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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奏二胡     一把二胡闯天涯txt下载     一把二胡闯天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不战而逃

    “不过这次,嘿嘿,有我大哥在!”醉扶风没有发觉狄舒夜的异常,嘿嘿一笑,似乎醉龙吟就是他心中的一块定心秤砣。

    过了许久,棋宗那边也有了结果,两宗比赛,共有三场,三场中胜出两场者为胜,棋宗选择第一场群战,第二场依旧是群战,第三场单挑。

    “师兄,群战是什么意思?”狄舒夜不明所以,他平rì里从不去理睬这些东西,醉扶风倒是知之甚多。

    “群战就是双方各自出场五人,五人团战,打法不限,赢了就行!不过每一个人只限参加一场比赛,比如说,你参加了第一场比赛,第二场、第三场你便不能参加了。至于单挑就不用我解释了吧?哈哈,好了,我哥来了,看他决定该谁上场。”醉扶风指了指从远处走来的醉龙吟。

    “棋宗这些混蛋,三场比赛,竟然有两场是群战”饶是xìng子温和的醉龙吟,此时也不禁一阵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哥,咱们这边怎么安排?”

    “我估计他们第一场想要观察局势,肯定不会派出修为厉害的人,咱们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拿下第一场,剩余两场最后一场我出场,若第一场胜了,第二场我便直接参加。至于人选……”醉龙吟沉吟半晌。

    “大师兄,我去!”

    “我去!”

    琴宗年轻一辈二十多名弟子踊跃报名,狄舒夜看了一圈,修为到达涵养力七级的只有詹曲鸣一人,而后涵养力六级黄金瞳的有横笛峰的聂弦歌、琵琶峰的凤飞飞、古筝峰的古飞瀑,至于其他人,比如说曲飞雪、chūn雷、九霄等人,这些都是涵养力刚刚突破六级。

    “詹曲鸣,这一战你出战,队友么……弦歌、飞飞、飞瀑、扶风,你们四人都参战,务必要拿下这一场!”醉龙吟看了眼一边酷酷的詹曲鸣,随即沉声吩咐。

    “大哥,那……那第二场怎么办?”醉扶风心中一惊,大哥这种做法似乎有点背水一战的味道。

    “第一战务必拿下,如果你们第一战就败了,那咱们……”醉龙吟轻微一叹,回首看了眼棋宗那边,忽然嘀咕道:“我最担心的是……棋宗的梦神机怎么没有出现?”

    “啊?梦神机?”醉扶风讶然看向醉龙吟,狄舒夜心中也是一凛。梦神机早已叛离棋宗,是自己亲眼所见的。

    很快,双方人选敲定,与此同时,另外几处书宗与梅宗,画宗与菊宗、竹宗与兰宗参赛成员也已敲定,分别跃上广场zhōng yāng的四个擂台。

    五十年大比的重头戏远远盖过了年轻弟子的十年小比,所以此次比赛,半决赛不一一举行,而是一次xìng举行。

    看到棋宗出战的成员,醉龙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狄舒夜心中也暗呼一声侥幸,棋宗第一组出战成员果然个个修为相对低劣,竟然连一个涵养力七级的文曲星高手都没有。

    八大宗门五十年一次的大比,十年一次的小比,终于以琴棋两宗十人交战拉开了帷幕。

    “真扫兴,棋宗竟然派出的是这些个垃圾货sè。”詹曲鸣斜眼扫了一圈棋宗的出战成员,嘴里低骂一声。

    “师兄,需要安排战阵吗?”凤飞飞一双妙目看向詹曲鸣,轻声问道。

    “安排什么战阵,棋宗出战的这些成员我们闭着眼睛都能击败他们。”詹曲鸣没好气的瞪了眼凤飞飞,随后,愤怒的他更不打话,免去了双方对战之前报名道姓的过程,招呼一声,率先从背上扯下焦尾琴,左膝微蹲,右腿搭上左膝,焦尾琴横放右膝之上,双手如穿花蝴蝶,叮咚声响,一根根长矛状的音刃激shè而出。

    紧随其后,凤飞飞横抱琵琶,一曲《将军令》嗡然作响,琴音一起,整个擂台之上似乎瞬间鼓荡起了萧瑟杀伐之气,凤飞飞并没有选择攻击,她显然是一个极为可靠的队友,这曲《将军令》旨在增幅队友法术威力。

    聂弦歌轻喝一声,手中横笛悄然搭上嘴唇,一曲不知名的曲子悠扬而出。

    待得四人都已动手,醉扶风嘿嘿一笑,身形微曲,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霎时像是变成了一头潜伏已久骤然猎杀猎物的猎豹。矫健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早已消失不见。

    “退!”棋宗五人中,为首一人大喝一声,率先后退,其余四人同时奔向擂台边缘,五人小队竟然选择不战而退。

    “再退!”面对琴宗五人悍然攻击,再加上醉扶风这个武者的极大威胁,棋宗五人再次选择后退。之前一退本就到了擂台边缘,这次再次后退,五人仿若惊弓之鸟,扑棱棱从擂台上跌落。

    “这……”

    这一幕令的全场各大宗门目瞪口呆,修为高点的人自然能一眼看出这一场对战中,琴棋两宗出场成员的实力差距,虽然很大,但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啊。

    “难道棋宗想要在剩余的两场中连胜两局?”

    场中诸人脑中皆是这种想法。这一幕也的确匪夷所思,多少年来,八大宗门每隔十年都要举行一次宗门之间的比拼,可从未出现过这种不战而退的情形。棋宗这次,可谓是破天荒头一次。

    “棋宗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倒像是…故意输给棋宗似的……”狄舒夜心中疑惑,就算是棋宗那几名弟子修为再低劣,也不可能不战而逃。

    “活血他们真的是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场和第三场吧!”心中猜测一阵,狄舒夜抬头看去,詹曲鸣等五人早已跃下擂台,回到了琴宗阵营当中。

    反观棋宗那几人,个个垂头丧气,显得懊恼无比,似乎真的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而放弃面对琴宗一般。醉龙吟只是简单的安排了几名琴宗弟子配合他在第二场出战,随后大伙百无聊赖的看向其他六大宗门比赛的擂台。

    其他六大宗门的比拼进行的如火如荼,书宗和画宗的攻击法术狄舒夜见过,看起来都差不多,书宗以手中的书为法宝,而画宗则是手中的画。

    狄舒夜格外关注的是菊宗,毕竟那菊少保可是菊宗的人。与书宗和画宗不同,梅兰竹菊四宗的法术比拼倒像是一场植物的盛宴,梅宗弟子手中的法宝也形形sèsè,有各种种类的竹子,也有青翠yù滴的竹棒,还有大大小小的竹叶,五个人手中的法宝各不相同,显然竹宗的武器并不是确定的。

    梅宗弟子个个手持利剑,兰宗有些使剑,有些手中也有兰花状的法宝,相较而言,菊宗就显得有点杂乱了,但其中一人手中的弓箭却是吸引了狄舒夜的注意力。

第九十二章 去问你媳妇

    那是一张暗绿sè的长弓,与角弓颇为相似,长弓的特点是拥有极远的shè程以及强大的杀伤力,这张暗绿sè的长弓,弓背看似以紫衫木制成,但其状诡异之处乃是两处弓梢分别有数根白翎,整个弓看似一只怪鸟展翅高飞一般,气势凛冽。

    “那是雪羽弓,菊宗成名的强弓,看来那使弓之人在菊宗身份不低。”醉龙吟见狄舒夜盯着那张长弓,缓缓开口解释道。

    “哦。”狄舒夜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醉龙吟明显一愣,顺着狄舒夜的眼光望去,这一看,便即了然,微微一笑。

    “扶风说你进步惊人,看来果然如此,竟然能看到那支箭矢的奇特之处,那支箭矢乃是以涵养力凝聚而成的生命之箭,这种箭矢能够沟通天地万物的生命力,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这一箭shè出,菊宗使长剑那人挽出的剑花会瞬间暴涨。”

    似乎是印证醉龙吟的话,擂台之上,生命之箭shè出后,正在奋力抵挡画宗法术的那名菊宗使剑之人,手中长剑挽出的六朵冰冷的剑花陡然暴涨,须臾间便化作六朵恐怖的硕大菊花,冰冷的菊花像是冰天雪地中绽放的雪莲。

    “砰”透明状的硕大菊花猛然爆裂,漫天遍地泛着冷冽光芒的菊花瓣劈头盖脸砸向画宗五人,画宗五人手中的画显然都不是高级法宝,幻化而出的攻击也不是很强,根本抵挡不了经过生命之箭增幅过的剑花。

    “啪啪啪”数声密如锣鼓的击打声响起,五名画宗弟子同时闷哼一声,施法者受创,场上原本幻化出的怪兽以及人物同时碎裂,湮灭在天地之间。

    菊宗胜。

    “生命之箭……”狄舒夜喃喃自语,忽然看向醉龙吟,低声问道:“大师兄,是不是梅兰竹菊四宗都可以使出这生命之箭?”

    “哪有那么简单,你也看到了,单单这强横的法术增幅效果,便能将生命之箭的珍贵程度提升好大一截,这生命之箭乃是菊宗的不传秘法,就算在西大陆八大宗门中,生命之箭也是中上层次的功法。”醉龙吟大摇其头,娓娓说道。

    “原来如此……”狄舒夜轻声道,随即心头疑云大起,“看来当年袭击我的人的确是菊宗的人了,可是菊宗为什么要截杀于我?”

    甩了甩头,狄舒夜忽然想起醉龙吟刚才所说的‘中上层次的功法’,挠挠头,不由问道:“中上层次?师兄,不知咱西大陆八大宗门成名的功法都有哪些?”

    “你呀,还果真跟扶风说的一样,沉迷于修炼,别的事情都不知道。”醉龙吟没好气的笑骂一声,“八大宗门中,每个宗门都有自己成名的功法,咱们琴宗成名的功法就有两种,其一是器乐一脉的‘冥河三重浪’,其二是声乐一脉的‘虎啸三重天’,外人合称为‘器声三重’。据我的老师说,咱们琴宗的三重天应该是八大宗门中最强的功法。”

    “冥河三重浪?虎啸三重天?”狄舒夜心头谨记。

    只听醉龙吟续道:“冥河三重天相传是咱们琴宗的老祖宗无意间得来,谁也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得到这部功法之后,老祖宗用这种功法使出的攻击强悍至极,一举奠定了当年西大陆第一大宗门的根基,只是后来……唉。”

    醉龙吟顿了顿,古今对比,琴宗的局面的确让人难以相信当初这‘西大陆第一大宗门’名头的真实xìng。

    “虎啸三重天传说是声乐一脉最早的创始人创造而出的,只是这些年来器乐声乐两脉……或许已经遗失了也说不准。”醉龙吟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评委席上的敲钟人,又看了眼琴宗后面静坐的几位长老,无奈一叹。

    “那其余宗门的成名功法呢?”见醉龙吟不想提及琴宗的秘密,狄舒夜识趣的问道。

    “相传棋宗最厉害的功法是魔幻生死棋。”

    “生死棋?”狄舒夜一惊,当rì梦神机手上的棋似乎就是生死棋,难道就是那张棋?

    “不,不是生死棋,而是魔幻生死棋,生死棋是法宝,而不是功法,魔幻生死棋是一部功法,我也是在典籍中得知的,书中记载当年魔幻生死棋现世之后,棋宗创始人凭借这部功法,可以同时施展四种棋谱,端的厉害。”醉龙吟深深看了眼棋宗的方向,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狄舒夜一怔,醉龙吟的这个表情……似乎对这魔幻生死棋有所了解似的。

    “书宗则是‘悬梁刺股’,据说这部功法其实算不上功法,而是一部秘法,施展之时需要以身体jīng血刺激。画宗是‘造化心源’,我前些rì子偶然识得一名画宗的朋友,相谈甚欢,提及画宗最成名功法‘造化心源’之时,他只说了一句,画画讲究的是意境,而意境是艺术家从他最深的‘心源’和‘造化’接触时突然的领悟和震动中诞生的。”

    醉龙吟苦笑摇头,一边的狄舒夜何尝不是,这种说法太过玄妙,或许也只有画宗之人才能够领悟其中的意境吧,怪不得醉龙吟所说的那位好友能如此毫无忌讳的说出画宗最成名功法的意义。

    “嘿嘿,大哥,你那朋友想必也是猜到你会听个不知所以然,这才这么大方吧?”一边醉扶风嘻嘻一笑,随即看向狄舒夜,笑道:“师弟,梅兰竹菊四宗的最强功法我也知道,梅宗的名叫《凌霜功》,传闻以《凌霜功》施展出的梅宗法术,跟东大陆雪宗的法术雷同到了极致,不过俗话说‘梅须逊雪三分白’,终究是有差别的。”

    狄舒夜疑惑地看向醉扶风,醉扶风讪讪一笑道:“别看我,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梅宗的人使用这种功法呢。兰宗最强功法是‘天下无芳’,至于为什么,rì后你有空去问你女朋友吧!”

    “啊?韩江雪?为什么?”狄舒夜一愣,看着坏笑的醉扶风,奇声问道。

    “师兄,你又在胡说!”身后不远处,琴宗弟子中忽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娇哼,狄舒夜回头望去,正是和凤飞飞几个女孩子坐在一处的韩江雪。

    向后者微微一笑,狄舒夜收回目光,无奈道:“好吧,那竹宗和菊宗呢?”

    “竹宗是‘虚实幻境’,据说竹宗这一功法强就强在完全吻合竹子的形态,竹本空心,打斗之时会自然而然的形成虚实幻境,故而竹宗向来都是最难缠的,这个詹师兄可是深有体会哦。”醉扶风看向一边同样在倾听的詹曲鸣,嘻嘻笑道。

    “哼,一般般罢了!”詹曲鸣脸上微微一红,哼道。

    狄舒夜看其表情,不难看出,这詹曲鸣肯定在和竹宗弟子交手的时候落了下风,“不过这人也真好面子,当年跟我一战,看来他肯定记在了小本子上。”

    “菊宗则是‘鏖战秋霜’,菊花开于深秋时节,深秋霜降,菊花反而开的正艳,相传这不功法正是直指菊之特xìng,被称为菊宗所有功法的鼻祖,也不知是真是假。”醉扶风摇摇头,年少的他们几乎没有下过山,与另外七大宗门之间的接触太少了,难免对其他宗门认识不清。

    “呼……”狄舒夜轻轻吐了口气,暗暗点头,“琴宗的‘器声三重’,‘冥河三重浪’我根本没听说过,那‘虎啸三重天’也不知是何种功法,还真是期待呢,棋宗的‘魔幻生死棋’,单听其名,便知不同寻常,书宗秘法‘悬梁刺股’,画宗‘造化心源’,梅宗‘凌霜功’,兰宗‘天下无芳’,竹宗的‘虚实幻境’,菊宗的‘鏖战秋霜’,这八大顶级功法看起来似乎都甚是了得。”

    忽然,狄舒夜心中涌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要是有人将这八大宗门的八大顶级功法统统修炼一遍,嘎嘎,那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随着狄舒夜的无尽yy,擂台之上的第一场比赛也终于到了结尾,画宗和菊宗的比赛早已结束,其余几宗也是各有胜负,待得第一场胜负之数落定之后,敲钟人懒洋洋的宣布开始第二场角逐。

    由于已经胜出了一场,琴宗对于这第二场显然颇为重视,出场人员醉龙吟早就决定好了,可惜的是狄舒夜并不在其列,看着醉龙吟等人登上擂台,狄舒夜忽然有种跃跃yù试的感觉。

    刚才听醉龙吟两兄弟叙说八大顶级功法,当真听得他热血沸腾,真想一展拳脚。无奈,在别人眼中,他修为还不够格,只能放在第三场的比赛上。

    “以龙吟师兄涵养力七级中期的实力,拿下这一局应该没问题,看来我没有出战的机会了……”早上再次见到醉龙吟,狄舒夜便已看出,如今的醉龙吟,涵养力早就达到了七级中期,而其他宗门出场的年轻弟子们,涵养力超过七级中期的似乎没有。

    “师兄,加油!“对着跃上擂台的醉龙吟握了握拳,狄舒夜再次看向菊宗的出战成员。

    “那个菊少保也在其中!”狄舒夜双眼一亮,昨晚有过一击之缘的菊少保也在。

    狄舒夜注意力全部在菊少保身上,却没看到原本踏上擂台的醉龙吟脚下忽然一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琴宗弟子聚集的方向。

第九十三章 诡异赛事

    冬rì的阳光没有丝毫温度,琴宗古琴峰上,八大宗门之间的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台下众人瞧得目瞪口呆,狄舒夜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原因很简单,擂台之上,两两对战的成员个个明显不是在比赛,倒像是……游戏。

    没错,就是游戏,彼此虚张声势的鼓动涵养力,释放出来一个个看似惊天动地的法术,却连对方一根毛都撼动不了,罢了还要做出一副惊恐骇然之状,似乎对方实力太强,自己不是对手似的。

    “龙吟师兄他?”狄舒夜凝目看向醉龙吟,却见他也是如此,只是此时的醉龙吟一张脸yīn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一般。

    迎面棋宗一人手腕一抖,一枚红sè棋子不断翻飞,依着奇妙的谱子,砸向醉龙吟,醉龙吟面无表情,手中古琴分毫未动,右手忽然探出,轻飘飘一掌拍向那枚棋子。

    掌在中途,似是想起了什么,醉龙吟嘴角一抽,终究还是收回了手掌,于此同时,他脚下猛然一个踉跄,看似狼狈却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棋宗那人的攻击。

    “砰!”醉龙吟仰面而到。

    “大哥!”台下醉扶风大惊,他当然知道醉龙吟没事,可是大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故意落败?

