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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时眠     惹火烧身txt下载     惹火烧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三章 毒瘾

    荣甜也没有食言,带着宠靖瑄去吃了一顿冰淇淋火锅。

    而且,两个人还决定,守口如瓶,绝对不能让宠天戈知道。为此,宠靖瑄特地去“贿赂” 了司机和保镖,给了他们一人一盒冰淇淋。

    三个大男人,每个人手上拿着一盒冰淇淋,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那画面十分违和,看得荣甜只想笑。

    “好了,叔叔们不会揭发你的,你快坐下来,吃完我们就回去。”

    荣甜拉过宠靖瑄,让他做好。

    等到他们到家的时候,发现宠天戈居然还没回来,这倒是令母子两人非常意外,自从带着宠靖珩回国以后,宠天戈没有一天不是在晚上六点钟以前到家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不加班,更不应酬。

    “奇怪。”

    荣甜打发宠靖瑄去洗手,然后拿起手机,拨通宠天戈的号码。

    响了十几声,但他都没有接听。

    她只好转而打给vctora,却得知两个小时以前,宠天戈就已经离开了公司,看起来行匆匆,很着急的样子。

    “我还以为是不是珩珩不舒服,本想开完会就给你打电话的。”

    vctora也不知道宠天戈的去向,一听到他居然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和荣甜在一起,她也感到十分惊讶。

    “没事,也可能临时有事。”

    荣甜放下手机,右眼跟着微微一跳。

    她告诉佣人,晚饭推后一点时间再吃,先别急着开饭。

    又等了半小时,宠天戈终于打回来了电话。

    “抱歉,我刚看见你给我打过电话。我马上到家,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似的,荣甜听出来一丝异样,但她并没有多问。

    果然,十五分钟以后,门外响起了车子的声音。

    宠天戈走进来,把外套递给佣人,然后径直走到荣甜的面前,轻轻抱住了她。许久,他才轻声说道:“下午的时候,红蜂主动联系了我,说想和我聊聊。于是,我就提前离开公司,直接过去了,没想到,除了他以外,汪紫婷也在。”

    一听这话,荣甜立即抬起了头。

    她忽然想到,自己今天从公司回家的路上,的确也见到了汪紫婷和红蜂对坐相谈的一幕。

    “是不是在”

    荣甜回忆了一下那个路口的位置,脱口而出。

    宠天戈十分惊讶,不禁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就是在那里离这里不太远。”

    于是,荣甜就把自己无意间看见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告诉他。

    “真的好巧。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红蜂先找了汪紫婷,然后又找了我。还有,我的预感竟然是正确的,红蜂的确有事瞒着,就连军方都不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发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问题,所以不得不主动去找汪紫婷。他知道,汪紫婷一直在为我清除着体内的病毒,应该能帮助他。”

    喝了一口水,宠天戈皱眉说道。

    听了这话,荣甜大吃一惊:“难道,他也被注射病毒了吗”

    怪不得,蒋斌一直说,他觉得红蜂有些不对劲,或许,蒋斌其实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凭着职业敏感而已。

    现在,既然宠天戈也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有了确切的结果。

    “不是病毒,而是一种目前还不清楚的毒shuyaya打发时间,在财经页面看到了中海媒体对蒋成诩的专访。

    原来,南平蒋氏准备北上投资的消息,在中海已经传开了。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蒋成诩毫不吝惜对于特别助理林行远的褒奖,直言有了他的帮助,自己多了很大的信心。

    据传,如果这一次的投资成功,林行远是直接拿公司干股的,和普通的打工族有着本质的不同。由此可见,蒋成诩真的很信任他。

    投资

    荣甜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这两个字,尽管蒋氏持保密态度,但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蒋成诩的合作伙伴其实就是天宠集团。

    一南一北,两大集团跨越地域,首次合作,也算是业内的一桩大事。尤其,蒋氏是初次涉足酒店服务业,有了天宠这个龙头老大的加盟,肯定要比其他企业更有把握一些。

    不过,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宠天戈和蒋成诩、林行远二人少不了打交道。

    荣甜对此感到很烦,可她又不能跑去和宠天戈说,你千万不要和他们合作,因为我不希望你们过从甚密。

    她扣上笔记本,去隔壁的房间去看宠靖瑄。

    敲了敲门,荣甜走进去,发现宠靖瑄正低头玩着那个小骷髅头。

    “妈妈,你看好好玩,每一颗牙齿都可以按下去,然后再按一下,就能重新弹起来”

    对于这个新玩具,宠靖瑄十分喜欢。

    荣甜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轻轻在他的头顶吻了吻。

    “妈妈,林叔叔喜欢你,所以我不喜欢他了。”

    玩着玩着,宠靖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没了兴致,他把手上的小骷髅头随手往桌上一放,小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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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姐妹反目

    荣甜觉得有趣,到底是小孩儿,说变脸就变脸,前一分钟,宠靖瑄还拿着当宝贝似的,下一分钟,就直接丢到了一旁。

    她拿起小挂件,在手上随意把玩着,佯装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既然这样,那你也不喜欢这个了,我拿去丢掉好了,以免你看到就会不开心。”

    说完,荣甜就站起身来。

    宠靖瑄见她竟然是要来真的,急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又羞又恼,飞快地夺下了荣甜手上的东西,爱如珍宝地攥在手中,握得紧紧的。

    “我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小家伙一本正经地辩解着,生怕荣甜真的把小骷髅给扔掉。

    闻言,荣甜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看来,连几岁的小孩都知道维护自己的家庭,一发现林行远对自己抱有目的,宠靖瑄顿时就对他表现出来了一丝敌意。

    “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珩珩,还有你们的爸爸。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她扯扯宠靖瑄的脸颊,笑着问道。

    原本,他都要哭出来了,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那就好。爸爸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珩珩最小,更不能没有你。”

    宠靖瑄终于放下了心,认真地看着荣甜,非常严肃。

    离开房间的时候,荣甜看见,书房的门还是紧闭着的,这说明,宠天戈和蒋斌的聊天依旧没有结束,而他们两个人已经进去快四十分钟了。

    时间越长,就说明情况越棘手。

    荣甜在楼下坐着,托腮静等,她猜测,搞不好这一次蒋斌会出山。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蒋斌因为关宝宝的昏迷而失魂落魄,甚至对事业也丧失了全部的信心,宁可去警校教书也不愿意再去一线处理各大案件,的确是警界的一大损失。

    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他们两个人才走下楼,神情凝重。

    “你们聊好了还要喝点茶水吗我去倒”

    荣甜连忙站起来,向他们问道。

    “别忙了,我这就走,有机会再来做客。”

    蒋斌做了个手势,阻止了她。

    “那好,你有空就来玩。”

    荣甜也不好再多挽留,和宠天戈一起将蒋斌送出大门,目送他开车离开。

    “他怎么说你都告诉他了怪不得他和我说,他觉得红蜂一定有事隐瞒着,看来蒋斌的预感是对的,我当初还误认为他是过于敏感。也许,这就是职业病。”

    她喃喃说道。

    “走,回去说。”

    两人一起进门,在沙发上坐下。

    “我在努力说服蒋斌,让他离开警校,别再把那里当做是给自己疗伤的地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一开始,他不同意,他觉得自己不想再面对那些黑暗的东西,警校单纯得多,适合他现在的心态。不过,到最后我还是成功地说服了他。其实,不只是我,他的领导也一直在找他。”

    这算是个好消息,荣甜也很激动。

    “有蒋斌在,就算钟万美的背后真的藏着什么终极oss,我也觉得一定不会有事”

    宠天戈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酸:“怎么没见到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荣甜嘿嘿笑道:“我对你一直有信心,也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嘛。何况,你和我都是蒋斌的朋友,你干嘛还吃他的醋”

    他哼了两声:“我也说不好,可我总觉得”

    后面的话,宠天戈想了想,觉得不好,便没有继续说。

    他想说的其实是,蒋斌以前喜欢的女人是你,虽然他现在和关宝宝在一起了,但毕竟对你曾动过真心,那种感情是不可能完全消弭的,只能渐渐忘记。

    荣甜不疑有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快上楼去给瑄瑄洗澡,我也去看一眼珩珩,自从知道婴儿肠绞痛容易在晚上发作,一到晚上我就很紧张。”

    说完,她把宠天戈从沙发上拽起来,然后用手推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上楼。

    他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向荣甜:“你好像有事情还没和我说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交代,争取得到组织的宽大处理。”

    她一惊,表面上还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心头却在狂跳:难道,那两个保镖把她今天在医院里遇到林行远的事情汇报给宠天戈了吗

    正暗自揣测着,他又开口:“以后,那女人要是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你根本不用让她进门,让保镖直接把她赶出去就好。我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趁我不在,竟敢主动上门来挑衅”

    宠天戈真的有些生气了,如果没有红蜂那件事,他可能今天就会直接赶回宠家大宅,当众责问孔袖招。

    要是宠鸿卓知道了她偷偷去找荣甜,也没有办法再护着她。毕竟,这件事的确是她不占理,孔袖招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宠家的私人医生而已。

    “哦,是啊,她来过。”

    荣甜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宠天戈说的是这件事,和林行远无关。

    “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我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

    看得出,宠天戈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反正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我也不想说给你听,让你心烦。”

    荣甜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好,我只是不能忍受她居然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有摆正,还真拿自己当宠家的当家主母了吗宠太太二十年前是我妈,现在是你,和她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说完,宠天戈拉着她上楼。

    见他动气,荣甜连忙开口哄道:“你别生气嘛,正好,我也见到了段锐的堂妹,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不过,我还有个事情没和你说,你别怪我。”

    他哼了哼:“你瞒着我的事情多着呢,我想怪也怪不过来。”

    荣甜笑得乐不可支,挽着他的手臂,将段芙光暗恋段锐的那件事讲给宠天戈。

    宠天戈一脸的恍然大悟:“怪不得段家急不可耐地要把女儿嫁出去,原来还有这种丑事说不定,她父母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不过,段家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别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他不知道,他也绝对不会娶别的女人。

    别墅内,随处可见喜庆的“囍”字,就连卧室的装饰花球也还是簇新的。

    卫然和唐漪的婚礼才刚刚过去,然而,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婚礼上发生的事情,犹如噩梦一样,令人不愿再回首。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蜜月之旅泡汤了,唐漪完全没有心情再去游山玩水,尽管那是她期盼已久的北欧之行,经纪人和助理好不容易才为她腾出来的假期。

    而且,由于记者们的围追堵截,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出门,一切都是由助理来打点。

    尽管如此,唐漪还是感到非常害怕,甚至怀疑别墅的外面也有暗藏的摄像头,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放心。

    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她病倒在床。

    卫然请来了家庭医生,给唐漪仔细检查过,确诊是上呼吸道感染,不算严重,但要好好休息,保证睡眠充足,多喝水。

    道理都懂,但做到很难。

    幸好,吃过药以后,唐漪终于睡着了。

    卫然刚送走医生,就看见一辆车开过来,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渺。

    她刚拿到驾照,车票是新的,车也是新的,整个人自然春风得意。

    眯眼看着唐渺不甚熟练地把车停到一旁,等她走下来,卫然才沉声问道:“你确定没有记者跟在后面吗”

    唐渺摘下墨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哪有啊,反正我没看见。”

    虽然卫然不喜欢她,但一想到唐漪有多么疼爱这个妹妹,他也就忍了。更不要说,这几天她一直在给唐渺打电话,试图联系到她。

    “你姐姐病了,现在在楼上休息,你先坐一会儿,等她醒了再去看她。”

    皱眉开口,卫然转身进门。

    唐渺快步地跟上他,口中说道:“没事,我本来也是想要和你谈的,她睡她的,我们说我们的,互不影响。”

    她的话令卫然一下子停住脚步,一脸狐疑地回过头:“你和我谈什么”

    他想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从和唐漪恋爱以后,卫然就不喜欢这个小姨子,只是迫于无奈,才一直没有对她冷脸。

    自从在婚礼上得知唐渺居然做了傅老三的地下情妇,他就更不想再和她多废话一句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然是要紧事了,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过来的。姐夫,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我没有姐姐那么好命,年纪轻轻就进了娱乐圈,我只能靠自己,不是吗”

    说完,唐渺已经走进门,环视一圈,口中啧啧。

    “婚礼那天我还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真是大手笔。姐夫,你对我姐真好,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对她更好一些呢”

    她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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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顾廉耻

    听了唐渺的话,卫然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妹妹已经彻底变成了吃里扒外的畜生,她今天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来看望唐漪,只是为了她自己的见不得人的目的。

    唐漪还在生病中,假如在这种时候受到刺激,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所以,卫然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唐渺马上滚出去。

    “滚你让我滚姐夫,我没听错,我可是你老婆唯一的妹妹,唯一的至亲,我可是你的小姨子啊。我来这里做客,你居然要轰我走,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唐渺摇着头,口中啧啧。

    虽然她一身珠光宝气,看起来十分富贵逼人,但落在卫然的眼中,就是彻头彻尾的庸脂俗粉。他甚至怀疑,同样是一个爸妈生的,唐漪怎么会有这么骄纵任性的妹妹,而她就要年纪轻轻扛起养家的重任,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不是看在唐漪的面子上,你早就不可能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别废话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你根本也不是来看你姐姐的,不如就趁着她睡觉的时候,你把想说的都说了,然后马上从这里离开”

    卫然冷冷地说道,一指大门的方向。

    他的余光看见佣人正端着茶水和水果过来,马上喝止道:“不用了,她不需要喝水,她从小就是喝人血长大的”

    不是听不出来卫然话语中的讽刺,讽刺她自幼是寄生虫,靠着姐姐来养,所以,唐渺的脸也变得十分难看,目光阴沉。

    但她很快想起来,自己今天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于是,唐渺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把玩着手上的墨镜,悠闲地开口道:“我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你对我姐这么好,总不会看着她在即将功成身退的时候,身败名裂我姐年纪也不小了,又嫁了人,要不了多久就会退居幕后了。”

    唐渺说得不错,自从签约到卫然的公司,唐漪就在筹建着属于自己的个人工作室。现在,她的工作室已经初具规模,从去年开始,她就投资小成本电影和网剧,提拔了七八个新人,自降身价和他们一起搭戏,就是为了尽快捧红他们,自己便可以早日退居幕后,做投资人和制作人。

    再加上,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娱乐公司的老板娘,以后继续抛头露面的机会就更加少之又少。可以说,唐漪距离从娱乐圈的镁光灯前“全身而退”只差最后一部。

