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三叠
宋静思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递向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身后转出一人,正是那英姿俊秀的青年和尚,上前一步,挡在方证大师身前,接过宋静思的信。
宋静思明眸一瞥他,不动声色,却蓦然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自信封上传来。
这股力量柔和而坚韧,绵绵无绝,逼自己后退。
她暗自一哼,果然不出所料,他还是忍不住动手试探。
虽然从未见过这个丰姿俊秀的青年和尚,却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必是方证大师座下,少林觉字辈第一高手——觉月和尚。
她跟宋静云一有时间,便磨着江南云,细说他们当初闯出少林的经历,每一个细节,都要好好一番探究。
其中的几个人,她们也细细研究过,觉月这个第一高手,自然一清二楚,知道他虽是僧人,却异常高傲,胜负心极强,见到自己,断不会白白放过机会。
当初说到觉月和尚,大师姐曾有交待,此人确实武功高强,不愧是觉字辈第一高手,见到时可要小心,莫要大意。/*/
她心下暗赞,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觉月和尚名不虚传,内力醇厚,远强于自己。
少林寺心法正宗博大,进境却是远快于旁人,寺中且又觉月和尚年轻虽不大,却自幼练功,且修炼的是童子功,功力精纯无比。
宋静思与宋静云练功时间极短,萧月生暗自给她们服下培元丹,但未施展灌顶之法,内力很难一蹴而就。
见此醇厚内力。她不慌不忙,内力在体力一转,循着独特的经脉而行。
醇厚内力源源不绝的涌至,顺着信封,涌到她手上,从玉手钻向她经脉,逼她后退。
她的内力,循着独特的内力而行,却是一套用劲之法。名之阳关三叠。
虽称三叠,却是虚指,内力化为一重一重,如海浪击滩,后浪推前浪,越来越强。
觉月和尚的内力刚一钻进去,便有一道内力迎上来,如太极拳地捋字诀。顺势一引。随即又有一道内力迎上,再一击。
如此反复,共有三引三击,醇厚绵绵的内力涣然消散。*
她的阳关三叠,练的并不到家,仅是三引三击,若是火候精深。可至九引九击,即使再强横的内力,被这般一揉搓,也受不住。觉月和尚剑眉一皱,熠熠眼神投地来。露出惊诧,再运内息,内力顿时一变。
宋静思身子一晃,原本醇厚内力倏的消失,刚猛凌厉的内力直灌过来,如江河倒流,沛然莫能御之。
稳住身子,她秀美如玉的脸庞一红,脸颊酡红,随即变白。宛如一块儿白玉。晶莹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她地内力也随之变化。催使的劲力,仍旧是阳关三叠。
只是,内息却变得柔和如春风,刚猛凌厉的内力一灌进来,遇到她的内息,便是一缓,如陷泥沼之中。
这一种心法,却是九阴真经心法,至阴至柔,想以柔克刚。
宋静思的入门心法,乃是玉虚诀,兼修清心诀,但一些别的深奥心法,她也兼修,如九阳真经,九阴真经,都略通
这些心法,对于内力的修习,远不如玉虚诀,但玉虚诀中正平和,阴阳合一,如同混沌,却有不足。*
催动一些武功时,反而不如至阴至纯的九阴真经,或是当一些特殊地武功,需要至纯内力御使,她便运转其中一种心法,增强招式的威力。
见她仍旧挺立,毫不后退,觉月和尚眉头一皱,轻哼一声,便在尽全力一击。
“觉月,不可失理,退下!”方证大师蔼然声音响起。
两人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涌出来,仿佛无形的气墙,推着二人各退两步。
觉月和尚手上捏着信,退后一步,瞧一眼宋静思,双掌合什,躬身一礼:“小僧得罪
宋静思轻轻一瞥方证大师,心中惊慌他内力的深厚,暗思,正道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她淡淡一笑,对觉月和尚合什一礼:“小师父武功精湛,小女子佩服!”
觉月和尚俊脸一红,再合什一礼,退后一步,双手呈上信封。/*/
方证大师摇摇头,缓缓拿起信封,轻轻一撕,抖开信笺,直接观看。
方证大师神色越来越严肃,霜白的长眉紧紧皱起来。
一股莫名的气势散发出来,宋静思与宋静云清心诀略有小成,觉察其异,如有一座山压过来,忙后退一步缓去压力。
“宋姑娘,萧先生是要归隐?”方证大师放下信笺,盯着她缓缓问道。
宋静思点头:“嗯,家师说,他已经厌倦了武林中地打,想过些安稳的日子。”
“唔,萧先生一心求静,可喜可贺。”方证大师轻轻点头。
他沉吟着,若有所思,手上轻轻拨动佛珠。
“师父,萧先生想要归隐?”觉月和尚忍不住出声,目光炯炯。
方证大师转头望一眼得意弟子。点点头:“萧先生堪破红尘,要归隐山林。”
他暗自叹息一声,觉月虽然武学天份极高,但性格却太刚硬,胜负之心太强,将成为他获成就的心障。*
“这如何使得?”觉月和尚急道。
“嗯——?”方证大师霜眉一挑,淡淡问道。
觉月和尚忽然一动,忙道:“萧先生归隐了,万一东方不败出现。何人可制?!”
