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涛哥,不要啊
站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我们三个便快步走入学校。走到教学楼下,我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矗立一旁的通知栏,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正是三天前宿舍楼里那场大战的处理通知,和叶云说的也差不多,该开除的开除,该记过的记过。我的名字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跟在后面的是“记大过一次”五个字。我心里很明白,若不是王峰和叶云他舅的话,我是百分百要和任远一起被开除的。
接着上楼,来到我们高一的楼层,走廊里学生不少,有扎堆聊天的,有打打闹闹的,但是但凡看见我们三个的,都是见鬼一样躲开,不过也有打招呼的,以和我们几个说话为荣。刚走两步,一个矮胖子低头匆匆走过。我心里哈哈一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用手推了这矮胖子脑袋一下,大喝一声:“老肥,你去哪儿呢?”
老肥一抬头,发现是我们三个,倒是机灵的很,转身拔腿就跑。我们仨还能让他跑了?也是拔腿便奔,不过我奔了两步,胸口一阵剧痛,赶紧停了下来,还是不能剧烈运动。我捂着胸口,吸了两口气,叶云也停下来,问我怎么样了,东子倒是追了出去。我摇摇头,意思是没事。我俩便靠窗站着,庞华他们围过来打招呼,询问我的身体状况如何。我笑呵呵地说:“没事,不就砍了一刀,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众人一片“涛哥牛逼”之类的话,只有我知道自己疼的像抽风的狗,但是我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
过了一会儿,东子把老肥抓回来了。就老肥那个体型,跑得过东子才怪了。东子抓着老肥的后领,一边推他一边巴他的后脑勺,“你再跑啊,跑啊”老肥则一脸苦相。
走到我跟前,老肥一脸讪笑,点头又哈腰地说:“涛哥,你回来啦?我可想死你了,你身体好点没有?我一直寻思着过去看你,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快考试了,学业特别繁忙……不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涛哥一定没事啦哈哈哈果然是涛哥啊,这点小伤算什么”
这就是我佩服老肥的地方——是的,其实我也佩服他,佩服此人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那张脸和孙悟空七十二变似的变化多端,昨天还对你鼻孔朝天不屑一顾,今天就能对你笑容满面点头哈腰,谁敢说这不是一种本事?
我按着老肥的后脑勺,把他推到窗边,说道:“你别给我装,这套对我不管用了。”
“涛哥,你说的啥意……”
我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东子和叶云立刻上前一步,身手利索的把老肥丢出窗外——当然还抓着他的双腿,让他半个身子在外面晃晃悠悠。老肥立刻大叫起来:“涛哥不要啊”我们这虽然才是二楼,但是也有三四米的高度,头朝下摔下去还是很可怕的。我们的出现本来就吸引不少人了,老肥吆喝了这么一嗓子,走廊里几乎站满了人,当然也不敢靠的太近,伸头伸脑的看热闹,包括楼下也站了不少人,基本都在看老肥的洋相。
老肥也不怕出洋相,双臂摆动张口大呼:“涛哥,我真真真的错啦”可能也是真的怕吧。
我招招手,叶云和东子又把老肥抓了回来。老肥靠在墙上,一张脸都白了,三四米就把他吓成这样,难道胖子都有恐高症?我说:“你知道错在哪了?
老肥连连点头:“我不该睡的太死。”
“什么?”我大感讶异。
“那天晚上我睡的太死了。”老肥说:“涛哥啊,我要是知道你在外头打架,拼了这条小命也要出去帮你啊可是我睡的实在太死了,完全不知道你在外头敲门……宿舍那帮废物,竟然不敢叫醒我,害我白白错过这场大战好在涛哥你吉人自有天相,威猛无敌霸道绝伦,把任远打的落花流水。妈的,任远那孙子,等我下次看见他,非把他脑袋踩爆了不可”
我叹了口气,老肥到现在还在胡扯,是觉得我好骗呢,还是觉得他很聪明
我又摆摆手,老肥立刻大叫起来:“涛哥,不要,不要啊”
叶云和东子又把老肥丢了出去,让他上半个身子在窗户外面扑棱。
老肥像复读机似的大喊:“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我错啦……”
在他大概喊了二十声以后,我又让叶云和东子把他拽了回来。老肥的腿都站不直了,靠着墙半弯着退气喘吁吁地说:“涛哥,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鉴,我那天是真的睡着了……”
面对老肥的死皮赖脸,我算是彻底无语了,这说明他还不是足够怕我。我正要让人再把他丢出窗外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王峰急匆匆走过来,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一边。我也走了过去,王峰说:“影响太大,老肥在这叫唤,校长都听见了,叫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点点头:“行,王哥,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王峰又对满走廊的人说:“看什么看,都回教室去,还上不上课啦?”
正好上课铃声也响了,在他的驱散之下,十之**的学生都回了教室,走廊很快空了下来。老肥也想趁乱离开,我则抓住他不让他走。老肥说:“涛哥,我得回去上课啦。”对待这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我觉得必须使出杀手锏了
我说:“没事,你不用上课,咱们俩的事还没谈完呢。”说着,我就搂着他的肩膀往厕所那边走,只有叶云和东子跟了过来,其他人则都回去上课了。一路上,老肥不停地说:“涛哥,我那天真是睡着了。罗奔不是也睡着了吗?我们俩其实是一样的。”当时我就笑了出来,怪不得老肥咬死了这个理由,原来是因为这个。
东子“啪”的一巴掌拍在老肥后脑勺上,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和罗奔比?”
这时候刚好走到厕所,我一推门,老肥便紧张起来:“涛哥,你这是要于啥?”
东子从后面踹了老肥屁股一脚,老肥“咕噜噜”的滚到了厕所中央。我抓住老肥的衣领,把他往厕所那边拖。结果老肥挣扎的太厉害,我又重伤未愈牵制不住他,叶云和东子在后面又踹又踢,总算是把老肥给整老实了。那天晚上我们吃的苦太多了,我们三个心里都憋着很大的怨气。我拖着老肥,把他按到尿池那边,尿池一如既往的堵着,黄澄澄的尿液上面漂浮着不少烟头,光是看看就能让人呕吐出来。我按着老肥的头,就要把他往尿池里摁。
老肥大叫起来:“涛哥,涛哥,不要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离尿液一公分的距离,我问他:“你错哪了?”
“弄我起来,弄我起来我再说。”
我把他弄起来,老肥喘着气说:“我不该装死,我那天不该堵着门不让你们进去。”
我把他丢到一边,心里越想越气,真想把他按到尿池里,但是关键时刻确实觉得恶心,这么恶心的事我也做不出来。我宁肯砍他两刀,也不愿于这么恶心的事,其实刚才只是吓唬他一下。我说:“我就纳闷了,任远他们不过五十来个人,你们要是出来咱们稳赢啊。”
老肥说:“涛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任远可是文水本地的啊,我不怕他那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任远就派人通知我们,说是只针对你一个,让其他人都躲起来。我们思前想后,觉得两边都惹不起,于脆就躲在宿舍装死算了。涛哥,你们神仙打架,遭殃的是我们啊。你有外头的人罩着,任远拿你没有办法。可是我们呢,事后任远要是找我们算账,那是一找一个准啊我们找谁去啊?不是还得乖乖挨打?”
我哼了一声:“你把我吴涛想成什么人了。你要是帮我一次,我肯定管你到底,事后任远要是找你,首先就得迈过我这道坎儿去,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卸他一条胳膊。”
我说的出,就做的到,而我确实就是这种人,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
但是老肥沉默了,坐在地上不说话,看来还是信不过我,或许是不相信世上有我这种人。也是,他一直以来就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不是他骗别人,就是别人骗他,估计从来都不知道“兄弟”二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攀附强者,欺凌弱者。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以后可以各走各的路了。
叶云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老肥,话就说到这了,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任远一倒,高二就没人再敢和吴涛叫板,再加上高三马上也要毕业,可以说吴涛已经是县一中名副其实的老大了。但是这个老大,是我们几个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和你,和二炮,和所有人都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不要妄想来分享一丁点的胜利果实。”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虽少、气却足
叶云这话说的很明显了,就是拒绝老肥以后再和我们套近乎,有什么问题也别来找我们,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把他暴打一顿,或是整天欺负他,算是对他很仁义了。老肥一脸土灰,坐在地上默不作声,我们三个则出了厕所。
东子不停抱怨,说怎么这样就放过他啦,完全没有过瘾等等。叶云说:“没什么意义了,以后远离这种人就行。”我们对待二炮等人也是一样的态度,不过没有一个一个的去找,老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的。回到教室,班上同学投来敬畏的眼神,没像以前那样鼓掌,一方面是老师在,一方面是畏惧的因素更多。
中午放学,还是我们四个去吃饭,在食堂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周围的人连看我们都得悄悄的。正吃着饭,过来几个男生,一看就比我们大好多,感觉就是高三的学生,二话没说就坐我们对面去了。我心里一咯噔,不会是高三的也要来找我们麻烦吧,虽然我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但是他们还有半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有必要因为这个还来找我?
“谁是吴涛?”其中一个寸头的家伙来回看着我们几个,语气也非常不善
我也非常不爽,他这句话明显就是装逼。我就说:“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哦。”
就这么两句话,气氛就剑拔弩张了,黄晓雯悄悄把手放下去,准备打电话叫人。
寸头那个家伙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行,够狂的。”
我更不爽了:“狂不狂的关你什么事啊?”
寸头旁边几个男生拍着桌子说:“你妈的说话小心一点啊”
叶云和东子也拍着桌子说:“是你们说话小心一点吧?”
周围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眼见着就是一场即将开打的局面。
寸头连说几句:“好了好了,都安静吧,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大家才不说话了。
寸头继续说:“你要是早来一年,我肯定得和你于一架。就前几天被你打的任远,这个人算狂了吧?照样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在我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
我皱了皱眉,我了解任远,还真是个不服输的,能被眼前这个寸头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他的来头应该也不会小了。我看看叶云,想知道他认不认识此人,叶云可是对县一中大大小小的混子都很熟悉。叶云“哦”了一声,说道:“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一下。吴涛,这位是高三的扛把子张狂,名副其实的高三老大。”
寸头满意地看了叶云一眼,接着说道:“什么老大不老大的,下个月就要毕业滚蛋啦”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透着傲气,倒是满符合“张狂”这个名字的。
我依旧皱眉看着他,想知道他来找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都快毕业了还不消停?
“是这样的。”张狂双手交叉,说道:“我打听过你了,确实还不错,初中就是老大,来到这里也是一步步打到现在,据说外头也有人罩着,这样挺好。我的意思是,作为县一中上任老大,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和你说点什么。等你快毕业的时候,也可以和下一任老大说说。”
我坐直了身子,只要不是来打架的,我倒是愿意和这位自称“上任老大”的家伙聊聊。
张狂呼了口气,继续说道:“县一中这个学校嘛,其实混子还挺少的,而且狠角色并没有都是,所以想要出头非常容易,打一两场硬仗基本全校都认识你了。”
我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所以啊,县一中因为实力不行,老是被隔壁的中专欺负。”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吧?”我到这快满一年了,没听说中专的有欺负县一中的啊?我和金林闹过别扭,还是因为赵菲呢。
“怎么没有?”张狂冷笑着说:“只不过都被我摆平了而已。像你上次和金林打架,真以为那事那么轻松就算了?人家准备组了人到县一中找你呢是我出面,找中专的一个老大探了探,才帮你把事情压下去的。”
我惊讶地看着张狂,完全没想到事情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张狂旁边的一个学生说:“为你那事,我们狂哥没少费心思,请了好几顿饭才搞定的,不然你能这么安稳?”
听了这话,我心里怪别扭的,说道:“金林么,我不怕他,有本事让他来。”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你帮忙,我也搞得定;再言外之意就是,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还听不懂谁的话?张狂旁边那小子一下子急了,站起来大声说道:“吴涛,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知道中专的有多难对付吗?他们一个个都跟疯子似的,知道我们狂哥为你的事跑了多少趟、求了多少人吗?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说的那叫什么话?”
看见有人说我,东子也忍不住了,同样站起来说道:“去你妈的,谁让你们帮忙了?就金林那个傻逼,我们涛哥用小指头都能于死他,用得着领你们这份情?”
就在这时,哗啦啦围过一群人来,原来是黄晓雯喊的援兵到了。
“涛哥,怎么回事?”庞华凑了过来。
“没事。”我摆了摆手,庞华退到两米之外,将近二十个人将此桌围成一个圈子。
东子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指着刚才拍桌那小子说:“你再牛逼呗?你还牛逼不了?”
叶云拽了东子一下,东子坐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俩。
我认真地看着张狂,说道:“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就要走了。”
张狂叹了口气,说道:“你叫人过来于什么,莫非是想和我比比谁的人多吗?”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站起无数的人来,刚才还在吃饭的、聊天的、大笑的、打闹的,看着好像完全不相于的学生,此刻全部面目严肃的看着我们这边,像是青山上层层叠叠的松柏,一株又一株的连绵不绝,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食堂里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巨大的威压却使得我的手心微微出汗
叫来这么多人不难,我也能够叫来,可难就难在叫来这么多人,整个食堂都被高三占领,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这需要相当严格的秩序和纪律,张狂确实不是一般人啊。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露怯。我说:“准备的挺充分,比人多的话,你确实赢了。那么,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必须要走了,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说毕,我便站了起来,叶云、东子、黄晓雯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妈的,你们今天能走出去试试”张狂旁边那个小子再一次愤怒地叫道。
“好啊,我们就试试。”说着,我掏出康巴藏刀,将外面的皮套解掉,露出锋利的刀刃来。
庞华他们也从袖子里、衣服里抽出铁棍、钢管等等各式各样的家伙。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严肃无比,举手投足中透着一句话:要打便打,我们不惧
人虽少,气却足
“哈哈哈,好”张狂突然拍手大笑,而且是很用力的鼓掌、大笑,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张狂摆了摆手,那些学生又坐了下去,重新吃饭、聊天、大笑、打闹,好像刚才严肃的情景不复存在一般。我也摆了摆手,庞华他们退开了,在附近不远处坐了下来。
张狂看着我说:“不错,不错,我对你更有信心了,县一中老大的位置非你莫属。”
“你在考验我?”
“可以这么说。”
“为了什么?”我又好气又好笑,觉得张狂很无聊,你一个快毕业的,乏事倒不少
“因为上一个毕业的老大,就是这么对我的。”张狂点了根烟,说道:“他和我说,在县一中打赢所有人很容易,当老大却很不容易。”
我迷茫地看着他,难度这两件事还不是一回事?打赢所有人不就是老大了吗?