    然而,因为“陪酒门”事件,她却不得不再一次落在了风口浪尖上。

    假如平安度过,便是避开一劫。

    如若不能,那便是搭上了十年的奋斗,落得个惨烈的下场。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卫然的公关团队才迟迟讨论不出来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还在焦灼地商量着,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一次的恶劣影响降低到最小。

    “你想说什么”

    卫然很清楚,这些废话都只是唐渺的铺垫,她的最终目的,还躲藏着。

    她笑着,晃了两下手里的墨镜,直截了当地提出条件:“傅先生的意思是,让你交出集团董事会的一个席位给他,然后,再让他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先别着急,傅先生并不会白白要你的好处,他会带着诚意进入董事会,会投资一大笔钱,这么算的话,其实你的损失也不是很大。强强联手,何乐而不为呢”

    唐渺的话,几乎要逗笑了卫然。

    卫氏从三十年前就坐稳了内地娱乐圈的头把交椅,虽然几年前,卫氏兄弟二人反目,卫然从家族公司出走,自立门户,创建属于自己的娱乐公司,但无论何时,“卫”这个姓氏在娱乐圈中都是一个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而现在,有人拿着一笔来路不明的钱,就想来分蛋糕,实在是想得太美了一些。

    “我说,你的那位老情人是不是年纪太大了一些,患上了脑血栓,导致头脑不清楚,所以连说的话都令人想笑”

    卫然嗤之以鼻,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听见他侮辱傅老三,唐渺的脸变得有些难看。

    她也不是天生就喜欢老男人,她甚至厌恶傅老三身上的老年斑,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老人特有的味道,那味道是无论怎么清洗,怎么涂洒香水都掩盖不住的,由内而外的腐朽苍老的味道。可是,他有钱,也有势力,他贪图她年轻的身体,也愿意给她好处。所以,唐渺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当初,傅锦凉将唐渺介绍给自己的三叔,也是这样的目的。

    这种没经验的女人,总比那些职业傍富豪的交际花更好打发一些,只要给一些钱就能满足,不会做梦上位。

    而且,唐渺的蠢,傅锦凉早有体会。她蠢,就意味着好操控,即便有可能因为蠢而坏事,也是坏了傅老三的事,和她关系不大。

    “别人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假如你不尽快做出决定,可能有病的人就会是我姐了。姐夫,所以你还是认真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傅先生还等着和你面谈呢。”

    唐渺的话,已经近似于威胁了。

    “她可是你姐姐她什么都不舍得,可给你花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从来不欠你什么,你们小小年纪就没了爸妈,那不是她的错她当时也是个孩子,她完全可以不管你”

    一口气吼完,卫然气得都哆嗦了。

    他虽然也有哥哥,但从来不觉得哥哥是必须照顾自己的。甚至,当年和卫了因为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分家,各立门户,卫然也没有觉得,卫了有责任对他更好一些,多分一些家产给自己。

    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唐漪,在他看来,唐漪挖心挖肝地对妹妹好,早晚要吃亏。

    现在正是应了他的话。

    “我姐啊,漂亮,聪明,身材好,会说话,从小就招人喜欢。大家都喜欢她,那她也很幸福嘛,而且她是在娱乐圈打拼的,抗压性一流,就算是多为我做一些,也是很容易被理解的嘛。”

    面对着卫然的责问,唐渺满不在乎地说道。

    在她看来,一个女人靠着脸蛋和身体,演演戏,拍拍片,就能赚到名气和金钱,真的是太简单了。而且,唐渺以前一直希望姐姐能够帮她介绍一些有钱的老板,可唐漪不肯,一直劝她找个身家清白的男人好好谈恋爱。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个外人圆了她的梦。所以,唐渺怎么会不怨唐漪。

    傅老三想干掉卫然,而傅锦凉讨厌唐漪,唐渺作为一枚棋子,正好为他们二人所用。

    “好一个我弱我有理的嘴脸,但愿你们的父母能够知道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马上给我滚,快一点儿,不然我找人把你丢出去”

    卫然不再留任何情面,哪怕以后唐漪和他生气,他也认了。

    “你”

    唐渺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她气得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他,口中仍不服气:“卫然,你真的以为和傅家斗,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傅家这几年可是蒸蒸日上,更何况傅家的子女都听从长辈安排,找了门当户对的另一半,不容你小看”

    卫然嘿然一笑:“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嘛我卫然不是被吓大的,就算傅老三站在我面前,你看我的眼睛眨不眨我照样像上次一样打得他连假牙都掉了不信你就转告他,我随时奉陪”

    他刚说完,就听见楼梯上传来虚弱的一声:“你们在吵什么”

    唐渺和卫然齐齐看去,只见本该在睡觉的唐漪正穿着睡衣,一脸困倦地站在楼梯上,担忧地看着他们二人。

    她听见楼下有声音,有些担心,所以才下来看看。

    没想到,正看到了丈夫和妹妹争吵的一幕。

    “渺渺,你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转到小秘书那里。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唐漪咳嗽了几声,搭在楼梯扶手上,边问边走下来。

    她一直担心傅老三会将之前和卫然打架的怒气发泄到唐渺的身上,所以格外提心吊胆,现在看着妹妹完好无损,身上无伤,唐漪才终于放下心来。

    “我很好,傅先生带我去欧洲了,还带我在第一排看秀。现在,我们家可不只是你去欧洲看过时装秀了哦。”

    唐渺低下头,漫不经心地说着,还用指甲抠着手上的戒指。

    她装得若无其事,但语气里的自豪还是掩映不住。

    唐漪一愣,立即焦急道:“渺渺,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咱爸要是活着,都跟他差不多一个年纪了你怎么能”

    不等说完,一旁的卫然快步走上前,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劝道:“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再管她。她自己不顾廉耻,就算是你爸妈也不会怪你的。从今天开始,你这个姐姐的义务已经尽完了,记住,你的家人就只有我一个”

    唐漪垂眸,咬紧嘴唇,痛苦地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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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德尔科切夫

    尽管一向宠爱妻子,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卫然不想再忍。

    他自认为在做人做事上很少有令人诟病之处,然而傅老三这一次着实逼人太甚,完全是想要空手套白狼。至于傅锦凉这个女人,卫然从宠天戈的口中也略知一二,之前他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是因为二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哪知道因为利益,陌路也可成为死敌。

    不等唐漪开口,涨红了脸的唐渺已经气得跳脚:“什么叫他跟咱爸一个年纪爸妈早就不在了,现在是恋爱自由的时代二十岁的女人可以找七十岁的男人,何况我的男人才五十九岁”

    卫然搂着唐漪,冷笑道:“恋爱不,你才不叫恋爱,你这只是叫长期卖**”

    说完,他察觉到怀中的妻子瑟缩了一下,似乎是不满他的粗鄙。

    “你们才是谁不知道,你喜欢你哥哥的女人,人家没选你,选了你哥哥,你得不到,所以才从卫家滚出来,自立门户,开了这家公司”

    唐渺从傅老三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卫了和卫然两兄弟的事情,此刻,她怒极攻心,全都说出来,丝毫不理会唐漪的感受。

    “把她拉出去”

    卫然懒得再同她废话,他喊了一声,叫过司机和佣人。

    闻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即走上前,他们左右架着唐渺的双臂,不顾她的尖声喊叫,将她丢上那辆拉风的跑车,然后关上别墅的大门,让她没有办法再闯进来。

    唐漪用手捂着心口,一张小脸惨白似纸。

    除了为自甘堕落的妹妹痛心以外,她也在怀疑,卫然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他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婚礼上,卫了并未现身,只是提前送来了厚礼,祝福了弟弟。

    而传言中的那个女人,却从未露面。

    唐漪甚至根本没有将她和自己暗暗进行一番对比的机会,因为对方压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种对手,才是最可怕的,远远胜过傅锦凉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只会令男人心生厌烦。

    “不要再管她了她是一个无底洞,你用再多的温情都填不满她更是一条白眼狼,除了将你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不会做其他任何事”

    确定唐渺不会再进来,卫然折回,气咻咻地对着唐漪喊道。

    他并非在责怪她,只是在心疼她罢了。

    “那你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唐漪忽然惨笑着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说我在浪费心血,你又如何她是你爸妈的养女,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却一直不肯放弃,难道就比我聪明更多吗别忘了,我之所以吸引你,只是因为我有一双和她九成相似的眼睛”

    不等她说完,卫然已经变了脸。

    他的身体轻颤着,冷声喝道:“不许再说了”

    不知是愤怒,还是心虚。

    唐漪凄然一笑:“好,我不说。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在这个圈子里十几年,我早就累了,急流勇退不失为一个好结局,我并不难过。公司是你的心血,更是你的身家,千万不要上了傅家人的当,白白被他们占了便宜。”

    说完,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上楼。

    “唐漪”

    见她面有异,卫然也不禁害怕起来,连忙大喊一声。

    她没有理会,踩着虚浮的脚步,一路回到卧室,紧紧地关上房门,无声啜泣。

    卫然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握紧双手。

    化验室内,汪紫婷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她惴惴不安地站在一台电子仪器前,等待着化验结果出来。

    在她的手上,已经拿到了宠天戈这一次的复检报告,数据还是很令人感到欣喜的,他体内的残余病毒已经开始随着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而周期性地排出体外,不需要再借用药物或者其他的辅助治疗。可以说,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危害性了,令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相比之下,红蜂的那一份报告就让人难以放下心来。

    如果是单纯的毒品还好办,强制戒毒,药物辅助,心理疏导,等等,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解读流程去走。众所周知,戒毒最难的部分不在身体上,而在心理上,红蜂毕竟在心理素质方面异于常人,大家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在他的血液和尿液里都发现了损害神经的化学元素,也就是说,钟万美给他注射的很有可能不只是毒品,还有一些神经性破坏物。由于暂时还不知道成分和剂量,我很难马上给出结果,还需要进一步的化验。”

    拿到报告以后,汪紫婷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挑战。

    她将结果告诉给大家,所有人包括红蜂自己,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还是蒋斌最先开口:“紫婷,不如你来说说,这种所谓的神经性破坏,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是直接死掉,还是神经全部坏死,成为不死的死人”

    汪紫婷转过身,在报告上盖下一个特殊的印章,表明这是内部机密。

    然后,她才回答道:“都有可能,要看它的剂量,还有人体神经自身的状态。我只能告诉你,这也许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一定是个痛苦的过程,一开始,你会发现自己舌尖麻木,吃饭没味道。再然后,就是视神经受损,看不到东西。再然后,就是听神经受损,听不到东西。最后,是其他各个神经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功能性损害”

    汪紫婷的话,令周围再次陷入沉默。

    看了一眼紧抿嘴唇的红蜂,宠天戈皱了皱眉头,又向她问道:“有什么药物,可以暂时将情况稳定住吗”

    她思考了一下,终于点点头:“有,可是很贵很贵,需要每天注射三针,连续注射三周。但这种药物只能暂时控制情况,无法治本。而且,三周后,谁也不知道情况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也许稳定,也许恶化。”

    说完,汪紫婷拿出计算器,按了几下,将治疗费用给宠天戈看。

    他瞥了一眼那上面的一大串数字,毫不迟疑地说道:“钱我来出,一分都不会少。”

    闻言,红蜂的表情微微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人,竟然会如此大方,肯为自己负担这么一大笔天文数字。

    就连蒋斌也扭头看向红蜂:“这段时间,我会负责你的安全。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减少外出,这样也比较方便我们对你进行人身保护。”

    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红蜂,忽然开口道:“德尔科切夫。”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

    什么

    两秒钟以后,蒋斌忽然激动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红蜂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德尔科切夫。”

    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不清,就好像一个说话带口音的人一样。

    汪紫婷叹息一声,对众人说道:“他的舌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看向红蜂:“其实,你和我一起喝咖啡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两杯咖啡是一起端上来的,很烫,我摸了一下杯壁,就没有拿起来。而你拿起来以后,直接就喝了一大口,完全没有被烫到的感觉,那说明,你的舌头已经麻木了。”

    红蜂默然,然后点了点头,他这几天几乎没有食欲,即便强迫自己进食,也吃饭不香,味同嚼蜡。

    然后,他又默默地念了一遍那个有些复杂的名字,喃喃自语:“我好像记不住了”

    一直没说话的荣甜非常好奇:“那是什么什么夫是人名吗”

    听上去,像是外国名字。

    蒋斌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是一个名字,但很可能不是真名,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不管怎么样,如果红蜂没说错的话,那是一个国际大毒枭的名字,他控制了全球近五分之一的毒品交易,由他亲手构建的交易网络,几乎遍布五大洲”

    一听这话,荣甜也不禁有些激动:“真的那如果抓住他,岂不是一件轰动全球的大案子想必整个世界都要对中海的警方刮目相看”

    对她的幼稚想法,蒋斌不得不苦笑一声:“你想得太简单了,第一,我们没有这个实力,第二,只要他不出现在中海,不在中海进行非法活动,我们哪有资格抓捕人家就算抓了,没有足够的证据,他的律师也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他带走。”

    想想也是,荣甜顿时闭上了嘴。

    “不过,”蒋斌话锋一转:“这个线索太宝贵了,我跟了钟万美这条线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查到她和德尔科切夫的地下关系。红蜂,你立了大功先不要考虑其他的,好好治疗”

    汪紫婷也建议红蜂先向组织告假,马上开始为期三周的药物治疗。

    “好。”

    思考了片刻,红蜂点点头。

    站在旁边的荣甜一脸担忧地看向红蜂,忽然,她发现,在红蜂的腮边和脖子相连的地方,似乎有一道非常浅的线。

    等她再眯眼一看,那道线似乎又不见了,好像是光线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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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迟来的满月酒

    一时间,荣甜不禁有些懵了,难道自己真的眼花,看错了

    她不服气,立即又眯了眯眼睛,死死地盯着红蜂的那张脸,看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荣甜的视线太过炽热,红蜂似乎感受到了,他扭过头来,对上了她的双眼。

    一瞬间,荣甜蓦地打了个冷颤。

    因为,她注意到,红蜂的眼神里,有杀意一闪而过。

    她看得很清楚,的确是杀意,绝对不是其他,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怎么了”

    站在荣甜身边的宠天戈感受到了她的异样,荣甜急忙挤出来个微笑:“没事,可能是这里有点阴冷,我打了个哆嗦而已。”

    闻言,汪紫婷也点头道:“是啊,化验室很少有人来,这里要保持一定的温度和湿度,不能太热,你们不习惯也是很正常的。不如我们先出去,去我办公室,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她指了指隔壁的位置。

