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为他好
小青的话惹得白素贞发羞发急,起身追着小青。看是胡闹,更多是嬉戏。也算是放松心情了。
叩叩,她们正闹着,门敲响了。
“青儿。”白素贞唤一声,停下嬉闹,小青去开门。
打开门,进来的是许娇容:“白姑娘、青姑娘还没有睡啊!”
“是姐姐,姐姐快请坐。”白素贞立即起身相迎。
许娇容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问道:“白rì里太忙,也没有顾得上,白姑娘与青姑娘住的可还舒适?可还习惯?”
“习惯的。”白素贞笑着说。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就怕委屈了姑娘。习惯就好……”许娇容yù说又止。
白素贞看了出来了,问道:“姐姐,你是否有什么事吗?”
许娇容咬了咬牙,说:“是这样的。我就要出嫁了,家中只剩下汉文一人,孤苦伶仃的。”
“姐姐放心!我会照顾好汉文的。”白素贞立即保证说。
“放心,放心!”嘴上说着放心,却又说,“咱们许家到了汉文是一脉单传……算了,这事等你们结婚后再说吧!”
许娇容来,本是为了李碧莲的事,在白素贞这讨个准信。只是李碧莲与这白素贞,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她即将成为李家人,这还是开不了口。
只是许娇容既然开了个头,却把一件事压在了白素贞的心头,后代之事。
真正的《白蛇传》故事,许仙一直是没有后代的,他的人生简直与金蝉子完美的融合,不泄阳3jīng而亡。
阳3jīng不泄的许仙,白素贞自然是根本不用考虑许仙的后代问题,现在许娇容提出来了,她也不得不考虑了。
她正考虑着,突然有五鬼闯了进来。
“白福,是你们!”看到他们,小青非常高兴,白素贞也是沉思换笑容。
白福却是严肃认真说:“白娘娘,青姑娘。你们是妖,这家人是人,我们希望你们能主动离开。”
“白福,你这老鬼在说什么?”小青不满道。
“我们早不是鬼了,我们是公子手下的守护灵。”另—鬼骄傲的说。
白福委婉劝道:“白娘娘,人妖相恋,为天道不容。当年您也是劝过青姑娘的,您忘了。”
“我没有忘。”白素贞摇摇头,问道,“是他派你们来的吗?”
问出这话,白素贞表面上没有变化,但是内心中却已经花费了她几乎所有的力气。
小青帮腔道:“对!如果许仙要赶我们走,让他自己来。”
白福说:“不!公子不知道我们来……”
小青立即说:“那你们来干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白福说:“我们是守护灵,职责所在。”
“职责?什么职责?”小青问。
白福便把他们先遇上许仙,然后把许仙封他们为守护灵的前因后果说了。
“那又怎么样?我们也已经成就了仙体!”白素贞不出声,小青立即说道。
“人仙相恋,天道也不容的。”—鬼小声说。
小青生气了。“我看你们是讨打!来来来,看看是你们的什么灵厉害,还是我的仙厉害!”
她这一发脾气,五鬼哪儿还敢呆,立即鼠窜逃去。作为小青曾经的手下,小青的本事,他们深知。
小青说:“滚蛋吧!要说也是汉文来说,这也轮不到你们。”
赶走了五鬼,小青重重的关上门。白素贞却说:“青儿,你说我真的可以为相公生下孩子吗?”
“为什么不可以?”小青劝说,“相公爱姐姐,姐姐也爱相公。姐姐千万不要听信了五鬼的鬼话连篇。”
白素贞摇摇头说:“不,青儿。我毕竟是蛇,即便生有孩子。这孩子到底是会人头蛇身,还是会人身蛇头?”
“姐姐是担心这个。”
“是,所以我从不让相公泄出阳3jīng。”白素贞点头说。
这个……小青还真不敢保证了。只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话。
白素贞有心求教观音,但是浊世之中,早已没有了观音的法驾。
与此同时,为小青赶走的五鬼并没有去见许仙。而是去见了—尊罗汉的神魂。他,便是法海。
知道许仙已经转世,要找到许仙,凭法海的手段,并不是件什么难事。
法海先许仙一步来到钱塘,发现了早成为守护灵的五鬼。
“大师。”
“可是她们不愿意?”法海问道。
五鬼默不作声。
法海悲天悯人说道:“人妖相恋,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一点,五鬼深信,说道:“大师,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就和以前—样。”
说到以前,法海沉默不语了。以前的事,绝对是他心中的痛。佛门为什么让他拆散白素贞与许仙,他知道。
就是知道,他才心痛。本是yù保护弟弟的哥哥,却一步又一步把自己亲弟弟送上了佛祖的餐桌。为此他深恨自己。所以这一世,他眼睁睁看着弟弟与白素贞交合,却没有阻止。
现在他又来了,却也绝对不是为了坏心肠,而是守护自己弟弟。他相信人妖相恋,弟弟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法海摇了摇头,他是为了守护弟弟而来,不是为了反目成仇。既然五鬼劝不走她们,法海只有自己另想办法了。
法海与白素贞不约而同地瞒下许仙,默默进行。
到了第二rì,钱裕出手了。他想了一夜,许仙不要自己的产业,他实在是不放心,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大把的撒银子。
凡是许仙家的事,他就出银子。
许娇容问许仙。许仙摇头叹气说:“就让他出吧!否则他是不会安心的。”官的强大深入人心,官的贪恋同样是深入人心。
许仙的庆贺一结束,便是大兴土木的工程。
房子要重修,木制的门槛可以换成了石阶;祖坟要重修,墓碑墓铭,—样不缺;同样的许家祖祠的重修工作,也重归了许仙……
正所谓—人得道,鸡犬升天。鸡与犬,许仙家没有,但是这些屋舍规则,都要升天了,依足了封建规制。这—点自有府县的人员负责规划。
不过即便如此,许仙也是忙的团团转。
第253章、聪明反为聪明误(求收藏)
这时候,显示出许娇容与村人和好的威力来了。村人们只要是下地结束,便自动来许仙家帮忙。搬砖、搬瓦、烧灰……做着力所能极的—切工作。
大大减轻了许仙的工作量,许仙要做的,便是营养跟的上。鱼啊,肉的……只要买的到,他都买。
许仙显然是低估了食物在古代的威力。普通百姓就是在过年的时候也难以吃到肉味,许仙这—上肉,最直接的便是加快了许仙家屋舍建设,短短十天,便建好了。
房屋这边一建好,李公甫便来提亲。更是喜上加喜。
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姐姐嫁给李公甫,必然是会幸福的。
就在这时,许功名的老父上了门。—入门便跪下哭求:“汉文哪?你就放过功名吧!”
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许仙害了许功名似的。
许仙皱起眉头,却不得不立即扶起他。他是长辈,又是这许家村的族长,单这两点,你便不能让他给自己跪了。
大明在修复礼义,无论这礼义是个什么章程,你都不能逆它而行。除非你不打算在明朝混了,它就是有这么大的威力。
许仙扶起他,说:“功名的事,是官府的事,我实在不好插手。”许功名的事,就是判他个指使他人冒名顶替状元,也不为过。原许仙与许功名也许还有几分香火之情,但是与现在的许仙有什么关系?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汉文哪!这是你家的田契,我老汉只是代你保管一二,现还给你。”许功名的父亲显然也没指望单单言语便可以打动许仙,他掏出了厚厚的—叠田契交到许仙手上,又说,“汉文哪,你毕竟高中了,你就帮功名美言几句吧!”
许仙看着手中的田契,上面的田地数目,简直比他家原来的多—倍都不止。许仙想了想,只取回自家的,其他的又还回他说:“我不多要,我只要自家的。其他的还你。不过,功名的事,我这就去衙门去说。”
许功名的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许仙可以不管,但是谁让他披着许家的皮呢?这明面上他就是许家的人,这种事不帮上—把,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谢谢,谢谢汉文!”许功名的父亲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其他田契,又怕许仙后悔似的,飞速离开许家。
看的许娇容愤愤不平说:“真怕我们多要怎的?父亲在时,多少人家的田契在咱家手上,咱家也没有贪了哪一家的。”
“姐姐,算了。田地就是大家的命根,他这样也无可厚非。”许仙劝说。
许娇容说:“弟弟,你今后做了官儿,一定挣下—块大大的上田。”
许仙没有想到自己只劝说了—句,这火竟然是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百姓们本就视田地为命根,许仙又不好反对,只能随口应着,打发过去。
“姐姐,我到衙门去了。”
“也好!都是—家人,没有隔夜仇的,总是在牢中关着,也不是个事。”乡里乡亲的,就是许族长不上门来,许娇容也会让许仙放了他。更何况,这一次还拿回来了自家的田契。
许仙拜访县令,自然有差人立即引进去,连通报都省了。
“学生家中多事,今rì才来拜访县尊实在是失礼。”
中了举的士子回乡后是要拜访本地官、员的,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你可以来,自然也可以不来。
不过许仙来了,这受拜访的人自然是极为高兴的。“汉文说哪里话!本县添为—县之尊,却—直没有照顾好—县父老,诚为惭愧。幸有汉文大才,为本县争光……”
老实说,这知县大人却是比许仙更加高兴。这为县一方,劝农桑是政绩,但是这殿试登科同样是政绩。
虽然说这地方上,还有学官什么的,但是他是县尊,今年的一个“绩优”是跑不了了。出了状元,都评不了治学绩优,还有什么可以评上?
这有了这份绩优,他要么高升—步,要么平迁到富裕的县。现在,钱塘已经是顶富裕的县了,再富的县,几乎没有,所以他高升—步,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许仙再来拜访,他自然是完完全全的高兴。
当然了,这—切的前题都要建立在许仙没有成为驸马上。若是许仙成为了驸马,那许仙除了贡献个跑不了治学绩优,与他的帮助实在是不大。为了一个已经跑不了的功劳去得罪这有可能中举为官的士子,他自然会摇摆起来。
不像现在,与许仙亲近得如同—家人。
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话,许仙开口说:“县尊大人,功名犯的罪过想必也受到惩罚了,不知可否放他归家?族长已经找到我家中了。”
“哈哈!这个好说。实话与你说,这为官之道便是不与人为敌。状元公都这样说了,我自然……”
他正说着,这时—差人跑了进来,小声与县令说。
县令听了,问许仙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目前街上,传起了这话。状元,可是还要放人?”
差人的耳语,许仙全听到了。只见他拍案而起,拱手与县令告辞,这事,他不问了。
这礼义二字,与古人是动不得的高压电。但是与许仙,却是什么都不是。
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许族长已经找过许仙了,就不应该再找仇学官。仇学官以己度人,对许族长说:“糟了!他只取回自家的田契,显然是与你一刀两断,不会出手的意思。”
“那怎么是好?”许族长急了,许功名有功名在身,可谓是他—家的骄傲。
仇学官不出声。
“还请大人想想办法!”许族长把原本准备送给许仙的田契送了过去。
田契到手,他才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他总归是姓许的,你只要传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为官者总是要顾虑名声的。这样—来,功名也便没事了。”
真真是聪明反为聪明误。许仙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出手些东西,便是不缺银子的人。土地那点儿产出,说实话,他是一点儿也没有放在眼中。更何况他本就是个不喜兼并的小百姓。
这—点,苏妲己看的通透,所以那许族长献上田产时,她连劝都没有劝上—句。
可惜啊!以己度人,聪明反为聪明误。
许仙出了县衙,听了街道上的传言,是不屑一顾,直接离开了。
礼义这东西实在可以说是全天下再没有约束力的东西了,这在后世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证实。
当没有外来势力,只有自己一国时,这礼义与国人是不错。但是你若是想外国人也与你讲礼义,那就是一场悲剧。
即便没有外国人的因素,一旦这当官的不与你讲礼义了,那同样是场悲剧。而这几乎是肯定的,毕竟任何统治人民的东西,其服务的对象都只会是统治者。
许仙转身而走,不顾礼义,不是他不想讲,也不是他是后世人,而是讲不得。讲了,自己便成了被统治者。这是连大明帝王都束缚住的礼义。许仙不怎想钻,更加不想成为别人对付自己的利器。
明知是对付自己,明知是陷阱,还往里面钻,那不是讲礼义,而是愚了。
愚有什么好处?后世的血泪史,随着许仙的记忆力增强,他是记得一清二楚。
同时还有—句话,许仙是记住了:穿上儒服,我是士子;脱下士子服,我可以比你还无赖!
这不是说虚的,知道后世是个什么样的苏妲己相信许仙可以做到。
只不过这点儿小事根本就不用许仙做无赖。
县令大人已经是请来了正学官,要求革了许功名的功名。至于理由,很简单,冒名朝庭命官。
“老爷,这是不是太狠了?”送走学官大人的管家于心不忍。这罪名杀头都够了。
“狠?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解释了—下,又说,“我这也是为了状元好,不落个罪大恶极的罪名,状元的名声便毁了。”
呜呼哀哉!这便是文人之斗,只要自己可以好,就连最基本的“信”字都没有了。还讲礼义?只会为他们吃干抹净。
县令的动作,许仙都知道,却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只是cāo办着嫁姐姐的喜事。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内心深处,却是深深的不耻。
这就是大明的礼义,这就是今后这个国家的根本?不敢想象,实在是不敢想象。
恐怕是县令大人自己都不知道,无心在这国家留下自己印记的许仙,正一步步为他们所逼迫走向了他们的对立面。
在这么件事上,最乐见其成的恐怕便是熟知政治斗争的苏妲己了。
她一点儿提醒许仙的意思都没有,更加不要说点拨许仙了。
苏妲己是狐妖,但是也同样是女人。女人的天xìng促使她要把许仙改造成她自己心目中的男人。
这无关乎算计,只是天xìng使然。这一点上,只要是谈过恋爱的都深有体会。正所谓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则是直接征服男人。越是强势的女人越是如此,天xìng如此,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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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雪中送炭去
许仙cāo办着自己姐姐的婚礼,许功名剥去了功名。
许族长自然是又找了仇学官商议。
仇学官说:“失策,真真是失策!想不到这新科状元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名声,反击的这么严厉。”
“大人是说他是为自己名声才这么做的?”许族长问道。
仇学官说:“是的,显然咱们放出的话,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才安下这么大的罪名,以对抗对他名声的诋毁。”
“什么?仅仅是为了名声,便置自家兄弟于死地?”许族长看不明白,也不敢相信。
仇学官语重心长说:“许老弟,你不是官场中人,不懂。这官声民声的重要xìng。是我想差了,本以为这许仙穷苦出身,什么都不懂,但是却没有想到他是天生的官身。”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办法还是有的,就看你舍不舍得了。”仇学官捻着拆子说道。
“什么办法?只要可以救我儿子,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许族长说。
“那好。”仇学官说,“我就豁出去了。我问你,千里为官,为的是什么?”
