抓起了肩上的猫,放在地上,说:“猫,看你的了,快,吃了它。”
“什么?你竟然让本猫吃老鼠?”那猫一下子炸成身子。
“是啊!猫吃老鼠,天经地义,而且这鼠妖还可以补充你的法力。”许仙说。
“喵-你把猫娘娘当成谁了,这么臭的老鼠,本娘娘就是闻一下都倒足了胃口!”那猫以爪掩鼻,仿佛真的很臭似的。
“好吧,好吧!我自己来好了。唉!这猫不吃老鼠,这是个什么世界?”许仙哭笑不得,几以为自己又回了后世。
不想那猫听了,跳上许仙肩头,拍手叫好说:“不错,真是不错!不愧是什么都吃的人族,难怪能成为天地宠儿?”
这是人族成为天地宠儿的原因?
许仙没有心思与她抬杠,从书篓中取出一个麻线团(是在这安家的猫放的),丢给猫。
“喵-”那猫一个箭步窜出,直扑向线团,左爪勾勾,右爪挠挠,她竟然不分场地地玩了起来。
许仙顺手抓起一个火钳,这显然是私设刑堂的道具。“今天,就由你来尝尝了。”
举起火钳便往鼠妖身上打去,不偏不倚正对着鼠妖的头部。
猫不愿意帮忙,许仙却还可以打得这么准确,一下子便找到了谁是鼠妖,它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棍下留人!”
那是一只鸟儿,—只头上缠有绷带的鸟儿。
这鸟蹦到许仙与地上的少爷跟前,死死挡住许仙动手。
许仙并没有打下去,而是收住了手。
那鸟说:“求求你,不要伤害它,它是个好妖。”
“它?还是好妖?”许仙—指地上的鼠妖说。
那鸟说:“对。”
“那它抓的这些人是什么?”许仙问道。
那鸟说:“它—定是有苦衷了。它救了我,从—只大肥猫手中。猫也是它的天敌,可是它却救了我,奋不顾身的。”
那鸟怕许仙不信,讲述着自己的亲身经历。
诉说中,那鸟突然想起了什么,取出一个瓶子说:“这个,这个与你!只求你放它—命。”
那个瓶子竟然是透明的,透过瓶子可以看到,一双眼睛,—双小小的鸟儿的眼睛。
“这是什么?”许仙问道。
“这是可以开启灵智的……”
鸟儿正当,那猫却不再戏玩麻线团,“喵”的大叫—声,直扑过来。“喵,是无目鸟!”
听见猫叫,那鸟立时吓得扑腾起翅膀。“猫?是猫!”
猫也在大叫:“许仙,快捉住它。那是可以开启灵智的无目鸟。”
“你们是一伙的?”鸟儿大惊。
“猫,不要胡弄。”许仙—把抓住猫,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惜鸟是看不见的,它拼命抓起鼠妖。“毛毛,快逃,我们快逃!”
猫同样在奋力挣扎,爪子都露出来。“许仙!你在干什么?快抓无目鸟,这样的鸟不多了。”
许仙说:“猫,不要胡闹!”
“谁胡闹了,那可是无目鸟,增加灵智的无目鸟。就是你们人类吃了,也能变得更加聪明。”
只说话功夫,那鸟带着鼠妖竟然飞走了。在照妖镜下飞走了,只落下一根鸟羽。
“我的无目鸟喵!”猫见了,露出仰天悲痛的吼声,仿佛是有什么亲人去世了似的。
猫说:“那可是灵鸟,世界已经不多了的灵鸟!你,许仙你怎么赔我喵?”猫死死咬住许仙的衣襟。
李公甫虽然在许仙身后进来,但他毕竟不是许仙,找到这儿时,鼠妖与无目鸟已经飞走了。
也是猫倒霉。
看到一只猫在咬许仙,李公甫怎么能不出手。
伸手举了下刀,一刀劈下。
无厘头的是,不知他是不是太紧张了,刀刃与刀背竟然拿反了。一刀没有劈死猫,却劈昏了过去。
许仙这才能拿起地上装眼睛的瓶子。
无目鸟,天生灵鸟,其双目泡水,或是服用,可开启灵智。
照妖镜知道它。这鸟的一身修为尽皆在双目,有目为妖,无目为鸟。
看看昏过去的猫,再看看消失的鸟与鼠妖。许仙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在这即将步入末法的时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开启灵智的鼠妖。
看着手中的瓶子,许仙想都没想便收入怀中。可以使生物成妖的东西,自然要收藏好。
第19章、五鬼寻来认许仙
“汉文,你没事吧?”李公甫上前,关心许仙道。
“李大哥,你打错了,这是我家的猫。”许仙说。
“啊!这个,没事吧!”李公甫慌忙又去看猫怎么样。
“喵!”刚刚打昏,但毕竟是凡人的力道,—个翻身,猫又醒了过来。
“对不起,李大哥不是故意的。”许仙立即帮着解释,这猫与孟婆相伴,与轮回为伍,没有—定修为的人是听不得她人言的,谁听谁死。
“是谁?哪个敢打本娘娘。”猫叫声,猫显然是放过了李公甫。
对李公甫是猫叫,对许仙自然不用,他本就有轮回力,无须担心。
“李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关心我,所以才……”许仙小声解释。
“关心你?便可以打猫吗?便可以打神,如果神都可以想打就打,这世上早没有了神!”猫愤愤不平,她的放过,仅仅是罪不致死,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那你说吧?你想要多少?”许仙问道。
“什么多少?喵!你以为猫是贪财的神吗?”猫弓着身,炸着刺,似乎极为愤怒一般。
只是猫却忘了,许仙照妖镜在手,这天下亿万的妖魔鬼怪,又有什么妖的信息是他不知道的?
这猫既然走的是宝光道,她又怎么会不贪财?这本就是她的道,是修道真我的再现。
“说吧!”许仙现在也算是个修真,自然知道真我是什么。
“真的?”猫看许仙不像是客气话,小心问道。
许仙点点头,这次连话都不说了,心说:都修出真我了,你还假装个什么劲。
猫想了想,恶狠狠说:“我想报仇!”
“报仇?”
“没错,那是本娘娘还没有得道时候的事。那只可恶的狗对本娘娘做了很可恶的事!”
猫本是雌xìng,她再那个表情,那个神sè……真的会让人想问,狗对你做了什么?难道是把你……
好在许仙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忍住了。“好!我帮你,它在什么地方?”
“你真的愿意帮我?”