    宠天戈看了看汪紫婷和蒋斌,略一点头:“这样,你们先聊,我们先走一步,去试一下衣服。这周五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正好我也把请柬带过来了,你们一定要赏光。”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份请柬,分给每个人。

    “是啊,再拖下去,满月宴就要变成百天宴了呢好嫉妒,斌哥都见过小宝宝了,我还没见过呢,我一定去”

    汪紫婷展开请柬,看着上面印着的宠靖珩的照片,她笑着说道,然后仔细地收起来。

    又说了几句,宠天戈带着荣甜离开。

    两人一走进电梯,他便压低声音向她问道:“怎么了我觉得你刚才有那么一秒钟,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荣甜摇头:“真的没事,可能是身上有点凉。”

    她怀疑,自己可能是白天看多了材料,晚上睡不踏实,所以精神容易不集中,导致神思恍惚,才容易生出种种错觉。

    “没事就好。今天都是周三了,还有两天就请客了,你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别再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连我看了都头痛。”

    宠天戈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一左一右地按着荣甜的太阳**,帮她减压。

    出了电梯,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车,前往“绯”高级成衣定制会所。

    这几年,顾黛西的生意起伏得有些厉害。早些时候,她的风头确实很劲,连拿了业内几个设计大奖,加上有几个高级客户帮忙介绍朋友,所以一直非常风光。只可惜,随着圈中竞争得越来越激烈,加之一些高官的妻女也不得不尽量保持低调,这里的收益也有些一落千丈的味道。

    作为老板,顾黛西亲自出门迎接。

    几年的淬炼下来,她能做到对所有的客户都是笑脸相迎,甚至对于男人们每次来都换一个女伴的现象也见怪不怪,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会说。

    试衣服的全过程中,她和她的几个助理殷勤备至,顾黛西本人更是几次跪下来帮忙整理裙摆,不假他人之手。

    荣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衣服的确是很美,她十分满意。

    相比之下,宠天戈试西服就比她简单多了,只要尺码合身,其他都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他换回衣服,走过来欣赏她的礼服。

    “很漂亮。”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和几年前并无二致。

    在宠天戈的心中,她的美丽是具有长久保鲜性质的,他毫不怀疑,等到自己八十岁了,见到她还是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谢谢。”

    荣甜有些羞赧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这么精心装扮过了,即将出现在上百宾客的面前,她自然也有一些小小的紧张。

    “别担心,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人,只是邀请了部分亲友而已,十桌左右。”

    似乎看出了她的隐隐担忧,宠天戈踱步过来,一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头,低声说道。

    这一切都是由他来安排,荣甜基本上没有过问细节,她也乐得不去操心太多,享受着他在生活中的体贴和细心。

    “太好了,我也怕人太多了,珩珩会不适应,一旦大哭,就丢脸了。”

    她也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浅浅笑道。

    两人试完了衣服,再次坐上车,专程前往摆酒的酒店,看一下场地。

    荣甜也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不是中海饭店,或者天宠酒店”

    她看了一眼请柬上的地址,写的是悦凯酒店,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具体地点则是在商务区,地段倒是十分金贵。

    “悦凯暂时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目前还属于内侧阶段,正好,借着给珩珩办酒这个机会,我也实地考评一下酒店的各项服务。”

    闻言,荣甜笑着推了宠天戈一把:“真有你的,居然让儿子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原来你藏着这个目的”

    他也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虽然不是肥水,但也亲自试过才知道靠不靠谱,假如真的暴露出什么问题,就让他们继续调整。对了,这家酒店有一部分蒋氏的投资,我也给蒋成诩寄了请柬,不过他能不能来,就另说了。”

    一听这话,荣甜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

    蒋成诩在南平,轻易不会北上,他将这边的生意都交给林行远来打理。这么说的话,很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林行远代表蒋成诩来参加宠靖珩的满月宴,帮忙送上礼金,也算是给足了宠天戈的面子。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禁陷入了沉默。

    “你不是生气了事先没和你商量,是因为我觉得悦凯的环境也很好,而且是全新的,大家也会觉得有新奇感。假如你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换回中海饭店,或者天宠酒店,都可以。”

    见荣甜忽然不说话了,宠天戈以为她是对地点感到不满。

    “不、不是的,我在想其他的事情。这里很好啊,大家都没去过,一定会觉得很新鲜。”

    她连忙摇头,以免他误会。

    悦凯酒店位于商务区,位置便利,单单是所处的地段,就能压着其他高级酒店一头,从酒店到市政府只有三分钟的车程,从酒店高层套房的窗户前就能俯瞰到整座城市的中心区域,非常适合极目远望。

    下车以后,两个人亲自看过了场地,宴会厅不大,却人性化十足,十分注重客人的私密性,能够照顾到每一位来宾的需求。

    荣甜之前还有几分担忧,此刻顾虑全部打消,她很满意。

    紧接着,宠天戈和她一起试菜,两个人对菜品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荣甜只是最后重选了一下甜品,在这方面,女人还是更有发言权一些。

    走到宴会厅的门口,宠天戈将手上的披肩给荣甜披上,忽然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扭头看去,发现这里的值班经理正在接待着同样前来实地考评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来自于南平星汉集团,也就是蒋成诩的手下。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颀长,美好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得体的西服之下,举止之间,相当惹眼。

    他正在听着值班经理讲解着什么,神专注,不时地点点头,或者问几句,所以暂时还没有留意到远处的荣甜和宠天戈。

    “看来,蒋成诩的确很信任他,将悦凯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他来打理。”

    宠天戈喃喃自语,也有几分意外。

    由于悦凯酒店只是天宠集团旗下的一家新酒店,尚未开始正式营业,因此,宠天戈对这里并没有投注太多的注意力,都是让手下来跟进进度,他本人则是没有过问太多。

    “我们还是别过去了,见了面又要寒暄几句,耽误时间,出来好久了,还没给瑄瑄买画板呢。”

    荣甜小声催促着,拉了拉宠天戈的衣袖。

    他点头,和她一起从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避免了和林行远等一行人见面。

    “林先生,好巧,宠先生带着太太今天也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走没走”

    值班经理笑着说道。

    林行远一挑眉,颔首道:“应该是为了孩子的满月酒宴。蒋先生已经让我准备了一份厚礼,代表我们星汉集团的一点心意,我到时候一定会准时来的。”

    “是是是,蒋先生和林先生都有心了。这是我们天宠和贵公司的第一次合作,一定会获得开门红的。来,诸位这边请”

    值班经理连忙前方带路,带着他们继续去下一个地点。

    带着微笑迈步,林行远跟上他,然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远处的那间宴会厅,目光微微一顿。他总觉得,他刚才好像用余光看见了荣甜,没想到却是看错了,那里空无一人。

    离开悦凯酒店,宠天戈让司机直接开往中海美院,准备给宠靖瑄买画画的工具。

    这小子最近疯狂迷上了画画,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足不出户。而且,很有趣的是,很多小孩一开始都是喜欢临摹,但宠靖瑄不是,他完全是自己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全无章法。

    荣甜每次看到他的“作品”,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对他的想象力感到万分的折服绿的太阳,方形的月亮,千奇百怪,令人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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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举止奇怪

    美院附近,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商店,专门销售各种绘画工具。

    宠天戈和荣甜根据宠靖瑄的年纪,为他选购了一套,包括画架、画笔、画纸和其他各种各样的工具,全都装在一个黑包里,可以背着出门作画,非常方便。

    “要是瑄瑄以后真的能像简若那样,做一个画家,也很好。起码有艺术气息,比我强。”

    拎着那套工具,走出商店,宠天戈一脸期待地说道。

    荣甜取笑他:“你可真是典型的望子成龙我呢,就希望他能健健康康,想画画就去画,才不要去想能不能出名呢。不出名更好,要是成了名,一定忙得整天不见人影”

    他点头:“也是。”

    两个人彷佛心照不宣一样,谁也不去提栾驰和简若,宠天戈对于自己刚才无意间提到她,内心里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幸好,两个人回到家中,一看见活泼可爱的儿子,他们就把其他事全都忘在了脑后,专心陪着他一起玩。

    “我准备了礼物给弟弟。”

    书房里,宠靖瑄一脸神秘地说道。

    荣甜看看宠天戈,向他挤挤眼睛,暗示他,千万别表现出来,一定要演得惊喜一些。

    他们两个人早就发现了,宠靖瑄这几天一直鬼鬼祟祟地在书房里画画,想必,他是画了一幅画作为礼物,送给宠靖珩。

    “是什么礼物啊”

    宠天戈果然十分配合,一脸茫然的表情。

    “当当公布答案,就是这个”

    宠靖瑄蹲下来,在书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吃力地拖出来一个纸筒。

    他展开纸筒,果然是一张很大很大的蜡笔画,有好几张报纸那么大,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了。

    “送给弟弟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这是珩珩。”

    宠靖瑄一脸骄傲,用小手指着上面的四个小人,口中解说着。

    画得很不错,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对于儿子没有把自己画成丑丑的黄脸婆,荣甜感到万分欣喜。

    就连宠天戈也是又惊又喜,他虽然早就从荣甜的口中得知了瑄瑄在偷偷画一幅画,不过,毕竟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把抱起宠靖瑄,宠天戈不停地亲他的脸颊,还故意用下巴上的胡茬去刺他的脸,逗得孩子又叫又笑,在他的怀里来回打滚,像只小猴子。

    “嗯,一会儿我找人去裱起来,一定要好好收藏,等珩珩长大了,让他看一看哥哥的心意。”

    荣甜小心地收起来,喊来一个佣人,让她尽快拿去装裱。

    “对,这就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了”

    宠天戈将宠靖瑄举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脖子上,两个人站在窗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荣甜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微笑,心头弥漫起一股甜蜜。

    与此同时,蒋斌开车,送红蜂回家。

    虽然他们在此之前也见过面,不过,对于蒋斌来说,红蜂其实是很陌生的。

    “前面那条街左拐,是吗我记得那里以前有个停车场,还在”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询问着。

    闻言,坐在副驾驶上的红蜂点点头,有些吃力地回答道:“还在,就是那里。”

    他一个人独居,名下没有房产,住处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租来的。根据事先调查的材料,蒋斌得以知道,红蜂的真名叫做萧乾熙,大概是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够有天子一般的好命,所以取了“康熙”和“乾隆”的两个年号中的各一个字。

    不过,红蜂的命却没有那么好。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智商过硬,可能现在也会变成一个小混混,因为某一次的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而被抓进监狱。

    “我送你上去。”

    蒋斌也是想要再摸一摸他的情况,所以,停好了车子以后,他和红蜂一起上楼。

    他租的房子有电梯,两人一起进了电梯,红蜂按下了数字“7”他的家位于7楼室。

    电梯缓缓上升,蒋斌出于职业敏感,习惯性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栋房龄在十年左右的电梯楼,不算新,也不算太旧,由于交通便利,所以租金并不是很便宜。不过,由于红蜂所从事的工作,他还是完全负担得起的。

    “你怎么不住在单位的宿舍里呢按理来说,你现在做的工作,一定会给你解决住房问题的。”

    大量完毕,蒋斌好奇地问道。

    红蜂站在他的身边,微微垂着头,他的头发有些长,还有些发黄,低头的时候,刚好可以挡住额头和一侧脸颊,令他看起来十分清秀。

    不知道是不是毒品的缘故,他和以前不太一样,气质上有些偏阴柔冷漠,也不像以前那么爱开玩笑了,总是很沉默。

    “我不喜欢有人介入我的生活,和同事住在一起,不利于我的工作。”

    他刚说完,电梯的门就开了。

    红蜂率先走出去,掏出钥匙,把家门打开,邀请蒋斌走进去。

    “不好意思,有些乱,家政工每周会打扫一次,不过我很快就会又弄乱了。”

    他尴尬地说道。

    蒋斌微笑:“我理解,我也是个单身汉。”

    说罢,他在门口换了拖鞋,然后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不过,一进去,蒋斌还是吓了一跳:两室一厅的套房里,最多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连电脑显示屏就有十几块,连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间。

    红蜂在控制屏上按了几下,休眠的电脑立即重新运作起来,各种滴滴答答的电子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传出来,令人感觉,好像置身在一个纯数字化的世界里。

    “我的兴趣爱好是这个,我的工作也是这个。所以,我还挺喜欢现在这种生活的。”

    他示意蒋斌随意坐,然后,红蜂有些吃力地说出这两句话。

    “哦,对了,这是给你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派人在这里的周围守着,他们可能是卖早点的,也可能是看电梯的,总之,你不用担心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也不会骚扰你。”

    说罢,蒋斌将怀里的几个小药瓶递给红蜂,汪紫婷已经在上面的胶贴上写清楚了每次的剂量,他只要按时服下即可。

    “谢谢。”

    红蜂接过,轻声道谢。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接你,明天是注射第一针,还要留下来几个小时,用来观察效果,所以很重要。”

    蒋斌站起来,准备离开。

    红蜂亲自送他走出门,看着蒋斌走进电梯,他还挥了挥手:“麻烦你了。”

    一直到看着蒋斌彻底离开,红蜂才回到自己的家。

    他拿起那几瓶药,放在眼前细细地观察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灯光之下,他的眼睛里流转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很快,红蜂将它们放下,然后,他走到窗前,慢慢地拉上所有的窗帘,房间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置身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再然后,红蜂从房间的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袖珍注射器,里面已经有大概3毫升左右的淡黄液体。他拿起来,握在手上,然后脱掉袜子,从脚底慢慢推入。

    这个位置,即便是再仔细的身体检查,也很少会留意到。

    所以,汪紫婷和其他医生都没有发现,在红蜂的脚心附近,居然还有几个小小的针眼。

    做完这一切之后,红蜂拿起那个袖珍注射器,随手一掰两断,直接丢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用水流冲走。

    他休息了片刻,然后便重新坐在了电脑前,继续工作,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异样。

    但是,他的眼睛里,明显有着兴奋的光,这令他在一片黑暗之中,犹如一头狼一样,对自己看中的猎物感到异常饥渴。

    走出电梯,蒋斌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围着这栋楼慢慢地走了一圈,记下了几个关键的出入口。

    等他将全部有用的信息在大脑中整合完毕,蒋斌才回到停车场,开车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敏感,还是怎么样,他总觉得,红蜂的状态不是很稳定。不过,转念一想那些在戒毒所里看到的人,蒋斌又释然了,吸毒的人都会渐渐地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儿,更何况,红蜂是被钟万美注射了某种新型毒品,成分未知,对人体的损害也未知。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回去办理转职手续。