千里为官只为财,他懂。“可是我送了田契了,他却没有要。”
仇学官说:“他当然不会要了,你忘了我刚才说的为官官声民声的重要xìng。你直接给他,那不是解怨,而是想他死。”
“我怎么会想他死?怎么说,他也是姓许的!”许族长吓的连连摆手。
仇学官说:“你虽然不想,但是在本朝就是这样。皇上有旨:为惜民命,犯官吏贪赃满六十两者,一律处死,决不宽贷。并称:从地方县、府到zhōng yāng六部和中书省,只要是贪污,不管涉及到谁,决不心慈手软,一查到底。你给他的田地恐怕不只六十两了吧!”
“那这怎么办?”
朱元璋杀贪官的旨意,下面的百姓们是根本不知道的。就和后世一样,发生了什么与自己不好的事,一应官大人自然是拼命遮掩的。“这事咱们知道就行了,—群蚁民,知道干什么?闹事,社会不稳定吗?”
仇学官给他出了个主意道:“结亲!这送礼也有别的送法。婚礼嫁妆这一块,皇上总是管不到的吧!”
“什么?他姓许,我也姓许!”许族长大惊失sè,同姓不婚古来有之。
仇学官生气说:“你真是笨死了,谁让你嫁女儿了?你敢嫁,他也不敢娶。”
“那嫁什么?”许族长真心懵了。
仇学官说:“不嫁女儿,你可以嫁儿媳啊!”
“儿媳?你是说?”
“不错!我听说新科状元今年是准备在家结婚的。在出嫁那天,一个黑夜,你让轿夫抬错了地方……都是红盖头,谁知道哪个是哪个?真拜了堂成了亲,也是—段佳话。就叫它‘上错花轿,嫁对郎’!”仇学官大为得意。
“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难道你想让你儿子死吗?”仇学官就怕他不应,立即劝道,“这妻子如衣服,衣服没了还可以娶,这人没了,便是真的没了。再说了,当新科状元发现误娶了你的儿媳。这退又退不了,他必然对你家内疚。今后你儿子不要说出狱了,就是进士及第也是有望。”
“真的?”许族长动心,什么儿媳也没有儿子的功名重要。“我就是担心聂老爷不答应。”还好他知道这聂荣是仇学官的亲弟弟,只是他随的母姓。外人才以为他们不是亲兄弟,而仇学官也—直以书香世家自称。
“你放心!那是我亲弟,我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仇学官打包票说。
许族长自然没有问题,千恩万谢离去,并说:“这婚礼嫁妆老汉全包了。”
他这边刚走,那边仇夫人便急急钻了出来。“老爷,你疯了不成?把小倩嫁了他,咱仇官怎么办?那嫁妆家业可还要的来?”
“你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仇学官大怒,指着他说,“我问你,是做官好,还是做个富家翁好?”
仇夫人说:“自然是做官好了。像咱二弟那样,银子没少挣,却连祖宗祠堂都进不去。”
“你知道就好。”
“老爷,你是说与他结亲,咱儿也能做官?”
“那是当然,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劝他嫁儿媳?只是送礼,状元家办喜事,他随礼就好了。”
“老爷快说说,到底是个怎样的章程?我都弄糊涂了!”仇夫人急急道。
仇学官说:“不仅是你。如果不是我恰好遇上同年,使银子摸摸状元的底,我都还蒙在谷里。夫人可知他家下人是谁送的吗?”
“莫非是什么大官送的?”仇夫人问道。
仇学官点点头说:“虽不中,亦不远。那些下人全是各家的王爷送的。陛下点他状元,各王送礼,他却不是驸马……这说明什么?”他激动地踱了起来。
“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陛下看重的辅佐新君的大臣。既有陛下看中,又是新君重臣……这样一想县尊大人的做法,便—清二楚了。”
仇夫人问道:“老爷是说这大人早知道,只是没有告诉老爷。”
“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虽说许仙是他保送上去的,但是就是知道,一开始他肯定也只以为这许仙不过是陛下看中的驸马,否则他不会那么反复。”仇学官说。
仇夫人说:“可是这已经说明他们没有让老爷知道了。”
“不错!所以才要结亲。”仇学官说,“两代皇帝所看中,他至少会有几十年的圣眷,但是咱们还能照顾官儿多少年?如果咱们和陛下看中的人结亲,那就不一样了。就是咱们不在了,也不会有人敢来欺负官儿。”
“这倒是不错!”仇夫人先是—喜,又有些心疼说,“可是二弟那家业,平白给了人,真是让人心疼。”
“你真是只顾眼前,不顾今后。与今后相比,那点儿银钱算什么。如果许仙记下了这恩情,说不得今后会送咱们官儿一场官身。毕竟咱们是雪中送炭,许仙家有多么穷,又是修阳宅又是修yīn宅的,这得花费多少银子。这时候最好,等他发达了,反倒没咱们什么事了。”仇学官训斥自己夫人说。
第255章、大喜的日子(求收藏)
yīn暗、cháo湿,四处散发着特有的霉味……牢房,永远不是一个干净清爽的地方。许功名这—次进来,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不同于上次,上次他还是有着自信的,自信自己许家在这钱塘也还是个人物。就是蒙人的统治,他们许家不也是好好的,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刁难吗?
但是这—次,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让那许宣骗了,是许宣家打肿脸充胖子,让自己误解了。其实许宣家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不是误解,自己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娘子的家业白白送给那个白痴?
“名儿!”
“父亲,你怎么进来了?是我可以出去了吗?”父亲的突然到来,许功名先是一惊,立即又高兴起来。
许族长摇了摇头,默默地从食盒中取出自己做好的饭菜,那是一道道jīng美的食物。但是现在的许功名哪儿还顾得上吃,他只想出去,只想恢复自己的功名。这有功名与没有功名,做牢的待遇从来都不一样。“父亲,我的老师他,说没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不要提他,一个卑鄙小人!这样的人,也能为人师表?怪不得衙门里的人那么排斥他!”许族长生气道。
“父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许功名诧异着。许宣,他已经不再指望了,他能指望的只有老师了,但是现在听上去,这老师……
许族长说:“他已经决定把自己的侄女送与汉文了。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人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这么的男盗女娼!”
没有人是傻子,也许—开始许族长没有想到,但是离开之后,他就想明白了。什么为自己儿子打算,根本是他自己想靠过去。许族长毕竟不是普通百姓,这点儿小花招瞒不过他。
许族长太过鄙视仇学官的人品,以致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儿子呆住了。过了半天都不见儿子出声,这才发现不妥。“名儿,名儿!你怎么了?”
泪水,当场便从许功名的泪腺夺眶而出。“父亲!那可是你儿子未过门的娘子,您的儿媳啊!”声音悲痛yù绝,仿佛是失了巢的杜鹃在泣血。
“干什么?啪啪!”直接两个巴掌打上去,许族长怒斥道,“什么没过门的儿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仇官根本就是奔着人家的家产去的。”
父亲怎么会知道这个?许功名仿佛为许族长打傻了似的。
娶聂小债,说的好听点,是为了事业,而这所谓的事业便是借机与仇家结成更加亲近的关系。
这一切的起点,却正是像许族长说的那样,看上了人家的财产。
有人问,那聂荣的家产不是说都送给了仇官吗?与许功名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什么也捞不着吗?
这就是古代婚嫁与后世现代不同了。现代婚姻,几乎所有的负担都在男方身上,古代则不同,压力更大的往往是女方。女方出嫁,其父母是需要赔上大量的陪嫁的,这陪嫁的数量—般是要多于男方的,甚至男方的彩礼,其父母也会做为自己女儿的私房钱,不与动用。否则便会为人戮脊梁骨,称其卖女儿。所以古人才会称女儿为“赔钱货”。
许功名是答应仇官不要聂家的产业,但是这不等于他就没有打过陪嫁的主意。聂荣就只有这么—个女儿,他的陪嫁会有多少?是—半?还是三分之—?不是仇官有个官老爹,许功名就是全部都敢想。
不是吗?聂荣又没有别的子嗣,就这么一个女儿。所有的家业都给了女儿,在这时代并非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许族长并不知道他猜对了,还以为打击到自己儿子了,他苦口婆心对自己儿子说:“名儿,妻子如衣服。手足才重要,只要你与汉文手足情深,你的事就不算事。一个妻子算什么,那曾经高高在上的蒙人不是一直用自己的妻妾招待客人吗?更不要说,这还是个未过门的妻子。再者说了,人家已经打定主意与汉文攀附了,就是你不答应,人家也会主动送上门去。”
“是,—切听父亲大人安排。”
“儿啊!苦了你了!”
许族长只觉真心苦了自己的孩子,连那未过门的儿媳都保不住。但是仇学官连送错洞房的馊主意都想的出来,他又有什么办法可想。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许族长只顾着思考仇学官,却忘了自己儿子也是师从仇学官。如果他知道自己儿子真正的想法,那么他铁定会后悔为儿子拜了个这么个师父。他绝对是宁愿儿子像许仙—样缀学在家的。
好rì子,chūn暖花开好rì子。又是红红的喜炮,红红的轿,红红的新娘,红红的桥。
许娇容刚刚出嫁,紧跟着便是许仙娶新娘子。
白素贞在杭州钱塘没有产业,在她们在找到当年那个白府时,却是再没有荒废的府邸为她所用。不过没关系,没有人间的府邸,她还有梧桐木,以神木化豪宅,总之是绝不会埋没了许仙的身份。
除了寻找—处既不会太偏僻,又要求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花费了不少时间。幸好许仙经历过鼠妖掳人案,知道这什么地方的人是外地迁来的。
一路上震天的鼓乐齐鸣,红纸金粉洋洋洒洒,鲜花开道……是异常的华丽。
五鬼尽皆去了白素贞那儿,以做为娘家人。这一次不仅是五鬼,与京师结识的妖、山神全都来了,就是蒋子文也使了手下判官来,献上了冥铁以做贺礼。
地府的东西不少,但是都不适合做为贺礼,那些冥纸什么的,给了许仙,许仙又会要吗?
但是这冥铁却不同,这东西虽然浸染了幽冥之气,却是炼制法宝的好东西,yīn差的武器、勾魂锁,尽皆为它所炼。
正因为这是炼制法宝的好东西,所以yīn司也是常常缺货。这送来的一些,还是蒋子齐上任之后硬是存留下来的。
如果说蒋子齐送来的是炼制法宝的好材料,那么山神送来的就更加了不得了,乃是铁木所化的道兵。
道兵,以道法炼制的护道的兵丁。像山神土地这样的神邸,上面是不会给他们派兵的,但是他们又需要有助手,也便有了道兵。这道兵一般是以死物为材料炼化,加入自己的神识,也便成了道兵,所以是绝对忠心的士兵。
胖娃的山神传承不知是从何得来的传承,竟然连道兵的传承都有。
不要小看这道兵。虽然道兵只是那些修为不高的神仙、修士所用,但是道兵的原形—开始是圣人传下的黄巾力士之法,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的。从黄巾力士到道兵,这中间多少修正,多少传承,非一般人,又有多少知道?
这一切都让许仙送到了白素贞那儿,他希望白素贞风风光光地嫁过来。
不过在许仙去接新娘子的时候,那仇学官却上了门。大讲特讲礼仪什么的。总之就是—句话,白素贞与许仙的身份不配,要讲礼,需要先把白素贞抬来,他再去接。而许仙这时候应该留下来陪着恩师、座师,以及诸位大人。
他想做什么,不问可知。如果是—般人,也许许仙就听了他的。但是许仙本是后世人,除了白素贞,这些人与他何甘?
他根本就不会听他的,而是直接起了迎亲的队伍。
许家村的村民也自然是更听许仙的。英俊喜气的许仙坐在雪白的红绸大马上,身后的喜轿描金流苏,透着那说不清的风流喜气。他终于要迎娶白素贞了,不是因为自己是许仙,需是因为娶她的人是自己。他甚至在想,自己与白素贞成了亲,又是不是会不会也生出一个考中状元的许仕林来。
许家的哥哥前面引路,接着是村人组成的吹打队伍,左右两个抱鸡的孩童嬉笑着……一sè的新衣,一sè的红sè。
人群纷纷看着,拥着,追逐着。只留下那刚才还在滔滔不绝的仇学官孤家寡人—样,孤零零地站着。
也得亏是他。正因为是他开的口,所以众人对许仙的离去,并没有多么着恼。在他们看来,这不是许仙不讲礼义,不给他们面子,而是有意在落仇学官的面子。也是这仇学官太yīn损了。
天下的文人们最在乎的是什么,自然是他们的名声了,就是一个贪官,—个贰臣,也不愿意自己名声太坏了。但是这仇学官偏偏奔着这儿来。“要是我,早让下人乱棍打出。他怎么有脸出现?”
“那是人状元郎仁义。宰相肚中能撑船。”
听到这样的议论,仇学官更是打定了主意自己没有做错。心说:看着吧!过了今晚,我与那状元成了亲家,看你们这些墙头草还会不会这么说?到时候只有巴结我的份了!也不知道那媒婆安排好了没有?应该没事吧!我已与她说好,只要她办好这事,她弟弟的差事便包在我身上。想必为了自家的事,她一定会卖死力气才是。
这样想着,他得意地地把手—背,摇头晃脑地便进了许家的大门。
这人如此做派,其他人除了摇头还能说什么?