“县一中旁边就是中专。”张狂接着说道:“中专那帮人,在自己学校打架还不过瘾,还总是逮着县一中的学生欺负,这个时候就需要县一中的老大出来顶着……”
“等等。”我说:“他们被欺负,关我什么事啊?”举个例子,老肥要是被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去管他?上午才刚说了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你是老大。”张狂吐出一口烟,看着我说:“你就有这个责任保护大家。倘若县一中的学生被欺负了,大家不会说这个被欺负的学生什么,而是会说你这个老大没用”
张狂的声音大了起来,像是发狂的河马,嘴巴一张一合:“你以为老大有那么好当吗?只要你站到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就必须去做,全校学生、包括中专的,可是都看着你呢你一丢人,整个县一中都跟着你丢人你要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就趁早放弃,向大家宣布你不当老大”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今晚最大功臣
说完这番话,张狂便把嘴闭上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回应。
我仔细想了想,虽然我对老大的这个位子也没有多少眷顾,但是现在说不当的话好像就有点临阵脱逃的意思,显得我没有本事;可是一口应承下来,又显得有点很听张狂的话,这样让我觉得不爽,于是便陷入一个两难的地步。
我说:“我要怎么当老大,不用你管。”
张狂看着我,两只眼睛有点发狠,放在桌上的拳头也捏了起来,好像准备于我一拳似的。我也做好准备迎接他的攻击,双手在桌下也暗暗捏成拳头。
不过最终,张狂还是把拳头松开了,说道:“我还有半个多月就毕业了,确实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我发誓,如果你不管咱校的学生,又被我听说的话,不管我在哪个地方,都会回来收拾你的”
我不耐烦地说:“行了,我会管的,你能不能别发神经,显得你多崇高似的。”
张狂呼了口气,看着我说:“不是我发神经,我只是不想看着县一中这块牌子倒下。县一中成立四十多年了,除了头几年被中专压的抬不起头外,其余时间都能保持平等关系,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因为咱们学校每任老大的努力
我点着头:“行,我知道了。”最终还是应承下来,否则张狂指不定怎么吼呢。
“那就好。”张狂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中专的几个老大,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的。我走以后,两边学生要是有了摩擦,你可以直接去找他们。”
“嗯,明天吧,今天晚上还有事呢。”
“行,那我等你消息,你给我打电话吧。”张狂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了我。
我记下以后,说道:“没事那我先走。”便领着人出了食堂,庞华他们也跟了出来。
叶云说:“好家伙,真牛逼,一下子全站起来的时候,真把我吓到了。”
“我也是。”东子说:“我以为今天要躺着出去了。”
回到宿舍,我们又说了说这事,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去见中专的老大就是。中午小睡一会儿,下午继续在教室上课。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其实我还是有点紧张的,赶紧捧着书本临时抱佛脚,但是也只能看懂简单的题目,稍微难一点的就不能理解了。像我们这种学习不好的,一般上高二以后就得去学文科。我已经想好了,这次考试,考不好就考不好,等上了高二再好好学,文科就是历史、英语、地理这些,只要好好背就可以了。
抱着这个信念,又虚度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是扬哥在悦来酒楼请客的时间,我们几个早早收拾好了,各自穿上最帅和最漂亮的衣服赴约。黄晓雯一开始没自信,说:“我也去?扬哥可没有叫我。”我说:“叫了叫了,扬哥特意说了,把你们那个小美女叫上。”黄晓雯听了挺高兴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其实宋扬并没叫她,不过这也无所谓。
于是晚自习也不上了,我们又叫了肖海,大概七点多出了校门,在门口拦了一辆黑的,直奔悦来酒楼。到地儿,天已经黑了,我们一下来,就看见宋扬和白依月站在门口,那叫一个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看着就特别养眼。扬哥穿着西装,相当于脆利索;白依月穿着白色连衣裙,宛若仙女下凡。
我走过去,笑着说:“扬哥,白姐,你俩这是于啥,整的跟订婚似的啊
“你还真说对了”宋扬搂着白依月的肩膀说:“我俩今天晚上真的订婚
“哇,真的假的?”众人一片惊呼。
白依月用手肘捅了捅宋扬,说道:“别听他瞎说。快进来吧,就等你们几个了。”
我们一行人进了饭店。悦来酒楼在文水县也是档次比较高的酒店了,我也搞不清它是几星级的,但是看规模就挺排场,大厅整的相当金碧辉煌,门口的迎宾亭亭玉立。刚进包间,就听“砰砰砰”的声音,邓禹他们人手一瓶,漫天彩带飞舞,落在宋扬和白依月的身上。
我乐着说:“我以为是订婚呐,弄了半天是结婚”确实,这些行头也结婚一样了。
众人都是大笑。孙辉说:“吴涛,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兴奋,我们等这一天可好多年啦,真的比他俩结婚还高兴。”
我说:“是是是,我知道,我也等很久了。”
说完,大家就落座,服务员进来问人齐了没,现在能不能上菜。孙辉打了个响指:“上,使劲给我上,什么贵就上什么,燕窝鲍鱼大闸蟹大龙虾烤乳猪,通通给我上个遍”
大家又是大笑,因为实在太开心了,现在说什么都能引起一阵大笑。
菜上的很快,虽然不像孙辉说的那么奢侈,但是也相当可以了,基本都是硬菜,酒也是上好的五粮液。宋扬说:“来,满上,大家都满上。吴涛有伤,你就别喝啦。”
确实,我有伤在身,医生说了不能喝酒。我说:“那我以果汁替吧。”便倒了果汁,举杯端了起来。大家把杯碰在一起,宋扬说:“谢谢大家今天捧场,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咱们先走一个。”大家“哦”了一声,仰脖一饮而尽。
等大家都坐下了,宋扬又说:“吴涛,咱俩再单独碰一个。”
我赶紧又站起来,说道:“扬哥,怎么单独和我碰啊?”
“嘿,我和依月能有今天,可不是多亏了你吗?我都知道,为哥这事,你没少操心、没少奔波,和高二的打架,打不过也要打。真不错,没给哥丢人,哥以你为荣,你就是今天晚上最大的功臣来,这杯哥敬你”宋扬把杯举了起来。
这一番话,差点把我给说哭了。真的,一点都不夸张,眼泪都在眼眶里噙着了,其实扬哥为我做那么多事,我这辈子都还不完他的情,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扬哥,这杯酒如果是你敬的,那我必须得换成酒。”
说着,我便把果汁倒了,拿了酒往里面倒。大家都“哎哎”的叫,不想让我喝酒,我说:“我知道,受了伤不能喝酒嘛。没事,我就喝这一杯,今晚再喝我就是狗”
我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无话可说,宋扬笑着说:“没事,让他喝吧,死不了人的。”
邓禹嘟囔着说:“可不是嘛,你就喜欢受了伤还喝酒,养出来的小弟当然和你一个样了。”
“是吗?”白依月突然拉了宋扬的耳朵,“以后不许你受了伤还喝酒,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宋扬哭丧着脸:“这么多兄弟呢,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大家笑成一团,孙辉他们叫唤:“拉倒吧,我们早习惯啦”看来在初中就是这样了。
我把酒倒好了,和宋扬碰了一杯,然后仰脖一饮而尽。之后,宋扬挨个碰酒,逢人就说谢谢捧场,算是过了一圈。不过宋扬好酒量,过了一圈都没什么反应。接着便进入游戏时间,就是拿了扑克、骰子等物,制定一定的规则,谁输谁喝酒。这样喝酒最快,不一会儿众人便进入状态了,有脸红脖子粗的,有叨叨个没完的,就连黄晓雯都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更加漂亮了,不过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我喝的果汁,于是就负责照顾大家,谁没水了给他添水,谁没酒了给他添酒,谁喝多了就扶他上厕所。东子是第一个吐的,我扶他到了厕所,看着他吐个不停。吐完以后,东子在洗手池边漱口,我说:“你少喝点嘛。”
东子说:“咋个少喝,玩游戏输了。”
我一想也是,那是没办法。东子洗了把脸,突然说:“涛哥,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我愣了一下:“喝多了有什么丢人的,咱们不是经常在宿舍喝到吐吗?”
“不是这个。”东子说:“我是说中午在食堂,庞华他们来了以后,我就和那人叫板,说你还牛逼不了。结果人家更牛逼,整个食堂的人都站起来了。当时我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打了两个耳光还难受。要是我一个人就算了,反正我脸皮厚也不在乎。可是你也在啊,涛哥,我是不是给你丢人啦。”说着说着,东子竟然又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我知道东子心里确实难受,但还不至于到哭的地步,看来他确实是喝多了。我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瞎想什么呢。你当时做的很对啊,那个张狂多狂啊,就该煞煞他的威风。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说的。只不过人家确实更牛逼,这个就没什么好说啦,人生不就这样,不是咱们打别人的脸,就是别人打咱们的脸。没事啊,不哭了,多正常。”
哄了半天,东子才算是不哭了,但还抽噎着说:“那你明天带我去不?”
我有点蒙:“什么,带你去哪?”
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又遇金林,无名火起
“和那几个中专的老大见面啊”东子说:“不是约好了明天晚上吗?涛哥,你是不是准备只带叶云,不带我?”
我“呃”了一下,说:“怎么会呢,要去也是咱们哥仨一起去啊上次还写过保证书的,咱仨于什么都在一起。”其实明天是个什么情况,连我自己都还没整明白呢。
东子这才高兴了:“涛哥,那可说好了啊,不能反悔。这么露脸的事,你可一定要带我去。”
我和东子回到包间,大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后来又到ktvt吼了一个小时,晚上ll点才回到宿舍。躺到床上,胸口隐隐作痛,估计是那杯酒闹的,不过还不要紧,能挺过去。大家都知道,酒精促进血液循环,会让伤口难以愈合,而且加重发炎的症状。所以,受伤后千万不要喝酒,当然你要是宋扬那样的,我也无话可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了一天课,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我给张狂打了个电话,他让我高一叫两个人,高二叫两个人,算是各个年级的代表,一起去参加饭局。我说我高二只认识一个肖海,张狂说那算了,我帮你叫吧,你叫好人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叫了叶云、东子,还有肖海,在校门口等着张狂。东子特别激动,说是能见大世面了。肖海则特别意外,问我怎么认识张狂的,我就把昨天食堂的事说了说。肖海说:“张狂说的没错,咱校学生要是和中专的发生冲突,一般都是他出面摆平的。”意思就是,我以后也得这样。
等了一会儿,张狂带着一个高二的出来了,竟然是陈浩,我有点意外。陈浩见了我,也没有说话。张狂说:“陈浩,你别不服,吴涛以后是学校老大,你得听他的知道吗?”陈浩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说话。张狂说:“那咱们走吧。”
张狂毕竟是上任老大,所以我也给他面子,认同他是此行的中心。走在路上,他交代我一些注意事项,说是和中专这帮人往来,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硬气的时候硬气,这个尺度一定要把握好,千万别给县一中丢了人。张狂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门派老大临终之前交代后事似的。不是我嘴贱,是真的有这种感觉。我连连点头,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快到饭店的时候,张狂突然问我:“对了,你酒量怎么样,晚上可少不了喝酒。”
东子猛地说道:“我们涛哥的酒量那可不是吹的”
张狂说:“那就好,争取把他们喝倒,有时候男人的面子就是在酒场上争回来的。”
我有点晕,要是平常还行,现在受了伤怎么行?我赶紧说:“今晚恐怕不合适,我身上还有伤呢。”然后在胸口这边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任远在这砍过一刀。张狂也想起来了,连连说道:“对对,我怎么给忘了,那你晚上就别喝了。”我说:“合适吗,他们不会激我吧?”张狂说:“不会的,特殊情况嘛,不过你这样子吧……”
说着,张狂给我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缠绕着的绷带来,“这样就好了,还能增加一些威慑力。”男人有时候确实奇怪,会以身上的伤口为荣,留疤的话更加骄傲,好像这样才有男人味。夏天光着膀子,露出脊背上的刀疤,是比纹身还有效的震慑。
到了饭店门口,张狂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就在原地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过了一会儿,远远走来几个学生,一看就是中专的,因为太有特点了,几乎人人染发、打耳钉,裤子上拴着铁链子,而且走路的样子非常嚣张。这身打扮放到现在是杀马特,在当初就是标准的混子,一般人不敢穿的这么狂,否则走到路上百分百要挨打。我们一行六个,他们也来了六个,看来是两边说好了的。那六个人走过来,张狂就和其中一个打招呼,亲切地叫他老鬼,老鬼也亲切地叫他狂子,两人还拥抱了一下,感觉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看来这个老鬼就是现任的中专老大,个子高高瘦瘦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不过是那种很邪的微笑,让人看了就很害怕。我看着老鬼并没觉得惊讶,身为中专老大要是没有这点气势那还怎么混呢?让我惊讶的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金林。没错,就是赵菲的现任男友、和我闹过几次矛盾的金林,那个有点神经兮兮的富二代
金林看见我有点惊讶,老鬼和张狂还说着话呢,他就指着我说:“我草,你个傻逼怎么来了。”
我怎么可能忍我直接说道:“你个傻逼还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一句话就点了炮,金林叫了一声就朝我冲过来。速度实在太快了,老鬼和张狂根本来不及反应,金林冲到我身前就打了我一拳。我一点没和他客气,抓住他头发就往死里于。他才打了我一拳,我就于了他三拳,要不是胸口疼的不行,我能一直于到他昏过去。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老鬼和张狂都冲了过来,两人都大声质问于什么、于什么然后在两边人的一起努力下,把我们两个拉开了。虽然才打了三拳,但是金林已经挂彩了,鼻子下面都是血,就这还疯了一样大叫,嘴里骂着**的,**的。
我也没心情和他骂了,因为胸口实在疼的不行,也不知是不是撑断线了,好在东子不停帮我骂着,也不算是落了下风。后来老鬼大骂了一声:“都给我闭嘴”金林才闭上了嘴。不过东子不听他的,还在骂着金林。张狂也骂了一句:“给我闭嘴”东子才不吱声了。
因为是金林先骂的我,先动的手,老鬼就骂他:“你他妈疯了?好好的发什么神经?”我在心里叫了声好,看来都知道他是个神经病。金林恨恨地看着我说:“鬼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吴涛,和我对象鬼鬼祟祟眉来眼去的那个”我心里一惊,还以为他被蒙在鼓里,原来什么都知道啊,看来这世上也没人是傻子。
老鬼看了我一眼,说道:“就是他啊。”
张狂接了话茬,说道:“对,就是他,上次找你,也是因为他的事。”
老鬼“哦”了一声:“没事,都过去了,咱们翻篇行不行?金林,行不行
金林把头歪到一边没有说话,老鬼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以后少拿这个事出来说。”
张狂也同样指着我说:“你也是啊,听见没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实在的,这句话让我非常非常不爽但我还是寻思着,这么多人呢给他点面子吧,毕竟他代表着县一中的现任老大,在中专的学生面前我们可不能起内讧啊。我和金林都没说话,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张狂和老鬼都招呼着往里进,大家便一声不响地跟了进去。我想看看胸口的伤口撑开以后,就没有急着进去包间,而是叫了叶云和我去厕所。到了厕所,我把衬衣解开,检查了一下,并没有渗出血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尿的时候,我就问他,认不认识中专这帮人。叶云说不认识,他只做了县一中的功课,没想到还要和中专的打交道。
我说,那你操个心吧,搞清楚他们的底细。说完以后,我俩就回了包间,张狂和老鬼正在互相介绍两边的人呢。张狂指着我说:“老鬼,这就是吴涛,你们已经认识啦,以后县一中就归他管;这个是东子,那个是叶云,这俩是吴涛的得力助手,和他一起打出来的……”
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顺着笑看过去,竟然又是金林,金林哈哈笑道:“我他妈没听错吧,这孙子也能当上老大,县一中是不是没人啦?”