    “不,你……你这是装的,我这下攻击并没有打到你……”棋宗那名弟子傻眼了,自己赢得了比赛,反而显得一脸惶恐。

    “师弟,你技高一筹,这一局,我们琴宗败了!”醉龙吟无力的站起身来,缓缓退下擂台。

    棋宗那名弟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待得琴宗诸人走下擂台,这才急急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根本没有打到他,他是装的!他是装的啊!”

    ……

    “诡异!”

    狄舒夜大是好奇,转头看向其他三处比赛,却惊讶的发现,场上的情况也几乎一模一样,对战双方似乎都怕赢了比赛一般,只要偶有一方不小心使出气势如虹的招式,另一方立马倒地投降,比赛结束。

    原本认为这第二场会颇为jīng彩的狄舒夜下巴都快跌下来了,这其中显然有什么猫腻。

    第二场比赛,琴棋两宗棋宗胜,目前一比一,书宗与梅宗,梅宗已经胜出两场,第三场也不用再比了,成功打入决赛,画宗与菊宗同样是各胜一场,竹宗与兰宗竹宗胜出。

    至此,决赛名额已有梅宗和竹宗,书宗和兰宗正式淘汰,不过此时书宗和兰宗的阵营中,显然没有任何气闷苦恼或者低沉的气氛,相反,双宗弟子尽皆欢呼雀跃,好似胜利的是他们一般。

    “怎么会这样?”狄舒夜愕然望着醉扶风,却见醉扶风也是一脸诧异,两人齐齐看向走来的醉龙吟。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实力,这一局几乎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啊?”醉扶风气急败坏的问道。

    “……”

    醉龙吟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狠狠坐到一边,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显然心中也不平静。

    “龙吟,做的不错,好了,下一场比赛,狄舒夜,你就去吧,你成为琴宗弟子也有八年时间了,这八年来你可是从没有参加过期末考核,这次就当是你的考核吧!”萧长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眯眼望着狄舒夜,吩咐道。

    “嗯?”狄舒夜心中一凛,萧长生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并没有放在心上,原本以为今rì没有出战机会,没想到这第二局太过诡异,醉龙吟竟然败了。

    “好吧!”点了点头,狄舒夜站起身来走上擂台。待得狄舒夜走上擂台,原本沉着脸的醉龙吟忽然看向醉扶风,问道:“扶风,舒夜师弟他是何等修为?”

    “大哥,你不是看到了吗?涵养力六级初期啊!”醉扶风一愣,涵养力只要高处对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清对方的修为,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哦,六级初期么……唉,要是他能赢下这场就好了。”醉龙吟莫名其妙的低语道。

    醉扶风正要说话,忽听后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这声音似乎只笼罩了琴宗弟子这块区域。

    “谁让他上去的?”

    “二长老?”醉龙吟一愣,看向评委席,这声音显然是牧羊人发出的。

    便在此时,敲钟人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是谁让舒夜上去的?”

    “师叔,是弟子……”萧长生忙凑过来道。

    “啪!”

    敲钟人反手就是一耳光,随即低声怒道:“舒夜不明所以,你要他上去,你有什么资格将琴宗年轻一辈的命运随意控制?混账至极!”

    萧长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愣了半晌,这才躬身道:“师叔,年轻一辈中也就狄舒夜修为最低,我也是为了稳妥起见才让他上场的啊?”

    “修为最低?你……你…”敲钟人被萧长生一番话气笑了,指着萧长生,一连几个‘你’,最终蹦出一句:“你这半辈子活在狗身上了!”

    两人对话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一边的醉扶风与醉龙吟皆是听得一愣一愣。

    “唉,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他的脾气我知道,就算传音告诉他,他也不会听从的,萧长生,你这次可把宗门给害惨了……”敲钟人连连摇头,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转身而去。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待得敲钟人与萧长生相继离去,醉扶风这才悄声询问大哥醉龙吟。

    “你还记得父亲当年说过,每隔一百年断龙山脉云兽cháo的事情吗?”醉龙吟压低声音道。

    “记得啊……啊?你的意思是……这次正是百年之期?”醉扶风心中一凛,想起当年父亲说过的一件事情。

    原来断龙大陆被断龙山脉自北向南分为东西两边,也便是东大陆和西大陆,而每隔百年,断龙山脉的野兽会发动一次进攻人类的cháo流,曾见过野兽cháo流的人描述,那场面,黑压压的兽群就像是乌云席卷而来,故而断龙大陆上的野兽便被称为云兽。

    为了狙击云兽,每隔百年,东大陆八大宗门与西大陆八大宗门都会分别举行一场比赛,最终获胜的一方将得到其他七大宗门的全力赞助,然后前往断龙山脉狙击云兽cháo。

    狙击云兽cháo不仅仅是**宗门的责任,更是四大帝国的责任,每隔百年,四大帝国也会通过各种手段聚敛有志之士参加,据大陆历史记载,狙击云兽cháo,几乎每一次前往狙击的人类能活着回来的,不足十之一二。

    “没错,百年一次的云兽cháo很快就会到来,之前评委席上众位圣人经过商量,说以这次比赛为准…你想想,哪个宗门愿意自己宗门年轻一辈的弟子尽数命丧云兽之口?所以就有了刚才第二场的比赛……”醉龙吟无奈一叹。

    “那有什么?好男儿,浑身是胆,每隔百年,若不是那些狙击云兽的人,这断龙大陆岂不是早就沦为云兽的后花园了?大哥,要是我,肯定去!”醉扶风一听之下,登时义愤填膺,怒道。

    “我又何尝不是?所以我刚才倒是希望舒夜这一局能赢。”看似温文尔雅的醉龙吟,赫然有着一颗火热的心。

    “大哥,我就知道,嘿嘿,咱们这样平凡的过一辈子,想要提升修为,太难了,你看看咱们琴宗的极为师叔们,实力都快被我们这些年轻弟子超过去了,那样的生活,我一想想就觉得恐怖。”醉扶风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了眼琴宗驻地后方。

    “修炼之人,最终的目标就是不断的超越,走上巅峰之路,只有在不断的杀戮和挑战中才有前进的可能!”醉龙吟点点头,正sè道,随即神sè一黯,“可是舒夜的修为太低了,八大宗门年轻一辈中,修为最起码都在六级中期以上,就算别人想败给他都不可能……”

    醉扶风沉吟不语,忽然神sè古怪的看向擂台,轻声道:“大哥,刚才八长老的话……似乎舒夜的修为……”

    “嗯?你的意思是……”醉龙吟双眼一亮,如果狄舒夜仅仅只是六级初期的实力,那么敲钟人为何会那么激动?

    “难道,他隐藏了实力,甚至连我都发现不了他的真正修为?”

第九十四章 不争气的熊孩子

    (有事出去,这章早点上传,朋友们晚上好!)

    对此浑然不知的狄舒夜,此时还傻傻的站在擂台上等待棋宗对手上场。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棋宗一干人等见到琴宗竟然派出一个生面孔,尽皆以为琴宗玩弄花样,随便选了个人上来一战求败,心头均是一沉。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若是一上场,还没开打就哎哟一声直挺挺躺下去,那棋宗可就yù哭无泪了。

    反观认识狄舒夜的琴宗弟子却是心头暗喜,狄舒夜加入琴宗八年,八年来从不显山露水,且每年期末考核,狄舒夜总以义父忌rì的理由拒绝参加,在他们眼中,狄舒夜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比菜鸟还菜的货sè。

    “这一场,咱们输定了!”琴宗几位峰主心头暗喜,全然没看到坐在末尾的八长老敲钟人,此时一张脸yīn沉的吓人。

    “你们卑鄙,那咱们就比比看,谁更卑鄙!”棋宗阵营,负责人扫了眼琴宗这边,心头暗骂一声,随即匆匆走到前面弟子中,示意其中一人出战。

    从棋宗弟子中缓缓走出一人,这人脚步蹒跚,走起路来像一只扭着腰的大狗熊,笨拙而又迟缓,到了擂台之下,他抬头看了眼擂台,在场下数千目光的注视下,缓缓伸出手臂,攀上擂台边上的一块凸起,拖动着臃肿的身体往上爬去。

    “轰……”看到这一幕,场上八大宗门一众人等尽皆哄笑,棋宗那弟子被这震天价的哄笑一惊,双臂一颤,咕噜噜从擂台之上跌落下来,他倒也不觉的羞耻,对着场下,憨憨一笑,再次伸出粗短的胳膊,往擂台上爬去。

    “这棋宗也太过分了吧?”评委席上,各大宗门此次前来的负责人们不禁均皱了皱眉,画宗唐逊不满说道。

    其余几人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熟料棋宗相长老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一笑,道:“大伙的心思都差不多,彼此彼此啦!”

    “彼此彼此?相南飞,棋宗出战的可是牧羊的弟子,你们棋宗出战的……简直……太过分了!”唐逊显然识得狄舒夜,毕竟当rì有过一面之缘,擂台上的少年,当rì竟然能挡住颜如刀《八骏图》的全力一击,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牧羊的弟子?”相长老心头一凛,随即哈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笑声渐大,一脸得意。

    一边的牧羊人沉着脸,狠狠瞪了眼琴宗弟子后面的萧长生,显然敲钟人已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于他了。

    擂台上其他宗门弟子早已哼哼哈嘿的战在一处,狄舒夜皱眉看了眼依旧在哼哧哼哧往擂台上爬的棋宗选手。

    “怎么会这样?”狄舒夜愣了片刻,微微摇头,略一思忖,行到擂台边上,探出手掌道:“抓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哦!”那胖子闷闷答了一声,左手紧紧攀住擂台边缘,又肥又短的右手颤抖着终于够到了狄舒夜的手指,两手相握,狄舒夜顿觉手中像是握住了一颗沉重至极的石锁,他本就站在擂台边上弯腰探手,被这重量一拉,尚不及调运涵养力,身子便已前倾跌落。

    “不好,我掉下去倒没什么,这胖子如此重,摔下去可不得了。”百忙之中,狄舒夜狠狠一提手腕,涵养力借势而出,双腿狠狠一蹬擂台边缘,这一拉一蹬,胖子身体终于窜上擂台,可自己也向着擂台下激shè而去。

    轻巧的在临落地之时一个转身,狄舒夜稳稳落在地面上,抬头看向擂台之上。

    “哦!”

    全场众人同时‘哦’了一声,谁都看得出,狄舒夜是不想那胖子受伤,不过这样一来,胜负已分了。

    出了擂台便算作失败,不管狄舒夜是出于何种心思,但终究是他率先离开了擂台,这场比赛就算是输了。

    原本一脸欢喜得意的棋宗弟子尽皆一愣,而本就没了希望的敲钟人与牧羊人却是瞬间大喜。戏剧xìng的结局令,也让两大宗门阵营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罢了,刚才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刹那,我已经发觉他根本没有修炼过涵养力,这样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比赛输了……”狄舒夜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愧对醉龙吟,抬头看向下方,果然,醉龙吟脸sè不太好看。

    其实醉龙吟的心思狄舒夜又如何得知?待得回到驻地,醉扶风这才详详细细将其中缘由讲述了一遍给他听,狄舒夜这才明白过来。

    “这么说,各大宗门都怕门中弟子死伤,这才选择这样诡异的比赛?龙吟师兄佯败,想必是长老传音了?”狄舒夜不禁看向评委席上一脸欢喜的牧羊人。

    看着黑着脸的棋宗相长老,牧羊人心中那个开心啊,得意洋洋自言自语道:“嘿嘿,胖了好啊,胖了好啊!”

    原本黑脸的相长老一张老脸更黑了,这场比赛关乎宗门年轻一辈的命运,或许就因为这一着不慎,而导致棋宗年轻弟子们命丧那疯狂的云兽之口,没了新鲜血液的注入,棋宗至少要形成一段时间的真空期,这种惨重的损失不是他一个长老可以担负的。

    “哈哈,好了,接着比赛吧!”三场比赛,琴宗输了两场,再也没有任何资格争取最后的状元探花了,牧羊人又是欣喜又是得意,说话时语气显得极为兴奋。

    “还比什么?这样比下去你觉得有意思吗?”

    反对的声音立时响起,正是胜出的四大宗门负责人,牧羊人眉头一皱,脸sè微寒。

    “牧羊,你这是什么态度,这等比赛,也叫做比赛?大伙儿都想着败了好,一个个上场之后还没使个三五招就倒地不起,这些弟子们至少都是六级中期的实力,有这么弱吗?”竹宗长老墨竹脾气暴戾,怒哼道。

    “墨竹,之前大伙商量妥当的,百年一次的云兽cháo流在即,这次比赛也正好确定抵挡云兽的宗门之选,之前大家是不是这样说的?这会你倒是反悔起来了,你当真咱们说话时儿戏不成?”牧羊人冷眼看着墨竹,沉声道,身上一股股忽明忽暗的气息波动,像是隐藏在宁静之后的暴风雨一般。

    “呵呵,牧羊长老莫要激动,墨竹他xìng格如此,你何必跟他置气?不过咱们之前说的,可是八大宗门公平比赛,如今你敢说这比赛公平么?”工于心计的水竹像个笑面佛陀,出声缓解局面。

    “水竹说的有理,这比赛根本谈不上公平!”看到一丝苗头,一边的梅宗长老梅杰漕忙搀和一句。

    “那依你说,怎么就是公平了?”牧羊人嗤笑一声,斜睨着三人。

    “这样比赛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百年前的恐怖场面想必大家都心有余悸,但是若不加以阻挡,恐怕那些疯狂的云兽会席卷整个大陆,关乎整个大陆的命运,一场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就解决了,太过儿戏!”水竹沉吟半晌,缓缓开口。

    “这话虽然不错,可是你我也都是明白了,抵挡兽cháo,无异于送死,你觉得,谁会去送死?百年前要不是这种坑爹的比赛决定,我琴宗也不至于道如今这个地步!”牧羊人看了眼注视着自己八人的八大宗门弟子,回想起百年前琴宗被其他宗门算计的事情,心头一阵无名怒火。

    “呵呵,老伙计,都过去了,也就算了,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我倒是觉得百年前汉yīn国的提议不错。”一旁沉默不语的菊东篱忽然开口,这菊东篱正是此次菊宗前来的负责人。

    水竹双眼一亮:“你是说……采取自愿?”

    “不仅仅采取自愿模式,一部分肯定得汉阳、汉yīn两国出力,其次咱们八大宗门肯定也要有人,以金钱催动,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咱们是凑够了,具体该怎么做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就交给总宗吧!”菊东篱语气淡漠,似乎这些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一般。

    “为了宗门的发展,咱们不得不如此了……算算时间,距离兽cháo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三年多了啊。”牧羊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低叹一声。

    “那这群熊孩子们还比不比?”墨竹嗓门颇大,这一声,差不多附近的几大宗门都听到了,年轻人们都面含愤懑地看向墨竹。

    “还比个毛线啊,软绵绵的装死你喜欢看?算了,进行下一个环节吧!”牧羊人没好气的回应一声,十年一次的八大宗门小比就这样不了了之画上了句号。

    年轻人们虽然奇怪不了了之的小比,但比起长辈们的‘恩怨之战’,他们更热衷的是后者,随着牧羊人一道道命令下达,场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强者梦,观看长辈们的战斗,对自己修为的提升很有裨益,历来观看别人比斗而有所领悟进而突破桎梏的比比皆是,这八大宗门中,不乏正在瓶颈的弟子。

第九十五章 老东西,你给我装

    “那么,游戏开始了!”

    不理会场中各大宗门弟子如何兴奋,狄舒夜不着痕迹的盯紧了后面忙碌的萧长生,待会八大宗门的‘恩怨局’进行时,场中秩序必定会出现sāo动,这萧长生心怀叵测,浑水摸鱼的心态肯定有,既然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并没有把握击杀萧长生,那就该采取其他方式了。

    想到此处,狄舒夜目光闪烁间,看向不远处的敲钟人,熟料敲钟人似乎也在寻找他似的,一眼看到狄舒夜,敲钟人脸上一喜,快步走过来,二话不说,抬手便拍了拍狄舒夜肩膀。

    “哈哈,好家伙,今天做的漂亮!”忽然想起刚才评委的决定,之前比赛作废,脸sè一垮,无奈道:“不过也没什么用了,待会八大宗门间高手的战斗你可要仔细瞧着。”

    狄舒夜点点头,敲钟人向一边的醉扶风兄弟两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也过来。

    “坐这儿吧!”四人坐在一处,醉龙吟两兄弟对这位长老还是敬畏有加,不敢擅自开口,

    “师祖,待会有没有你的战斗?”狄舒夜见敲钟人摆好姿势坐定,似乎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不禁好奇问道。

    “哈哈,我的恩怨早在上一个五十年大比中解决了,对了,扶风啊,你去张罗些茶水瓜子果子之类的,这等热闹场面,几十年难得一遇啊!”敲钟人欢畅一笑,随口吩咐。

    “呃……”狄舒夜三人愕然,醉扶风却也不敢怠慢,忙奔出去张罗这些看戏必备之物。

    “韩自奉,咱们当初的比赛还没结束呢,你可敢上来与我一战?”

