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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鸿蒙国师     天龙武皇txt下载     天龙武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天龙开幕

    无量山位于大理境内,山水清幽,乃是大理国几大名山之一,声名之盛比起大理名山之首的点苍山来也只是稍逊,风景之美却是难分轩轾,各擅胜场。秦天近几日一直在无量山中欣赏风景,只待无量剑派比剑之日的到来

    无量剑派原分东、北、西三宗,北宗近数十年来已趋式微,东西二宗却均人才鼎盛。无量剑派于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掌门人居住无量山剑湖宫。自于大宋仁过年间分为三宗之后,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这五年之中,败者固然极力钻研,以图在下届剑会中洗雪前耻,胜者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陕西,此后即不再参与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信。三十五年来,东西二宗互有胜负。东宗胜过四次,西宗胜过两次。

    这一日,无量山人烟稀少的山路上,不时有人走过,像山上行进,这些人俱是手握兵器,显然是江湖人士,却是无量剑派五年一度的大比终于开始了。

    无量剑派在云南的武林中虽然无法与威名远扬,威震天南的大理段家相比,但却也不是无名之辈,自有人知。这些江湖汉子有的是受无量剑派东西二宗掌门人共同出面,邀请的公证人,也有不少是听闻消息,特意赶来看热闹的。

    其中有两个人显得比较另类,只见这两人前后结伴走在无量山的山道上,为首的乃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身锦袍,头发花白,脸上是肉呼呼的一团,满面红光,一脸的和气富态。

    在这老头的身旁则是一个青年公子,做书生打扮,一袭青衫,面容清秀俊美,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年纪,边走边赏看山中幽景,手中还摇着一把折扇,自有一般书生意气,风流俊雅。这两人走在一起,与周围带刀佩剑的武林人士格格不入。

    秦天看到这两人的打扮,就知道是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和滇南普洱老武师现在的云南大茶商马五德了。马五德是受到无量剑派东宗的掌门左子穆的邀请,而段誉则是刚刚从家里逃出来,本想在江湖游玩一番再回去,却正好碰到了热心的马五德,听闻无量剑派比武,心中起了几分兴趣,想要去看看。

    秦天不想现在就和段誉见面,就隐藏在一旁,想看看天龙中多出了一个自己,会不会依然按照原书中的剧情进展下去。

    此时无量山剑湖宫宾客满座,练武厅东面坐着二人。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铁青着脸,嘴唇紧闭。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正是被邀请做见证人的一些知名人士。

    那老者当先起身,对着四方微微一揖,道:“此番诸位前来观礼,左某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诸位的恩情!”

    他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慌忙起身还礼,嘴上都是说着“不敢当”、“左掌门客气了”这类的客气话。

    “哼!”

    唯有坐在一旁的道姑似是不满的冷哼一声。

    原来这老者便是“无量剑派”东宗的掌门左子穆,而那道姑姓辛,道号双清。是“无量剑派”西宗掌门。

    此时她见左子穆在那充好人,心中不满。这些来客中,也有一半是她邀请来的。只是她性子冷淡,不如左子穆会笼络人心。

    左子穆撇了一眼辛双清,心中冷笑,自己这师妹无论武功还是智慧都不如他,此番比武他东宗胜券在握,这剑湖宫依旧是他的。

    自觉胸有成竹的左子穆,当即笑道:“现在比武正式开始,辛师妹请派弟子上场吧!”说罢坐回椅子,向竖立在一旁的弟子点头示意。

    当先一位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在厅中站定,朗声道:“龚光杰前来赐教!”

    辛双清冷哼一声,当即派出她的弟子,让其与左子穆的弟子龚光杰争斗。

    那中年汉子龚光杰却是有两下子,与辛双清的弟子斗了十数招,故意卖了个破绽,弟子不知是计,一招被龚光杰击败。

    “承让!”

    龚光杰拱了拱手,虽然嘴上客气。但脸色的得意不言语表。

    “光佩!”

    辛双清大喝一声,本就铁青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甚是骇人。

    “师父!”

    一位女子从辛双清身后走了出来。

    “你去领教你龚师兄的高招!”辛双清沉声道。

    “是!”

    左子穆不知为何,忽然说道:“光豪。你去接替你师兄!”

    “是!”

    一位青年当即上前,目光如炬的望着场中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恭敬道:“葛师妹,请赐教!”

    二人当即展开争斗。斗个旗鼓相当,待到数十招后。那青年似是内力不济,忽然被葛光佩击飞手中的长剑。

    辛双清面露笑意,撇了一眼左子穆,见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是高兴。

    如此斗了两场各有胜负,算作平手,谁料接下来左子穆又派龚光杰上场,竟然又赢了一场。

    辛双清本想在派葛光佩上场,可惜她刚才以斗一场,虽然赢了,但此时内力还没恢复,如何是龚光杰的对手。

    当下便派一个少年入场,这少年实力竟也不错,与龚光杰斗了七十余招,终究是临阵经验不足,龚光杰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

    便在此时,西边宾客中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他随即知道失态,忙伸手按住了口。左子穆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下旁边的马五德,却没有出声。

    场中少年左手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后心,那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中年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吧?”那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兄剑下留情。”

    场中胜负既分,东宗四场胜了三场,余下的也不用再比,双方约定五年后再行比过,这剑湖宫还是要东宗再坐五年。左子穆对辛双清笑道:“师妹今年带来的这几名弟子剑法实在精妙,我东宗也是险胜而已,说不定五年之后我们就要换换位子了!”坐在他上首的辛双清强忍怒气,说道:“左师兄果然调教得好徒儿。但不知左师兄对‘无量玉壁’的钻研,这五年来可已大有心得么?”左子穆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师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规矩?”辛双清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了。看到师妹不再做声,左子穆突然间眼光一转,面向马五德和段誉道:“刚刚小徒佯装不敌,以虚招诱人,为何小兄弟却似乎不以为然,想来马五哥威镇滇南,门下的弟子手段也必定很高明,还请小兄弟下场指点小徒一二如何?”

    马五德和段誉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对方底细,这时听到左子穆的话,马五德脸上微微一红,忙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我的弟子,是我在来无量山的路上碰到的,只知道姓段,听到我是来参加比剑的,便跟着同来。你老哥哥这几手三脚猫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师父?左贤弟可别当面取笑。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碍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既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了。有人竟敢在剑湖宫中讥笑‘无量剑’东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闹个灰头土脸下的山,姓左的颜面何存?”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请教段兄大号如何称呼,是那一位高人的门下?”

    段誉从小就不喜欢武功,也没学过什么武学,但他却喜欢看热闹,此时虽然惹下了祸事,却也不怕。听到左子穆发问,微笑道:“在下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左子穆听他言语中全无恭敬之意,不禁心中有气,道:“那有什么好笑?”段誉轻摇手中摺扇,轻描淡写的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作别论。”左子穆听他说话越来越狂妄,不禁气塞胸臆,转过脸对龚光杰道:“光杰,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那龚光杰巴不得师父有这句话,当下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倒转剑柄,拱手向段誉道:“段朋友,请!”段誉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是坐在椅中,并不起身。龚光杰登时脸皮紫胀,怒道:“你……你说什么?”段誉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罢。我向来不爱瞧人家动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那也不防瞧着。”龚光杰喝道:“我师父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

    段誉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可不是我的师父。你师父差得动你,你师父可差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已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父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他这番说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说得犹如绕口令一般,练武厅中许多人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无量剑”西宗辛双清门下男女各占其半,好几名女弟子格格娇笑。练武厅上庄严肃穆的气象,霎时间一扫无遗。

    龚光杰大踏步过来,伸剑指向段誉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段誉见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轻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是真的不会,装傻有什么好装?”龚光杰道:“你到无量山剑湖宫中来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何人门下?受谁的指使?若不直说,莫怪大爷剑下无情。”

    段誉道:“你这位大爷怎地如此狠巴巴的?我平生最不爱瞧人打架。贵派叫做无量剑,住在无量山中。佛经有云:‘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这‘四无量’么,众位当然明白:与乐之心为慈,拔苦之心为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无量寿佛者,阿弥陀佛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唠叨叨的说佛念经,龚光杰长剑回收,突然左手挥出,拍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个耳光。段誉将头略侧,待欲闪避,对方手掌早已打过缩回,一张俊秀雪白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甚是清晰。

    这一来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眼见段誉漫不在乎,满嘴胡说八道的戏弄对方,料想必是身负绝艺,那知龚光杰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看来当真是全然不会武功。武学高手故意装傻,玩弄敌手,那是常事,但决无不会武功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的。龚光杰一掌得手,也不禁一呆,随即抓住段誉胸口,提起他身子,喝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竟是脓包!”将他重重往地下摔落。段誉滚将出去,砰的一声,胸袋撞在桌脚上。

    马五德心中不忍,想伸手去扶,段誉却是自己站了起来,摸了摸额角,轻笑一声,之后向马五德一拱手,转身之间往门外走去。

    左子穆身旁一名青衣弟子一跃而出,拦在段誉身前,说道:“你既不会武功,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不过你适才冒犯了我无量剑,怎么也得赔礼道歉吧,过来跟我师父磕三个响头。”段誉却是理也不理径直往外走去。

    那人大怒,伸拳便向段誉面门击去,这一拳势夹劲风,眼见要打得他面青目肿,不料拳到中途,突然半空中飞下一件物事,缠住了那少年的手腕。这东西冷冰冰,滑腻腻,一缠上手腕,随即蠕蠕而动。那少年吃一惊,急忙缩手时,只见缠在腕上的竟是一条尺许长的赤练蛇,青红斑斓,甚是可怖。他大声惊呼,挥臂力振,但那蛇牢牢缠在腕上,说什么也甩不脱。忽然龚光杰大叫道:“蛇,蛇!”脸色大变,伸手插入自己衣领,到背心掏摸,但掏不到什么,只急得双足乱跳,手忙脚乱的解衣。

    这两下变故古怪之极,众人正惊奇间,忽听得头顶有人噗哧一笑。众人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少女坐在梁上,双手抓的都是蛇。

    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青衫,笑靥如花,手中握着十来条尺许长小蛇。这些小蛇或青或花,头呈三角,均是毒蛇。但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物一般毫不惧怕。众人向她仰视,也只是一瞥,听到龚光杰与他师弟大叫大嚷的惊呼,随即又都转眼去瞧那二人。

    段誉却仍是抬起了头望着她,见那少女双脚荡啊荡的,似乎这么坐梁上甚是好玩,问道:“姑娘,是你救我的么?“那少女道:”那恶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段誉摇头道:”我不会还手……“

    忽听得“啊”的一声,众人齐声叫唤,段誉低下头来,只见左穆手执长剑,剑锋上微带血痕,一条赤练蛇断成两截,掉在地下,显是被他挥剑斩死。龚光杰上身衣服已然脱光,赤了膊乱蹦乱跳,一条小青蛇在他背上游走,他反手欲捉,抓了几次都抓不到。

    左子穆喝道:“光杰,站着别动!”龚光杰一呆,只剑白光一闪,青蛇已断为两截,左子穆出剑如风,众人大都没瞧清楚他如何出手,青蛇已然斩断,而龚光杰背上丝毫无损。众人都高声喝起采来。

    这时,其他的弟子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出长剑,急步走到少女所做的房梁下,怒视着少女。少女一见,便把手中的蛇全都仍将下去,只见一片剑光闪过,刚扔下去的蛇便已全部断为两截。

    梁上少女眼见自己的蛇都被杀光,哇哇乱叫不已。

    左子穆怒道:“你是谁家女娃娃,到这儿来干什么?快跳下来。”随即吩咐身边的弟子去拿绳子。

    忽然门外跑进一个人来,刚过门口便摔倒在地。

    左子穆转头一看,失声叫道:“容师弟!”

    左子穆抢上前去只见师弟容子矩双目圆睁,满脸愤恨之色,口鼻中却没了气息。左子穆大惊,忙施推拿,已然无法救活。扒开衣衫,只见他胸口赫然写着八个黑字:“神农帮诛灭无量剑”。众人不约而同的大声惊呼。

    这八个黑字深入肌理,既非墨笔书写,也不是用尖利之物刻划而致,竟是以剧毒的药物写就,腐蚀之下,深陷肌肤。

    左穆略一凝视,不禁大怒,手中长剑一振,嗡嗡作响,喝道:“且瞧是神农帮诛灭无量剑,还是无量剑诛灭神农帮。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再看容子矩身子各处,并无其他伤痕,喝道:“光豪、光杰,外面瞧瞧去!”

    干光豪、龚光杰两名大弟子各挺长剑,应声而出。

    这一来厅上登时大乱,各人再不也去理会段誉和那梁上少女,围住了容子矩的尸身纷纷议论。

    那少女见此,飞身跳下房梁,拉起旁边的段誉便往外跑去。

    秦天隐藏在剑湖宫外,先是看到一个中年歪歪倒倒的跑进剑湖宫,接着又看到一个少女拉走段誉跑了出来,便知道虽然多了自己这个变数,但是剧情还是按照原著发展。

第十三章 恶人出场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钟灵和段誉碰到了神农帮,段誉不忍神农帮和无量剑派结下冤仇,前去劝解,被神农帮误会。最后钟灵用貂咬伤了神农帮帮主司空玄,钟灵则被抓在神农帮做人质,而段誉则被放回去拿解药。

    段誉在去往万劫谷的途中遇到无量剑派的干光豪和葛光佩约会,被追杀意外掉下山崖,在无量玉洞中得到了秦天放回原处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之后还吃下了万毒之王莽牯朱蛤而变得万毒不侵。

    跟在段誉身后的秦天不得不感叹,段誉不愧是天龙主角之一,这运气实在是太好,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就死上几次了

    这时天色朦胧,远远便看见黑压压的一座大森林,知道已到了钟灵所居的“万劫谷”谷口。

    看到段誉依钟灵所说进得谷去,秦天心道:“这‘万劫谷’的所在当真隐蔽,若不是有人告知,又有谁能知道谷口竟会是在一株大松树中。”

    不多时,就见一个身穿下人服色的汉子领着段誉走出谷,穿过大松林后,折而向北,走上另一条小路。秦天知道是去找在“万劫谷”做客的木婉清借马,刚好会碰到曼陀山庄的人来杀木婉清,两人便一同上路前往营救钟灵。

    于是,秦天就在松林中抓了只兔子烤着吃,等着段誉和木婉清的到来。

    才刚吃完烤兔,便听到‘嘚答…嘚答…’一阵马蹄声传来,抬眼一望,见一匹黑马飞奔而来,马上坐的是一位黑衣蒙面的女子,身前马背上驮的正是段誉。

    秦天尾随他们而行,远远缀在后面。见他们打杀了灵鹫宫使者,装扮成灵鹫宫使者的模样救出了钟灵。

    三人缓缓行出数里,忽听得西北角上有人低声呼啸,跟着东北角上有人拍拍拍拍连续击了四下手掌。一条人影迎面奔来,到得与三人相距七八丈处,倏然停定,嘶哑着嗓子喝道:“小贱人,你还逃得到那里?”便在此时,背后一人嘿嘿冷笑,星月微光之中,见到是一个佝偻的老婆婆,双手各握短刀,闪闪发亮。跟着左边右边又各到了一人,左边是个白须老者,手中横向执一柄铁铲,右首那人是个年纪不大的汉子,手持长剑。

    秦天躲在暗处,静声观看。知道这几人是曼陀山庄派出来追杀木婉清的,为首的是瑞婆婆和平婆婆。先前在木婉清的住处,便已经厮杀过,木婉清腿上受伤,依仗黑玫瑰才逃出来,现在却是又追上来了。

    只听木婉清冷笑道:“你们阴魂不散,居然一直追到了这里,能耐倒是不小。”平婆婆道:“你这小贱人就是逃到天边,你们也追到天边。”木婉清嗤的一声,射出一枝短箭。那使剑汉子眼明手快,挥剑挡开。木婉清从鞍上纵身而起,向那老者扑去。

    那老者白须飘动,年纪已着实不小,应变倒是极快,右手一抖,铁铲向木婉清撩去。木婉清身未落地,左足在铲柄上一借力,挺剑指向平婆婆。平婆婆挥刀格去,擦的一声,刀头已被剑锋削断,白刃如霜,直劈下来。瑞婆婆急挥铁拐向木婉清背心扫去。木婉清不及剑伤平婆婆,长剑平拍,剑刃在平婆婆肩头一按,身子已轻飘飘的窜了出去。她若不是急于闪开瑞婆婆这一拐,长剑直削而非平拍,平婆婆已被劈成两半。

    这几下变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平婆婆勇悍之极,刚才千钧一发的从鬼门关中逃了出来,却丝毫不惧,又向木婉清刷刷刷三刀,木婉清急闪避过。便在此时,瑞婆婆和两个男子同时攻上。木婉清剑光霍霍,在四人围攻下穿插来去。

    钟灵在数丈之外不住向段誉招手,叫道:“段大哥,快来。”段誉奔将过去,问道:“怎么?”钟灵道:“咱们快走。”段誉道:“木姑娘受人围攻,咱们怎能一走了之?”钟灵道:“木姐姐本领大得紧,她自有法子脱身。”段誉摇头道:“她为救你而来,倘若如此舍她而去,于心何安?”钟灵顿足道:“你这书呆子!你留在这里,又能帮得了木姊姊的忙吗?唉,可惜我的闪电貂还没回来。”钟灵却不知她的闪电貂也被莽牯朱蛤杀死了。

    这时瑞婆婆等二女二男与木婉清斗得正紧,瑞婆婆的铁拐和那老者的铁铲都是长兵刃,舞开来呼呼风响。木婉清耳听八方,将段誉与钟灵的对答都听在耳里。

    只听段誉双道:“钟姑娘,你先走吧!我若负了木姑娘,非做人之道,倘若她敌不过人家,我在旁好言相劝,说不定也可挽回大局。”钟灵道:“你除了白送自己一条性命,什么也不管用。快走吧!木姐姐不会怪你的。”段誉道:“若不是木姑娘好心相救,我这条性命早就没有了。迟送半日,便多活了半日,倒也不无小补。”钟灵急道:“你这呆子,再也跟你缠夹不清。”拉住他的手臂便走。

    段誉叫道:“我不走,我不走!”但他没钟灵力大,给她拉着,踉跄而行。

    忽听木婉清尖声叫道:“钟灵,你自己给我快滚,不许拉他。”钟灵拉得段誉更快,突然间嗤的一声,她头髻一颤,一枚短箭扦插了她发髻。木婉清喝道:“你再不放手,我射你眼睛。”钟灵知她说得出,做得到,相识以来虽然颇蒙她垂青,毕竟为时无多,没什么深厚交情,她既说要射自己眼睛,那就真的要射,只得放开了段誉的手臂。