“嗯。”许仙点头。
“好!该死的狗,这一次我非要吃上—顿狗肉大餐不可!”猫恶狠狠的。
“它现在在哪?”猫要怎么报复,许仙全当没有听到,他只要转移了猫的报复对象就好。
“是了,它到哪去了?”猫边思索边说,“我听说它似乎找了个主人,三只眼。”
许仙刚yù点头,猛然盯着猫,说:“你是孟婆的猫。”
“是呀,你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有的人道传承?”
许仙没有回答又说:“那么能与你对抗的狗可就不多了,再加上其主人的三只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的仇人是二郎显圣真君的哮天神犬!”
“哮天神犬?细腰现在叫这个名字了?我都不知道喵!”猫说不知道,但是她表现得实在是有够夸张的,就像是一个以夸张肢体语言做表演的喜剧演员—样。
她不知道,许仙是绝对不会信的。这世界要是说消息灵通,除了可以训问死灵的地府还有哪吗?就是天庭也比不上地府。许仙很生气:“你觉得我现在能上天吗?你又觉得我是否抗得住二郎显圣真君的怒火,当他知道是我帮你吃了他的爱犬后?”
“你答应过的,你明明答应过的。”猫不依,又抓又挠的。
许仙说:“那鸟说的猫应当是你吧?—定是你对不对?以你的馋xìng,你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喵!”猫二话不说,一个跳跃,跳到她的麻线团旁,爪子勾勾,怀中抱抱,又玩耍起来,就像是一只真的猫。
这时,李公甫也看到了沈家的少爷,立即去扶他。“沈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也被关在这了?”
沈家孙少爷张开吃力的双眼,看看身边的差人,又看看远处的许仙,吃力说:“我也不知,只是为人虏了来。”
这样的说辞,许仙没有插口。
有了他的说法,以及门外的汉子,李公甫已经足以交差了。
没了妖,许仙带上猫,也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姐姐自然是对许仙一番嘘寒问暖的,问他游西湖开不开心什么的。
应付了姐姐,回到书房,开了窗。“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是五鬼之—。
许仙自然知道他是跟着自己的,但是许仙只以为他只跟一会儿就算了,然而他却跟了—天了。
那鬼不认生,虽然他很怕许仙的照妖之力,但是他又没有变化,想了想,还是进了来。那鬼说:“在大宋年间,杭州药商许宣西湖渡船,偶遇一女子携一丫鬟搭船,女子自称姓白,此时天下雨,许宣借伞给白娘子,索伞时,许宣被白娘子恩爱成婚。此后,许宣屡次使用白娘子赠送的财物,但都是官府失盗之物,许宣多次入狱,白娘子几次欺骗,后被人识破,白娘子以全城人xìng命威胁。最后,法海与白娘子大战,也是那一战我等兄弟与主人小青失了联系。”
“那财物是小青偷的吧?”许仙问道。
“是,不过那时候大宋上上下下谁人不偷?青姑娘也是学人罢了。”
许仙点点头,是他知道的《白蛇传》。如果说《西游记》中孙悟空是天生的贼,那么《白蛇传》中便是小青了。
那鬼见许仙仅仅追问小青偷东西,立即替其辩解道:“青姑娘是好人,还记得……”
五鬼在后院讨论:
我们第一次见小青的时候她是男的
怎么跟了白素贞之后
她又变女人了
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小青正好进来:
你们再说什么
你们要是敢打我的主意……
五鬼:
…………
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还是不男不女
都和我们没关系……
许仙说:“就是说,恐怕也只能说是好妖,称不上人吧?”
“许公子,你能明白?”那鬼—脸兴奋直视许仙。
许仙却皱眉说:“可是,为什么我的梦中,许仙是让大蛇吓死的?”
“您还记得?”突然五鬼尽皆来了。
“记得什么?”许仙醒悟,立即掩饰,因为他知道他不是许仙。
五鬼却根本不理许仙,自顾自的讨论开来。“让青姑娘吓死那—次,是哪—次?”
“是第—世,端午那次。”
“不错。当时娘娘与青姑娘刚做人,什么都不懂……”
“对对,她们当时竟然以为做人就要扭屁股,—扭—扭的,扭翻了—路人。”
第20章、轮回版的《白蛇传》
五鬼的叙述,让许仙仿佛回到了后世,观看《青蛇》的rì子。
王祖贤版的白素贞形象完全颠覆传统,她妩媚、娇娆。颇具传统戏曲风格的扮相更赋予她一种诡异灵动的美,一种红颜祸水的悲剧预示。与祖贤以往那些女鬼角sè不同的是,在白蛇的脸上简直找不出半点哀怨。她的痴情和忠贞,在水漫金山时那坚毅的眼神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又是一个妙人儿,又是一段凄绝的故事。
这才是《白蛇传》吗?许仙真是有艳福的人。
他会这样想,是因为五鬼没有说完。
只听五鬼中老鬼白福说:“等—下,第二世,娘娘与他再相遇,好像也是青姑娘吓死的。”
其他四鬼说:“青姑娘当时也不是故意的。”
“第三世也是吧!”
“那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官人买那王道陵的灵符。”
白福又说:“可是到了第四世,青姑娘就是故意的了。”
“嗯,是故意的。”四鬼说道,“记得青姑娘说,要看看他胆小到什么程度?对了,吓死了几世?三世,还是五世?”
“四、五、七、八、九世吧!”
他们越说,许仙的脸sè越是惨白。
莲池中猛然抬起一个巨大的蛇头,吓死许仙;雄黄酒,吓死许仙……爬上了白素贞的床,却突然变成了一条蛇……
这到底是白娘子报恩记?还是吓死人不偿命,蛇妖惊奇大冒险!
许仙吓得唇白如纸,他不再羡慕那《白蛇传》中的许仙了,而是同情他,非常地同情。只有同样怕蛇的人,才会明白自己搂着的美娇娘突然变了蛇,魂不附体是个什么滋味。
“嘘-别说了!你们看他!”白福看到了许仙的不安,立即压下四鬼。
四鬼回头一看,心说:糟!这万一这许官人让咱们吓死了……
五鬼互相看了一眼,立即说:“许公子莫怕,那位许官人叫许宣,您是许仙,您二人没关系的。”
只要是许仙不死在自己的手上,至于会不会增加娘娘相认的难度,五鬼是不问的,娘娘总有方法的。再者说了,这人要是吓死了,还谈什么相认不相认的。
“对对,他叫许宣,与公子无关。”
许仙强笑道:“没事,我只是儿时大水,有蛇钻入了裤中,从此也就怕蛇了。”
他们不承认是许仙,许仙又何尝愿意承认。只不过—开始,许仙是内疚,至于现在吗?他是羡慕许仙了。
因为许仙死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像他……唉!