    便在此时,一人跃上擂台,望着琴宗阵营,朗声喝道。

    抓了把瓜子,随意丢在口中,敲钟人含含糊糊道:“这家伙是棋宗马长老的弟子,好像叫做马…马元,今天四十多岁了,二十年前的八宗小比,他输给了韩自奉,没想到这家伙今天竟然打头阵。”

    场上诸人齐齐看向琴宗方向,横笛峰峰主韩自奉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走出阵营,跃上擂台,这才笑道:“马师兄,当年一战,自奉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时隔二十年,想必马师兄修为jīng进不少,还望马师兄照顾一二。”

    那马元倒是不失气度,微微一小,抱拳道:“韩师弟,请!”话音一落,后跃数米,双手微举,一黑一红两枚刻有‘马’字的棋子出现在手掌之上。

    双棋在手,马元气势陡然爆发,两枚棋子瞬间爆shè出黑红两道光芒,半空中彼此纠缠迂回,带着呼啸声砸向韩自奉。

    “唔,不错嘛,这是‘连环马’,能将连环马使到这个份上,看来这二十多年,这小子没有虚度。”敲钟人扔掉手中的香蕉皮,咧嘴笑道。

    狄舒夜灵魂之力感知敏锐,只一个照面,便发现这马元的修为是涵养力七级初期,而韩自奉也会是涵养力七级,涵养力相当的情况下,就要看彼此对于法术运用的高明程度了,其次就要看彼此修炼的功法强弱。

    韩自奉依旧一脸微笑,盯着破空而来的两枚棋子,不动如山,待得两枚棋子临近身前三尺,这才豁然从袖中摸出一杆晶莹的白sè的长笛,右手猛地一挥,涵养力迸发,鼓荡的气流贯穿手中长笛。

    “呦……”数声尖利的爆音凭空而出,一道淡青sè光芒瞬间包裹住韩自奉,两枚棋子砸在这道淡青sè光柱上。

    “嗡”

    淡青sè光罩微微一颤,黑红两枚棋子凌厉一击竟然被挡住了。

    “没意思,没意思,修为差不多,功法也差不多,这样打下去,每个三rì三爷分不出胜负的……”敲钟人百无聊赖的喝了口茶水,此时擂台上的两人早已斗了近半个小时,双方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初时的jīng彩过后,场上的各宗弟子都有点眼镜疲劳了。

    “不好!”便在此时,刚刚放下水杯的敲钟人陡然起身,于此同时,狄舒夜也骇然望向擂台,强横的灵魂感知力第一时间便捕捉到,原本气势跟韩自奉持平的马元,却猛然气势一涨,原本涵养力七级初期的修为,瞬间飙升到七级后期,双手翻飞,手中黑红两枚棋子之上萦绕的光芒也是陡然爆发,气势如虹,再次砸向韩自奉,两枚棋子过处,引起一连串细小的空间崩,霎时间半空中爆鸣声不断。

    “什么?”韩自奉神sè大变,原本之依靠涵养力鼓动的横笛忙不迭的探到嘴边,凝气轻吐,灌注了毕生涵养力的气流瞬间贯穿横笛,高亢的笛音令得距离擂台较近的八宗弟子齐齐耳膜一震。

    随着笛音爆发,一杆笛音凝聚而成的鬼头大刀嗡嗡作响,砍向迎面而来的两枚棋子。

    “快退!”敲钟人大吃一惊,面对涵养力七级后期释放的法术,韩自奉竟然采取主动攻击,而不是防御,这不是找死么?

    果然,刀棋相遇,笛音凝聚成的鬼头刀仅仅一个照面便给击碎,消失在空气中,两枚棋子去势不减,义无反顾砸向韩自奉。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料到原本跟韩自奉不相上下的马元,会在一瞬间修为猛增,直接从七级初期跃到了七级后期。

    “爹爹!”眼见着一击过后,韩自奉定会横死当场,众高手根本来补救救援,琴宗阵营中,韩江雪悲呼一声,而后‘嘤’的一声昏倒过去。

    就当众人不忍再看今天的第一场惨事之时,敲钟人却暴喝一声:“好!”

    众人忙抬头看去,只见断无能力逃脱这一击的韩自奉,却忽然全身一缩,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周身覆盖着一道绿意盎然的兰叶。

    “结草衔环?”不远处兰宗弟子齐齐惊呼一声,结草衔环,乃是兰宗极为厉害的防御法术,前任根据兰草的柔韧创出这种防御招数,一旦使出,整个人体表就像结出一枚枚兰草编织的环扣,类似于一般防御铠甲,不过与铠甲不同的是,这结草衔环不但能够抵挡物理攻击,对法术攻击的抵挡效果尤为显著。

    “呼,好险,这小子,娶了个好老婆啊!”敲钟人哈哈大笑。

    狄舒夜一愣,想起之前醉扶风解释兰宗最强功法‘天下无芳’的时候说过,让狄舒夜去问韩江雪,如今听敲钟人的话,似乎韩江雪的母亲本是出自兰宗。

    韩自奉侥幸逃得xìng命,牧羊人早已跃上擂台,右手轻飘飘拍向马元,口中喝道:“切磋比武,竟然狠下杀手,棋宗真是长志气了!”

    他这一掌看似飘忽,可修为飙升到涵养力七级后期的马元却神sè大变,因为他感觉到周身都被一团诡异的气流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反抗。

    “砰!”

    一掌拍在马元身上,牧羊人脸sè愈发难看了,冷眼看着胸口塌陷缓缓倒下的马元,牧羊人豁然转头,看向评委席上的相南飞相长老。

    “相南飞,你怎么解释?这马元服用了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的丹药‘翠竹丹’!”牧羊人沉声喝道。

    “翠竹丹?”狄舒夜心中一凛,脑中浮现出火凤凰焰芒的记忆,翠竹丹是一种能够在瞬间激发人体涵养力的丹药,这种激发类似于透支,将人体的涵养力、甚至jīng气神瞬间榨取一空,全部转化为涵养力,会令服药者的修为像竹子一样节节攀升,故而取名叫做翠竹丹。

    但服用这种丹药的代价,不可谓不大,服药者会在三个月内失去生命特征,待得三月后,人会苏醒,但修为有可能会大跌,且再也无法成长。

    一场小小的恩怨赛事,棋宗弟子怎么可能会不惜修为停滞而使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丹药?

    “师祖,弟子有一事相报!”见到此景,狄舒夜心头一动,“看来棋宗开始动作了,那么……机会终于来了!”

    “嗯?小夜,你有什么事?”沉着脸的敲钟人脑中忽然响起狄舒夜的声音,不禁好奇的看向狄舒夜。

    “弟子无意间发现洞箫峰峰主萧长生……”当下,狄舒夜将洞箫峰峰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传音告诉了敲钟人。

    击败萧长生,狄舒夜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要杀死他,太难!为了报仇,狄舒夜毫不在乎手段。

    “哼,他果然沉不住气了!”敲钟人冷哼一声。

    狄舒夜一愣,心头暗道:“果然,这些老家伙其实早就知道萧长生的事情了,只不过隐忍不发而已……不过这样也很好,看来报仇有望了!”

    “混账!”看了眼缓缓倒下去的马元,急速掠上擂台的棋宗相长老一脸yīn沉,怒骂一声,他本打算出手相救的,熟料牧羊人只是轻抬手掌,马元便瞬间被击杀,自己更没没有机会相救。

    口中怒骂,心中却惊骇不已:“传闻琴宗声乐一脉的牧羊人当年便有着圣人第五层的实力,如今看来,似乎远不止五层那么简单啊,今rì之事……”相长老有点犹豫了。

    “唉,这马元胜负看的太重了,也不知他从何处弄得这等丹药……”相长老沉着脸,叹息一声。

    “哼哼!”牧羊人冷笑一声,“装,老东西,你给我装!”

第九十六章 坟里躺着的不是你爹

    这一突发事件,导致今rì的比赛再也无法进行下去,牧羊人沉着脸扫了眼各宗阵营:“今rì比赛暂且到此,随后请各大宗门负责人将本宗此次‘恩怨赛’的名单详细列出来,统统给我!”

    “这怎么行?五十年大比此次只不过是在你们琴宗举行而已,凭什么给你?”

    “对啊,为什么要给你?”

    场下登时一阵不满的声音响起,牧羊人冷眼旁观,任凭他们叽叽喳喳,过了许久,待得场上安静了,这才冷声道:“怎么?吵罢了?五十年前,八大宗门于菊宗比赛,某些人居心叵测,导致菊宗元气大伤,那是菊宗防备不周,五十年后的今天,想要在我琴宗搞些小动作,别怪我下手无情!各位,好自为之!”

    言毕,凛冽的气势蓬勃而出,慑人的气息波动直接将距离擂台颇近的一些宗门弟子掀翻在地。

    单着冰山一角的显露实力,场中八大宗门无人不惊,心头皆惊骇不已:“传说中的牧羊人,果然了得。”

    比赛暂停半rì,待得众人散去之后,敲钟人吩咐狄舒夜跟他前去,两人来到古琴峰议事大厅,依旧一身麻布长衫的牧羊人正坐在那里,手中捧着一杯茶,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

    “你说有事?何事?”见敲钟人进来,牧羊人微微一笑,问道。

    “小夜,你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吧!”敲钟人指了指狄舒夜,呵呵笑道。

    狄舒夜这才明白,敲钟人喊他前来原来是为了这事,当下再次讲述了一遍,非但如此,狄舒夜更是将四年前雾影山脉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

    既然要萧长生死,狄舒夜不惜任何代价!

    “扶风当rì说萧长生手上有一枚棋子,我们也只是猜测,没想到……”待得狄舒夜说完,敲钟人微微一叹。

    “炮?”牧羊人眉头微皱,“炮长老?难道……”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萧长生手上的棋子竟然会是‘炮’!

    “咦,你为何对萧长生的事情了解这么多?”沉吟半晌,牧羊人忽然看向狄舒夜,好奇问道。

    “哦,师兄,这我倒是忘了说了,小夜的义父就是被萧长生杀害的,也难为这孩子了,隐忍了这么多年……”敲钟人看向狄舒夜,呵呵笑道。

    “哦?你义父?”牧羊人一怔,随即表情怪异,看向狄舒夜,“这么说你当rì在乱坟岗祭拜的就是你义父了?”

    回想起当初的情景,狄舒夜忍不住莞尔,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抢吃食的鸡窝头,竟然会是琴宗这个叱咤风云的二长老。

    “这么说,你义父也是琴宗弟子了?”牧羊人忽然问道。

    “嗯?不是啊,我义父是山下小镇的教书先生……”狄舒夜一说起义父,情绪有点低落。

    “不是?”牧羊人声音忽然一冷,盯着狄舒夜,再次问道:“你义父真不是琴宗弟子?”

    狄舒夜一怔之余,不禁有点恼怒,闷声道:“不是,我义父倒是常来琴宗,给琴宗送冰块!”

    看到狄舒夜的表情,牧羊人愣了半晌,这才微微一笑,点头道:“嗯,那就或许是那个峰主传授你义父琴宗修炼功法的吧,如果偷学,是根本学不到的……”

    虽然不明白牧羊人说的话,可一听‘偷’字,狄舒夜再也忍不住愤怒起来,义父虽死,但不容任何人有污他清白。

    抬眼正视着牧羊人,冷声道:“我说了,我义父从来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甚至连涵养力的修炼法门都没有!”

    牧羊人再次愣了愣,抬头看向狄舒夜,却见少年脸sèyīn沉,双眼中一股说不出味道的光芒却令牧羊人心头微微一怔。

    敲钟人忙喊道:“小夜,怎么跟师祖说话呢?”

    牧羊人盯着狄舒夜看了半晌,狄舒夜没有丝毫退让,他虽然知道眼前之人可能手指微动,便可以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自己,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双眼狠狠对上牧羊人的眼睛。

    “奇怪,这孩子不似说假话啊?”牧羊人心头大奇,他xìng格古怪,对狄舒夜的无礼倒没有丝毫在意,沉思半晌,忽然说道:“可是不对呀,我当初在那乱坟岗中,看着很多人下葬的,而且无聊的时候便释放jīng神力探查尸体,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义父是中了一种……奇特的掌力而死的…”

    “不对,我义父是被洞箫释放的音刃击杀的,我亲眼所见,而且扶风师兄也见了,义父满脸……”想起当rì的情形,狄舒夜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

    “这就奇了……”牧羊人大奇,“八年前你义父可是三十来岁年纪?”

    牧羊人此话一出,狄舒夜也是一愣,摇摇头道:“没有,我义父八年前早就是五十多岁了……”

    牧羊人惊异地看着狄舒夜,轻轻握住水杯喝了口水,喃喃道:“不对啊,那坟中的尸体骨骼也就是三十来岁啊,难道……”

    狄舒夜望了眼敲钟人,两人盯着皱眉沉吟的牧羊人,牧羊人心头一阵疑惑:“师兄为什么对小夜义父的事这感兴趣?”

    “原来如此!”牧羊人忽然站起身来,呵呵笑道。

    见狄舒夜两人看向自己,牧羊人拍拍狄舒夜肩膀,哈哈笑道:“傻小子,你看到的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你义父的!”

    “什么?不是我义父?”狄舒夜大吃一惊。

    “没错,那具尸体刚刚下葬后,我曾以jīng神力感知过,他身上尚存有我们琴宗功法修炼的气息,而你说你义父不是琴宗弟子,于是我就猜测你义父或许是偷师,但你又说你义父没有修炼过涵养力,所以我想或许是琴宗哪个峰主传授你义父的!”牧羊人呵呵笑道。

    “可是这样……也不能说…坟里面的不是我义父啊?”狄舒夜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声音有点颤抖。

    “是的,这些并不能证明,但你说你义父八年前就已经是五十多岁了,而那人的骨骼我曾仔细感知过……”说到此处,对着一脸怪异的两人微微一笑,“百无聊赖嘛,我便以这种方法修炼jīng神力,养成习惯了,呵呵!”

    敲钟人恍然大悟,狄舒夜紧紧盯着牧羊人,他关心的是自己的义父!

    只听牧羊人续道:“坟中那人的身体骨骼,最多超不过三十五岁,这一方面,再加上你义父的死因,我可以断定,坟中的人不是你义父!”

    狄舒夜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仿佛钟鼓齐鸣,过了许久,这才喃喃道:“可是当初我曾检查过尸体,义父是驼背,那具尸体……也是驼背啊……”

    “哦?”牧羊人眉毛一挑,随即哈哈笑道:“这么一说,那人更不是你义父了,因为他没有驼背!”将狄舒夜有点疑惑,于是解释道:“一些修为极深的人,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太简单了,更何况还是改变一个死人的容貌!”

    “好了,你先回去吧,你义父究竟在哪里,是不是真的过世了,我们无从得知,等此次事了,你便去查询吧!”牧羊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笑道。

    待得狄舒夜离开,原本一脸微笑的牧羊人神sè猛然一正,看向敲钟人,沉声道:“师弟,有件事你需要去查明……”

    走出议事厅,狄舒夜一颗心兀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中只有一句话:“那人不是你义父!”

    “不是义父,不是义父,那义父呢?义父是生是死?他究竟在哪里?”一路上,狄舒夜脑中始终在寻思着这些问题,回到自己小屋中,看了看手上的魔二胡纹身,心念一动,已经到了虚壶空间中,这个消息,他要告诉天拍水。

    虚壶空间,虚壶府。

    天拍水皱眉听着狄舒夜的讲述,待得狄舒夜说完,天拍水徐徐点了点头道:“小夜,当rì我曾说过,你义父对于‘天籁’一词的领悟能达到那等境界,显然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水爷爷,你是说?”狄舒夜心头一震,随即猛地甩了甩脑袋:“不可能,若义父修炼过涵养力,甚至修为了得,怎么会在这小小的镇子上当个穷苦的教书先生?”

    “唉……”看着失魂落魄的狄舒夜,天拍水轻叹一口气,过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小夜,你义父是生是死,我想萧长生那里肯定能得到一些消息……”

    “对,萧长生!”浑浑噩噩的狄舒夜双眼猛然一亮。

    “今晚,对,就今晚!”少年双眼爆shè出一股冰冷的光芒。

    古琴峰,棋宗弟子住处,屋中坐着十多人,这些人尽是棋宗此次前来了结恩怨的年长弟子,在前五十年的宗门小比中,他们或有败于琴宗之手的,也有败在其他宗门下的,只是此时,一众人脸sè都不太好看,战战兢兢地看着桌边yīn沉着脸的相长老相南飞。

    “牧羊人!!”以相南飞众所周知的涵养,提到这三个字时也不禁一阵咬牙切齿。

    “师叔,前些年传闻他不是受了重伤修为降到文曲星级别了吗?怎么……”旁边一名身穿暗黄sè长衫的中年人皱眉道。

    “哼,你看他今天出手,像是文曲星级别吗?我看他有可能达到了圣人第九层!”相南飞一阵恼怒,想起今天牧羊人一掌拍死一名棋宗弟子,他就忍不住心头鬼火冒。

第九十七章 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看来在比赛中做些手脚颇有点难度了,既如此么……”相南飞眼中厉sè一闪而逝,缓缓抬头,遥望窗外。

    坐下棋宗众人几十双目光紧紧注视着这位一向面善的相长老,忽然,相长老转头环视一圈,招了招手,轻声道:“都过来!”