    木婉清喝道:“钟灵,快给我滚到你爹爹、妈妈那里去,快走,快走!你若耽在旁边等你的段大哥,我便射你三箭。”口中说话,手上不停,连续架开袭来的几件兵刃。

    钟灵不敢违拗,向段誉道:“段大哥,你一切小心。”说着掩面疾走,没入黑暗之中。

    木婉清喝走钟灵,在四人之间穿来插去,腿上钩伤处隐隐作痛,剑招忽变,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飘絮,变幻无定。忽听得那老者大叫一声,肋下中剑。木婉清刷刷刷三剑,将瑞婆婆和那使剑汉子逼得跳出圈子相避,剑锋回转,已将平婆婆卷入剑光之中。顷刻之间,平婆婆身上已受了三处剑伤。她毫不理会,如疯虎般向木婉清扑去。余下三人回身再斗。平婆婆滚近木婉清身畔,右手短刀往她小腿上削去。木婉清飞腿将她踢了个筋斗,就在此时,瑞婆婆的铁拐已点到眉心。木婉清迅即回转长剑,格开铁拐,顺势向敌人分心便刺。

    瑞婆婆斜身闪过,横拐自保。木婉清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突然间卟的一声,左肩上一阵剧痛,原来那老者受伤之后,使不动铁铲,拔出钢锥扑上,乘虚插入她肩头。木婉清反手一掌,只打得那老者一张脸血肉模糊,登时气绝。瑞婆婆等却又已上前夹击。平婆婆大叫:“小贱人受了伤,不用拿活口了,杀了便算。”

    段誉见木婉清受伤,心中大急,待要依样葫芦,抢过去抱起那老者的尸体冲撞,但隔着相斗的四人,抢不过去,情急之下,扯下身上斗篷,冲上去猛力挥起,罩上平婆婆头顶。平婆婆眼不见物,大惊之下,急忙伸手去扯,不料忘了自己手中兀自握着短刀,一刀斩在自己脸上,叫得犹如杀猪一般。

    木婉清无暇拔去左肩上的钢锥,强忍疼痛,向瑞婆婆急攻两剑,向使剑汉子刺出一剑,这三剑去势奥妙,瑞婆婆右颊立时划出一条血痕,使剑汉子颈边被剑锋一斥而过。两人受伤虽轻,但中剑的部位却是要害之处,大惊之下,同时向旁跳开,伸手往剑伤上摸去。

    木婉清暗叫:“可惜,没杀了这两个家伙。”吸一口气,纵声呼啸,黑玫瑰奔将过来。木婉清一跃进而上,顺手拉住段誉后颈,将他提上马背。二人共骑,向西急驰。

    黑玫瑰奋蹄加快脚步,走上了一条长岭,行了里许,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一条深涧,阔约数丈,黑黝黝的深不见底。黑玫瑰一声惊嘶,陡地收蹄,倒退了几步。

    木婉清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拉马退了数丈,叫道:“嘘!跳过去!”伸掌在马肚上轻轻拍了两下。

    黑玫瑰放开四蹄,急奔而前,到得深涧边上,使劲纵跃,直窜了过去。段誉但觉腾云驾雾一般,一颗心也如从他腔中跳出来一般。

    黑玫瑰受了主人催逼,出尽全力的这么一跃,前脚双蹄勉强踏到了对岸,但两边实是相距太宽,它彻夜奔驰,腿上又受了伤,后蹄终没能踏上山石,身子登时向深谷中坠去。

    木婉清应变奇速,从马背上腾身而起,随手抓了段誉,向前窜出。段誉先行着地,木婉清跟着摔下,正好跌在他的怀中。段誉怕她受伤,双手牢牢抱住,只听得黑玫瑰长声悲嘶,已坠入下面万丈深谷之中。

    木婉清心中难过,忙挣脱段誉的抱持,奔到涧边,但见白雾封谷,已看不到黑玫瑰的身躯,突然间一阵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登时昏倒在地。

    瑞婆婆等人追至崖边,看到木婉清两人越过了山涧到了对面,连忙放箭。见到段誉抱着木婉清避过,躲在了岩石后面之后,议论了下,便下了山,准备绕着山道,从那一边爬上去。

    不多时,秦天来到了崖边,看着对面满地的箭支静静出神,知道接下来段誉就会揭下木婉清的面纱并帮她疗伤。

    秦天对木婉清这朵带刺的玫瑰一点兴趣也没,不然哪里会容得木婉清被平婆婆她们追杀,看着木婉清慢慢的对段誉产生好感。

    第二天天刚亮,对面崖上一声厉啸发出,只震得群山鸣响。五六个汉子哇哇乱叫着滚下山崖,却是准备偷摸上山的,被这声厉啸吓得手足失措。昏睡中的木婉清眼睛也睁了开来,听到啸声传来,不禁全身一震,颤声道:“那……那是谁?内功这等了得?”只听得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群鬼夜号,齐来索命。过了良久,啸声才渐渐止歇。

    木婉清道:“这人武功厉害得紧,我说什么也是没命的了。你快想法子逃命去罢,不用再管我了。”段誉微笑道:“木姑娘,你把段誉看得忒也小了。姓段的虽然名誉极坏,也不至于是这样的人。”

    木婉清正待说话,突然间眼前一花,只见一个黄色人影快速无伦的正扑上山来。山坡极为陡削,那人却登山如行平地,比之猿猴犹更矫捷。

第十四章 南海鳄神

    段誉见之心下骇然,叫道:“喂,你再上来,我要用石头掷你了!”那人哈哈大笑,反而纵跃得更加快了。

    段誉见他在这一笑之间,便又上升了丈许,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上山,但又不愿伤他性命,便拾起一块石头在那人身旁几丈外投了下去。石头虽不甚大,但自高而落,呼呼声响,势道颇足惊人,段誉叫道:“喂,你瞧见了么?要是我投在你身上,你便没命了,快快退回去吧。”那人冷冷笑道:“臭小子,你不要狗命了?敢对我这等无礼!”

    段誉见他又纵上数丈,情势已渐危急,当下举起几块石头,对准他头顶掷了下去。双目一闭,不敢瞧他坠崖而亡的惨状。只听得呼呼两声,那人纵声长笑。段誉心中奇怪,睁开眼来,但见几块石头正向深谷中跌落,那人却是丝毫无恙。段誉这一下可就急了,忙将石头接二连三的向他掷去。

    那人待石头落到头顶,伸掌推拨,石头便即飞开,有时则轻轻一跃,避过石头。段誉一口气投了三十多块石头,只不过略阴他上跃进之势,却损不到他毫发。段誉眼见他越跃越近,再也奈何他不得,狰狞可怖的面目已隐约可辨,忙回身奔到木婉清身旁,叫道:“木……木姑娘,那……那人好生厉害,咱们快逃。”木婉清冷冷的道:“来不及啦。”

    段誉还待再说,猛然间背心上一股大力推到,登时凌空飞出,一交摔入树丛之中,只跌得昏天黑地,幸好着地之处长满了矮树,除了脸上擦破数处,并未受伤。他挣扎着爬起,只见那人已站在木婉清之前。

    段誉快步奔前,挡在木婉清身前,问道:“尊驾是谁?为何出手伤人?”木婉清惊道:“你……你快逃,别在这里。”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逃不了啦。老子是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嘿嘿,两个小娃娃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是不是?”

    秦天听到啸声响起,便知道是南海鳄神岳老三来了。来到崖边,脚一蹬,便轻松越过了山涧来到对面。在别人看来不可能之事,他却如此简单就做到了。

    秦天来到场中,先是对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段誉和木婉清点头示意。之后便转眼向南海鳄神瞧去,第一眼便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但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子,长仅及膝,袍子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鸡爪。

    此时南海鳄神圆睁一双小眼,不住向秦天打量,见秦天虽然气度不凡,但身上看不出一点会武功的样子,遂把秦天当初是出门游玩的富家子,便不在搭理。转头向木婉清问道:“‘小煞神’孙三霸是你杀的,是不是?”木婉清道:“不错。”南海鳄神道:“他是我心爱的弟子,你知不知道?”木婉清道:“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几天才知道。”南海鳄神道:“你怕我不怕?”木婉清道:“不怕!”

    南海鳄神一声怒吼,声震山谷,喝道:“你胆敢不怕我?你……你好大的胆子!仗着谁的势头了?是不是这小子?”说着指着一边的段誉。木婉清冷冷的道:“不是的,我是仗了你的势。”南海鳄神一呆,喝道:“胡说八道!你能仗我什么势了?”木婉清道:“你位列‘四大恶人’,这么高的身分,这么大的威名,岂能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动手?”这句话捧中有套,南海鳄神一怔之下,仰天哈哈大笑,说道:“这话倒也有理。”转头问木婉清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啊,怎地会受了重伤,是给谁伤的?”木婉清悻悻的道:“他们四个打我一个啊。倘若是你南海鳄神,当然不怕,敌人越多越好,我可不成了。”南海鳄神道:“这话倒也有理。四个人打一个姑娘,好不要脸。”

    南海鳄神向木婉清道:“岳老二是英雄好汉,不杀受了伤的女子……”只听他续道:“……下次待你人多势众之时,我再杀你便了,今日不能杀你了。我且问你,我听人说,你长年戴了面纱,不许别人见你容貌,倘若有人见到了,你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此言可真?”

    秦天了然的点了下头,段誉却很吃惊,只见木婉清点了点头。南海鳄神道:“你干嘛立下这个怪规矩?”木婉清道:“这是我在师父跟前立下的毒誓,若非如此,师父便不传我武艺。”南海鳄神问道:“你师父是谁?这等希奇古怪,乱七八糟,放屁,放屁!”木婉清傲然道:“我敬重你是前辈,尊你一声老人家。你出言不逊,辱我师父,却是不该。”南海鳄神手起一掌,击在身旁一块大石之上,登时石屑纷飞,几粒石屑溅到段誉脸上,弹得他龇牙咧嘴。而石屑未到秦天近前,就纷纷散开,却是秦天练就的北冥法相真气自动护身。木婉清见到秦天毛发无损,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南海鳄神愣了半晌,道:“好,算你说得有理。那你师父是谁?”木婉清道:“我师父叫做‘幽谷客’。”南海鳄神沉吟道:“‘幽谷客’?没听见过。没有名气!”木婉清道:“我师父隐居幽谷,才叫‘幽谷客’啊!怎能与你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相比?”

    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突然提高声音,喝道:“我那徒儿孙三霸,是不是想看你容貌,因而给你害死?”木婉清冷冷的道:“你知道自己徒儿的脾气。他只消学得你本事十成中的一成,我便杀他不了。”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又大喝一声:“他妈的!”

    木婉清和段誉见他神情狰狞可怖,均是吓得不轻,只听他大声道:“我要给徒儿报仇!”段誉连忙说道:“岳二爷,你的徒弟学不到你武功的一成,死了反而更好,免得活在世上,教你大失面子。”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岳老二的面子是万万失不得的。”问木婉清道:“我徒儿看到了你容貌没有?”木婉清咬牙道:“没有!”南海鳄神道:“好!三霸这小子死不瞑目,让我来瞧瞧你的相貌。看你到底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天仙般的美女。”

    木婉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曾在师父之前立下毒誓,倘若南海鳄神伸手来强揭面幕,自己自然无法杀他,难道能嫁给此人?忙道:“你是武林中的成名高人,岂能作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南海鳄神冷笑道:“我是恶得不能再恶的大恶人,作事越恶越好。老子生平只有一条规矩,乃是不杀无力还手之人。此外是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你乖乖的自己除下面幕来,不必麻烦老子动手。”木婉清颤声道:“你当真非看不可?”南海鳄神怒道:“你再罗里罗嗦,就不但除你面幕,连你全身衣衫也剥你妈个清光。老子不扭断你脖子,却扭断你两只手、两只脚,这总可以吧?”

    木婉清望向秦天,先前见秦天毫发无损,便觉得秦天身怀不错的武功。此时见秦天还是站立一旁,没有丝毫动手的打算,眼中闪光一丝悲凉,心道:“我杀他不得,惟有自尽向段誉使个眼色,叫他赶快逃生。段誉摇了摇头,只见南海鳄神钢髯抖动,“嘿”的一声,伸出鸡爪般的五指,便去抓她面幕。

    木婉清刚要躲闪,就往地上倒去。她本来受伤就颇重,身子很是虚弱,现在又急怒攻心,便再也支持不住。段誉见南海鳄神攻向木婉清,便疾走几步要挡在木婉清身前,不料木婉清突然倒下,连忙过去搀扶,手忙脚乱间不小心把木婉清遮脸的面纱弄下来了。待扶起身来,一时间秦天和段誉两眼发直,却是看见了木婉清的美貌。

    只见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长时面幕蒙脸之故,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但觉她楚楚可怜,娇柔婉转,哪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木婉清突然感觉到什么,“啊”的一声,她发现自己的面貌暴露出来了。随即又坦然的对南海鳄神说道:“你要看我的面貌,得征求我丈夫的意见了。”

    南海鳄神奇道:“你已嫁了人么?你丈夫是谁?”木婉清指着段誉道:“我曾立过毒誓,若有哪一个男子第一个见到了我脸,我如不杀他,便得嫁他。段郎已见了我的容貌,我不愿杀他,只好嫁他。”

    秦天听到木婉清的话,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她却不知,她倒下时,脸正好朝向秦天,面纱刚掉下,秦天就已经看到了,正确的说第一个看到她的脸的男人应该是秦天才是。不过秦天却不欲多言。

    南海鳄神一呆,转过头一看,木婉清的面纱确实已经摘了下来。不由气急。

    突然树丛之中钻出十几个人来,却是曼陀山庄一干人等,瑞婆婆、平婆婆、那使剑汉子都在其内。

    这时候南海鳄神喝道:“你们来干什么,扫了我的兴。不怕我拧掉你们的脖子吗?”瑞婆婆向木婉清一指,说道:“我们是来捉拿这小贱人的。”南海鳄神怒道:“这小姑娘是我要杀的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完便飞身而上,左手成爪状探出,已抓住那使剑汉子的胸口,提将过来,右手五根手指掀住他头盖,左手右转,右手左转,双手交叉一扭,喀喇一声,将那汉子的脖子扭断了。那人脸朝背心,一颗脑袋软软垂将下来。他右手已将长剑拔出了一半,出手也算极快,但剑未出鞘,便已身死。

    这汉子先前与木婉清相斗,身子矫捷,曾挥剑击落她近身而发的毒箭,但在南海鳄神这犹似电闪的一扭之下,竟无半点施展余地,旁观众人无不吓得呆了。南海鳄神随手一抖,将他尸身掷过在一旁。瑞婆婆手下三名大汉齐声虎吼,扑将上来。南海鳄神右足连踢三脚。三名大汉高高飞起,都摔入谷中了。惨呼声从谷中传将上来。瑞婆婆等无不吓得倒退。

    南海鳄神连声怪笑:“喀喇一响,扭断了脖子,好玩,好玩。老子扭一个脖子不够,还要扭第二个。那一个逃得慢的,老子便扭断他的脖子。”

    瑞婆婆、平婆婆等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奔到崖边,纷纷攀援而下。

    忽听得远处伟来一阵尖锐悠长的铁哨声,越过数个山峰,破空而至。这哨声良久不约,吹哨者胸中气息竟似无穷无尽、永远不需换气一般。

    南海鳄神叫道:“来啦,来啦!你奶奶的,催得什么催。”向木婉清两人道:“你们乖乖的等在这里,别走开。”急步奔出,往崖下纵身跳了下去。

    秦天倏的心中一动,也跟着南海鳄神跳下崖去。

第十五章 收服鳄神

    南海鳄神看到秦天也跟着自己跳下山崖,脸色不由一变。想不到一开始就认为没有武功的秦天居然是个高手,这次自己走眼了。停下脚步,面对秦天道:“小子,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秦天淡然一笑,到:“岳老三,我身边目前缺少个使唤的人,你这人虽然是个大大的恶人,却也是个有原则的大恶人,勉强可以做我的仆人。”秦天想到巨灵门弟子武功高则高已,却个个都是年纪轻轻的人。自己本身也是一个雏,也只能在武功方面指导一番,其他方面确实力所不及。这南海鳄神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脑子虽然混,江湖经验却是丰富无比,实在是教导弟子的最佳人选。

    南海鳄神听到秦天叫他岳老三,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再听到秦天说要收他做仆人。更是气的哇哇大叫:“呸,小王八羔子,老子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老子今天要掐断你的脖子。”

    秦天看到南海鳄神操起鳄鱼剪向自己冲来,微笑着站着不动,待到南海鳄神冲到身前,伸出一掌,轻飘飘的向南海鳄神打去。‘噗’的一声响起,只见南海鳄神已然跌倒在地,口中狂吐鲜血,神情萎靡,骇然的望向秦天。

    看着面带恐惧的南海鳄神,秦天大喝了一声:“岳老三,你想死想活!”

    南海鳄神此刻身受重伤,被秦天大喝了一声,整个人都有点恍惚起来,也不计较秦天喊他岳老三了,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我,老子死也不当别人的奴才,我岳老二要是怕死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秦天心里有些好笑,心想:这诨人还真有些可爱,待以后自己好好调教调教,别让他动不动就杀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随即微笑着对南海鳄神道:“要不咱们打个赌,我不用半点内力,三招之内制服你怎么样?”

    听到秦天这么一说,南海鳄神那丑陋的小眼珠一转,想到秦天要是不用内力的话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当下站起身来就要答应,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忘了自己已经身受重伤,疼的龇牙咧嘴的对秦天道:“老子现在身受重伤,连动一下都疼的厉害,怎么打。”

    秦天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一笑,向南海鳄神走去。

    南海鳄神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秦天,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下,随即想到秦天武功高强,随时可以要自己的命,便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秦天。

    南海鳄神看到秦天来到身前,伸出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随即感到一股精纯至极的真气涌向体内,在受伤的经脉流转一圈后便已退出。南海鳄神一时间感到神清气爽,受伤的经脉也畅通无比,动了手脚,毫无不适感。

    南海鳄神高兴了下便瞪大着双眼望向秦天,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伤的非常重,却想不到秦天的真气只在自己体内运行一周,自己的伤就给治好了。

    秦天自然知道自己先天真元的神奇,望着南海鳄神不可置信的眼神,微笑道:“现在可以了吧。”

    听到秦天的话南海鳄神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他已经被秦天的实力吓到了,稍后迟疑的说道:“好,你说的不准用内力的。你赢了又怎样?我赢了又怎样?”