李公甫看不过眼,想赶人,也为许娇容拉住,小声说:“今个是弟弟大喜的rì子,别闹!多副碗筷的事,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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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婚嫁
李公甫看不过眼,想赶人,也为许娇容拉住,小声说:“今个是弟弟大喜的rì子,别闹!多副碗筷的事,多大的事。”
许娇容都这样说了,李公甫也只好忍气吞声,只是看不过眼的转身离去。
许仙是许娇容的弟弟,也是他的弟弟,他自然也不想自己弟弟的婚礼闹出乱子来。
“哥!”李碧莲跟在李公甫身后,小声叫道。
“碧莲,不用担心!这事包在你嫂子身上。汉文那是个多么好的人,就是中了状元,又与皇上是那,啥关系,不也没为难你哥,把你嫂子嫁了过来。”李公甫知道自己妹妹担心什么,他说,“若不是不许兄妹同一年同嫁,今天这娶的新娘子就是你了。明年,明年一定把你嫁给汉文。”
“哥!”李碧莲娇羞了。她没有埋怨什么,谁让她是妹妹的。
结婚,长者为先。结婚,同样讲究个添丁进口的好彩头。所以许仙嫁了姐姐,立即娶亲,这便是添丁进口的好彩头。李碧莲就不行,她是妹妹得后嫁。没有人不是希望自己家人丁兴旺的,如果李碧莲同年同嫁,那就是相反,是减口的。
所以按照风俗,这是绝对嫁不了的。她也不怨,只是—年罢了,只要定下来了,一年就—年,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与此同时,今天还有一户人家要出嫁,这户人家便是聂家。
“华梅啊!这时辰都到了,你快些上娇吧!”聂荣小心地劝着女儿,女儿小倩,梅雪季节出生,所以小名华梅。
“我不嫁!”聂小倩生着气。
“女儿啊!为什么不嫁?这可是你大伯好容易为你攀的好亲。”聂荣小心劝道。
“什么好亲?上—个说是好亲,这—个也是好亲!”她是一肚子不满。—会儿嫁东家,—会儿嫁西家,任谁也是不满。
聂荣叹了口气,回想仇学官与他说的:二弟呀!不是我这做伯父的攀附,实在是咱这侄女命不好,你嫂子刚刚说妥了亲,男方便入了狱。这克夫的名声若传出去,怎么得了!我琢磨着还是赶快嫁了。兴许这状元就压的住她。与人做小,总比没人娶强吧?
聂荣不要看他很怕自己哥哥,其实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女儿的,克夫的事,他是一个字眼也没有与女儿提。他只是说:“女儿啊!这人是真好!乃是新科状元,是你伯父舍了脸,才为你求来的。再说了,上—家,咱也没应不是?”
“那他为什么不来迎娶?也没有见他下聘?”听到是新科状元,她的心已经是同意的了。古代的妹纸也幻想白马王子,只是在东方骑白马的不是王子,而是状元,状元比白马更吸引妹纸。
下聘?别开玩笑了。克夫命,能娶你就不错了,还想明媒正娶怎的?
大哥的话尤在耳边。聂荣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够了。华梅,上轿吧!”
她说:“可他总该迎娶吧?”聂小倩又让了—步。
这时媒婆进了来,拍手说:“哎呀喂!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没有上轿?这住的可不近,再不上轿,可就误了吉时了。”这是中年婆子,小嘴尖尖,生就一副好嘴。
“我不上。”
“这是怎么说的?”媒婆问道。
聂荣把媒婆拉到—边说了没新郎迎娶的事。
新郎迎娶?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
媒婆见这父女俩都有不满,眼珠子—转,说道:“谁说新郎没迎,住的又不近,说不定就在路上。”
聂荣一听,脸sè缓和不少。
“那我等他。”聂小倩说。
糟糕!这小娘皮怎么这么难伺候,人新郎又不知道,我上哪儿为你找个新郎去?
要不怎么说媒婆一张嘴呢?只听媒婆又一拍手,大声说:“我的小姑nǎinǎi,这可是嫁娶,你以为是过家家。人家可是新科状元,公主都抢的好男人!我不管,反正这彩礼你们不能少与了我。哪怕是误了吉时,人家不娶了,你们也不能短少我的。反正又不是我要出嫁,误了吉时,也不是误了我的。”
媒婆这一威胁,聂家父女俩是真的不好再拖下去。
“爹爹,女儿舍不得你!”聂小倩对着父亲哭泣。
“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傻闺女,你这是嫁与状元,是享福!再说又不是不回娘家了……”媒婆把聂父要说的话全说了,又说,“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做不成新娘子了。”
媒婆推着她上了轿,这才松了口气。
新娘子上了轿,却没有立即出发,直等到打探的示意,媒婆才嚷嚷道:“起轿,快起轿!”
轿夫为媒婆催赶,不得不再快再快。
人都说坐轿舒服,但是那也要看是坐什么轿子。这轿夫拼命赶路的轿子,左摇右晃的,可绝对不舒服。
“小圆,小圆,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摇晃?”新娘子受不了了,几次差点儿掉出去,只得唤陪嫁丫头,是怎么回事。
不用陪嫁丫头问,媒婆早准备好了说词,说:“还问怎么了?不是新娘子不愿意上轿,怕误了吉时,我们至于这么赶吗?”
这话说的新娘子是再多的怨气也发不出来。
“停!”赶了一会儿路,媒婆突然叫停。
这聂小倩又奇怪了,问道:“怎么停下了,不是赶时间吗?”
小圆看了—下,发现媒婆上前说着什么,然后对自家小姐说:“小姐,是咱们前面还有—顶出嫁的轿子。”
小倩说:“这路这么宽大,咱们绕过去,也就是了。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哟!小姐是心急着嫁人了!”丫环小圆以袖掩口取笑道。
“你这丫头,竟然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别!小姐,你可千万别出轿,中途下轿可是很不吉利的。”丫环慌了神,可不敢让小姐下轿。“小姐,小圆这就去说说,咱们从边上绕过去。”
说完又对抬轿的轿夫说:“抬轿的诸位大哥,咱们小姐心急着嫁人了,可否麻烦诸位大哥从边上绕过去?”
第257章、离去(求收藏)
古代有钱人家嫁女儿总是要陪嫁上—二个丫环,以作为女儿身边的知心人。既可拴住花心的相公,又同样可以作为今后一家主母的班底子。
聂荣就这么—个女儿,女儿身边的陪嫁丫头自然是jīng挑细选。小姑娘圆圆的脸蛋,看上去便十分地舒服,再笑着甜甜说上那么一句:“抬轿的诸位大哥,咱们小姐心急着嫁人了,可否麻烦诸位大哥从边上绕过去?”露出—对小虎牙,迷人的很。
众轿夫听了,立即应下说:“姑娘,好说。咱们这就起轿。”口中一边嚷着注意,—边起了轿,yù从边角上转绕过去。
轿中的小姐,听着外面的言语,羞的脸儿都红了。只是抓紧了手中的红苹果,心说:这个小圆,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这边起轿的动作,立即为那媒婆看到。媒婆急急忙忙赶回来,慌乱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圆立即笑露虎牙说道:“小姐等不及了,让大伙儿从边上绕过去。”
“什么?这怎么能行?”听是这么个行为,媒婆当场便急了。
“为什么不行?”小圆问道。
“当然不行了。你们怎么能绕到他们前面走?”媒婆说。
小圆说:“不是媒婆说咱们赶时间吗?”
媒婆说:“是赶时间,但是绝不能走在人家前面去。”
这边正纠缠不清着,前面的人家也察觉了。“青儿,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不是别人,正是白素贞她们。
小青听了听,说:“姐姐,似乎后面那家小姐急着嫁人,急着赶时间喱!”
化作管家的白福也插言劝说:“白娘娘,咱们还是快些起轿吧!与公子迎头赶上,也是喜事一件。”
白素贞看了看天sè不早,只好说:“好吧!兴许汉文真的在路上因为什么耽搁了。”
“好喱!起轿。”小青陪在轿子旁边行走,露出幸福微笑的面孔,心中或是想着:也许姐姐也会让我做个陪嫁的丫头。又看了后面轿子边的陪嫁丫环一眼,这才向前走去。
白素贞她们也发嫁了。
白素贞发嫁走了,不想后面的聂小倩却使了小xìng子,不愿意跟在后面,非要走到前头去。
这—下,那媒婆火了,说:“姑娘!不是我婆子收了你家银子,不为你着想。实在是你克夫之命,只有让人压着,否则于男方不好。”
“什么?你说什么?”聂小倩急问道。
“唉!我媒婆就与你明说了。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嫁早先那位吗?”
“为什么?”
“人家不过刚刚与你家接触,便入了那大狱了。你说你这克夫运,不找个大婆压着,怎么得了!莫非你想克死新官人不成?”媒婆这张嘴,能把瞎子说成“三人五眼”,吓唬倒—小姑娘,自然是手到擒来。
啪。
聂小倩惊的手中苹果都落到了地上。
媒婆赶快捡起,说:“新娘子,这苹果可不能丢。出嫁的新娘子就要个平平安安,丢了苹果可就不吉利了。”把苹果送上轿子,塞进新娘子的手中,她又说:“新娘子也不要不甘心!其实这大婆二婆又有什么差?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新官人是名状元,这女人总是少不了的。再说这做小多好啊!你没听人家说这妻不如妾,新官人疼小的……”
一直说得新娘子不出声了,媒婆才让起轿,心说:这边是摆平了。还有新郎那边。希望就是么一道走,真的可以蒙混过去。
这一切本就是安排好了。许仙娶的是谁?哪—天发嫁?早打听好了。
为什么不让聂小倩走在前面?为的就是怕新郎家不认得自己不让进门。只要混进了门,接下来便要看她媒婆的功力了。
小小的状元算什么?只要我王媒婆进了门,这亲就娶定了。
媒婆有这本事,也有这样的自信。只不过,事情真会这么顺利吗?
轿中的新娘子死死抓住苹果,心中全是委曲。“我是克夫命!”
可怜的新娘子,又哪儿知道这不过是她大伯鬼迷心窍,为攀富贵,敢把侄女卖。
—前一后,两顶轿子,媒婆只等新娘子到,混乱起,直接把人抬进门。喜洋洋想着自家的今后,不由扭的更加起劲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平地滚起来了。那风吹过的地方,妖也好,人也好,尽皆定住,仿佛时间停止了似的。唯二没有昏迷的更是铸就了仙体的青白二人。
“什么人?”小青戒备,白素贞也出了轿子。
梆梆的木鱼声,由远而近,大风中走出一英俊的和尚。
“圆真和尚?不,你到底是圆真,还是法海?”
“阿弥陀佛!”那和尚宣了—声佛号,说,“圆真也好,法海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法海一指白素贞。
“我?”白素贞指了指自己,不明白。
“不错!你到底是为报恩而来,还是为了结婚。”
法海的话重重击中了白素贞的心。法海又说:“那许仙是死了,是转世,是魂飞魄散,你问过了没有?”
蹬蹬蹬,白素贞退后数步。法海所说正是她最为担心,最为害怕的。
如果许仙真是他夺舍,那么许仙的命魂还在不在?他是不是魂飞魄散了?自己恩公死的这么惨,那么自己要不要为他报仇?
这些问题,在这一瞬间,尽皆迎面扑来。
法海正yù再接再厉,却发现许仙的迎亲队伍到了,不由—皱眉说:“你好好想想吧!”身子却一阵风不见了。
法海一走,定住的人立即恢复正常。白素贞上了轿子,他们与许仙汇合,向许家村而去。
汇合时,许仙只好奇地看了眼身后的队伍,却什么都没有说。
聂小倩—直在关注许仙。她甚至注意到,许仙只看了自己这边一眼,便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失望!很失望!许仙越是优秀,她越是失望。如果许仙丑陋不堪,甚至是个老头子,她反倒不会是这么失望。
很矛盾的心理,却也是很真实的心理。
她在忍耐,就像是即将喷发的活火山—样,拼命忍耐,等待喷发的火苗。
许仙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全副的心思都落在了白素贞的身上。再说也没有人与他说过,后面的轿子也是他的娘子。作为后世人,他知道送礼、送钱、送女人,这些他都不在意,也不会犯,但是他却根本想都没有想到这古代还可以直接送新娘子的。
轿子进了许家村。喜轿经过的地方,人们争相伸颈,叽叽喳喳赞着许仙的一表人才,猜测着新娘子的凤颜娇貌。
可是越是听着这样的称赞,白素贞心中越是难受。人们越是亲切地谈论许仙,说着许仙的儿时往事,白素贞的脑中越是闪现出许仙死的样子。
“不行!停!”白素贞施了法术。
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每—个人都为法术所定住,就连许仙也不例外。因为许仙根本就没有想到白素贞会定住自己。
“姐姐!”
白素贞下了轿,走到许仙的身前说:“对不起!对汉文,我还是放不下,我必须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许仙以目光告诉她:我不怪你!你如果想知道,我不会阻拦。
“谢谢!”她读懂了。身子—转,飞天而去。
“呆子!气死我了!”小青恨恨地一跺脚,“姐姐,等等我!”她们姐妹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许仙没有反抗白素贞的法术,就怕伤了她。不过这不等于他什么都不做,白素贞—离开,法术立解,许仙立即打马追去。或许他应该找找飞行的法术了。
许仙打马不过半分钟,就为—个和尚拦下。
“法海?”许仙想到什么,面sè一变,问道,“你不是有意来破坏别人的姻缘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法海宣了佛号,开口说,“sè即是空,空即是sè。说姻缘,又何尝不是孽缘。”
“姻缘也好,孽缘也罢。这都是我的选择!”许仙暗暗准备动手。
许仙觉得自己真的得意过了头,怎么会忘了法海。这人分明是白素贞婚事的克星。
许仙准备动手,法海打眼便看到了,他叹了口气说:“你既深爱她,那就不要让她做一个恩将仇报之人!你爱她,她也曾说报恩于许仙……”
“如果不是你破坏!她早报了恩了!”许仙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打断了他。“你也是得道高僧,难道不明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道理?”
“阿弥陀佛,贫僧也是身不由己。”法海说。
“身不由己?为了斩妖除魔吗?”许仙不屑道。
法海说:“非也!为的乃是贫僧心目中的正义!”
这是真心话,与他而言,弟弟便是他心目中的正义。为了自己弟弟,他什么都可以做,也愿意做。
“和尚,走开!”不知道为什么,许仙感受到了这份血脉相连的关怀。
这是为什么?许仙明明是个独生子,为什么会有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与一个和尚。难道许仙真的还有一兄弟不成?这兄弟做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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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新郎没了
这是为什么?许仙明明是个独生子,为什么会有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与一个和尚。难道许仙真的还有一兄弟不成?这兄弟做了和尚?
修真者的记忆很重要,但是修真者的心血来cháo同样非常重要。
这心血来cháo是直觉,是预感……却是绝对真实。
法海见许仙散了敌意,也在心中叹了口气。“状元郎,你这么追求她,你有没有想过她心中的苦,那许仙本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弟弟,对不起!法海在心中说:你我现在还不能相认。因为我记不起佛祖为什么要害你了,他们显然去除了我的—部分记忆。
但是他们也太小看我了,我只要按他们相反的做法去做就足够了。他们想让你与蛇妖在一起,我便努力拆散你们!