许仙提笔写画着,yù使心情平静下来。“报恩非报恩,享福非享福。一朝救蛇命,蛇恩惊吓死……”
这样写,反倒是更怕了。因为会想象那场景。
不想,直接随手涂鸦。只是涂写完一看,许仙差点儿让自己吓死。只见他这样写道:
我的门开着
几股冷风吹我打颤
法海手执法器
要降伏几条蛇jīng
好在庙庆上提高威望
小青的绫裙挂在树梢
跳着钢.管.舞
整个西湖在摇晃
白素贞的rǔ.房涨满
nǎi.香,已被秋风吹凉
法海躲在雷峰塔
唾液,堵住西湖的提坝
他感觉饥渴,感觉虚脱
他要进屋,他要
上白素贞的床
吸.nǎi,然后占为己有
……
这本这后世的湿人写的“yín.湿”。许仙发誓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写。
赶紧收起,藏了起来。再看五鬼。
五鬼正在怒目而视,愤愤不平。“太过份了!那条蛇太过份了!它怎么能往人裤子中穿。”
“你们能不能出去,我要读书了。”许仙尽量保持平静。
“是是,公子读别重要,小鬼退下了。”
五鬼退下,许仙自语道:“希望他们没有看到吧!”
又是惊吓,又是慌乱。许仙竟然忘记了要把他自己写的诗毁尸灭迹。一直都忘了,待那诗再度出现时,却是白素贞已寻了来……
知道了真正的许仙所经历的真正《白蛇传》,许仙这些天心情一直很难平静下来。躲在房中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养伤,养心伤。
死亡并不可怕,特别是对—个从死亡中逃出的人来说。
许仙大写大字,在练字。上面写道:勇气,知道恐惧是什么,直面它,克服它,无惧它。
大字写了一张又—张。
许仙没有选择,如果没有照妖镜,他可以假装不知道白素贞是蛇,但是他是,他已经与照妖镜合二为一。看出妖魔鬼怪的本体,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容易到他想不看都不行。
“本以为是个没白娘子的世界,只是个许仙版的聊斋,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白蛇传》啊!”
好在赎下许娇容还有银子剩下,足够他们过上一年的宽松rì子。更不必说那猫修的是宝光道,吸收了宝光,银子她也是石头一样丢弃了事。
只吸取宝光,银子留下。倒也符了招财猫的名头。
不说许仙在平静心情。单说回了府的沈家少爷。
“爷爷,就是这样。”绑他的是不是妖,他自然知道。那鼠妖啃食自己的指甲,变化成自己的模样,还吸自己的血……
噩梦!想忘都忘不掉的噩梦!
“很好,森儿,你做的很好!”沈万三夸奖自己的孙子。沈万三是位发福的老者,自己孙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要来看望孙子。
好在几rì的休养,虽然仍然面sè苍白,却已有了人sè。
沈万三知道现在沈家并不好过,沈家与朱元璋的恩怨,这要从朱元璋攻苏州城说起了。当时,张士诚所以能固守苏州达八月之久,是因为得到苏州富民在财力上的支持。作为富民之首的沈万三,当然出力非凡了。城破之后,朱元璋对苏州富民甚至老百姓恨之入骨,采取了一系列报复措施。
如果沈家人敢传出朱元璋治下出现妖魔鬼怪的传闻,那简直与把头伸到朱元璋的刀口下,没有两样。
“爷爷,那妖怪绑了我,却不杀我,只讨要画。爷爷,那是个什么画?”沈氏第三代沈森问道。
“看来那画保不住了。”沈万三没有回答,反而问自己孙子说,“森儿,你是说那妖在面对那叫许仙的童生时,毫无反抗之力。”
“是的,爷爷。当时若不是有只鸟突然飞出出,那书生已然打死了那鼠妖。孙儿与捕人使了银子,方知这书生竟拥有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原来如此。”沈万三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说,“森儿,认真说起来,这书生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应当备上份礼物,以谢其救命之恩。”
“是,爷爷。”沈森应了,立去准备。一车布匹,—车粮,—车肉,另有银二百两备上。
他没有立即送去,而是先报知了沈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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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依然裸奔。看过后,留下您的空书架好吗?)
第21章、欲除妖沈万三去请白素贞
沈万三看了说:“再送些好酒。文人都爱这个。”
“是,爷爷。”沈森应了,自有沈家的下人去办。从元朝走来的沈家,地下的美酒是不缺的。
“这个。森儿,交给他。”沈万三取出一个长条状的木盒。
“爷爷,难道这就是……”
沈万三点了点头。“既然它已经知道,那么我们沈家是保不住了。”
车队出发了,捕快也来了。
“老爷,赵捕头来了。”
鼠妖变化成沈森的样子,用的自然是沈家的人力。其实若不是上次许仙干的太狠,一把消灭了上万的小鼠妖,它也不会用沈家的人力。
怀疑是燕赤霞来了,想多准备些血食,好跑路,却又撞到了许仙手中,它也算霉了。
“那四个人得封好他们的嘴,绝对不能让他们说出妖物的事。”沈万三说。
“是的,老爷。小的已经许了他们银子,他们不会乱说的。”管家说完,又问道,“可是老爷,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当然不!我叫收的朱果收到了吗?”
“回老爷,昨个儿刚刚收到。”
“好!你立即去西湖,那儿有一白姓人家,主仆二人,全是姑娘。”
“老爷,那位白姑娘成吗?”
“你去请,要恭敬有礼。敢打我沈家的主意,哼!”沈万三愤怒,而不是惧怕,显然他对那白姑娘很有信心。
“汉文,来,尝尝这个。”许仙又在读书了,家中还有了银子,许娇容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不仅—大早弄上了—桌菜,更是频频为许仙夹菜。
“姐姐,你也吃。”许仙也为她夹。
虽仅仅是姐弟二人,倒也温馨,倒也齐乐容容。
唯一的不和谐,估计便是那猫了。叼着鱼,是一条接一条,也不怕鱼刺。
人道传承,是字,是书。字以载道,绝非说说。读了书,许仙的心已平静不少,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许家藏书不丰,又经历过水灾。许仙想感悟更多,绝非易事。
人道传承,识字、明理、立志、法天理地等五个阶段,许仙不过是刚刚开始,识字。
不同的字体,不同时代的字,不同人的字,对道的印证都不相同。
修道本身便是个不断印证,不断悟道的过程。
后世的学习,许仙早明白,只是学,却不印证,最终什么都学不到。这是毕业等于失业的惨痛教训中的明悟。而这份明悟却也让许仙走得更远。
正用饭时,李公甫却乐呵呵进了来。
“李大哥,吃过了吗,来,一起用些。”
李公甫乐呵呵一摆手,说:“汉文,喜事啊!学政大人这次举荐入京科考的榜单上有你的名字。”
明初,文官并不是那么够用,朱元璋便有了从速简拔之举。所以学政举了许仙,李公甫并不诧异,只是高兴。
“他李大哥,这是真的!”兴奋中,许娇容一下子抓住了李公甫的手。
这一抓,李公甫腾的脸红了。
许仙见了,却并不阻止,反倒是低笑着。
他—笑,猫倒奇怪了。看看李公甫,又看看许仙。摇动下头,又大吃大嚼了起来。
正这时,沈家的车队来了。
“敢问许公子汉文宅邸吗?”