    看到南海鳄神上当,秦天很是开心的双手一拍:“很好,赌注就是要是我赢了,你必须脱离四大恶人的称号,留下来做我的仆人,乖乖的听我的。要是我输了,哼哼任你处置。”

    南海鳄神想了想,秦天只是内力高深,不用内力的话,觉得自己不可能输,可又怕秦天反悔,迟疑的说:“要是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秦天翻了翻白眼没想到诨人有时候也不是诨到底的,当下就说:“我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假如我反悔我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得了吧?假如你反悔那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好,你说的!谁反悔谁就是乌龟王八蛋龟孙子!”南海鳄神刚说完就朝秦天直冲过来,伸手就想去抓秦天的脖子。看着南海鳄神伸过来的手,秦天拿手一拍。

    南海鳄神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拍在自己的手上,拉着自己往一边跌去。

    坐在地上,南海鳄神摸着发麻的手臂,双眼满是不可思议的望着秦天。

    片刻后,南海鳄神不甘心的站起身来,握着鳄鱼剪向秦天剪去。

    秦天缓缓伸出左手,握住鳄鱼剪张开的利齿上。南海鳄神双手用力一合,看到秦天的手还是完好无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大喝一声:“呀!喝!”涨红着脸,鼓足全身的力气,使劲剪去,却怎么也剪不断秦天的手掌,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秦天看南海鳄神弄半天也没伤到自己,抬起右脚揣向南海鳄神。南海鳄神便像狗吃屎一般飞扑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直把他摔得眼冒金星。撑了半天依然撑不起来,便放弃了努力仰面躺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颓然的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武功,怎的我的宝贝兵器也都伤不了你。”

    “这是我创出来的《北冥法相》,会慢慢提高肉身的强度,修为越高,身体就越强。怎么样?岳老三,你服不服?”秦天说到。

    “《北冥法相》?我服了,不打了,疼死我了。嗯哟喂……”南海鳄神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说道。

    “那好,你以后退出四大恶人之列,以前的凶神恶煞的称号就不要用了,以后就叫岳老三。假如你反悔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而且我还会亲手杀了,你起来吧。”秦天说着弹出一道真元钻进岳老三体内,为岳老三治疗伤势,伤势一好,岳老三立刻站了起来走到秦天面前,扑通的跪了下来嘣嘣嘣的给秦天磕了三个响头,大声的说:“主人在上我岳老三给您磕头了。”说完立刻就站了起来站到了一边去。

    秦天没有介意,岳老三本来就是一个粗鲁的人,能懂得磕头的礼数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也不多计较,对岳老三道:“你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等有空的时候我再指点你一下,你现在的武功太差了。”

    听得秦天这么说自己,岳老三不禁很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脸色居然难得的因为尴尬而稍微有些红。虽说自己在江湖上是个一流的高手,可在眼前这新主人面前跟本就什么也不是,若非人家大量不杀自己,否则就是有一百个岳老三也不够人家杀的。

    秦天随后便把《巨灵心经》教给岳老三,吩咐道:“这是我巨灵门的震派心法,修炼之后厉害之极。你经脉本来就是通的,修炼《巨灵心经》后应该能更上一层楼,之后还要加倍努力,早日到达更高的境界。”

    岳老三听到秦天这么一说,兴奋异常,立马就坐在地上,盘膝修炼了起来。秦天一见摇了摇头,站立在旁边帮他护法,他可不想刚刚收下的仆人,就因为意外走火入魔。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岳老三身上的气势变得不稳起来,稍后又变得平稳。秦天知道岳老三已经修炼完毕了,以他以前的实力,现在应该已经突破到一流巅峰了也就是《巨灵心经》第三层巅峰。

    不一会儿,岳老三睁开了眼睛,感受了下体内的内力,不禁兴奋异常,想不到才短短两个时辰的修炼,自己就已经突破,达到了和四大恶人之首,自己以前的老大,恶贯满盈段延庆一样的一流巅峰境界,是自己以前不敢想象的。

    随即向秦天拜谢道:“多谢主人的成全。”

    秦天摆摆手,说道:“起来吧,你是我的仆人,我自不会亏待你。”转而又问到:“你是要到哪里去?”

    岳老三一听便道:“是老大。不对,是四大恶人的老大恶贯满盈召我前去万劫谷会合。”

    秦天早知原因,‘哦’了一声道:“带我前去看看。”

    岳老三迟疑了下,随即引这秦天向万劫谷赶去。

第十六章 万劫谷内

    秦天两人刚到万劫谷中外,便听到一阵声音传来。“宝宝你在哪你的淳哥来了你快出来啊!宝宝你快出来啊!”整个万劫谷都传来了重重的回音,不用说能叫甘宝宝做宝宝的人天龙里除了钟万仇之外,就只剩下大理的那个风流王爷,段誉的老爸--镇南王段正淳!

    秦天到很是意外,原著上是段正淳派四大家将出来寻找段誉,段正淳可没来啊。

    就在段正淳高声呼叫带着四大家将闯进山谷的时候,钟万仇像头暴怒的狮子一般率先从居室之内闯了出来,四处寻找那个该死的色狼:“段正淳你个王八蛋居然还敢来勾引我家宝宝,今天就让你来得去不得!”钟万仇吼完之后,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从谷中的居室里出来站在钟万仇背后默不作声。其中就有秦天见过的钟灵。

    看到旧情人甘宝宝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轻纱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段正淳目光立刻变得十分温柔,语气里居然带着幽怨深情的对着甘宝宝说道:“宝宝你还好吗?淳哥来看你了。”

    甘宝宝听到段正淳深情的话之后,身体忍不住大震了一下,芳心大乱。往日的种种如同闪电般快的在自己的眼前闪过,但随即钟万仇有点丑陋却十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打断了甘宝宝的思绪。

    “宝宝你可不能再被这个老白脸给骗了,难道你忘了当初谁把你抛弃的吗?不要丢下我和灵儿!”钟万仇不是情圣可看到甘宝宝的表情心急之下没遮没拦脱口就来了这么精彩的一句,看来还是有机会做情圣的,一个不太帅的情圣!

    听得钟万仇的话,甘宝宝本来还十分混乱的心却逐渐平静下来,眼神变得很是安宁。经过了生死劫难之后,她与钟万仇的夫妻感情早就比原来坚固多了。于是伸出手来紧紧的拉住钟万仇粗大的手掌轻轻的却又十分坚定的说:“万仇你放心,宝宝今生绝对不会离开你和灵儿的!”随即又转向段正淳面目转冷的说:“段王爷,小妇人现在是这万劫谷中的谷主夫人,你可以叫小妇人做钟夫人,至于宝宝二字却不是你可以叫的。”

    听得甘宝宝此话。段正淳身后的四大家将都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真没想到自己主子居然是来撬人家墙角的,早知道就找个借口不来了,免得现在在这里丢人现眼。可段正淳却没有这种觉悟依然不死心的叫道:“宝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吗?难道……”话来没讲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够了。段正淳,我敬你是这大理的镇南王不找你麻烦,你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胡言乱语羞辱我家宝宝,我今天饶不得你,少不了给你些教训让你长点记性!”钟万仇说着双手互掐了一把关节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手骨节相碰的声音。

    “放肆,敢在我们王爷面前乱叫!”四大家将不约而同的吼了出来。段正淳举手挥了挥谴退散了四人,抱着膀子十分藐视的盯着钟万仇说:“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废柴功夫?哼!你配吗?”

    此话一出,钟万仇当即气得一抖:“废柴?!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废柴,让你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哼!”

    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看到钟万仇受辱,不但钟万仇怒,就连他身后的甘宝宝和那些个家奴不论男女个个都是脸上挂着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神色。

    正当钟万仇和段正淳要打起来的时候,秦天带着岳老三走进谷来,段正淳的四大家将看到岳老三,脸上大变,忙附身在段正淳耳边私语。秦天听到说的是,“王爷,四大恶人的老三南海鳄神到了,怕不是其他三大恶人就在后面,我们是不是先撤。”段正淳闻言看了下岳老三,迟疑了片刻对甘宝宝说:“宝宝,淳哥下次再来找你。”就带着四大家将走了。

    钟万仇看到段正淳退走,忙对岳老三道:“岳老三,你老大他们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岳老三看了眼秦天,扭捏的对钟万仇道:“我也不知道老大他们在哪里,我没和老大在一起。”

    钟万仇听完,意外的看了岳老三一眼,只得收起留下段正淳的心思。吩咐仆人们都退下后,引着岳老三向屋内走去,好似没看到秦天一样。岳老三转过头看向秦天,秦天也不恼,示意无妨,便跟在后面一起走进去。

    到了第三天,却见两男一女三人押着木婉清和段誉进谷而来,只见那女子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一只手抓着木婉清。旁边站着的男子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手中提着段誉,眼睛却淫邪的望着女子手里抓着的木婉清。为首之人是一个老者,身穿青袍,长须垂胸,面目漆黑,双足凌空,用两根细细铁杖代替双足,每根铁杖都有七八尺长,跨出一步,比平常人步子长了一倍有余。

    秦天知道这三人分别是恶贯满盈段延庆,无恶不作叶二娘和穷凶极恶云中鹤。和旁边的岳老三被江湖人称为四大恶人。

    秦天知道,他们四大恶人这次是受万劫谷谷主马王神钟万仇的邀请,前来对付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的。

    身为四人老大的段延庆,原是大理国前朝太子,因被奸人所害,流落于江湖。其本身非常仇视大理皇室,认为是现在的大理国君保定帝夺去了本该属于他的大理皇位。这次受钟万仇所邀对付段正淳,立马就决定前去赴约。传书其他三大恶人在万劫谷附近集合,自己却独自一人去往大理国皇宫探查消息。

    两天前,段誉和木婉清碰到了被段正淳派出来寻找世子的四大家臣,被四大家臣带回了大理,之后,木婉清被告知和段誉是亲兄妹。木婉清接受不了自己的段郎是亲哥哥的事实,跑了出去,意外碰到了段延庆并被段延庆得知这件事。

    段延庆立马就想到一个报复段氏的主意,随即抓住木婉清和段誉会和其他三大恶人前往万劫谷,并派人传信保定帝,叫他到万劫谷救段誉。不过在说好的集合地点却怎么也不见岳老三前来,于是便决定先到万劫谷去。

    此刻,三大恶人已经到的谷中。

    看到从屋内走出的岳老三,其他两恶人皆面露疑惑,段延庆更是瞪着一双死鱼眼望着岳老三目露杀机,道:“老三,你怎么在这?”

    看到岳老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段延庆便不理他,对钟万仇道:“这是镇南王段正淳的儿子和女儿,你先把他们关押下去,我有大用。”说完便往屋内走去。

    钟万仇点点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了下段誉和木婉清,叫来谷中的下人,吩咐他们把段誉和木婉清关押下去,随后也走进屋去。

    秦天看着被下人押下去的段誉和木婉清,示意岳老三别妄动,也转身向钟万仇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秦天知道明天保定帝和段正淳就会带着高手前来营救。

第十七章 六脉神剑

    第二天天刚亮,秦天就看到段延庆在一石屋门前说着什么。秦天知道段誉和木婉清被关在里面,并吃下了段延庆放有大量阴阳和合散的饭菜。

    就在这时,谷口一阵喧闹,片刻就看到一个小厮过来领着段延庆往谷口走去。

    看着不远处的石屋,秦天心情突然变得很差,烦躁不已。脑中突然闪过木婉清清美秀丽而又略显苍白的脸。

    秦天好似下了一个决定,走向石屋,一掌拍碎石门,看到石屋里,段誉和木婉清躺在地上,两人全身都已湿透,神志已经不清。

    秦天走过去打晕两人,运功清除两人身上的淫毒,深深看了一眼木婉清便转身出了石屋往谷口走去。

    秦天来到谷口,见大理皇帝保定帝带领的大理众高手和四大恶人及钟万仇为首的万劫谷中人正在对峙。

    此次保定帝从弟弟段正淳口中得知四大恶人已经来到万劫谷,为稳妥起见,便邀请自己好友云南武林中的顶级高手黄眉僧前来助阵。

    此时黄眉僧和段延庆正在对弈。秦天知道段延庆会输掉棋局,而段誉也会因祸得福,吸掉一众高手大半的内力。而后因为吸得太多,却不会炼化,导致浑身胀痛,几乎走火入魔。保定帝束手无策之下,就会把段誉送往天龙寺救治。

    此刻秦天心情极差,再也没有看下去的**,找来岳老三,叫他暂时先跟着段延庆,并嘱咐他不可再为恶。之后便不再理会对峙的众人,运起轻功,走出山谷往天龙寺行去。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天龙寺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在大理国内素有“国寺”、“佛都”之称。

    到达天龙寺时,见天龙寺戒备森严。秦天知道先前天龙寺收到了一封来自大雪山大轮寺鸠摩智的烫金书信,言明要借取‘六脉神剑’,而‘六脉神剑经’乃天龙寺镇寺之宝,岂能外借,因此整个寺中之人都如临大敌。

    秦天知道现在不是进天龙寺的时候,便在旁边等候。两天后,秦天便见到保定帝带着段誉进入天龙寺,秦天隐藏行踪,尾随着他们进入寺中。

    保定帝进到寺中,直接去谒见方丈本因大师,见礼之后,便将段誉如何身中邪毒、身染邪功化人内力一一言明。

    本因大师对于段誉的情况,沉吟了一番。道:“请随我去牟尼堂,见见三位师兄弟。”

    保定帝道:“打扰众位大和尚清修,罪过不小。”

    本因方丈道:“镇南世子将来是我国嗣君,一身系全国百姓的祸福。你的见识内力只有在我之上,既来问我,自是大大的疑难。我一人难决,当与三位师兄弟共商。”

    其后方丈带着保定帝和段誉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三人沿长廊更向西行,来到几间屋前。正是牟尼堂,牟尼堂由松木搭建,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

    本因方丈来到堂前双手合什,说道:“阿弥陀佛,本因有一事疑难不决,打扰三位师兄弟的功课。”屋内一人说道:“方丈请进!”本因伸手缓缓推门。板门支支格格的作响,显是平时极少有人启闭。段誉随着方丈和件你跨进门去,他听方丈说的是‘三位师兄弟’,室中却有四个和尚分坐四个蒲团。三僧靠外,其中二僧容色枯槁,另一个半大魁梧。东首的一个和尚脸朝里壁,一动不动。

    保定帝认得两个枯黄精瘦的僧人法名本观、本相,都是本因方丈的师兄,那魁梧的僧人法名本参是本因的师弟。

    保定帝当下躬身为礼。将段誉身重邪毒之事说了,最后道:“祈恳四位大德指点明路。”本观沉吟半晌,又向段誉打量良久,说道:“两位师弟意下若何?”本参道:“便是稍损内力,也未必便练不成六脉神剑。”

    保定帝道:“誉儿,四位祖公长老,不惜损耗功力,为你驱治邪毒,快些叩谢。”

    段誉见了伯父的神色和四僧举止,情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拜倒,向四僧一一磕头。四僧微笑点头。保定帝道:“誉儿,你盘膝坐下,心中什么也别想,全身更不可使半分力气,如有剧痛奇痒,皆是应有之象,不必惊怖。”段誉答应了,依言坐定。

    本观竖起右手拇指,微一凝气,便按在段誉后脑的风府穴上,一阳指力源源透入。那风府穴离发际一寸,属于督脉。跟着本相和尚点他任脉紫宫穴,本参和沿点他阴维脉大横穴,本因方丈点他冲脉幽门穴和带脉章门穴,保定帝点他阴跤脉晴明穴。奇经八脉共有八个经脉,五人留下阳维、阳跤两脉不点。五人使的都是一阳指功,以纯阳之力,要将他体内所中邪毒、邪功,自阳维、阳跤两脉的诸处穴道中泄出。

    这段氏五大高手一阳指上的造诣均在伯促之间,但听得嗤嗤声响,五股纯阳的内力同时透入段誉体内。段誉全身一震之下,登时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便如冬日在太阳下曝晒一般。五人手指连动,只感自身内力进入段誉体内后渐渐消融,再也收不回来。段誉普未练过奇经八脉的‘北冥神功’,但五大高手以一阳指手力强行注入,段誉却也无可奈何,内力一至他膻中气海,便即储存。段氏五大高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惊疑不定。

    猛听得“呜哗--”一声大喝,各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响。保定帝知道这是佛门中一门极上乘的功夫,叫作‘狮子吼’,一声断喝中蕴蓄深厚内力,大有慑敌警友之效。只听那面壁而坐的僧人说道:“强敌日内便至,天龙寺百年威名,摇摇欲坠,这黄口孺子中毒也罢,著邪也罢,这当口值得为他白损功力吗?”这几句话中充满着威严。

    本因方丈道:“师叔教训得是!”左手一挥,五人同时退后。

    保定帝听本因方丈称那人为师叔,连忙见过枯荣长老。枯荣长老将其唤至身边,告其大雪山大轮明王之约。各高僧的胜算不高,于是枯荣建议保定帝剃发出家,如此便可六人分别学一脉,以六敌一。

    枯荣长老亲自为保定帝剃度,赐名本尘。

    待到赐名完毕,本因方丈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的住来,递在保定帝手中。保定帝接了过来,着手重甸甸地,但见这信奇异之极,交是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保定帝识得写的是:“书呈崇圣寺住侍”,从金套中抽出信笺,也是一张极薄的金笺,上用梵文书写,大意说:“当年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慕容先生言下对贵寺‘六脉神剑’备致推崇,深以未得拜观为憾。近闻慕容先生仙逝,哀痛无已,为报知己,拟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日内来取,勿却为幸。贫僧自当以贵重礼物还报,未敢空手妄取也。”信末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鸠摩智合十百拜’。笺上梵文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是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单是一个信封、一张信笺,便是两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大轮明王的豪奢,可想而知。

    保定帝素知大轮明王鸠摩智是吐蕃国的护国法王,但只听说他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赞叹而去。保定帝也曾动过前去听经之念。这信中说与姑苏慕容博谈论武功,结为知己,然则也是一位武学高手。这等大智大慧之人,不学武则已,既为此道中人,定然非同小可。

    本因取出一卷轴悬于壁上,接着取出六福图形挂在壁上。言道:“依这六脉神剑的本意,该是一人同使六脉剑气,但当此末世,武学衰微,已无人能修聚到如此强劲浑厚的内力,咱们只好六人分使六脉剑气。师叔专练拇指少商剑,我专练食指商阳剑,本观师史练中指中冲剑,本尘师弟练无名指关冲剑,本相师兄练小指少冲剑,本参师弟练左手小指少泽剑。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起始练剑。”

    秦天知道现在正是观看六脉神剑的最佳时机,忙轻身跃上房顶,隐藏气息,小心揭开瓦片,透过缝隙凝神朝挂于墙壁上的六幅六脉神剑运功图看去。

    秦天趴在屋顶,默默的记住图形上的虚线,他体内练就的真元神妙异常。本来六脉神剑是需要以一阳指内力为基础发出的,不过秦天分别按照六幅图的行功路线运转了一下,都感觉好似有东西要突破皮肤从相应的穴道中迸发出来。秦天就知道这六脉神剑已然被自己练会

    散去穴道中的真元,秦天感受了下六脉神剑所需真气的含量,发现以自己的真元使一路剑法,只是稍稍需要一点点,还达不到体内真元的亿万分之一。按照真元的回复速度,就算自己同使六路剑法,也能一直不断的使出而不耗损体内的真元。就是不知道以自己高一级的真元使出的六脉神剑,威力会有什么不同。不过秦天知道现在还不是验证的时候。

第十八章 大轮明王

    突然,牟尼堂中段誉“啊哟,啊哟”的叫了起来。段氏五大高手用一阳指的纯阳内力为段誉疗伤,不料内力一到段誉膻中气海,就失去感应。此时天龙寺强敌当至,为保天龙寺声誉,众僧不愿为他白损功力,便将段誉放任一旁。

    段誉此番又被保定帝、本因等五人的内力输进体内,只觉体内真气鼓荡,比先前更加难以忍受。见伯父和方丈等正在凝神用功,不敢出声打扰,呆坐良久,甚感无聊之下,无意中向悬在枯荣大师面前壁上的那张经脉穴道图望去。只看了一会,便觉自己右手小臂不住抖动,似有什么东西要突破皮肤而迸发出来。那小老鼠一般的东西所要冲出来之处,正是穴道图上所注明的‘孔最穴’。

    这一路‘手太阴肺经’他倒是练过的,壁间图形中穴道与裸女图相同,但线路却截然大异。顺着经脉图上的工线一路看去,自也最而至大渊,随即跳过来回到尺泽,再向下而至鱼际,虽然盘旋往复,但体内这股左冲右突的真气,居然顺着心意,也迂回曲折的沿臂而上,升至肘弯,更升至上臂。真气顺着经脉运行,他全身的烦恶立时减轻,当下专心凝志的将这股真气纳入膻中穴去。

    但经脉运行既异,这股真气便不能如裸女帛轴上所示那样顺利储入膻中,真气刺痛经脉,因此“啊哟,啊哟”的叫了出来。

    保定帝听得他的叫唤,忙转头问道:“觉得怎样?”段誉道:“我身上有无数气流奔突窜跃,难过之极,我心里想着太师伯图上的红线,气流便归到了膻中穴,啊哟!嗯,可是膻中穴中越塞越满,放不下了。我……我……我……我的胸膛要爆破了!”