    警校授课只能改成周末,或者集中培训,常规的课程,蒋斌是没有办法胜任了。他很抱歉地去找了系主任,却发现对方早有预料似的,一点儿都不吃惊。

    “我们早就猜到了,你不可能真的一辈子在这里教书的。回去,去最需要你的岗位上,别让警界里少一个精英,多破案子,对得起头上的这顶警帽。”

    系主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时间,蒋斌顿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动力,他点点头,不禁想起第一天上岗时候的宣誓

    “我宣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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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传家宝

    周五傍晚,宠靖珩的迟来的满月酒宴在悦凯酒店举办。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天宠集团新晋投资的一家高级酒店,暂时还没有对外营业。所以,能受到今晚的邀请,大家都趁机前来,一窥真相。

    虽然邀请的亲友并不多,但这并不妨碍现场的热闹。

    荣华珍没有来,却还是托人送来了贺礼,对于她的做法,荣甜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不是亲妈,只要场面上过得去,一切都好。

    至于荣珂到底有没有冲破一切阻力,来到中海,为樊瑞瑞的“头七”进行祭拜,她更是压根就没有过问,完全装作不知道。

    宴会厅内,宾客们大多提前赶到,攀谈聊天,好不热闹。

    能够得到邀请的,都是宠天戈和荣甜十分珍重的亲友,可以说,算是他们的至交。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送来的礼物都是花了很大心思的,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

    杜宇霄夫妇、段锐夫妇、韩幽悦和男朋友吴城隽、蒋斌、汪紫婷等人,盛装打扮,悉数到场。

    大家平时都忙得要命,虽然都在一个城市里,却很难一口气聚全,今晚正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众人纷纷表示,说不定下一次这么齐地聚在一起,就是韩幽悦和吴城隽的婚礼了。

    “哎,本来说好,是我给宝宝当伴娘的现在,却变成了我先结婚其实,我想等宝宝醒过来,我们一起嫁人”

    韩幽悦端着一杯香槟,和吴城隽并排站着,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好,我听你的。”

    吴城隽虽然十分着急娶回心上人,但也非常理解她们女人之间的闺蜜情谊,所以,他当众说好,一点儿都没有犹豫。

    “我替宝宝驳回你的请求,要是她醒来,发现你拿她当借口,一再推迟婚礼,一定会气得打你。”

    蒋斌举了举手中的香槟,笑着说道。

    一席话,将大家全都逗笑了所有人都知道,韩幽悦似乎有点儿结婚恐惧症,吴城隽求婚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她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他的戒指,而那已经是一年半以前了。

    “你看,这可不是我告状的,大家都知道。”

    吴城隽一脸委屈地说道,他都是大叔级别的人了,本来就比韩幽悦大很多,她却对婚礼一点儿都不着急,害得他毫无安全感,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哪天杀出来一个小鲜肉,半路将未婚妻骗走。

    “哼。”

    韩幽悦撇了撇嘴,虽然她如今已经成熟不少,但偶尔还会显露出几年前的顽皮和莽撞。

    正说着,荣甜抱着宠靖珩走了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呀快来看看我们的小珩珩。”

    她动作熟练地抱着婴儿,脚上还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得很稳。不过,这一幕看在宠天戈的眼中,就是惊险连连了,他既怕儿子有事,又怕老婆有事,一放下酒杯,他马上冲过去。

    “我来抱,我来抱,他现在吃得多,已经比出生的时候重了不少。”

    宠天戈一副奶爸的自豪脸,得意地把怀中的儿子一一向朋友们展示着,就好像正在炫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早产,出生的时候胎肺发育不好,医生说,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幸好,现在也长得蛮不错的,慢慢养,但愿一切平安。”

    见他抱着孩子,荣甜和几个女人聊了起来。

    苏清迟已经没了一个孩子,所以又期盼,又害怕,非常担心自己以后不能生,她眼巴巴地看着宠天戈怀里的宠靖珩,满眼的羡慕之情。

    “女人都是很伟大的,女人的生育能力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财富,别担心,你一定还会有小宝宝的。不过,你必须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看出她内心的沉重,荣甜连忙握住苏清迟的手,低声劝道。

    又过了一会儿,越来越多的宾客到场,身为主人的宠天戈将孩子给了保姆照顾,然后和荣甜站在一起,向其他的客人纷纷道谢,感谢他们拨冗前来。

    很快地,作为南平星汉集团的代表,林行远也带着一个助理亲自前来道贺。

    他是代表蒋成诩来的,自然也献上了厚重的礼物。

    大家都知道,悦凯酒店正是天宠集团和星汉集团的合作产物,因此,林行远的到来,并不稀奇。

    不过,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是认识他的,也曾耳闻过一些关于夜澜安、林行远和宠天戈之间的纠葛,所以,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免多了一丝玩味,多了一丝看热闹的情绪。

    只可惜,他们想得太多了,在这种场合下,无论是宠天戈,还是林行远,都不可能做出任何和自己的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来。

    在这个前提下,他们两个男人反而言谈甚欢,看起来十分投机似的。

    甚至,宠天戈亲手为林行远端来一杯香槟,并且与他轻轻碰杯:“林先生,多谢你能来,也一定要替我感谢蒋先生的一片心意。”

    “宠先生喜获麟儿,这是一桩大事,蒋先生不能亲自赶来,他非常遗憾,交代我一定要把礼物和祝福送到。下个月,悦凯就要举办揭牌仪式了,到时候,他说他会来,和你好好喝几杯的。”

    不只是宠天戈,就连林行远也将好听的场面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当然,当然,等到那天,我要和蒋先生,还有林先生,三个人喝得不醉不归”

    宠天戈十分高兴地说道,然后再次与他碰杯。

    二人喝过酒之后,宠天戈便走到一旁,继续招呼其他客人。

    林行远则是踱步到一旁,他的助理跟在身后。

    宴会厅内虽然衣香鬓影,声音嘈杂,然而,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荣甜。

    她将头发盘上去,用一枚钻石发卡来固定住,干净利落,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纤细的颈子,身上的礼服也是简洁款式,没有任何的赘余,大概是担心走路的时候被绊倒,所以,礼服的下摆是刚刚及地的,长度刚好,走起路来并不拖沓,还保持了属于女主人的端庄。

    今晚的她很美。

    似乎察觉到了有一道热烈的视线在凝视着自己,荣甜转过头来,一下子隔着人群,看到了林行远。

    其实,从他进门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他。

    只不过,她不想上前,所以,便假借着和其他人聊天,没有过去。

    现在,二人视线对上了,荣甜只好硬着头皮,向林行远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没有办法对他视而不见,因为,这个男人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而且,荣甜还有一丝担心,她怕宠靖瑄的病情会出现反复,假如真的发生那样的悲剧,说不定,还是需要他来捐献骨髓

    当然,那是最不幸的事情又或者说,根本不会发生。

    可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来了。”

    荣甜在距离林行远还有两步的地方站定,向他微微点头,开口说道。

    “替蒋先生过来道贺。另外,我也想看看孩子。”

    林行远客气地说道。

    “你等一下。”

    荣甜回头,朝远处的保姆摆了摆手,示意她抱着孩子过来。

    很快,林行远就看见了在襁褓中好奇地瞪着眼睛的宠靖珩,现场有些吵闹,但这孩子一点儿都不害怕似的,来回看着,还不时地伸伸手,踢踢腿。

    “是个胆大的小家伙啊。”

    林行远笑着说道,然后,他又看向荣甜:“大家都说,老大静,老二闹,还真的挺有道理的。你看,他明显更活泼一些,瑄瑄就更乖一些。”

    说罢,他一回头,身后的助理立即递上来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刚送的是蒋先生的礼物,这是我自己的这一份,是给珩珩的,他还小,你先替他保管。”

    林行远将小盒子亲手递给荣甜,轻声说道。

    她略有迟疑,还是接过来,打开一愣,呼吸跟着微微一滞。

    是一个汉白玉质地的锁,正面是“长命百岁”,背面是“富贵平安”。玉锁不大,但尤其精致,比起日常所见的金锁,更添了一丝温润华贵。

    荣甜的眼窝有些热,她猜,这个就是林行远以前曾经和自己提过的,林家的传家宝。

    “我家有个玉锁,我一直戴到七岁上小学,后来,班主任非得让班里的小孩把脖子上戴的东西都摘了,不然别来上学。我妈帮我收起来了,她说那个是林家的长子长孙才有资格戴的,以后我有了儿子,还得是第一个儿子,才能传给他。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我好把传家宝给他啊干嘛掐我,你不想给我生儿子吗”

    还记得,他曾对自己说了这番话,而那个时候,她非常害羞,不等他说完,就用手指狠狠地掐着他的手臂,不许他再说下去。

    回忆戛然而止,荣甜回归现实,她连忙扣上盒盖,摇头道:“这个太贵重了,我和孩子都不能收。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不能要”

    不管此玉锁是不是彼玉锁,都是太过贵重的礼物了,她不敢收下。

    面对着荣甜举在半空中的小盒子,林行远并不去接回。

    他微笑道:“既然你不收,那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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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能不能放过我

    一听这话,荣甜有些尴尬,拿着小盒子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之前,她没想过林行远会单独送孩子一份礼物,荣甜本以为,他今晚来这里,只要送上蒋成诩的心意,然后就会离开。

    哪知道

    他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甚至是只传给林家男孩的传家之宝。

    “我、我真的不能收。这东西你要好好留着,以后留给自己的儿子。再说了,我们家珩珩本来就是早产儿,太贵重的东西,我也怕他担不起”

    荣甜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既不想收下,又不想伤害到他。

    说完,她让一旁的保姆抱着宠靖珩先行离开。

    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林行远脸上的笑意加深:“别害怕,本来这东西就是保平安的,我小时候也是身体很弱,它一直保佑着我,相信也能保佑珩珩。而且,我也根本不打算要孩子,我已经做了结扎很多年了。”

    她一惊,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两人正僵持着,穿着小西装的宠靖瑄走了过来,一把抱住荣甜,抱得紧紧的。

    他的脸上是笑吟吟的,但是一双大眼睛里,却满是戒备。

    “林叔叔好。”

    宠靖瑄主动问好,一下子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瑄瑄,你好。”

    林行远忍笑,和他打了招呼。

    这孩子在防着自己,他看得出来。至于他为什么防着自己,林行远也知道,大概是害怕自己把他妈妈拐走,真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小孩儿。

    “妈妈,你手上是什么”

    宠靖瑄好奇地问道,踮脚看了一眼。

    由于盒盖已经扣上了,所以,他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是林叔叔送给珩珩的庆生礼,你快让你妈妈收起来。”

    林行远知道,荣甜一定会听儿子的话。

    果然,宠靖瑄也连连点头:“收起来,妈妈,谢谢林叔叔。妈妈,你要把它收好,不要拿在手上,会丢掉的。走,我们一起去收好。”

    说完,他拽着荣甜的手,头也不回地往休息室走。

    望着这一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身影,林行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连身边的助理也下意识地脱口道:“这小孩还挺精的。”

    “是啊,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林行远带着一丝苦笑的语气说道,眼睛久久地凝视着荣甜离开的方向。

    说完,刚好有人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于是,林行远也和对方热络地攀谈起来,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

    很快地,满月酒宴正式开始。

    照例,宠天戈上台致辞,感谢各位亲友的到来。

    他见惯了各大场合,在人前从不会紧张,更不要说,今晚是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宠天戈看起来更是春风得意。

    原本,他是想要让荣甜和自己一起上台的,但她执意不肯,不想太过张扬。最后,宠天戈实在拗不过她,只好一个人在台上“孤军奋战”。

    “感谢大家的到来”

    宠天戈轻松十足地说了几句,因为在场的都是熟人,所以他也没有长篇累牍,只是随意地讲了几句,便示意大家尽情吃喝,不要客气。

    “玩得尽兴,就算不尽兴也不要紧,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聚。”

    最后,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然后朝坐在台下的荣甜挤了挤眼睛。

    她领悟到,也朝他挤了挤眼睛。

    大屏幕及时地切到了荣甜所坐的位置,画面一分为二,摄影师刚好捕捉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小动作。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对的甜蜜互动,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拼命鼓掌。

    所有人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林行远。

    他没有和段锐、杜宇霄等人坐在一起,虽然都是旧相识,可毕竟早先有龃龉,大家不适合共处。所以,星汉集团的人坐在另一边的某张圆桌上,自成一派。

    大家都在鼓掌,林行远也跟着意兴阑珊地拍了两下巴掌,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

    可是,假如不来,又怎么能看到她呢她刚生完孩子不久,深居简出,普通场合根本见不到。上一次二人在医院里巧遇,实在是太巧太巧了,巧到一直到他走进电梯,两手都还在颤抖,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正想着,台下有人起哄:“既然再聚,今天的礼金就先不给了,下次一起给”

    “就是就是”

    “先上车后补票,罚款下次也不给了,你还得交罚款呢”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大家都明白,宠天戈的意思是,好事近了,他要结婚。

    想想看,他上一次的婚礼成了闹剧,新郎逃婚,这在中海虽然不敢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行为,但也足够劲爆,吸引眼球了。更何况,新人双方的家庭还都是赫赫有名,有头有脸的,反正当时闹得很大,许久才平息下去。

    这一次,应该是真的了很多人都忍不住在心头问着。

    “罚款现在生二胎都不罚款,凭什么罚我啊等我生三胎的时候再罚我,也不迟”

    宠天戈笑着说道,难得他心情好,索性和那些人开起玩笑,相互斗嘴。

    坐在台下的荣甜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儿呛到。

    这第二个都不知道是怎么过五关斩六将才生下来的,还想第三个还不得要她的命吗她急忙擦了擦嘴,哭笑不得。

    韩幽悦口无遮拦,连忙小声说道:“剖腹产得隔几年才能再生知道你们感情好,可别着急啊,身体最主要”

    荣甜顿时脸红起来,捂着嘴,不停地摇头:“不会再生啦,两个儿子已经要了我的命,再来一个,岂不就是小哪吒了”

    身边的几个人立即也跟着哄笑。

    刚说完,宠天戈已经走了下来,重回座位。

    眼看着大家在笑,他也好奇地问道:“说什么好玩的呢”

    吴城隽煞有介事地回答着:“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给多少礼金才合适反正我们都没有你那么有钱,还不如索性少给一些”

    苏清迟也附和道:“对对对,礼轻情意重嘛。”

    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宠天戈摸着下巴:“不用太多,身家一半即可。要是谁家有漂亮小女孩,我倒给钱都是可以的,一定要漂亮啊,不漂亮的不要”