这他妈又是找事,还是那句话,我一点没和他客气,抓起桌上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不过没有砸中,金林往边一躲,茶杯摔到墙上了。金林猛地往起一站,看样子又要发飙,但是老鬼又开口骂了:“你他妈于什么,老子说话是不是不好使了?”金林只好悻悻坐下,但是依旧狠狠瞪着我。张狂也骂我:“你于什么,好好的砸什么人?”
我直接无语了,他又不是没听见金林是怎么说我的,换成谁,谁能忍?不过我压着脾气,说了一句:“他先骂我。”说完以后感觉自己太没气势了,跟个告状的娘炮似的,我为了县一中的团结,付出的牺牲可是太大了,张狂但凡理解一点,也该知道见好就收了
结果张狂说:“他骂你,你就动手?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当时直接就飙了,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老子够给他面子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好在老鬼适时说了句:“行了,就是金林不对,你们也别说了。”我才把火给压下去,没有当场给张狂难堪。不是我挑理,张狂还没老鬼懂事
第一卷 第二百章 出来混的,要讲规矩
感觉张狂就是为了面子,显摆他在县一中的资格,不停把我往脚底下踩,他真的就不怕适得其反?好在张狂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接着说道:“这两位是肖海和陈浩,在我们高二也混的挺好,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就是自己兄弟了
张狂介绍完了,又轮到老鬼介绍。我心里搓火的很,所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正有叶云帮我记着就好。不过我还是听见老鬼说:“这是曹野,下任中专老大,吴涛以后可以和他走的近些。”听到“老大”两字,我就把头转过去了,看看曹野是哪个。其中一个学生冲我点了点头,长相算是相当平凡,在这些人里显不出来,但是一双眼睛特别灵动。曹野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显得比我稳重多了。不过我也不是不稳重,完全是被金林逼的。
我也冲曹野点了点头,我俩这就算是认识了。
老鬼哈哈笑着说:“你们都互相认识一下,等我和张狂一走,两边学校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就商量着来,能不打就不打,尽量和平解决,多喝两顿酒就什么都有啦”
张狂附和着说:“没错没错,我和老鬼和平共处了三年,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保持。”
原来他俩都要毕业了,在座的我们就要扛起重任。我当时觉得挺乐,两所学校的和平,竟然是一帮最能打架的混子维持的,反正这事也挺颠覆我三观的。不过,能和平当然是好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谁愿意整天打架啊?受了伤还不说,关键是特别伤钱,兄弟们一住院都是一片,这钱还不都得当老大的掏吗。
两边介绍完了以后,老鬼笑呵呵地说:“那咱们就开喝?”
“开、开”张狂特别高兴,吆喝着大家把杯子放到转盘上,老鬼拿着酒瓶一个一个倒。
我赶紧说:“我受伤了,不能喝酒。”
老鬼正倒着呢,愣了一下:“啊?”
张狂也说:“对,我把这事给忘了。吴涛前几天和人打架,胸口被人砍了一刀,那不是还缠着绷带吗?喝酒容易发炎嘛,还是别让他喝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据我驰骋酒场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事其实挺扫兴的,一桌子的人都喝,唯独一个不喝,特别令人不爽。我继续补救:“没事没事,这次是真不方便,等我的伤彻底好了,一定好好请大家喝一顿,到时候大家不醉不归。”
叶云也帮着我说话:“嗯,是的,我们涛哥这次受的伤比较重,医生再三告诉他千万不能饮酒,否则不止是发炎,小命都有可能丢了,大家多担待点哈,我今天陪大家喝好。”
东子也说:“嗯嗯,我也陪着大家,今天我把涛哥的那份也喝了。”
他们俩人一说,场面就缓和了一些,老鬼说:“没事,不能喝就算了,下次再好好喝。”
我赶紧说:“谢谢鬼哥体谅,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喝。”
金林突然说:“下次?你下次是什么时候?鬼哥和狂哥早毕业了吧?今天是第一次聚,你身为县一中的下任老大,不喝酒恐怕说不过去吧?我见好多受了伤也喝酒的,从来没见喝死过哪个的啊?你是不是找理由不想和我们说?”
这逼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事,当然我俩也确实有抹不平的仇恨。我瞪了他一眼,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张狂就拉了拉我,用眼神示意我别说话了。我是哭笑不得,一味忍让就是他的和平策略?他觉得有些人、有些事是让让就能过去的?按照我的经验,有些人就是你越让他,他越想骑在你脖子上拉屎这么简单的道理,身为县一中现任老大的张狂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是不知道,就不可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昨天在食堂,他多狂啊,一声令下,哗啦啦站起一片的人;今天在饭店,面对中专学生,那份狂气和傲气都哪去了?怎么就会指着我乱挺一通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没说话,金林也没放过我,而是继续说道:“你说话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不想和我们喝酒?”说出这种话来,根本就是讨打的节奏。
我看看张狂,他还是用眼神示意我忍让。我决定不听他的了,反正我是忍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老鬼说了句:“你闭嘴吧,这么多菜,堵不住你的嘴?”
“鬼哥,他……”
金林还没说完,老鬼突然站起来,“啪”的甩了金林一个耳光
金林捂着脸颊,震惊地看着老鬼;众人也一动不动,惊讶地看着这个场面
“你他妈的,老子还没毕业呢,你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老子和你说过几次了?老子本来看着这么多人,想给你留点面子,你他妈不给我面子?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巴掌就是给你哥教训你要是再挑吴涛的理,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老鬼又瞪着曹野:“管好你的手下”
“是。”曹野点了点头,冲金林说:“向鬼哥道歉”
“鬼哥,对不起。”金林低着头,特别难堪的样子。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让我动的不是金林,也不是老鬼,而是曹野。
老鬼先前说了金林两次,金林都没有太大反应,依旧我行我素挑我的理,而曹野只是淡淡的一句,金林就立马向老鬼道歉,表现的特别乖巧。意思很明显了,金林买曹野的帐,不买老鬼的帐。其实这也相当正常,说明金林一开始就是跟曹野的,和老鬼并没有太大关系,就像叶云和东子一样,他俩肯定听我的,而不是听张狂的。
“吴涛,陪我上个厕所。”就在这时,张狂突然说话。
我站起来,陪着张狂出去。来到厕所,张狂解开裤子撒尿,我就站在门口
“不尿?”
“尿过了。”
“哦。”
张狂尿完,出来洗了洗手,我就站在他的身后。
“心里不爽吧?”
“啊?”
“刚才让你忍,你肯定不爽吧。”
“……嗯。”好像也没什么必须隐瞒的。
“金林是有主的人。”张狂说:“他惹了你,你和他主人说,而不是直接打他。一来,你俩身份不对等,你打他只会降低了你的身份;二来,你打了他,等于是打了他主人的脸,有理也等于没理,他的主人只会迁怒于你。你等他主人出手教训丨主人不管你再动手,这样才符合规矩。”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番道道。
张狂洗完手,拽了手纸擦着,说道:“出来混,要讲规矩的。”
我点点头,张狂说的很有道理,原来他不是软,而是讲究方法,我确实还有不足。
我跟着他走出厕所。
“哦对了。”
张狂突然转过头,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有一种情况下不用讲规矩。”张狂说:“牛逼到能够压过所有人,规矩就是你说了算的。”
我点点头,冲他笑了。
回到包间,气氛已经好了一些,好像是老鬼讲了一个笑话,大家纷纷笑得前仰后合,东子笑得特别夸张,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说了一句:“哎妈呀老鬼你太搞笑了。”
就这一句话,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东子。
东子慌了:“你们看我于啥,我脸上有痦子吗?还是又说错话啦?”接着又看向我。
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也特别怕给我惹事。
张狂说:“老鬼是你叫的吗?叫鬼哥”
东子说:“那不行,我只叫两个人是哥,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涛哥。
这倒是真的,东子也有一些执着的特点,不肯轻易叫哥就是他的特点之一,他得特别服这人才会叫哥。
张狂说:“你咋那么事儿呢,让你叫你就叫呗,你能吃亏是咋地?”
东子看着张狂,坚决摇了摇头。
老鬼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我也快滚蛋啦”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里有些讽刺的味道,张狂又看向了我。我心里一惊,刚还在厕所讨论主人和规矩的问题,现在就轮到我来贯彻这个规矩了东子是我的人,我得出面说话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鬼哥,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兄弟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怎么也不会变。他绝对不是不尊重你,他只是坚持这些东西而已。鬼哥,我本来不能喝酒的,但是因为这个事,我敬您一个,表示一下歉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个一根筋的兄弟计较。”说完,我就端起一杯酒。
一端起来,我的心就凉啦,这饭店没有小杯子,全是能装三两的大杯。一口灌进三两,对我来说也不是事,可就怕胸口的伤口受不了啊。不过话都说到这了,怎么也不能往后缩啊。我眼睛一闭,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液体迅速烧过脖子,直达腹腔。
“好”老鬼叫了一声,跟着端起一个杯子,“兄弟豪爽,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来往。”也是一饮而尽。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桌间斗酒,叶云施计
喝完以后,老鬼笑呵呵地看着我:“没事兄弟,有伤就少喝一点。”
我点点头,虽然辣酒穿肠,心里也是暖暖的,觉得老鬼和张狂两人都不错,怪不得能和平共处三年;又见他俩互相斗酒,间或斗嘴,又是乐呵呵的,丝毫不见生气,又很羡慕他们的感情。想到这,我又看向曹野,曹野依旧稳坐泰山,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接下来进入自由拼酒的时间,中专学生敬我们这边的,我们这边也敬中专那边的,来回喝了有七八杯,没有哪个犯怂说自己不能喝的,都是很豪爽的说于就于。
金林突然站起来,端着杯子冲我说道:“吴涛,刚才是我不对,咱俩喝杯酒吧。”
我惊了一下,金林竟然向我道歉?这他妈不是传奇故事吗?随即我就反应过来,这孙子是想灌我酒呢,让他道歉绝对比登天还难。但是他已经站起来了,而且又是和我道歉,我不端杯又显得不好看。其他人也看不出他的意思,真以为金林是在向我示好,都是微笑地看着我们两个。老鬼说:“你小子可算开窍了,以前的事就不能翻篇吗?”
“能,能。”金林连连笑着:“我这不是主动敬酒吗?”
老鬼说:“你喝酒行,吴涛就别喝了。”
金林说:“怎么也行,我只是表达我的歉意。吴涛,我先于了,你随意吧。”说着,便一口喝了下去,还是那种三两的杯子。
老鬼说:“吴涛,你就喝点果汁吧。”
“那怎么行。”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金林都这么有诚意了,我怎么好意思拿果汁糊弄。”然后也“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有些事没有办法,明知道是个坑也要往下跳,不然别人会说我不讲究,我可不想落人口实,金林就是看准这点才这么于的。
“好酒量。”老鬼乐呵呵地看着我,“不过你不能喝就别喝了,没必要为了这点酒伤了身子。”
“嗯,没事。”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硬撑。两杯酒下肚,听着很少,其实已经六两了。根据我的经验,不出十分钟,酒劲儿就该上头了,到时候晕晕乎乎的,伤口估计也得发疼。
结果刚说完,曹野又站了起来,说道:“我和吴涛今天第一次见面,以后还要来往,不喝一杯说不过去。不过你今天有伤在身,就用果汁代替一下吧。”还不等我说话,他又一口于了下去,仍旧是三两的杯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组团来陷害我的啊。我瞟了金林一眼,这小子微微露出笑意,眉间透着说不出的得意。我笑着说:“兄弟第一次敬我,果汁多说不过去啊。”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旁边的叶云投来关切的眼神,我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我端起酒来,满面春风地说道:“看到狂哥和鬼哥关系这么好,我真是打心眼里嫉妒啊。曹野,希望咱俩以后也能这么好,有什么事多商量商量,千万别被小人给挑拨了。”
说“小人”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看了金林一眼,就是指桑骂槐地说他,这小子果然一脸的不高兴。曹野灌我的酒,肯定是金林撺掇的,这是毋容置疑的问题,而且还只能接着。就和两军交战一样,人家都把狼牙棒敲过来了,你不可能说我今天有伤在身,咱们改天再打,这不是闹笑话吗?只能老老实实的接招。说完这番话,我就把酒灌了下去,这么一来,肚子里已经快灌了一斤的酒。我的酒量就是斤半,而且也不会这么猛,何况还有伤在身,我觉得我要完蛋了,非得去医院输液不可。
“嘿嘿,怎么会呢,咱们一定和平相处。”曹野还露出关切的神色:“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一见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完蛋了,那番话根本没起作用。
我笑了笑,默默地喝了口水。张狂说道:“好啦好啦,今天晚上谁也别和吴涛喝酒了啊,谁再喝我就和谁急”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是大家能听出他的认真。金林敬酒是道歉,曹野敬酒是应该,这两次都没法拦着,所以张狂直到现在才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停喝水,试图稀释肚子里的酒精,虽然效果不大,毕竟聊胜于无。果然不出所料,十分钟过后,我的脑袋晕了起来。可我还是装的非常镇定,不能让人看出我有丝毫不适。老鬼要了骰子和扑克,是我们这边斗酒的两**宝。骰子的玩法不多,满共只有两三种,扑克的花样就数不胜数,常玩的就有心想事成、警察和小姐等等。具体玩法就不说了,各地的规矩肯定不大一样,总之一轮游戏下来能消耗一斤酒。我们两边十二个人,都是经常在酒场混的,可以说每人的酒量都在一斤以上
这就相当可怕了,白酒拎了两箱,一共二十瓶,当然这肯定是喝不完的。一般这种情况,起码得喝到一般人吐了才会散局。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怵,甚至觉得越晚越好,还怕喝的不尽兴呢。可是现在不行啊,头晕倒是其次,胸口渐渐疼了起来,酒精在其中起了作用。
而且,我还得满脸欢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斗酒已经不带我了,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只能傻呵呵看着,时间过的更是特别慢更惨的是,胸口越来越疼了,有点像麻药刚退之后的感觉,得强忍着才能不哼哼出来。眼看着大家越玩越嗨,我的笑却越来越苦,只有叶云察觉到了,拉我去厕所的时候问我怎么样了。我说真疼,比被砍的时候还疼。叶云说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说别了,多不给面子,还是撑到饭局结束吧。
回去以后,叶云说是喝的不过瘾,提议玩一种新的游戏。大家问他玩什么,他说过星期,也就是拍七,轮着喊数,喊到“七”或者“七”的倍数要拍桌子,没拍桌子的就要喝酒。这游戏古老又简单,但是效率非常快。叶云拿着三两的杯子,说是谁喊错就喝一杯。这个赌注算是很大,但是在座的众人都很血性,谁也不愿承认自己不行,于是全票通过这个游戏。
这时候,就凸显出高中生和中专生的差距了。虽然是很简单的游戏,甚至只要是学过九九乘法表的就能开玩,但总的感觉来说,好像就是高中生要强一些。中专的反应有点慢,一说到数字就懵了,经常连“二十”都上不去就开始喝酒。这游戏听着简单,玩起来还怪难,于是酒下的很快,比之前可快多了,一次三两,三次一瓶。金林连续中招三次,我早看出来他的智商不行,东子喊个6他就跟着喊个三杯酒下肚,这小子便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叶云这游戏简直生性,几轮过后趴倒一片,东子也不能幸免,跟着躺下去了,随着淘汰的人数越来越多,最终只剩下叶云、张狂、老鬼、曹野四人。这四人可真厉害,反应迅速、思维敏捷,你就知道能当老大的都不简单。他们在喊数的时候,我在心里也跟着拍桌,错的次数也是很少。他们四人玩的时候,经常喊到6往上,然后各有胜负,几杯酒下肚,也都有点撑不住了。我也找机会藏了两瓶酒,后来老鬼嚷嚷着酒呢、酒呢的时候,叶云就说:“鬼哥啊,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儿个喝的都差不多啦,咱们改天再聚行不行?”