    这等内力的感应,只有身受者方自知觉,他只觉胸膛高高鼓起,立时便要胀破,在旁人看来却无半点异状。保定帝深知修习内功都是有诸般幻象,本来膻中穴鼓胀欲破的情景,至少要练功至二十年后、内力浑厚无比之时方会出现,段誉从未学过内功,料来这幻象必是体内邪毒所致。保定帝暗暗惊异,知他若不导气归虚,全身便会瘫痪,但将这些邪毒深藏而入内府,以后再要驱出便千难万难。他平素处理疑难大事,明断果敢,往往一言而决,然眼前之事关系段誉一生祸福,稍有差池,立时便有性命之忧,眼见段誉双目神光散乱,已显颠狂之态,更无犹豫的余地,心意已决:“这当口便是饮鸠止渴,也说不得了。”说道:“誉儿,我教你导气归虚的法门。”当下连比带说,将法门传授了他。

    段誉不及等到听完,便已一句一句的照行。大理段氏的内功法要,果是精妙绝伦,他一经照做,四外流窜的真气便即逐一收入脏腑。中国医书中称人体内部器官为‘五脏六腑’,‘脏’便是‘藏’,‘腑’便是‘府’,原有聚集积蓄之意。段誉在万劫谷吸进众多高手的部分内力,这一日又得了保定帝、本观、本相、本因、本参段氏五大高手的一小部内力,体内内力深厚无比。这时得伯父的指点,将这些真气内力逐步藏入内府,全身越来越舒畅,只觉轻飘飘地,似乎要凌空飞起一般。

    保定帝眼见他脸露笑容,欢喜无已,还道他入魔已深,只怕这邪毒从此和他一生纠缠固结,再难尽除,不免成为终身之累,不由得暗暗叹息。

    枯荣大师听得保定帝的传功已毕,便道:“本尘,诸业皆是自作自受,休咎祸福,尽从心生。你不必太为旁人担忧,赶紧练那少阳剑吧!”保定帝应道:“是!”收摄心神,又去钻研少阳剑剑法。

    稍许,段誉自觉四肢百骸间已无残存真气,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肢体,见保定帝和五位高僧兀自在专心练剑。他不敢开门出去闲步,更不敢出声打扰六人用功,无事可作,顺便向伯父那张经脉图望望,又向少阳剑的剑法图解瞧瞧,虽听太师伯说过,六脉神剑不传俗家子弟,但想这等高深度的武功我怎学得会,随便瞧瞧,当亦无碍。看得心神专注之时,突觉察一股真气自行从丹田中涌出,冲至肩臂,顺着红线直至无名指的关冲穴。他不会运气冲出,但觉无名指的指端肿胀难受,心想:“还是让这股气回去罢。”心中这么想,那股气流果真顺着经脉回归丹田。

    段誉不知无意之间已窥上乘内功的法要,只不过觉得一股气流在手臂中这么流来流去,随心所欲,甚是好玩。牟尼堂三僧之中,他觉以本相大师最是随和可亲,侧头去看他的‘手少阴心经脉图’。只见这路经脉起自腋下的极泉穴,循肘上三寸至青灵穴,至肘内陷后的少海穴,经灵道、通里、神门、少府诸穴,通至小指的少冲穴。如此缓缓存想,一股真气果然便循着经脉路线运行,只是快慢洪纤,未能尽如意旨,有时甚灵,有时却全然不行,料想是功力未到之故,却也不在意下。

    只半日工夫,段誉已将六张图形上所绘的各处穴道尽都通过。只觉精神爽利,左右无事,又逐一去看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路剑法的图形。但见红线黑线,纵横交错,头绪纷繁之极,心想:“这样烦难的剑招,又如何记得住?何况太师伯说过,俗家子弟是不能学的。”

    秦天趴在屋顶,见段誉已经学全六脉神剑,不禁对段誉的好运感到无语。

    便在此时,鼻端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

    枯荣大师说道:“善哉,善哉!大明轮王驾到。你们练得怎么样了?”本参道:“虽不纯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敌。”枯荣道:“很好!本因,我不想走动,便请明王到牟尼堂来叙会吧。”本因方丈应道:“是!”走了出去。

    本观取过五个蒲团,一排的放在东首,西首放了一个蒲团。自己坐了东首第一个蒲团,本相第二,本参第四,将第三个蒲团空着留给本因方丈,保定帝坐了第五个蒲团。段誉见蒲团坐满,便站在保定帝身后。枯荣、本观等最后再温一遍剑法图解,才将帛图卷拢收起,都放在枯荣大师身前。

    保定帝道:“誉儿,待会激战一起,室中剑气纵横,大是凶险,伯父不能分心护你。你到外面走走去吧。”段誉心中一阵难过:“听各人的口气,这大明轮王武功厉害之极,伯父的关冲剑法乃是新练,不知是否敌得过他,若有疏虞,如何是好?”便道:“伯伯,我……我要跟着你,我不放心你与人家斗剑……。”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哽咽了。保定帝心中也一动:“这孩儿倒很有孝心。”

    枯荣大师道:“誉儿,你坐在我身前,那大轮明王再厉害,也不能伤了你一要毫毛。”他声音仍是冷清冰冰的,但语意中颇有傲意。段誉道:“是。”弯腰走到枯荣大师身前,不敢去看他脸,也是盘膝面壁而坐。枯荣大师的身躯比段誉高大得多,将他身子都遮住了,保定帝又是感激,又是放心,适才枯荣大师以枯禅功替自己落发,这一手神功足以傲视当世,要保护段誉自是绰绰有余。

    霎时间牟尼堂中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趴在房顶的秦天便见刚刚出去的本因方丈带着一个僧人前来,这僧人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身后跟着**个汉子,面貌狰狞可畏,不似中土人士,应该是鸠摩智从吐蕃国带来的随从。

    来到堂前,几个随从停步站在门外,鸠摩智则进入牟尼堂和众僧见礼。之后,便将事情原委一一说出,拿出三本少林绝技求换六脉神剑。随后又大展身手,一一展示火焰刀、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等武功,震惊全场。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本因等人非常心动,但被枯荣长老喝止。

    于是鸠摩智就要与众僧比武,段誉也就来到枯荣长老怀中。随后在比武之中,一边观看图形,一边观看比武,一一印证六脉神剑。

    只见鸠摩智连插了六枝藏香,并成一列,鸠摩智盘膝坐在香后,隔着五尺左右,突击双掌搓板了几搓,向外挥出,六根香头一亮,同时点燃了。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只觉这催力之强,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但各人随即闻到微微的硝磺之气,猜到这六枝藏香头上都有火药,鸠摩智并非以内力点香,乃是以内力磨擦火药,使之烧着香头。这事虽然亦甚难能,但保定帝等自忖勉力也可办到。

    藏香所生烟气作碧绿之色,六条笔直的绿线袅袅升起。鸠摩智双掌如抱圆球,内力运出,六道碧烟慢慢向外弯曲,分别指着枯荣、本观、本相、本因、本参、保定帝六人。他这手掌力叫做‘火焰刀’,虽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却能杀人于无瑚,实是厉害不过。此番他只志在得经,不欲伤人,是以点了六枝线香,以展示掌力的去向形迹,一来显得有恃无恐,二来意示慈悲为怀,只是较量武学修为,不求杀伤人命。

    六条碧烟来到本因等身前三尺之处,便即停住不动。本因等都吃了一惊,心想以内力逼送碧烟并砂为难,但将这飘荡无定的烟气弟在半空,那可难上十倍了。本参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射而出,指向身前的碧烟。那条烟柱受这道内力一逼,迅速无比的向鸠摩智倒射过去,射至他身前二尺时,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加盛,烟柱无法再向前行。鸠摩智点了点头,道:“名不虚传,六脉神剑中果然有‘少泽剑’一路剑法。”两人的内力激荡数招,本参大师知道倘若若坐定不动,难以发挥剑法中的威力,当即站起身来,向左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左向右的斜攻过去。鸠摩智左掌一拨,登时挡住。

    本观中指一竖,‘中冲剑’向前刺出。鸠摩智喝道:“好,是中冲剑法!”挥掌挡住,以一敌二,毫不风怯。

    本因方丈见师兄师弟联手,占不到丝毫上风,心想:我们练这剑法未熟,剑招易于用尽,六人越早出手越好,这大轮明王聪明绝顶,眼下他显是在观察本观、本参二人的剑法,未以全力攻防。当即说道:“本相、本尘二位师弟,咱们都是出手吧。”食指伸处,‘商阳剑法’展动,跟着本相的‘和冲剑’,保定帝的‘关冲剑’,三路剑气齐向三条碧烟上击去。

    不一会,本因、本相、和保定帝三人的剑法已使完。本相小指一弹,使一招‘分花拂柳’,已是这路剑招的第二次使出。鸠摩智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本因和保定帝的剑招也不得不从旧招中更求变化。突然之间,只听得鸠摩智身前嗤嗤声响,‘火焰刀’威势大盛,将五人剑招上的内力都逼将回来。

    原来鸠摩智初时只取守势,要看尽了六脉神剑的招数,再行反击,这一自守转攻,五条碧烟回旋飞舞,灵动无比。那第六条碧烟却仍然停在枯荣大师身后三尺之处,稳稳不动。枯荣大师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细,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到多少时候,因此始终不出手攻击。果然鸠摩智要长久稳住这第六道碧烟,耗损内力颇多,终于这道碧烟也一寸一寸的向枯荣大师后脑移近。

    段誉惊道:“太师伯,碧烟攻过来了。”只见碧烟离他后脑已不过三四寸远。

    枯荣大师反过手来,双手拇指同时捺出,嗤嗤两声急响,分鸠摩智右胸左肩。他竟不挡敌人来侵,另遣两路厅失急袭反攻。他料得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上蓄势缓进,真要伤到自己,尚有片刻,倘若后发先至,当可打个措手不及。

    鸠摩智思虑周详,早有一路掌力伏在胸前,但他料到的只是一着攻势凌厉的少商剑,却没料到枯荣大师双剑齐出,分袭两处。鸠摩智手掌扬处,挡住了刺向自己右胸而来的一剑,跟着右足一点,向后急射而出,但他退得再快,总不及剑气来如电闪,一声轻响过去,肩头僧衣已破,迸出鲜血。枯荣双指回转,剑气缩了回来,六根藏香齐腰折断。本因、保定帝等也各收指停剑。各人久战无功,早在暗暗担忧,这时方才放心。

    鸠摩智跨步走进室内,微笑道:“枯荣大师的禅功非同小可,小僧甚是佩服。那六脉神剑嘛,果然只是徒具虚名而已。”

    本因方丈道:“如何徒具虚名,倒要领教。”

    鸠摩智道:“当年慕容先生所钦仰的,是六脉神剑的剑法,并不是六脉神剑的剑阵。天龙寺这座剑阵固然威力甚大,但充其量,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本因方丈觉得他所说确然有理,无话可驳。本参却冷笑道:“剑法也罢,剑阵也罢,适才比刀论剑,是明王赢了,还是我们天龙寺赢了?”

    鸠摩智不答,闭目默念,过得一盏茶时分,睁开眼来,说道:“第一仗贵寺稍占上风,第二仗小僧似乎已有胜算。”

    本因一惊,问道:“明王还要比拚第二仗?”

    鸠摩智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容易先生,岂能畏难而退?”

    本因道:“然则明王如何已有胜算?”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众位武学渊深,难道猜想不透?请接招吧!”说着双掌缓缓推出。枯荣、本因、保定帝等六人同时感到各有两股内劲分从不同方向袭来。本因等均觉其势不能以六脉神剑的剑法挡架,都是双掌齐出,与这两股掌力一挡,只有枯荣大师仍是双手拇指一捺,以少阳剑法接了敌人的内劲。

    鸠摩智推出了这股掌力后便即收招,说道:“得罪!”

    本因和本观等相互望了一眼,均已会意:“他一掌之上可同时生出数股力道,枯荣师叔的少商双剑若再分进合击,他出尽能抵御得住。咱们却必须舍剑用掌,这六脉神剑显是不及他的火焰刀了。”

    便在此时,只见枯荣大师身前烟雾升起,一条条黑烟分为因路,向鸠摩智攻了过去。

    鸠摩智对这位面壁而坐、始终不转过头来的老和尚心下本甚忌惮,突见黑烟来袭,一时猜不透他用意,仍是使出‘火焰刀’法,分从四路挡架。他当下并不还击,一面防备本因等群起而攻,一面静以观变,看枯荣大师还有什么厉害的后着。

    只觉黑烟愈来愈浓,攻势极其凌厉。鸠摩智暗暗奇怪:“如此全力出击,所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又如何能够持久?枯荣大师当世高僧,怎么竟会以这般急躁刚猛的手段应敌?”料想他决计不会这般没有见识,必是另有诡计,当下紧守门户,一颗心灵活泼泼地,以便随机应变。

    过不到片刻,四道黑烟突然一分二,二分四,四道黑烟分为一十六道,四面八方向鸠摩智推来。鸠摩智心想道:“强弩之末,何足道哉?”展开火焰刀法,一一封住。双方力道一触,十六道黑烟忽然四散,室中刹时间烟雾弥漫。鸠摩智毫不畏惧,鼓荡真力,护住了全身。

    但见烟雾渐淡渐薄,蒙蒙烟气之中,只见本因等五僧跪在地下,神情庄严,而本观与本参的眼色中更是大显悲愤。鸠摩智一怔之下,登时省悟,暗叫:“不好!枯荣这老僧知道不敌,竟然将六脉神剑的图谱烧了。”

第十九章 见王语嫣

    鸠摩智又惊又怒,他素以智计自负,今日却接连两次败在枯荣大师的手下,六脉神剑红既已毁去,则此行徒然结下个强仇,却是毫无收获。他站起身来,合什说道:“枯荣大师何必刚性乃尔?宁折不曲,颇见高致。贵寺宝经因小僧而毁,心下大是过意不去,好在此经非一人之力所能练得,毁与不毁,原无多大分别。这就告辞。”

    他微一转身,不待枯荣和本因对答,突然间伸手扣住了保定帝右手腕脉,说道:“敝国国主久仰保定帝风范,渴欲一见,便请联合会下屈驾,赴吐蕃国一叙。”

    枯荣大师哈哈一笑,说道:“他从前是保定帝,,现下已避位为僧,法名本尘。本尘,吐蕃国国主既要见你,你去去也好。”

    保定帝无可奈何,只得应道:“是!”

    鸠摩智道:“保定帝出家也好,没出家也好,都请到吐蕃一游,朝见敝国国君。”说着拉了保定帝,便即跨步出门。

    段誉自见伯父被他挟持,惶急之下,不及多想,大声道:“喂,你放开我伯父!”跟着从枯荣大师身前走了出来。伸出右手,抓住了保定帝的左手。

    段誉使劲拉扯保定帝手腕,叫道:“快放开我伯父!”他大拇指少商穴与保定帝手腕上穴道相触,这么一使力,保定帝全身一震,登时便感到内力外泄。

    便在同时,鸠摩智也觉察到自身真力急泻而出,登时脸色大变,心道:“大理段氏怎样地学会了‘化功**’?”当即凝气运力,欲和这阴毒邪功相抗。

    保定帝蓦地里觉到双手各有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外拉扯,当即使出‘借力打力’心法,将这两股力道的来势方向对在一起。双力相拒之际,他处身其间,双手便毫不受力,一挥手便已脱却鸠摩智的束缚,带着段誉飘身后退。

    鸠摩智大惊,天龙寺居然还有一个年轻高手。身形微侧,袍袖挥处,手掌从袖底穿出,四招‘火焰刀’的招数同时向段誉砍来。

    段誉兀自懵然不觉。保定帝和本相双指齐出,将他这四招‘火焰刀’接下了,只是在鸠摩智极强内劲的斗然冲击之下,身形都是是一幌。本相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段誉见到本相吐血,这才省悟,原来适才鸠摩智又暗施偷袭,心下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蛮不讲理的番僧!”

    他右手食指这么用力一指,心与气通,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商阳剑’的剑法来。他内力之强,当世已极少有人能及,适才在枯荣大师身前观看了六脉神剑的图谱,以及七僧以无形刀剑相斗,一指之出,竟心不自知的与剑谱暗合。但听得嗤的一声响,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向鸠摩智刺去。

    鸠摩智一惊,忙出掌以‘火焰刀’挡架。

    段誉福至心灵,适才在图谱上见到的那六路剑法一一涌向心头,十指纷弹,此去彼来,连绵无尽。鸠摩智大惊,尽力催动内劲相抗,斗室中剑气纵横,刀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斗得一会,鸠摩智只觉得对方内劲越来越强,剑法也是变化莫测,随时自创新意,与适才本因、本相等人的拘泥剑招大不相同,令人实难捉摸。他自不知段誉记不明白六路剑法中这许多繁复的招式,不过危急中随指乱刺,那里是什么自创新招了?心下既惊且悔:“天龙寺中居然伏得有这样一个青年高手,今日当真是自取其辱。”突然间嗤嗤嗤连砍三刀,叫道:“且住!”