    荣甜拧了他一把,嗔怒道:“肤浅娶老婆又不完全是看脸。”

    岂料,此言一出,几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本来就是看脸”

    于是,几个女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气的是他们在婚姻大事上居然如此浅薄,笑的是他们的话等于是侧面印证了自己长得漂亮。

    “我去洗手间。”

    荣甜担心刚才自己笑得太狠,糊了眼线,于是拿起包,起身去补妆。

    她本来是有单独的贵宾休息室的,不过在宴会厅最里面的位置,荣甜看了一下,假如自己走过去,一路上少不了要和许多客人再寒暄两句。

    于是,她直接去了洗手间。

    避开人群,荣甜照了照镜子,确定妆容无虞,这才放心。

    不过,一想到结婚,她又有些紧张:宠鸿卓会答应吗和段家的联姻呢荣华珍会不会狮子大开口林行远会不会要她履行承诺傅锦凉会不会一怒之下来搅黄婚礼

    各种担忧,齐刷刷地浮上心头。

    抿了抿嘴唇,荣甜握紧手上的包,走了出去。

    洗手间的门口,墙壁上镶有一面特别大的镜子,女人们走到这里,都会忍不住来回照着,端详着身上可有一丝不妥,荣甜也不能免俗。

    她稍微转过身,侧身站着,扭头看过去,刚好看见了不远处的林行远,他大概是忍不住烟瘾,偷偷跑出来吸烟宴会厅是全程禁烟的,想吸烟只能走去吸烟室。

    他的手上拿着烟盒和打火机,正在找着吸烟室。

    一抬头,看见荣甜,林行远也是一怔。

    “吸烟室在那边。”

    她主动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

    没想到,他却没有直接走过去,反而向她走过来。

    荣甜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背脊几乎距离镜面只剩下两、三厘米,但她只能保持着淡淡笑意,强自镇定地看着他缓缓走向自己。

    “玉锁我收起来了,等珩珩大一些再给他。”

    她没话找话,只好继续拿他的心意说事,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

    “好。”

    林行远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宠天戈要娶你了”

    他瞄了一眼她手上的钻戒,答案不言而喻。

    “你能不能放过我”

    荣甜瑟缩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再装傻,她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索性主动去求他,看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当初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行远淡然地扬起下巴,他具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无论身处在多么肮脏的泥淖之中,都能透露出一股出尘的味道。

    此刻,他看起来骄傲得犹如一个王子,忧郁而严肃。

    “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会离不开他”

    荣甜低下头,挣扎了一秒钟,还是说出实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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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天大的误会

    在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林行远的表情还是微微变了。

    看得出来,他其实也在尽力克制,但依旧没有做到滴水不漏,神的变化出卖了他此刻最为真实的情绪。

    承认对别人的爱意,并没有罪。

    可嫉妒却是一宗深重的罪。

    他的手指在悄悄地用力,几乎要将指间的烟盒给捏扁,金属的打火机咯得手心生疼,冰凉的机身因为体温而一点点变热,就像是一块烙铁,在烙着林行远的心。

    不等他开口,荣甜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我这么做就和耍无赖没有什么区别,言而无信,过河拆桥。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我走不了,就算我不爱他,我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偷偷走掉。这里有我的两个儿子,他们就是我的命”

    她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又怕弄花了眼妆,只好拼命仰着头,把眼泪憋回去。

    该是怎么样的情生意动,才会轻言一辈子的承诺。

    她错了,错就错在,在那么年轻的时候爱上他,又失去他。爱得太容易,痛得也太容易,在得到和失去之间,她一点点试着去接受现实,却又一点点试着去将他忘记。

    “对不起。”

    荣甜终于止住了眼泪,转身跑回洗手间。

    她拼命拧着水龙头,拧得手心发痛,终于意识到那是感应的,当水流流出的那一刹那,荣甜忽然感觉到一种解脱。

    说出来了,对着他说出来了,她爱上了别人。

    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她的的确确做到了。

    她爱上宠天戈,并不只是因为他有钱有势,在这个世界上,比他更有钱的男人大有人在,就连林行远也并不是在金钱方面输给了他。

    她只是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熟悉了他的语气,神态,种种小习惯,甚至就连睡得香甜的时候,翻了个身,就被他牢牢抱在怀中,谁也不曾醒来,却能找到各自都舒服的姿势。

    荣甜走出来的时候,林行远已经不在了。

    他大概是去了吸烟室,她左右环顾了一圈,都不见他的人影。

    荣甜本想去找他,可看了一眼时间,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出来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想着,她迈步要走。

    才走了一步,洗手间左前方的那条走廊里,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荣甜仔细一听,应该是一男一女。

    他们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太低,大概是觉得在这个时间里,所有的客人都在宴会厅里用餐,根本不会有人出来,所以也就没有特别提防。

    再加上,周围格外安静,所以,荣甜就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

    她本不想偷听,可脚下却仿佛生了根一样,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说话的男人是段锐。

    这个时候,段锐不和苏清迟在一起吗

    她侧身,向后退了两步,躲在洗手间的门后,竖起耳朵。

    声音从走廊里传来,不算太清楚,但依稀可闻。

    听得出来,段锐的语气有些急,而且,似乎是因为生气的缘故,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似的:“段芙光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吗”

    是了,和他在一起的人,正是他的堂妹,段芙光。

    荣甜飞快地在心头回忆了一下,宾客名单她是看过的,虽然没有特别留意,但她肯定,上面绝对没有这个女人。更何况,宠天戈也不会自找不痛快,邀请她来这里。

    所以,她猜到,段芙光是偷偷跑来的,可能是想要见段锐。

    果不其然,下一秒,段芙光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为什么躲着我我打过你的电话,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段锐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还来问我你到底和你爸妈说了什么我去公司开会的时候,遇到你爸,他夹枪带棍地把我骂了一通,我还纳闷儿呢还有,你别去骚扰清迟,她本来就睡不好,你要是说了什么让她睡不着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很明显,段锐其实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也不同意所谓的联姻。四叔的这个决定,甚至令段锐在宠天戈和荣甜的面前抬不起头来,要不是认识这么多年,他今天都不好意思过来。

    “我和他们说,我绝对不会嫁给姓宠的,因为我爱的人是你我从十三岁就爱你,而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

    段芙光的性格就像是一匹烈马,认准了方向,便头也不回,扬起四蹄,直奔目的。

    一听这话,不只是段锐本人,就连躲在不远处的荣甜都愣了:他对她有感情

    这怎么可能呢假如他的内心里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堂妹,只是碍于人伦,求而不得,只好娶了苏清迟那就太恐怖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感情了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从来都把你当妹妹”

    段锐懵了,最重要的是无比气愤。

    一旦这种大帽子扣下来,他还能有活路吗段家几十口人,能饶得了他吗妻子苏清迟,能饶得了他吗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感情了”

    他回忆了一下,难道是自己不拘小节,在什么细节上,让对方心生错觉假如是那样的话,就实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段芙光也不忸怩,直接从随身的手袋里掏出来一封信。

    那信封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样子,而且上面还印着很多年前流行的卡通图案。

    段锐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也想不起来,犹豫了一秒钟,他接过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

    信纸和信封一样,都是旧旧的,上面有几道折痕,边缘毛糙。因为反复折叠,中间一道折痕都要断裂了,后来又被人小心地贴上一条透明胶带,粘得整整齐齐的,足见珍惜。

    他定睛一看,上面居然是自己的笔迹

    “亲爱的fg”

    段锐下意识地读出声来,眼神有些愣怔。

    得意地看着他,段芙光死死地盯着他,反问道:“你难道忘记了吗这是你亲手写的情书,我是在我的书桌上看到的,那时候是暑假,我住在你家,你偶尔帮我补数学。这封信,就压在我的数学作业本下面。”

    经她这么一说,段锐立即明白了过来。

    一刹那间,他的脸变得极为难看

    “你误会了,这封信根本不是给你的这的确是我写的,是我给一个女孩写的情书,这些都不假。可这上面的fg不是你,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叫方歌,是当年四中有名的校花,比我小两岁,我和好几个哥们都喜欢她,约定了一起去追她,看谁有本事能追得上”

    那阵子,段锐和几个哥们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招数轮番上阵,到最后,他甚至豁出去,手写一封情书,极尽剖白内心,将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全都倾诉在笔端,以求能够打动佳人芳心。

    哪知道,写完之后,还没等送出去,段锐就找不到那封信了。

    他一向粗心大意,东西随手丢,有的时候能找回来,有的时候找不回来。找了一圈之后,段锐就放弃了,重写了一封,拿去送给方歌,结果对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后来,这位大美人出国留学,再也没回国,后来嫁给了一位当地华侨,听说过得很幸福。

    而段锐和他的哥们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女孩身上,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几乎都快要不记得这个叫“方歌”的女孩。

    要不是段芙光今天拿出这封信,段锐永远都想不起来,自己还写过情书

    “不、不可能的哪有什么方歌圆歌,你这是在骗我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不想承认,所以编出来这段故事,想让我死心”

    段芙光自然不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名字的缩写是一样的,而这封信又是压在她的书本下面

    怎么会这么巧

    “这上面花花绿绿的,我写完之后就弄丢了,说不定是家里的佣人捡到了,以为是小女孩的东西,打扫卫生的时候,就随手放你桌上了。这都是说不定的事情”

    段锐猜想,八成是这样。

    谁能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会用这么甜蜜梦幻的信封信纸啊家里没有女孩儿,只有段芙光偶尔在寒暑假的时候过来,家里的佣人一定是无意间弄错了,这才造成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误会

    “你的意思是这封信根本就不是给我的吗”

    瞪着一双翦水大眼,段芙光呆呆地问道,浑身轻轻颤抖着。

    段锐虽然心有不忍,可也必须实话实说:“我一个字都没有骗你。当年那群哥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随时可以把他们叫来,让你问问,是不是有方歌这个人,是不是大家那时候一起去追她。”

    听了他的话,段芙光整张脸变得煞白,毫无血。

    她甚至摇晃了两下,险些摔倒。

    见状,段锐眼疾手快,急忙去搀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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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闹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重新给了段芙光足够的勇气,只见她一把抓住了段锐的手,身体紧紧地靠着他,仰面看向他。

    才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即便不浓妆艳抹,也有着莹润光泽的白皙皮肤,眉梢眼角可以承担得起最严苛的打量。

    段锐承认,他有片刻的失神,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段芙光已经不再是记忆里的那个小孩儿了,她已经是个大人,是个成熟的女人。

    他的目光令她更加笃定,他刚刚的话,是在撒谎。

    “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我没错我只是爱你我没有错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段锐打了个激灵,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扶着她。

    他马上松开手,毫无预料的段芙光险些再次摔倒。

    不过,这一次段锐冷眼旁观,没有再去碰她。

    好不容易地,她站稳了,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痴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耳听着外面的声音不太对,荣甜大着胆子,向外探头。

    洗手间的门口摆着两棵巨大的招财树,翠绿的掌状叶片密密实实,刚好成为了天然的屏障,可以令她躲在后面,不被人发现。

    荣甜知道,她无意间听到了段锐和段芙光的对话,其实是有些不妥当的,应该压下心头的好奇,无声息地离开。

    可一想到被蒙在鼓里的苏清迟,以及一心想要把女儿嫁给宠天戈的段家四叔,她又冒出一股火气,迈不动步子,非听下去不可。

    “芙光,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这是一个误会。我对你,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假如你不提起这件事,我永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话说开了也好,希望你能忘了这些,好好生活。你爸妈那边,我可以去帮你解释”

    片刻后,段锐也恢复了正常,他冷静地说道。

    不料,他的话被段芙光狠狠地打断:“不我不管那些真的也好,误会也罢,我这辈子只肯要你一个男人,要是你不要我,我宁可一辈子不嫁”

    十几岁时候的爱情,最是执拗,尤其是还带着禁忌,更充满了一种令人执迷不悟的神秘力量。

    段锐大骇:“我已经和你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要发大小姐脾气”

    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他铁青的脸,段芙光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我不是在发大小姐脾气,我只是爱你别的男生,无论对我怎么好,我从不多看他们一眼,我一直让自己凡事都做到最好,才能配得上你刚一毕业我就赶回来,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

    段锐很利落地躲开了她的手,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看着自己的手落空,段芙光凄然一笑:“你不肯离开她,是不是其实,我也知道她很好,我不讨厌她,要不然,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她结婚我不贪心,我不独占你,我也不要名分,只要我们偷偷在一起”

    她连这么委曲求全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可见,她已经彻底迷失。

    荣甜大气也不敢喘,就躲在招财树的后面,心里着了火似的,她想离开,又怕惊动那一对男女,只好盼着他们赶快走,自己也能回去。

    “你疯了段芙光,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可能和任何除她之外的女人在一起背叛是夫妻间最要不得的东西,这种错误,一次我都不会犯我要是犯了,我就去死你听好了,要是你敢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去伤害她,死的就是我”

    很明显,段锐是真的生气了,直接放出狠话。

    而且,他很清楚,对付段芙光,就只能说这种话。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去骚扰苏清迟,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不不不你不能出事哥,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段芙光吓得立即一把抓住段锐的手臂,连声求饶。

    甚至,她忐忑地看着段锐,努力揣测他现在的心理。

    “别碰我”

    一想到自己从小当做亲妹妹的段芙光居然对自己产生了那种畸形的爱恋,段锐顿时头皮发麻,没有感动,只有恶心。

    被吼得一愣,段芙光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她明白了,因为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浓浓的厌恶。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们都讨厌我,我也不在乎更多人讨厌我了”

    说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段芙光拔腿就跑。

    她没有穿高跟鞋,也没有穿礼服,所以行动利落,眨眼间就冲到了宴会厅。

    段锐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去追她。

    “芙光芙光你回来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眼看着她要去捣乱,段锐也急得脸发白,连洗手间都顾不得去,一路去追。

    见他们两个人都跑远了,一直猫着腰的荣甜才终于站直了身体,用手捶了捶腰,心头一阵苦笑:这听墙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不过,一想到段芙光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的手一顿。

    荣甜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礼服,以免出皱褶,然后快步走回宴会厅。

    门口的保安见段芙光没有穿正装,又面生,二话不说,将她拦下来。

    段锐急忙赶到,**着向她质问道:“你想要做什么马上给我回家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想胡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合”