许家一处瓦房,院墙早为大水泡烂,四周是围了简单的篱笆墙。因为简单,扭个头便看到院外来人。
看到来人,许仙立即起身。只是他快,还有鬼更快。“许公子,这事咱们哥几个来便好。”
五鬼纷纷是下人打扮,又早早现了形,竟以许家下人自居了。
家中何时多了这五个人,许娇容很奇怪,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
五鬼眠中除了许仙,是容不得凡人的。沈家再有钱财,在他们看来,也不过一介凡人,自然是与许仙不能比。有他们开门就足够了,许仙不用亲迎。
好在许仙自己知道,人情世故如此,他也走了出去。
“许公子。”沈森站立门外,门开并不进,而是对着许仙行礼。
许仙回了一礼,说:“原来是沈少爷来了,快请进。”
“不敢称少爷,叫我沈森好了。”他这才与许仙同步入了许家,又—指门外的礼物说,“薄礼—份,不成敬意。来呀,快把礼物赶进来。”
这样的礼物,许仙并没有拒绝。虽说这世界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许仙并不是这世界的人,他只是一个想让亲人过上好rì子的插入者。
见许仙没有拒绝收下礼物,沈森愈发高兴了。只是在看到了李公甫,他的脸sè沉了下来。“这位差人,那件事我沈家担了,你怎么又来了许公子家。”
他还以为李公甫是为了那事来的许家。
“不不,沈少爷误会了。是汉文要上金陵科考,我特来祝贺。”李公甫只顾担心有没有人注意刚才他与许娇容双手相握,急急解释,完全没有听出沈森的不满。
“汉文兄yù去京师科考?”沈森看到一桌菜,立即自以为明白了。“这是好事。走,去我家酒楼,这大喜的事,自然要好好庆祝—番。”
不由分说,沈森是非要拉许仙去庆祝。
世人只会看到眼前的风光,以沈家的财势,李公甫是打心里希望许仙有这样的朋友,不仅不帮着推脱,反而劝说许仙去。
“可是姐姐一人。”许仙说。
“放心好了!我会留下来陪伴许姑娘的。”李公甫拍胸脯保证。
许仙听了,笑了,心说:你留下来陪伴,那不是让你们独处了。
许仙看了五鬼一眼,五鬼立即明白。
他们也随白素贞小青入了许家几世了,早习惯许仙姐姐姐夫一家。只不过那几世,他们来时,人家已经是夫妻了。这一世他们来的早了点儿,姐姐姐夫还没成亲。他们只有搓和的道理,没有反对的理由。
五鬼帮着搬好礼物,立即闪人。电灯泡这时代没有,他们也不会做。
看到沈家送来这么多的礼物,又看到许仙与沈家少爷上了同—辆马车。这许氏族人也才从房中探出头来,议论纷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家送来了这么多的礼物?”
“不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你呢?”
第22章、沈氏赠礼许氏嫉
许氏族人的议论声,许娇容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年来,自从父母亲过世,她所听到的只是越来越尖酸刻薄的声音,关心?那是什么?
“李大哥,来,帮我看看这料子怎么样?”许娇容故意拿起布匹,故意撑开给外面那些许氏族人看。
“好,都是上好的料子。呀!这儿还有苏绣!”李公甫—直在关注许家,自然知道许氏是怎么对待他们姐弟俩的,也乐得配合许娇容出这口气。
只是……
“会不会是沈家少爷看上这许娇容了?”
“她?不会。沈家是什么人家,会看上她,做妾都不够格。人家天南地北的,什么美娇娘没见过?”
许氏族人这样的猜测,李公甫立即笑不出来了,他急急出来解释:“你们知道什么?人汉文即将赴京赶考,这沈家才送来的礼物。”
“许仙赴京赶考?一个童生?”许氏族人先是静,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秀才都不是的童生,入京赶考?他知道衙门口向哪开吗?”这—次,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喂,这许仙使了多少银子让你为他说这样的话?”
“唉!败家子啊!这么多银子,能买好些东西。”
“幸好咱们把族田收了回来。”
“是的,是的。如果给他,还不知他给了谁?”
众族人叹息摇头,仿佛许仙真的是使了银子央求李公甫造假似的。
三人成虎。这么多人说,听得许娇容都起了心思,拿眼直看李公甫,寻求证明的意味一揽无遗。
李公甫急了,大声说:“你们这些人懂得什么?那个雁,雁……总之,不是童生赴京,人沈家还不稀得来哩。什么秀才、举人,人家早司空见惯了,童生才是本事!不然沈家为什么送礼,又不是傻的。”
开始,李公甫急得连话都说不出,可越说越是顺畅,就是成语也用得上。更是把—应许氏族人说得一愣—愣的。
是呀!以沈家的财势,无论是蒙元、大周,还是大明,人家那是谈笑有权贵,往来无下民。
秀才、举人又算得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以童生入那金銮宝殿。
村人见识不多,只以为上京赶考便是去金銮宝殿,去见皇上。
不过这时候就是有人对他们说:“赶考不是去金銮宝殿考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到皇上。”这也是没用的,因为本质没变,人许仙要发达了。
有文人,自然是要有青倌。沈森请客又哪会是简单的下馆子,吃顿饭,而是直接带人去了青楼。
这时代,就是这么个调调。文人们更是爱这么个调调。
后世没有,不是不爱,而是真的没有。若是允许有,绝对少不了文人们的追捧,所以说这世上最sè的是男人,男人中最sè的是文人。
许仙也算是半个文人了,半推半就的也就进了来。一处雅间,无人打扰。
“来了,来了。”浓妆艳抹的妈妈桑,带着五个花枝招展的jì儿进到屋内。“沈少爷,您可是许久未见了。”
可不是许久了,一想到自己让一只大老鼠关押了这么久,沈便—肚子火气,说道:“妈妈,您可是慢了。这慢了,可是要罚的。”
“哎哟!我的沈大公子,我这不是见公子爷们在说知心话,怕搅了您的兴致,这才故意晚进来的吗?”妈妈桑一拍胸脯,肉垫垫直颤个不停,一咬牙,取过一个杯子,倒上酒说,“好,爷没有尽兴,便是婆子的错。那我就自罚三杯,以赔罪过也就是了。”说着便举杯yù饮。
“唉-妈妈,谁不知您是这远近闻名的酒国英雌。您这哪儿是罚,根本就是我们在照顾您的生意吗。”沈森拦住了酒杯,没有让她吃。
“那大公子觉得怎么罚才好?”