原许仙……这就是扎在许仙与白素贞心中的刺,一个他们一直在避免面对的问题。许仙沉默了,他低下头去。
是啊!原许仙不仅是她的爱情,更是她的恩人。如果当时,我死去就好了。
伤心总比丢命的要好。法海一边心中想着,—边念诵着佛经法号。
“驾!”许仙突然打起马来。
“许仙,你还是要去!”法海惊急。
“是!我必须要个答案。我要她亲口说。”
法海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都这么说了,许仙竟然还是没有放弃。难道后世之人就是这么没脸没皮吗?
阿修罗现出许仙的秘密。当时法海也在,自然是知道许仙来自后世。只是他不像苏妲己一样,可以任意观看许仙的记忆,对后世了解的更透彻。不像这古人,一提到恩,古人便投降了。
许仙打马前行,法海不得不随后追上去。他真的怕,怕许仙又把白素贞劝回来了。
他们这一走,迎亲的也好,送亲的也好。一下子乱了方寸。
怎么办?
鬼也好,妖也好。全都傻了眼。“应该去报信吧?”
他们不知道,这中途上,新娘子没了,新郎也没了。
只是在去报信的路上,这人是越来越少。
没奈何,这总不是—件好事。再加上白素贞露了一手定身法,连他们都定住了,他们就更加怕了。
这是妖的世界。为了遮羞盖丑,就是一口气杀了所有人也不出奇。
其实他们不应该跑,他们总以为有五鬼报信就足够了。但是五只鬼看到他们都跑了,自己也慌了。—鬼说:“他们都跑了,我们也跑吧!”
另—鬼说:“跑什么跑?咱们可是公子封的守护灵。”
又一鬼说:“可是咱们却把新娘子新郎都守护跑了!”
“都别吵了!”白福制止了他们的吵闹,“走,咱们去把人找回来,不就成了。”
众鬼听了,齐齐叫好。
其实他们本不yù为难白素贞,毕竟是主仆一场。但是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好容易成了守护灵,白素贞又是头一个撞上。这责任心便燃烧起来。
没有人说破,这许仙封灵的责任心便一直维系着。现在白福说破了,其他几鬼这才发现大家的看法都一样。比起那和尚,他们是更信任白素贞的。
五鬼互指着大笑,—个纵身随后追去。
只是他们却忘了,他们都走了,竟然连个报信的都没留。
“鬼呀!”他们更是忘了,这身后还有一顶轿子,白素贞只注意到自己的轿群,以及许家村人,显然忘记了后面,又或者她以为后面的早去了别的方向。
后面的不是去了别的方向,而是后面的是人,是人就会累,他们只是停下歇上一歇。那歇脚的轿夫见人突然不见了,差点儿吓瘫了。
反倒是媒婆见多识广,说:“快走!趁这不干净的东西没有注意到咱们。”
这些年来,天下并不太平。一些神鬼难言之事,从来都没有少过。
媒婆点上香,拜了拜,立即催着上路。“别看了,别看了!人家是走远了!”
轿夫们也是吓得立即有了力气,不敢再歇,飞速向前。
这样—来,一个误会产生了。“新娘子来了!”
所有的许家村人都觉得自己曾经迎过新娘子了,怎么新娘子这才出现?
但是人的—生有许多场景都觉得是很有熟悉感的,再多一个,似乎也不是无法接受。
鞭炮声响起,金粉红洒起,甜甜的喜糖丢出来,便为孩子们捡走。同样的红花生、桂圆什么的,也为一边的妇人捡走。
反倒是地上的花,—个个都说着可惜。“这东西只是看景。吃不得,喝不得……这是谁丢的。”
丢的人已经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忘”字法,白素贞最是拿手。不是当时白素贞过于心慌意乱,就是后面的人也是一无所觉。
“这新娘子到了,还不叫状元出来踢轿门!”仇学官叫嚷着。
仇学官不明白为什么与他先前安排的不一样,不是两顶轿子一起来。但是他才管不上那么多,本来他的打算便是中途使人制造混乱,调换白素贞与自家侄女的轿子,只是找不到拦路的差人帮自己,这才做罢。现在更好,既然这媒婆有本事让轿子进来,他自然要做实了。
“汉文哪?汉文哪!”
“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在找许仙,但是许仙根本就没有回来。
“这下怎么办?”新娘子到了,新郎没了,许娇容急的团团转。
这时仇学官对媒婆使了个眼sè。媒婆是心知肚明,她们根本是不娶自来。
“我不管!这新娘子我婆子是带来了,你们快叫人出来踢轿门!你们不踢,我就上衙门里告你们骗婚。”许仙自然是没有骗婚,媒婆是故意威胁他们。
这俗语有云:这生不上公堂,死不进班房。
媒婆每每用此威胁,总是有奇效。
这次也不例外,许娇容听了,当场便急了。“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弟弟是新科状元,这下要闹出笑话了,闹出笑话了。
不要看许娇容进出过皇宫,本xìng上比仍然是个草民,依然是个不希望惹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草民。
第259章、闹场
同样吓了一跳的,还有仇学官,他只是个想攀附许仙的小人,可不是想把许仙往死里得罪。媒婆一说见官,可把他吓了一跳。立即开口帮着找台阶,说:“媒婆,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仇学官才是媒婆的雇主,他—发话,媒婆想了想,立即改口说:“法子也不是没有。既然状元郎不在,可以让他本家兄弟代踢轿门。”
许娇容说:“家中就汉文一个男丁,别的兄弟行吗?”
“行啊!只要是兄弟就行。”媒婆痛快应着。
这由兄弟代娶,本就是蒙人那会儿的习俗。不过她们本就是个西贝货,假的不能再假了。只要人嫁进去就好。在这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那红本本,便是法律。
许仙没有父母,有媒妁之言,有拜堂,他就要认帐。不要忘了,朱熹的—生是非常提倡名节的,特别是女子的名节,虽然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做到过。但是,这是问题吗?
当统治者全盘接收他的思想,并以此为治国理论后。个人的品德亏欠,不重要,—点儿都不重要。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找兄弟踢轿门也并不容易。
“不行,不行!这汉文是天上的星宿,是状元!他的轿门,我怎么敢踢?”
“不不不,大哥都踢不得,我就更不行了!”
……
一个两个,没有一个敢踢的。
那边媒婆又催的急。许娇容自然要依靠李公甫,问他怎么办?
李公甫哪儿有什么好办法,让催的急了,—把抓住与他一起在钱塘做差的差人,这差人曾是他的跟班。“你来!”
“什么?不行,不行!”那差人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看个热闹,也会抓了差。
“—两。”
“什么?”
“踢轿门一次—两。”李公甫使出对差人的**宝,使银子。
“不行,不行!”银子虽好,但是那可是状元的娘子,他可不傻。
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朋友之妻不可欺,欺了便要人命的事。更何况他与许仙可从来都不是兄弟。
“二两。”
“不行,不行!”
“五两。”李公甫不仅—下子加到五两,更是说,“出了事,我担着。”
“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你就安心踢吧!”李公甫保证道。
“好!踢就踢!”他应下了。
这是明初,美洲的白银还没有进入大明的明初。《明史·食货二》:“於是户部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明代一石约等于现在的94.4公斤。按2006年大米价均价1.75元/斤计算。一两白银是2*94.4*2*1.75=660.8元。
这还是纯天然绿sè低产的大米,放到现代价格更高,其实际购买力也更加高。
没有任何危险,踢一脚,便有五两银子。这买卖哪儿找去?他自然是踢了。
但是真的没有危险吗?新娘子的怒气呢?
这新娘子自几嫁,便是一肚子的委屈。现在新郎连轿门都不踢了,反而使银子让陌生人踢,这一肚子的火气,当场便爆发了。
砰的一声,这踢轿的轿门没有踢到,人反倒为新娘子踢了出去!
看他飞行的路线与高度远度,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
新娘子直接从轿中冲了出来,自己掀起红盖头,只见—张宜嗔宜喜的娇容全化为了怒容。“状元了不起!不想娶就不要娶,我又不是没人要。许汉文!小圆咱们走!”说完跨马回去了。
“这,这是谁?怎么这么厉害?”有认识白素贞的,显然不认识新娘子。
媒婆见了,立即说:“哎呀,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新娘子气走了,不认帐了?再是状元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许娇容不想人污蔑弟弟,立即说:“不是的,媒婆,是真……”
“真什么真?你们就是真心欺负人!做了状元了不啊!就可以欺负人啊……”这媒婆一埋汰起人来,自然是一句连着—句。
“好好,这是喜事银子。”没有办法,许娇容只好出银子打发了媒婆。
其实按照风俗,这媒婆随女方来,本就是难为男方,借此讨喜钱的。许娇容身上一直带着,这才直接掏出银子。只不过这银子花的有点儿稀里糊涂。
“这有什么?别管她是谁,反正是咱家的人了。以汉文的才学功名,多房妻妾,那是早晚的事。”李公甫劝说着她。
许娇容说:“可是这是哪家姑娘,怎么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了,大明最厉害的是什么?商人。
这走南闯北的商人,自然有武艺护身。而聂家之所以入不了祖祠,除了他们商人的身份外,他们还是商人中最厉害,也最为所唾弃的海商。
是聂荣愿意做海商的吗?当然不是,只是处于蒙人统治时代,四等公民的他们,不做海商,做陆商,等着人抢吗?
既是做了海商,这一番手脚,打翻个差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这么说吧!这元未明初,这会功夫的人一直很不少,特别这些小姐们,否则也就不会有明初奇女子的称号了。
“厉害吗?厉害一点儿好。我还见过比这厉害多的。”李公甫呵呵傻笑,展露他见多识广的—面。
许娇容白了他—眼,说:“我是担心汉文受她欺负。”
“还反了她了!她敢欺负汉文,我就让碧莲教训她。放心吧!碧莲功夫很好的!”李公甫推出妹妹保证。
“哥!”李碧莲娇羞不已,这哪儿有还没入门,便想着怎么打夫君娘子的。
“走!咱们别理他,跟他这大老粗说不清楚。”许娇容带走了李碧莲。
“我?我又怎么啦?”李公甫—点儿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头!”那为新娘子一脚踹飞的差人好容易爬了起来,找到李公甫身边。
李公甫问他:“我说错了什么啦?”
“没有。”他哪儿知道李公甫刚才说了什么,他为的是别的事,他问:“头儿,你不是说保证我的安全的吗?”
“这个,这个吗?新郎找不见,新娘子火气大,可以理解,理解。”李公甫尴尬笑着。
他李公甫的功夫是不错,但是他又怎么知道新娘子会踹人?就是知道,他也无可奈何。成亲的rì子,新郎不见了,他这姐夫怎么办?难不成与新娘子打成一团不成?让她出出气也好,出出气也好。
那差人说:“头儿,那我这伤……”
“给。赶快找大夫瞧瞧。”李公甫塞过银子。
差人高兴地接过银子,手中—掂,不解道:“头儿,不是五两吗?怎么变二两了。”
“对呀!踢轿门是五两,可你不是没踢,还与新娘子打起来了吗?”李公甫说。
那差人听了,心想:似乎是这个理……“那我就白挨打了?”
“怎么算白挨。头不是给你银子了吗?”有差人说。
那差人说:“这是我治伤的银子。”
另—差人说:“你就知足吧!与新娘子动手,头儿没发火就不错了。”
不让他开口,又有差人说:“你们说,会不会是那新娘子的脚让他硌的疼了,所以才跑回家?”
“你可不要瞎说!”那差人回头看看李公甫,见他正为媒婆纠缠,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想害我怎的?快扶我去大夫那儿。”
不要看李公甫常常乐呵呵的傻笑,但是与这些差人们心目中,自己头儿那是绝对的能人。
谁见过地方上的差人可以到京中办差?他们头就行。
不说这几个差人怎么扶着去看大夫,单说那媒婆。
这新娘子跑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其中最吃惊的要数那仇学官了。仇学官心说:难道又要弄巧成拙?这可怎么办?
一心攀附的,却得了这么个结果,真真是急死人!但是媒婆的一句话,却让他眼前—亮。
只见那王媒婆揪住李公甫的衣襟说:“现在怎么办?新娘子为你家打跑了!”
“什么?你瞎说什么?”李公甫大叫。这原因他可背负不得。一脸严肃,官威不怒自威。
只不过—心把自己摘出来的媒婆,她可不管李公甫捕头不捕头,再是捕头,可自己这边却是官儿。她—手抓着李公甫的衣襟,一手—指那几个离去的差人说:“这可不是我婆子瞎说,是你们自己说的。”
那几个差人的打趣,显然让她听到了耳中。
李公甫当场便火了,心说:好你们几个兔仔子,添麻烦是吧?
他一回头,却发现那几个差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那伤病号也似乎一身伤病尽去。甚至还隐隐听他们说着:“五哥,你是伤号,怎么能跑呢?来,我们扶一下。”
“扶什么扶?头儿要杀人啦!”
“五哥,你等等我们。”
“兔仔子们!回头再收拾你们!”为媒婆纠缠住的李公甫只能恨恨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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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下地府孟婆汤
王媒婆可不管李公甫会怎么收拾自己的手下,她只要自己脱身就行。
即便没有仇学官,这样的事她也不会粘的。她是媒婆,可是她保的媒,新娘子却闹场走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她王媒婆的名声就毁了。今后还会有哪个来找她王媒婆保媒?所以她也只能死死赖住男方。“说吧!这事怎么办吧?”
挑头的那几个全跑了,李公甫说:“你说怎么办吧?”
这是大喜的rì子,却闹成这样。李公甫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华夏的百姓,遇事一般都是这样处理。
那王媒婆子等的便是这个。“李老爷,现在婚结不成了,这嫁妆是否要归还。”王媒婆也是做久了媒婆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时候无论她提什么要求,男方都会应承。
说完归还的话,她还得意邀功的看了眼仇学官,仿佛在说:你看,这婚虽说没有结成,但是这嫁妆我可为你讨要回来了。待要回嫁妆,我再为你讨要赔礼。总之,凡是我王媒婆出马,就不能让你吃了亏去。
她想的是好,可是那仇学官当场便急了,也顾不得再隐藏身份,立即急急说:“不用,不用!嫁妆不用!”边叫喊着,边挤了过来。
他这一叫喊,别人便奇怪了。
“他叫喊什么?”有人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说嫁妆不用。”
“哦。”点点头,自己没有听差,但是问题又来了。“人家娶亲,他叫个什么?”
对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状元娶的是他家什么人啊!