    一看段锐认识她,两人一副很熟的样子,两个保安很识趣地退下去了,不敢招惹老板的贵客。

    段芙光也不说话,看准一个空当,直直冲进了厅内。

    宴会厅不大,忽然跑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在座的人一下子都愣了,纷纷打量着。

    尤其,段锐还在追她。

    很多人不认识段芙光,但很多人都认识段锐。

    听见骚动,最前面那一桌的人也察觉到了,苏清迟等人一起回过头。

    一见到段芙光,苏清迟的脸就变了,她原本放在桌上的手顿时握紧成拳,整个人也轻轻地颤抖着。坐在她身边的韩幽悦察觉到,立即轻声问道:“清迟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不得回答她,苏清迟的面严峻,她的视线越过段芙光,直直落在了丈夫的脸上。

    段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别怕。

    不得不说,这个眼神多少令苏清迟的心稳了稳。

    可她一看到段芙光脸上那决然的表情,整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宠天戈本来已经起身,他见荣甜出去有一会儿了,还没回来,期间林行远也出去了一趟,一个人很快回来,他有些不放心,正准备出去找她,不料,段锐和段芙光就这么冲了进来。

    他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向场内的几个保安,防止出事。

    几个保安快速向场内移动着,高度戒备,不过,没有宠天戈亲自下令,他们也不会贸然动手,以免造成误会。

    “段锐,怎么回事”

    宠天戈沉声开口,同时,他看见荣甜也走到了宴会厅门口,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他也留意到,她的脸不是很好,似乎被吓到了一样。

    难道是和段芙光有关

    一想到这里,宠天戈的脸不禁有些难看,再次向段锐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段锐深吸一口气,刚要回答,不料,站在他身边的段芙光已经大声开口道:“宠天戈,我喜欢你,我爸妈也喜欢你我想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

    说完,她的脸上全是眼泪。

    全场哗然。

    而段芙光说完了这番话,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使出浑身力气,总算是当着段锐的面,不顾廉耻地向宠天戈进行了一番“表白”,既是在逼迫他,也是在逼迫自己。

    现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那么四、五个人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段锐、段芙光、荣甜、苏清迟,还有一向反应极快的宠天戈。

    眯了眯眼睛,宠天戈嘿然一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是段小姐初次见面,不知道我宠天戈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呢你献给我这么一份大礼,还是在我儿子的满月酒上,这玩笑开得有些大”

    听得出来,他这是在给段家面子,段锐立即上前一步,拼命地拉扯着段芙光,口中也不停地说道:“芙光,你这贪玩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狐朋狗友玩的那一套恶作剧,不能用在这里,这么多客人都看着呢看在你年纪小,都不和你计较了,我送你回去”

    他拼命解释着,想要让大家认为这是一场玩笑。

    众人虽然半信半疑,可也觉得,或许这只是误会,小女孩初入社会,有些没深浅,把和朋友们开玩笑的那些也用到这里来。

    哪知道,段锐找台阶,而段芙光则是在拆台。

    “我没说笑论家世论背景,难道我不配吗是不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我宠天戈,我名校毕业,外形靓丽,还比你小十几岁,我嫁给你,难道还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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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你的面子我给

    段芙光这么一闹,别说是段锐,就算是她爸段四来了,恐怕也挽回不了现下的场面了。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觉得宠天戈是个绅士,那他一定是大错特错。

    就在大家瞠目结舌的时候,苏清迟忽然毫无预兆地起身,她几步走到段芙光的面前,看了她几眼,然后猛地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段锐的脸上。

    “啪”

    声音清脆,在落针可闻的宴会厅里,这声响可谓是吓了众人一跳。

    “你凭什么打我哥”

    率先跳脚的人是段芙光,她本以为,苏清迟是过来教训自己的,也做好了各种准备。

    未料想,她打的人竟然是段锐

    “在朋友儿子的满月酒上放任你胡闹,给人难堪,是不够义。身为兄长,却没能及时制止妹妹的错误行为,让家族蒙羞,是不够孝。不义不孝的人,谁都能打”

    苏清迟的口齿伶俐,她微微昂着头,面不改心不跳,说完,她环视一圈,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沉声问道:“还有谁对我刚刚打人的行为有意见”

    她打的毕竟是自己的丈夫,小两口的事情,谁敢废话,谁又会吃饱了撑的去废话

    荣甜站在宴会厅门口,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苏清迟是用这个方法,来堵住大家的嘴。别看段锐挨了老婆一巴掌,在人前丢了脸,可总比让宠天戈真的发了火要好。而且,她已经动了手,宠天戈身为今天的主人,又是个男人,总不好再和她纠缠下去,只能作罢。

    果然,几秒钟以后,宠天戈轻笑一声,客气地说道:“清迟,你我是多年的朋友,莫说你是段锐的老婆,就算你和段锐没关系,你的面子我也是要给几分的。别动气,来,坐下。”

    一听这话,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也有人暗自腹诽,没想到,段锐老婆的面子,可比段锐还要大,居然能让宠天戈对这件事不予追究。真是能人背后有能人,看来,这位段太太也不容小觑。

    苏清迟摇摇头,脸越发白了,看得出,她其实也只是在硬撑:“不了,我们改天再登门道歉,今晚就不影响大家的雅兴了。”

    说完,她抬腿就走,连落在座位上的包都忘了拿。

    韩幽悦急忙拿起苏清迟的包和披肩,塞到她的手上,看着她一脸木然地接过,双腿不停,还是继续向门口走。

    见状,段锐也急忙去追她。

    眨眼之间,就只有段芙光还站在原地,她手脚冰凉,头皮发麻,连看也不敢再去看一眼宠天戈。

    几秒钟以后,她好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转身疾走,跟在段锐和苏清迟的身后。

    走到门口,苏清迟见到荣甜,欲言又止。

    “清迟,你”

    荣甜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尤其,她刚刚还偷听到了段锐和段芙光的那些对话,此刻心乱如麻,竟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句子。

    倒是苏清迟比她想象得要坚强一些,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对不起,我先走了,改天再约你。”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两只高跟鞋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轮番地咔咔作响,每一步都像是出膛的子弹,颗颗射在段锐的心上。

    “清迟你别走得那么急,小心崴脚”

    段锐一双长腿,居然有些跟不上她,他只能气喘吁吁地喊着,提醒她小心。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响声,苏清迟果然崴了脚,踝骨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痛得她钻心,“啊”一声就要栽倒。

    段锐冲上去,问也没问,直接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一直到扳过她的脸,他才看见,她的脸上都是泪水,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却死死用牙齿咬着,就是不肯发出声音来。

    “我从来,以后也不会,做一点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也哆嗦着,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没有多余的保证,但有这么一句话,其实也够了。

    苏清迟忍不住狂涌的泪水,只是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把满是泪水的脸紧紧地贴在段锐的胸膛上,打湿了他的衬衫。

    妻子的眼泪,令段锐感到无比的内疚,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十年前的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能够引发如此的一连串的蝴蝶反应。

    一切都是那么的始料未及,刚强如他,也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解释,怎么应对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绝对不会让妻子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只是在婚礼上,他对她许下的承诺。

    即便在这个世界上,承诺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值钱,可他依旧会捍卫自己的承诺。

    苏清迟无声地哭泣着,失去那个孩子,已经令她的神经每天都处在高度紧张和不安之中,现在,又忽然冒出来一个段芙光,这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她给压塌了。

    “段锐,段锐”

    她闭着眼睛,小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抱着她,脚步不停,然而头却俯低一些,方便听清楚她的声音。

    她说的是:“我不要放开你,你也不要丢下我”

    段锐的眼睛里犹有泪花,他笑着点头:“嗯,你不放开我,我也不要丢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我们都预订给彼此了”

    他用脸颊贴了贴她汗湿的额头,然后上车,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可是,车子刚开出去十米不到的距离,段锐就看见,段芙光一脸决然地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前方,站在他们离开停车场的必经之路上。

    段锐摇下一半车窗,把头探出去,冷声说道:“你挡不住我的,假如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也会直接从你的身上碾过去。”

    那样残忍的话,令段芙光蓦地白了脸。

    不过,她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十分倔强地回答道:“你不会那么做的你要是那么做了,你怎么向我爸妈交代就算你是段家以后的继承人,段家也绝对不允许一个身上有人命的人来接手的”

    她的分析头头是道,倒是令段锐怒极反笑:“我什么时候稀罕过段家的东西要不是清迟劝我,别和家里人闹得太僵,我连回来都不回来你们看重的东西,不代表我也看重我再说最后一遍,段芙光,让开,不然我就直接闯过去”

    说完,段锐再一次发动车子,脸阴沉地注视着前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苏清迟紧张地用一只手去抓着他的手臂,低声劝道:“别冲动”

    段锐摇摇头,猛地踩下油门。

    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段芙光见他真的开车冲过来,吓得“哇哇”大叫着,跑到了一旁,主动躲开了段锐的车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轻蔑地一笑,驶离酒店。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可以说令宠天戈感到一丝倒胃口,碍于众人的面子,他亦不能随便发火。总之,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好像被人摆了一道似的。

    他最讨厌这种人,这种事,尤其对方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自己如果不追究,咽不下心里那口气,自己如果追究,落在外人眼中,又显得不够大度。

    总之,他非常不高兴。

    “别生气了,段锐也不知道他妹妹的心思,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荣甜挽着宠天戈的手臂,轻声劝道。

    说罢,她将自己从洗手间出来,无意间偷听到的段锐和段芙光的那段对话,挑了重要的几点,讲给宠天戈听。

    “怪不得你半天都没回来,原来是听壁脚去了。”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捏了捏荣甜的脸颊。

    她也笑了笑,自然把遇到出来吸烟的林行远这件事给省略掉了。

    “感觉怎么样有漂亮女孩当众向你求婚呢是不是嘴上不高兴,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丝甜滋滋的感觉啊”

    见宠天戈终于不像刚才那么恼火了,荣甜也敢同他开起玩笑,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领带上画着圈圈,展演浅笑。

    “是啊,心里特别美,我可是三十几岁的老光棍了,遇到这种事,能不美吗”

    被她撩得心里痒痒,宠天戈**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假如男女主人同时消失”

    说完,他马上拉着她,一路回到休息室。

    休息室里流光溢彩,巨大的水晶吊灯照得房间里亮如白昼,荣甜被推在冰凉的镜面上,皮肤的烫和镜面的凉简直令她心头的火从头皮弥漫到脚底。

    不知道是不是嫉妒,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踮脚主动抱着宠天戈的颈子,与他吻得难舍难分。

    在这种事上,荣甜很少会特别热情主动,最多只是配合,难得她今晚如此急迫。

    宠天戈也有点儿疯,明明有沙发,可两个人谁都没去,就紧紧地靠着一整面的玻璃墙,他抬着她的腰,提着她的一只脚,像个大男孩一样横冲直撞。

    本来害怕她会感到疼痛,哪知道,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我这么想要你,你也这么想要我,这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儿”

    吻着荣甜颤抖的嘴唇,他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全都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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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拿婚姻做交易

    大概是担心有人会过来,或者是地点比较刺激,宠天戈并没有太过拖延时间。

    不过,尽管如此,荣甜也已经全身瘫软了,表情倦倦,眉眼含水,靠在他的肩头上,一动也不肯动。他刚要抽身,她立刻抱紧他,口中呢喃:“别走”

    他浅笑,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磨蹭着她的脸颊,叹息道:“不走不行啊,我要擦一擦,你的裙子一会儿还得穿呢,别让人看出来。”

    荣甜感到一丝害羞,连忙催他。

    故意一摊手,宠天戈逗她:“一会儿不让走,一会儿催着走,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被气得不行,捶了他一把。

    幸好,宠天戈办事一向稳妥,把两个人收拾干净,还让荣甜喝了小半杯水,看她的脸恢复了正常,这才让她先出去,自己留下来善后。

    没有人敢去问男女主人消失了半个小时,究竟是去了哪里。

    倒是因为段锐和苏清迟的离开,这一桌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蒋斌因为随时待命,不能喝酒,于是只有杜宇霄陪着吴城隽少喝一些,也不太过瘾。

    荣甜逗了一会儿还在保姆怀中的宠靖珩,然后又看着宠靖瑄吃了一点主食,这才放下心来,和朋友们聊天。

    “清迟姐会不会有事”

    韩幽悦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声问道。

    喝了一口汤,荣甜闭闭眼睛,无奈地开口道:“说没事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公公婆婆那边还是一道关口呢。段锐和她结婚,段家人本来就不满意,说不定”

    说不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敲打一下苏清迟,那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姐夫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他当年敢和家里断了联系,一个人去国外找清迟姐,那就说明他不怕家人的威胁再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不过是一个耳光,就当是小夫妻之间的情趣了”

    韩幽悦显然还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她担心的只是苏清迟在人前打了段锐一个耳光。

    摇了摇头,荣甜没有继续多说。

    又过了一会儿,宠天戈回来了,脸有些不太好。

    “段锐找你了吗”

    荣甜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累,还是其他的原因,宠天戈看起来有些疲惫,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喝点汤,你什么都没吃呢。”

    她连忙招招手,让侍者再上一盅汤,让宠天戈喝下。

    今晚的满月宴上,还邀请了不少的演艺界明星前来助阵,台上的表演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台下的宾客们就忘记了之前的小插曲,纷纷放下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到此刻的欢乐氛围之中。

    更不要说,稍后还有更加紧张刺激的抽奖环节,一等奖是一套220个平方米的高级公寓,精装修,产权转赠,拎包即住。

    气氛越来越热烈,但是,不知道为何,荣甜总觉得,宠天戈的情绪却越来越不好。

    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都没有劝他喝酒,杜宇霄和吴城隽依旧小酌,蒋斌则是时不时地看一眼腕表,可能是想要提前离开,回单位处理没做完的工作。

    果不其然,又过了几分钟,蒋斌站起身,走到宠天戈的身后,微微俯身,轻声开口:“有没有时间,出去聊几句”

    台上刚好是一个新晋走红的男子组合,人气爆棚,宾客们都在拿着手机拍照,大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宠天戈点点头,和蒋斌一起走出去。

    一出宴会厅,外面顿时安静不少。

    大概是也憋了半天,两个男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掏出了自己的烟。

    宠天戈主动帮着蒋斌点了烟,低声问道:“红蜂那边怎么样紫婷给他注射了那种药了”

    他已经派vctora送去了那笔医药费,的确是天价,如果没有他的插手,想在短时间内筹措出这么多的钱,对于红蜂本人来说,并不容易。

    他虽然是军方聘请的人,这一次出事也是因公,可毕竟要层层审批,层层拨款,真的到了手上,人可能都已经废了。

    “多亏你的钱来得及时,紫婷那边的药非常昂贵,而且她的职务也不够,无法赊账。”