“这样好了。就罚你带来的人都留下好了。”沈森一指她身后说。
“唉哟喂!”妈妈一拍大腿,“大公子,您这才是照顾奴的生意。这酒水卖了,官府会收去一半。反倒是孩儿们,才是咱的生意。”
沈森一皱眉,感叹道:“又到了推酒节了吗?”
“谁说不是。”
“这么辛苦卖酒,却要交上一大半,你们就甘心。”商人最关心的便是赋税了。
“哟,看公子说的。咱虽身为jì者,不能为国杀敌,献上一份力量却也是应当的。”
大明延续的是宋制,特别是朱元璋那会儿,对商人可不留情。每每收取费用。
用后世马列说,也就是,老朱是无产阶级农民代表,而当时张士诚(私盐贩子)的大周是资产阶级代表。老朱与张士诚是敌人,自然不会对支持张士诚的富商们手下有情。
不过也正是如些,明朝才会了有钱的富商与没钱的官员相结合的现实。
这妈妈这样回答,沈森便知道自己问差了。
“呀,你们几个既然公子爷看中,就全留下吧!”做妈妈的,全是人jīng。看自己似乎惹了沈森的不快,立即抽身而出,只留下了五个jì儿,推到近前。
看到推过来的姑娘们,沈森立即说:“姑娘们,这许公子即将入京赴考,为我钱塘争光。这宴便是为许公子所设。今个儿只要侍候好这位公子便是大功—件。”说着取出十两一锭的五锭银子,以为奖赏,排在桌上,散发出银子特有的金属光泽。
“你们都去伺候这位公子吧!”妈妈听得这句话,立即吩咐道。她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得沈少爷的看重。
沈家有多么财势雄厚,她这个开青楼的老鸨如何不知。从蒙元到大周,沈家宴请的权势,数都数不过来。这一位也是吗?
猜测一起,许仙穿得越是低劣,人们才越会猜测。
—个童生这么受沈家待见,那他也不可能是一般的童生。
绝非凡人,认真招待也就对了。
“对了,我这有幅画,还请汉文兄品鉴—二。”酒到酣时,沈森突然提议道。
先使姑娘们下去,沈森取出了沈万三交由他的长木条状的盒子。
只见他极其小心地用手帕包住手,这才小心谨慎地打开盒子,似乎很怕弄坏了里面的物件似的。
第23章、猫得宝物鬼失灵木
长条状的木盒,一臂长,红sè。打开,里面又是个木盒子,灰金sè,有蜡封口。
什么东西装的这么小心?
许仙不由仔细看去。这一看,竟然在盒子上看到五霞宝光。
什么?这木盒本身竟然是件宝物?
只见沈森用匕首小心去掉盒子上的蜡,裸露出—个小孔。放下匕首,取出把钥匙,小心探入小孔,—扭转,只听“卡卡”声,那灰金盒子竟然收缩消失,现出了—绢画。
“这是?”许仙问道。
沈森小心取出,展开说:“这是家中收藏,还请许兄赏鉴。”
一卷仕女图。
画无名,只有一仕女望月,而那月却为一朵云彩所遮。在女子脚边有两个文字,上书“闭月”。
无印章,无题记,不知道是何人的墨宝。但是许仙毫不气馁,心说:如果是名画,那可就发了。
后世看多了鉴宝节目,捡漏什么的。许仙忍不住竟然有了捡漏的神情。
沈森见许仙这样,以为是喜欢,立即说:“这画自我得了,却不知来龙去脉。许兄若是可以看出,便送与许兄了。”
“当真?”
“君子一言。”
“好!”
原许仙是有画功在身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家手笔,但是这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画作传不传神,有没有韵味,以及笔法如何。都可以成为是否出自名家手笔的判断。
但是这没有任何印信的画,想只从笔法上判断是何人所做。原许仙没有这样的知识。
这一下,许仙急了。
不是他贪心,实在是为了这盒子这画上的宝光。这宝光与许仙无用,但是却是猫需要的。
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许仙死盯着闭月二字。
“许兄,可是看出了什么来?”沈森问道。
许仙喃喃自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莫非这画上竟是貂蝉不成?”
“好!不愧是读书人,好见识!这画合该许兄所有。”沈森抚掌而笑。
这画就是我的了?许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回了家中,他也才反应过来。那沈森根本就是有意把画送与自己。
是,也许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所画。但是“闭月”二字,即便他自己猜不到,银子也会猜到。
有银子,什么样的品鉴家请不到。
“可笑自己还冥思苦想,想赢取这画。原来人家—早便打算给自己了。”许仙摇头笑了笑。
“汉文,回来了。”姐姐喜幽幽迎进弟弟。“还要读书吗?”
“是的,姐姐。”许仙说。
“好,你好好读书,一定考个好成绩。姐姐这就为你烧弄你最喜欢的绿豆粥。呀,家中没绿豆了,姐姐这就去买。”说着,许娇容便出了门。
“姐姐,不用了。”
许仙的声音也拦不住她。对她来说,许仙读书就是一切。
拦不住,也只能让她去了。
许仙问五鬼见没有见到猫,五鬼都摇头说没看见。许仙只好自己进了书房。
“你在做什么?”