    段誉听闻,便手忙脚乱地收功。一边的鸠摩智见状,心下少有怀疑,心念微动,便即纵身而上,突然出手点住了他胸口的‘神封穴’,段誉立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神封穴属‘足少阴肾经’,他没练过。

    鸠摩智虽已瞧出段誉武学之中隐伏有大大的破绽,一时敌不过他的六脉神剑,便想以别项高深武功胜他,却也决计料想不到,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手到擒来。他还生怕段誉故意装模作样,另有诡计,一拿住他‘神封穴’,立即伸指又点他‘极泉’、‘大椎’、‘京门’数处大穴。这些穴道所属经脉,段誉也没练过。

    众人见状,纷纷大骂鸠摩智卑鄙无耻。

    鸠摩智倒退三步,说道:“这位小施主心中记得六脉神剑的图谱。原来的图谱已被枯荣大师焚去,小施主便是活图谱,在慕容先生墓前将他活活的烧了,也是一样。”左掌扬处,向前急连砍出五刀,抓住段誉退出了牟尼堂门外。

    保定帝、本因、本观等纵前想要夺人,均被他这连环五刀封住,无法抢上。

    鸠摩智提着段誉,连随从也不管了,迳自穿入牟尼堂外的树林往寺外奔去。

    秦天看到鸠摩智手提段誉疾驰而去,便飞身跃下屋顶,尾随而去。

    保定帝和本参点倒拦截的随从,双双抢门而出,鸠摩智早已走远,只见到秦天一闪而逝的身影。

    保定帝和本参对视一眼,见对方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想不到刚刚在堂内比武之时,居然还有人隐身在一旁,他们却没发觉。

    稍一顿步,两人便并肩从秦天消失的地方追去。

    段誉被鸠摩智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鸠摩智手中虽提了一人,脚步仍极轻便。

    连续十几天的赶路,终于到了姑苏。秦天随着提着段誉的鸠摩智来到湖边,只听得一阵歌声响起,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衫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秦天心道:这绿衫少女定是阿碧了。

    鸠摩智视若不见,听如不闻,见阿碧划着小舟,已近岸边,说道:“敢问一声,参合庄怎么去啊?”

    阿碧听到鸠摩智的问话,接口道:“这位大师父要去参合庄,阿有啥事体?”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阿碧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鸠摩智道:“小僧欲到参合庄去,小娘子能指点途径么?”那少女微笑道:“参合庄的名字,外边人勿会晓得,大师父从啥地方听来?”鸠摩智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并盼得识慕容公子清范。”那少女沉吟道:“介末真正弗巧哉!慕容公子刚刚前日出仔门,大师父来得三日末,介就碰着公子哉。”鸠摩智道:“与公子缘悭一面,教人好生惆怅,但小僧从吐番国万里迢迢来到中土,愿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当年心愿。”那少女道:“大师父是慕容老爷的好朋友,先请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给你传报,你讲好?”鸠摩智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该当如何称呼才是?”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娘子、小娘子的介客气,叫我阿碧好哉!”她一口苏州土白,本来不易听懂,但她是武林世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话听得多了,说话中尽量加上了些官话,鸠摩智与段誉等尚可勉强明白,秦天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看过原著,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当下鸠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阿碧道:“这里去燕子坞琴韵小筑,都是水路,倘若这几位通通要去,我划船相送,好?”她每问一句“好”,都是殷勤探询,软语商量,教人难以拒却。

    鸠摩智道:“如此有劳了。”携着段誉的手,轻轻跃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许,却绝无半分摇晃。阿碧向鸠摩智和段誉微微一笑,似乎是说:“真好本事!”

    秦天待到他们走远,纵身跃进湖中,脚踩莲叶,往另一边而去,却是去往曼陀山庄见见王语嫣。要说秦天对王语嫣如此念念不忘,除了当初在无量玉洞里的惊艳和七年前在琅嬛玉洞里初见时的悸动,最主要就是受到21世纪扮演王语嫣的演员影响,看到剧中王语嫣仿似神仙中人,秦天当时就心动不已,心中暗道:“这就是我的女神,自己定要找个这样的老婆。”

    不多时就到了曼陀山庄,在山庄里面找了下,才在琅嬛玉洞中发现王语嫣。

    秦天步入洞中,看到王语嫣手捧一本书依着书架,此刻正望着前方怔怔出神,连秦天进来也没发觉。秦天心道:定是又在想她表哥慕容复了。

    来到王语嫣的身前,秦天停住脚步,打量着眼前完美的身形和精致的脸蛋,越看越觉得迷人。

    出神的王语嫣只觉浑身不自在,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转头一看,发现左前一个身形修长,面如冠玉,器宇轩昂的俊美男子正瞪着一双好似冒火的眼睛看着自己。吓了一跳,惊退了几步,随即站住身形,望着秦天恼怒的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平时也只有她表哥慕容复会到山庄来找她,闯入山庄的陌生男子都被她母亲当作花肥给杀了,对于秦天出现在这里王语嫣很是疑惑。

    秦天看着恼怒的王语嫣,微微一笑,道:“不记得我了?七年前我们就是在这见过的。”

    王语嫣听到秦天的话,微微一呆,看着秦天,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突然一个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十岁那年自己在看一本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多罗叶指’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男子闯入,当时自己也是这般问:你是谁?王语嫣想到这,猛然望向秦天,难道?

    秦天看王语嫣看向自己,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我。”

    王语嫣听到秦天的回答顿时怒火中烧,突然想到自己的表哥已经很久没消息了。连忙平复下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秦天道:“你能两次无声无息的来到这,说明你的武功很高嘛!”

    秦天点了点头道:“还不错。”

    王语嫣看到秦天点头大喜,激动而又急切道:“那你能不能带我出去找我表哥,我表哥好久没来陪我了。我妈妈不许我出去,我也从来没到外边去过,不知道怎么找到表哥。”

    秦天听到王语嫣的话,本来还兴奋的心情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暗道:“怎么就忘记王语嫣现在满身心的都是她的表哥了呢!”

    看着王语嫣期盼的眼神,秦天顿感无趣,冷下脸来对王语嫣到:“不能。”说完不理会王语嫣失望的目光便转身而去。

第二十章 松鹤楼内

    无锡城中有一家很出名的酒楼--松鹤楼,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发光芒,阵阵酒香肉气从酒楼中喷出来,乃是焦糖、酱油混着熟肉的气味,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这正是原著中段誉与乔峰相遇斗酒的酒楼。

    此时正值晌午,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宣萱嚷嚷,好不热闹。店伙计穿插在大厅中,忙的脚不沾地,如同一个陀螺,满头大汗,都顾不得擦一下。

    唯独角落里一桌甚是安静,便见一个青衫男子,时不时的加上几筷子桌上精致的小菜,又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酒,怡然自得,甚是悠闲,与周围的吵闹显得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秦天,自那日离开曼陀山庄后,就在苏州好好的逛了逛,观赏了一下苏州的美景,待心情平复后,便来到无锡,走进这家天龙中有名的松鹤楼。

    耳中听着邻桌几个江湖中人炫耀似的大声说着自己知道的江湖见闻,秦天不禁有些迷茫,心想:来到天龙的世界已经有七年多了,为了不改变原著的剧情,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好似局外人一样躲在一旁慢慢的看着,这样的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自己来到这里,并创建了巨灵门,还收下了岳老三这个仆人,使得岳老三和段誉之间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个世界就已经和金庸大师的天龙不一样了。难道自己还要继续执着下去吗?

    秦天想到这,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暗道:一定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此,本就得上天眷顾,何必再畏畏缩缩。自己的实力已经站在天龙之巅,门下弟子的实力也个个顶尖,就算称霸整个天龙世界也是不难。对,自己将来的目标就是统一这个世界建立一个以武立国的强大帝国,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抛却自身,依赖科技,却深受着科技发展带来的荼毒。

    秦天来到这,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深知武功的好处,小成便能使人百病不侵,增加寿命,练至深处,甚至能超脱己身。历朝都有侠以武犯禁之说,不过秦天知道:这不是武的原因,而是人心。

    而且武能壮胆,想想现在的大宋朝君昏臣奸,文人当道,军队武力匮乏,外族虎视眈眈,却只是献媚迎合,更是促使了秦天的决心。

    乔峰一直带领着丐帮弟子抵抗外族,得知身世后,又做了辽国南院大王,军事才能杰出。秦天原本看戏的心态瞬间转变,为了自己的目标,这样的人才决不能放过。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沉稳脚步声,转头看时,便见一条大汉龙行虎步地走进楼来,此人身形甚是魁伟,年纪在三十来岁,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威势凛凛。秦天心道:“好一个乔峰。”

    乔峰先是用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楼中转了两转,微笑道:“伙计,来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说完便向楼内一张空桌走去。

    “好了,客官您稍等。”跑堂的应了个诺,便去传菜了。

    乔峰坐下后,打眼望着楼内用餐的客人,刚要看向背后,便见店小二已经端着木盘走上了楼梯,大汉要的都是熟食,后厨早已经备好,不需要点火烹饪,自然上的极快。

    “客官,您慢用!”跑堂的放好酒菜,客气一声,便当当当的走下楼梯。

    乔峰转过头去,开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即便是粗犷的吃法,在乔峰身上也显得十分豪迈自在。

    这时外面走来一人,此人玉树临风,满身书生之气。秦天看到来人,见是段誉,知道段誉还是和原著一样被包不同挤兑,见自己的神仙姐姐又无视自己,便离开神仙姐姐的身边,心情苦闷之下来到此处。

    此时段誉进得楼来,跟过来招呼的跑堂要了一壶酒,又叫跑堂配四色酒菜,便自斟自饮,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他此时情绪不佳,也没看见坐在大汉身后的秦天。

    坐在段誉对面的那个乔峰向他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去,自行吃喝。段誉正感寂寞无聊,有心要结交朋友,便招呼跑堂过来,伸手斜伸向大汉说道:“这位爷台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这儿。”

    乔峰听到段誉吩咐,回头微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段誉有心要和他攀谈几句,以解心中寂寞,却不得其便。

    又喝了三杯酒,只听得楼梯上脚步声响,走上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

    那跛足汉子低声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那大汉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那大汉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下楼。

    这三人说话声音极低,楼上其余酒客谁都听不见,但秦天和段誉内力充沛,耳目聪明,虽不想故意偷听旁人私语,却自然而然的每一句话都听见了。

    乔峰有意无意的又向段誉一瞥,见他低头沉思,显是听到了自己的说话,突然间双目中精光暴亮,重重哼了一声。段誉吃了一惊,左手一颤,当的一响,酒杯掉在地下,摔得粉碎。那大汉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秦天知道接下来两人就开始拼酒,两人喝了近四十斤高粱。不过段誉用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作弊逼出了酒水。

    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时,便听到段誉说道:“仁兄,咱两个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乔峰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段誉笑道:“你我棋逢敌手,将遇良材,要分出胜败,只怕很不容易。这样喝将下去,只弟身边的酒钱却不够了。”

    段誉这句‘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听得知道他底细的秦天哭笑不得。

    只见他伸手杯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来,往桌上一掷,只听得嗒的一声轻响,显然荷包中没什么金银。段誉被鸠摩智从大理擒来,身边没携带财物,这只绣花荷包缠了金丝银线,一眼便知是名贵之物,但囊中羞涩,却也是一望而知。

    乔峰见了大笑,从身边摸出一锭银子来,掷在桌上,携了段誉的手,说道:“咱们走吧!”

    乔峰误以为段誉是姑苏慕容复,下得楼来,便开始有意比试轻功,试试这‘南慕容’的深浅。之后误会解除,反而和段誉结为兄弟。

    秦天只是想把乔峰收为己用,不像参合其中,便远远的跟在后面。

    两人在前引路,前行里许,折而向左,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活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

    行得数里,绕过一片杏子林,只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林杏花丛中传出来:“我慕容兄弟上洛阳去会你家帮主,怎么你们丐帮的人都到无锡来了?这不是故意的避而不见么?你们胆小怕事,那也不打紧,岂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的空走一趟?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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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杏子林中

    秦天一听这嚣张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十分欠揍的包不同撇嘴嗤笑了一声。再看段誉时却见他神情激动想来他也是听出来了,而且已想到了王语嫣也一起来了。秦天早知乔峰是丐帮帮主是以并不奇怪,只是段誉此时尚不知又看着乔峰若有所思。

    只听得一个北方口音的人大声道:“慕容公子是跟敝帮乔帮主事先订了约会吗?”

    包不同道:“订不订约会都一样。慕容公子既上洛阳丐帮的帮主总不能自行走开让他扑一个空啊。岂有此理真正的岂有此理!”

    那人道:“慕容公子有无信帖知会敝帮?”

    包不同道:“我怎么知道?我既不是慕容公子又不是丐帮帮主怎会知道?你这句话问得太也没有道理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脸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段誉跟在后面,但见杏子林中两起人相对而立。包不同身后站着三个少女正是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段誉的目光一碰到了王语嫣的脸便再也移不开了。

    王语嫣瞧见了段誉轻噫了一声向他问道:“你也来了?”段誉道:“我也来了。”就此痴痴的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王语嫣双颊晕红,转开了头,心想:“这人如此瞧我,好生无礼。”但她知道段誉十分倾慕自己的容貌,心下不自禁的暗有喜悦之意,倒也并不着恼。

    这是秦天也走了进来,王语嫣看到秦天,立刻咬牙切齿。秦天却似没看见,毫不理会,站立在一旁向场中看去。

    杏林中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化子,当先一人眼见乔峰到来,脸有喜色,立刻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群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

    包三先生仍然一般的神情嚣张,说道:“嗯,这位是丐帮的乔帮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了。”乔峰道:“原来是包三先生,在下久慕英名,今日得见尊范,大是幸事。”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我有什么英名?江湖上臭名倒是有的。人人都知我包不同一生惹事生非,出口伤人。嘿嘿嘿,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的身份何等尊崇,诸帮众对帮主更是敬若神明。众人见包不同对帮主如此无礼,一开口便是责备之言,无不大为愤慨。大义分舵蒋舵主身后站着的六七个人或手按刀柄,或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动。

    乔峰却淡淡的道:“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请包三先生指教。”

    包不同道:“我家慕容兄弟知道你乔帮主是个人物,知道丐帮中颇有些人才,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嘿嘿,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讯息,确当恭候大驾,失迎之罪,先行谢过。”说着抱拳一拱。

    秦天心中暗赞:“乔峰这几句话说得好生得体,果然是一帮之主的风度,倘若他和包三先生对发脾气,那便有**份了。”

    不料包不同居然受之不疑,点了点头,道:“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

    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杏树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声震长空。大笑声中有人说道:“素闻江南包不同爱放狗屁,果然名不虚传。”

    包不同道:“素闻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刚才的狗屁却又响又臭,莫非是丐帮六老所放吗?”

    杏树后那人道:“包不同既知丐帮六老的名头,为何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话声甫歇,杏树丛后走出四名老者,有的白须白发,有的红光满面,手中各持兵刃,分占四角,将包不同、王语嫣等四人围住了。

    包不同自然知道,丐帮乃江湖上一等一的大帮会,帮中高手如云,丐帮六老更是望重武林,但他性子高傲,自幼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脾气,眼见丐帮六老中倒有四老现身,隐然合围,暗叫:“糟糕,糟糕,今日包三先生只怕要英名扫地。”但脸上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四个老儿有什么见教?想要跟包三先生打上一架么?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儿不一齐上来?偷偷埋伏在一旁,想对包三先生横施暗算么?很好,很好,好得很!包三先生最爱的便是打架。”

    忽然间半空中一人怪笑道:“错了,错了,包三先生最爱的是斗嘴,最爱打架的是江南一阵风风波恶,哈哈哈哈。。。”

    只见一株杏树的树枝上站着一人,树枝不住幌动,那人便随着树枝上下起伏。那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二岁年纪,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十分丑陋。王语嫣三女一见来人,喜道:“风四哥,你也来了。”接着阿碧又问道:“风四哥,你听到了公子的讯息么?”

    来人正是燕子坞的风波恶风四哥,听到阿碧的话风波恶叫道:“好啊,今天找到了好对手。阿朱、阿碧,公子的事,待会再说不迟。”半空中一个倒载斛斗翻了下来,向北方那身裁矮胖的老者扑去。

    那老者手持一条钢杖,陡然向前推出,点向风波恶胸口。这条钢杖有鹅蛋粗细,推出时势挟劲风,甚是威猛。风波恶猱身直上,伸手便去夺那钢杖。那老者手腕一抖,钢杖翻起,点向他胸口。风波恶叫道“妙极!”突然矮身,去抓对方腰胁。那矮胖老者钢仗已打在外门,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飞腿踢他小腹。

    风波恶斜身闪过,却扑到东首那红脸老者身前,白光耀眼,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横砍而至。那红脸老者手中拿的是一把鬼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见风波恶挥刀削来,鬼头刀竖立,以刀碰刀,往他她刃上硬碰过去。风波恶叫道:“你兵刃厉害,不跟你碰。”倒纵丈许,反手一刀,砍向南边的白须老者。

    那白须老者右手握着一根铁锏,锏上生满倒齿,乃是一件锁拿敌人的外门兵刃。他见风波恶单刀反砍,而红脸老者的鬼头刀尚未收势,倘若自己就此上前招架,便成了前后夹击之形。他自重身份,不愿以二对一,当即飘身避开,让了他一招。

    岂知风波恶好斗成性,越找得热闹,越是过瘾,至于谁胜谁败,倒不如何计较,而打斗的种种规矩更从来不守。白须老者这一下闪身而退,谁都知道他有意相让,风波恶却全不理会这些武林中的礼节过门,眼见有隙可乘,刷刷刷刷连砍四刀,全是进手招数,势若飘风,迅捷无比。

    那白须老者没想到他竟会乘机相攻,实是无理已极,忙挥锏招架,连退了四步方始稳定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一株杏子树上,已然退无可退,横过铁锏,呼的一锏打出,这是他转守为攻的杀手锏之一。那知风波恶喝道:“再打一个。”竟然不架而退,单刀舞成圈子,向丐帮四老中的第四位长老旋削过去。白须长老这一锏打出,敌人已远远退开,只恼得他连连吹气,白须高扬。

    这第四位长老两条手臂甚长,左手中提着一件软软的兵刃,见风波恶攻到,左臂一提,抖开兵刃,竟是一只装米的麻袋。麻袋受风一鼓,口子张开,便向风波恶头顶罩落。

    风波恶又惊又喜,大叫:“妙极,妙极,我和你打!”他生平最爱的便是打架,倘若对手身有古怪武功,或是奇异兵刃,那更是心花怒放,就像喜爱游览之人见到奇山大川,讲究饮食之人尝到新颖美味一般。眼见对方以一只粗麻布袋作器,他从来没和这种兵刃交过手,连听也没听见过,喜悦之余,暗增戒惧,小心冀冀的以刀尖戳去,要试试是否能用刀割破麻袋。长臂老者陡然间袋交右手,左臂回转,挥拳往他面门击去。