    蒋斌点头,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红蜂现在是极其重要的证人,假如他死了,钟万美的那条线索可就是真的断了。

    “别说客气话。我明白,钟万美的案子一天不彻底了结,你的心上就总是悬着一把剑。而且,跟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个盖棺之论了。”

    听了宠天戈的话,蒋斌不由得笑了笑:“想当年我还曾经打算亲手把你抓起来,没想到,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那件命案,从前的确轰动一时,也有人一口咬定,宠天戈一定是手上染血的杀人凶手。不过,由于证据不足,他最终没有被起诉,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成为了一桩无头公案。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要是真的有心,倒是把那个私藏毒品的家伙给我揪出来。可惜我那晚心不在焉,连谁在现场都不记得了,根本没法给你提供更多的线索。”

    宠天戈见蒋斌旧事重提,也忍不住苦笑连连。

    他本是随口一提,却不料,蒋斌一下子正起来:“放心,那件事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只可惜,相关资料太少了,但我总觉得,情况不简单”

    更多的话,因为没有太多的证据,他也就没有说。

    那一晚,没有人报警,因此也就没有第一手的出警资料。过去了很久之后,蒋斌才按照宠天戈给他的地址,带人去查看了一番,暂时也没有发现太大的端倪。

    然而,凭借着多年来形成的职业敏感,他相信,一定会有尚未被人发现的秘密,躲藏在事件背后,等待着被挖掘出来。

    “我回单位,就不跟你回去了,别送了,快回去。”

    蒋斌拿出钥匙,同他告别。

    “路上小心。”

    宠天戈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一转身,他看见林行远和他的助理,以及另外两位星汉集团的人也刚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起来,提前离席的人绝对不只有蒋斌一个。

    他们一走出电梯,自然也看见了站在车库中央的宠天戈,众人连忙打着招呼。

    “你先去取车。”

    林行远回头,轻声向助理吩咐了一句。

    转眼间,就只有他还站在原地,其余的人都先去停车位拿车去了。

    “是不合口味吗怎么走得这么早。”

    宠天戈的嘴唇里还含着半支烟,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

    “公司还有事,先走一步。”

    很明显,林行远似乎不愿意多谈,准备坐车离开。

    倒是宠天戈踱步上前,大声喊住了他。

    “这个是你给珩珩的吗”

    他一边问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那个首饰盒,把它放在手心上,举到林行远的面前。

    看得出来,林行远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在宠天戈的手上。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坦然地回答道:“对,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宠天戈也不避讳什么,直接说道:“是我自己看见的,她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份礼物太重了,你还是收回去比较好。”

    他的眼光毒辣,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块小玉锁价值不菲,无论是玉料本身,还是各种打磨雕琢技术,都是一流的。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新玉,恐怕是有些年头了,一代代传下来的。

    林行远轻笑一声:“送人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要是你看着不舒服,就丢了,反正我是不可能拿回去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有些仓皇的味道。

    “啪”

    身后果然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林行远的脚步一顿,似乎不敢相信,但他还是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宠天戈。

    “你别欺人太甚。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

    他咬着牙,艰难地说道。

    “我的确看着不舒服。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留给你自己的儿子吗送给珩珩,不是很合适。”

    宠天戈一脸的气定神闲。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走到林行远的面前,把那东西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原来,宠天戈早就把玉锁从首饰盒里拿出来了,他刚才丢的只是空盒而已,玉锁本身毫发无损,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林行远的口袋里。

    “段家的面子,你也要拂了你真行,得罪一个傅家,再得罪一个段家,这六大家族,就快被你得罪全了。”

    林行远看得通透,段芙光的举止,看似无厘头,其实却是暗藏杀机。倘若没有段家长辈在背后撑腰,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除非,段家和宠家已经碰过头,彼此都有了联姻的意向。

    “哈哈,面子几块钱一斤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结婚这种事还要听家里人的,岂不是太丢人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拿任何东西去和别人做交易,除了婚姻。我打赌,只要条件足够好,你可以马上去娶任何一个女人,不管你爱不爱她,但我不会。你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宠天戈取下唇间的烟蒂,用鞋底狠狠碾碎,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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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大灰狼和小白兔

    两个男人离得很近,以至于,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嗅到来自彼此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道。

    他们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很相似的。

    而这样的人,往往不是挚友,就是宿敌。

    很明显,宠天戈和林行远永远也成为不了一对挚友。

    “不过是一份给孩子的小礼物,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还是说,你对自己的自信心越来越不足了,都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强化巩固了”

    最后,林行远淡淡地吐出一口气来,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看见,宠天戈的眼底露出些许的淡红来,那意味着,这个男人在生气,但依旧在克制着,或许在对方的心里,自己早已被撕碎了一万遍。

    然而在表面上,他们两个却比谁都表现得要云淡风轻。

    星汉集团的另外几个代表已经乘车离开,林行远的助理将车子开过来,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气氛诡异,并没有让车子靠得太近,而是不远不近地停在几米开外,静静地等待着。

    沉默了片刻,宠天戈伸出手,在林行远的西装胸口位置轻拍了几下,低声说道:“少耍花样。”

    后者也在微笑:“彼此彼此。哦,对了,你别忘了,天宠和星汉的合作才刚刚开始,我接下来都会留在中海,恐怕最少也要有三五个月的时间。”

    说完,林行远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车子,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让助理开车。

    宠天戈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驶离车库,在车库出口稍一停顿,然后便飞快地离开,成为视线中的一个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那个首饰盒,就落在他的脚边。

    想了想,他还是把它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宠天戈将它重新揣入怀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一路返回宴会厅,大家都以为他去送蒋斌,包括荣甜,所以谁也没有起疑。

    不过,她从之前就意识到了,宠天戈的情绪不高,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段芙光的影响,她不敢多问。

    好不容易,宴会终于结束。

    他们将宾客一一送走,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钟了,宠靖珩早就吃过奶去呼呼大睡了,他们今晚没有返回家中,就在酒店的楼上开了套房,保姆带着两个孩子睡在隔壁。

    “宠先生,这是清点完毕的礼物,都已经送过来了,麻烦您过目,包括休息室保险柜里的那些。”

    酒店的值班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将今晚客人们送来的贺礼都搬到了套房里,再递上一张清单。

    “知道了。”

    宠天戈坐在沙发上,神态有些疲倦,随手从茶盘里拿了几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经理道谢,带着人很快离开。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只见地毯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礼品,不用去看也知道,都是一些很拿得出手的东西。

    眯眼看着手上的清单,宠天戈下意识地去找林行远的名字,发现那上面只记了他代替蒋成诩送来的那一份贺礼,而他自己私下里送的那枚玉锁,却并不在上面,没有任何的记录。

    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心烦。

    他随手一撂,不再看了。

    荣甜进门就去洗澡,大概是之前在休息室的那一场欢愉,令她浑身都出了汗,忍了那么久,她实在忍不了了,急不可耐地跑进了洗手间。

    她洗得有些久,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微红的,犹如滚着露珠的玫瑰花瓣。

    “你要去洗吗还是休息一会儿”

    她走近,俯身问道。

    奇怪,宠天戈今晚明明没有怎么喝酒的,她记得很清楚,但他的脸却很是疲惫,就好像在头痛一样。

    刚问完,荣甜就被他一把拉住,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等会儿再洗。”

    他沉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不做声。

    她打量着他,那一丝古怪在心头如涟漪一般扩大,荣甜有些不安,用指尖去轻触他的眉眼,忐忑地问道:“怎么了”

    宠天戈还是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个首饰盒。

    他把它放在摊开的手心上,然后去看她。

    荣甜微微一惊,嗫嚅了一声,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原本是把它放在休息室的保险柜里的,其他客人的礼物都是放在一起保管的,可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带着宠靖瑄回了休息室,就把它单独收了起来,也没有去登记。

    “你”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他在休息室里看见的,怪不得他的脸在宴会的后半段一直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其实不想收的,他说是给孩子的,让我一定收下。当时那种情况,拉拉扯扯更加难看。所以,我就我本想找个机会再还给他的”

    虽然委屈,可荣甜还是解释了一遍。

    她回忆了一遍过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宠天戈为什么要生气,而且还把东西摆在她的面前,就好像人赃俱获一样。

    他不开口,就好像在估量着她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一样。

    荣甜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眼眶泛红,她从他的腿上站起来,像个执拗的小孩一样,声音冷漠:“我没有撒谎,你要是不相信,就去问他好了。我不是贪小便宜的人,虽然我不懂玉,可我也知道这东西很贵重,不会乱收的。”

    她的样子终于令宠天戈的表情产生了一丝动容,他试图伸手去拉她,不料,却被她躲开了。

    他忽然浮起一股怒气,许久许久未曾有过。

    “过来。”

    宠天戈耐着性子,喊了一声。

    荣甜微微垂着头,不肯过去,甚至,她直接跑了,跑进房间,还把门反锁上了。

    套房里有好几间房,她不担心他没有地方去睡。

    这个举动,令宠天戈感到一丝哭笑不得。

    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想洗澡,也不想睡觉。

    正想着,隔壁房间和这间房相连的那扇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宠天戈没有回头,他知道,有这个胆子的人,只有他的儿子。

    果然,那小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故意憋粗了喉咙,小声问道:“猜猜我是谁”

    他忍着笑意,故意配合:“你是大灰狼,我是小白兔。”

    宠靖瑄叹了一口气,很无奈似的,松开手,他走到宠天戈的身边,一屁股坐下来,一手托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幼稚啊”

    一句话,险些令宠天戈喷出一口老血来。

    “我怎么说大灰狼呢你居然还说自己是小白兔。”

    宠靖瑄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宠天戈。

    他的妈妈都要被人抢走了,而他的爸爸还在这里装小白兔,看来,一切只能靠自己,谁也指望不上了,难不成,他要指望那个睡在隔壁的奶娃娃

    “爸,那个林叔叔喜欢妈妈,妈妈好像不喜欢他,但是一见到他,妈妈就会很紧张。”

    想了几秒钟,宠靖瑄手脚并用地爬到宠天戈的身上,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

    宠天戈微笑着,一挑眉头,示意他说下去。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太地道,不过,为了妈妈,宠靖瑄豁出去了,索性把上一次在医院见到林行远,以及今天见到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讲给了宠天戈。

    顿了顿,他的眼睛一瞄,一下子看见了放在宠天戈手边的那个首饰盒。

    “哎,就是这个妈妈说不要,他偏要给,还说是给珩珩的,什么你不要就扔了之类的。我觉得他一直在看妈妈,就跟妈妈说收下,然后带着妈妈回休息室,不用再跟他聊天。怎么样,我聪明”

    宠靖瑄歪着头,一脸得意,就好像立了大功一样。

    宠天戈一怔,想起荣甜刚才所说的话,果然和小鬼头说得差不多,她的确没有撒谎。

    看来,是自己小心眼了。

    “爸爸,不要让他再见妈妈,他才是大灰狼,妈妈是小白兔,我们要保护好小白兔。”

    见宠天戈半天不说话,宠靖瑄很紧张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小声提醒道。

    他失笑,连一个孩子都能看得清楚,也许,是林行远太张狂了,如果他之前还有所收敛的话,那么经过骨髓捐献这件事,他是一点儿都不打算退让了。

    “怎么保护小白兔”

    摸着宠靖瑄新长出来的软软的头发,宠天戈笑出声来,轻轻地问道。

    “给她好多好多胡萝卜。”

    宠靖瑄绞尽脑汁,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

    见他穿着睡衣,还光着脚,宠天戈就知道他是偷跑出来的。

    于是,他直接把儿子抱起来,将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哄他睡下,关了灯,这才走回来。

    洗了个澡,宠天戈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多了,他很明白,自己刚才是吃醋了,所以才会用那样的方式和荣甜说话,甚至迁怒于她。

    他试了试,果然,她从里面反锁了房门。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找来客房管家,轻松地就打开了门锁。

    房间里没有开灯,荣甜已经睡下了,背对着房门的方向,柔软纤细的身体有一大半藏在被子下面,隐约可见她的圆润肩膀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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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人人都有初恋

    宠天戈害怕开灯会吵醒她,于是索性也就摸着黑,一点点走向床边。

    其实荣甜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真的睡着,她能察觉到,很快地,身边的床微微凹陷了一点点,是他上来了。

    她马上屏住呼吸,继续装睡。

    露在被子外的皮肤渐渐地有些凉,她强忍着,但却控制不了那些细小的鸡皮疙瘩。

    宠天戈没有马上躺下来,他靠着床头,一寸寸地伸出手去,轻轻拢住了荣甜的臂膀。似乎没想到她的身体居然那么凉,他也吓了一跳,马上从她的背后抱紧她。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他这才知道,其实她没睡着。

    “你就当我是关心则乱,总要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是不是”

    依旧没人搭理她,但他分明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有些凌乱了,不像之前那么有规律,规律得甚至有些刻意了。

    见她还不出声,宠天戈的手滑进被子里,在一片黑暗之中,依旧能够准确地找到她的腰眼。

    “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要”

    他带着笑意威胁道。

    这一招果然好使,只见荣甜气呼呼地坐起来,似乎气得不轻。

    宠天戈马上收回了手,一副什么也没做的样子,淡笑着盯着她的小脸。

    “你第一次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子”

    荣甜想了想,问出了在心头好奇许久的问题。

    他愣了愣,脱口道:“第一次、喜欢”

    老天,他连自己第一次**的女生都快不记得了,怎么还会记得第一次喜欢的喜欢是什么,好吃吗

    哪知道,荣甜不依不饶,重重地咬字,重新问了他一遍。

    宠天戈费解,却只能硬着头皮去回忆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生。

    想了半天,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高二高二,嗯,应该是高二。”

    他就读于中海高中,中海最好的高中,那里的学生不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便是官员子女,学校每年的高三生都能考出逆天的分数。而且,很多学生都不参加国内的高考,他们早早就拿到了国外大学的各种奖学金,只等着一毕业就飞出国。

    宠天戈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他的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国外念的,高考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你是怎么追她的”

    荣甜鼓着腮,继续追问。

    他失笑:“追没有追啊。”

    只记得是个很乖的女孩,白皮肤,大眼睛,有些娇小,最小码的校服穿在身上,也难免有些肥大。她的父母都在东北军区工作,外祖父是那里的副司令,所以也是高干家庭出身的孩子。

    其他的,他却再也想不起来了,就连女孩的五官,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怎么会不追不符合你的性格”