然后各服各的人出门,当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要不是叶云的游戏,得撑到十二点往后。叶云和张狂说:“我送吴涛去趟医院,你把兄弟们送回去吧。”张狂说:“行,你们走吧,剩下的事交给我。”然后他打电话叫人。我和叶云则打车去医院。到了医院,医生问我情况,问清楚以后立刻给我输液,还大声斥责我:“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不知道不能喝酒吗?”我也一声不吭,任凭他骂。输了两瓶液,已经晚上一点多,感觉真是好多了,又连夜赶回宿舍睡觉,这天就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上课,张狂过来找我,让我存了曹野的手机号,跟我说以后有事就找曹野,他和老鬼毕业以后就不管了。我俩站着说了会儿话,我问他准备考什么大学。张狂笑了一下,说我混了三年,学习早就丢了,还考什么大学啊,我就随便找个大专上上。我没问他上完大专以后出来于什么,一来估计他也没有想好,二来我怕问出自己将来的路。在学校混的牛逼的,多少人能走到外面继续牛逼?像宋扬这样能够完成原始积累,再利用影响力打拼创业的很少很少,更多的是混吃等死、一天不如一天。别看我小,可是我都懂。
一连好几天无所事事,结果一来就是大事,任远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卷 第二百零二章 西仔坡下,小树林内
还有一个多礼拜就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或许是看到班上那群好学生整天聚在一起讨论题目的缘故,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我决定要好好学习,在最后一周的时间,能学多少学多少,不然感觉自己这一年白来了,起码得应付了考试吧?我翻开数学书,看过几页之后决定放弃,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学到什么东西的。同理,物理、化学、生物也是如此。
于是我把重点放在语文、英语、历史、政治、地理上面。看看我列的这一大堆,就知道高中有多少课程了,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我先看语文,主要是背一下重点词句,我的记忆能力很好,一上午的功夫就囫囵吞枣过了一遍。然后是英语,接着我把英语放弃了,要背的单词量实在太大,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找了个学霸,让他帮我画画历史、政治和地理的重点。画过以后,他告诉我只要把这些背下来就能及格。
我真的开始努力了,中午下了课也不去吃饭,在教室抱着书死记硬背。历史还好一些,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个故事,只要记清楚年份就行。地理和政治就操蛋一些,必须要死记硬背;尤其是地理,错一点点都不行;而政治必须要靠理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智商不行,好多东西就是看不懂,读过一遍完全就是蒙的,经常在想这方针是什么意思?国家到底要贯彻什么方针?然后再看一遍,然后还是不懂,不知道为何说的这么晦涩。
炎炎夏日,确实把我热死了,中午一个人在教室看书,开了头顶的吊扇也没用,照样能把衣服湿透。黄晓雯有时候会陪我,不过她不把学习当回事,大多时候都是趴在一边睡觉,她的小鼻子小嘴巴都很可爱,即便出汗也非常性感,在这么燥热的环境下,我得非常努力才能不去亲她。有时候她会醒,怔怔地看我一会儿,然后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一会儿又醒,又看我一会儿,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我问她:“你于嘛呢,不好好睡。”
黄晓雯说:“我老觉得你会偷偷亲我,所以我睁眼看看能不能把你逮个正着。”
我哈哈一笑,说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放心睡吧。黄晓雯睡了,看着有点不太高兴。
就是在这天中午,我接到了任远的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正在背西周的宗法制和分封制。铃声响彻整个教室,把黄晓雯都吵醒了。我看看手机,是个陌生的号,不过接起来以后就不陌生了,因为里面传来任远的声音:“最近怎么样,伤好了没有?”
我绝不相信任远打电话过来是关心我的伤情。我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任远说:“上次你那个哥,不是说等我叫好人,通知你时间和地点吗?”
是有这么个事,上次任远派人到医院监视我,宋扬和那人是这么说的。
“然后呢?”
“明天晚上八点,西仔坡小树林,不见不散。”
任远挂了电话,我立刻给宋扬打了过去。宋扬说:“我知道了,明天晚上你早点过来。”
我说:“用不用我带人?”
“不用,社会上玩的,带学生没用。”
“叶云和东子呢?”
“最好别叫——他们要是想来,就让他们来吧。”
挂了电话,黄晓雯紧张地看着我。被她一看,我也有点紧张了,跟社会人打架啊,这还是第一次呢。以前和刘阳打,我没有参与;后来和郭军打,那是个老赖子,不算社会人。我想了想,还是给叶云打了个电话,把宋扬的意思说了,意思是不让他去,不过他要是想去,也能跟着一起去。叶云说:“我还是去吧,不然也不放心。”
然后我又给东子打了个电话,把同样的话说了一遍。东子说,叶云去不去?我说去。东子说那我也去。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就和他说,你去也行,但是不能说话,明天可是真正的大场面,比和老鬼他们见面可大多了。东子说,放心吧,我知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挂了电话,心不在焉的,也没心思看书了,全想的是明天的事,虽然宋扬说全交给他了,可任远叫的是本地的混子啊,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一扭头,黄晓雯也看着我,我说你于嘛呢。黄晓雯说:“我怕。”然后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拍了拍她的背,不知道她是真的怕,还是趁机吃我豆腐,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和任远约架这事,除了叶云和东子之外,我再没和谁说了,说了也白说,又没人帮得上。第二天紧张兮兮的,不光装了康巴藏刀,还在口袋里放了拳撑子。摸摸胸口,活动了两下,感觉还是有点碍事,毕竟还没有拆线呢,胸口缠着绷带。下午放学,我们三个就出校了,来到零点kt我们仨是打车过来的,下车的时候一辆公交车也到站了,罗奔从车上下来,也是他上岗的时间。我和罗奔打了个招呼,就和叶云、东子上楼了。
到了办公室一推门,里面烟雾缭绕的,已经坐了十多个人,穿着运动服运动鞋,人手叼着一支香烟,都是以前在天曲镇跟过宋扬的。大部分我也认识,这个哥那个哥的叫了过去。宋扬说:“都到齐了吧,那就准备准备出门了。孙辉,饭到了没有?”
“马上就到。”
孙辉打电话催了催,过一会儿有人敲门,送进来将近二十个盒饭,众人狼吞虎咽的吃完,正好七点多了。宋扬问吃完了没,大家都说吃完了,宋扬说那就走吧。然后大家一起出门,下了楼,门口已经停着三辆面包车。那个时候,面包车真是群架的标配。没有废话,众人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宛若训练有素的军队。我也上了车,和叶云、东子坐在一排。透过车窗,看见罗奔正看着我们。我冲他挥了挥手,他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就扭到一边去了。
车子启动,驶向西仔坡。西仔坡算是文水县郊区,已经靠近苟泊山了,附近都是土路,而且还没有路灯,面包车一颠一颠的。西仔坡就是个大土坡,坡上面还有居民住所,坡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条肮脏的小河,以及一个种着松树的小树林。这边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好树,只能种松树充数,这玩意儿好养活,一年四季都是绿的。小树林不大,约有上千个平米,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任远选择这里,就是不想警察多管闲事,这个地方确实是个打群架的好地方。
车子冲下山坡,停在小树林边上,一帮人下了车,打开后备箱,纷纷拿了家伙。
众人走进小树林,挑了一片开阔地,然后或站或蹲的聊天,一点也没有怕事的样子。我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八点。说实在的,我心里确实打鼓,我当然相信扬哥的实力,可今天晚上来的人有点少,带上我们三个学生,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任远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能叫过来多少人?
我看看树林外面,还没有车子过来的踪迹。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扬哥,你不是和那个吴局长挺熟吗?”
“嗯,还行。”宋扬摸出酒壶喝了一口。
“叫他过来,把那帮人全抓走啊,我在县一中就这么于,王峰现在特听我的。”
“嗯,平时场子里要是有闹事的,我也是让吴局过来把人抓走。”
“那今天……”
“我就是想看看,文水县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和我约架”
“嗯?”我有点诧异。
宋扬又喝了口酒,抬头看看黑不隆冬的远处,说道:“任远叫人,肯定叫的是文水县本地的人。现在的混子多精,打架以前肯定得问清,不可能稀里糊涂的乱打。这么长时间,肯定能打听到是我罩着你的。我在文水县不混,但还真没人敢找我麻烦。我就想看看,今晚是谁过来,就那么牛逼,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邓禹笑着说:“我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洪天有这个胆子了。”
狗熊冷冷地说:“他要敢来,我再割他一只耳朵。”
孙辉说:“不能是他了吧?上次被吴局整的那么惨,从此见着咱们都是绕着走的。”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就悄悄问了问张伟。张伟告诉我,上次狗熊割了洪天一只耳朵,还以为他能吸取教训丨结果还是隔三差五的来场子里找麻烦。后来被吴局长找了个理由,抓进去好好收拾了一番,出来以后就老实许多了。这段是他们经历的,我每天在学校也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正说着呢,就看见数道车光从坡上冲下来,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震耳欲聋,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些车子都有破了。车子停在小树林外,这时候才看清有五辆,然后哗啦啦的车门声响,一堆堆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三章 七哥现身,谁人知晓
我们这边的人也全都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望着小树林外的一群人。月色下,隐约看到他们开了后备箱,虽然看不清在做什么,但是傻子也知道他们在拿家伙。拿好家伙以后,那群人便走进小树林,还有人打着手电,不停的往这边晃,然后喊着:“那里那里。”
就在这时,竟然还传来两声狗叫,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孙辉说:“我草还带狗了?”
一群人沿着小路走了进来,看着约莫有四五十人的样子,不过看不到是谁领头,因为走在最前的是两条大狼狗,这阵势确实把我们惊着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打群架带狗的。等他们走近,孙辉又叫了起来:“我草,还真他妈是洪天?”
我也看到了,牵着两条狗的正是洪天,文水县本地相当霸道的一个大哥,没想到任远还能把这位给请过来,倒是让我对任远有点刮目相看了。看见洪天以后,我又看见了任远,就跟在洪天身后,跟个小虾米似的,在一群大汉之中极不显眼,要不是我刻意寻他,肯定不会看见他的。距离我们四五米的时候,洪天停下了脚步,一于大汉也停住了脚步。
停步的刹那,两条狼狗冲我们这边吠了两声,然后从喉咙中发出嘶吼声,暗夜中听着特别的刺耳,而且狼狗养的极为壮硕,通体黝黑面目凶残,确实给对方增添不少气势。
“啊,你好你好。”孙辉突然说:“你刚才是和我们打招呼吗?不过我们没听懂啊,你能不能说人话?”看着那两条狗,目光也非常诚恳。两条狗见有人和它说话,又狂叫了两声,孙辉接着说:“哦哦,这帮人是你的小弟,你带他们是来打架的?”
孙辉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我们这边的所有人,大家“哄”的一声笑了出来,对方营造出来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笑得不行,因为孙辉实在太搞笑了,同时心里也隐隐担忧,对方可是有四五十人啊,比我们这边多出一倍的人来,要是打起来不知道……
“给我闭嘴”洪天突然大叫了起来:“孙辉,你少在那装疯卖傻”
孙辉看着洪天,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你是……”
那两条狗很配合的又叫了起来,孙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他是你们的儿子啊……”
众人又大笑起来,对面则传来一阵骂声,什么“笑你妈个逼啊”“回家笑去吧”之类的。场面一乱,两条狗叫的更凶,“汪汪汪”个不停,洪天则大叫:“都给我闭嘴,闭嘴”于是那边也不骂了,这边也不笑了,但是两条狗依然叫个不停。洪天也不管它们,冲着宋扬说:“出来谈谈吧,看看这个事怎么解决。”
宋扬走出去两步。月色下,他身着一袭黑色风衣,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踏踏实实的安全感。宋扬说:“你是来替任远出头的?
洪天说:“废话,不然我来于什么了?”说话的同时,那两条狗依然叫个不停。
宋扬皱了皱眉:“到底是你说,还是这两条狗说?”
洪天也自觉很没面子,冲狗喊了两声:“闭嘴,闭嘴。”结果狗还是乱吠,洪天伸出脚去一边踹了一下,这两条狗才不吭声了,但是轰隆里始终发出嘶吼,眼睛也狠狠盯着我们这边,好像随时都能冲过来撕咬一番。制服了两条狗,洪天把拴狗的链子交给旁边的小弟,然后把后面的任远抓了出来,指着他说:“这是我侄儿,你们知道吗?”
“呵呵,你说他是你儿子我都信。”宋扬的声音不冷不热。
“别废话”洪天大叫:“我侄儿被你们那个吴涛打的半残,还被学校给整开除了,看看这事怎么解决吧”
“怎么解决?”宋扬笑了:“你侄儿打不过我兄弟,当然是乖乖认怂、以后见面绕道走啊”
“少废话”洪天指着宋扬,嚣张地说:“就这个事,你拿十万块钱出来,就当是我侄儿的教育基金了,再让我侄儿把你那个兄弟揍上一顿,咱们就一了百了,否则……哼哼”
“呵呵。”宋扬又笑了,看着一点也不生气:“洪天啊洪天,我一直以为你已经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敢和我要钱?你刚才说‘否则,什么?否则就开打是吧?来来来,正合我意啊,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说着,他把手一伸,后面便有人递过来一把雪亮的砍刀。宋扬握住刀柄,横在身前,已经是进攻的姿势。我们后面的人也都蓄势待发,准备一哄而上了。可能是感觉到紧张的气氛,那两条狗又叫唤起来。
洪天转头,冲那两条狗吼了一声,两条狗便匍匐在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洪天又看向宋扬:“你是不想解决问题了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便回过头去,冲着人群里面喊了一声:“七哥,你出来一下”
人群散开一条小路,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鹰钩鼻、薄嘴唇,一双眼睛寒光闪闪,看着不过四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被称作“七哥”的中年人走到队伍前面,站到了洪天的身边。洪天瞬间变得洋洋得意起来:“宋扬,知道这是谁吗?”