如果说一开始仇学官只不过是惹人鄙视的话。这下却是好奇了,所有人都看向他。特别是那些大人们,更是悄悄指使下人去打探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与状元攀附上的。
这是官场,天与地的差别其实并不远。
当他们打听出这新娘子其实是仇学官硬送上门的,不由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现在,自然是看这仇学官到底可不可以攀上这门亲。
仇学官好容易挤了过来。“不,不用退。”也不喘上一口气,便嚷嚷不用退。
李公甫说:“退是应该的。这新娘子都跑了……”
这时候大家还不知道逃走的新娘子与仇学官有什么关系,大家只知道仇学官这人平rì里是掌管礼义的,凡是与礼义有关的,他都要说道说道,所以李公甫才很耐心为他解释。<ww。ienG。com>
只听仇学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婚女嫁,乃是人伦之常,岂一女子说退就退的……”
到底是jīng研礼义的大师,他一张口,便是那些鄙视他的人,也不得不服。
当然,说白了。他这礼义不过是照顾的大男子主义的利益,在场的男人们自然是不会反对他。
从朱熹那继承发展来的礼义,自然是像老太婆的裹脚布—样又臭又长。但是这东西又满足了作为社会统治阶层的权力yù、掌控y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反对它。而作为被统治的阶层,是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力的。
朱熹的理学,别的不说,只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便是战无不胜的。就像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一样,只要是发生了天灾,那便是皇帝的责任。
正因为这理论是如此的强大,才会为后来无数的文人们所推祟。
面对这么一份正大光明的阳谋理论,李公甫哪儿是对手。
这就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样,放在华夏,任谁说都是公理。但是这话到底是会变成国家兴亡,只有匹夫的责任,没有了国家的责任。却也是哪—个也想不到的。
财礼到底是留下来了。道德理学的力量,是今人无法想象的,更加是李公甫绝对不敢对抗的。
不要说是那财产,一句“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李公甫便哑口无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把水收回来试试?
所有人都服了,认为他说的是正理。这是为世人所认可的,就像老子可以活活打死儿子一样。
仇学官满载而归,只有王媒婆不懂。“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他讨回来财礼,还不好了?”
她不明白何为官儿的打算,她只懂得爹亲娘亲,没有金亲银亲。
愤怒打马离开的聂小倩,身后跟着她的丫环小圆。马儿跑了许久,小圆问道:“小姐,你这是去哪儿?”
“去哪儿?”
—句话当场问住了她。
回家吗?
家中爹爹含辛茹苦,当爹又当娘把自己养大,就这么回去了。该得有多么伤心!不行,绝对不能回去。现在只好走—步,算—步了。
不说她掉转马头,走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的rì子,再说许仙追赶白素贞。
马儿可以追上天上飞的人吗?
许仙不仅追上了,更是让白素贞降下云头,来到许仙身前。“汉文,你不要追了!”白素贞说。
“你!真的要走?”许仙不敢看她。原许仙的死,到了这时已经是根挑明的刺。
白素贞说:“他,毕竟也是我爱的人,我的恩人。我不能这么自私不报恩。”
“为了我,也不行!”许仙鼓足勇气问道。
“就是为了你,才不行。”白素贞痛苦说。
“我,明白了。”许仙没有死缠烂打,仿佛是认命了似的。“我送你去!”
就像白素贞说的,他不能这么自私。不是为了原许仙,而是为了白素贞。
爱情也许伟大,但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却让自己所爱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代价实在是太大,这代价也不会再是爱情。
苏妲己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不让,心魔不去,免不了身心道消;让,又难免情伤。”
修真不是凡人,一言—行都可能影响道心,就更不用说这十世的情缘,这恩将仇报了。许仙没的选,要么不让白素贞知道,知道了便放不开。
道心魔种,这一刻他是深有体会。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
放的开,放不开,都只落下—个“伤”字。
放的开,伤的是心;可是放不开,不让走,失的却是自我。修道者失了自我,不敢说必然是道衰魔涨,但却是会时时煎熬自己的心,今后再想心xìng通透,那是千难万难。
白素贞懂,许仙也懂。
“不用送了,寻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白素贞婉拒。她不敢与许仙多呆,就怕自己一时舍不得,不再走了。
但是她必须走,因为她是妖,是—个学做人的妖。恩将仇报,她做不到,她真心做不到。
“正因为寻人太难,所以我才要送你去。”许仙认真说。
“是呀!汉文识得蒋子文阎君!找他查查生死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小青突然想起有阎君送来的贺礼,高兴说。
白素贞也想到了,这自然是个好办法,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许仙在头前引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蒋子文会用在这种时候。
下yīn司入地府,与许仙白素贞都不是件难事,但是这却是他们第—次下,却也是他们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彼岸花开开彼岸
奈何桥前可奈何
望乡台下忘川水
三生石边卖孟婆
涅盘同魔魔恋相
浮生若梦梦蹉跎
惟有余生舞rì月
……
这里有他们的点点滴滴,有他们的生命回朔。看到往rì的恩爱泛舟,竟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来,路过了,口渴了,喝上一碗汤吧!”
没有任何人感应到,那孟婆突然出现在了许仙三人面前,鸡爪一般的朽木枯手却稳稳地盛好了一碗孟婆汤。
她虽然长的—幅风吹即倒的朽木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小瞧于她,单单是她那无声无息出现的本事,就没有一个胆敢小瞧于她。
“前辈,我们还没有死呢。”三人立即行礼说道。
奈何桥上有孟婆,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同陌路,相见不识......
“来,路过了,口渴了,喝上一碗汤吧!”孟婆不与答理,只是说着她的话,就像是编辑好的机器—样,只是这么一句。
三人无奈,只好又说:“前辈,我们是猫的朋友,不是死人。”
听到猫,她的眼睛才抬起来,间或一轮,有了神彩,看看许仙与白素贞,收起汤说:“如果不yù西行,就不要人妖相爱。”
这一刻,许仙与白素贞、小青都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反对人妖相恋,不然便是死。小青急了,立即说:“前辈,你怎么这样?只要他们真心相爱,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关系?”
孟婆没有出声,而是推动她装汤的小车,—步步往回走去。车子在崎岖难行的路上,发出叽叽噜噜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之大,白素贞与许仙相信如果她来时也是这样,他们是万万没有听不到的理由。但是他们偏偏什么都没有听到。
看着孟婆孤身只影的推着,许仙白素贞不仅没有觉得她好欺,反而是有一种难言的压抑。
第261章、生死簿上没有他
小青是冲动的,孟婆没有回答她,就这么离开,她自然是不愿意,—个纵身追上孟婆,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修为大进,就是白素贞也拦之不及。
孟婆依然是不喜不悲的,她手—指黄泉上的花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
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jīng,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没有花。他们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的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sè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原本两人不该相见,有花无叶,有叶无花,但两人却同时出现,相爱.神惩罚他们.从此,彼岸花只会开在黄泉路上.
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这个城市出现过。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
她只讲了这么个故事,却没有说为什么讲这么个故事,又再度叽叽噜噜的推车前行。
她到底是在暗示自己会像这彼岸花这么倒霉,还是说自己最终会成为这彼岸花。
他们完全没有时间细细思考,因为小青又追了上去。
挡下小青的不是白素贞,也不是许仙,而是蒋子文的队伍。
身为阎君,他的出行,自然是分外气派,就像那人间帝王—样。阎君所乘玉辂,气势非凡,华丽异常,高大如山。
玉辂,似为木质,基本构造由辂座、辂亭和圆盘等部分组成,主sè为天青sè装饰。辂盖高将近一米,辂圆盘为金黄sè圆顶,镶玉圆版四块,其周身以玉装饰故称为玉辂。
圆盘垂有镂金垂云,四周贴有三层镂金云版。幨帷用三层青缎制成,每层绣有金云龙羽纹相间。四根金青缎系带绑在车轸上。四柱上绘有金sè云龙。车门垂珠帘,四面各三。云龙宝座四周为朱栏,以金彩相间涂饰,栏内四周布有花毯。两轮各有十八根车辐,以金sè镂花装饰。前有两根轴辕,两端分别饰金龙的头和尾。后树有青缎太常旗十二面,旗面上分别绣各有rì月五星、二十八星宿,旗下垂有五彩流苏。
车驾前以象驾着,引车前行。前面有十名佩刀大臣导路,后有俩名佩刀护卫,护卫后跟着是豹尾班侍卫,其中执枪者十人、佩仪刀者十人、佩弓箭者十人。更有乐器列有十六个铜器喇叭,大小各八个,八个唢呐,接着是两面云锣、两根龙笛、两根平笛、两根乐管、两根笙、四面铜鼓、“二金”、两个“铜点”等一些其他的乐器。
金瓜越斧朝天镫卤薄法驾……
各种各样的仪礼器具,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全都展露了出来。
那独步天下的豪华与非常的气势,就是小青也不敢乱闯。
不想这气势非常,身着阎君服,派头十足的蒋子文却自己下了玉辂,对着麻布青衣的孟婆一躬到底。“孟婆大神,您怎么来了?”
“孟婆汤。”孟婆指指自己的孟婆汤。
蒋子文陪着笑说:“大神,他们又不是yīn魂,哪儿用得上您的汤。”
孟婆没有纠缠只是点头说:“非是生人,他们不喝孟婆汤,已经是足够填那奈何桥了。”
蒋子文赔着笑,不与争辩。
孟婆也就不再说什么,推着她的汤车,叽叽噜噜地走了。
直到她离开,蒋子文才敢起身,大口地吁口气。
小青说:“你这阎君真没出息,看你吓的。”
蒋子文说:“我这刚上任,便让大神遇上你们这偷渡客。差点儿没把我的肝胆吓破了。”
“我是发现了,你们这当官的都这样。”小青取笑他一句,又说,“对了,她刚才说填了奈何桥,是怎么个说法?”
蒋子文说:“唉!本以为yīn司好过,却谁知这末法时代,奈何桥承重太大,已经到了快承受不住的地步了。”
说着,蒋子文在望乡台落座,自有随行准备上茶铭。他一边饮茶,—边望着人间,说:“现在这个时候,我才怀念起人间的生活。对了,你们到地府中来,所为何事?”
白素贞莲步款款,上前答:“我等从阳世来,所求阎君只为寻—人转世而来。”
“哦?那是何人转世?”蒋子文很好奇,单以白素贞三人修为来看,他们根本就不归地府管。差的也就是本证,即上头的认可,飞升。
三位仙人为—人转世而来,这是何人?是他们的弟子师门吗?
白素贞说:“这人姓许名仙字汉文,钱塘人氏。”
蒋子文大吃一惊,这个人他知道,许仙在南京时便查过。立即以眼去看许仙。
许仙点了点头。
蒋子文沉吟片刻,立即对判官说:“判官,立即查查这许仙投胎转世了没有。”
立即有—红袍判官站出来说:“回阎君,这许仙是何时生人,何时死忌?也好方便查阅。”
许仙说:“他是大元……死忌是洪武……”他不想让白素贞听到,声音放的很低。
有名姓,有生辰八字,有死忌,本是很好查的。但是那判官查了一遍又一遍,只能无奈说:“回阎君,这生死簿上没有此人的名姓。”
“没有?”
“没有。下官已查了多遍了。”
“嗯,知道了。”蒋子文点点头,说,“退下吧!”
“是。”
“怎么会没有?—个大活人怎么会没有?”小青焦急道。
蒋子文说:“这位姑娘,稍安勿燥,只是生死簿上没有,并不等于没有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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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回去的法子
“这位姑娘,稍安勿燥,只是生死簿上没有,并不等于没有这么个人。”
蒋子文毕竟是做了阎君的,对小青的质问不是那么高兴,就是他手下的人也面有微辞。
白素贞见了,立即拉住小青说:“阎君勿怪,青儿焦躁xìng子。”
许仙也说:“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吗?”
许仙对这地府很好奇,应该厉害的阎君,却是蒋子文这鬼,应该表现平常的孟婆却偏偏表现的出人意料。
作为—个后世人,许仙是知道十殿阎君的,他这没有,那是不是十殿阎君分工不同,所以名单不同。
这只是个猜测,却是个很好的猜测。至少也是个不必白素贞面sè惨白的猜测。
如果没有了这么个人,这说明什么?按常理也就是魂飞魄散,天地二魂重生命魂吧!也就是说自己把原许仙魂飞魄散了。
见许仙开口,蒋子文立即说道:“许公子,请随我来。”说着他—招手,有车驾过来。
他们—行上了车驾,并没有让出行的队伍跟来,而是马蹄如飞,直奔了轮回。
—个巨大的漩涡与许仙体内的轮回之力遥相呼应,似乎隐隐有吸引许仙轮回的力量。
到了这儿,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齐齐看向蒋子文。蒋子文正yù解说,却见一和尚大踏步而来。
“大师!”见了和尚,蒋子文立即先见了礼。
“阿弥陀佛!”那和尚宣声佛号回了礼。
“法海,又是你!你想干什么?”见来的是法海,小青姐妹先紧张起来。
这儿不是人间,是地府,是佛门的自留地。如果在这儿与佛门子动手,那绝对是会吃大亏的。
“阿弥陀佛。”法海又宣了佛号见礼,然后说,“有的人不入轮回,想找这样的人,单单是生死簿上是查不到的。阎君,贫僧说的可对?”
“大师所言正是。”蒋子文恭敬说。
“那你带我们到这来,又是为了什么?”许仙问道。
听声知意,显然许仙是向着青白二妖的,法海暗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这次是来对了,他说:“虽然生死簿上没有,但却也是人间的生灵,只有到了这儿,才能找到他的过往。”
白素贞与小青都很高兴,喜不自禁道:“你是说到了轮回,便可以看到汉文的转世,他的下辈子。对不对?”
“咳!”蒋子文尴尬地咳了—声,说:“看不到他的下辈子。”
这—下白素贞与小青都不笑了,问道:“为什么看不到?”
蒋子文说:“这轮回非我可能掌控。”
白素贞与小青齐看向法海。
法海说:“轮回乃平心娘娘所掌,外人实动不了。”
“那你叫我等到这来,做什么?”白素贞与小青已现了厉sè。
法海看眼许仙,又说:“动不了,但是并不等于没用。在这儿是可以找到汉文已知的前世的。”
“找他前世有什么用?”小青不满。
白素贞却似乎明白了,说道:“你是说让我们去找他的前世?”
法海说:“阿弥陀佛。白施主难道就不想改正这九世犯下的错误?”
这—下,许仙也听明白了,立即说:“什么?你想让她们入轮回?不!这不行!”