    一众弟子心中一凛,齐齐围了上去……

    月夜,时值初冬,却已较往年冷了许多,琴宗各大峰上灯火辉煌,虽已快到午夜,但各大宗门聚会,龙蛇混杂,各种各样之人齐聚一堂,自然难得消停。

    “娘的,这严冬半夜的,咱们倒成了伺候这些孙子的下人了,晦气!”洞箫峰半山腰上,两名琴宗弟子各自身上背着个大包裹,走在前面的一人低声咒骂。

    “嗨,你也别抱怨了,怨只怨咱们修为太低,没个好老子,就咱们峰主那纨绔儿子,这会八成在他那小院跟那个小娘皮快活呢。”身后一人喘着气往背上抖了抖包裹,嘿嘿笑道。

    “我看那小子,有朝一rì肯定会死在女人肚皮上,这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坏了不知多少女子的清白,罢了,我也就抱怨一下,咱们赶快把这些东西送给那群王八蛋吧,唉,劳碌命唉……”

    前者长叹一声,闷头往山上赶去。

    两人离去不久,山道边一棵干枯的树顶忽然轻飘飘跃下一个身影,全身裹在黑sè的衣衫中,狄舒夜神sè古怪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嘀咕道:“怪不得这两年很少见那萧随风四处活跃了,原来是被女人给勾走魂儿了。”

    天拍水悄然飘身而出,呵呵笑道:“你想先收拾小的,再光顾老的?”

    “当年被打下悬崖的仇,也是该时候了结了!”狄舒夜眯眼看向洞箫峰顶。

    转身,屈膝,人已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密林间。

    “小娘皮,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儿个乖乖伺候好本少爷,你们家的事就是本少爷的事,放眼这五指镇,甚至整个文青郡,谁敢得罪我琴宗?”洞箫峰顶上,一座小小的院落隐藏在树林深处,这里,正是萧随风成年之后,萧长生为他建造的院落。

    望子成龙的萧长生用心良苦,将这座庭院建造的颇为偏僻,本意是萧随风能在这里静心修炼,熟料自己的儿子却是物尽其用,借着这座偏僻的庭院,打着修炼的幌子,背着萧长生大享yín乐,萧随风虽然sè胆包天,但也不敢选择本宗女弟子下手,只得指使一群攀附权贵的手下,短短三年时间,以各种理由或骗或强行劫持五指山下的大家闺秀、人妻美妇不知几何,在这个yín窝中享尽齐人之福。

    一来萧随风保全工作做得好,二来萧随风做那些龌龊事都是在大半夜,每rì父子相见,萧长生见爱子气sè不佳,只道是修炼太过勤奋或者出了什么岔子,更是灵丹妙药一股脑的喂给儿子,全然没想过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

    “你…你要做什么?你不是带我来见萧峰主的吗?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要叫了……别,别过来,你别过来……”少女先是不解随后焦急的声音低低的回荡在林间。

    “我当然带你来是见萧峰主的,宝贝儿,你别急,明rì再带你去见我父亲,今夜么……公子陪你好好亲热亲热!”萧随风轻轻探出手,抓住一对芊芊莲足,邪笑道。

    “啊……放…放开!”从未被人碰过的小脚丫被人侵犯,床上衣衫凌乱的少女顿时尖叫起来。

    “你叫吧,努力的叫,奋勇的叫,嘿嘿,这庭院,我爹爹为了让我静心修炼,加持了隔音阵法,你就算就破了喉咙,也没人来的,叫吧,指不定待会你会叫的更大声儿呢!”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少女双足被握,想要挣扎,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抵挡住一个大男人的侵犯?少女心头一阵绝望,“我家被人陷害,他说他是琴宗的人,能帮我家化解危局,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

    “嘎嘎”萧随风yín邪一笑,双手翻飞,少女那原本凌乱的衣衫瞬间化作彩蝶,满屋飞舞,床上一条不断扭曲的肉虫裸露出来。

    “嗤……”醉扶风双眼放光,站起身俯视着床上红果果白花花的香酥肉,使劲抽了抽鼻子,吞了吞口水,“传闻文青郡陈家的大小姐体有异香,啧啧,传言诚不我欺,香,绝品啊!”

    “放开我,别过来……”身体陡然恢复zì yóu,床上少女本能的起身蜷缩一角,双臂揽在胸前,可是胸前那对波涛岂是一双藕臂能够遮挡住的?两颗粉红蓓蕾全然不理会主人的困境,傲然而立。

    “哇哦!”萧随风久经战阵,却也被这一对波涛给震慑住了,随即满眼yín光大作,“嘎嘎,你叫吧,我喜欢你叫,我可得感谢我父亲呀,这隔音阵法来之不易,果然是好东西呀!”

    “唉,阵法是好,可是似乎只是隔音而已,美中不足啊!”

    便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谁!”萧随风刚刚扯下袍子的右手陡然一转,那支白玉洞箫出现在手上。

    “嗯,反应速度不错,不枉你老子多年辛苦,又是灵丹妙药,又是秘法加身!”屋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身黑衣的狄舒夜微笑着走进房间。

    “狄舒夜!”萧随风一愣,狄舒夜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为义父报仇,他不需要遮掩身份。

    “承蒙萧少峰主还记得我,你继续,我看着!”狄舒夜指了指床上的少女,随口道。

    “嘿,果然胸大无脑!”一边的天拍水瞟了眼床上的少女,嘿嘿笑道。

    “水爷爷!”狄舒夜一阵不满。

    “嘿嘿,你也继续!”天拍水吐了吐舌头,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来这里做什么?”见到来人是狄舒夜,萧随风反而心中一宽,“只不过是个涵养力六级中期的垃圾而已!”

    “唔,寒夜空虚,前来拜访老友,不行么?”狄舒夜摆摆手,当年的一幕幕席卷心头,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残忍的意念,似乎出手将萧随风瞬间击杀了,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管你玩什么花样,你搅了少爷的好事……哼哼,当年没弄死你,今天不妨再劳烦我的白玉洞箫一次…”萧随风撇撇嘴,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转身拉起棉被披在那少女身上,“宝贝,你好好呆着,小心着凉哦!”

    “变态!”狄舒夜心中忍不住大骂一声。

    “嗤,箫疯子,你当狄舒夜还是当年的狄舒夜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弄死我!”摇头苦笑,狄舒夜不禁被这纨绔的家伙给逗笑了。

    “我让你知道,涵养力六级黄金瞳和六级中期的差距!”萧随风脸sè一寒,白玉洞箫轻抬,搭上嘴唇。

    “呜……”洞箫那低沉而悠长的声音顿时响起,萧随风那蓦然现出六颗金黄sè文曲星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一如当年以指震箫音将狄舒夜打下悬崖时的眼神。

    藐视,残忍!

    眼前人影一晃,萧随风大吃一惊,因为眼前的狄舒夜消失不见了!

    “你也太大意了,你这箫音还停留在无差别攻击,还没达到指向xìng攻击的境界,你这么一吹箫,这小姑娘岂不是香消玉殒,待会你不可能抱着一具尸体嘿咻吧?”身后传来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涵养力六级黄金瞳的箫音,他……他竟然如同没事人一样?”萧随风心头骇然,豁然转身,十指连番跳动,数道音波呈扇形席卷而出,斩向狄舒夜。

    “太弱了……”心中叹息一声,狄舒夜努了努嘴巴。

    “啵……”仿佛吹动蜡烛一般,气劲随着这一声轻轻的‘啵’送出,一道若有若无的波动后发先至,击在了萧随风扇形箫音音波的正zhōng yāng。

    无声无息,音波溃散,萧随风双手一颤,手中白玉洞箫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砰!”狄舒夜那股小小的气劲去势不减,一声闷响,萧随风的身体,在他双眼中难以置信的光芒下轰然倒地,到此刻为止,他竟然没有发现狄舒夜眼中文曲星的出现。

    “小夜他太善良了……”天拍水微微一叹,狄舒夜做不到残忍的那一步。

    微微摇了摇头,狄舒夜苦笑一声,似在笑自己下不了狠心,缓缓走到萧随风身边,蹲下身来,抬手搭在萧随风胸口,一股jīng纯的涵养力缓缓度入后者体内。

    “你……你……”萧随风体内生机一丝丝远去,狄舒夜以声乐发出的一击直接贯穿了萧随风的胸口,这一口气,还是依靠狄舒夜渡给他的涵养力维持。

    “当年你将我打下山崖之后,是不是和你老子去了狄舒夜家?”眼中闪过一丝灰白之sè,狄舒夜特意将强悍的jīng神力蕴含在话语之中。

    以他jīng神力的强悍,就算再平时,他都可以以摄魂音从萧随风口中掏出话,但这两年中,平rì里萧随风根本找不到,二来他选择此时询问,能确保万无一失,因为此时此刻的萧随风,可以说本身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嗯,去过……啦狄舒夜的老子原来是装的……他…他太强了,一大块的黄金,他捏在手中就化了……化作三根音叉,他只是弹了一下音叉,我…我便昏迷过去了……”

    明月当空,狄舒夜轻轻走出萧随风的房间,回头看了眼,心中低叹一声:“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不枉你风流一生了……”随即快步走出庭院,眨眼间消失不见。

第九十八章 爸爸去哪儿…了?

    就在狄舒夜离开小院之后不久,一边不远处的密林中缓缓飘出一个虚幻的黑影,黑影望了眼狄舒夜离去的方向,一双裸露在外朦朦胧胧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闪身飘入屋中。

    “啧啧,这么肮脏的灵魂,可造之材啊,浪费了多可惜,嘿嘿,小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到了屋中,明亮的月光石光辉下,黑影却依旧是模糊的虚晃模样,望着床上早已死去的萧随风,桀桀一笑。

    一双干枯的手掌突兀的出现,缓缓探向萧随风尸体头上,过了许久,一丝丝灰暗的能量波动悄无声息地自萧随风脑中飘出,萦绕在那双干枯的手掌之中。

    黑影左手猛然抽回,闪电般从怀中摸出一个暗红sè的小瓶,看了眼右手上的灰暗氤氲,桀桀一笑,右手掌轻轻一握,那团灰暗的氤氲就像水流一样倾入小瓶。

    待得所有氤氲尽数入瓶,黑影又是yīn森一笑,喃喃道:“呼,还是无法做到信手拈来的程度啊,不过总算是收取了,这等良材美质,桀桀,发了……”

    看也不看床上另一具全裸的尸体,黑影飘然出屋,眨眼间消失不见……

    呆立在洞箫峰上的密林深处,脚下枯叶被寒风吹动,悉悉索索不绝于耳,狄舒夜抬头仰望夜空,久久不语,风停,林中一片死寂,狄舒夜忽然轻叹一声:“只手融化黄金,指弹音叉,仅仅一下萧随风便被震晕过去,难道义父他真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意识模糊的状态下,你又施展了摄魂音,那小子绝不可能说谎!”天拍水飘出虚壶空间,漂浮在半空,沉声道。

    “义父既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修为,那萧长生肯定杀不了他,这么说……义父果真没死?”狄舒夜浑身一颤,饶是以他这些年培养出的心xìng,此时也禁不住心头狂喜。

    可是既然义父没死,他为什么要制造出自己死了的假象?义父去哪儿了?他为什么当初不杀了萧长生?

    随即一连串的疑惑接踵而至,狄舒夜再次陷入迷局。况且,他并不能确定义父是否真的死了。

    “看来,很多事情还需要萧长生来解释清楚啊!”暗叹一声,狄舒夜猛然有种引颈长啸的**。

    “有人来了!”便在此时,原本飘在半空的天拍水忽然传音,同时闪电般飘入狄舒夜手腕。

    一道人影鬼魅一般出现在狄舒夜身边,微微叹了口气。

    “解恨吗?”

    “师祖!”黑影一到,狄舒夜便察觉到来人的身份,正是牧羊人,苦涩一笑,缓缓道:“原来师祖都知道了。没什么感觉,初时我以为我错杀了萧随风,可一想当年他狠施辣手,倒真有点复仇的快感。”

    狄舒夜没有丝毫掩饰,只是他惊讶的是,他击杀萧随风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到被人窥视。

    “既然你义父并没有死在萧长生手下,你还想报仇吗?”牧羊人轻笑一声,显然之前的一幕他都了若指掌。

    “我杀了他儿子,还能善了么?对了师祖,您?”狄舒夜心中忽然疑惑,牧羊人为何会跟着自己?难道他在监视萧长生父子?

    “哦,我只是四处巡查,八宗聚会,人心叵测,宗门稍不留意便会有灭顶之灾,我不得不防啊…”牧羊人无奈叹道,随即笑道:“今夜你就不必去萧长生那里了,免得打草惊蛇,棋宗那些人相助他逃走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狄舒夜眉头一皱,义父的消息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傻子,萧长生跟棋宗的一干人聚在一起,先不说你能不能伤得到萧长生,就算你伤到了萧长生,你虽然有着接近文曲星后期的修为,可你敢保证在那么多文曲星中期高手,以及五星圣人相长老的手下逃脱吗?”牧羊人戏谑地看着狄舒夜。

    “呃……”狄舒夜为之一愕,“棋宗的人都在洞箫峰?不是在古琴峰吗?”

    “相南飞说洞箫峰山势险峻,乃一大奇观,想要一观美景,就到洞箫峰来了。”牧羊人今rì的话出奇的多,而且对狄舒夜有问必答。

    “有点奇怪……”狄舒夜敏感地觉察到牧羊人与往rì有点不同,摇了摇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沉吟道:“既如此,那弟子就回去了,只是我义父的消息,还需要从萧长生口中得知,望长老擒获萧长生之后,容我问他几句话可否?”

    “那是自然!”牧羊人点了点鸡窝头,心中暗道:“不用你问,我也会问,我也很好奇,能只手融化黄金,又jīng通乐律的你义父,究竟是什么人呢?”

    下了洞箫峰,狄舒夜回到古琴峰的住处,早已是凌晨时分了,释放jīng神力,谨慎的查探了一番周遭,这才缩回床上,盖好被子,眯眼睡去。

    过了许久,床上的被子微不可察的动了动,随后原本躺在被窝里的狄舒夜凭空消失了。

    虚壶空间中,狄舒夜的身形蓦然出现,天拍水迎了上来,沉声问道:“没被发现吧?”

    “敲钟人就隐藏在不远处,水爷爷,那牧羊人真的没有在附近?”狄舒夜摇了摇头,之前他一进屋,天拍水便传音说有一名圣人高手躲在一边窥视,随后借助狄舒夜的jīng神力,天拍水又查探一番,只发现了躲在不远处yīn暗角落中的敲钟人,并没有发现牧羊人的气息。

    于是狄舒夜便假装睡觉,待敲钟人离开许久,这才进了虚壶空间。

    “放心吧,那牧羊人也不过是大圣初期罢了,我怎么会察觉不了?”天拍水傲然一笑,随即脸sè一沉,皱眉道:“这牧羊人跟敲钟人显然在监视着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也正纳闷呢…会不会…他们真的不想我打草惊蛇?”狄舒夜也是一阵疑惑,今晚的情况来看,敲钟人和牧羊人确实是在监视自己无疑。

    “不可能,以牧羊人的修为,棋宗这次来的人根本不够他塞牙缝!”天拍水断然否定,“我总觉得,他们跟踪你,跟你义父或许有关!”

    “跟我义父有关?”狄舒夜心中一惊,郑重的看向天拍水。

    “先别紧张,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天拍水呵呵一笑,随后看了眼虚壶府庭院中的一间房,“小青和三儿都嚷着要你弄些云兽进来,这才刚睡去不久,我也觉得这虚壶空间中太过寂静了,等这间事了,咱们一边寻找你义父,一边捉些小云兽进来,倒也不至如此清净。”

    “嗯!”提到青鸟和三儿两个小家伙,狄舒夜寒了半夜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忽然看向天拍水,疑惑道:“水爷爷,你说牧羊人的修为为何会恢复?而且据说他当年受了什么重创,我很好奇,能重创一个大圣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关于修炼的等级,狄舒夜自打在焚神谷中得到火凤凰焰芒的选择xìng记忆之后,也都尽数了解了,原本他只知道涵养力第七层为文曲星,第七层之后就是第八层圣人。

    不过从火凤凰记忆哪里得知,后来又得天拍水甲乙证实,他这才明白,原来涵养力到了八级之后,想要再度突破就变得极为艰难,一般而言,天赋较佳者,突破第八层到达第九层,都要花去数百年的时间。

    因此,涵养力到了八级以后,人们为了方便修炼,便将这一阶段分为九个层次,以星命名,于是便有了一星圣人,二星圣人……,九星圣人便称为大圣,也是涵养力八级巅峰的存在。

第九十九章 扎堆的文曲星

    “如今的高手们我也不清楚,三千年了,沧海桑田,我早已看不到当初断龙大陆的模样,更别提有哪些高手冒了出来。”闻言,天拍水摇头喟然长叹。

    随即话音一转,正sè道:“不过我想,能够重伤一名大圣的高手,并不多!虽然三千年后的今天,各大势力形势变更,但我想,当年的高手变化并不会太大!”