宋扬微微偏头,小声问:“这谁啊?”
后面一片的:“不知道啊?”“没听说过啊。”就连人脉最广的张伟、孙辉也不知道:“文水县什么时候蹦出一个‘七哥,来的,是不是洪天在扯虎皮做大鼓啊?”
宋扬本来是小声问的,结果这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大到洪天也听见了。洪天大声说道:“你们这帮天曲镇来的乡巴佬,竟然连‘文水七虎,也不知道
七哥悠悠地说:“哎,年轻人嘛,不知道也很正常。”怎么看怎么有点装逼的味道。
“啊,文水七虎啊。”孙辉说:“一说名字,我就知道了。‘文水七虎,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团伙,当年确实是文水县道上最劲的一批,可惜后来碰上国家严打,毙了六个,只剩一个,还是判的无期徒刑。这位七哥如果是当年的七虎,那肯定是表现不错,提前释放了。”
七哥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点见识”
这回,洪天越发得意了:“不错,总算还知道文水七虎的来历。宋扬,你一个外地佬,真以为自己可以在文水县无法无天了?吴海生那个傻逼也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会大力扶持你这个乡巴佬。嘿嘿,现在七哥出来了,你的末日也就到了,现在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少时候了不如老老实实付上十万块钱,带着你的人滚出文水县吧……”
“喂……啊,吴局长,还没睡呢?”宋扬优哉游哉地打着电话。
洪天陡然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报警?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七哥也急了,骂道:“小兔崽子,只会报警么?”
“嗯嗯,没什么事,就是和你打听个人……文水七虎你知道吧?就那个七虎,排行老七的那个,听说最近出来了……哦哦,刚出来没几天啊……嗯嗯,嗯嗯……好的。”说完,宋扬便挂了电话,摸出酒壶来灌了一口。
一听宋扬没报警,洪天松了口气,冷笑道:“算你识相,和七哥打交道还敢报警?小心你全家都没有命”
七哥背着双手,脑袋微微上扬,看着非常得意的样子。
宋扬没有说话,把酒壶挂回腰间,就朝着洪天那边走了过去,手里还拎着那把砍刀。看的我大为紧张,不知宋扬要做什么,如果要打架的话,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转头看看邓禹他们,一个个倒是神色十分坦然,好像完全不担心宋扬。东子拽拽我的衣袖,悄悄说道:“扬哥不是过去道歉了吧?”我叱了一声:“不可能,别说话”
再看那边,洪天也紧张起来:“你要于嘛?”声音都带着哆嗦,好像很怕宋扬。
唯有七哥淡淡地说:“不用慌张,看看他想于什么。”然后不屑地看着宋扬。
面对此人的淡定,我的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真正有实力的才能坐到这样淡然,在二十年前就名满文水的大混子,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宋扬在他面前,确实显得稚嫩许多。
很快,宋扬就走到了洪天和七哥身前。在七哥的影响下,洪天似乎也放松下来,趾高气昂地说道:“宋扬,知道怕了吧?怕了就跪这磕个头,我们保证不为难你。”
“呵呵。”宋扬笑了一声。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过从笑声来看,仍然非常淡定。
接着,宋扬说道:“七哥是吧?”
七哥看着宋扬:“是我。就算山中没老虎,也轮不到你这个猴子来称大王
“哦,没事。”宋扬说:“我只是刚刚听说,你其实是保释出来的?”
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意外收获,天生缘分
“哦,没事。”宋扬说:“我只是刚刚听说,你其实是保释出来的?”
七哥微微变了变颜色,说道:“是啊,怎么?”
洪天在旁边说道:“七哥本来无期徒刑,找了点关系保释出来。宋扬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有关系”
宋扬看着他:“我和七哥说话,你能闭上嘴吗?”
洪天还要说话,七哥扬了扬手,前者只好闭上了嘴巴。
“你要和我说什么?”
宋扬说:“我敬你是个前辈,也不说难听话了。我刚打听了,你被保释出来的条件之一,就是绝对不能生事——带这么多人来打架,算不算生事?如果我刚才举报了你,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你就得回监狱去,以后再也没有保释的机会”
“……”七哥彻底没有话说了。
“七哥,你走吧,当我没看见。”宋扬的语气非常诚恳,“你老了,又有罪在身,真不适合出来趟这个浑水了。你要是缺钱,我明天派人给你送些,行不?”
七哥的脸色阴晴不定,但是一句话也没说。洪天似乎看出端倪,连忙说道:“七哥,你别被他蛊惑,你的江湖地位在这摆着,这种小瘪三能拿你怎么样
“算了吧。”七哥说:“他说的没错。我老了,折腾不起了。抱歉,我还是走吧。”
说完,七哥便转身而去,洪天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阻住七哥的脚步。
“行了,该谈谈咱俩的事了。”宋扬说:“这个任远,是你侄儿?”
“是……是。”七哥走了以后,洪天明显底气不足了,“其实我觉得吧,孩子们打架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说开这个事不就行了嘛……”
“嘿嘿,你要早是这个态度,就没有现在这个事了。”
宋扬抓住了洪天的头发——洪天的头发特短,短的只有几毫米,这是道上人物的标配,妨的就是被人抓住头发——所以几乎抓不住,就算勉强抓住,洪天只需轻轻一甩,就能挣脱宋扬的束缚。但是洪天不敢挣脱,甚至还顺着宋扬的手劲儿,腆着脸笑着说:“这是个误会,真的是个误会,咱们可以慢慢谈嘛,我可以给你点钱……”
我突然觉得,这个洪天和老肥真像啊,都是那种一秒钟能换好几个表情的能人,难道在道上混的,都有这种特殊的本领?
“迟啦”两个字轻轻自宋扬的口中脱出。
紧接着“啪啪”两声,宋扬已经正反甩了洪天两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响彻整片树林。也仅仅是两个耳光,洪天的鼻血就流了下来。洪天不敢拿手擦,只是低声哀求:“行了,后面这么多兄弟,给我点面子。”确实,后面那么多兄弟,此刻却没有一个敢冲上来的。
人数明明就比我们多出一倍,实力悬殊也是那么的大
宋扬轻轻拍了拍洪天的脸,笑道:“如果还有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完,他又转向旁边的任远。任远吓得后退两步,可是后面都是人,他也退不到哪去。宋扬依旧笑着说:“没事,我不打你,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这种事只有狗熊才做的出来。你还记得狗熊吧?就是上次一掌把你拍飞的那个家伙。你别把他当人看,他就是头没有感情的野兽,从来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下次见了他一定要躲远一些。就是他——”
宋扬微微侧身,指向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米九的个子站在哪里也像一座山。
任远的目光里闪耀着恐惧的光,情不自禁的又往后退了两步,但是没人给他让路,他踩到了别人的鞋尖上,那人又将他退了回来。
“吴涛”宋扬叫了一声:“还打不打?”
“打。”
我才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如果今天是任远得势,还不知会虐成我什么样子。我一边走一边撸着袖子,快步走到任远跟前,连看都没有看他,抓住他的衣领便揍了起来。我在揍人方面越来越有技巧,不出几拳就将他于倒在地,接着又狠狠踹了几脚。任远倒是挺硬,一声也没有吭。打完以后,我一扭头,顿时就震惊了
宋扬正在逗弄那两只狼狗。他蹲下身,摸着两头狼狗的狗头,两头狼狗趴在地上,看着比小白兔还要温顺——我猜,是因为它们看见宋扬揍了洪天的缘故?这么凶恶的主人都被眼前这人揍了,它们两个能不害怕吗?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宋扬,完全没想到他还有心情逗狗。宋扬伸出手来,两条狗还用舌头舔他的手,人狗的感情似乎挺深,天知道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啊
“汪、汪。”宋扬还学着狗叫,和这两条狗玩的越发开心。
我站在那里,觉得尴尬无比,连忙叫道:“扬哥,扬哥”
宋扬如梦惊醒,转过头来:“啊,打完啦?”
“嗯,打完了。”
任远已经趴了起来,浑身灰土土的样子,躲在后面低着脑袋,估计现在恨死我了。
“成,打完了咱们走吧?”
“嗯,走吧。”
宋扬刚一转身,那两条狗不约而同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叼着宋扬的裤脚不让他走。
“哎——”宋扬又转过来,摸摸两条狗的头,也是有点依依不舍,最终抬头说道:“洪天,我和这两条狗挺有缘的,你看……”
“送你了,送你了。”洪天一脸讪笑。
“嘿,那就谢谢啦”宋扬从旁边那人手里接过铁链,还冲洪天竖了下大拇指,“豪爽”然后就牵着狗走了过去。我赶紧跟上,忍不住回头看了洪天一眼。洪天还是一脸讪笑,看着尴尬无比,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原以为能一雪前耻,没想到不光挨了两个耳光,还赔了两头狼狗,这他妈上哪说理去不光他尴尬,身后那一堆人都很尴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旁边的松树没有两样
而这边,我和宋扬已经走了过来。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是强强和壮壮。”宋扬牵着两条狗,显得特别开
我去,你什么时候起好名字的我在心里咆哮着。
果然,众人都是一脸“……”的表情。
“哈哈哈。”宋扬开心地大笑:“走啦走啦,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去吃狗肉庆祝一下。”
众人又是一脸“……”的表情。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强强和壮壮这么可爱,我哪里舍得吃掉它们嘛。
两条狗都蹦起来往宋扬身上扑,他也不光狗蹄子脏不脏,很亲昵地搂着他们的脖子。
“走啦走啦。”宋扬牵着两条狗,带着众人朝小树林外走去。
我当时都有点懵了,这是什么个情况啊,敢情洪天就是过来送狗的?
众人走到小树林外,宋扬让孙辉和张伟到其他车上挤挤,原因是:“强强和壮壮还要坐呢。”
“它俩可以坐后备箱啊。”
“你怎么不坐后备箱。”宋扬振振有词:“强强和壮壮以后就是咱们的兄弟,不可以差别对待。”
于是我们上了车,旁边还坐着两条狗。这两条狗异常温顺,估计已经被洪天训练好了,坐在座上一动不动,还“哈哈哈”的吐着舌头。宋扬特爱这两条狗,他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就转过头来摸摸它们的头。不过一会儿他就懵了:“你俩谁是强强,谁是壮壮来着?”
不过我们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今天晚上还是赢了,而且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意外的收获了两条狗。车子一路颠簸,终于返回零点kt罗奔还站在门口。车门一开,两条狗先跳了下去,宋扬牵着它俩大摇大摆地往里走,罗奔当时的表情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众人一起来到办公室,宋扬一指墙角:“去那边蹲着”说来也怪,这两条狗竟然很听宋扬的话,“噌噌噌”就跑到墙角蹲了下来,看的众人咋舌不已。然后宋扬坐下来,让孙辉每人发了两包烟,众人也没客气,都揣了起来,算是今晚的劳务费。接着,宋扬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便让张伟安排他们睡觉去了。
邓禹他们也各有忙的,出去了两个小时,ktv里一摊子事等着他们处理,于是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叶云、东子三人。我肯定要谢谢扬哥,就算见外也要谢谢。宋扬说:“不用谢,咱们不是收获了两条狗吗?”然后他吹了声口哨,那两条狗便跑过来,迫不及待地就往宋扬身上扑。宋扬也很开心,摸它们的脖子和嘴巴,仔细辨认它俩的区别,
我们也过去玩那两只狗,发现包养的确实不错,毛发黑亮肌肉结实,看着相当健康,看来洪天平时没少善待它们。只是洪天怎么也没想到,养了这么久算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我们都是小孩心性,和两条狗玩起来没完了。只是这两条狗只听宋扬的话,宋扬让它们于嘛它们就于嘛,几乎能听懂宋扬的所有指令,什么“站起”“蹲下”“伸出前掌”“拿来报纸”都是小儿科,让我们相当惊讶,不得不感慨缘分这个东西,大概宋扬是他们天生的主人。
第一卷 第二百零五章 老婆和狗,哪个重要
和狗玩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准备回学校。
和宋扬告别以后,宋扬就说:“强强,壮壮,去送送你们这几位哥哥。”
两只狗神奇地跟着我们出来,一直跟到楼下的大门口,我回头摆摆手说:“谢了,上去吧。”
两只狗返身而上,当时把我惊着了,感觉这俩狗跟成精了似的。再一回头,罗奔正露出古怪的神色。我嘿嘿笑着:“意外收获,没想到吧?”
第二天上课,我很认真的看书背题,叶云照例在旁边呼呼大睡。下课以后,我们去厕所抽了根烟,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老肥。老肥好像想和我们打招呼,但是我们看都没看他,直接掉过头去走了。回到教室,白依月在门口等着,我过去问:“白姐,有什么事?”
白依月看看我:“你过来。”然后走到窗边。我觉得奇怪,只好跟了过去
“昨天宋扬带着你们去打架了?”
我的心里一咯噔,本能地说:“没有啊。”
“吴涛,你骗我?”白依月说:“邓禹他们都承认了,唯独到你这就骗我
我一听,那还有什么好瞒的,便说:“是我的事,任远叫了社会上的人,我没辙了才叫的扬哥。不过没打起来,扬哥就说了几句话,对方就全退了。”
“是?”白依月露出疑惑的神色,“宋扬没受伤吧?”
“没有”我哭笑不得,“白姐,你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你要是不信,中午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白依月想了想:“行。”
中午放学,我便让叶云和东子去食堂吃饭,我在教学楼下面等着白依月。过了一会儿,白依月下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旁边的学生无论男女,都是忍不住看她几眼,她就是那种自带光芒的女孩。下来以后,我又陪她去车棚取车,路上她问我复习的怎么样。这是我最头疼的事,便含糊其辞的敷衍了几句。推车出来,白依月把车给我,让我带她过去。我骑车技术不行,天曲镇那么点大,根本用不着骑车,所以骑起来晃晃悠悠的,再加上放学人多,更是很不文档,在经过第三次差点摔倒之后,白依月终于忍不住了:“我来带你”
我脸红耳热的,只好把车给她。白依月骑了车子,我在后面推了几下,然后一跃而上,车子晃了一下,随即稳稳当当,在人流中肆意穿行,不过看我们的更多了,大概是少见女生带男生的吧。经过几个街区,学生终于少了,骑起来更加顺畅。白依月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宋扬,一听说他在外面打架就浑身紧张。”我说:“我知道,这次真是因为我,扬哥来文水县都没打过架。”我隐瞒了洪天的事,也没必要让白依月知道。
到了kt门口几个保安懒懒散散的,看见我都赶紧站直了身体。我也没理他们,现在基本没什么生意,也不用要求的太苛责了。白依月把车子停在门口,然后和我一起上了楼。白依月行走如飞,很紧张宋扬的样子。到了办公室门口,直接推门便进,结果两只黑影扑了过来,吓得白依月大叫了起来。我赶紧说:“强强、壮壮,回去”
两只狗不听我的,依旧往白依月身上扑,还“汪汪汪”的叫。白依月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地往后退,我赶紧拦在白依月身前,把强强和壮壮都挡住了。它俩虽然不听我话,但还是认识我的,不会咬我。我推着它俩,让它俩回去,结果它俩不听,还是冲白依月叫唤。我往办公室里瞅了瞅,宋扬并不在里面,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局势,便赶紧叫:“扬哥,扬哥”
“哎,来了”走廊另外一边传来宋扬的声音,只见他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两个不锈钢的盆子,里面装着一些肉骨头。“怎么回事?”宋扬把盆子放下,两只狗扑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我赶紧说:“嫂子过来看看,被强强和壮壮吓到了。”
宋扬站起来,拉着花容失色的白依月说:“没事没事,它们还不认识你呢。”然后他指着那两只狗说:“这是你们嫂子,以后不准再叫了知道吗?”两只狗急着吃东西,哪管她嫂子不嫂子的,只管低着头狂啃肉骨头。白依月吓得嘴唇都发白了:“你什么时候弄的狗啊?”