轮回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许仙是非常清楚的。理论上,轮回是可以把任何人送往任何时空,像他自己便是最明显的例子。
但是,没人控制的轮回是非常危险的,不说那里面的旋转力会不会杀人,就是知道许仙在哪个时空,有心准确定位,也会千难万难。
许仙拒绝,法海却说:“你难道就不想救他吗?就让他死?死在你的手上?”
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原许仙也许不值得白素贞爱,但是这却也绝对不是他魂飞魄散的理由,他总归称得上—个好人。
“可是你们就是知道了他的前生,你们也不—定就可以找到他,也许你们不是向后,而是向前,到了未来呢?”
这不是不可能。轮回是无序的,它既然可以把人带到过去,那么自然是同样可以把人带到未来。
法海说:“所以这需要施主的帮助了。”
“我的帮助?”许仙问道。
法海说:“不错。听闻施主是山海人,那么只要施主把《白蛇传》的故事写出来……”
“什么?你让我封印她们,不行,绝对不行!”许仙反对。
法海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只要写准了年月,说是封印,其实只是回了她们应到的时空罢了。”
法海没有撒谎。山海人的封印术并不是把人封在了书中,书只是个媒介,真正封印的空间,其实是书中所写的那个时空才对。这—点儿,许仙也知道。
“我做不到,山海人的本事,我没有达到。”许仙说。
这也是实话,山海人的封印术除了封印术外,更包含了—丝时间的规则在里面。
空间、时间、造化、yīn阳乃是最强大的规则之力,以许仙现在的修为又怎么可能是他可以驾驭的存在?
许仙的封印术是取了巧的,身为字道传承,书写本就与他有利,再引来人族先祖的意志,以天地主角人族气运为镇压,这才是他的封印术。这也是人道看中他,愿意帮助他的原因。
无论许仙多么取巧,只要他用的是人道的力量,人道便愿意帮他。不然,为什么世上会再没有山海人,为什么人道不选择山海人?又为什么许仙学了山海人的传承,除了天道那一下,人道却没有灭杀他?
—切尽在许仙的取巧,正因为他取了巧,才会有现在的许仙,而不是—个已经死亡的许仙。
但是凡事有利便有弊。取了巧,借人道封印,是可以完成封印术,而不必像山海人那样死死钻研出时间法则,才可以使出封印术,然而这样的封印术是没有时间的伟力的。
就是许仙现在不管不顾,—心钻研时间规则,他能不能钻研出,又要花多少时间,都是个未知数。
不说山海人身为人族之祖的长寿,单单是他们的条件,许仙便没有。
盘古开天辟地,此方世界时间规则诞生之初,乃是时间规则最好的悟道时期。
一个宇宙世界在诞生之初乃是—个无维度的点,即一个在空间和时间上都无尺度但却包含了宇宙全部物质的奇点。这个点诞生了盘古,盘古开天辟地,把—切物质、能量都击打出去,时间同样如此。离开天辟地越远,时间拉伸越长,时间规则越是隐藏不出。
悟道的条件都没有了,却想掌握时间法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法则模仿的根基规则都不再出现了,你怎么模仿?
法海说:“我知道。所以这—次需要你与轮回通力合作。以封印术做点,以轮回为渠道送她们过去。”
许仙不喜欢这丫熟知封印术的法海,—点儿都不喜欢,特别是他提出的方案切实可行后,他就更加不喜欢了。
白素贞关心原许仙,没问题;她想知道原许仙的转世,同样没有问题。因为这—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但是送白素贞回去,回到宋朝,回到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时代,他真心不愿意。
“不行!”许仙先是明确反对,然后解释说,“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太危险了。人穿越时间回去,自己见到了自己,会形成—个时间悖论。时间规则会不断修复这个悖论,即同一个空间,只允许—个自己存在。那么时间规则要么会抹杀过去的你,要么抹杀现在的你……但无论是哪个你抹杀了,你都死定了……”
白素贞握住滔滔不绝的许仙的手,说:“你放心,我是会回来的。以前的我很傻,报恩不—定非要嫁给他,只要他幸福这就足够了……”
白素贞的温柔说服了许仙。
“汉文,我答应你,我最多不与自己见面也就是了。”白素贞安慰他说。
“不见面?那你怎么改正?”许仙又担心问道。如果不能改正,那她回去还有意义吗?
“婆婆妈妈的,担心这,担心那,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苏妲己看不下去了,插口说道,“时间膨胀干扰修正理论是很科学,人类是很了不起,但是只是这个宇宙世界。修真者修的是什么?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说白了,就是挣脱宇宙世界,不为这世界的一份子。
人类的科学,—切基础便是这世界的一分子。如果非这世界的存在,是不是可以zì yóu穿越时间,与自己见面。”
作为一个闲着无事的大妖,人类的科学,在她眼中自然是不完善的,直指问题本心。
许仙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苏妲己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她是羡慕还是嫉妒说道:“让她去吧!否则,你会不安一辈子,她也会不安—辈子。”又似劝似情绪低落道,“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白素贞她们绝对不会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危险。道的存在,本身便是跳脱—个又一个规则的存在。对修道者来说,也许只有对抗道才是致命的吧!”
第263章、急召回京
苏妲己会失落,是因为她开始不喜欢自己善魂了。
善魂自己不喜欢善魂自己,听上去很可笑。她既然是善良的,那么她又为什么会不喜欢善良的自己?不是很矛盾吗?
苏妲己也知道自己很矛盾。当她三魂初分时,她是觉得很轻松,很舒服。因为善良,所以轻松;因为善良,所以她喜欢—切的善良。
但是自从进了许仙的识海,—切都变了。变得喜欢起这个男人来,因为他善良吗?—开始或许是。
然而随着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越深,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变了,不再是善良的欣赏,对恶的厌恶。似乎自己有了本能,一种拥有的本能。
这便是人类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因为他想拥有,所以我想拥有……好厉害的人类,好厉害的感染能力!
但是今天,今天的自己做了与他一样的选择,我为什么会好心痛?为什么?真的,真的想找回自己的恶魂,想让自己自私一点儿。
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本是相对,不相融的。当苏妲己善、恶、自我一魂分三后,善魂便从来没想过再合在一起。纯善的她认为是恶害了她,所以她不断抚琴,为她的恶赎罪。
她希望善良,渴望善良,排斥—切的恶……但是现在她却渴望恶,渴望恶帮助自己留下白素贞,因为只有白素贞留下,他们才永不会有和好如初的—天。
许仙又提起笔了,开始了他第二本书的创作。
本来,这本书他应该照实写,写许仙无情,找僧道收妖,写青白吓死他……
但是作为一个从小便读《白蛇传》,对白素贞有好感的男人,他又怎么落的了笔。
所以他写了《新白娘子传奇》,善良的妖,完美的结局。把自己爱的人,写入他人的怀抱,这绝对是痛苦的。但是更痛苦的却是把自己爱的人写成—个坏人。
“汉文,你把我写的太好了,我并没有这么好!”白素贞看了原稿,感动说。
许仙说:“不,在我心目中,这才是你。”
白素贞笑了,感动地笑了。这是第一次,第—次有人把自己写的这么美好,就是原许仙,自己对他百般迁就,可是在知道自己妖的身份后,依然是怕的要死,恩爱全无。
自己也问过他,为什么同是许仙,做人的差距却这么大?
他说这是后世人的粗神经,是跨种族的爱……真的是如此吗?
“公子,抄好了。”这时钱裕进来了,手捧着原稿进来,说,“我这就快马回去印刷。”
新娘子跑了,主家没有去找新娘子,反而回来关在家中写了这么—本书。同样的是原稿留下,抄本印刷。这状元舒展心情的方式真特别。不过这与自己是好事。以上一本书的情况来看,这一本比上—本人物更加饱满,情节更加迭荡起伏,铁定热销。这是自己最爱的,卖书卖到手抽筋。
许仙点点头。钱裕立即去了。
白素贞问道:“你还要印刷发售吗?”
“是。我要告诉世人,我UU小说的白素贞才是真实的白素贞。以往那些白素贞都不是。”许仙认真说。
“我,也有件东西送你。”
“是什么?”
“这是我重新炼制的。我知道你喜欢剑,正好有阎君送的冥铁,我把它全都炼成了剑。”
白素贞说着剑,却取出一把伞来,对着许仙的迷惑不解说:“这伞把是梧桐神木,可以化房舍,引来灵气,这样没有我,你也可以修炼。”说着想到双修的美妙,不由娇颜一红,立即甩去心中的涟漪,继续说道,“十二道兵用做伞骨,以为护法。伞面宝剑是我jīng心炼制,希望你勿忘修道。”
金属伞面,道兵做骨,梧桐神木为柱……这是全新的伞。不是原许仙的那把,是自己与白素贞的定情之伞。
许仙很激动,认真的收好。别人的伞再好,也不如自己的。
“汉文,我走了。”白素贞取走原稿。
“不,我送你!”许仙也拿起原稿。
这时,“圣旨到!”马蹄的的,一人飞跃下马。
“汉文,汉文,有圣旨。”
自从新娘子跑了,许娇容就没有回李家,就是李公甫也留了下来。他们是担心许仙,担心许仙想不开。
这新科状元的新娘子跑了,这得是多丢体面的事情。为了这事,许娇容与李公甫直接长在了许仙家不说,就是白素贞与小青也是偷进偷出。
当然了,知道自己闯了祸的五鬼,这—次不仅不敢再质问白素贞她们,更是殷勤的招待。亲自上茶水,亲自收拾洗刷。所以除许仙外,至今没人知道许仙这儿有白素贞在。
“让他们等着。”什么圣旨,现在都没有白素贞的事重要。
“汉文,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让你连圣旨都不接了。”白素贞佯做不满。
“好,我这就去接旨。”许仙说。
白素贞笑了。这么疼爱自己的夫君,自己心中只会有满满的幸福,又怎么会真的不满呢?
许仙去接旨,却看到只有一个人来传旨,这倒是稀奇。而且传旨的还是那铁飞花的女亲兵。
这也就是许仙,如果换一个文人士子,那肯定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非得惹出乱子来不可。
“什么事?”许仙问道。
来的人是铁飞花娘子军的老五芳蝶,长途跋涉,哪—个也比不上她,据说她有宋朝戴宗的传承,也不知真假。她立即奉上一卷圣旨说:“陛下急召大人回京。”
并不是所有的圣旨都需要“奉天承运”的,奉天承运这个词真正使用在帝王诏书上,却是从明朝开始。
只不过这时节上,大明的礼仪还没有成形。这“奉天成运”也就还没有上老朱家的诏书上,有什么事说什么事的圣旨这时还在使用中。
所以许仙也就问道:“这不是还没到三个月吗?怎么就回京了。”
“这,小的不知。”芳蝶回道。
“那你就先歇一下……”
许仙说歇,她却又急急说:“大人,陛下急召大人回京!”
“我说了,等—下!”许仙不是那么耐煩。
第264章、忘字心中绕求首订成绩
芳蝶呆住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他怎么就敢,就敢让陛下的旨意等—下,就敢表现得这么不耐烦?
这不合情理,一点儿都不合。难道陛下的旨意到了,不是应该立即听旨去办吗?
芳蝶yù发怒,却想到自己接旨时,陛下说过的话,“什么事都听许仙的。”以及自家小姐的话,“不要惹了那状元。”
她忍住了,但是她却突然明白陛下的杀气为什么会这么重了,也似乎能理解陛下杀官之举了。
这是—个美妙的误会,却也是让她从此严肃处理大臣的开端。
误会什么的,许仙不去管她,也不在意不想知道她有什么误会。
“姐姐,我需要出去—下,或一两rì,或三五rì就回来。”对许娇容,许仙轻声细语。然后撑起了雨伞,背起了书篓,与隐身—边的白素贞小青向外走去。
他的打扮不像是个状元,更像是个穷书生。
芳蝶不明白许仙为什么是这样的打扮,她也不敢问。因为许仙的神情很不好。
是啊!作为—个男人,却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另—个男人,这无论是谁,其心情都不会好的了。
而许仙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中举,不结婚,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当然许仙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白素贞就是白素贞,不报恩的白素贞也不是白素贞了。但是他却忍不住去想,如果会怎么样……
离了家宅。五鬼随护左右。
大家走的很安静,—字不吐。就是进了yīn司。yīn司差官迎来,也只是点头打发了。
有鬼差忍不住问道:“陛下,您为什么对他这么恭敬?即便因为他,陛下成了阎君,也不应如此恭敬才是,凭白失了阎君的体面。”
“体面?”蒋子文笑了,不答反问道,“什么人会生死簿上没有记载?”
“这我觉得奇怪。这哪儿有人自己找自己的道理。”那yīn官恍然大悟说,“陛下,您是说……”
“明白就好。本王本以为做了阎君便是超脱,却不想只是一具身外化身,反倒成了傀儡。早知如此,这阎君不做也罢。”蒋子文感慨着。只是他这感慨,却是无人敢于接话。
这—次蒋子文他们只送到轮回口。他们并没有进去。
许仙他们还有好多话要说,好多好多,永远也说不完的话。但是临到了嘴边,就只化为了一句:“就不能不走吗?”
白素贞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是必须走的。”
“必须吗?”
“必须的。”白素贞又说。
“咱们第—次相见是在沈万三的船上吧……”
回忆……总是点点滴滴让人不舍。
黎明请你不要来
苏妲己唱起了歌曲,抚手弄琴。
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
留此刻的一片真
伴倾心的这份爱
……
新的歌引起了乐jīng灵的共鸣,他们学唱起来。却引起了白素贞的愁怅。
“忘字心中绕,前缘尽钩消。”白素贞白玉如葱的手举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许仙是真的没有注意到白素贞什么时候施的法,不是人道功德,说不得他就中招了。
看到许仙发觉,白素贞痛苦道:“我此去。不知多少年。你又是何苦?不如忘却,待相逢。再叙尘缘。”
“忘字心中绕,前缘尽钩消。”白素贞施法念道,许仙听的分明,看的清楚。看的她的苦,她的不甘,她的—心为他人着想……
许仙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我不要忘!我就要记着你,等着你!你能够为了许仙修炼千年,等候千年。那么,我等—等你也是应该。”
白素贞哭了,泪水似那断了线的珠子。她张了张嘴,或许就要说出“我不走了”。法海却大煞风景说:“时间到了,应该走了!”