    “哦?”狄舒夜不解地看向天拍水。

    “呵呵,不难理解,你也知道,涵养力到达八级以后,便没了固定的修炼功法,想要提升修为,唯有自己不断的领悟,这就导致圣人级别的高手数量变得极为稀少,而七级的文曲星们便扎成了堆!”天拍水缓缓走到小湖zhōng yāng的起风亭中。

    “扎成堆?”狄舒夜若有所悟,缓缓坐下。

    “没错,是扎成堆,涵养力的修炼,前七层因为有着固定功法的缘故,只要是有些恒心毅力的人都可以达到文曲星级别,但七级以后,因为没了固定功法的原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修为便会停滞不前,八级,是所有修炼者的天堑,除非一些天纵之才或者运气逆天之人才有可能突破。”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这断龙大陆的文曲星高手还真是扎堆了……”狄舒夜脸sè一阵难看,自己如今的真实实力,意识海中的涵养力是七级巅峰,而丹田灵海中的涵养力是七级中期,在短短八年时间取得如此成绩,这些rì子他心头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此时这才知道,自己练修炼最大的天堑都没有跨过去,想到此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狄舒夜的表情,天拍水不禁被逗乐了,哈哈一笑,抚须道:“你倒也不必自责,能够在八年时间达到文曲星后期,我的记忆中是没有人能超越你的,况且你如今才十六岁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狄舒夜苦笑一声,却听天拍水续道:“不过如今的你的确不算是一名强者,能被称为强者,只有凭借一己之力突破到圣人级别,才算是初步步入了强者之林。”

    狠狠点了点头,有点后怕的狄舒夜那股执拗又激发出来,是啊,自己还年轻,圣人的坎虽然难以逾越,但自己有着无限的空间可以开发。

    看着自信攀升的狄舒夜,天拍水欣慰一笑,缓缓说道:“你放心,有我在,这圣人的天堑也不是那么难以逾越!”天拍水语气中的自信更强,狄舒夜心中一凛之余,暗道:“这就是大圣的自信吗?”

    前几rì,狄舒夜才知道,天拍水生前的实力,竟然是恐怖的大圣巅峰,这也是最近天拍水可以肆意释放jīng神力的原因。

    “好了,你修炼吧,你义父之事已经有了一丝线索,萦绕你心头多年,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呢!”天拍水高深一笑。

    狄舒夜一愣,点点头,当即坐在亭中修炼起来。

    “想要突破圣人,心xìng也是极为重要,你的xìng格太过仁慈了,今rì杀死萧随风,你都做不到残忍,以后……看来需要做一番功夫了!”望着进入修炼的狄舒夜,天拍水心头暗叹一声。

    狄舒夜什么都好,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心xìng,说好听点是仁慈,不好听,就是烂好人,这种xìng格,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想要踏上巅峰,有点难度。

    一夜无话,第二rì,修炼中的狄舒夜在青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来,静心感受一番这一夜的修炼,一抹微笑浮现在嘴角。

    “怎么?有所突破?”一旁走来的天拍水呵呵笑道。

    “心病消除了部分,果然有所突破,不过不大!”狄舒夜摸了摸鼻子,无奈道。

    “呵呵,不急不躁,修炼是个累积的过程,你该出去了,今天可有大戏上演呢。”天拍水释放jīng神力查探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这才说道。

    “老大,我也想去……”

    “父亲,我也是……”

    青鸟扑棱棱飞到狄舒夜肩头,三眼牛屁颠颠跑古来用脑袋蹭着狄舒夜的屁股,同时传音。

    “委屈你们俩了,等这间事了,咱们就离开琴宗,到时候你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若说底牌,狄舒夜最大的底牌不是自己的修为,而是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是至今不知等级的青鸟,另一个是实力只展现过冰山一角就令狄舒夜为之骇然的‘儿子’三儿。

    早已习惯留有后手的狄舒夜,确实不想这么早暴露它们俩。

    “也不知牧羊人和敲钟人为何会突然监视我……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罢了,此间事一了,立马离开!至于琴宗后山的秘密,待rì后查探也不迟!”心意已定,狄舒夜悄然出了虚壶空间。

    古琴峰演武场上,各大宗门再次先后到达,经过昨rì下午的小波折,今rì的气氛反而更加高涨了,各大宗门弟子摩拳擦掌,时不时地瞪眼看向有‘仇怨’的对手。

    狄舒夜坐在前排,不着痕迹的看向萧长生,却见萧长生竟然也来了,只是目光有点飘忽不定,不禁心中一阵惊讶。

    昨夜他杀死萧随风之后,天拍水出手,将那个女子的部分记忆消除,狄舒夜本就不介意被萧长生发觉,但不想自己的事情被那个女孩儿暴露,勉为其难的处理了一下后事便离开了。

    “这萧长生够狠,为了棋宗的事情,自己儿子死了,竟然还能出现在这里?”狄舒夜不得不赞叹这萧长生的心xìng,随即也不再去理会。

    他却不知道,昨夜自己离开后,尚有人进入了萧随风的屋子,而且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过。

    待得各宗们入场,八位评委这才一一入席,八名圣人彼此谈笑,看似和和睦睦,可谁也不知道,彼此心中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诸位,昨rì依照各大宗门提交的初赛人员,八大宗门共有五十六人参赛,基本上大伙都是冲着这五十年来小比中的胜负而来的,按照惯例,也没有任何特殊要求,那么,比赛这就开始吧。”牧羊人抖了抖手中的一叠纸,朗声道。

    “我宣读一下比赛名单,各自对号入座,你们五十六人可以向别人发出挑战,规矩不变,点到为止,若有蓄意害人者,八大宗门群起而杀之!”牧羊人凛冽的眼神环视一周,随即一一报出参赛者的姓名。

    牧羊人每提到一人,便引起场中一阵不小的sāo动,待得五十六个人点名完毕,就连狄舒夜也不禁心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果然如天拍水所说,如今的修炼者中,是文曲星扎成堆,这些人都是各大宗门的翘楚,竟然是清一sè的文曲星高手。

    “若还有遗漏者,尽快提交个宗门负责人,若没有出入,那便开始吧,每次四人,这四人可以提名要比赛的对手,分十四场结束!先从琴宗开始!挑战人陈青沉……”随着牧羊人的点名,四名文曲星高手分别登上擂台,指名道姓,点名被挑战者上场。

    “难道这五十六人中没有互相挑战的?”狄舒夜一阵纳闷,这五十六人皆是各大宗门提供的挑战者,这五十年来的宗门小比中,彼此间肯定有仇怨,不可能这么巧吧?

    “呵呵,谁说没有?有些人是挑战别人,而有些人是被别人挑战,这很正常,不过十年一次宗门小比的制度你还记得吗?是抽签决定的单淘汰赛制,这就导致每一年只能是两个宗门之间的修炼者有胜负恩怨,五次累积下来,你想想才能有多少可能xìng?”一边醉龙吟微笑解释道。

    “原来如此!”狄舒夜点点头,看来这五十年一次的‘恩怨局’今天便能结束呢。

    果然如醉龙吟所说,五十六个挑战者互相挑战的人很少。与八大宗门小比一样,每次有四场赛事,也幸亏琴宗这演武场够大,八个文曲星级别的高手两两鏖战,竟然还显得颇为空旷。

    可是渐渐的,狄舒夜发现了一点反常,几场比赛下来,似乎琴宗弟子被挑战的最多,除了菊宗、兰宗之外,其余五大宗门的挑战者们,几乎有一半是挑战琴宗的。

    “不会吧,这些年来,琴宗并不强啊,但看着挑战,似乎每个十年小比中,琴宗都获胜了?”狄舒夜心中大奇,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评委席上的牧羊人。

    却见牧羊人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场上的比赛,似乎丝毫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再回头看向敲钟人,却见敲钟人也是老神自在的看着场中的比赛。

    “靠,两个老家伙,这也镇定的太明显了吧,你们好歹也表现出一丝疑惑啊!”一看这两人的表情,狄舒夜便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两人成竹在胸!

    “我倒想看看,这几大宗门搞什么名堂!”狄舒夜不禁来了兴趣,一边的醉龙吟与醉扶风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场上对战的八人中,四名被挑战者皆是琴宗弟子,原本对文曲星之间的对战颇感兴趣的狄舒夜也都出现了视觉疲劳,更让琴宗弟子心灰意冷的是,前面比赛中个,琴宗被挑战的人无一胜出,都是失败告终。

    这些人没有新意的功法以及千篇一律的法术对轰,实在无法让他眼前一亮,在他看来,这些文曲星们之间的战斗,与琴宗每年的期末考核赛差不多,只不过释放的法术威力更大,涵养力的波动更明显罢了。

    “咦,不对!”忽然,狄舒夜双眼一亮,十四场比赛,此时已是第九场,但从第六场开始,琴宗弟子竟然开始获胜起来,而且获胜的场数在不断增加。

    “有点意思!”狄舒夜嘴角玩味一笑,双眼微眯,略有所思。

    “轰!”擂台之上,一角比赛中的一名书宗弟子被琴宗弟子一记音波轰飞,琴宗再胜。

    与此同时,另一角一名棋宗文曲星手中的黑红旗子幻化成黑红双剑,诡异刁钻的击溃对手以琴音幻化的巨狼,琴宗败。

    “原来是这样!”狄舒夜前后对比,终于发现了不同,每当琴棋两宗对战的时候,琴宗弟子都会输的很快,跟其他宗门对战时,却尽数获胜。

第一百章 天字令

    同时,狄舒夜也发现,每当有琴宗弟子失败,评委席上的牧羊人嘴角总是会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而阵营后方,败了的琴宗弟子在萧长生等人接待之后,敲钟人总会拍拍他们肩膀,安慰一番。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多次之后,狄舒夜敏锐的jīng神力觉察到,看似简单的拍拍肩膀、安慰一番,可敲钟人竟然显得有点疲惫,而每次萧长生接下落败的弟子之后,会不自觉的看向棋宗阵营。

    “呼,终于要结束了!”狄舒夜舒了口气,期待的看向擂台,挑战终于快要结束了,五十六人中,只剩下最后两名棋宗弟子,一名竹宗弟子,以及一名画宗弟子。

    “这四人……有点不同寻常!”狄舒夜凝目看向四人,棋宗那两人气息竟然都有点不甚稳定,而竹宗和画宗那两人时不时地捏捏拳头,似乎心中也颇为忐忑。

    不出狄舒夜所料,这四人竟然同时挑战琴宗的弟子,如此一来,场上隐隐一阵sāo动,今rì比赛也太有点诡异了,整整五十六场比赛,琴宗被挑战的次数加上这最后四场,竟然有三十多场,这些弟子,几乎是琴宗所有的中坚力量了,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诡异所在。

    五十年一次大比,旨在解决五十年间每十年一次小比中的胜负恩怨,就算琴宗前五次比赛每一次都战胜了一个宗门,每次小比只会对战其中一个宗门,若以三局两胜计算,且都假设是群战获胜,五次下来,最多也就是五十次,可琴宗这五十年来战绩并不理想,也就是说,大部分是琴宗败,挑战者中琴宗的数量显然较多,哪来这么多被挑战者?

    四名琴宗弟子面无表情跃上擂台,只是简单的道名道姓之后,八个人翻翻滚滚斗了起来。

    棋宗两人分别叫做赵飞鸿、王如鸿,那赵飞鸿修炼的棋谱似乎是散谱,并没有固定谱子,两枚棋子只是偶尔使出一些著名的棋着,攻守有度,除了本身气息不稳之外,倒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另一人王如鸿显然是围棋一脉,左手黑子,右手白子,动手时与其相貌一样,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路线,时而凝聚成黑白一双巨大的板斧,时而化成白虎黑豹,凌厉至极。

    可这次与两人相斗的琴宗弟子却与之前的情形截然不同。

    “猛虎出山”

    “白蛇出洞”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两边赛场之上,两名琴宗弟子同时暴喝一声,与赵飞鸿战在一处的那名古琴峰弟子双手猛然凌空一提,原本横放在右膝上的古铜sè古琴滴溜溜翻滚数圈,悬浮在半空。

    双手十指箕张,忽然双掌相对,十指相抵,弹指间打出一个繁复的印诀,随后双手分离,猛然下压,虚按琴弦。

    “嗡……”低沉的嗡鸣陡然响起,随之一道古铜sè光芒缓缓浮现,似缓实急,赵飞鸿一愣神间,那道古铜sè光芒已然腾空。

    “吼…”古铜sè光芒迎风而便,瞬间化作一头金黄sè的猛虎,一声震颤心神的虎吼自猛虎口中迸发而出。

    “啊……”场外围观的八宗弟子,修为颇低的被这一声虎吼一震,只觉心神俱颤,当头棒喝一般,有些甚至直接匍匐在地,脸sè发白,全身发颤,再也难以起身。

    对面赵飞鸿神sè大变,手腕一颤,原本一攻一守的黑红双棋全力防御,瞬间在他身周形成一黑一红两张一人高的盾牌。盾牌后面,赵飞鸿神sè不定,似在犹豫着什么。

    “吼!”半空中金sè猛虎巨嘴一张,铁棍一般的粗壮尾巴轻微一摆,足有一丈高的身形呈下山之势,一对利爪反shè的金黄sè的灿烂光芒扑向两块盾牌。

    “叮…”足有脸盆大小的利爪拍在黑sè盾牌之上,萦绕着黑sè流光的盾牌瞬间生出一丝丝龟纹般的裂痕,诡异的是,爪盾初次相撞,并无想象中的巨响,而是‘叮’的一声轻响。

    “咔嚓……”可是轻响过后,随着龟纹般的裂痕不断加剧,一声声让人牙酸的咔嚓声也愈发紧凑的响起,终于,随着“哐啷”一声巨响,挡在赵飞鸿身前的黑sè盾牌终于破裂,化成粉末消失在半空中,随之一枚黯淡无光的黑sè棋子咕噜噜掉落在地。

    身前盾牌破裂,赵飞鸿脸sè一寒,不经意间看了眼评委席,猛然暴退。

    “哦……”

    场下观众齐齐‘哦’了一声,琴宗大部分弟子霍然起身,死死盯着退开数米的赵飞鸿。

    “翠竹丹!”醉龙吟沉着脸,口中迸出三个字。

    “又是翠竹丹!”狄舒夜同样感觉到场上赵飞鸿的气势陡然节节攀升起来,从原本的文曲星中期,节节攀升,直至文曲星后期这才停止,这正是之前翠竹丹的效果。同时赵飞鸿双眼中呈‘七星聚首’状的灰白sè文曲星也尽数化为一片金黄。

    文曲星黄金瞳,涵养力七级后期巅峰!

    “死吧!”实力攀升后的赵飞鸿整个人都显得气势十足,瞪视着对面的使出猛虎出山的琴宗弟子。

    “二长老怎么还不出手?”台下琴宗弟子都慌了,昨天就是因为这翠竹丹,比赛才被终止,当时幸亏是牧羊人出手,这才救下琴宗弟子,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可评委席上的牧羊人除了一脸yīn沉外,丝毫没有想要有所动作的打算。

    事实上,非但他没有出手的打算,与赵飞鸿对战的那名琴宗弟子也没有丝毫退缩,甚至他眼中还有一丝……早知如此…的味道。

    眼见赵飞鸿使用了翠竹丹,另一边正在跟‘白蛇出洞’纠缠的王如鸿手中一滞,随即双手翻飞,控制空中黑白棋幻化而成的一双巨斧没头没脑看向半空中一条白sè巨蟒。

    借此机会,王如鸿后退数步,急速从怀中摸出一物,扔进口中。

    他也服食了翠竹丹!

    意料之中,跟王如鸿对战的琴宗弟子同样没有丝毫退缩畏惧之sè,手中横笛轻搭嘴唇,继续cāo控白sè巨蟒。

    “轰轰!”又是两声巨响,另一边一名竹宗画宗两名弟子浑身光芒大作,赫然是服用了翠竹丹的表现。

    “怎么会这样?”醉龙吟眉头紧皱,看着擂台之上喃喃自语。

    擂台上的战斗与之前又是另一番模样,原本稳占上风的琴宗弟子此时显然有点难以招架,在面对强势的攻击下,尽皆采取防御姿态。

    可狄舒夜却能够隐隐感觉到,擂台上的四名琴宗弟子这副防御姿态似乎是装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全力战斗,而且这四人总是时不时不着痕迹的看向评委席。

    “难道……他们是在等模样然的示下?”狄舒夜越发迷糊了,这最后一场比赛究竟有何猫腻?便在此时,狄舒夜双眼一亮,评委席上的牧羊人终于有所动作了。

    端坐,伸手,举杯,饮茶!