    风波恶仰头避过,正要反刀去撩他下阴,那知道长臂老者练成了极高明的“通臂拳”功夫,定拳似乎拳力已尽,偏是力尽处又有新力生出,拳头更向前伸了半尺。幸得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应变经验之丰,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百忙中张开口来,便往他拳头上咬落。长臂老者满拟这一拳可将他牙齿打落几枚,那料得到拳头将到他口边,他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咬了过来,急忙缩手,已然迟了一步,“啊”的一声大叫,指根处已被他咬出血来。旁观众人有的破口而骂,有的哈哈大笑。

    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风四弟,你这招‘吕洞宾咬狗’,名不虚传,果然已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枉你十载寒暑的苦练之功,咬死了一千八百条白狗、黑狗、花狗,方有今日的修为造。”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都笑了起来,段誉笑道:“王姑娘,天下武学,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一招咬人的功夫,却属于何门何派?”王语嫣微微一笑,说道:“这是风四哥的独门功夫,我可不懂了。”包不同道:“你不懂?嘿嘿,太也孤陋寡闻了。‘吕洞宾咬狗大九式’,每一式各有正反八种咬法,**七十二,一共七十二咬。这是很高深的武功啊。”

    秦天听到他们的话,心中一动,暗道:目前自己门下的武学招式除了《巨灵刀法》和《巨灵剑法》之外都是别派的,日后自己要以武立国,没有像宋太祖赵匡胤创立的太祖长拳这种可以通传天下的武学怎么行?王语嫣从小阅遍藏与自家琅嬛玉洞的各门派秘籍,见识非凡,将来娶了她,定要叫她帮着自己一起创造一门可以普及的武学。

    这时场中呼呼风响,但见长臂老者将麻袋舞成一团黄影,似已将风波恶笼罩在内。但风波恶刀法精奇,遮拦进击,尽自抵敌得住。只是麻袋上的招数尚未见底,通臂拳的厉害他适才却已领教过,“吕洞宾咬狗“这一招,究竟只能侥幸得逞,可一咬而不可再咬,是以不敢有丝毫轻忽。

    乔峰见风波恶居然能和这位丐帮四老之一的长臂叟恶斗百余招而不落败,心下也暗暗称奇,对慕容公子又看得高了一层。丐帮其余三位长老各自退在一旁,凝神观斗。

    王语嫣见双方势均力敌,点明长臂老者的武学招式,长臂老者心中震动,分心之下被风波恶抢攻。风波恶又是一拳向胸口打去,眼看不敌。募的,那长臂老者突然将套在身上的布袋打开,风波恶拳已收之不及,长臂老者右手微侧,麻袋口一转,已套住了他拳头。

    麻袋的大口和风波恶小小一个拳头相差太远,套中容易,却决计裹他不住。风波恶手一缩,便从麻袋中伸了出来。突然间手背上微微一痛,似被细针刺了一下,垂目看时,登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只小小蝎子钉在自己手背之上。这只蝎子比常蝎为小,但五色斑斓,模样可怖。风波恶情知不妙,用力甩动,可是蝎子尾巴牢牢钉住了他手背,怎么也甩之不脱。

    风波恶急忙翻转左手,手背往自己单刀刀背上拍落,擦的一声轻响,五色蝎子立时烂成一团。但长臂叟既从麻袋中放了这头蝎子出来,决不是好相与之物,寻常一个丐帮子弟,所使毒物已十分厉害,何况是六大长老中的一老?他立即跃开丈许,从怀中取出一颗解毒丸,抛入口中吞下。

    那手持钢杖的矮胖老者叫道:“想车轮战么?让我矮冬爪来会会姑苏的英豪。”钢杖递出,点向包不同。这兵刃本来甚为沉重,但他举重若轻,出招灵动,直如一柄长剑一般。包不同虽然气愤忧急,但对手大是劲故,却也不敢怠慢,只想擒住这矮胖长老,逼长臂老者取出解药来救治风四弟,当下施展擒拿手,从钢杖的空隙中着着进袭。

    乔峰见包不同与矮长老势均力故,非片刻间能分胜败,向长臂叟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长臂老者陈长老一怔,道:“帮主,此人好生无礼,武功倒也不弱,救活了后患不小。”乔峰点了点头,道:“话是不错。但咱们尚未跟正主儿朝过相,先伤他的下属,未免有恃强凌弱之嫌。咱们还是先站定了脚跟,占住了理数。”陈长老气愤愤的道:“马副帮主明明是那姓慕容的小子所害,报仇雪恨,还有什么仁义理数好说。”乔峰脸上微有不悦之色,道:“你先给他解了毒,其余的事慢慢再说不迟。”

    陈长老心中虽一百个不愿意,但帮主之命终究不敢违拗,说道:“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走上几步,向阿朱和阿碧道:“我家帮主仁义为先,这是解药,拿去吧!”

    阿朱接过解药,道了声谢,又转头感激的看了眼乔峰,回身就要喂给那风波恶吃,突然又怕不妥,转头问道:“请问长老,这解药如何用法?”陈长老道:“吸尽伤口中的毒液之后,将解药敷上。”他顿了一顿,又道:“毒液若未吸尽,解药敷上去有害无益,不可不知。”阿朱道:“是!”回身拿起了风波恶的手掌,张口便要去吸他手背上创口中的毒液。

    陈长老大声喝道:“且慢!”阿朱一愕,道:“怎么?”陈长老道:“女子吸不得!”阿朱脸上微微一红,道:“女子怎么了?”陈长老道:“这蝎毒是阴寒之毒,女子性阴,阴上加阴,毒性更增。”

    三女闻听此言,也不知是真是假,急忙呼唤包不同,他们来的几人中也就这包不同是男子,但是包不同正与矮长老战的难解难分,一下抽不出身来,而那风波恶此时气息奄奄,显然是命在顷刻。

    段誉眼见王语嫣的愁容,主动上前一步说道:“我来给风四爷吸毒好了。”说着抓起风波恶的手便自行吸起毒来。段誉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只见那毒血漆黑如墨,众人看了,均觉骇异。反复几次后吸出来的血终于呈鲜红色,阿朱忙给他敷上解药。顷刻之间,风波恶高高肿起的手背已经平复,说话行动,也已全然如初。

    风波恶向段誉深深一揖,说:“多谢公子爷救命之恩。”见段誉连连摆手,又向乔峰抱拳道:“乔帮主仁义过人,不愧为武林中第一大帮的首领。风波恶十分佩服。”乔峰抱拳道:“不敢!”

    风波恶拾起单刀,左手指着陈长老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陈长老还没说话,旁边持锏的宋长老却道:“自当奉陪。”风波恶一听此言,也不管刚解毒的身体,单刀一挥便和宋长老战到一起。

第二十二章 丐帮内乱

    这时忽听得东首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段誉走到乔峰旁边向乔峰低声道:“大哥,有人来了!”乔峰也早听见,点了点头,心想:“多半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马到了。原来这姓包和姓风的两人先来缠住我们,然后大队人手一齐来攻。”正要暗传号令,命帮众先行向西、向南分别撤走,自己和四长老及蒋舵主断后,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时有脚步杂沓之声。却是四面八方都来了敌人。

    乔峰低声道:“蒋舵主,南方敌人力道最弱,待会见我手势,立时便率领众兄弟向南退走。”蒋舵主道:“是!”

    便在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秦天明白,正题要开始了。

    看见这些人,乔峰非常吃惊。这些人都是本帮帮众,平素对自己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何以今日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他正大感疑惑,只见西首和南首也赶到了数十名帮众,不多时之间,便将杏林丛中的空地挤满了,然而帮中的首脑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内。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强最恶的敌人,也从来不似此刻这般骇异,只想:“难道丐帮忽生内乱?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

    唯有秦天心中明白,这些丐帮帮众连同四大长老在内,其实都已经被全冠清所怂恿鼓动,要造乔峰的反了!

    乔峰想到这,再看场中犹自与帮中两大长老激斗不休的包不同和风波恶,知道此时处理帮中变故要紧,实在没时间再去理会外务,当下断喝一声:“都住手!”

    身随话动,乔峰一晃身便已欺到了风波恶的身侧,左手探手便往他的面门抓去,风波恶向右急闪,孰料乔峰右手顺势而下,已然抓住他手腕,夹手便将他的单刀夺了下来。

    王语嫣见状忙叫道:“这是‘龙爪手’的‘抢珠三式’!包三哥,他左肘要撞你胸口,右掌要斩你腰胁,左手便抓你的‘气户穴’,这是‘龙爪手’中的‘沛然有雨’!”

    王语嫣说“左肘要撞你胸口”时,乔峰的出手恰和她所说相符,左肘正好去撞包不同胸口,待王语嫣说“右掌要斩你腰胁”时,乔峰的右掌也正好去斩包不同腰胁,一个说,一个做,便是练也练不到这般合拍。等王语嫣说到第三句上,乔峰右手五指成钩,已抓在了包不同的“气户穴”之上。

    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愤愤的道:“好一个‘沛然有雨’!大妹子,你说得不迟不早,有什么用?早说片刻,也好让我有个防备。”

    王语嫣歉然道:“他武功太强,出手事先全没征兆,我预先也瞧不出来,真是对不起了。”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今天这架是打输啦,丢了燕子坞的脸。”包不同没好气的说道,回头一看,只见风波恶直挺挺的在那里站着,却是乔峰夺他单刀之时,顺势便点了他的穴道,否则他怎肯乖乖的罢手不斗?

    在场众人见乔峰一出手便将包、风二人制住,出手之快,手法之妙,实是难以想象,无不衷心钦佩,秦天更是得到了很多启发。便是此时已怀异心的丐帮四老,见了乔峰之威,也无不敬佩,思及呆会儿可能便要与自家帮主动手,不免心中沉重。

    这时就见乔峰放开包不同的“气户穴”,左手反掌在风波恶肩头轻拍几下,解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说道:“两位请便吧。”

    包不同性子再怪,也知道自家武功与对方相差实在太远,人家也用倚仗人多势众联手围攻,想要取胜也是轻而易举,这时候多说一句话,便是多丢一分脸,当下一言不,退到了王语嫣身边。

    风波恶却道:“乔帮主,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不过刚才那一招却输得不大服气,你有点出我无意,攻我无备。”

    乔峰道:“不错,我确是出你不意,攻你无备。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

    说着话乔峰伸手向着地上的单刀虚空一抓,一股应手而出,气流激荡之下,那地下的单刀竟自动跳起来跃入了他的手中,乔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

    风波恶立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乔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说着眼光不自禁的向王语嫣射去。适才王语嫣说他那一招“沛然成雨”,竟如未卜先知一般,实令他诧异之极,这时颇想知道这位精通武学的姑娘,对自己这门功夫有什么品评。

    不料王语嫣一言不发,对乔峰这手奇功宛如视而不见,原来她正自出神:“这位乔帮主武功如此了得,我表哥跟他齐名,江湖上有道是‘北乔峰,南慕容’,可是……可是我表哥的武功,怎能……怎能……”想到这,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秦天,先前在琅嬛玉洞中秦天也说过自己的武功不错,不知他比之乔峰又如何?

    风波恶颓然的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兴味索然,乔帮主,再见了。”随即又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赶着去,你们慢慢再来吧。”

    他深恐错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机会,话一说完也不等包不同等人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精光!不如罢休兮,吃尽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却是将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女都甩下不管了。

    王语嫣向阿朱、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

    阿朱低声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先回无锡城再说。”见王语嫣和阿碧两人都点头答应,这才转过头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三人走啦!”

    乔峰点头道:“三位自便。”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着脸问道:“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你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却是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为人下属之礼。

    乔峰见了来人,点点头道:“原来是全舵主,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探查,却觉杀害马二哥的凶手多半并非慕容公子。”

    一旁的秦天听乔峰称他为“全舵主”,便知这人应该就是鼓动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了,只是他现在还只是丐帮大智分舵的舵主,因此乔峰才会对他如此称呼。

    要说这全冠清也是个人物,在原著中他不仅一手煽动了这次丐帮叛乱,试图将乔峰推翻甚至杀之。在乔峰离开丐帮之后,还屡次三番施展毒计铲除异己,将与他不对付的帮众一个个剿除,后来更是将机缘巧合之下修成一身奇功的游坦之掌握在手,一手将其推上了丐帮帮主的宝座,成为他的傀儡,从而借游坦之之手掌握了丐帮的大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权欲野心。

    虽说最后游坦之在遭遇乔峰这个前任丐帮帮主之后丑态尽出,为丐帮帮众所弃,全冠清的图谋也随之败露,落得个被乱刀分尸的下场,但毕竟曾以权谋手段成为丐帮的幕后之主,心机手段倒也不可小觑。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本来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之中又起纠纷,似乎不愿放她们离去,言语间又提及慕容复,便也不忙走,都退到了一旁静听。

    三女心中也都不怎么担忧,阿朱阿碧两人是相信乔峰的仁义,对方既然连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都能放任离开,自然更不会为难她们三个弱女子。

    这时就见全冠清问道:“帮主何出此言?难道帮主你已经找到了真凶,抑或是证明不是姑苏慕容杀害马副帮主的证据?否则只怕兄弟们不肯心服。”

    这时候不仅是乔峰和秦天,便连王语嫣等人也都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全冠清虽然口称帮主,但对乔峰哪里有一丝半点属下面对帮主的样子?这口吻简直就是在质询诘问,哪有帮众对帮主如此说话的?

    乔峰目中闪过一抹怒色,想他执掌丐帮数年,在帮中威望素著,帮众素来对他极为敬慕,何曾如此被手下人对待过?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情势非同寻常,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变,因此不得不压下胸中怒火,淡淡的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自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全冠清道:“不知帮主如何猜测,属下等都想知道。”乔峰着:“我在洛阳之时,听到马二哥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寻思马二哥的‘锁喉擒拿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马二哥本身的绝技伤他。”全冠清道:“不错。”乔峰道:““可是近几日来,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尽然,这中间说不定另有曲折。”全冠清道:“众兄弟都愿闻其详,请帮主开导。”

    乔峰见他辞意不善,又察觉到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帮中定已生了重大变故,问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全冠清道:“属下今日并没见到两位长老。”乔峰又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全冠清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那长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乔峰深知全冠清不仅武功高强,不次于帮中的六大长老,而且为人足智多谋、工于心计,极是精明强干,本是他的得力属下,但现下帮内变乱,这全冠清看样子也参与当中,那便变成了他的大敌。

    以乔峰对全冠清的了解,对方既然敢来当面与他顶撞,只怕是布局已成,情势定已到了极为凶险的关头。他虽想行险一搏,消弭这场大祸,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色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充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看着张全祥的表现,已然对这件事有了个大概的猜测,知道全冠清绝对不会把事实如实相告。想到这,乔峰心里一阵难过,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何必闹的如此?黯然的长叹一声,转而向那四大长老问道:“四位长老,谁能告诉乔某到底发生了何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乔峰见此情状,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心里一沉,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突然又醒悟的想到:四大长老一向与我关系甚好,断不会无缘无故背叛我,定是那全冠清在搞鬼。想到这里,霍地向后连退两步,每一步都是纵出寻丈,旁人便是向前纵跃,也无如此迅捷,步度更无这等阔大。他这两步一退,离全冠清已不过三尺,更不转身,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全冠清武功虽然不输于四大长老,却也是一招也无法还手,便被扣住。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乔峰这几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他这反手一扣,部位若稍有半寸之差,虽能制住全冠清,却不能以内力冲激他膝关节中穴道,和他同谋之人说不定便会出手相救,争斗就不可避免。这么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谁都不敢再有异动。

    乔峰转过身来,左手在他肩头轻拍两下,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右肘轻挺,已撞中了他的哑穴。全冠清想要说什么却是不能,只得怨恨的望着乔峰。乔峰素知全冠清能言恶辨,若有说话之机,煽动帮众,祸患难泯,此刻危机四伏,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

    他制住全冠清,让他垂首而跪,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等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他生怕四大长老等立时便会群起发难,虽然大义分舵与叛众人数相差甚远,但帮主也不致于孤掌难鸣。

    乔峰却道:“不!蒋兄弟,你将本舵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蒋舵主不敢违命,应道:“是!”又道:“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

    乔峰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又道:“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押后七日。”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口中说得轻描淡写,心下却着实担忧,眼见大义分舵的二十余名帮众一走,杏子林中除了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个外人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一声传呼,群情汹涌之下发作起来,可十分难以应付。他四顾群豪,只见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四周二百余人,谁也不说一句话,但只要有谁说出一句话来,显然变乱立生。

第二十三章 义助乔峰

    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

    一瞥眼间见到段誉,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遂向段誉一招手道:“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

    说着他拉着段誉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段誉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宋长老勉强还了一礼。

    乔峰又替他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你哥哥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段誉道:“适才我见到奚长老和那两位爷台动手过招,武功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奚长老性子直率,听得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自己指点他武功的德意,而自己居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

    乔峰引见了那使麻袋的陈长老后,正要再引见那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正是传功、执法二长老,几位舵主及其麾下被囚的帮众被救赶到了。

    乔峰大喜,但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蒂芥,仍然替段誉引见,表明吴长老的身份名望,这才转身,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乔峰见忠于他的长老、帮众皆无恙归来,不由得心中一宽。而随着这些人的赶到,参与叛乱的丐帮帮众人数虽然还占着多数,却已没有了绝对的优势,首脑全冠清被制遭禁,四大长老也失了锐气。相反乔峰这边却人员见壮,高手众多,实力已经占据优势,那些叛乱帮众见此情景,也都失了斗心胆气,在四大长老的率领下束手就擒。

    接下来便是身为执法长老的白世镜站出来言明帮规,要依照帮规处置以四大长老和全冠清为的叛乱帮众,并亮出刑具法刀,要将四大长老处死。但乔峰为了不使帮内就此存下隔阂,因内乱而自伤元气,因此不惜依照帮规以法刀自残流血,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过。

    本来对于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乔峰并无赦免之意,只是全冠清却忽然说起乔峰身世之事,而且语焉不详,乔峰心中起疑,便临时决意饶过全冠清不杀,而是令其摘去背上布袋,开革出帮。

    丐帮弟子除了初入帮而全无职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则九袋,少则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辈份职位之高下。因此一旦有帮众被驱逐出帮,就需将背上的布袋摘下,以示与丐帮再无瓜葛。

    本来江湖上帮会中人被逐出帮,便与门派中人被赶出门墙一般,乃是难以形容的奇耻大辱,传扬出去,势必被武林中人所不齿和唾弃,甚至较之当场处死更令人无法忍受,一般的武林中人遇到此事,常有以死明志之例。但全冠清为了活命,也将此羞辱忍了下来。

    本来事情到此基本上就算了结了,一场叛乱在没掀起多大二人联手所平息。可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波折再起。

    先是丐帮派去西夏的探子飞马疾赶来,传回紧急军情消息。接着是丐帮辈分最高的徐长老随之赶到,阻止乔峰观看那传回来的紧急军情消息,并说有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即将来到,有重要事情向诸人陈说,让丐帮众人等待。

    随后太行山冲霄洞的谭公谭婆,谭婆的师兄赵钱孙,泰山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泰山五雄,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以及天台山智光大师等人相继受邀赶到。

    接着马夫人、徐长老以及铁面判官单正等人便以马大元前负责收藏,后被马夫人翻出来的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和带头大哥的书信为凭,又请出了赵钱孙和智光大师这两个当年受骗与带头大哥一起前往雁门关外伏击乔峰父母而未死之人为证,揭露出了乔峰契丹人的身世,以及当年雁门关外一场血战的旧事。

    因为这些事情有理有据,又有身经当年之事的人亲身做证,故而不仅是丐帮众人和一众外人,便是乔峰自己都已经将信将疑,原本他一心以为众人乃是污蔑造谣,诽谤害他,但现在看来,竟似确有其事,心中也不禁动摇。

    群丐听了智光、徐长老等人的言语,心情也十分混乱。有些人先前便已听说乔峰是契丹后裔,但始终将信将疑,剩余的人却是此刻方知。眼见证据确凿,连乔峰自己似乎也已信了,不由得更是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峰素来待属下极有恩义,才德武功,人人钦佩,原本是丐帮难得的雄才之主。然而他若是契丹子孙,辽国和大宋的仇恨纠结极深,丐帮弟子死于辽人之手的,历年来不计其数,由一个契丹人来做丐帮帮主,众人一时却也难以接受。但说要将他逐出丐帮,却是谁也说不出口,一时杏林中不禁一片静寂,唯闻各人沉重的呼吸之声。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诚稳笃实,拙于言辞,少与人结仇,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怕他泄漏了机密,因而便要杀他灭口?”