宋扬嘿嘿笑着:“刚弄的,正宗的德国黑贝,我给你介绍介绍。”然后他又蹲下身,指着其中一只说:“这是强强。”又指着另一只说:“那是壮壮。”然后又“嘿嘿嘿”的笑,就跟介绍自己儿子似的。我打趣道:“扬哥,你怎么区分呐,我咋感觉这俩长得一样。”
“笨,根本不一样。”宋扬认真地说:“强强的眼睛要长一些,鼻子要扁一些,而且性格比较温和;而壮壮的尾巴短一些,性格也比较凶猛,看见陌生人就叫唤。”
我仔细看了看,说道:“明明一模一样嘛。”
“哎呀,你咋这么奔啊。”宋扬叫我一起蹲下,搂着我的脖子,仔细给我讲强强和壮壮的区别。讲了足足有十分钟,我总算能分清一些眉目了,试探地指着其中一只:“这是强强?”
“笨,这是壮壮”宋扬几乎要抓狂了。而那狗,也抬起头来冲我叫了两
“哎?”宋扬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站起来转头看向白依月。我也惊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了,白依月一句话都没说,都快把她给忘记了。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白依月的嘴唇依旧发白,而且双腿轻微颤动,不仅还没缓过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你……”宋扬颇感意外,“没事啊,它们不咬人的。”
“我……怕……”白依月哆哆嗦嗦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十分钟后,狼狗被邓禹暂时牵走。办公室里,白依月捧着一杯白水,嘴唇总算恢复了一丝红润。
“我不管,你必须把这两只狗送走。”
“真没事。”宋扬说:“我知道你有童年阴影,不就是小时候被狼狗咬过屁股吗?但是我跟你保证,强强和壮壮绝不咬你。它俩特听我的,知道你是我老婆的话,肯定会把你当女主人看待的,对你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咬你?
“宋扬,不能商量。”白依月把水杯放在桌上,认认真真地说:“我就是怕狗,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秒钟都不能和狗共处,尤其是这种凶恶的狼狗……”
“强强和壮壮不凶……”宋扬嘟囔着。
“我再说一遍,没——的——商——量”白依月抬高了嗓门,“有我没它,有它没我,你自己考虑吧”说完,她站起来就往外走。
宋扬赶紧跟了出去,我还以为他要把白依月追回来的时候,结果他站在门口高喊了一句:“你用错字了,不是它,是它们,有两只呢”然后就退了回来,一脸的无奈和沮丧。
“扬哥……”
“嗯。”宋扬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副扑克掺来掺去,久久没有说话。
“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肯定是老婆重要啊。”宋扬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一个。一会儿,邓禹就牵着两只狗回来了。一进办公室,这两只狗便飞奔过来,扑进宋扬的怀里。宋扬又笑起来,像是小孩子的那种笑,使劲摸着两只狗的脑袋。
邓禹正准备出去,宋扬突然说:“你等等。”
“嗯?”
“看看附近有谁要狗。”
“于嘛?”
“依月怕狗,得送走它们。”
两只狗听不懂人话,依旧和宋扬开心地玩着,完全不知自己即将到来的命
邓禹叹了口气:“我问问吧。”然后便出去了。
宋扬又和两只狗玩了一会儿,还不知从哪拿了个小球过来,丢出去让两只狗抢,谁抢回来就会拍拍谁的脑袋以资鼓励。整个过程我始终一言不发,看着一人两狗玩的不亦乐乎。玩了一会儿,宋扬说:“好啦,我忙一会儿,你俩自己呆着吧。”然后转身往办公桌前走,结果两狗都不让他走,一直叼着他的衣角,一只叼着他的裤腿,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没办法,又陪两只狗玩了一会儿,说道:“真不行了,我必须要去工作了。”两狗还是不肯,如法炮制地咬着他的衣角和裤腿。宋扬没办法,抬腿便往办公室外走,两只狗乐呵呵跟了出去。
我不知道宋扬去哪,于是也跟了出去。只见宋扬哪也没去,而是拐了个弯,朝着走廊尽头的墙角走去。墙角放着一个挺宽的铁笼子,两只狗也知道要于什么了,立刻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动。宋扬把笼子的门打开,冲着它俩说:“进去”它俩一向能听懂宋扬的指令,但是现在却装聋作哑,在原地转圈圈,假装很忙的样子。宋扬加大了音量:“进去”两只狗一听主人生气了,赶紧顺从地钻进笼子。宋扬把铁门关上,又走回了办公室。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狗放你这,请多善待
我笑着说:“扬哥,一大早就到外面买了个铁笼子啊?”
“没有。”宋扬走回办公桌:“昨天晚上自己焊的。”
“昨天晚上,自己焊的?”我惊了一下,昨天晚上那都几点了啊,宋扬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连夜给两只狗做了一个笼子出来,看来他确实很喜欢这两只狗啊。
宋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阅览着文件。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悄悄出了门,一扭头又看见那两只狗。它们很乖,趴在笼子里一声不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它们不太高兴的样子,主人没有陪着玩耍是挺不高心的吧。我没有再看它们,也不去想它们即将被送走的事实,毕竟我和这两只狗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吧。我下了楼,到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又返回kt准备上去午休一下,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邓禹牵着两只狗下来。
“邓哥,遛狗啊?”
“不是。”邓禹停住脚步,两只狗在他脚边转圈圈,“送它们走。”
“这么快?”我惊了一下。
“嗯,嫂子又打电话了,说晚上过来看看狗被送走没有。”
“哦……要被送到哪里去啊?”
“兰姐那边。”邓禹说:“她们那晚上经常有贼,弄两条狗看家护院正好
“哦……”一想到这两只狗要去洗头房,感觉还真是怪怪的,“扬哥不去啊?”
“他哪舍得。”邓禹摇了摇头,“走啦。”便牵着狗往前走。
我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想象着宋扬坐在办公桌前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着有点难过。
我又回过头去,看见一人两狗正准备过马路。两只狗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大概以为溜街,开心的跳来跳去。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只好站在路边等候。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邓禹”
我扭头一看,宋扬已经下来了。邓禹也回过头来,宋扬朝着他走过去:“一起去吧。”
我也跟了过去,和他俩一起把狗送到马路对面。巷子里污水横流,两边是花花绿绿的洗头房和歌厅,不过现在大中午的,也没什么生意,家家都是大门紧闭,小姐们估计还在睡着。宋扬一来,两条狗都围着他转,他手里拽着锁链,一边走一边说:“兰姐真要吧?”
“还能假要啊?”邓禹说:“她们这都是民房,后面有个院子,也是小姐们睡的地方,贼们老是半夜跳进来偷东西。偷东西就算了,还顺手摸一把她们的**,你说说这得嚣张到什么地步?所以兰姐说要,而且是很需要。”
宋扬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眼睛望着两只狗发呆。
“到了。”
兰姐洗头房前,邓禹站住脚步,走到门前敲了起来。不一会儿,兰姐就把门开了,先是“哟”了一声,又笑呵呵地说:“这两条狗可壮实,以后晚上睡觉可不怕啦”
“兰姐,狗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善待它们啊。”
“瞧你说的,还指望它们看家护院呐,我还能少得了它们一口吃的?”
“嘿嘿,这可是我们扬哥的心头肉。”邓禹走了进去。
“才养一夜就心头肉啦?”兰姐捂嘴笑着,招呼着我和宋扬也进去。
宋扬牵了两只狗进去,一语不发地打量着周围环境。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上次过来也只是在门口站了站。我看看四周,就是个很普通的屋子,不过灯光颜色非常暧昧,墙上贴着九十年代风格的港台明星海报,四大天王、周华健、郑伊健之类的,屋子两边各有一张脏兮兮的沙发,可以想像平时小姐们就是坐在这里等客的。
“你怎么知道才养了一夜啊?”邓禹随便聊着天。
“咋不知道嘛,昨晚西仔坡小树林的事,已经在整个文水县传开啦扬哥够劲,文水七虎也不放在眼里,已经是道上所有小妹妹的偶像啦我手下这于小妹,都说想和扬哥造爱”
兰姐说话相当豪放,也不考虑一下旁边还有个小孩,听的我脸都不禁红了
宋扬突然问:“你要把它们养在哪里?”
“有地儿有地儿。”兰姐招呼着我们往后走。
穿过这间屋子,来到后院。兰姐指着墙下说道:“就拴在那里,贼汉们经常从那边跳下来。”
宋扬也没说话,而是打量着周围环境。后院大约二十平米,厕所也建在这边,空气中飘着一股臭味,厕所旁边放着几十个煤球,还有一些啤酒瓶子、饮料瓶子,堆成一座小山,地上尽是一些污水,也不知从哪来的,地上脏的像是垃圾站,大概从来没人打扫。后院两边各有一间屋子,透过并不怎么严实的窗帘,还能看见里面睡着好多小姐,个个都露着白大腿。一般男人看见这个场面,应该会觉得很香艳吧?可我并不这么觉得,只感觉心里一阵阵作呕,可能是和环境有关,因为这地方实在太脏了,光是味道就让人受不了。
“好啦,把狗放在这里吧,我会看好它们的。”
兰姐笑呵呵的,从宋扬手里接过锁链,她倒也不怕这两只狗,走到角落拴在一根木桩上,旁边正好有一滩污水,两只狗就站在污水上,茫然地看着宋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不错,挺乖。”兰姐摸着狗头,笑嘻嘻道:“放心啦,我家是村上的,从小就养狗,不会亏待它们的。我们吃什么,它们就吃什么,行吧?”
“行,那就拜托你啦。”邓禹摆了摆手,拍拍宋扬的肩膀,低声说道:“走吧。”
宋扬点点头,转身就走,我也跟在后面。这时,两条狗叫了起来,“汪汪”的声音很大。宋扬又转过头,那两只狗突然跟疯了一样,大概是明白自己的命运了,使劲想往宋扬这边扑过来,但是锁链在木桩上绑的严严实实。两只狗跳来跳去,地上的污水也四处飞溅,之前还毛色光亮温顺于净,现在突然变得肮脏不堪暴怒不休。宋扬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回去,把锁链解了开来,两只狗死死咬着宋扬的裤腿和衣角,好像再也不愿放开似的。
“扬哥,你这是……”站在旁边的兰姐说道。
“我还是自己养着吧。”宋扬牵着两只狗走了出去。
“邓禹,这……”
“扬哥估计还没想好。不好意思兰姐,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想好了再送过来吧,我肯定不会亏待它们的。”
我和邓禹出去,宋扬已经甩出我们好远。我俩赶紧追过去,宋扬脸色铁青、一语不发,穿过马路回到kt直接把两只狗带进卫生间,接了水管给两只狗洗澡。正是夏天,天气燥热不堪,两只狗被冲的非常舒服,兴奋的叫个不停。洗完澡后,宋扬又细心的拿毛巾给它们擦于,又回办公室用吹风机给它们吹毛,照顾的无微不至。二十分钟以后,两只狗又变得毛色光亮、于净温顺起来。宋扬拿了球,在办公室里丢着,两只狗都很开心的跳来跳去。
下午还要上课,所以我和宋扬告了别,就回学校去了。我也没说白姐晚上还要过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扫他的兴了吧。下午在教室,白依月就过来找我,问我宋扬把狗送了没有,我说我不知道啊,听说邓哥正找下家呢,估计没那么快吧。白依月说,那不行,得赶紧送走,不然我以后就不过去了。我说:“白姐,其实那两狗挺不错的,扬哥真的很喜欢它们。”
“再喜欢也不行啊”白依月说:“我从小就怕狗,看见狗就两腿发软,小一点的还可以,还敢走近一些,唯独是那种大狼狗,妈呀,实在太可怕了,一嘴就能把我胳膊咬断”
“不会咬你啦,它们知道你是扬哥的女朋友,肯定对你特别亲热呢”
“快算了吧,看见它们我就害怕,还亲热?要了我的命吧”
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没办法了。对扬哥来说,还真是女人和狗不可兼得啊
当着我面,白依月给宋扬打了个电话,问他把狗送了没有,我也没听见宋扬说什么,但是白依月说:“那行,我晚上过去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真的把狗送走。”
等她挂了电话,我小心翼翼地问:“送啦?”
“嗯,送了。”白依月呼了口气:“可算是送了,不然我还不敢去了呢。晚上你没事吧,咱们再一起过去啊。”说完,便上楼去了。
我琢磨着,扬哥真把狗送啦?
到了晚上,白依月又骑车带着我来到kt宋扬亲自下来接的,笑呵呵地看着白依月。
“笑屁。”白依月说:“送了没有?”
“送啦”宋扬说:“老婆大人发话,我还不赶紧送走?”
“算你识相,我上去检查检查。”
我们几个一起上楼,来到办公室前,白依月心有余悸地说:“吴涛,你来开门”
她怕一开门,又有两条黑影扑过来。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为狗分手,实在不值
我过去一推门,办公室里一片亮堂,白依月探头进去晃了晃,才放心的迈步走了进去。“真送走啦。”白依月松了口气,把书包搁在茶几上,来回走了两圈,才坐到沙发上。
“挺好挺好,就是那狗味儿还在,这几天勤开着点窗啊。”
“没有问题。”宋扬嘿嘿笑着,就跟做了好事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似的
“好啦,那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过来看你。”白依月站起来就往外走。
“嗯,我送送你。”
我跟着宋扬一起出去,看着白依月骑车离开。我说:“扬哥,你真把狗送走啦?”
宋扬诡异一笑,冲我眨眨眼,也没说话就往上走。我觉得莫名其妙,又跟着他上了楼,只见他吹了声口哨,两条狗从卫生间里跑出来,争先恐后地往宋扬身上扑。看的我哭笑不得,宋扬一边逗狗一边说:“可别和你嫂子说啊,等她一来咱就把狗藏起来。”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啊?”
“那简单,从明天开始,我叫保安盯着点,一见她来就给我打电话。”
“那敢情好,就怕这俩狗无缘无故的叫起来。”
“不会,我已经把情况告诉它们俩了,白依月在的时候绝对一声不吭。”
“……”我无语了,这也能交流?