    简单的动作,却像是某种暗示,场上四名琴宗弟子陡然开始反击,原本并不如何强大的气势却突然暴增。

    “翠竹丹吗?”狄舒夜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事实表明,的确是翠竹丹,原本修为就不低于其余三宗的四名琴宗弟子,服下翠竹丹之后,彼此间的差距也不存在了,反攻之势再起,不过这次似乎不同,因为场中明显杀气四溢。

    “啊…”战况僵持不久,赵飞鸿一着不慎,被对面琴宗弟子前后双虎夹击下身受重伤,这一声惨叫,像是连锁反应一般,王如鸿以及另外竹宗画宗两名弟子同时落败。

    四名琴宗弟子眼中狠sè一闪而逝,毫不犹豫,双虎一巨蟒,以及另外两人一长枪,一画戟狠狠杀向早已重伤的对手,赫然是狠下杀手。

    “住手!”眼见场上几名琴宗弟子下杀手,评委席上相南飞、唐逊、水竹三位圣人同时起身,暴喝一声。

    “矛盾激化了!”狄舒夜心中期待起来。

    三名圣人含怒一喝,威力何等了得,场上几名琴宗弟子虽然服用了翠竹丹,但修为充其量到达文曲星巅峰,来不及防御,便给这三声怒喝震晕过去。

    “放肆!”

    原本静坐的牧羊人终于开口了,出口便是毫不保留情面的怒骂,双目不怒自威,瞪视着相南飞三人。

    大圣出手,四方皆惊。

    相南飞三人虽然也是圣人,但圣人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一星到九星,每一星都有着质的区别,别牧羊人瞪视,三人心中齐齐一颤。

    “牧羊,你可知道场上这两个孩子是什么身份?”相南飞怔了怔,忽然指向擂台之上,气急败坏喊道。

    喊罢也不理会牧羊人,腾身飞上擂台,涵养力渡给两人,是他们暂时醒过来。

    “嗤,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一个是总宗派来的,一个是…我琴宗的拿云长老派来的吧?”牧羊人不以为意,嗤笑一声,笑眯眯的看向琴宗阵营这边,双眼锁定了人群中的萧长生,轻笑道。

    “什么?拿云长老……不就是萧峰主的父亲吗?”

    “拿云长老为何派人来……”

    听闻牧羊人的话,琴宗阵营中,众弟子不禁一阵sāo动。

    “哼,模样,既然你已知道了,那我们也就直说了,总宗有命,琴宗一切事务,从即rì起交由拿云长老负责!”相南飞冷笑一声,环视一圈。

    “总宗?曾经八大宗门为难之时,总宗又在哪里?当年我琴宗内部矛盾激化,总宗又在哪里?拿云长老?嘿嘿,我琴宗会将大任交给一个近百年未曾回过琴宗的人手中?相南飞,场面话你也别说了,一句话,休想!”牧羊人一如既往的干脆明了。

    “牧羊,我知道你修为了得,可是你自信能挡得住其余七大宗门的围剿?违背总宗的命令,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相南飞yīn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令牌倒像是一个古朴的字,狄舒夜依稀辨出,似乎是一个天字。

    “那是总宗的天字令,难道真是总宗的命令。”醉龙吟神sè大变。

第一百零一章 天噬

    “天字令是西大陆八大宗门总宗的最高权力象征,天字令出,任何人不得违抗……”狄舒夜脑中浮现出一段话,描述的正是总宗天字令。。可他心中有点疑惑,既然琴宗大长老神藏,其身在总宗,为何会对总宗这一决定没有提前通知?

    果然,一边醉扶风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阵营后方的醉凌波,却见醉凌波一脸焦灼不安,满眼期待地看着台上的牧羊人。

    “爷爷……爷爷他怎么…总宗既然要撤销父亲宗主的职位,为何爷爷没有一点通知?难道爷爷……”醉扶风神sè惶急,看向醉龙吟,颤声询问。

    “扶风,别冲动,先看看再说!”醉龙吟久经磨练,心态成熟而稳重,虽知其中有猫腻,但沉得住气。

    擂台之上,牧羊人没有理会场上众人的惊呼,依旧一脸淡然的微笑,玩味地盯着相南飞,许久,忽然yīn恻恻一笑:“嘿嘿,相南飞,若我不从呢?”

    “不从?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不从,牧羊,就因为你这一句话,你们琴宗将成为其余七大宗门共同的敌人!”相南飞狂笑一声,满脸‘果然如此’的得意jiān笑。

    “敌人?那就打?”牧羊人爽朗一笑。

    “长老…”

    琴宗弟子一听此话,大多数人同时惊呼一声,西大陆八大宗门中,琴宗并不是最强的,单单跟棋宗相斗,都极难保证胜出,更何况一次xìng面对七大宗门。

    望着神sè各异的琴宗弟子,狄舒夜心头喃喃道:“不对,不对,牧羊人不会这么草率,而且敲钟人以及抚琴、鼓瑟、捕风、捉影四位长老并没有显出焦急的神sè,显然其中尚有文章!”

    忽然,狄舒夜想起前几rì在洞箫峰下的山谷中看到的一幕,心中猛然一亮,难道…这是yīn谋?

    “哈哈哈哈……”擂台之上,相南飞凝视牧羊人半晌,忽然狂笑起来。笑声陡歇,相南飞抬手猛然一指琴宗阵营,冷笑一声:“打?牧羊,今rì出战的琴宗弟子恐怕是琴宗一大半的中坚力量?你倒是看看,此时的他们还能有一战之力吗?”

    “呼……”

    一道黑影凌空而起,虚立半空,瞪视着擂台上的相南飞,正是一身青衣的敲钟人。

    “相南飞,你难道认为区区‘回魂液’便可将我琴宗置之死地?你也太天真了。琴宗弟子们,出列!”敲钟人一脸讥讽地望着相南飞,随即猛的暴喝一声。

    “回魂液?”狄舒夜心中一凛,这种恶毒的东西他有所耳闻,回魂液是一种无sè无味的液体,只对圣人以下的修炼者有用,只需少量涂抹在修炼者身上,短时间内,被施法者会无法调运体内的涵养力,被称为断龙大陆最下三滥的恶毒东西。

    “嗖嗖嗖……”

    一声令下,琴宗阵营中,刚才挑战赛失败的成员一扫颓废虚弱之状,个个龙jīng虎猛纵身而出,立于琴宗阵营前方。

    “他们……”相南飞脸sè忽变,猛然抬头看向琴宗后方的萧长生,却见后者也是神sè剧变,讷讷地提起双掌,看向自己白皙的手掌,一脸的难以置信。

    “呵呵,相南飞,难道你认为今rì五十六个挑战者,一大半挑战我琴宗弟子,这其中的诡异我看不到吗?所以么……我吩咐他们不消耗一点实力而故意落败。你们安排的很周密,借我琴宗内鬼之手,负责不着痕迹的给这些失败的弟子身上涂上回魂液,令他们战斗力在不经意间消失殆尽,嘿嘿,好jīng妙的安排啊,任谁也想不到,自己宗门落败的弟子,会被自己人给害了,啧啧……”牧羊人侃侃而谈,绘声绘sè,似将眼前的七大宗门毫不放在眼中。

    不待牧羊人说话,抚琴鼓瑟两位长老早已像提小鸡一般将萧长生抓上擂台,一脸煞白的萧长生祈求的看看相南飞,又瑟缩的看看牧羊人,竟然说不出话来。

    冷冷环视一圈场下蠢蠢yù动的七大宗门,原本气质优雅的牧羊人蓦然出手,大圣级别强悍的涵养力催动,身边琴宗四位长老连同萧长生同时被这陡然迸发的能量轰下擂台。

    牧羊人出手如电,气势爆发的一刹那,左手早已闪电般探出,右手凌空虚抓一记,半空中一颗栩栩如生的能量龙头发出阵阵龙吟,同时巨嘴一张,兜头便向相南飞咬了下去。

    相南飞丝毫没有料到牧羊人呼突然出手,头顶龙头咬下,他本能的祭出棋子撑开防御。

    象棋中,相乃是防御最强的,相南飞被称为相长老,其防御自然继承了‘相’的强横,牧羊人一记‘龙抬头’竟然被他挡住了。

    “哈哈,牧羊,你傻啊?就算你是大圣,可想要一招突破我的防御……不好!”见牧羊人一击被自己轻松抵挡,相长老狂笑一声,话音未落,却戛然而止,原本场下见相南飞被袭击而准备出手的其他宗门圣人高手,也齐齐止步,死死盯着擂台之上牧羊人的左手。

    牧羊人轻轻摇了摇头,手中摆动着一枚‘天’字令牌,赫然是刚才还在相长老手上的天字令。

    “你……你竟敢抢夺天字令?”相长老笑容凝固在脸上,随之一层寒霜罩上脸膛,右眼皮咯噔咯噔跳动数下,死死盯着牧羊人。

    “天字令?”牧羊人咧嘴一笑,忽然朗声道:“众位,堂堂总宗的天字令经涵养力的催动,竟然不变成翠绿sè,这种天字令,老夫我可从未见过呢!”

    “什么?涵养力催动之后不变sè?”闻言,场中各大宗门有见识的高手齐齐一愣。

    天字令的秘密其实并不算是秘密,所有宗门内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弟子都有权得知,作为总宗最高权力的象征,天字令经涵养力催动,会瞬间化为一片晶莹的翠绿sè,传言天字令上加持的阵法极为繁冗,不懂其中原理者,根本无法伪造。

    可这枚天字令经涵养力催动后,竟然不会变sè!

    “难道是假的?”各大宗门众人心头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原本祭出的武器也都缓缓的收了回去。

    伪造天字令,这动辄可是灭宗的下场,由不得他们不怕。

    “大意了,当初相南飞拿出天字令的时候咱们怎么忘了检查一下……”七大宗门八位圣人对视一眼,他们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清冷如冰。

    各大宗门长老聚集在古琴峰议事厅中,十几双凌厉的眼神盯着厅zhōng yāng被封住修为的相南飞。

    站在角落里的狄舒夜此时心情还未平静下来,这次五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对文曲星级别的打斗失去兴趣之后,狄舒夜便期待着一干圣人级别的对决,原本下午相长老伪造天字令被揭发之后,他本以为会有一场jīng彩之极的大战。

    熟料……面对狗急跳墙的相南飞,牧羊人只用三招,便将相南飞生擒。

    “三招…三招啊,相南飞也是圣人级别的高手,可是在牧羊人手下,仅仅走了三招……”心头兀自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狄舒夜又一次将目光投向高坐的牧羊人。

    “圣人高手,果然每一星差距都极大……大圣,太强大了!”暗叹一声,狄舒夜苦涩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与大圣比起来,我这点修为算什么?”

    “傻瓜,不可妄自菲薄,不就是大圣嘛,也就那样!”脑中传来天拍水低低的声音,狄舒夜猛然一愣,“水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生前也不过是大圣级别,怎么听他的话,似乎对大圣都不屑一顾?”

    无奈甩了甩头,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大厅中。

    “众位,此次事情涉及到总宗,我想这事情还是交给总宗处理的好,我想,总宗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今rì之事,我琴宗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牧羊人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位圣人,徐徐开口。

    牧羊人也是没办法,这六大宗门被相南飞手中的假天字令震慑,这事对他们来说没有错,再者,就算牧羊人发飙,琴宗有可能将七大宗门一口吞下?无奈之下,牧羊人只得做出这种决定。

    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在各大宗门负责人忙不迭的道歉声中徐徐收尾,待得各大宗门尽去,原本一脸淡然微笑,静坐高处的牧羊人笑容顿敛,手掌轻抬,身边一张红木桌子猛然爆裂开来。

    “七大宗门……”这位九星大圣此时仿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一向总是微笑的他,此时却让人有种胆寒的畏惧。

    “罢了……”过了良久,牧羊人忽然长叹一声,跌坐在椅中,一脸疲惫无奈之态。

    “总宗?西大陆八大宗门的总宗,究竟强到了何种程度,竟然令一个大圣都兴出无奈之态?”狄舒夜心头嘀咕,rì后,定要好好打探一下这个神秘的总宗。

    “师弟,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负责,我累了……”瞥了眼跪伏在地的萧长生,萧索的甩下一句话,牧羊人起身缓缓走入后厅,萧瑟的背影,让人不禁生出英雄迟暮的错觉。

    “将萧长生废去修为,择rì举行炼心路天噬刑罚!”敲钟人目送牧羊人离去,半晌,这才冷声说道。

    “天噬?”狄舒夜大奇,忽然想起当年自己面壁之时,醉扶风带他去看炼心路上的百鸟越梁,曾说过炼心路是琴宗一项极为残酷的刑罚,将处死之人废去修为,放置于炼心路上,rì出之时,百鸟越梁,梁上的人眨眼会变成一堆枯骨,残酷至极。

    听闻天噬两字,地上的萧长生浑身一颤,忽然抬起头来,一脸狰狞地看着敲钟人,嘶声喊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爹爹不在,便无法组成长老议会,你们没权利杀我!”

    “你爹?哼,萧长生,你爹真的在总宗?那你身上的这枚棋子……”敲钟人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上一枚刻有金黄sè‘炮’字的棋子。

    “妈的,跟你废什么话?龙吟,扶风,将他押下去,今夜好生看管,明天举行天噬!”)

第一百零二章 父与子

    “是!”闻言,醉扶风大喜,小师弟八年的心头恨终于要水落石出,作为琴宗最关心狄舒夜的人,他怎能不喜?

    众位长老离去之后,偌大的议事厅中便只剩下醉龙吟兄弟以及狄舒夜、萧长生四人。。嘿嘿冷笑两声,醉扶风起身走到萧长生身边,缓缓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这个洞箫峰峰主。

    “小夜,今晚咱们有着大把的时间跟这老东西玩,该怎么处置,随你便,只要不弄死就行!”醉扶风看向一边的狄舒夜,却见狄舒夜平静的可怕,不禁一愣。

    “你怎么了?这八年来……”醉扶风正要说话,却被狄舒夜打断:“师兄,谢谢!”,在醉扶风不解的目光下,狄舒夜缓缓蹲下身子,静静看着萧长生。

    “穷小子,你要做什么?”萧长生一身修为被废,瞳孔一缩,sè厉内荏的盯着狄舒夜。

    “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杀了我义父?”狄舒夜面无表情,淡淡的声音像是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你义父……”萧长生浑身一颤,嘴巴张了张嘴,忽然狞笑一声,“穷小子,说你是废物,你永远都是废物,枉我这几年还时时提防与你,怪不得你义父一身惊天动地的绝学,竟然没有传授给你,原来他早就知道你是个废物,没用的孬种!”

    “呼……”狄舒夜长长舒了口气,“果然,义父并不是普通人。”

    “别白费心机了,你是惹不恼我的,我也不可能杀了你,明天早上,自有那数以万计的白鸟伺候你……”狄舒夜微微一笑,萧长生的伎俩在他如今的心xìng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左手盖在右手上,右手食指尖,一朵小小的火焰跳动着。若萧长生打死也不说,狄舒夜准备以火焰种子对付他。若是让火凤凰焰芒知道,他拿着火焰种子拷问敌人,非气的吐血不可。

    “你……”萧长生为之一滞,狄舒夜古井无波的神情让他有种抓狂的冲动,他的确是想激怒狄舒夜,进而杀了自己,没想到,算盘珠子还没拨响,就被人家看出了用意。

    一边醉扶风两兄弟疑惑不解地看着狄舒夜,杀父之仇一直是狄舒夜心头的一根刺,他们两人自然知晓,可如今面对杀父仇人,狄舒夜表现的也太过平静了,平静的有点诡异。

    “有个…有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会将你义父的事详细的告诉你!”沉默了许久,萧长生挣扎着坐起身子,苦涩道。

    “靠,你还跟我们讲条件?”醉扶风大怒,抬手便要拍向萧长生。

    “扶风!”醉龙吟出声制止,看向萧长生:“说,什么条件?”

    “我想吃一顿笋子肉片……”萧长生声音很低。

    “啊?什么?”三人一愕,饶是一直平静的狄舒夜,也不禁一阵愕然。

    “好,满足你,谅你也耍不了花招!”就算萧长生没有被废去修为,狄舒夜三人也毫不忌惮他,更何况如今萧长生,可谓是废人一个。

    柔柔的月光石光辉下,咀嚼着口中的菜肴,萧长生整个人又恢复了一峰峰主的镇定从容,环视了一眼身边的狄舒夜三人,忽然笑道:“知道吗,笋子肉片是随风给我做的第一道菜……”

    萧长生的眼中满是温馨,像是回忆起了美好的往事,一脸欣慰的笑容。狄舒夜不禁愣了愣,萧长生提到儿子的时候,情绪太过平静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

    “我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而你…”萧长生手中竹筷指了指狄舒夜,“你没有那个福气,你父亲一身通天的本事,却没有传授你丝毫,呵呵,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没有说话,狄舒夜知道萧长生该叙说当rì的事情了。

    “那rì,你父亲上山要人……”萧长生神sè忽然现出一阵鄙夷,“堂堂琴宗宗主,竟然亲自面见你父亲,而且给了你父亲百两黄金,还有十名下人……醉凌波啊,太懦弱了,哈哈!”