方证大师缓缓点头,叹息一声。是这个,难得觉月难想得到,他毕竟还是识大局的,他心甚慰。
正道三大高手,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若是东方不败出现。三人一同出手。或可抵御。
但如今左冷禅已死,若是萧月生再归隐,当今天下,正道武林很难挡得住东方不败。
就像一柄利剑被一根头发丝吊在头顶,随时可能到头若是方证大师有何难处。可去观云岛上寻他。”宋静思说道,神情沉静。
她心下暗自佩服,师父可谓是算无遗策,对方证大师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会这般问。
“如此甚好!”方证大师长吁一口气。眉头松开,露出笑容。
宋静思合什一礼:“大师,我知道少林寺不许女子进去,咱们便不为难大师了,信已送到,小女子告辞!”
宋静云狠狠剜了一眼觉月和尚,暗自不服,刚才不好出手,但实在很相教训他一下。
方证大师讶然,怔了怔:“宋姑娘要走?”
“小女子还要去武当派送信。”宋静思点头。沉静说道。
“宋姑娘。不知你们何时拜入萧先生门下?”觉月和尚忽然开口,合什一礼问道。一笑,道:“半年之前,蒙师父开恩,收入门下。”
“半年?!”觉月和尚双眼一睁,灼灼生光。
宋静思微微一笑:“小女子本是不通武功,半年之前,危难之际,蒙师父救得性命,收入门下。”
“不通武功?!”觉月和尚眼睁得更大。
宋静思虽是娴静雅和,但毕竟少女心性,对觉月和尚甚是恼怒,有意气他。
宋静云忽然开口,柳眉一竖,恨恨娇嗔:“喂,你这个小和尚,问这么多做甚?!”
觉月和尚目光闪动,似是陷入深思,对宋静云的话听耳不闻。
“觉月!”方证大师蓦然断喝。
这一声,如暮鼓晨钟,直荡心底,两女身子一颤,心神荡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一切杂念皆被震散,空灵虚透,心神活泼。
两女心中凛然,这一声,难道便是佛家地狮子吼?!
方证大师,果然不愧是正道第一高手,不能小觑,仅是这一嗓子,便可见其功力。
“师父……”觉月和尚脸色沉肃,双掌合什,眸子微微垂帘,灼灼逼人气息尽皆敛去。
宋静思轻蹙眉头,心中暗思,这个觉月和尚也不简单,能如此快速的调整自己,不可小觑。
“大师,小女子告辞!”转身便走,身如行云流水,飘上白马。
一勒缰绳,掉转马头,正面朝方证大师,再次合什一礼,轻轻一叩马蹬。
两匹白马齐齐转头,轻嘶一声,隐隐如龙吟,纵蹄而去,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方证大师放下双手,转头对觉月和尚道:“觉月,回去抄诵三十遍金刚经。”
说罢,转身回寺。(
第435章 认错
夕阳西下,通往济州府的一条官道上,人烟稀少。
寒冷的风吹来一阵马蹄声,急骤如雨打芭蕉,转眼之间,两匹白马出现,如两道闪电,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驰。
“聿——”一声娇喝声响起,两匹马同时一缓,开始减速,慢慢的,由疾驰变成翻蹄小跑。
马背上两个人呈现出来,却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少女,俱着月白罗衫,一尘不染。
二女皆是面如白玉,散发着晶莹温润的光泽,柳眉杏眼,眉眼如画,实是难得的美女。
如此美貌女子,一个已经难得,却是同时出现两个,且是一模一样,更是惊人。
官道上人烟稀少,却并非没有人经过,不时有马车疾驰,天色不早,需得快些走,才不致于错过宿头。
经过之人,看到两女,莫不转头,目不转睛的看个不停,直到渐渐走远,方才惆怅的转过头。
两女端坐银马上,周身一尘不染,对周围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兀自说着自己的话。/
这两女自然便是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大姐,我觉得吧,你也太示弱啦!”宋静云摇头,满脸的不以为然,轻声哼道,略有不满。
宋静思抿嘴一笑,摇头道:“若是能强硬。我岂能示弱?!”