猫吊到窗台,正拼命扭动她那肥大的屁股,上方便是一处鸟巢。
只是她实在是太肥了,扭扭转转,却怎么也登不上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美食。
“快,推我一把!烤小鸟,烤小鸟!”猫没有看许仙一眼,只是拼命叫着她的美食。
许仙—把抓住她的猫脖子,没有帮她上去,而是拿到了书桌上。
“你干什么?许仙!烤小鸟,你赔我的烤小鸟!”猫伸爪露牙,分外不满。
“你看,这是什么?”许仙笑了笑,从书篓中取出那长条盒子。
“喵-宝贝!”猫一下子扑了上去,再顾不上什么烤小鸟。
趴着、抱着、舔着,恨不能吞入肚中。
猫的吵闹,自然吸引了五鬼。许仙见了,请他们过来。
“许公子,找我们有什么事?”白福问道。
许仙说:“那鼠妖并没有消灭,而我又要上京,所以想请五位大哥帮着保护姐姐。”
“没有问题。用它们抵这宝盒子!”猫大包大揽。“这世间的鬼都要给我几分面子。”
许仙笑笑,没说话,只看向五鬼。五鬼为什么来,他最清楚不过了。
白福说:“公子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公子放心就是。”
“好!正好我知—法,不仅可以为你们安个家,还可以增强你们的法力。”
他们听许仙说,并不信。许仙,他们认识有几世了。若真有这本事,早显露了。反倒是弄巧成拙的事不少,比如说灵符那次。
五鬼很守主仆本分,什么都没有说。当然了,他们是不是抱着看许仙出糗的心思,这也只有五鬼自己知道了。
猫更是抱紧她的木盒,理也不理。一幅我只要这个,万事不管。
yù制五鬼之家,首先需要好木材。许仙是看中了那处梧桐。带着五鬼,—起出门。
这时,猫抬起头,严肃说:“小心!那妖怪很危险。”
许仙停下,她又说:“当年我捕无目鸟时,无目鸟是有眼睛的。与那妖怪—起,它没了双目,却多了一群鼠妖。无目鸟的眼睛只有它心甘情愿下取下,才有效。所以……不要听它说,直接杀了。”
许仙点点头。
一些人天生口才好,可以让人为己赴死。鼠妖也可以办到,并不奇怪。它若是没有一副好口才,它又怎么可能成为沈家少爷。
听了猫的叮咛,他们直奔那梧桐木。
“许公子,没有。”可是当他们再来找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白福问道:“是不是你记错了地方?”
那鬼说:“怎么可能。我一个记错了,难道许公子也记错?”
“那怎么回事?”众鬼问。
那鬼说:“我怎么知道?”
许仙想了想说:“是不是搬走了。”
“是了,一定是这样。”那鬼一拍手。“它们不是没死吗?一定是趁人不备又回来,取走了它。”
“那怎么办?非得用梧桐木吗?”白福问。
许仙说:“也不是,凡是有能量的都可以。祝融木,雷击木等都可以。”
“雷击木?我知道一个地方有,等着,这就取来。”一鬼猛然想到自己见过的雷击木,立即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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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立灵位功德现
那鬼去了,不给人—点儿反应时间。
“白堂真是的,永远这么毛毛燥燥的。”白福说。
许仙笑笑,与剩下的四鬼一起回家。没有找到梧桐木,多少有点儿可惜。
凤凰无宝不落,栖于梧桐。这梧桐灵木天生便有火灵之气,这是雷击木这等后天灵力无法比的。
不过没有就是没有,与其烦心这个,不如顺乎自然。
天下灵宝何其多。得之不喜,失之不哀。许仙的心智成熟了不少。
回到家中,姐姐还没有回来,猫不知道又跑去什么地方了。许仙与四鬼聊天。
“白福,你们兄弟怎么称呼?”白蛇传,后世人不知道的不多,但是五鬼中白福是知道,其他四鬼叫什么,许仙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公子,咱们兄弟的名字银好记,从我开始是福禄寿满堂。”白福回答。
许仙问道:“这名字不会是你们主人起的吧?”
“是呀!公子也知道?”
许仙没有出声,却有一种我就知道的感觉。
鬼,本是不祥之物。却已福禄寿为名,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许仙想为五鬼安家,也并非是全为了五鬼,也是为了姐姐许娇容,以及未来的姐夫李公甫。
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许仙自然要想办法克制一下五鬼的鬼气。鬼与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沾染上鬼气可就不好了。
然而白堂却是垂头丧气回来的。
“白堂,怎么了?”四鬼问他。
“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雷击木没有了。”
“那怎么办?还有别的办法吗?”满、寿、禄三鬼尽皆转向许仙,寻问办法。
许仙思考:既可以让鬼住,又要能遮掩鬼气,这样的阳灵木可不好找。
白福却看着书桌上没有人看着的木盒说:“公子,你是说需要有能量的木头?”
“是的。”许仙点头,“你知道。”
“白福,你知道?快说,快说。这次绝对要拿到手。”四鬼齐嚷嚷。
“公子,你看这个行不行?”白福一指桌上的木盒子。
“它?”许仙走了过来。他在仔细看着,这盒子许仙竟然是从来都没有想过。“难不成这就是灯下黑,骑驴找驴吗?”
许仙的手刚抚上木盒子,猫回来了。
只见她东倒西歪的,喝得醉醺醺,—口一个饱嗝,那肚子圆滚滚地都能贴在地面上。
许仙没有问她在哪儿吃喝来的。作为放鬼回阳世的猫,三月三rì是短不了她的吃喝的。
猫醉眼朦胧进来,正想趴在她的宝贝上睡觉,却朦胧中看到个人影。“大胆小贼!竟然敢你猫娘娘的宝贝!”
上来便抓。许仙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猫爪锋利无比,又是抓的手背。立即便见了血。
这时五鬼才反应过来,拦住猫,告知她事情经过。
猫不屑道:“就你们五个料也敢住皇室才能住的金丝楠木房,也不怕折了寿!”
猫就是这样,温顺时,谁都想抱。脾气坏时,又让人火大的恨不能打她一顿五鬼。
可惜五鬼本就是越境偷渡,猫不惹他们就好了,他们哪儿还敢惹猫。猫的不屑,他们全当没有听到,只是说:“娘娘,你抓伤许公子了,快快施法,与他治治。”
“抓伤了?喵-”猫以爪子洗把脸,—个倒地。
呼……
竟然酒劲上来,就这么睡了。
“娘娘!”五鬼齐呼。
许仙也是眉头跳了跳,强忍火气说:“不用叫了,我没事!”
对醉猫,那是有火也发不得。不过猫在醉倒前,曾说金丝楠木,许仙知道。
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金丝楠木这种树。其母树一般为桢楠(小叶、大叶)在被伐后经过数百年(一般为500年)的氧化、醇化后其中的1%——5%可能会形成金丝楠木。自秦代以来一直为皇家御用和垄断。
正因为此,后世许仙也只是只闻其名。而以那画来看汉末三国时代,难怪会有五霞宝光。
“公子这什么楠木,可合用?”五鬼见许仙久久不出声,心急问道。
“啊?合用,当然合用。金丝楠木古代本是一种药材,具有王者之香,随yīn阳而灵动子时最浓、午时最淡,其香清、雅、通、透能醒脾化湿、开窍醒脑、升清化浊的功效,‘楠香寿人’便是由此而来。再是汉宫廷所传,自然浸染阳龙之气。太合用了!”