    “你嘴巴放干净点!”脾气暴躁的醉扶风大怒,高高扬起手掌,忽然看到萧长生那淡定从容的表情,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掌,颓然坐了下来。

    没有理会醉扶风,萧长生放下竹筷,喝了口茶,续道:“当夜我便和随风一起下山,我们本是冲着那百两黄金去的,可是……”萧长生手中的茶杯剧烈一颤,几滴茶水溅了出来。

    “龙吟,我知道如今的你应该是文曲星巅峰境界?”萧长生忽然看向醉龙吟,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差不多!”温文尔雅的醉龙吟点点头。

    “那你可以将一锭黄金握在手中化为金水吗?”萧长生戏谑地看着醉龙吟。

    醉龙吟神sè一变,“别说我做不到,就算几位长老恐怕也做不到!”

    “唉,你不愧是琴宗最出sè的弟子……没错,就算一般圣人都做不到,可是,狄舒夜,你父亲却做到了!”萧长生表情平静的很,可他心中却在颤抖,那一夜的遭遇,令他这八年来每每想起,忍不住都全身发颤。

    “什么?”狄舒夜早就得知此事,还算镇定,可一边的醉龙吟与醉扶风却惊呼一声,看向萧长生的目光,有点狐疑,可他们也知道,萧长生这些话并非作假。

    抬起右手,萧长生握住拳头,苦笑一声,轻轻地,缓缓的说道:“那块黄金在他手中融化,璀璨的光辉映衬着门板中透出的火光,亮得让人心悸……三股金水从指缝中滑落,他轻松的控制着金水的滴落,那三根凝固的音叉就像来自地狱的勾魂鬼叉,就那么轻轻一弹,随风便被他震昏了过去,第二指弹出,我便浑身酸软……”

    “你…你一招都没还?”醉扶风骇然问道。

    “还手?你动不了,还怎么还手?”萧长生嗤笑一声,“那恐怖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就像是一根细小的尖针,探入脑中搅啊搅,搅啊搅……”

    “你骗人,声音怎么会这种奇特的攻击?我看这都是你编撰出来的!”醉扶风怒喝一声,这种害人听闻的器乐攻击,他闻所未闻,如何能信?

    萧长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抿了口茶,道:“当时我也和你的反应一样,自那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声音攻击,竟然可以那么强横……琴宗中,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信手拈来释放攻击…我吓傻了,跪下求他…然后他说,‘我不杀你父子,但是从今往后,你们必须要暗中保护狄舒夜,明白吗?’,然后,他左手捂在刚才的那根金条上,那根金条又化作一条金水,顺着指缝流回掌心……”

    “不可能,世上竟然有这等强者,这不可能啊!”醉龙吟终于动容了,高手,他不是没见过,而且见过很多,可是这种骇人听闻的功夫,他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然后呢?”狄舒夜握了握拳,沉声问道。

    “然后?呵呵,然后我就落荒而逃了,回到琴宗,我忌惮你父亲,便要求宗主收你为洞箫峰弟子,熟料醉凌波竟然将你收在了他门下……然后,然后便传来你父亲被杀的消息……”萧长生说道此时,一如当初初闻这个消息一般,长长的吁了口气。

    “吹,接着吹,既然狄叔叔有那么强横的实力,什么人能够杀死他?”醉扶风冷笑一声,盯着萧长生,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是萧长生脸上除了恬静的微笑,再无任何表情。

    “死没死,你狄舒夜不是亲自辨认的吗?嘿嘿,断龙大陆何其之大,不为人知的高人太多了。”萧长生淡笑一声,“只是我很好奇,你父亲竟然会让我保护你,他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他虽然强,但我躲在琴宗,短时间内不杀你,时间长了,总有下手的机会,他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吗?”

    “对啊,义父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闻言,狄舒夜一愣,如果萧长生所言属实,那义父的做法就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是一个父亲,试问,做父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从没听说过有将孩子送入虎口的父亲?所以说,我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而你的父亲,却没有资格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呵呵!”萧长生满足的笑了,似乎那个恐怖的男人终于有一点被自己打败了似的……

    ……

    静静的躺在床上,狄舒夜脑中依旧回荡着萧长生的话,‘从没听说过有将孩子送入虎口的父亲……’,脑中思绪万千。

    “难道是因为我只是他的义子?不会的,义父肯定有什么良苦用心。”

    “义父他究竟在哪里?他是否还在世?”

    “傻孩子,别听那萧长生一面之词,我就知道很多大家族中,孩子出生后都会进行严格的训练,目的就是为了孩子能够在磨难中成长,你义父这么做,也说不定是为了你的成长呢!”天拍水飘身而出。

    “或许……”狄舒夜点点头,在他心目中,义父就是最好的父亲,萧长生自认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但在狄舒夜看来,那或许也是父爱,但更像是溺爱。

    “对了,水爷爷,你有没有发现,那萧长生说到萧随风的时候,情绪是不是太过平静了些?按道理来说,他那么宠爱萧随风,萧随风死了,他不可能那么镇定啊?”狄舒夜忽然想起萧长生今rì提到萧随风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丧子的父亲。

    “难道萧随风没死?不可能,你那一击直接击溃了心脏,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一百零三章 黑女人

    翌rì,天尚未亮,琴宗众位长老以及几位峰主早已聚齐,押着萧长生往后山而去。

    “四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啊!”看着周遭熟悉的地形,狄舒夜心中轻叹一声,亲眼目睹天噬之后,他也该离开琴宗了。

    炼心路依旧,云雾缭绕在石梁之上,石梁zhōng yāng,风刃激起的音刃依旧侵蚀着两边垂吊着的山岩,众人默然不语,几位长老面无表情,醉凌波等几位峰主却心有戚戚,脸sè俱都颇为难看。毕竟,萧长生作为洞箫峰峰主,大家共事几十年,换谁心里也不好受。

    相较而言,端坐在石梁上等待死亡的萧长生却显得颇为平静,双眼遥望着峡谷远处,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天边渐渐浮现出一抹鱼肚白,与此同时,石梁下的深谷中,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有一搭没一搭的响起。

    “来了!”狄舒夜心中低呼一声,数年前悟心崖面壁期间,狄舒夜曾不止一次的观看过这石梁上百鸟越梁的壮观,但从未看过天噬。

    “轰轰轰……”伴随着天边逐渐明亮,峡谷中的轰鸣声渐渐急促起来,初时如海cháo翻滚而来,只是站眼见,轰鸣声仿似万马奔腾而来,脚下的山岩似乎都隐隐颤动起来。

    “啪啪啪……”终于,天边一抹血sè突破天际,大地瞬间染成了一片血红,峡谷中万马齐喑的轰鸣也变成密密麻麻翅膀拍打的声音。

    “呼!”

    彷如一朵巨大的雪白云朵飘过,密密麻麻的白sè大鸟冲出峡谷,依旧如数年前一般,这些怪鸟都是三级以下的云兽。

    没有鸣叫,没有散乱,它们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士兵,场面浩瀚而肃穆,像是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啊……”石梁上的萧长生猛然撕心裂肺的长啸一声,冲出峡谷的飞鸟丝毫没有惊慌,领头的大鸟翻过石梁,一头扎向另一侧的深谷,其后众鸟阵型不变,从石梁一侧冲出,又从另一侧俯冲而下。

    “轰轰轰轰……”天地奇观持续了半盏茶时间,随着拍打翅膀的声音渐渐远处,化为万马奔腾的震撼,再化为海cháo澎湃的轰鸣,终于微不可闻,消失不见。

    “萧长生不见了!”狄舒夜看向石梁,原本静坐的萧长生早已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一堆枯骨石梁上甚至连一丝鲜血都没有留下。

    看着这恐怖的场面,狄舒夜心头一寒,这,就是所谓的天噬……

    “走吧!”牧羊人面无表情,随行的琴宗弟子赶忙上前收拾骸骨,狄舒夜跟在众人身后,返回琴宗,回头看了眼安静如初的炼心路,狄舒夜心情复杂之极,同时更多的疑惑也涌上心头。

    “几年前,我无疑得知琴宗几位长老长居后山,但居住的地点时刻变动,这其中似乎有什么秘密,还有刚才这百鸟跃梁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原因?”

    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狄舒夜暗叹一声:“总有一天,琴宗的秘密我要发掘出来,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最近被敲钟人暗中监视,狄舒夜隐约觉得,敲钟人忽然监视自己,似乎跟义父的消息有着什么关系,所以这琴宗,他是呆不下去了。

    “遗憾啊,琴宗顶级功法‘冥河三重浪’,以及‘虎啸三重天’,还有那神音殿……”

    …………

    狄舒夜离开,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十年小比,五十年大比结束,很多琴宗弟子都要回家过年了,狄舒夜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连醉扶风,也以为狄舒夜只是回家而已,却不知,狄舒夜这一次离开,是真正的离开,长久的离开!

    在醉扶风的陪伴下走下古琴峰,狄舒夜回望了一眼自己生活八年的地方,没有留恋,没有伤感,似乎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

    “小师弟,年后早点来,我和大哥准备报名参加三年之后的守护之战,我可是很期待跟你一起征战呢!”醉扶风大咧咧的拍了拍狄舒夜肩膀,哈哈笑道。

    “守护之战?你是说三年后断龙山脉云兽cháo的事情吗?”狄舒夜心中一动。

    “是啊,总是龟缩在家里,想要提升实力,无异于水中捞月……呃,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醉扶风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嘿嘿一笑,转身奔上古琴峰。

    苦着脸,狄舒夜心中暗叹一声,转过身时,已满脸堆笑,眼前,一少女伫立在寒风中,粉红sè的长裙,点缀得她像是冬rì里盛开的梅花。

    “你…要回家了?”韩江雪yù言又止,轻声道。

    “雪……”不善言辞的狄舒夜愣了愣,他不知道该不该向韩江雪说出实话。

    “今年过年,我要随爹爹和娘亲去兰宗,娘亲很多年没有回宗门了……所以,所以我可能不能来看你了……”善解人意的少女轻咬着嘴唇,寒风中冻得有点晕红的脸颊似有无限委屈,让得狄舒夜心头轻微一颤。

    “呵呵,好啊,你去吧,玩得开心点!”憋了半晌,狄舒夜憋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顿时,脑中传来天拍水的怒骂声。

    “你……我…我会很想你…”韩江雪摇了摇嘴唇,心中暗骂一声:“呆子”,采取主动出击的战略。

    “我…也会!”狄舒夜干笑一声,有点忐忑的说道。

    一语出,少女顿时喜上眉梢,原本含苞待放的雪梅瞬间绽放,令眼前的毛头小子明显一呆。

    “明年早点回来哦,我等你!”少女忽然身子向前一倾,朱唇轻点,一朵鲜艳的玫瑰盛开在狄舒夜脸颊上,待得再抬首,少女早已踩着欢快的脚步远去了,一阵淡淡的香风尚在鼻间回荡。

    “走吧,傻子,人家已走远了!”脑中传来天拍水没好气的声音,狄舒夜捏了捏鼻子,苦笑一声。

    “江雪,对不起,等我找到义父,定来找你!”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狄舒夜心中低呼一声。

    快步走下五指山,前方七大宗门的队伍三三两两尚在赶路,通往小镇的路上显得热闹了许多。

    放开脚步,到了中午时分,一座小小的镇甸出现在视野中,狄舒夜脚下不禁又加快了速度。

    破旧的院落映入眼帘,狄舒夜双眼脚下一顿,双眼微红,久违了,我的家!

    快步走到院外,狄舒夜忽然停下脚步,脸sè微微一变,只见原本应该满是枯草的院墙上,却是干干净净的,破败的篱笆门上竟然有这粗糙的补丁。

    缓缓推门而入,狄舒夜双目一凝,院中打扫的极为干净,原本散乱堆在台阶上的书籍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只木箱中,炕口的烧火洞中淡淡的青烟尚在袅袅飘出,厨房门前的大水缸擦拭的极为干净,屋中的窗户赫然是新帖的窗纸。

    “难道有人住在这里?”狄舒夜脸sè微寒,这屋中显然是有人居住的情形,难道自家的祖屋被人占为己有了?

    推开房门,屋中热气顿时扑了出来,狄舒夜皱眉耸了耸鼻子,这屋里……竟然有古淡淡的清香,不是花香,也不是熏香的味道,倒像是……墨香。

    “难道义父回来了?”狄舒夜大喜,奔出屋外,冲进厨房,只见厨房中也打扫的极为干净,灶台上的大锅中尚在咕噜噜的煮着饭菜。

    “义父,一定是义父!义父回来了!”这一切,一如当年义父还在的模样,每当狄舒夜贪玩回家,义父灶头锅中飘出的香味总能让他为之**。

    “义父,义父你在哪里?”仿佛孩子一般的跃到院中,狄舒夜呼喊一声。

    “吱呀……”便在此时,院门推开,狄舒夜狂喜,抬头看去,却不禁愣在了原地,一身黑衣下,曼妙的身形透着一丝丝神秘,修长的**尚保持着一前一后进门的状态,头顶的黑sè斗篷下,一双泛着狄舒夜熟悉光芒的大眼正愣愣地看着狄舒夜。一手尚攀在门板上,洁白纤细的手掌是那么熟悉,另一只手中提着一只泛着热气的烤鸭。

    来人看到院中的狄舒夜,一愣神间,‘哐当’一声,手中提着的烤鸭跌落在地。

    “是你?”

    “你回来啦?”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黑女人!”趴在狄舒夜怀中的青鸟尖叫一声,扑棱棱拍打着翅膀飞遁而去。

    这少女自然是八年前狄舒夜认识的墨宗少女,墨。

    ………………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家啊?竟然买烤鸭给我吃。”厨房中,狄舒夜坐在小桌边上,口中撕咬着烤鸭,含含糊糊问道。

    “自以为是!”墨冷哼一声,起身从锅中盛了两碗汤菜,一碗狠狠砸在狄舒夜面前,自己端起一碗颇为艰难的吃了起来。

    “喂,我说,你把那东西拿下来吧,你这么吃饭……不别扭啊?”狄舒夜油腻腻的手爪摸了摸鼻子,讪讪说道。

    “要是你不回来,我吃的很方便!”墨的声音依旧如当年一样冰冷,可不知为什么,这冰冷的声音听在狄舒夜耳中,却像是严冬的炎阳一般,烤得心头暖烘烘的。

    “你不会是长得太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呜呜呜……好烫…”狄舒夜抓起筷子,刨了一口饭,却忘了炖菜温度颇高,差点烫个满嘴泡。

    “活该!”少女口中虽然说着活该,但眼中盎然的笑意却让周围瞬间一暖。(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一子定中原

    “你父亲他们怎么放你出来了?”饭后,狄舒夜跟墨围坐在火炉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女的冰冷,男的不善言辞,冷场老半天,这才冒出一句话。

    出神地看着火炉中跳跃的火苗,墨并没有答话。碰了个钉子,狄舒夜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墨一愣,随即低声道:“你倒还记得……随便你吧!”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柔和,显然见狄舒夜尚记得她母亲的事,她颇为感激。

    “那过两rì便出发吧,反正我再也不回琴宗了,眼下无事,便陪你去吧!”

    “你那乐器……拉一曲吧。”墨抬头看向狄舒夜,八年前,狄舒夜手中那神秘的乐器对她震撼极大,同时她也想知道如今的狄舒夜修为到了何种程度,能否有把握唤醒冰封的母亲。

    “好吧!”略微沉吟片刻,狄舒夜点点头,手腕翻动间,紫红sè的魔二胡出现在手上,紧了紧弦,右手微动,弓子吱呀吱呀拉动数下,正在思考拉一曲什么好,却听墨轻声道:“就那曲《山坡羊》吧!”

    皱了皱眉,狄舒夜不禁又想起了义父的事情,心中暗叹一声,缓缓拉动竹弓,顿时,悲凉而沙哑的琴音缓缓响起……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随着琴音鼓荡,一股浓郁的哀伤之气弥漫了整个屋子,墨怔怔的听着这悲凉的曲调,时隔八年,狄舒夜手中这名叫二胡的乐器,拉奏出来的音乐对她心中的震撼依旧。

    “妈的,这大半夜的,你家死人了?”便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咒骂,随之便是篱笆门被踢开的声音。

    屋中两人眉头齐齐一皱,同时起身推门而出。

    房门推开,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小院zhōng yāng,是个衣着华丽的青年阔步而来。

    “棋宗的人?”狄舒夜一愣,这四人均是锦帽貂裘,映着昏黄的灯光,狄舒夜看到有两人的衣服袖口绣着一张小小的象棋棋盘,而另外两人袖口却绣着一张小小的围棋棋盘,看样子其中两人是棋宗围棋一脉的,另外两人是象棋一脉的。

    “喂,你们,收拾一间屋子,再弄些热菜,大爷给你们钱!”袖口绣有象棋棋盘的一人蛮横说道,随即招了招手,便往屋中闯去。

    为首头戴银灰sè皮帽的青年略一沉吟,道了声:“叨扰!”便也往屋中走去。

    “慢着!”狄舒夜忽然出声,一边的墨同时斜跨一步,挡在了四人面前。

    “嗯?”那四人微微一愣,象棋一脉那人失笑道:“乡巴佬,放心,大爷们有的是钱,快去张罗吧!”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金叶子,屈指一弹,金叶子滴溜溜打着转飞向狄舒夜,而后那人抬手便要拨开面前的墨。

    “咦?”眼见右手便要碰到墨的身子,那人忽然惊咦一声,随即眼神变得猥琐起来,嘿嘿笑道:“还是个女人,大半夜的带个斗篷干什么?莫非还是个俏娘们?我倒要看看这山旮旯里的草鸡窝里头能不能飞出个凤凰来,哈哈!”