“咦,难道说,那个小和尚武功厉害?!”宋静云一怔,转头望向她,难以置信的说道。
“嗯,这个小和尚,看着年轻,内力却深厚得很,又极精纯。实是一个强敌。”宋静思点头。
“还真看不出来呢!”宋静云道,想了想,道:“他的内功强过姐姐你吗?”
宋静思白了她一眼,轻哼道:“那是自然,他是自幼便开始练功,咱们才练了多久?!”
“唔,也是呢。”宋静云点点头,歪头想了想。道:“大姐。你打他不过?”
宋静思轻轻点头,苦笑一声:“他内力深厚,我使了阳关三叠,才勉强抵住,若是再用些力,我便会出丑了!”
宋静云眉毛挑了挑,哼道:“我还真想跟他较量一下性子也好强,只是,妹妹的武功尚差自己一筹,绝非觉月和尚的对手。
“嗯,下一次吧。练好了武功,跟他比一比!”她点头,没有打扰妹妹地兴致。
她又道:“咱们快些走,在济州城住一晚。”
“嗯。”宋静云轻轻一磕马蹬,白马顿时轻嘶一声,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已在十几丈外,其速之快,无异于武林高手施展轻功。
两人纵蹄而驰,夕阳刚刚坠下山。她们便到了济州城。下了马,在城中找了一间最好的客栈。住了下来。
将客栈定好,马儿并不放在客栈的统一马厩中,而是在包下的小院中搭了一间马厩,将它们拉到了小院中。
只要有钱,客栈自然没有异意。/
一切安排就绪,两人在屋里打坐半个时辰,调息过后,焕然一新,精神奕奕。
于是,觉得屋里呆着无聊,便出了小院,打听一下城中的酒楼,找了一家最好的——高弟楼。高第楼中
两女刚一登楼,一楼大厅顿时一静。
这里是济州城最大的酒楼,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美貌女子亦是多得很,人们多是不太理会。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因为玉虚诀之故,无形中带着媚功特质,影响人的神智,会觉得她们容光如雪,逼人心魄。
见到二人进来,众人不由自主的,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盯着她们看,难以自拔。
对于周围情形,二人不理会,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小二殷勤地上来,替二女引路,寻了一个好的位置,正处于大厅的中间。
她们也不介意,随和的坐下来,点了菜。/
菜还未上来,一个人忽然走过来,抱拳一礼:“两位秦姑娘,我家公子等候多时
两女抬头,打量此人,却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憨厚老实,只是眼睛稍稍灵活了一些。
宋静思眉头一皱,清心诀小成,她直觉敏锐,看了这个男子一眼,泛起淡淡的厌恶。
此念一生,宋静思便心中凛然,若是有了此感,便是良善之辈,需得小心提防。
虽然这并不一定准确,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
“我们不是什么秦姑娘!”宋静云也有此感,黛眉一蹙,毫不客气的轻哼道:“你们认错人啦!”
“秦二姑娘,我家公子没有恶意。”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露出宽容的微笑。
宋静云眉头蹙着。神情不豫,转头瞧过去,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正微笑着望向这边。
见宋静云望过去,他端起银杯,轻轻举了举,微笑致意,风度极佳,看上去彬彬有礼。/
此人容貌俊美,面如冠玉。没有瑕疵,剑眉朱唇,鼻若悬胆,看上去便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
他地嘴唇极薄,微微抿起,呈现一个弧度,有几分刻薄坚毅之感。
宋静云转过目光,一瞪中年男子。娇声哼道:“什么恶不恶意地。咱们不认得你们,赶紧走开!”
中年男子眼睛一眯,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二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莫名其妙。
他沉声哼道:“两位秦姑娘,请自重!”
宋静云眉头一挑,被他激怒。轻哼道:“什么自不自重的,咱们根本不认识,真是莫名其妙嘛!”
中年男子眼睛眯得更厉害,仅留下一道小缝隙,闪着冷的寒光。令人心惊。
宋静云虽觉这个家伙简单,却没想到这般厉害,看他眯眼地架式,也是一个高手。
中年男子在二人秀脸上转一转,看了看,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一声。
他不再说话,而是走回了那青年男子身边。
宋静云轻声哼道:“大姐,是不是他们真的弄错
说着话,她瞥一眼不远处的青年。英俊潇洒。实是一幅好皮囊,只是给她地感觉却并不好。
她心下暗叫叹息。可惜了一幅好皮囊,从他的目光里看得出来,是个好色之徒!