    荣甜当他在撒谎,自然更生气了。

    她不信了,人人都有初恋,宠天戈怎么会没有初恋

    “我不会去追不喜欢我的人。”

    他淡淡说完,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讨饶道:“老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乱吃飞醋。就算他是你的初恋,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

    说完,宠天戈故意把自己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在荣甜的心口处蹭来蹭去,他的头发一向是比较硬的,再加上还湿着,硬硬凉凉,一根根地戳着她,又痒又疼。

    她尖叫着,闪躲着,却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箍住,再也动弹不得。

    今晚的事情,两个人算是都发泄过了,于是都冷静了下来。

    “我是从赵医生的办公桌上,偷偷找到了那一份文件,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志愿者。他当时担心会有并发症,所以不同意捐出骨髓。我当时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我想不通很多事,我也没有办法看着瑄瑄出事,我一个人去求了他,我甚至抱着最坏的打算,以为他会”

    在他的怀里瑟缩了一下,荣甜彷佛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她是个女人,她知道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去找一个男人谈判,意味着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说,让我在瑄瑄脱离危险,并且等我生下孩子以后,跟他走。我真的没有办法,所以,我答应了他”

    黑夜里,宠天戈抱紧了她,将下巴支在她的头顶上,静静地聆听着,没有打断她。

    “我承认,他是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其实就算是现在,我每一次见到他,也没有办法做到一点点都没有感觉。但我比谁都清楚,所谓的初恋之所以会特别美好,就是因为它藏在心底,不染尘埃。你,你能原谅我吗”

    荣甜忐忑地抬起头,盯着宠天戈,从她的这个角度,她能看到他的喉结,下巴,还有嘴唇,以及鼻梁,只是看不清他的眼神,于是,她更紧张了。

    好久好久,宠天戈终于笑了:“不原谅你怎么办,难道把你送到他身边吗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的,傻瓜。”

    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一放松,瞌睡虫就爬过来了,荣甜连打了两个哈欠,就那么抱着他,也不松手,然后靠着宠天戈,闭着眼睛。

    半睡半醒之中,她忽然清醒过来,喊了一声“啊”,很紧迫的样子。

    他清醒得很,一听见她在叫,急忙问道:“怎么了”

    荣甜笑笑,在他的耳边轻声回答道:“我只是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事情了,突然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啊”

    宠天戈刚要笑,手臂上猛地传来一股疼痛,刚才还言笑晏晏的明媚女子此刻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也似,只听得荣甜板起脸,冷冷地问道:“喂,你那个高中女同学,现在在哪儿,结婚没有,你们还有没有联系了”

    他哭笑不得,终于明白了,女人翻脸真的比翻书快。

    酒店的服务是超一流的,第二天一早,荣甜穿着家居服,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几份本地报纸和杂志已经工工整整地放在了桌上。

    她随手翻了翻,发现自己和宠天戈不负众望地上了财经版或者娱乐版。

    “把我拍得真难看。”

    荣甜嘀咕了一句,马上放下。

    一旁的男人忍笑道:“好,下次我让他们多修几遍图,修到你满意为止。”

    她这才在他的脸上“啾”了一口,眼神不经意地扫到了他面前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发现上面有着荣氏的标识,应该是和荣氏有关的资料。

    本着避嫌的心理,荣甜马上挪开视线,不料,宠天戈却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让她坐好,和自己一起看。

    “荣华强的秘书怀孕了,找人看过,是男孩。荣家现在有点儿乱,荣珏一个人,根本撑不住,他正在暗中到处找投资,甚至不惜抛出手上的股份,唯一的条件是,投资方不要干涉荣家的内部执掌权。”

    指着屏幕,宠天戈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

    如果是以前,荣甜一定会捂着耳朵,说烦死了,不要讲这些。

    但现在,她却认认真真地听着每一个字。

    “假如这个消息是准确的,那只能说,这次的漏洞真的很大。荣珏做事很小心的,现在却肯这么冒险,一定是内部资金链断掉了。”

    荣甜仔细思考了一下,给出结论。

    宠天戈也亲亲她,作为奖励:“嗯,荣华强的岳丈撤资了,好多建在内地的工厂都已经停工半个月了,总部那边自然也不好过。本来荣珂受伤的事情,两家就闹得很不愉快,他偏要在这个时候扶正小三,能不惹祸吗”

    语气里,满满的鄙夷。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人生的某一阶段,宠天戈忽然觉得,一个男人,赚多少钱是其次,重要的是责任感,怎么去做一个丈夫,怎么去做一个父亲,都是学问,都是艺术。很显然,在他的眼中,荣华强无论做哪一个,都不合格。

    “你你对荣家感兴趣”

    荣甜有些紧张,小声问道。

    因为荣华珍很清楚她的底细,所以,她对荣家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又爱又恨,此外,还有点儿不敢招惹。

    “拿过来给你玩玩也好。”

    宠天戈的语气云淡风轻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即将要掀起一轮血雨腥风的样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这么做的原因,和顾墨存有关。既然荣华珍有胆子敢去和顾墨存合作,就要有胆子去承担可能的各种后果,比如,让荣家的荣耀永远成为历史。

    荣甜好像被吓到了,喃喃道:“给我玩玩”

    他笑:“是啊,分公司太小,不好玩,玩就玩个大的。你想不想做女强人,养我这个小白脸”

    她这才反应过来,也许他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也笑起来:“很遗憾啊,你已经过了小白脸的年纪了,大叔”

    宠天戈愣了一下,然后去捏她的腰眼,两人在沙发上闹作一团。

    正玩得不亦乐乎,他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号码,脸顿时沉下来,荣甜**着,小声问道:“谁啊”

    “这老家伙一早打来,肯定没好事。”

    宠天戈的薄唇张合,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然后接起来。

    荣甜知道了,是宠鸿卓打来的,于是她也没了兴致,爬起来去叫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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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亲兄弟明算账

    出乎荣甜的意料,这通电话的时间,打得有些长。

    她打完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要了早点,见宠天戈还站在起居室的窗前讲话,便没有打扰,自己去洗漱,然后又去了一趟隔壁,查看宠靖瑄和宠靖珩的情况。

    宠靖瑄似乎睡得不太好,一双眼睛红红的。

    荣甜逗他:“你怎么成小白兔啦”

    本来很好脾气的孩子,一听见这话,顿时羞恼起来,抱着枕头,气得不吭声,只是用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许久许久,宠靖瑄才扁扁嘴:“妈妈才是小白兔,还是贪心的小白兔,总想吃外面的胡萝卜”

    他嘀嘀咕咕的,荣甜没有听清,还以为他昨晚做了噩梦,于是拉着他的手,把衣服一件件拿给他,让他自己穿。

    收拾妥当以后,他们走出卧室,看见宠天戈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酒店的服务生则是手脚麻利地摆放着早点,一见到荣甜,立即含笑问好:“宠太太,小少爷,二位早上好早餐请慢用。”

    有些陌生的称呼,荣甜来不及细想,宠天戈已经给了小费,让那人离开。

    宠靖瑄爬上自己的座位,喊了一声“爸爸”,然后便主动围上餐巾,动作十分熟练。

    荣甜忍不住失笑:“某人回魂了,快吃饭,我饿死了。”

    说完,她已经拿起手边的刀叉,又帮着宠靖瑄拿起一片吐司,和他一起涂着果酱,好像正在做亲子游戏一样,配合默契。

    宠天戈喝了一口牛奶,什么都没说,开始吃东西。

    她很想问问,宠鸿卓又来作什么妖了,可几次话到嘴边,都还是没有说出去,只好随着食物一起咽到肚子里。

    宠靖瑄很快就吃完了,他擦擦嘴,抛下一句“我去看弟弟”,然后就跑走了。

    走了一半,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荣甜叮嘱一句:“妈妈,盘子里的胡萝卜吃光光,这是家里的胡萝卜。”

    她愣了愣,有点儿脸红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她其实一直偷偷用叉子将沙拉里的胡萝卜丁推到盘子的一边,想着一会儿倒掉。

    倒是宠天戈立即应了一声:“放心,我看着她呢。”

    宠靖瑄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一溜烟跑走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暗号啊”

    荣甜这两天在追一部民国谍战片,她恍惚觉得,儿子刚才那个神态,就像是个小特工似的。

    “是你自己挑食,所以心虚。”

    宠天戈挑了挑眉头,含笑回答道。

    她只好认命,叹着气,一口口地吃掉那几个胡萝卜丁。

    等她好不容易都吃完了,宠天戈才递上牛奶:“脸都皱起来了,哪有那么难吃”

    荣甜接过,马上喝了一大口牛奶,嘴唇上沾了一点点的白。

    “你爸爸是不是提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道。

    宠天戈微笑着,好像就在等,看她究竟会忍耐多久似的:“我以为你会忍到早饭结束呢,哎,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是啊,他问了昨晚的情况,其实他根本不需要问我,自然有一大堆的人主动去汇报呢。”

    她不禁有一丝紧张:“骂你了”

    他笑笑,盯着桌上的花瓶,微微出神。

    “他早就没有资格再骂我什么了。这个家现在是我来当,说好听的,他是在颐养天年,说不好听的,也和其他人一样,看我的脸吃饭罢了。你都不好奇么,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没见过我家的一个长辈那是因为,我早就放了话,谁要是觉得日子太好过,钱太多花不完,就可以去找你的麻烦,不然就老老实实,各过各的日子。”

    荣甜一时语塞,是啊,除了找上门来的宠鸿卓,其他人,她倒是一个也未曾见过呢。

    按理来说,宠家是个大家族,不可能一个都见不到。

    除非,是有人早就说过,不许找她的晦气。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宠天戈的手背上,有些潸然:“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才能有你这样的男人,和两个可爱的儿子”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接口道:“不要抢我的台词好不好超人小姐。”

    又晃了几下,宠天戈笑道:“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公司吗我送你过去。这里环境不错,我们再住几天,让保姆带着孩子们先回去,怎么样”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嫌保姆和孩子也睡在隔壁的房间里,夜里“不得施展”。

    “差点儿忘了,今天要去公司的。”

    荣甜连忙起身去换衣服,拿资料。她今天上午十点半是有一个会议的,听取内地业绩的季度报告,南平分公司那边也会过来人,马虎不得。

    “别慌。”

    看出她的慌乱,宠天戈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稍一敛眉:“我陪你去。”

    她倒是一下子就冷静了。

    对于宠天戈来公司,荣甜的下属们倒是不算太惊讶,毕竟,这对男女是中海目前最吸睛的,大家也都知道他们好事已近。

    不过,对于他出现在会议室,有几个经理倒是颇有微词。

    荣甜微笑着,视线扫过去,她认出来,这几个经理,正是亲荣华珍的那一派,她之前为了稳定人心,暂时还没有把他们辞退。

    “宠先生只是旁听,什么都不影响。再说,这份报告也不是什么绝密文件,税务局和旅游局那边都要过目的,大家别担心。”

    她摇晃了两下手上的文件,示意常玖玖去关灯,可以开始了。

    报告大概四十分钟,荣甜本以为,宠天戈会觉得很无趣,不过,她每次向他投过去视线的时候,都发现他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流露出思考的表情。

    于是,走神的人反而是她,她很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精力,能永远保持这种高度集中的精神,好像不知疲倦一样。

    她日夜跟在他的身边,自然知道他的身体如何,可他总能够在每一天醒来的时候,神采奕奕。

    “啪。”

    灯光大亮,身后的屏幕也停留在最后一张ppt上,负责讲解的经理已经有些面露薄汗,恭敬地说道:“荣小姐,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荣甜带头鼓掌:“多谢你,非常精彩。”

    说完,她转过身来,看向众人,等把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之后,她才缓缓说道:“业绩下滑是事实,不过,我还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这种场合,所有人都装聋作哑,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全都不说话才好。

    荣甜浅浅一笑:“我休假,几个月不在公司,自然也没有资格质问诸位经理。只不过,既然我们都得继续在这里做下去,遇到问题,总要找到症结才好。而且我听说,总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们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受到牵连也是很正常的。”

    一听她知道总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众人的脸也跟着好看了一些。

    万一荣甜刚生完孩子,不问世事,还觉得是分公司这边的人工作不卖力,这个黑锅,大家可背不起。

    面面相觑了片刻,其中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轻咳一声:“咳咳,这里我年纪最大,也是从总公司那边过来的,我就卖个老,觍颜先说几句。荣小姐,中海分公司从建立之初,就是依附于香港荣氏,说老实话,我们的资金链和客源,基本上都是需要从总公司那边过渡来的。荣氏是家族企业,多年来一直没有转型,可以说,任何一个荣家人的生死荣辱,都能影响到荣氏的股价。二少爷最近的做法,很令公司的诸位董事担忧啊,据说,一些中小股东都开始慌了。”

    “张叔叔,我知道您的意思。”

    荣甜没有称呼他为“张经理”,而是叫了叔叔,多少也是给了这位老臣一些面子。

    顿了顿,她环视一圈,轻声说道:“中海分公司从老爷子不在的那天起,就归入我的名下,可以说,它是荣氏的,更是我的。虽然我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可亲兄弟明算账,如今总公司那边自顾不暇,那么我也说老实话,小小的两家内地分公司,怕是入不了大哥的法眼。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不想想办法,先自救。”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便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在座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他们都听得出来,荣甜这是已经动了单干的心思。

    “以前我们仗着大树好乘凉,有持续客源,所以在广告推广这方面,做得并不够好。虽然我们当年请来了唐漪那样咖位的女艺人做形象宣传,但后续跟进得很不好。薇薇安,会后请你留一下,我会和你商量一下关于新广告的事情。”

    如果想得不错,以后,荣氏那边几乎不可能再分流客源到中海了,荣甜必须早作打算。

    薇薇安是公司的营销总监,她一听见“唐漪”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

    “荣小姐,唐漪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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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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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无路的无名小嫩模,被财大器粗的阔少爷们,玩死在大床上·离婚失败的神秘设计师,被患有隐疾的变态丈夫,谋杀在浴缸里一次重生,她不再是蒙尘的明珠,而是涅槃的凤凰!〖我是人妻,你再只手遮天,难道敢破坏军婚?〗她为复仇刻意撩拨,终究难逃真欢假爱〖为了得到你,我不在意这|奸夫|的新头衔!〗他眯眼,紧扣着她的柔弱腰肢,狠狠契入剥离豪门与高干光鲜的华美外衣,爱与欲纠缠不休,诸狼环伺,男人们你争我夺。本是一场寻欢作乐,却不想惹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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