一边聊天,一边就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宋扬彻底放松,拿着球陪两只狗玩,刚把球给丢出去,办公室的门又开了,白依月急匆匆闯进来——“我忘拿书包啦”
我转头看看茶几,书包确实还在上面,而宋扬已经彻底愣住了。那两只狗也不知好歹地朝着白依月扑了过去,还伴随着“汪汪汪”的吼叫,但是白依月的叫声更大。
“啊——”尖叫声响彻整个走廊。
“强强,壮壮,回来”宋扬连忙发出指令。但奇怪的是,两只狗此刻却不听他的,仍旧一味地往白依月身上扑,好像知道她是自己的敌人似的。白依月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宋扬连忙冲过去搂住两只狗的脖子(还没系锁链),不让它们再靠近白依月半步。
“吴涛”宋扬叫了一声。
我立刻会意,马上冲过去拽住两只狗,宋扬则冲到白依月身前,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白依月真的吓死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一张脸也都是白的,偏偏两只狗还叫个不停。我拽着两只狗,又拿过锁链来将它们拴住,但它们仍是叫个不停。宋扬突然转过头来,声色俱厉地说道:“别叫了”两只狗立刻趴下,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特别委屈似的,我赶紧把它们拽到办公室靠里面一点,从白依月的视线里远离。
过了好大一会儿,宋扬才走了进来,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感觉十分落寞。两只狗迅速窜了过去,在他身前跳来跳去,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摸摸自己,但是宋扬没有动作,而是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两只狗好像感觉到主人的悲伤,也是趴在脚边一动不动。
“白姐呢?”
“走了。”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我问:“白姐怎么说的?”
“有狗没她,有她没狗。”
宋扬说完这句话,诡异的情况又发生了,两只狗好像能够听懂一样,趴在宋扬的脚边“呜呜”叫着,还用头去蹭他的腿,让人看了心里难过。宋扬伸出手来,摸着两只狗的脑袋,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摸了一遍又一遍。
一连好几天,白依月都没到ktv去,两人好像处在冷战之中。当然我也没去,这些事情我都是打电话给孙辉知道的。宋扬也没把狗送走,每天早晨定时带狗出去溜达一圈,平时也让它们呆在办公室里,除了睡觉之外都在一起。我问孙辉,扬哥不准备把狗送走啦?孙辉说他也不知道,没人猜的透扬哥的想法,没准他会因为两只狗而放弃白依月呢。我震惊地说,不会吧?孙辉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会,两只狗嘛,怎么能比人还重要。”
后来我专门去找了一次白依月,毕竟我俩在一个学校,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某次下课,我就过去找她,问她和扬哥的事。她说:“我和他说,把狗送走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吧。这已经三天过去了,他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大概真的放弃我了吧。”
我赶紧说:“不会的,扬哥只是暂时没找到下家呢。上回找了个地方,我亲自跟着去的,扬哥嫌那地儿太脏,又把狗给牵回来了,他可舍不得让那两只狗受一丁点委……”
我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在白依月面前说这个好像不太明智。
白依月果然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说:“宋扬一直很喜欢狗,我俩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在路上碰见狗,无论脏不脏,他都要过去逗一逗,碰见肚子饿的,还会专门买了吃的过来喂。说来也怪,他好像和狗天生有缘,无论多凶的狗,见了他总是乖乖的,任他抚摸和逗弄。你说说,他这么凶的一个人,打起架来心狠手辣,对狗却很好很好,是不是很奇怪?而我正好相反,天生就很怕狗,越大的狗越害怕。要是碰见那种大狗,我能当场吓昏过去。我好像天生和狗犯冲,大街上有那么多人,它们偏偏冲着我叫,你说奇怪不奇怪?宋扬在路上喂狗的时候,我就躲的远远的看他,还因为他身上沾了狗味儿,好几天都不愿和他说一句话。我有时候就想,我们两个差别这么大,在一起到底合不合适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白姐,你想的也太多了。这就和我爸只吃鸡蛋清,我妈只吃鸡蛋黄一样呗?无非就是生活习惯不同,咋还扯上合适不合适了呢?”
白依月叹了口气:“那能一样吗?你爸你妈那是互补,一只鸡蛋拿过来,你爸负责消灭鸡蛋清,你妈负责消灭鸡蛋黄;我和宋扬呢?一只狗牵过来,他爱得要死,我恨得要死,还怎么一起生活?”
我哑口无言,确实不知怎么回答。
“没准儿,我俩还真有可能因为这个而分手了呢。”白依月一脸苦笑。
“不会的白姐,你别多想。”
“顺其自然吧。”白依月摆摆手:“快上课了,你走吧。”
说实在的,我不觉得扬哥和白姐能因为这个分手,不过宋扬迟迟没有把狗送走也是真的。那两天也正好快考试了,我也是抓紧学习各科内容,争取考试的时候多考几分,所以也没时间管他俩的事。一直到考试前一天,我进入了最后战斗准备——发现单靠自己确实不行,还是得从作弊上下功夫。我找了班上的学霸,让他们帮我准备小抄,就是吧有可能出到的题目单独列出一份来。他们都很怕我,所以非常认真地帮我准备。
弄好以后,我让东子拿去影印,然后分给其他兄弟们。但是这也并不保险,毕竟小抄这个东西,抄上了才算发挥作用,要是监考老师严厉一些,能抄到的机会就很小,所以还是很认真地背着。最后一天下午,我正在宿舍背题,突然接到宋扬的电话,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让我过去一趟kt我说行,就放下小抄,打了车赶往kt到了地方,见了宋扬,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拿了扫帚和水桶,他拿了拖布和铁钎,然后牵了两条狗往外走。
我还乐:“扬哥,咱们这是去哪义务劳动啊?”
“不是了,去兰姐那边,收拾一下她那后院,给强强和壮壮做个窝。”
我俩到了兰姐的洗头房,这时候已经下午,还没什么生意,但是小姐们都起来了,一个个都围着宋扬说些下流话,反正让我这个孩子听见怪不好意思的。两只狗在路上的时候本来挺开心的,一到后院彻底蔫了下来,它俩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宋扬说明来意,兰姐和小姐们自告奋勇的帮忙,于是拿钎的拿钎,拿扫帚的拿扫帚,涮拖布的涮拖布,忙活的热火朝天。兰姐手下十多个小姐,全部于起活来效率也是很高。除了那堆煤球不能动以外,其他的垃圾、污渍基本全部清理掉了。兰姐乐呵呵地说:“早就想收拾啦,可惜一直使唤不动他们,还是扬哥的号召力大,妹子们全部都来帮忙啦”
这么多人忙活,我反而没什么可于,只好在那逗两只狗玩。有个小姐在我旁边涮抹布,碰碰我的胳膊问:“你们扬哥有女朋友没?”我说:“有啊。”那小姐一脸失望,接着又问:“多大了,漂亮不?”我继续说:“十八了,特别漂亮。”那小姐的眼神更黯淡了。
我当时都崩溃了,你都三十多了,还想觊觎我们扬哥,也太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众人拾柴火焰高,忙活了两个小时,小院终于收拾的于于净净,瞧着有个模样了。宋扬擦了把汗,把两只狗牵过去拴到角落的木桩上。两只狗兴致不高,趴在地上无精打采。
跑肚子了,第二章稍微迟更一下,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八章 事出突然,依月失踪
宋扬左右看了看,又上下看了看,好像还是觉得不妥,嘴里嘟囔着:“这要下雨咋弄呢。吴涛,你去把我那个铁笼子拿过来吧。”
“行。”我颠腿就往外跑,到ktv拿了笼子出来。不过笼子太重了,只好叫了两个保安帮我抬着。到了兰姐洗头房的后院,按着宋扬的指挥把笼子放好。笼子是宋扬自己焊的,上面封顶可以遮雨,下面垫着泡沫板隔热,总之想的相当周到。
放好以后,宋扬和我说:“你嫂子电话怎么关机了,你找人去她教室看看吧。”
我打电话的时候,宋扬就和兰姐以及一于小姐说话,告诉它们两只狗的生活习性,比如早晨几点出门逛街、几点吃饭、几点大便,多长时间洗一次澡等等。我给叶云打了电话,让他去教室找找白依月。过了一会儿,叶云告诉我,白依月不在教室,下午就没来上课。我惊了一下,因为白依月不是那种会旷课的女生,而且这还是考试的前几天,更不可能旷课了啊?我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宋扬。宋扬沉吟了一下说:“可能是在家复习?”
“也有可能,你往她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吧。”
宋扬便往白依月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应该是家里没人,白依月的父母也都去上班了。宋扬来回踱了两步,嘟囔着说:“去哪了呢?”
“是不是心情不好,到某个地方散心去了?”
宋扬点头:“也有可能。”但还是愁眉不展。
我说:“扬哥,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派人到处找找呗?”
宋扬说:“那就找找吧。”
我给叶云和东子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俩分别带上几个兄弟到外面找找白依月。文水县其实挺大的,找一个人算是大海捞针,但找找总比不找的强。宋扬也给邓禹打了电话,让他分出ktvr勺一部分工作人员出来寻找白依月。这样一来,一共有三批人马在外面找白依月。
我和宋扬则往白依月家里跑了一趟,防止白依月在家也不接我们电话。路上,他也不断地给白依月打电话,但始终是关机、关机、关机。到了白依月家,我俩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宋扬不死心,还是敲着门:“依月,依月?”
叫了一会儿,把对面的住户都惊动了。对面出来一个老大爷,说道:“家里没人。”
宋扬问:“大爷,你咋知道?”
“我咋不知道,我送孩子上学,正好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家长去上班,孩子去上学,每天都是这样啊”
“那孩子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我耳朵可好,这楼里有什么动静,我听的一清二楚呐”
“谢谢大爷。”
我和宋扬下了楼,一向沉稳的宋扬有点烦躁起来,叼着烟在楼下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宋扬拿出手机,给邓禹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下落,结果自然是没有。我也给叶云和东子打了个,他俩也说没有找到,这会儿正一个商场一个商场的找呢。这个时候已经下午四点,按两点开始上课算起,白依月已经失踪了两个小时。宋扬想了想,又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打听一下白依月母亲的电话。毕竟以前都是天曲镇的,还是有不少互相认识的人。隔了一会儿,那人回过电话来,告诉了宋扬一个号。宋扬拨了这个号过去,首先自报家门,然后说:“阿姨,我找依月,她和您在一起吗?哦,不在是吗,她去哪了?上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宋扬挂了电话,眉头紧皱,说道:“她妈说她上课去了。”
“可能真去散心了,到放学就回家了。”
“希望如此。”
县一中下午6点放学,中间一个小时吃饭时间,到7点又要去上晚自习,本地的一般都回家吃饭,白依月也是如此。我们坐在楼下的石凳上等着,中间一直打电话给邓禹他们,但始终没有白依月的消息。宋扬一直抽烟,不一会儿就满地的烟头了。
到了6点半,白依月的父母下班回来了,并没有注意到坐在石凳上的我和宋扬,径直上楼回家了。宋扬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宋扬。终于到了6点,我和宋扬的心都悬着,目光一直盯着小区门口。6点过10分,不见白依月的踪影。6点过2分,依旧不见白依月的身影。
就在这时,白依月的父亲也下来了,朝着小区门口张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看来也是等不到闺女回来,又打不通她的电话。宋扬掐灭一根烟头,上去说道:“叔,你是在等白依月吗?”
“是啊,你是?”白父奇怪地看着他。
“我是她的同学。”宋扬说:“明天就考试了,白依月说她要留在教室自习,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她手机也没电了,而我家就在附近,所以她让我放学路上顺便说一声。”
“哦哦,好的,麻烦你啦,小伙子。”白父松了口气,这才上楼而去。
宋扬转过头来,一张脸变得无比严肃:“白依月失踪了,调动所有力量寻找”
我和宋扬都打电话忙碌起来。
“肖哥,白依月失踪了,你叫上能叫上的所有人,到文水县大街小巷去找
“孙辉,依月失踪了,你通知一下文水县道上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找…
“老肥,帮我个忙,我那个姐,白依月好像失踪了,你叫上你的兄弟们,在文水县各个地方找找。我拜托你的时候不多,麻烦你了。还有二炮他们,你也帮我通知一下。”
“洪天,我女朋友失踪了,不是你于的吧?妈的,如果是你,老子一定把你杀了”
“狂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就那个高二的白依月,从下午失踪到现在了……嗯嗯,谢谢了,麻烦麻烦,”
十分钟的时间里,我几乎给县一中所有的混混头子打了电话,让他们带着人到文水县帮我找人。我难得和他们开一次口,而且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所以基本都出来帮我找人了,县一中虽然不是倾巢而出,但是一半的男生基本都出来了,连叶云他舅都管不了。
而宋扬,则利用他在文水县则一年以来的人脉,通知了所有道上混迹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找找白依月。随后,他又给公安局局长吴海生打了个电话。
“吴局长,我女朋友失踪了,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没有没有,我知道还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所以才请您帮忙找找,毕竟您那边找人的话比较专业……是很急,不然我也不会打电话给您……好的,谢谢您了,有消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和宋扬则在小区附近转悠,看看有没有可能意外的撞见白依月。转眼一个小时过后,各方传来的消息依然是没有。
“涛哥,我把所有公园都找过了,没有啊”
“扬哥,不是道上兄弟于的,文水县的治安还是可以的,不会无缘无故的绑架一个女的。”
“涛哥,所有商场也转过了,没找到白姐。”
“扬哥,到处都找不到嫂子,她的手机还是关机吗?”