    说这话的,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便在于掩盖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天暗道一声“来了”,他早知这一切其实都是这马夫人康敏一手所为,而用意竟仅仅是为了报复当年乔峰对她的视若无睹,可说心胸狭隘变态到了极致。瞧她全身缟素,娇俏怯弱的样子,谁又能想到她竟会这般歹毒?

    此时乔峰的契丹人身世已被昭然于世,乔峰势必再难在丐帮之中立足,可这女子竟然还不罢休,竟还要将杀害马大元的罪名也扣在乔峰的头上,非得让他身败名裂,沦为江湖公敌实是歹毒到了极点。

    当下秦天便欲站出来说话,其实今夜之事他本是有机会阻止的,只是思及乔峰也有权力知晓他自己的真正身世,况且以萧远山的能折腾劲儿,就算阻止了这次,乔峰的身世也终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秦天这才坐视了整件事情的。但若是再任由康敏信口雌黄、诬陷乔峰,那等他将来把乔峰收归己下,必然会心存芥蒂。

    然而还不等秦天说话,便听杏林左侧一个少女的声音先一步说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

    众人向声音来处瞧去,见是个穿着淡红衣衫的少女,正是阿朱。秦天见状心中一动,知道这时这阿朱可能便已对乔峰出了好感来,此番出言估计也是替乔峰说话,当下便先住口不说,看阿朱怎么替乔峰分辨。

    康敏脸色微微一冷,看向阿朱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阿朱道:“查问是不敢,只是我听夫人言道,马前辈所留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就该是谁也没有看过这信中的内文了?”

    康敏点头道:“不错。”

    阿朱道:“那么那位带头大哥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前辈之外,本来就该谁都不知,又谈何杀人灭口?”

    众人一听,均觉此言甚是有理。

    康敏却是颜色一冷,说道:“姑娘是谁?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

    阿朱道:“贵帮大事,我一个小小女子,岂敢干预?只是你们要诬陷我们公子爷,我却非要据理分辨不可。”

    “那么姑娘的公子爷是谁?是乔峰帮主么?”

    阿朱摇头微笑,道:“不是,是慕容公子。”

    “嗯,原来如此。”康敏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阿朱,而转头向执法长老白世镜道:“白长老,本帮帮规如山,若是长老犯了帮规,那便如何?”

    执法长老白世镜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凛然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康敏道:“若是比你白长老品位更高之人呢?”

    白世镜知她意中所指,不自禁的向乔峰瞧了一眼,说道:“本帮帮规乃祖宗所定,不分辈份尊卑,品位高低,须当一体凛遵,同功同赏,同罪同罚。”

    秦天听到这,暗道康敏的心计确实非同一般,她知道白世镜虽然与她有染,但与乔峰的交情却是极好,说什么也是不肯坑害乔峰的,弄不好还会替乔峰说话。而白世镜身居丐帮执法长老要职,对于乔峰罪责的认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康敏便先以暗含深意的话点了白世镜一番,让他不敢为乔峰出头帮忙。毕竟白世镜与康敏有染,又伙同康敏一起杀害了马大元,这种事情随便抛出一件都得身败名裂,身犯如此重罪,他又怎么还有脸站出来替乔峰说话?

    这时就听康敏接着说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时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曾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注意力顿时被她的话语所引,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就听康敏说道:“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都薰倒了,倒是没有伤人,只是翻箱倒柜的大找一番,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夫将那封遗书藏在了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到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汪帮主、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阿朱一心要为慕容复洗脱,也不愿乔峰被扣上杀人灭口的帽子,于是又出声说道:“小毛贼来偷盗十几两银子,那也事属寻常,只不过时机巧合而已。”

    康敏道:“姑娘之言甚是,初时我也这么想。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东西,想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东西,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长老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同小可?”

    康敏缓缓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条**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待徐长老接过,她便扑倒在地,大放悲声,说道:“请众位伯伯叔叔为妾身作主。”

    众人向徐长老看去,只见他将那物事展了开来,原来是一柄折扇。徐长老沉着声音,念着扇面上的一诗道:“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念完诗词之后,只见那徐长老又翻过扇子,看了看背部的幅图画,长叹一声,向着乔峰道:“乔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阿朱问道:“什么人证物证?一柄折扇算什么证据?”

    徐长老看了阿朱一眼,冷笑一声,说道:“这柄折扇外人不知,想必帮中的许多兄弟都认识,这乃是当年先帮主汪剑通汪公赠给乔峰的日之礼,这折扇上的诗词乃是汪帮主亲手所书,背上图画,却是老朽所画。乔峰,这你不会不认吧?”

    乔峰点了点头:“不错,这折扇是我之物,但怎会出现在马兄弟家中,我却委实不知。”

    初时马夫人拿出折扇,徐长老吟上面所提之诗之时,丐帮中辈份较高、品位较尊之人,听得徐长老念那诗句,便已知是乔峰之物。但其余的帮众和帮外之人却是不知,此时听得徐长老指问,而乔峰又承认是自家之物,俱是一惊。有许多人已忍不住跟着怀疑起来,难道马大元真是被乔峰给杀人灭口的?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便在这时,忽听一阵长笑响起,震得林中枝叶乱晃,却是秦天大笑出声。

第二十四章 乔峰卸任

    众人向着大笑之人看去,见是个一身白衣的俊俏男子,都是惊疑不定。原来众人早前就看到了这个站在一旁的俊俏男子,只是看了一眼后,就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现在他一声大笑,才让众人惊觉他的存在,却也是觉得他刚到此处,在场除了王语嫣,其他人心中都产生一种矛盾的感觉。

    乔峰看过众人的反应,更是惊骇,他也有这样的感觉,他心知这是因为这人的武功已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影响了周围之人的感官。若此人与丐帮为敌,今日在场帮众将无一幸免。一时间,望向秦天的目光满是忌惮。

    这时,徐长老推开两个挡住身前的帮众,看着秦天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为何发笑?”

    秦天犹自大笑不止,说道:“我笑你们愚蠢至极,被人耍得团团转却懵然无知,实在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老顿时将脸向下一沉,说道:“不知老朽如何愚蠢了,竟让公子见笑?倒要请教!”

    秦天将笑声一敛,说道:“你们先前说乔帮主他是契丹后裔,我不知其中详情,也难以判断其中真假。但这所谓乔帮主杀人灭口之说,却分明是有人故意嫁祸栽赃,而且这里面明明是破绽百出,你们却视而不见,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铁面判官单正道:“不知这里面有何破绽?倒要请教公子!”

    林中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秦天,显然都想听凌牧云说出个理由来。

    秦天道:“撇去乔帮主的人品不论,就凭乔帮主的武功,别说只有几个女流之辈的马夫人府上,便是想去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取得什么东西,也未必就办不到,更别提还遗落什么随身的物件了。”

    丐帮群丐素知乔峰的本事,闻言丝毫不觉得秦天这话有何夸大之处,心下都是颇以为然。即便那些对乔峰了解不多之人,也觉得就凭乔峰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当也不至于蠢笨到去只有几个女流在家的马家偷盗不果,还遗落下东西的份上。

    秦天再拿过徐长老手中的折扇,向着在场众人示意了一下,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柄折扇竹骨纸面,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既不能作兵器使,也不能当暗器打,咱们武林中人带这么个东西在身边能做什么,附庸风雅么?我虽与乔帮主是今日方才结识,却对乔帮主的豪迈风范深映在心,实在想不出乔帮主轻摇折扇是个什么模样!“

    众人听了秦天这话,看看他手中的折扇,再看看一旁高大魁梧,衣袍破旧,一身豪气的乔峰,也觉得委实是不相称之极,就仿佛窈窕淑女抡锤挥镐,昂藏大汉持针绣花一般的怪异,有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些头脑转得快之人已经隐隐猜到了秦天的用意,不禁若有所思。

    就听秦天接着道:“看来大家也都和我一样,觉得这折扇与乔兄的风范实不相配,那我问问诸位丐帮的兄弟,你们可曾什么时候见过你们的乔帮主随身携带这么个物件,与你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之余,拿出来扇风纳凉的吗?”

    “没有!”“对,帮主从来都不带那东西。”“帮主可不是那些穷酸文人和富家公子哥!”……许多丐帮弟子也都已经开始明白了凌牧云的意思,纷纷叫嚷出声来。

    秦天道:“想来大家也都已经想明白了,乔兄他既然连平日都不愿意带这与他自身气质不符的折扇,真要是去做行窃偷盗之举,又怎会有意带这么一个碍事的物件?难道是故意要丢在现场,好让人拿着来指认他么?”

    “说的不错。”“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帮主!”“有人想诬陷帮主,我们绝不答应!”“一定要将这栽赃陷害之人揪出来!”……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过来,本就拥护乔峰的那些丐帮帮众更是早已义愤填膺,鼓噪叫嚷起来,一时间杏子林中乱成了一团。

    秦天转回头看向徐长老及康敏等人,道:“这下你们明白我先前笑的原因了吧?这里面的猫腻太多,分明就是有人要栽赃陷害乔帮主,可你们却对这些疑点视而不见,凭着这种漏洞百出的证据就要定乔帮主的罪,我真不知你们是在装蠢,还是真蠢!”

    徐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简直精彩之极。

    而康敏见自己的一番阴谋被揭破,俏脸变得煞白,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只是秦天却注意到在她眼底一闪即逝的一丝怨毒之色,显然是把他也给恨上了。

    秦天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对于康敏的怨恨,他根本就不在乎,康敏这个毒妇也就会耍弄心机暗中害人,对于别人或许很危险,但对于早已深知其真正面目的秦天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毒蛇之所以能够伤人,那多半都是因为其藏身在暗处,真正暴露在阳光下,也就没多大威胁了。康敏真要是敢跟他玩什么花样,秦天想要捏死她也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

    眼见场面渐渐安静下来,秦天摇头笑道:“我久闻丐帮的侠义之名,可今日一见却是大失所望,帮中有人阴谋陷害帮主,阖帮上下不思恩义,响应者众,帮中元老更是不辨是非,呵呵……”

    秦天这话一出,丐帮群丐俱是忍不住愧然低头,那些先前参与叛乱和后来对乔峰出怀疑之心的人固然是羞愧无地,便是那些忠于乔峰的帮众也一样是觉得脸面无光。

    其中更是有人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全冠清、马夫人和徐长老等人,毕竟整个事件,就属他们几个跳的最欢,也容不得别人不心疑虑。

    “这位兄弟,你别再说了!”便在这时,忽听一个豪迈却隐含疲惫的声音响起,却是乔峰说话了。

    原来乔峰乍闻自己身世,竟是契丹子裔,心中本来百感交集,近十年来,他每日里便是计谋如何破灭辽国,多杀契丹胡虏,保卫大宋的民百姓。突然间却惊悉他自己竟然便是他一只处心积虑要对付的胡人后裔,饶是他一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也禁不住手足无措。

    然而待得马夫人口口声声指责他阴谋害死马大元,他的折扇又再出现,他心中反而平定,知道这是有人要栽赃嫁祸于他。正待要打起精神与之周旋,无论如何不能受此不白之冤,却不想秦天却是抢先仗义执言,一番话下来,不仅将他的冤屈洗去,还将整个丐帮上下都说得惭愧无言。

    乔峰对秦天仗义出头感谢之余,心中却不糊涂,知道再让秦天这么质问讽刺下去,丐帮自是要威名扫地,只怕秦天也难免要被丐帮众人记恨成仇,那却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了。

    秦天知道乔峰重情,不忍自己这般诋毁丐帮。对乔峰点了点头,遂不再言语。

    乔峰看秦天点头,朗声道“各位还有什么话说?”说完向着在场众人扫视了一遍。目光从马夫人看到徐长老,又看到执法长老白世镜,传功长老项长老,宋、奚、吴、陈四大长老,一个个望过去,众人均不敢与之对视,垂默然无语。

    乔峰叹了口气,道:“乔某身世来历,惭愧得紧,我自己也未能确知。但既然有这么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的职位,乔某自然也不能再当了,自当退位让贤。”

    说着话乔峰伸手到右裤脚外侧的一只长袋之中,抽了一条晶莹碧绿的竹杖出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将之高高举起,说道:“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幸亦无大过,今日退位,帮中哪一位英贤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受此棒。”

    本来丐帮历代相传的规矩,新帮主就任,按例须由原来帮主以打狗棒相授,在授棒之前,先传授打狗棒法。就算旧帮主突然逝世,但继承之人早已预立,打狗棒法亦已传授,因此帮主之位向来并无纷争。

    但乔峰方当英年,若无意外,怎么也还能担当二三十年的帮主,尚未在帮中选取继承人传授打狗棒法,此时仓促辞位,才会有此一说。

    只是丐帮此时既无现成的帮主继承人,又没有谁的威望可以如乔峰一般令全帮上下心服,又有谁敢出来承受此棒?

    乔峰连问三声,见丐帮中始终无人答话,便道:“乔峰身世未明,这帮主一职,无论如何是不敢担任了。徐长老、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本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就请你三位连同保管,日后定了帮主,再由你等三位一同转授不迟。”

    执法长老白世镜和那传功长老项长老相互看了看,都没有动。唯有徐长老迈步上前就要接棒,说道:“说得也是,那打狗棒法的事,也只好将来再说了。”

    便在这时,那宋长老忽然大声喝道:“且慢!”

    徐长老愕然停步,问道:“宋兄弟有何话说?”

    宋长老道:“我瞧乔帮主不像是契丹人,契丹人穷凶极恶,残暴狠毒,乔帮主却是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我们之前反他,他却甘愿为我们受刀流血,赦了我们叛逆的大罪,契丹人哪里会如此?”

    徐长老道:“他自幼受少林高僧与汪帮主养育教诲,已改了契丹人的凶残习性。”

    宋长老道:“既然性子改了,那便不是坏人,再做我们帮主,有什么不妥?我瞧本帮之中,再也没哪一个能及得上他英雄了得,别人要当帮主,嘿嘿,只怕我姓宋的不服。”

    其实群丐之中与宋长老存一般心思的大有人在,乔峰恩德素在人心,单凭几个人的口述和字据,便免去他帮主之位,许多向来忠于他的帮众便大为不服。

    宋长老领头说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时便有数十人呼叫起来:“有人阴谋陷害乔帮主,咱们不能轻信人言。”“几十年前的旧事,单凭你们几个人胡说八道,谁知是真是假?”“帮主大位,不能如此轻易更换!我是跟定了乔帮主,要换帮主,便是杀了我头我也不服!”

    奚长老大声道:“谁愿跟随乔帮主的,随我站到这边。”

    说着话他左手拉着宋长老,右手拉了吴长老,走到了东边。跟着大仁分舵、大信分舵、大义分舵的三个舵主也走了过去,他们的属下群丐自也纷纷跟随。

    全冠清、陈长老、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帮众,却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顿时分成了两派,站在东边的约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三成,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

    全冠清突然喊道:“众位兄弟,乔帮主才略过人,英雄了得,谁不佩服?然而咱们都是大宋百姓,岂能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号令?乔峰的本事越大,大伙儿越是危险。”

    奚长老叫道:“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屁!我瞧你模样,倒有九分像是契丹人。”

    全冠清大声道:“大家都是尽忠报国的好汉,难道甘心为异族的奴隶走狗么?”

    他这几句话倒真有效力,走向东边的群丐之中,顿时有十余人又回到了西边。东边的群丐骂的骂,拉的拉,登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数十人便混打起来。众长老大声约束,但各人心中均有所偏,吴长老和陈长老戟指对骂,眼看便要动手相斗。

    乔峰见状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

    他语声威严,又是威望素著,他一言出口,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朗声道:“这丐帮帮主,我是决计不当了,众位兄弟也不必挽留。”又提高声音:“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让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群丐本来均以义气为重,听了他这几句话。都是暗自惭愧。

    乔峰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说罢便转身而去。

    众人群相愕然之际,跟着便有人大呼起来:“帮主别走!”“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快回来!”