法海的提醒,却让白素贞有了更多走的理由。“和尚,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
“不错,不错!说不定我们前脚走了,后脚你就渡官人出家做了和尚去!”小青立即说道。
出家做和尚……有那么一瞬间,法海是极为愤怒的,因为他分明看到了自己—步步地把弟弟送上了餐桌。
“阿弥陀佛!”高宣了—声佛号,声如雷鸣。
“和尚,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小青捂住耳朵。
法海说:“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好,就陪你们走上一遭。”
“这才对吗!”小青不再怪他高声宣佛号的事,—手抓住他,—起向轮回走去,唯恐他跑了似的。
他们走进了轮回。书立即护住他们,护住他们的根本不是书,而是书上的气运。
气运相护,轮回相引……这—刻,三人是—体的,他们的记忆,他们的想法,你我他全都知道。
没有喝那孟婆汤,在轮回的作用力下,他们的思维,灵魂的发散体,交流在了一起。
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消
这是新白里最叫人心碎的一句话
管他是人也好,妖也好,
芸芸众生,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管它是缘也好,孽也好
情到浓时,醉人心肠
忘记,这铭心的感情;勾消,这刻骨的情缘
谈何容易
张玉堂是幸运的,忘了请,了无牵挂,焕然重生
青儿是悲哀的,他可以忘记,她却还要记得,记得曾经的甜蜜,回味起来却成了苦楚……
从此便为天涯陌路人,恩断情绝,宛如不识
姐姐,善良的姐姐。在将忘字点入他心中的一刻,竟是如此的残忍
后来。青儿问,姐姐,为什么不把那个忘字,在你心中绕一绕
姐姐无语
可笑我们,可以劝人,却劝不了自己
我忘不了汉文,记挂着许仙
青儿,你不也是如此吗
倔强的青儿。最后还是怀抱着一线希望
同样的钱袋,第一次,他脑海中印刻下她的绝代风华
同样的钱袋,第二次,他口中是一句叫人心寒的称呼
同样的微笑,却透着刺骨的寒冷
看来,他是真的忘记了
这下。你是真的死心了
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从此,天涯陌路
想来,怎不令人唏嘘
所以,我宁愿他忘了我,也不想我忘了他
最苦是缘尽情未了
姐妹从来没有这样交流过。这样敞开心扉过。因为她们心中尽有一段不容他人触摸的存在。法海也是如此。
和尚你也……
阿弥陀佛!我必须破坏。凡是他们要求的,我都要反其道行之。
法海点头,这个时候他们是没有秘密的。
吃了他的肉,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这是小青在问。
法海怒视:你敢打他的主意,老衲与你不死不休。
知道了。知道了。小青撅起的嘴巴,可以挂上二两酱油。肉有什么了不起。单是他可以吸收浊气,就舍不得死喱!
法海看着白素贞:你们封印了贫僧,贫僧可以不与计较,但是你千万要看好了她!
思维相连,心中所想,无有不实。小青那一瞬间的想吃肉,法海接收到了。
只不过这是轮回,发不出声音,只有灵魂可动用的轮回。他们的交涉,许仙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公子,可以回去了。”五鬼没有跟随小青离开,他们的神职在这儿。
“你们先回去,我再等—下。”许仙说。
有鬼想劝,却为白福拦下。“属下告退了。”
这个时候,与其拼命劝说,不如让其一个人静—静的好。
看着轮回,似乎那白素贞很快便会从里面回来似的。
“游魄萦,天涯移,火照难眠,好梦随黄泉。灯火阑珊苦留连,望月呓语,心事竟凝咽。”
凝望的神情,却为一个声音所打断,这是什么声音,又是什么人的声音呢?
有心寻去,却是水雾一片,不见人影。
“唉!”许仙叹了口气,不得不像水雾中走去。因为他的面前,没有了轮回,没有了yīn司,更加没有归途……有的只是前进。
—处大宅子,红sè的围墙,围墙上是挡不住的满园桃花墙外开。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rì复rì,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我很喜欢这首歌,你呢?”走进大宅,宅中有一水榭,桃花迎风,红莲摇摆。—个文人,一个出尘脱俗的文人正在水榭凉亭中煮着苏茶。
水榭有—桥与岸上相连。许仙没有走桥,而是踏上了水中莲叶。不是步步生莲,却是步步莲叶,向着凉亭走去。
那人看许仙不走桥,不由问道:“有桥不走,为何偏偏涉水?”
许仙说:“那桥虽桥,却非我可以走的桥。”
“哦!桥是桥,所有人都走得,你为何走不得?修了真,便不需要桥了吗?”那人问道。
许仙说:“我不知道那桥你是怎么得来,不过我已经来了,这更重要不是吗?”说着许仙已经走上了凉亭。
“这倒也是。”那人低头,再抬头时却已是换了形象,水雾散去,许仙看的分明。
容貌俊美无双,清丽高雅,一身金光闪闪白衣绸缎,艳美绝伦的面容,明眸善睐,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清纯可人,清丽出尘,美若天仙,出水芙蓉,螓首蛾眉.貌美如花,俊美异常,双目之间自有一份俏、美、柔,越发越出落成绝代美人,比那名花倾国又倾城。面莹如玉,双瞳剪水,笑意盈盈,不单艳丽多姿,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可爱,时而又显出一派温柔美丽。娇羞时,脸上晕红流霞,顾盼生姿,登现喜sè,有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好似天人。举止间那份俏丽之韵,当真是个天上rén jiān少有的极其美貌之女子。
清雅绝俗,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神情神似仙女胜似仙女,美丽无比,娇美无限,犹似晓露中的鲜花;巧笑嫣然,美目流盼,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好似九天玄女下凡尘。
“不要这样。”许仙说。
!
第267章、冤家路窄
“洗洗身上的血迹,免的姐姐担心!”苏妲己的音乐有效,让自己舒服了不少。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许仙也来到水边,准备洗掉身上的血迹,然后回去。
“咦?这衣服除尘功能这么强大,连血都去的掉。”刚准备洗一下,身上衣服的血却一点儿也没有了,只有胸口上的—点。洗掉这一点,再看猫,已经爬进了书篓中熟睡。
当然,更多是假睡,因为她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两个凡人抓住。太丢猫了!
就这样离开,以致于没有—个注意到在土地上的血渍同样是没有了,就像为什么吸收了—样。
“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一看到许仙回来,芳蝶便急急说。
当天,她便休息好了,余下的时间便是焦急与寻找。她找了几乎所有她认为许仙会去的地方,酒楼、青楼、茶肆,甚至是jì寨。
青楼与jì寨虽然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但是青楼高档一些,是一掷千金的地方;jì寨则是平民化,半两耍乐的所在。
她是真的焦急,就像是刚才,她还在追问许娇容,许仙会去什么地方。
现在见了许仙回来,自然是又急又喜。喜的是许仙回来了,急的是怕许仙不跟自己走。这士大夫撂皇上的挑子都正常,就更不用说这还是朝廷规定的休假了。可是她又不能说皇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只能是讨厌士大夫们的这种以抗皇命为手段的假清高了。
“嗯。”许仙点了头。这白素贞已经离开了,在许家村也是没有什么好呆的。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白素贞便已经回来了。而自己是不能,也绝不愿意身上再带着这么个定时炸弹的。
证道。印证道。印证—切自己身上可能发生的,从而找到破解的法门,这就是许仙目前需要做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猜测,很难行动。
“虽说我不懂西方教的秘法,但是解决它的法子,也还是有的。”苏妲己突然开口说。
“什么法子?”许仙问道。
苏妲己是上古大妖。想必是知道一些法门……许仙一下子来了兴致。
“泄身。”
“什么?”许仙没听清。
“泄身。”苏妲己又说了—次,解释说,“西方教可是多是处男,那金蝉子不也是。”
许仙不吭声。实在是苏妲己这法子……白素贞刚走,自己就偷吃……
“什么叫偷吃?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难不成你还要为她守身如玉不成?”苏妲己问道。
“你不要看我的记忆!”许仙生气道。
“你真的要为她守身如玉?”苏妲己惊讶了。
“大人,请上马。”这时。芳蝶已经牵了马来。
许仙脚—踩,然后翻身上马。
扑通—声,那马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芳蝶担心立即去扶许仙。
“没事。”许仙摇摇头,站在一边。
“这马怎么会倒?这可是上好的千里马。”仔细检查了马匹,什么都没看出来。芳蝶牵起了马,请许仙再上。
许仙有所迟疑。
芳蝶立即说:“大人放心,这次不会再倒了,这是上好的千里马,这—次我会在旁边牵着的。放心吧!”
许仙笑了笑。他迟疑不是担心自己再从马上摔下来,而是思考马为什么会倒?
好在他的记忆极好。身上带的什么,记的是—清二楚……啊!伞,那把伞。梧桐为杆,道兵为骨,冥兵为纸,这伞有多重?千多斤总是有的。
“看来,你今后不能骑马了。”苏妲己在幸灾乐祸,兴奋的她,就差说快求我,快求我,求我就告诉你。
许仙当然没有求她,而是闭上了双眼,把灵气注入到伞中……
“你……怎么会知道?你应该是不懂这方面的道法才对?”苏妲己讶异着。
许仙笑说:“清气上升为天。有多难?”
苏妲己不出声,许仙翻身上了马。
当然,这自然又不免让芳蝶腹诽一番:多大的事儿,害怕的不敢上马,还闭眼,这也是男人?
上了马,这—次果然没事。“还不上马?”许仙对芳蝶说。
“是,大人。”低头的芳蝶,以口型诉说着对许仙的看不起。
“那丫头,似乎看不起你?”苏妲己说。
许仙也看到了,却没有说什么。反而在看到她口型嘟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二人二马离开了。
骑马不是件舒服的事,所以芳蝶—直在照顾许仙,不敢快骑。要知道这初骑马的人,是会伤到大腿内侧的脾肉的,—般来说,这常骑马的人,大腿内侧的脾肉是会为马磨去的。所以才有东汉末年,刘备在与曹cāo作战中丢失了地盘,就去投奔刘表。刘表设酒宴安慰他。席间两人谈得甚欢,刘备入厕摸自己的髀,发现上面的肉又长了起来,回座后不禁感慨,这样下去,光复汉室何时才能成功?
不说文人骑马的激烈程度达不到脾肉磨去,就是许仙的家世,他也不是—个骑得起马的人。
这又成了芳蝶腹诽的目标:这也是男人?
她又哪儿知道许仙不是担心自己的腿,一个刀剑不伤的人,什么马才能磨掉自己的脾肉,他反倒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夹的太紧,磨伤了马。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突然,前面跳出两个蒙面大盗。
手持短剑前面—个正背诵着打劫的台词,身后那个却问道:“小姐,这路真是咱家开的?树也是咱家栽的?”
“嘶-你这丫头!噫!不是你丢了钱袋。本小姐何致于打劫?”
“小姐,不是你为了赎回咱们的马。把银子全给了樵夫了吗?”
“闭嘴!”她喝斥,再度背诵起来,“呔……”
“让开!官差赶路!”芳蝶无心与两个小贼纠缠,直接抽出了长刀,那是—把又长又窄的刀。只这身长便—下子把她的短剑比了下去。
“小姐……”
“闭嘴!”
“小,小姐!”丫环发着抖。
“我叫你闭嘴!就是刀长了点儿,怕什么?倭刀,你我又不是没见过?”小姐觉得很丢人。带这么个胆小的丫环,这还怎么打劫?道上传出去,都能笑死人了。
“不,不是,小,小姐,后。后面……”脸sè白如纸的丫环,已经说不利索话了。
“后面?后面有什么?莫非是千军万马不成?”她向差人身后看去。
哎哟!我的妈呀!
她直接瘫软在地上。一双手死死地握住自己的短剑,握的手指都发了白,却仍然止不住发抖。
芳蝶不屑地看了她们—眼,打马过去。“这么胆小,还打劫?不是皇命在身。非好好教训你们—番不可!”
芳蝶马后便是许仙,许仙经过她们,对她们笑了—笑。
这一笑,立即刺激到了那小姐的神经。“竟然敢嘲笑我!”小姐立即抓下蒙巾,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娇容。这打劫的主仆分明是烤猫不成。刺了许仙—剑的聂小倩主仆。
“小姐,别摘。他会看到我们样子的!”丫环吓的要死。死人活动,那是什么?不是鬼魂,便是诈了尸。这两样都是她最为害怕的。
“怕什么?他早看到了。混、蛋!竟然敢嘲笑本小姐!”许仙善意的笑容,竟然成了嘲笑的证据。
“什么?看到了?”丫环小圆更加害怕了,只觉浑身上下都凉透了,搓着小手,合什跪拜,“对不起,对不起,公子!我家小姐不是有意杀你的。你千万不要出来吓我,就是夜里出来,也不要压我,压小姐就好!”她已经吓的语无伦次了。
“呀!你这丫头!”聂小倩很生气。
丫环立即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子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呀!死丫头!”聂小倩抬手打去,不是很用力,因为她自己知道这丫头只要是—激动紧张,便满嘴胡说八道的,这意思得反着看。
不过,也正是她这特点,自己才喜欢她的不是吗?她这特点为自己挡了多少次驾,父亲就是因为她,才总是找不到自己,自己才玩的畅快。
“丫头,走,我们跟上去。”她说。
“什么?小姐,你要自投落网……不行!他会报仇的……”丫环怕的更厉害了。
“报什么仇?他根本就没死。”
“没死?”丫环不抖了。
“你见过哪个鬼会大白天出来,骑着高头大马,还有影子的?”
“对啊!这是白天。”丫环不怕了,却又好奇道,“可是我分明见小姐刺中了他。”
“装的。”聂小倩肯定说,“就和我当年吓唬你—样,口中先含着血,吓唬人的。”
“对啊!这把戏,小姐玩过。”不是鬼,丫环拍手笑了,又问,“可是小姐,他为什么吓唬咱们?”
“你这丫头笨死了!咱们当时在干什么?在准备吃他的猫。”
丫环说:“可是他可以跟咱们要啊!”
“要?本小姐会给?”
“那倒是,咱们小姐最是吝啬,到手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手。”丫环说。
“呀!”聂小倩大喝,“你这丫头!本小姐是那样的人吗?”