宋静思摇头,淡淡道:“这是他们的手段而已,更显卑劣,不必理会。”
“哼,大姐,直接收拾了算了!”宋静云轻哼,秀脸又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静思眉头轻蹙,白了她一眼:“临出来时,师父是怎么吩咐的,你可曾忘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要惹祸!”宋静云无奈点头,懒洋洋地打不起精神来。
“你知道便好。”宋静思笑了笑。
两人不再理会,开始埋头吃饭,耳边传来声音:“两位姑娘,不是姓秦?!”
回头一瞧,却是刚才坐在那一边的青年已经来到了近前,躬身抱拳,彬彬有礼。
宋静思瞥他一眼,淡淡道:“这位公子,我二人姓宋,并非姓秦,你认错人
英俊青年仔细看了看二女,苦笑一声,点点头:“哦,真是我认错了,实在抱歉!”
“嗯,没什么,请回罢。”宋静思微微点头,神情冷淡,语气也是淡淡的。
“既然相逢,便是有缘,还未请教二位姑娘芳名?”他微微一笑,温声问道。
宋静思与宋静云对视一眼,相逢便是有缘,这一句话,是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为何这个男人说得如此像师父的话。
宋静思一摆手,淡淡道:“不必了,萍水相逢,下次若是能再遇到,我再告诉你。”
英俊青年露出沮丧神情,苦笑一声。
“你这个小丫头,忒不识抬举!”旁边一人忽然大骂
第436章 动手
宋静思黛眉一蹙,瞥一眼那人,却是一个容貌颇为特别的青年,目光灼灼,带着轻蔑神色。
她心中恼怒,脸上却沉静无波,淡淡一笑,道:“阁下何方神圣,可认得我们?!”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钱少侠跟你说话,是瞧得起你们,却偏偏不识抬举!”青年冷笑。
他脸庞削瘦,双眼极大,给人的感觉是占据了整个脸庞,双眼有神,犀利而狂暴。
“你这人,忒也无礼!”宋静云忍不住,娇声叱道,右手抓起桌上长剑,“腾”的站起。
“哟呵,还要动手呐?!”青年冷笑,斜睨着宋静云,一双大眼中满是轻蔑。
“你这个家伙,如此无礼,不就是欺负咱们是女人吗?!”宋静云刚一气恼,火气腾的冲上来,但站起来之后,清心诀马上流转不休,将火气化解开去。
她脑海一片清明,秀脸却仍做出气恼神情,将计就计。
“像你们这般不识抬举,就该吃点儿苦头!”青年冷笑,双臂抱起,斜眼看她。
“好呀,我倒想吃点儿苦头呢!”宋静云轻哼,也斜眼瞥他一眼,随即转向别处,轻蔑之意显露无遗。
那大眼青年慢腾腾的上前一步,轻轻一掸衣角,懒洋洋的睨她一眼,冷笑道:“你是伸手?”
“好啊。看看你这个大男人,如何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地!”宋静云扬眉哼道。
大眼青年冷笑不止,摇摇头:“像你们这般不识抬举之人,也该让你们开开眼,长长见识。……放心罢!不会杀你的!”
“那可感激不尽呐!”宋静云“嗤”的一声冷笑。秀脸上满是不屑一顾。
二人拉开架式,各自握剑。
两帮人都没有相劝,宋静思心中恼怒,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贪花好色。欺负弱女子,这些人,实在不能纵容。
那帮人也是恼怒,实在不识趣,毫不给他们脸面,这样的女人。只能用强。
两帮人正在思索中,“锵”的一响,宛如龙吟,一道寒光闪现。
宋静云慢腾腾地抽出长一笑,满是不屑,明眸如水,带着挑衅神情。
一旁观战地英俊青年剑眉一皱。看出宋静云手上长剑乃是宝剑,绝非寻常的长剑可比。
武当之中,宝剑殊是难得,最为珍贵,手持宝剑,无异于将自身武功放大几分,若是对敌,宝剑威力更加强大。
正因珍贵,但凡身怀宝剑之人,不是来头强大。便是自身的武功强大。能保得宝剑不失。
看到宋静云手上宝剑,他心中凛然。不论哪一种,都显示出,她们不宜招惹。
最坏的情形是第一种,她们身后若有强大人物,那可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如此一来,不但自己倒霉,怕是自己家族或是门派,都会受到牵连,殃及池鱼。
而最可能的,便是第一种情形。
她们年纪轻轻,便是强大,怕也强不到哪里去,又如何能寻到这般宝剑?