    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眼见乔峰离开,秦天不禁长叹一声。这时,耳中传来段誉和王语嫣的对话,听到王语嫣又是要去找她的表哥,秦天低落的心情转向恼怒。看着四人准备离开,身影一闪,已来到王语嫣的身后,右手环住她的腰身,也不管王语嫣的惊怒,稍一用力把她搂起,运起轻功转身就跑。段誉三人只听王语嫣一声惊呼,转头便见秦天抱住她往另外一边飞速离去,一会儿已不见两人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客栈见闻

    秦天带着王语嫣从杏子林出来后便向北而行。刚开始被秦天劫持时,王语嫣一直在担心害怕,后来见秦天只是带着他前行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一路上王语嫣一直眉头紧蹙,神色冰冷,秦天想尽办法也不能逗美女开心。最后,拿出从无量玉洞中得到的凌波微步准备教给她,反而引起她的兴趣。秦天知道王语嫣已经看出凌波微步的神奇,心里想的肯定是把凌波微步学会转而教给她的表哥慕容复。不过秦天也不担心,他教王语嫣凌波微步也是给她增加些自保之力,毕竟出来行走江湖,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万无一失。就算王语嫣把凌波微步教给慕容复,秦天也不会在意,慕容复在秦天心中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一路行来,王语嫣和他的关系进展不大,除了偶尔开口“喂”“喂”的称呼秦天外,都是冷漠以对,毫不搭理。不过这偶尔也是在练习凌波微步的时候,令得秦天哭笑不得。

    这一日,秦天和王语嫣来到了嵩山脚下的登封城中,街道两旁热闹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让秦天郁闷的心情稍有缓解。不多时来到一家高有三层的客栈,三层的建筑在古代可是不多的,这家客栈就是闻名武侠的悦来客栈。两人上到二楼,径直来到一个临窗的桌子旁,吩咐小二上几道小菜后,便坐下打量着周围。

    现在还没到正午,二楼的客人不多,都是些富商之流。邻桌的五人都配有刀剑,面露精悍,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这五人正在高谈阔论,聊着武林中发生的事情。秦天和王语嫣都对武林中发生的事感兴趣,皆是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这时,只听坐在东首的一位身着青色武士袍的魁梧大汉说道:“丐帮身为武林中的第一大帮,‘北乔峰,南慕容’享誉武林,这乔峰武功极高,丐帮在他的带领下也是蒸蒸日上,想不到就因为是契丹人,就被赶下帮主之位,唉。”说完惋惜不已。

    魁梧大汉左手一位拿刀的黑脸汉子闻言,大不赞同,立马反驳道:“王兄所言真是荒谬,乔峰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是值得称颂,但那是因为他还没得知自己的身世,现在他已经得知自己的辽人身份,再让他担任丐帮帮主实在是危险。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年,辽国兵士一直都在无端残杀着大宋的百姓,便知这辽人都是残忍好杀的。如果再继续让乔峰担任帮主,万一哪一天,他带着丐帮倒向辽人,那咱们大宋岂不是更要生灵涂炭吗?”这话说的其他三人点头不已,就连那魁梧的王姓大汉也是满脸的后怕之色。

    王语嫣也是见识过乔峰的豪迈气概,知道乔峰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不过想到辽国对大宋的侵害,神色也是肃穆起来。

    秦天满是感概,知晓大宋武林人士的想法都和那人讲的差不多,想不到乔峰一世英雄,只因为是契丹人就不受武林人士的待见,由此可见古时候中国人和外族的关系是何等恶劣。自己将来定要缓解这种矛盾,促使各种族间相互融合。

    好在店小二正好把秦天叫的饭菜端上桌来,缓解了两人的沉重,两人都放开心情痛吃起来。

    邻桌几人讲完乔峰沉默片刻后又开始活络起来,每人都讲些各自知晓的江湖见闻,像青城派在燕子坞吃瘪啊,少林又一位高僧练会一门七十二绝技之类的。秦天和王语嫣听得邻桌又讲了起来,忙放缓吃饭速度,边吃边凝神倾听。

    这时,那王姓大汉突然神秘的问道:“你们知道巨灵门吗?”

    同桌几人一听都不由感到奇怪,望向大汉疑惑道:“巨灵门?没听说过,是什么样的门派?”

    秦天听到王姓大汉说起巨灵门,募得心中一动,放下碗筷认真倾听。王语嫣奇怪的看着秦天,她看得出来秦天好像很关心巨灵门。不知道秦天和这巨灵门是什么关系,王语嫣心下好奇,不由得对巨灵门也关注起来。

    王姓大汉看到同桌都不知道巨灵门,先是‘嘿嘿’两声,面露得意之色,说道:“这巨灵门是一个才创建七年的门派,门中弟子也都是个个年轻。”说到这便被一人打断,只听他道:“一个才刚刚建立的门派有什么好说的。”

    王姓大汉被人打断也没什么不悦,继续说道:“这巨灵门虽然才建立不久,可是却不可小觑啊。你们知道太行山有一个名叫黑风寨的山寨吧?”

    王姓大汉左手边的黑脸汉子立马大叫道:“知道,知道!!这黑风寨传闻有三千多人,寨中有三个当家,个个都是一流高手,比一般的武林大派都要强,其中大当家的武功已经是一流巅峰的境界,想必不比这‘北乔峰’‘南慕容’差了。”

    秦天听他这话翻了翻白眼,暗想:“乔峰已经是武师级高手了,就算十个大寨主齐上也不是乔峰的对手。只是不知这‘南慕容’慕容复的武功如何了?”想到这忍不住看向王语嫣,只见王语嫣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担心她的表哥。“看来这慕容复还是在一流巅峰的境界”秦天看到王语嫣的神色暗道。

    王姓大汉见黑脸汉子说完,随即接道:“但是黑风寨这等实力雄厚的山寨,却被人一夜之间给灭掉了。据一个打柴的老汉说,他在打完柴下山回家的时候曾见到一个手持一柄比手掌还宽的巨剑的年轻公子往山上行去,第二天就听到山上的黑风寨被人给灭了。由此可知,这山寨定是被这持巨剑的年轻公子给灭掉的,你们说是不是?”

    黑脸汉子说道:“就算黑风寨是这位年轻公子灭掉的,那和你说的巨灵门有什么关系。”

    王姓大汉又是‘嘿嘿’两声道:“这巨灵门的弟子,个个都是力大无穷,人人都是使用巨刀巨剑,听说他们修炼的《巨灵心经》神奇无比,修炼出的内力不但精纯,还能够强化肉身,增加修炼之人的力气,修炼到第四层,普通的兵器就已经难以伤害到他们了。要知道这《巨灵心经》可是有足足十二层的呀!”王姓大汉说完顿了下,有感慨道:“哎!如果我能加入巨灵门就好了。”

    “呀”“哇”“不可能”同桌四人听得连连大呼。惊疑道:“那岂不是比之少林寺的无上神功《金刚不坏神功》还要厉害?!!!”

    “不错,修炼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也能刀枪不入,不过其最起码也要修炼到**层才行。《金刚不坏神功》虽然也分为十二层,却是远远比不上这《巨灵心经》的。”一个刚上楼的青衣老者接口到,这老者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话。看到二楼中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老者接着说道:“老夫曾有幸目睹了一位巨灵门的弟子在山东凶名远播的清风寨驻地行侠仗义,当时那位少侠被百多个悍匪包围,那位少侠毫不在意,只是挥动手中巨刀往敌人身上砍去,每一下都能把一个敌人砍成两半,任敌人的刀剑劈砍在自己身上也不管不顾,最后敌人都倒下了,只剩下少侠一人站在那里。那少侠虽然满是是血,老夫却是看出少侠身上没有一丝伤痕,都是敌人的血。依老夫来看这位少侠的功力之高,实在骇人之极,只怕即将要突破到先天的境界了。”

    周围众人凡是懂一点武学的都是惊呼出声,要知道这时候的武林中一流巅峰已经是超级高手了,先天境界更是处于传说中的,因此众人对于老者说的那位少侠即将突破到先天惊讶不已。

    这老者叫李天一,是登封城中有名的武学世家李家的家主,武功已达一流,在这登封城颇有名望,本来二楼众人对于王姓大汉所说的巨灵门还半信半疑,一听这李家主之言,便立马信了大半。而对于李家主所言的那位少侠即将突破先天也是毫不怀疑,毕竟达到一流境界的高手的眼光大家都信服。

    一时间客栈二层议论纷纷。

    秦天听完两人所说的关于巨灵门的消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也想不到,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众弟子能闯下这般好大的名声,对于弟子们的表现实在满意不已。

    王语嫣也是被大汉和老者所说的巨灵门展现的实力震惊,无意间看到秦天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蓦然一呆,随即更加好奇秦天和巨灵门的关系。迟疑的望着秦天缓缓问道:“喂,你和他们说的那个巨灵门有什么关系吗?”

    秦天见到王语嫣呆愣的表情悚然心动,看着眼前的绝美容颜,只觉得心中充满甜蜜。听到王语嫣的问话,秦天吞下一口口水,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的说道:“在下不才,区区添为巨灵门门主。”

    噗嗤一笑,王语嫣被秦天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而后又被秦天所说的话惊到了,原本猜测秦天可能是巨灵门的弟子,没想到居然是门主。随即想到:巨灵门弟子都这般厉害,那门主岂不是更加了不起,最少达到了先天以上的境界吗?看了看秦天,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达到了先天境界的大高手。皱眉道:“喂,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秦天对王语嫣不相信自己的话很是无语,心想:说真话你倒不信了。看着王语嫣不乐意的表情,秦天无奈的说道:“是,是,是。我不是门主,其实我只是巨灵门的一个普通弟子而已。”

    王语嫣见秦天这么说,这才露出了然的神色,心想:“果然没有猜错。”

第二十六章 邀战神僧

    在客栈的客房中休息了一下午,待吃过晚饭,秦天便带着王语嫣出得登封城往嵩山上的少林寺行去。王语嫣对秦天晚上带她上少林寺很是奇怪,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紧跟在秦天身后。

    秦天此去少林寺的目的,是想见识下天龙中已知的最厉害的高手无名神僧到底有多厉害,顺便磨练下自己的武技,并希望藉此能够使武功自己更上一层楼,达到武尊的境界。

    无名神僧是和逍遥派的创派祖师逍遥子、慕容复的祖父慕容龙城等同一个时代的人,逍遥子和慕容龙城都早已经在江湖上消失,无名神僧却一直呆在少林的藏经阁,几十年不出。原著中也没具体的说明他的武功高低,秦天也只是根据其在少林大会上的表现,猜测可能是达到了武宗后期的境界,和现在的秦天处在同一个层次。

    秦天和王语嫣绕过少林寺的正门,来到后山。叫王语嫣走开到一旁,秦天站立凝神片刻,疯狂运转体内的液态真元,调动自身的武道意志往少林寺的藏经阁投去。一道无形的能量压向藏经阁,藏经阁内空气立时变得稀薄,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书架也在吱吱呀呀,好似要散架似的,藏经阁内的僧人只觉好似天塌一般,惊慌不已。秦天的武道意志还未成型,只能发出一些威压,不过发出一些信息,通知一下无名身僧还是可以的,相信藏经阁内的无名神僧感应到这股威压里蕴含的挑战意念,一定会赶到后山来见自己的。

    不多时,就见一个身形高瘦、脸罩灰布的灰衣僧人似一片枯叶般轻轻飘了过来。这灰衣僧人来到秦天身前便站立不动,静静的打量着秦天。秦天也在默默地打量着站在眼前的灰衣僧人,这僧人初一看,年纪非常大,皮肤好似即将枯朽的老树一般,粗糙非常,再看时又有一层宝光在他皮肤中隐隐闪现,只觉好似有一层迷雾,让秦天看不透彻。他却不知道他眼前的老僧也是如他一般看他看之不透。

    突然老僧双手合十,闭目念道:“阿弥陀佛!”随即睁开眼来,望着秦天,脸上现出和煦微笑,轻叹道:“施主年纪轻轻,这一身修为却端地惊人。以老衲所知,当今天下或许已无人可与你比肩。纵然是‘北乔峰’也万万及不上你。老衲虽只在他少年随玄苦学艺时见过他一面,却已然看出此子实是专为武学而生的天赋奇才,任何武功到了他的手上都是一练即会,一用即精,未来成就当是不可限量。而施主你的资质却又胜过乔峰一筹。老衲看你原本修习的应当是一种上古流传下来的武学,后来却另辟奚径,将之与另一门绝学融为一炉,演化出一种全新的功法。这新功法以身体为本,吸纳天地灵气为己用,淬炼肉身,凝练武道意志,堪称武学中的一枝惊艳奇葩。此时,施主随时都可以凝结武道金丹,称尊武道之巅。”

    一番话说得秦天心惊不已,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在这老僧柔和恬淡的目光下,他只觉自己已被他看个通透,似乎连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无法隐藏。秦天稳定心神,暗道:“不愧活了这么久的老怪物,见识真是高超,自己的武功来路被他已经就摸得一清二楚。”

    看秦天露出戒备的目光,老僧微微一笑转开话题:“老衲失礼,尚未请教施主尊姓大名?”

    秦天道:“晚辈秦天。敢问大师法号?”

    “老衲旧日名字早已忘记,在少林寺中又只是一个洒扫庭除的服事僧,不入少林名籍,故此未得法号。”老僧摇头答道,又问:“秦施主来我少林有何贵干?”

    秦天道:“晚辈修炼已经到关键时期,听闻少林寺有一神僧,故前来讨教,以便突破现有的瓶颈。”随即微笑道:“晚辈别无所好,惟独对武学痴迷。既入宝山,自无空手而归之理。大师修为超凡脱俗,实乃晚辈平生所仅见。万望大师不吝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神僧略一沉吟,自嘲地一笑道:“秦施主如此良材当面,老衲竟不由生出见猎心喜之念,可见老衲禅理未彻、心念不净。也罢,施主可向老衲攻上一招,容老衲见识高明。”

    秦天面现喜色,起身拱手道:“晚辈得罪!”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着老僧轻轻一点,一股狂暴的气流发出刺破空气的嗤嗤声射向老僧胸口。他自学六脉神剑后,还从未对人施展过。尤其是他真气已经完全液化,指力贯通阴阳,兼济刚柔,比一般真气使出的六脉神剑更是厉害十倍、百倍。

    这一股指力方到神僧身前三尺之外,忽地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这屏障好似一口大钟,把老僧护卫其中。不过秦天的这一剑指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厉害,碰到这层屏障后,只是稍缓片刻便见指力形成一尖头,缓缓向着老僧挤压过去,屏障就像一个即将被针刺破的气球。

    神僧也没想到秦天这一指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时间老脸通红,本来他感到秦天的功力和自己相当。所以看到秦天随手的一指,就甩出一道真气形成罡气去阻挡,以为自己的这一道先天罡气应该可以阻挡秦天的攻击,就没在意。不过眼下不是后悔之时,护体罡气眼看就要被刺破,连忙增加了一道真气加强罡气强度,终于堪堪抵消了这道剑指。

    神僧看着眼前的秦天,意识到秦天的真气比自己的要高深许多,遂露出认真的神色。

    秦天也是感应到神僧的真气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高度,体内的真气居然还没液化,只是修炼的功法太过神奇,才能用两道真气抵挡自己一道真元的攻击。秦天看着神僧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不过看到神僧认真起来,秦天也放下心思,小心戒备起来。

    只见神僧神色肃穆,双手合十,缓缓道出一声梵音:“阿弥陀佛。”方圆千米的空间都是梵音阵阵,一股强大的武道意志向秦天袭来,这股武道意志渐渐的形成一个高达百米的金色佛陀,只见这佛陀伸出一掌缓缓向着秦天压去。

    秦天这才恍然,神僧是主修武道意志的,亏自己还在奇怪这神僧的武道真气怎么这般弱呢。不过这时候已经不容秦天多想,看着缓缓向自己辗压过来的巨掌,秦天狂运体内的真元,调动自己还未凝练成型的武道意志,作用在自己的肉身上。

    秦天不断地变高变大,渐渐的已经长成一个稍逊佛陀,不过也近百米的巨人,可见秦天的武道意志还是比不过无名神僧的。

    只见秦天径直的伸出一拳迎向佛陀拍来的手掌,募得好似一声惊雷响起,发出轰轰的声音,对攻一招后,双方各退了三步,这一次双方势均力敌。秦天感到这佛陀的手掌好似有血有肉一样,和真人相差无几。

    不急多想再次和佛陀战在一起,周围顿时又是乱石飞溅,树木翻飞,场中顿时轰轰声不断响起。

    调动武道意志作用于己身,本身就是武者最佳的战斗状态,秦天只觉得越打越畅快,战斗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变得不拘于形式,招式随手拈来,以前好多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开朗,好似融入到整个天地中,渐渐地秦天感觉到体内本就液态的真元又开始压缩提纯起来,相信再过不久自己就能突破到武尊境界了,距离武道极境又前进了一大步,也更容易实现自己的想法。

    少林寺中众僧人听到后山阵阵声响传来大感恐惧,都跑到方丈的禅房前,希望听得缘由。此时方丈玄慈已经收到无名神僧的千里传音,对众僧言道有位高僧在后山演武,叫僧众们稍安勿躁。众僧人听得后山的声响是由高僧演武引起的,尽皆安下心来,对能造成此等威势的高僧也是期待起来。

    而和秦天一起来到后山的王语嫣得知秦天是来挑战一位少林高僧后,也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她可是一直想见识见识秦天的武功的。

    不过,从一开始她被秦天的武道意志压迫的不断后退,只能远远的看着,听不到秦天和从少林寺出来的高僧的谈话,等到两人战起来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到了,远远看到一点凝结的强光在不断向一个钟型光罩冲刺。王语嫣虽然没修炼过内力,却也知道这等真气显形是需要极高的功力的,她表哥慕容复就决计使不出来。

    待到后面两人开始比拼起武道意志,那高达百米的巨大身形彻底把她给震撼到了,完全看不出是怎样形成的,实在不敢置信,这世间居然有如此强大之人。也把自己彻底的震醒了,原先的自己以为看遍了自家琅嬛玉洞的所以典籍,便已经识遍武林中的除却几本缺失的秘籍外的所有武学了。现在看到两人闻所未闻的手段,才惊觉自己是只井底之蛙。

    这晚,嵩山脚下的居民也是睡不安稳,山顶上不断传来轰轰的声响,不断侵扰着这些居民的心神,待到看到无名神僧使出的武道意志形成一座不断闪耀金光的百米佛陀金身时,以为是佛陀显灵,都是跪地祈拜不止,这也使得嵩山脚下信佛的人越加的多了起来,还渐渐的向四周辐射开来,连带来少林寺拜师的人也日渐增多。

    少林寺后山中,秦天和无名神僧力战良久,双方还是不分胜负,不过无名神僧却渐渐感到自己真气不济,控制佛陀也显得吃力起来,有时会慢个半拍被秦天攻击到,无名神僧叹息一声,缓缓散去自身的武道意志,只见正在于秦天对战的佛陀,抛开秦天,站在一旁,缓缓的变得透明直到消失。

    秦天看到无名神僧散去了武道意志,也散去自己的武道意志,只见秦天变得近百米的庞大身躯渐渐的变小,直到恢复的本来大小。平复后,秦天向着盘膝坐在地上的无名神僧走去,对着远处的王语嫣招了招手,到达神僧旁边的时候便站立不动。

    不多时,王语嫣已经来到身边,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调息的神僧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秦天和王语嫣一见,便都恭声喊道:“大师。”

    无名神僧脸上的潮红一闪而逝,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秦天感叹道:“秦施主真是好功力,贫僧甘拜下风。”

    秦天连忙谦虚道:“哪里?在下也只是和大师平分秋色罢了,至于胜过大师,却是未有之事。”

    神僧听到秦天的谦虚也不接话,只是良久才感概一声:“施主年纪轻轻便达到此等境界,将来破碎虚空,飞身仙界已经不是难事了。自百家争鸣后,距今一千多年间,能够飞身仙界的武者也是屈指可数,施主能够做到前人不能做到的事,真是难得万分,可喜可贺啊。”说完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贫僧有一位好友也是这般出色,不过却。。。哎!”却是说不下去了,又是一声叹息。

    秦天听到神僧说到他的好友,不由奇道:“不知大师好友是何人,现在何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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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武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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