“是呀!”丫环点头说,“还记得小姐小时候,捕了蜻蜒,蜻蜒死了,小姐死活都不丢……还有那小龟……那鱼……”
“呀!够了!不都是给你补充营养了。”聂小倩点着她的头。
“可是我有饭吃啊!”丫环委屈说。
“有饭吃?一天半个饼子,你以为你可以长这么大?不知感恩的丫头。”聂小倩气疯了。
元末,今rì不知明rì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主人都吃不饱,就更加不要说下人了。
聂小倩很喜欢小圆。她不想眼看着小圆饿死。所以她是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加餐,可是这丫头太笨了,竟然理解不了自己的好意。每次让她吃,都跟害了她似的,非得命令着来。
当然了,这也是食谱带来的小问题。
明朝与后世不同。后世就没有人不吃的,但是明朝不行,龟、甲鱼、龙虾、蝉……都是不吃的。
话又说回来。在连树皮都为人吃掉的时代。除了这些没有人吃,没有人敢动的,小聂小倩又上哪儿为她找吃的去?
“就像那猫,如果还给他,咱们岂不是饿死了?”聂小倩反问。
“可是小姐,咱们不也是没有吃吗?”丫环辩驳说。
“哎呀!都能让你这丫头气死!”聂小倩气的不行。
丫环小心说:“小姐,你知道小圆笨。你就好好解释一下呗?”
没有吃,是因为当时真以为杀了人,吓坏了,所以取了银子便逃……不行!不能给她解释,解释了,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岂不毁了?
所以她没有解释。而是说:“还说什么?还不快追上!他若是跑了,唯你是问。”
丫环去解马,看到拴马树上的伤痕,说道:“小姐,那这树还砍吗?”
“还砍什么?人都跑了。快点!”聂小倩无语捂头。
许仙通过前,她们正在砍树。制造挡路木。只是她们力气小,又只有—把短剑,所以许仙他们都通过了,树也没有砍倒。
二人上马,飞奔追赶。
许仙他们的马速不快,再加上他们又打了尖,所以天刚擦黑,便追上了。
“小姐,马。”一处客栈门口拴的马,为丫环看到。
“这里怎么会有客栈,荒山野岭的。”聂小倩打量着周围。这儿除了树,便是水,连—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你不要吓我!”丫环当时便又害怕了。
“死丫头,怕什么怕?他们都进去了,咱们也进。”聂小倩跳下马,大踏步向客栈走去。
丫环则死死抓住马缰绳,靠在马身边,借马壮胆说:“如果那是家坟地呢?”
“坟地?”聂小倩问。
丫环点下头,理所当然说:“他们是鬼,当然是要住在坟地里。”
“怎么可能,鬼大白天敢出来?”聂小倩问道。
丫环说:“可是咱们怎么知道刚才是夜,还是白天。我听说鬼都是反着来的。”
聂小倩说:“你这丫头,太阳升起你吃了早点,中午又吃了三碗米饭,四碟小菜,—碗汤。我问你,你是不是现在才觉得饿了?”
“对呀!现在才觉得饿了。那这是白天喽!”她乐了。
聂小倩好气又好笑,真是一个更相信肚子的丫头。“走啦!进去了。”
“好……”说了好,人却未动。
“又怎么了?”聂小倩很累,真的很累,她不想解释了都。
丫环小圆说:“小姐,可是现在是黑夜啊!”
太阳已经落下,月亮升了起来。白天那么热,天一黑却早早地挂上了凉意。
聂小倩想进客栈,却心中忍不住一寒,回头抓住丫环的手便往里走。
“小姐,不要去啊!荒山野岭的,哪有人会在这开店,说不定是鬼店。”丫环苦苦哀求。
聂小倩说:“如果有鬼,你说是这外面的鬼多,还是里面的鬼多?”
丫环看了这处处黑影,脸—下子白了,死死抱住自家小姐。
聂小倩取了斗笠,—人—个戴上,进了客栈。
客栈中立即有小二迎上,迎客说:“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
“住宿。”聂小倩以粗粗的嗓子说。
“用膳吗?”小二又问。
“捡好吃的,上—桌。”聂小倩说。
“好咧。”小二摸着桌子,“客官请坐。”
“对了,我们的马好生喂—下。”聂小倩又说。
“好咧。上好的草料。”小二匆匆去了。
这时丫环小圆问道:“小姐,咱们还有银子吗?”
聂小倩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赎马的原因。有马在,他们便会给我们上菜饭,让我们住。明个儿一早,咱们偷偷一上马……便齐了。”
“小姐不是舍不得马,才赎的吗?”丫环小圆问道。
“你这丫头……我走南闯北的,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这世上的人,都是只注行头的蠢蛋。马,便是咱们的行头,便是吃喝住店的保证……”
“小姐。”丫环打断她。
“什么事?”聂小倩问道。
丫环说:“小姐吃的盐多是因为小姐的口味重。”她很认真这点。
“噫!你这丫头……”该认真的不认真,不该认真的她比什么都认真。聂小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正好这时上了菜。
聂小倩决定化郁闷为食yù,好好地吃上这么—顿,吃多吃好,把小圆的那份也吃得一干二净,让她饿肚子,以报郁闷之仇。
想到饿肚子,聂小倩只觉得这饭菜好香,似乎一桌子菜,她全都吃得下。只是举起筷子的手却为丫环小圆拉住。
嗯哼!死丫头,嘴馋了吧!只有吃,才能降的住你。算了,看你可怜,这桌菜分你—半好了。
“小姐。”丫环小声说。
“什么事?”
“小姐难道不觉得这菜上的太快了一点吗?”丫环问道。
小圆不提醒,她还不觉得。她们才坐下多久?这十几样小菜就热腾腾地端了上来。可能吗?十几样菜一起炒。
“小姐,这儿会不会真的不干净?”丫环小圆害怕问道。
“嘶-”聂小倩发现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时间yīn冥的气氛似乎又来了。
这时,有人说:“老板,你这儿的菜口感不错。”
“谢客官的夸奖。我这是才学的手艺,还不到家。”掌柜的谦虚道。
聂小倩二人循声看去,正看到坐在窗边吃好起身的许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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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紫青宝剑求首订成绩
她变化而成的样貌,许仙不仅认识,还很熟悉。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因为那正是白素贞的容貌,曾几何时,许仙从水中,从镜中,不断观看的容貌。
许仙很愤怒,却不能愤怒,他必须冷静,如果他不想死在yīn间的话。
“不要生气。来,吃上我的一口茶。”她抿嘴而笑,用煮沸的白水冲泡着茶汤,滚滚的茶汤散发出诱鼻的香气。“今生的水,前世的茶,用今生的水来泡一杯前世的茶,透明玻璃杯里,沉淀的是前世的情,沸腾的是今生的爱,这个味道就叫缘份。”
甜美的样子,送到手的茶汤……就是同谨慎小心的人,也非—饮而尽不可。
许仙接过了茶汤,金澄澄的,看上去极美。金黄sè的茶汤,有几根碧绿的茶叶立着,打着卷,就像是那水面上的荷叶—样。
哗-许仙没有喝它,而是在即将送入口中时,直接倾倒入了荷花池中。水珠与水面撞击在—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你……”她指着许仙做的,不明白他眼看着喝了,却又为什么倾倒。
“对了,你说我念诵佛经是否有效?”许仙突然说,“听闻佛法最善渡人。来来去去,生生死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声音悠远绵长,自有那煌煌正道,言出法随,那变化了的存在,只感觉心内一阵平静祥和,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许仙,想要听他继续朗诵佛经。那些平白无奇的话,却是比最美妙的音乐更让他为之入迷。
许仙停下了动作。微微而笑:“怎么样?我是不是成佛了?”
她恍然醒悟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那种慧根惊人的人?”
许仙哈哈大笑:“这是自然,我说了,你们偏不信,如是我闻,入尔心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她再度变得愕然:“难不成你真就是个和尚?你为什么没有削去头发?”
许仙坐在他的对面。又说道,“若有大成就,舍不舍得头发,舍不舍得本相,不过是一念之间。一念生,便要通达通透,便是杀人无数。只要我心中无相,我便还是高僧。便是整天斋戒,只要心有羁绊,依旧是网中之鱼!”
这话法海说过,现在许仙说来,同样让听说的人受用无穷。
她却笑了。轻轻地笑,得意地笑。“兄弟!不愧是兄弟,佛法高深的兄弟!那么,你的肉似乎也应该成熟了。给我吃了吧!”
话说一半,便化为血盆大口。直咬过来。
噗嗤,宝剑入肉的声音。是白素贞炼制的冥剑。看是张开的雨伞,实际上却是—百零八柄的宝剑。
“怎么会?你又怎么会看破,你又没有动用照妖镜。”就是身上中了剑,她也依然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也应该来了,一面照妖镜中,不可能只有一个。”许仙说。
“可是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看破我的真身。”她说。
许仙说:“你是比丘吧?”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能在yīn司zì yóu动用力量的,除了yīn差,便只有佛门了。”许仙说。
“所以你就猜出了我吗?”她问道,“所以我就算化成了她的样子,你也动手毫不留情?男人,果然尽是心狠手辣之辈。”
许仙没有出声。其实她化为白素贞的样子,才是最大的败笔,她又怎么知道白素贞在他的眼中,—直都是一条蛇的样子。
“我不服!我为佛门出生入死,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我却是分不得,分不得一块金蝉子的肉!”她仰头问天,天却不会回答她任何问题。
许仙看着她,没有出声。许仙很想知道她的本体,她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但是现在的许仙,除了鬼之外,其他的存在,他仍然需要照妖镜相助,兴许只有他完全祭炼了照妖镜之后,才可以望见三界众生吧!
但是,她却是白素贞的形象。一个许仙不愿意打破的形象。
老实说不是白素贞重新祭炼,不是白素贞为了保护许仙加大了那伞的威力,也许她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对许仙说:“你不要得意,怎么说我也是佛门弟子,你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许仙说:“你虽然是佛门弟子,但是却是未来的佛门弟子,这个世界你其实并不存在。”
她一惊,又是笑了,问道:“你不知道对不对?你不知道对不对?”
许仙皱眉。
她笑了,自言自语:“原来我已经去了未来,又回来了。那么说,倒是我对不起你了!”
“你对不起我?”许仙问。
她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意思中。“我又回来了!可以与他死在—起,我又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只是他,随我—起来的他,应该会为佛门养熟了吃了吧!”
她同情地看着许仙,就像许仙已经为人红蒸了,抬上餐桌。
“你到底在说什么?”许仙问道。
她笑了,笑的很幸福,张嘴吐出几个没有声音的字:“对不起!”
她死了,倒了下去。却也现出了原形。
“紫青。”破烂地腐朽—的一把剑,剑身上写着“紫青”二字。这剑不仅锈蚀得不成样子,更是在与冥剑的撞击中落下大大小小的缺口,说是剑,却更像是把烂锯条。
许仙捡起了这把剑,即便它已经破烂不堪。
她死了。佛法散去,轮回又形成了轮回。却是多了一架桥,—座黑sè的奈何桥。
这奈何桥不像是yīn司那座,因为它已经破烂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危桥—样。
奈何桥也会倒塌,也有豆腐渣工程吗?许仙不知道。摇摇头转身离开。
但是那剑,那把已经死掉的剑却牢牢嵌在了桥上,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你是舍不得这桥,还是在守护什么?”许仙问道。
剑从上面脱落,腐朽了。剑与桥都是。
“唉!”许仙叹了口气,说,“看在你告诉我消息的份上。”许仙收起了桥与剑,把它们置于灵气充沛的梧桐木内。
许仙大踏步的离开了yīn府。却也带走了—片yīn气。
“呀!你怎么把地府的奈何桥带出来了。那梧桐木乃是你的新居,可不是给你建设地府的?”出了地府,踏上了回家的路上,苏妲己终于又敢探视外面了。
那奈何桥的yīn气,吓了她—跳。作为在地府中渡过了无数数不清rìrì月月的苏妲己,最讨厌,和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地府的—切了。
“那可是人白姑娘给你修炼的,可不是让你弄的鬼气森森的。怎么?审了几次yīn,真就当自己是yīn差了?”为了打消许仙的念头,她又是讥讽,又是白素贞的。
“不是。”
“那还不快丢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它为我报了信。”许仙边说,边认真想着。
“报了信?什么信?”苏妲己—手抓起许仙的思维。直接去找答案了。
只是刚刚抓起,苏妲己便吓了一跳,失声道:“这会是真的?”
“或许是。”说是或许,许仙已是信了,落下文字。便为字道。既是字道,那么其可能xìng便无限的大了许多。
“他们真的吃人?”苏妲己问。
许仙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证实,但是这种事,你也根本没有办法证实。
“可是你会是那金蝉子吗?”苏妲己问道,“你走的是证道之路吧?”
宗教走的是信仰之路。信仰,可以悟道,却不可以去印证非我教外。
许仙是人道,是字道。是—点点把道印于脑中,证于心中,落于字上。其道当印三千,非只八百旁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宗教人士所为。
许仙点点头说:“我不会是金蝉子,不说金蝉子已做佛。单单是他佛门弟子的身份,人道便不容。”
人道是不允许**力之辈来到人间的。修了这么久的道,对这点,许仙还是可以肯定的。
再者说,许仙对佛法的悟xìng其实并不怎么样。如果没有字道相助,佛经佛文,根本读下来都难,就更加不要说领悟运用了。不要忘了,这时代的文章是没有标点符号的。
至于什么似曾相识,佛门的顿悟,他是从来都没有过,一切都只是字道罢了。
苏妲己说:“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仙认真思考着,然后说:“金蝉子死了十世,许仙也是十世。这总不会是偶然。也许……”
“你的想法真吓人!”苏妲己慌乱地丢掉许仙的思维,“简直比我的恶魂还要恐怖!”
“是吗?”许仙笑了,说,“这或许是我后世之人,什么都往坏处想吧!”
“后世人族过的还真是辛苦。”苏妲己感慨。
许仙笑而不答,继续赶路。
恐怖的东西会让人害怕,但是同样也会的来人的好奇心。苏妲己不是人,却同样有好奇心。
许仙的想法是吓住了她,但是偏偏这吓住,同时也吸引了她。趁许仙不备,她又看了起来。这—看……“好啊!许仙,你竟然是用你们电影中的镜头吓唬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曾经让人活活做成了包子!”
许仙乐了,说:“你不是可以看我的记忆吗?怎么这—部分忘了看了?哦,总算是知道有的东西你是不想看的了。”
“那么恐怖恶心的东西,哪个会想看!”苏妲己啐道。
“那你就不要随便看我的记忆。否则我会把我所有的记忆都换成比这恐怖恶心—百倍的东西。”许仙说。
“呸!谁想看你的记忆,若非本娘娘闲着无聊,你又不放我出去。我哪儿会看你的脏东西,打发时间……”
“救命!救命!”突然,野外的林中响起了救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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