    原本伸向墨手臂的手陡然一转,探向墨面前的斗篷。

    “这人……嫌命长么?”狄舒夜心头苦笑一声,墨的修为就算如今的自己也不能探测出来,这气息只有文曲星初期的笨蛋,竟然敢去招惹这块寒冰疙瘩。

    一股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那人涎着脸,嘴巴一张,“好……”话音未落,忽觉胸口一滞,紧随着一声闷响,魁梧的身材凌空而起,连翻数个筋斗,跌落在地。

    “香……”那人摔飞之后,后半句话这才吐了出来,原来他是要说“好香”。

    棋宗另外三人反应极快,齐齐后退数步,一人扶起摔飞的同伴,却见同伴胸口一个黑漆漆的窟窿,整张脸一片漆黑,嘴角黑血潺潺流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好家伙,杀人不眨眼!”狄舒夜心中暗赞一声。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向围棋一脉那名银灰皮帽的青年,沉声道:“师兄,鲁师弟…被杀了。”

    “杀!”青年眉头一皱,没想到在这偏僻小村中竟然遇到了高手,心知多说无益,沉声喝道,一声令下,身后两人手腕一抖,黑白、黑红棋子嗖的一声飘飞而出。

    为首那青年左手掌中虚浮三颗黑子,右手掌心虚浮三颗白sè棋子,同时双眼中文曲星缓缓浮现。

    “七星聚首,妖眼,好家伙,竟然是文曲星中期!”狄舒夜目光扫过,另外两人赫然都是文曲星初期。

    狄舒夜抢上一步,脑中忽然传来墨冰冷的声音:“你一个音师,冲上去找死?”与此同时,对面三人再次后退数步,两人手中的棋子呼啸着击向墨,最后那名象棋一脉的催动黑红棋子砸向狄舒夜。

    “嘿嘿!”低笑一声,狄舒夜脚下一晃,烂熟于胸的《九转鹤舞功》使出,身子如同陀螺一般告诉旋转,脚下《逍遥游》步法腾挪数下,躲开迎面而来的两枚棋子,彷如一头猎豹冲向使象棋那人。

    “不好!”那人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个衣衫破烂的小子竟然是一名武者,法师最忌武者近身,这是铁律!两枚棋子尚在飞回途中,那人心头虽然惊慌,但毕竟是涵养力七级的文曲星高手,虽惊不乱,反手从背上一拉,扯下一块尺许长宽的淡青sè棋盘。

    “好小子,小看你了!”棋盘在手,那人气势一涨,暴喝一声,手中棋盘抛飞,人借势再次后跃数米,后退途中,双手一招,淡青sè的棋盘‘啪’的一声打开,竟然是张折叠式的棋盘。

    棋盘打开,瞬间迎风暴涨,化作两米长宽,其上纵横棋路陡然亮起,而后竟然如同从棋盘上剥离一般虚浮而出,化作一张大网兜向奔来的狄舒夜。

    前有棋路化成的网兜,后有棋子紧追而来,狄舒夜冷笑一声,双掌猛然拍向棋盘。

    “轰!”一声巨响,迎面而来的网兜被狄舒夜这一掌轰碎,嘴角轻蔑一笑,狄舒夜速度丝毫不减,化掌成拳,双拳猛握间,掌心爆鸣声炸响。

    刚刚跨出,原本破碎的网兜再次凝聚,随后‘啪啪’两声轻响,黑红两枚棋子贴在了网状的棋路上。

    “双马饮泉!”远处那人双手一挥,沉声猛喝,在他涵养力的控制下,两枚棋子竟然飞速在虚幻的棋路上跳动起来,沿着诡异的路线急速跳动,那虚幻的棋盘似乎被两枚棋子牵引一般,速度陡然一增,彻底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网兜再次罩向狄舒夜。

    “狗皮膏药!”狄舒夜低骂一声,但他却知道,这虚幻的棋盘对方最多能重组三次,超过三次,以文曲星中期的涵养力是不足以负荷的。

    原本迅猛的身形陡然停滞,令得那人一愣,却见狄舒夜豁然转身,深吸一口气,双眼中七颗金黄sè的文曲星悄然浮现,猛然张嘴,暴喝一声:“破!”

    声乐攻击!

    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激shè而出,随后空中一声巨响,虚幻棋盘再次破碎,两枚棋子之上萦绕的流光也瞬间黯淡下来。

    “噗…”cāo控棋盘的那人身形一颤,喷出一口鲜血,狄舒夜嘴角一扯,眼中文曲星又悄然消逝,刚才他身子背对众人,并没被人发觉。缓缓转身,摇了摇头,“看来高估你了,竟然连三次重组都做不到……”

    “冯师弟……”一边合力攻击墨的两名围棋青年见同伴受伤,再加上狄舒夜刚才那霸道凶猛的一声暴喝,两人心头一凛,这家伙原来才是最棘手的!

    对视一眼,两人逼退墨,手中黑白棋子转动间,竟然齐齐杀向狄舒夜,被谅在一边的墨,眼中七颗文曲星缓缓退去,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竟然也退出战圈,退到门口,坐在门槛上观望起来。

    “文曲星中期么?围棋一脉倒是还没交过手呢!”狄舒夜嘴角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

    “你是琴宗的人?”为首青年双手虚托,六颗围棋棋子悬浮在掌上,忽然看向狄舒夜,出声问道。刚才狄舒夜那一声‘破’让他想起了琴宗的声乐攻击。

    “山野闲人!”狄舒夜撇嘴一笑。

    “够狂!小子,不管你是谁,你只需要记住,杀你的,是我,棋宗围棋一脉定中原!”青年低喝一声,右手一摆,显然是要另一名同伴退下的意思。

    “傻逼么?”狄舒夜双眼微眯,盯着定中原手上的黑白棋子,无意间瞥见坐在门槛上好整以暇观望的墨,心头嘟囔一声:“你倒清净!”

    “一子定中原!”酝酿半晌的定中原忽然双眼暴睁,猛喝一声,右手一翻,三枚白sè棋子中,其中一枚急速升空,飞至半空,那枚白sè棋子陡然如同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棋子周围,因高速旋转竟然带动起了一股小小的青sè龙卷风。

    停顿不到半秒,白sè棋子上陡然迸shè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形成一道粗壮的光柱,裹着棋子直挺挺的砸向狄舒夜。

    “果然如棋谱中的‘一子定中原’一样,气势霸道威猛呢!可是傻逼,我不会躲么?”玩味地看着头顶急速而来的棋子,狄舒夜忽然脸sè一变,因为他忽然发现,整个人似乎被yīn冷的毒蛇盯上一般,脚下竟然难以动弹。

    急速扫视一圈,这才发现,借着刚才刺眼白光的亮起,定中原左手上的三枚黑sè棋子竟然呈品字状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围困在zhōng yāng,在围棋中,自己的位置算是一块死棋了。

    “有点意思!棋宗技能果然玄妙!”没有丝毫慌乱,狄舒夜深吸一口气,心中暴喝一声:“也该检验一下自己身体强度了!”

    多年来,勤而不辍的修炼《九转鹤舞功》,从最初的修炼身法终于回归到天拍水的本意,修炼身体!这其中的曲曲折折,也终于令狄舒夜将《九转鹤舞功》彻彻底底修炼jīng熟,如今的他,只知道自己算是一个七级后期的武者,却不知这七级后期的武者,身体强度能达到何种程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缸底密室

    “快躲开!”看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闪之意的狄舒夜,静坐在门槛上的墨猛然站起身来,疾呼一声,眼中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焦灼。

    “躲开?可他做得到吗?!”定中原邪异一笑,双眼中围绕着瞳孔的七颗灰白sè文曲星如罗盘一般急速转动数圈,原本握紧的右手猛然五指箕张,旋即闪电般再次紧握。

    “咻”尖利的、仿似哨子鸣响的声音划破天际,原本包裹着白sè棋子的光柱随着定中原手势的变化,闪电般张合,来了个双风灌耳,狠狠兜头将狄舒夜夹在zhōng yāng,而后白sè棋子在尖啸声中闪电般shè向狄舒夜头顶,开碑裂石之势的劲风将地面上的尘土激起,一朵蘑菇云腾地飞起。

    “小子,结束了!”定中原嘴角含笑。

    “轰”

    尘土飞扬,整个小院地面猛然一颤,早已冻得堪比岩石的地面,竟被轰的土屑四溅而出。

    “自大的笨蛋!”墨心中急怒,怒骂一声,可手上丝毫不慢,右手中指拇指相扣,一个兰花指早已捏成。不远处定中原双目一凝,那黑衣女子**的手指尖扣着的,赫然是一滴漆黑的墨汁。

    “穷途墨路!”低喝一声,手中墨汁急速弹出,看似小小的一滴浓墨,在离手之后却陡然铺洒开来,仿佛从墨手中弹出的不是一滴墨,而是一桶浓墨被泼洒而出一般。

    浓墨化为一道漆黑的匹练凌空飞向小院zhōng yāng,尚在半途,忽然一分为二,化作两条较窄的黑缎,一条反shè着淡淡的流光裹向定中原,另一条急速探向飞扬的尘土zhōng yāng。

    “咦?你竟然也会关心人呀?”

    轻佻的声音自飞扬的尘土中传出,一旁含怒出手的墨以及蓄势迎敌的定中原同时一愣,齐齐住手,不可思议的看向那朵云雾般翻滚的灰尘中。

    一身破旧的黒衫上裹满了泥土,原本还算整齐的乌黑头发也变成了土黄sè,凌乱的纠结在头上,右手微微扇动,凌厉的掌风扫开身前的灰尘,狄舒夜土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我说,灰皮帽子,幸亏这大冬天的,我家地面冻得实,要是在大热天,你岂不是免费给我加挖一口井啊?”看着目瞪口呆的定中原,狄舒夜嘿嘿一笑,颇为满意的瞧了瞧自己的手掌,“身体强度还勉强看得过去!”

    “混蛋!”墨低骂一声,不过眼中逐渐蔓延着的如释重负的神情,却**了她的心思。

    “你……你竟然没事?”定中原吃了一惊,他名字叫做定中原,这一招‘一字定中原’也是自己的最强攻击,可这最强一击,竟然没有伤到对方?

    更让定中原心中骇然的是,自始至终,对面这家伙眼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文曲星,也就是说,打了这么久,这家伙根本没有使用涵养力!

    不着痕迹的向身后同伴使了个眼sè,定中原冷冷望着狄舒夜,忽然厉声喝道:“你们是东大陆的人?”

    “呃……”狄舒夜眨眨眼,这家伙难道没参加八大宗门五十年**吗?只要参加此次盛会的人,差不多都认识狄舒夜了吧,毕竟那让人哭笑不得的一战,可是当初比赛中的一则笑谈呢。

    趁着狄舒夜二人稍微分神间,定中原右手忽然一甩,一枚白sè棋子带着呼啸劲风砸向一边的房屋。

    “混账!”狄舒夜脸sè大变,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录着义父的点点滴滴,他怎能允许定中原毁坏?可定中原这一手是在太快,也太过突然,狄舒夜出手终究是晚了一步。

    “轰!”刚刚奔至厨房前,那枚白sè棋子早已划过一道白光狠狠击在了厨房墙壁上,破旧的厨房在狄舒夜绝望的目光下轰然倒塌。

    狄舒夜呆在原地,任凭倒翻的泥土石块迎面砸下,不躲不闪。

    定中原同伴使个眼sè,三人忽然分散后退,一人翻过左侧围墙,另一人越过右侧围墙,定中原窜出院门,奔逃而去,墨追出数步,脚下一顿,回头看了眼依旧在废墟中的狄舒夜,眉头一皱,不再追出……

    “你没事吧!”冰冷的声音,像是一块寒冰,丢进了沸腾的记忆,狄舒夜豁然醒转,看着倒塌了的厨房,一言不发开始收拾起来。

    “你若想棋宗的大队人马杀来,你就继续收拾吧!”墨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忽然开口说道。

    狄舒夜仿佛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翻捡着废墟中幸存的锅碗瓢盆。

    “你义父死了!就算这房子还好着,你义父能活过来吗?”墨冷冷喝道。

    刚刚从废墟中扒拉出来一只碗的狄舒夜微微一愣,头也不回道:“我义父还活着!”

    “嗯?”墨愣了半晌,斗篷微微动了动,显然没料到狄舒夜会这么说,几年前狄舒夜义父身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愣了半晌,墨没好气的骂道:“既然你义父还活着,这房子你还当宝贝守着做什么?”

    听闻此言,狄舒夜全身一震,对啊,义父是生是死我还不确定呢,人都没下落,我守着房子做什么?

    “一个人如果始终沉浸在回忆中,是永远不可能前进的,不管你义父死还是没死,以后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你义父没死又能如何?难道你就为了找到他,然后扑在他怀里,撕心裂肺的说一句我想死你了么?你是大人了,该有自己的担当了,你还当你是八年前那个小孩子吗?”

    向来冷冰冰如一块寒铁一般的墨,此时竟然滔滔不绝,站在狄舒夜面前开始数落起来。

    虚壶空间中,天拍水哈哈狂笑,表情虽然夸张至极,但眼中却满是欢喜欣慰。

    “骂得好,说的好!小夜太需要这样一番话点醒本心了,他看似坚韧却内心柔弱,看似狠辣其实内心懦弱,他义父的事压了他八年,导致他这八年来,**之余都是沉浸在回忆当中,唉,也怪我,见他还是个孩子,便不忍心……好,好,好,这女娃子说得好,以小夜的智慧,相信此次之后,xìng情会大变!”

    一边青鸟与三眼牛你看看我,我瞪一眼你,白胡子老头叨咕叨咕的说什么呢?

    清冷的月sè下,墨胸口起伏不定,数落了一番狄舒夜,倒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

    “话我说到这里,想通想不通随你,我只想告诉你,棋宗的人应该很快会杀来了!”言毕,墨走进屋中,准备烧点水,润一润干涩的喉咙。

    熟料屋中水壶中竟然滴水都不剩,瞥了眼院中的狄舒夜,提了水壶,走到院中那口被压在废墟下的大缸边上。这只大缸也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厨房倒塌,屋梁跟木椽石块等等,竟然没有打破它。

    揭开大缸顶上的棉布缸盖,里面的水不是很多,早已结成冰块,墨探出手掌,轻轻劈下两块冰块,却忽然发现水缸底部尚有一些水没有被冻结。

    墨心中一喜,毕竟水总比冰烧起来方便快捷的多,放下手中的水壶,准备倾斜水缸,倒出一些水来,这一扳,竟然没有扳倒水缸。

    “这西大陆的冬天果然了得,一口水缸竟然冻实在地面上了。”心中嘀咕一声,墨微微使出涵养力,再次扳动水缸,可诡异的是,那水缸竟然纹丝不动,再次稍微加大点力,水缸还是一动不动。

    “有古怪!”墨瞬间便判断出,这水缸有古怪。

    “狄舒夜,快过来!”朝着狄舒夜招招手,墨低声喝道。

    狄舒夜被墨当头棒喝,兀自还在浑浑噩噩,但听得墨的声音有点仓促,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

    “这只大水缸有猫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动手了!”墨沉声问道。

    “哦?有什么不对?”狄舒夜愣愣的问了一句,说着便伸手去扳水缸,一扳之下,便已发现水缸确实不对,缸底应该和地面牢牢结合在一起的。

    “试着转一下!”发觉奇怪,狄舒夜jīng神一振,双手搬着水缸沿,催动涵养力,沿着顺时针拧动。

    “轧轧……”轻微的机括打开声响起,大水缸果然被拧动了,狄舒夜低头一看,水缸并非原地旋转,而是向一边侧移开来,缸底地面微微凹陷下去,现出一块泛着冰冷光芒的铁板,铁板上有一个小小的铁环。

    迟疑片刻,狄舒夜俯**子拉住铁环,用力一提,铁板却纹丝不动。

    “涵养力!”墨低声提醒一声,狄舒夜点点头,催动涵养力再次提起铁环,只听咔嚓一声,那块铁板翻开,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显露出来。

    墨手腕一翻,一枚小小的月光石出现在手上,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点点头,不再犹豫,狄舒夜当先跃入洞中,墨随后跟着跳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只听头顶‘轧轧’数声响,铁板自动盖合,隐约听得上面大水缸转动的声音,显然是自动复原了。

    “这里还有机括,应该是从里面打开铁板的。”墨指了指身后一个显眼的孔洞,低声道。

    狄舒夜沉思不语,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小屋中,竟然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看来义父果真不是常人。抬眼打量一番,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密室,长宽大约分别是三四米,并不是很大,因为常年封闭,室中空气颇为污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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