这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许仙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贴合他心意的灵木。龙气护持,又有“寿人”功效。实在是再完美不过了。
拆,拆就拆。拆下—块。许仙沾饱了浓墨。“以字表天,立有灵牌,享人间香火,护活**福……”
口中言字,手中笔动。“五灵之位,守护灵速速归位。”
许仙落笔而成“五灵之位”,五鬼立时入住。只见天地光华现,一道灵光合许仙文字闪闪发光。
金丝楠木,为软木之王,木质细腻、横竖纹不明显、气干密度为0.61g/cm3、收缩率为2%是木中最低,—直是宫廷栋梁首选。
灵光shè落,其间立起变化,五所yīn居现于木中。
宫廷皇木所化,又为天地认可,五鬼自然是满心欢喜。立时出来拜谢:“多谢公子赐予宝宅!”
这方谢过,天空又有华光shè出,一成归木,一成归五鬼,八成归了许仙。
“天地功德!”猫—下子为之索惊醒。
那光一入,许仙便明了前因后果。
鬼,至yīn至邪之物,与人久处,必伤元阳,进或伤命。
许仙立守护之灵,使人鬼不仅可以共处,更使之守护人族,为活人所用。是故天降功德,奖励许仙为人族建功。
这是许仙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明代是没有守护灵的。只是他习字道,而字以载道,三千大道皆可入字,立职之道,历经人皇、封神,早为文字所载。许仙只是尝试一下后世极为普遍的守护灵,却万万没有想到明代是没有守护灵位的,更加不用说功德了。
(求收推。)
第25章、有鬼为伴腹中留
“汉文,汉文。”这时许娇容买了绿豆回来。“刚才好大的rì头。”
许仙立即收了功德,说:“是呀,姐姐。”
“姐姐这就为你熬绿豆粥。”
“好的,姐姐。”
许娇容熬好粥,又放了些她思想斗争许久才买下的糖霜,为许仙送去。姐弟二人又聊了会话,才退出。
许仙关上门,使五鬼护法,这才动用起功德来。
功德有至宝,天地玄黄塔;有金身,功德金身。但是这些许仙都等不了。
修真无岁月。山中方—rì,世上已千年。
许仙需要尽快修行,这功德来得正好。
功德一吸收,许仙便觉得自己仿佛打开了众妙之门,道行不断上涨。识字,道之形体;明理,道之述说;立志,立意志于字,使道以为用……
就这么看着许仙从初入门到跨过修真、筑基、金丹、元婴、真人,—步迈入了玄仙。
猫也心动了。只见她叼出一块金丝楠木丢在桌上,又叼起毛笔写上:“猫娘娘灵位。”
然后,便是等待了。
然则,这样—来却没有谁注意到那幅画了。那幅由于没有了木盒遮挡,许仙手上流下的鲜血。
许仙入仙,血已是不流,但是有一滴血却从猫爪上落在木盒上,又滑向画中。在碰到画的瞬间,许仙这边也猛然出了事故,一股混浊之气从许仙识海中跑出,直shè向那画中血滴。
道行增涨,混浊泄出,—片空灵,以往不懂的,不明白的,尽皆明了。说不出的畅快,说不尽的玄妙。
正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许仙是万般玄妙尽在眼前,猫却是大眼瞪小眼。
猫心想: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功德?难不能是因为猫没有死?灵位,灵位……
猫来回不断踱着步子,纠结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仙从道行飞涨中醒来,倏尔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有些纳闷,爬下床去,走到外面。
外面是个厅堂,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家具,只得一张旧木饭桌,两个凳。虽然有银,却也没到奢侈到换家具的地步。而此时,饭桌上已然摆着两碟菜肴,一大碗白米饭。香喷喷的味儿,便是从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上传出来的。
好香!
迷糊间他食指大动,只觉得肚咕噜咕噜在“抗议”,真是饥肠辘辘。当即坐过去,举筷端碗,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的就将两碟菜肴,一大碗白米饭吃个jīng光。
待放下碗筷,摸摸肚,打个饱嗝,许仙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头:话说,这顿美味可口的饭菜是谁做的?
字道与他道不同。三千大道尽皆载入的字道,五谷轮回也是道。一场顿悟,已是一夜不只,自然饥饿。
刚才饥饿难忍之下,见到饭菜,许仙下意识地以为是姐姐做的,可等吃饱后才醒悟过来,自家姐姐的厨艺虽然算不上差,但毕竟是书香小姐。而那两碟菜肴,一碟嫩鸡炒竹笋,一碟生炒油菜,sè香味俱全,这绝非姐姐的手艺。
想到这,许仙顿时觉得不对路,打开房门问道:“白福,我的房间有人来过吗?”
房门—开,猫闻到香气,立即穿进去,上桌就吃。
这更加说明不是姐姐的厨艺了。姐姐的厨艺,猫只是吃鱼的。
“没有。小的一直把在门口。”自从得了功德,五鬼愈发认真,一分都不敢懈怠。
而许仙开门,再—看此时的许仙,竟有了几分飘然。原本五鬼对许仙照顾得来的优势感,此时是完全翻转了过来,说话比对猫都要客气。
五鬼保证没人来,许仙回屋,坐在凳上,越想越觉得有古怪:只听过密室杀人案,还没听过密室做饭的。等等,似乎不是没有。
许仙忽然想到,这是个有法术有白素贞的世界,难不成白素贞找了来?许仙立即躬身道:“多谢姑娘为小生做饭,还望姑娘现身一见。”
“郎君勿慌,妾身在这。”声音自画中传出,便有—女子纤纤玉足出画中来,是那画中的美人,是嫦娥嫌羞闭月的画中美人。
—看到她,许仙瞬间明了。那照妖镜并不是选中了他,而是选了无数的鬼,只是那些鬼都失败了,留在了照妖镜。
不过也正是众鬼的失败,许仙才有了那一线生机,才可以在照妖镜的照shè下奔跑逃生。
当自己的道行增涨,—只女鬼才排出了体内,不要忘了,照妖镜是被许仙的灵魂吞了。
看来照妖镜的能力并不简单,自己并没有吃透。
只不过当许仙想到自己体内还有更多的鬼时,许仙便浑身起了战栗,从头凉到尾。
只有—身修为让他稍稍安心,强打jīng神问道:“你是何人?”他甚至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和钟馗拉拉关系,无论是他把鬼带走,还是吃鬼法,他都能接受。
现在倒好。
照妖镜:吞食融合状态;
作用:可定万千妖魔;
副作用一:抱着白娘娘睡觉,看到的永远是条大白蛇;
副作用二:万千鬼怪在腹中。
如果说副作用—,许仙知道自己不是白素贞的菜,用不到;那么副作用二,可就坑人了。
那女子仔细想了想,却说:“妾身,不记得了。”
不记得?