八点了,天也慢慢黑了下来,宋扬显得有些急躁起来,但还是努力的克制着。终于,吴海生打了电话过来:“有目击者称,在建设路上见过你那个女朋友,当时有四五个学生围着她说话,期间发生了拉扯的行为。你那个女朋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你也赶紧查查,然后给我打个电话。如果真是绑架,我们这边绝对不会手软”
文水县道上的朋友也传来了消息,建设路那边的小混子在中午见过几个学生围着一个女生拉拉扯扯,那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还推着一辆蓝色的单车。
而我这边,也有了一些进展,肖海告诉我,以前跟过任远的学生透露,任远在经历过两次大败之后,曾经说过要用些狠招,放话称:“一定要让吴涛和宋扬吸取教训”
多方的消息汇总,矛头终于指向了一个人,任远
二话不说,我就给任远打了个电话。任远好像就是等着我的,才通了一声就接了起来。
“哈哈,吴涛,你终于反应过来啦?没错,就是我抓走了白依月”
“你妈……”
我刚要骂出口,宋扬就把电话夺了过去,直接问道:“你想怎样,开个条件吧。”
“呵呵,我不要什么条件,我就想弄死你和吴涛,你们在文水耍的牛逼怎么了?惹急了老子照样于死你们嘿嘿,老子一命换两命,值啦我可不是洪天和七虎那种软骨头想救出白依月是吧?没有问题,还是老地方,西仔坡小树林,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来不了的话我就把白依月的衣服扒光吊到树上
宋扬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我,然后就往小区外面跑,我紧紧跟在后面。
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成王败寇,亘古真理
到了小区外面,我俩拦了一辆出租车。车上,我先给邓禹打了个电话,后来又给叶云和东子打电话,告诉他们不用忙活了,已经知道了白依月的下落。我问宋扬用不用报警,也就是通知一下吴局长,因为任远的行为已经涉及违法了。宋扬想了想,说:“咱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他怕警察一来,反而激怒任远,做出什么不利于白依月的事。
到了西仔坡,司机可能是察觉到什么,不愿冲下那段土坡,说是太磨轮胎,让我们自己走下去。不等宋扬说话,我就扑过去掐住司机的喉咙,恶狠狠道:“给我下去”结果司机也不是什么善茬,回头就闷了我一拳,成年人的拳头还是很威猛的,一下就把我打的有点懵了,眼前黑了好几秒钟。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因为宋扬已经拿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宋扬和我一样,也是随身装着一把匕首,轻易不拿出来。
冲下坡去,我和宋扬下了车,立刻就钻进小树林搜寻起来。这时候的天早就黑透了,小树林里也是漆黑一片,好半天才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小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和宋扬扫了大半个部分还是一无所获。正要继续扫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行啦,你俩别折腾了,我在这呢。”正是任远的声音。我们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处奔去,这时树林外传来无数车子轰鸣的声音,疝气大灯也将这片不大的小树林照的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只一下子,我们就看到了任远和白依月。小树林的边缘处,白依月坐在一块石头上,身上绑着麻绳,任远站在她的身后,用一把刀顶着她的脖颈,脸上露出阴险冷酷的笑容。当时我的心里就是一惊,此人的毒辣程度好像并不亚于郭恒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生命中怎么总是碰到这种不要命的主儿?再反过来想想,这样的人竟然能被张狂收拾的服服帖帖
“站那别动”任远突然叫了一声。
大约十米之外,我和宋扬就停下了脚步。
“嘿嘿,还有十米呢,就把你吓成这样?”宋扬微微笑着,看上去相当淡定,不过我知道他大约也是装出来的,没人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绑架时还能保持镇定的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单听声音就觉得足足有上百人之多,整片小树林好像要被震塌似的,正是刚才那些车子上下来的人。与此同时,车子还在不断的增多,西仔坡下的车光一道接着一道,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扬哥”
一帮人最先跑了过来。我回头一看,正是邓禹、狗熊他们,这种情况肯定第一时间赶到。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好多社会上的混子也跑了过来,也是纷纷叫着扬哥,估计都是文水县道上的朋友。宋扬虽然不混,但是这种朋友真的不少,不过一般都是孙辉和张伟负责和他们打交道的。我随便瞅了瞅,感觉就有七八十人了,文水县的混子数量也就百来人吧?
“嗯,嗯。”宋扬不断应着,但是表情不太愉快,估计没想到会来这么多
孙辉见状,赶紧说道:“朋友们都很担心嫂子的安危,一听说有消息就赶紧跑过来了。”
宋扬又“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又有一大堆人跑了过来,比刚才的阵仗可大多了。这帮社会上的混子也是纷纷说着:“我草,谁啊?”“什么情况这是?”
等那堆人跑近,一个接一个的“涛哥”叫了出来,竟然是我们县一中的学生,叶云和东子打头,后面紧跟着肖海和陈浩,再后面还有老肥、二炮、拐子、庄浩这些人,还有他们各自的兄弟,黑压压的一片,感觉有四五百号人,整片小树林都快站满了,就跟上午二节课后做广播操似的,一茬接着一茬,让我相当震惊。这些学生的数量肯定远远超过先前这帮混子的数量,能调动这么多学生过来也算是一种能力了,虽然我压根没想调动
这帮社会上的混子已经在问:“谁是涛哥?”“涛哥是哪个?”四处左右的望。
“涛哥”东子第一个从那些社会上的混子中间挤过来,气喘吁吁地冲着我说:“怎么样了?”
我回头一指任远。任远还是老样子,站在白依月身后,用短刀顶着她的脖颈,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这边来了多少人。白依月则是一脸平静,一点也没有恐慌急躁的模样,目光直直望向宋扬一个,好像劝慰他不要着急。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一个老大的女人应有的素质,在任何危急的情况下都要宠辱不惊、不动声色
东子在看清以后,径直骂了出来:“任远,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净做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绑架女人,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以后是不是要蹲着尿了?”
其实这么多人,根本轮不到东子说话,但他就是这种性格,想说也就说了,想骂也就骂了。
任远直接笑了起来:“我不要脸?难道我比吴涛还不要脸?打不过我,就叫保卫科的过来整我;惹不起我,就叫学校领导把我开除;这还不算,最后还叫社会上的过来打我你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吗?我要是蹲着尿尿,他都得垫卫生巾啦”
“去你妈的吧”东子继续骂道:“那是因为我们比你混的好你要是能使唤动保卫科,指不定怎么对付我们呢你爸要是校长,都开除我们几个来回啦还有社会上的事,我去你妈的大臭逼吧,不是你先叫洪天和七哥来打我们的吗?最后被我们扬哥几句话给骂走了,到最后还怨我们叫人打你?你傻逼吧,要是你整了我们、开了我们、打了我们,是不是就说明你人脉广泛混的牛逼啊?到我们这就成了不要脸啦,你脑回路都被狗吃了吧?”
任远冷笑一声:“你说这么多的没用,反正白依月的命在我手里,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我们逼你的?你咋不说是我们生你的?我们都是你的亲爹啊”
在他俩吵架的时候,叶云也钻了过来,小声问道:“有办法么?”
“还没有,我们也是刚来。”
宋扬回了一下头,冲叶云说道:“你绕到后面看看什么情况”
“行。”叶云一回头,又消失在人群里。
从我们这边的角度看,任远和白依月背后是一个陡坡,估计人力很难攀登,不然任远也不会选择那个地方。纵然如此,也得去看看什么情况,万一就有可以利用的机会呢?
再说这边,任远和东子还在对骂。东子骂人很有一套,说话也特别气人,三言两语就和任远对上了,无形之中也帮我们争取了时间。来的学生确实不少,密密麻麻的排在后面。肖海告诉我,大家都在外面找着,一听说有了白依月的消息,并没有谁专门组织,都是不约而同地驱车赶来的。其实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树林外的车子还在不断的驶来,人数也在不断地增多。“吴涛”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张狂竟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狂哥”我的心里特别感动,他们都快高考了,更是紧张时刻,竟然还抽空赶来
“怎么样了?”几乎人人都是问我这一句话。
“就那样。”我指着十米之外的任远。
东子还在和任远对骂。
“你真是我生的,不信你回家问问你妈”东子张牙舞爪的。
“滚你妈的,回家吃你奶去”任远也是气的不轻。
张狂一看,立刻叫道:“任远,你搞什么鬼呢?”
任远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狂哥,你要报仇,吴涛太不是东西了”
“你报什么仇啊?你混的不如人家有什么办法?在学校里你斗不过人家,在社会上你还是斗不过人家,他当县一中的老大也是实至名归你于什么呢,你当不上,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啊?还能不能让我看得起你了?再说你已经被开除了,没有机会了”
张狂叨叨叨地说了一堆,我才知道任远真正愤怒的原因,原来他想当县一中的老大,怪不得那会儿迫不及待地要压制我,甚至不惜动用整个年级来对付我。我就纳闷了,一个学校的老大而已,能捞到什么好处啊,又不能收保护费啥的,就这么眼巴巴盯着?说到底,还是权势熏人心,觉得当老大牛逼、风光
“我不服”任远大吼道:“他要是凭实力赢我,我没什么可说,可他都是用的手段”
“手段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成王败寇,亘古真理。”张狂缓缓地说:“再者说,就算吴涛打赢你,你也未必服他,你始终觉得他不如你,因为他是个高一的,还是个外地的,你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各方人马,轮番登场
“不是这样的”任远大吼:“狂哥,你也是外地的,可是我就服你,因为你打得过我”
“我也可以和你打。”
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小树林的显得异常安静。
我认认真真地说:“咱俩现在就打一场,你要是赢我,县一中老大的位子给你就是。”
“放屁”任远叫道:“你哄鬼呢,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还做个鸡毛的老大?”
“我能让学校开除你,也能让学校收回你。”我往前走了一步。
“站那别动”任远猛地大叫,用手抓住了白依月的头发。
我赶紧站住了:“我说的是真的。让你回校,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来吧,咱俩打一架,就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都是咱俩的公证人”
任远沉默了,似乎在考虑这个诱人的条件,而我继续诚恳地望着他。此时此刻与我来说,老大的位子根本就不重要,白依月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任远现在能放了白依月,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一顿也没问题现在的任远确实很疯,我很怕他做出什么事情
“来吧。”我继续说道,试探地往前走了一步,“其实我也很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你。我也一直很不服你,其实我在天曲镇的时候,就已经是很有名的红棍了。”我当然是吹牛逼的,为的就是勾起任远的战斗**,他和郭恒一样都是那种疯人。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打一架,看看到底谁比较厉害。”
我一步步地往前走着,转眼间就走出去四五米远,而且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做出一副准备打架的模样。
“给我站住”任远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死死抓着白依月的头发,用短刀对准了我这边。
“好好好,我不动了,你别冲动。”我的心里怦怦直跳。
白依月被他抓的脑袋上扬,但她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回去我让你回去”任远晃着短刀。
“好,你别冲动。”我慢慢退了回去,眼睛一直盯着任远。刚才距离他还有四五米,如果冲过去的话,能不能来得及救出白依月?我不敢赌,毕竟对任远来说,弄死白依月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
我退到了宋扬身边。
“你唬我?”任远冷笑:“这么多的人,踩也把我踩死了,你还和我单挑?我才不信”
“是真的,你该信我,这也是你唯一翻身的机会,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任远沉默了,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而我诚恳地望着他,确保自己每一句话都很正确。
“扬哥,我回来了。”身后响起叶云的声音。
“嗯,怎么样?”宋扬小声说着。
“不行,太陡了,都是石头旮旯,凭人力根本上不去,后方进攻不可取。
“行,我知道了。”
这个方案被否决了,现场再一次沉默下来。张狂也在帮我说着话:“任远,我也帮你做个证明行不?你放了白依月,出来和吴涛单挑吧,我给他做这个担保”
“狂哥,我相信你,可我不信吴涛他这人太鬼了,我根本不敢信他”
“你不信他,还不信我?你这个行为,已经犯罪了知道不?吴涛这也是在救你”
“你别说话了,我好好想想吧。”
“宋扬,宋扬?”人群后方再次传来声音。这个声音来头很大,伴随着一阵“让开、让开”的声音,说话的人很快就挤了过来。“怎么回事?”正是洪天
“我听到消息了,所以也赶紧过来。”洪天说:“这事可真和我没什么关系啊”
今天这事闹的很大,文水县道上的、县一中的、公安局的,三方面人手在找白依月,洪天肯定能得到消息。宋扬说:“知道和你无关,这小子毕竟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哪是我的人啊……”
“不是你的人你上次为他出头?”张伟掐着洪天的后脖,气呼呼地说道
洪天一缩脖子,可怜巴巴地说:“他给了我五千块钱……”
“妈的,这事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不然我们扒了你的皮”张伟摇了摇洪天的脑袋。
洪天赶紧叫道:“任远,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和你天哥说,天哥保证给你做主”
“去年妈的吧”任远显然更狂躁了:“你瞅你那个傻逼样吧,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洪天一脸无奈地看着宋扬:“你看,我也没有办法……”
而任远还在喋喋不休:“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亲自养大的狗也能跟了别人,你他妈还能于了什么?你就和你那两条狗一样傻逼”任远越骂越气,越气越来劲,到最后整张脸都憋红了:“拿了老子五千块钱,屁事都没有办成,从监狱弄了个糟老头子出来,告诉我那是文水七虎,宋扬看见他就尿了。结果呢,结果呢老子操你全家可以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洪天撅着嘴嚷嚷:“文水七虎以前确实牛逼啊,可他也确实没有宋扬牛逼啊文水七虎被于了我有什么办法?”
“牛逼个蛋,牛逼个蛋”任远大吼:“再他妈牛逼,女朋友也被老子给绑了”
“你说你还能于个啥。”洪天叹着气:“绑人女朋友还得意啊?你以后还混的下去吗?”
“滚滚滚,用不着你来教训丨我你这个软骨头,欺软怕硬的狗,没资格和我说话”
“唉。”洪天继续叹气:“我知道你不服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总觉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可是后来呐,我就慢慢发现,人啊,不服不行。你狠?你不要命?比你还狠、还不要命的多了去啦你绑人女朋友,以为就能翻盘?我告诉你吧,一点用也没有”
“给我滚,滚”任远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一手抓着白依月的头发,一手持着短刀乱舞。
洪天还要说话,结果被张伟给拉到后面了。
“好了好了,你别说话了,感觉你跟帮倒忙似的。”张伟特别无奈。
“你们让我想办法的啊……”洪天叹着气,只好退到了后面一点,尽量远离任远的视线。
“如果我能走到吴涛刚才那个位置。”狗熊突然说道:“我有把握瞬间制服任远。”
刚才我距离任远还有四五米,如果是狗熊的话,瞬间就能冲过去。
“可是你走不过去。”宋扬说:“任远连吴涛都信不过,你更不可能接近他半步了。”
张狂又叫了起来:“任远,你想好了没有,和吴涛单挑一下?我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了。”任远突然阴沉沉地笑了:“风险太大,我不赌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树林外突然传来警笛长鸣的声音,数量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开了过来。
警察居然来了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西仔坡小树林今晚聚了这么多人,要想瞒过公安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转眼间,十多个警察就奔了过来,比洪天过来可是管用多了,人群分开的比任何时候都快。果然是吴海生打头,急匆匆走过来,手里持着一把五四手枪,先冲宋扬点了点头。
他都没问什么情况,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给我把人放开”吴海生声色俱厉,气势果然相当吓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颤。
“呵呵,报警啦?”任远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过笑容里明显露出绝望,“不错不错,终于把自己逼上绝路。坦白说,我既然敢做这个事,今天晚上就没计划活着回去。”
“我让你把人放开”吴海生掏出手枪,对准了任远。
任远的身子一颤,看来确实是被吴海生吓到了。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看来天生就是犯罪的好手,他稍稍把身子往白依月身后躲了躲,说道:“吴局长,你别吓唬我哦,我这个人心脏不太好,真怕一个不小心,把白小姐的脖子割断呢。”说话的同时,刀子又顶住了白依月的脖子,而且他的姿势非常标准,正冲着大动脉的部位,一刀割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吴海生把刀放下,轻声说道:“没想到屁大个孩子,心理素质如此的高,比一些犯罪老手还要强。这家伙什么来头,有没有人知道?”
“我们县一中的学生。”我说:“以前是高二年级的老大,后来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是该被开除。”吴海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实在是个危险分子,肯定不能留在学校,打伤了什么人才被开除的吧?”
“嗯,砍了我一刀。”我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嗯。”吴海生点点头,“跟这种疯子对上,没死都是万幸了,这种人去哪都是祸害。”
东子忍不住说:“可是我们涛哥用藏刀扎穿了他的手腕,还把他打昏过去了,所以他才老想着报仇”
“哦?”吴海生震惊地看着我,从头到脚、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