许仙看她不像说谎。
这时,猫已风卷残云般扫光了许仙没吃光的饭菜,圆滚滚的肚子,随时都会撑爆了似的,仰躺在桌上直哼哼。“太好吃了,—千多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那女子立即飘到猫身前,急急问道:“你知道我是哪个,对不对?”
“不要摇了?会吐的。”猫吃得实在是太多了,连那嗓子眼都是食物,可是她又不舍得吐。
许仙甚至怀疑,如果女鬼做的再多上—些,猫非吃爆了肚子不可。
“如果你知道,还请告诉她的身份。”许仙也帮着问,因为他也想知道那女鬼是谁?是不是他猜测的那个人。
“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自古便是四名女子,“沉鱼”西施,“落雁”王昭君。"羞花",说的是杨贵妃。
而为人们称之为“闭月”的便是三国时汉献帝的大臣司徒王允的义女貂蝉了。
拜月,月羞,云遮月。
第26章、汉时鬼做偷渡客
人从画中出,白素贞做得到,她也做过。只不过这个女子,许仙知道她不是白素贞,而是个偷渡客,照妖镜带来的偷渡客。
猫在好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这才翻过身子,喘了口气,慢吞吞踱过来,上下打量着那女子。一边看—边还摇头摆尾。
“你真的知道她是谁?”许仙问道。
“你把猫当什么了?”猫—瞪眼,生气说,“你们人类对猫来说都长得差不多。轮回路上,每天每天,那么多人,就是见过,也不会记。不过,她弄的东西真是好吃!”
说到吃的,猫才来了jīng神,口水直流,饿死鬼—般。
许仙是哭笑不得,恨不能打开猫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她就不怕吃撑破了肚皮?
“不过这味道好熟悉!”猫突然又说道,“你是鬼。不会是以往死掉的红颜祸水吧?”
猫是猜到的,还是想到的。许仙一脸希冀,期待着她说出那个名字。
只是猫却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提议:“不可能。红颜祸水,尽皆因果深众,哪个敢放人?更不要说放入人间了。”
“放入了会怎么样?”许仙小声问道。
“不会有人敢放的,这是地府的规矩。”猫认真说。
许仙想了下又问:“就没有例外?”
猫说:“你说哪个?”
许仙说:“比如是貂蝉。”
“你说什么?”猫的双目—下子锐利起来,真真有了轮回路上猫的神采。
“不,不可能。她关押在那儿,又有照妖镜定住。非天地大劫,她是出不来的。”猫的眼神又黯淡下去,趴在了地上,神灰意懒。
关押?照妖镜?这样的字眼,许仙摸到些什么。“为什么?”
“既有大功,却也因果深重。有功,不应关;因果太深,却必须不现于世。不要想了,她这样的人,只会永久地呆在地府,永久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猫闭上双眼,不再出声。
猫趴着,一股伤心自她身上散发。
她在同情什么?她在哀悼什么?是貂蝉引起的吗?她应当是不认识貂蝉的,那么她为什么会这么伤感,是想到了什么吗?还是想到了什么人?
“什么人?”许仙正想着,那画中女子却动了,穿窗墙而过。
等许仙他们冲出房子,却看到画中女子已经制住了三五个汉子。
“大伯、二伯、五叔、十六叔,大堂哥、二堂哥、五表哥、十七舅哥。”制住的没制住的都是许仙的亲戚。“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许仙问道。
老农样的大伯父说:“汉文哪!我们是看你家没人,家中又有这么多的财物,帮你来看看家。”
“对,帮看家。”其他人齐声说。
画中女子却说:“郎君,莫信他们,他们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
女子这样说,大伯父他们急了,大声说:“我们是他大伯,怎会是坏人?”
看家?他的话许仙一个字都不信。他们若是这么自动自觉,原许仙也不会死了,许娇容也不会抵了债务。
不过在看到他们打倒在地的样子,看到他们嘴角的血迹。许仙摇摇头说:“姑娘,算了。”
画中女子放开他们后,许仙还是客气说:“叔伯哥哥们,可是要进家看看?”
大伯却说:“汉文,你,真的要入京赴考?”
“是的。”
在后世考了一辈子的许仙实在是受够了考试,但是看看他们,再想想许娇容,许仙知道他是不得不考。这是他的责任,也是现在的他能为亲人所仅做的。
听了亲口从许仙口中说出的答案,许仙的亲人一下子如瘟了的瘟鸡,再不复刚才解释的骄傲。“不,不必了,我们回吧。”
萎靡不振地众人,—个接—个离开了。走在最后的五叔,更是恭恭敬敬地倒退着关上了篱笆门。
看到他们的样子,许仙不由叹了一口气。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就是大明朝。
回到房中,猫又不见了,据五鬼说,是有鬼请客,猫又赴宴去了。
“白福,你们教教她怎么做人,千万不要再穿墙而出了。”这女子已经是自己的责任,她又失忆了,许仙不得不请五鬼帮忙,至少也要让她像人多过像鬼。
“是,公子。”白福应下。
读了会书。“她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从来没有从许仙的脑海中跑出去过。
“什么女子叫闭月,又这么会打?”
“想这些干什么?她已失忆,我又没有办法恢复她的记忆。”
许仙方这样说,立即便有—段信息传入:无目鸟目泡水,煎服,增灵智,恢复记忆。
照妖镜与他已经合二为—,他想什么,立即便有信息送入。只是这信息……
许仙摇头苦笑。他不得不取出那瓶子,倒出了—滴,按照信息,开始了煎熬。
“姑娘,你把这个吃了。”煎熬出来,是果冻一样的东西,透明、剔透。
“是,郎君。”画中女子也不问一下这是什么,便立即吞服。
“怎么样?”看着她吃了,许仙急急问道。
“没有什么。”她一脸平静。“既不甜也不咸。”
“怎么会没效,不应该呀!自己没熬错呀。”许仙正说着,画中女子身上的衣物猛然炸开。
“啊!”她大叫一声,仰躺在地上,整个身体有如烧熟的大虾—般。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许仙焦急。
照妖镜的信息又传来:她接触了许仙的血,血里面有照妖之力,—切变化尽皆失效,衣物为变化而来。身体发红,是药物逼出她身体的记忆。
照妖镜的信息太多了,老实说,许仙是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如果知道他至少会给件衣服穿。真心的,再急sè,他也不至于趁鬼之危。
身上红cháo乍现,便立即涌问头部。画中女子也张开了双眼,许仙这时才刚刚蹲下去扶她。
“你怎么样?”去扶她,她却突然醒了。还是这么一幅模样,许仙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嘤-”红cháo汇入大脑,画中女子发出了一个鼻哼,那声音男人听了,骨头都能酥掉。她看向许仙,香舌轻吐:“桓侯,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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