定是她们地长辈所赠,或是其师,或是父母,总之,这些人拥有宝剑,想必不是凡俗之辈,这些人,轻易不能招惹。
他正皱着眉头,暗自思忖之时,大眼青年也慢悠悠的抽出剑。
他懒洋洋打量一眼宋静云,目光落在她手中宝剑上,挑了挑眉毛,哼道:“看不出,你拿的竟是一柄宝剑!”不着!”宋静云娇哼,斜睨他道:“你若是怕了,我换一柄也成!”
“笑话!”大眼青年马上一哼,冷笑道:“你便是宝剑,我又有何惧?!”
“那便好!”宋静云点头,寒剑一竖,再一横,平平伸出,剑尖直指大眼青年:“出招罢!”
“好大的口气!……你先出招!”大眼青年冷笑,竖剑于胸前,摆开防御之势。
“看剑!”宋静云毫不客气,倏的一垫步,香躯一晃,剑尖出现在他跟前,奇快无伦,仅是一眨眼。
“有几分本事!”大眼青年冷笑,不以为异,长剑一格,迎向宋静云的寒剑。
他刚要迎上去,心中仍存轻视,一阵银芒蓦地闪现,眼前一片空白,看不清东西。
他大叫不妙,身形疾退,便要避开,长剑挥动,舞成一团,化为一道光幕笼罩在身前。
宋静云脚下踩了两步,宛如横移一般,蓦的出现在他身后,长剑一指,直刺他背心。
若是她不撤剑,以大眼青年的去势,即使觉察有异,也定然无法避开,眼见便要一剑穿心。“剑下留人!”低喝声中。一道灰影倏地出现,挡在宋静云身前,寒光一闪,斩向宋静云宝剑。
宋静云已被惹起性子,见有人竟敢如此。心中大怒。脚下一踩,施展一套玄奥的步法,倏的再一闪,出现在大眼青年身侧。
一剑挑出,同时笼罩两人。奇快无比,剑光如雪。
这一瞬间的功夫,大眼青年已恢复视觉,眼前无人,猛的转身,正迎上宋静云地剑光。
他心中大怒。脸庞火辣辣地,热得烫人,没想到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竟丢了这么一个大丑。
此时,他心中杀机盈沸,唯有将这个小娘皮宰了,才能洗刷今日之耻辱。
心中杀机盈沸,出剑凌厉。“嗤”的一剑刺出,啸声隐隐,奇快无伦,如一颗流星般,直接洞穿宋静云的绵绵剑网,直刺她心口。
宋静云脚下一错,长剑挥动,翩翩如蝶,织成一道剑网,将他的剑套住。
另一个灰衣人。却是刚。他救下大眼青年,便不再出手。退在一旁,观看他们打斗。
但他站在那里,却是虎视眈眈,似是随时要出手,隐隐透出威胁之意,无形中施加压力。
宋静思摇头,淡淡一笑,对他地小伎俩不以为然,身形一晃,出现在他身前。
她身法玄妙,脚下一踩,便如踏到船上一般,步子移动得无声无息,突兀而迅速。
中年男子一怔,看了她一
宋静思所站位置,颇是巧妙,既挡在中年人身前,却又不靠近,隔开了他与场中的联系。
中年男子心中凛然,他虽自恃极高,但宋静思那一下的身法,却令他深为忌惮。
那英俊青年所想的,他这个老江湖,更是想得出来。
如今又见宋静思与宋静云的身法俱极精妙,已然得出,二女出身名门,不宜招惹。
如此心思之下,他不为已甚,没有出手。“你就这么差地武功,还要教训我?!”宋静云娇声叱道,寒剑挥动,剑光霍霍。
大厅内地温暖仿佛降了一些,她的剑光带着凛凛寒气。
被她地话一激,大眼青年越觉脸上无光。
他本想着,凭自己的武功,收拾一下小娘皮,手到擒来,却不想,这个小娘皮竟是一身好武功。
任凭使出吃娘的力气,甚至将杀手锏也使了出来,却根本奈何不得她。
被她这般一讽刺,他恼怒之余,杀机沸腾,却是无法可想。
“静云,莫要逗他了!”宋静思淡淡说道,露出一丝责备的语气。
宋静云娇声应道:“好——嘞——!”
说罢,身形一闪,剑光暴涨,银光如爆炸一般的迸射开来,身子倏的在他眼前消失。
周围众人心中一凛,暗道:“又是这一招!”
中年男子一惊,忙要伸手搭救,宋静思却是一闪,再次挡在他身前,与先前的距离一模一样。
战机稍纵即逝,这一耽搁,宋静云已然得手,一剑刺中对方右肩膀,轻轻一提,飘然后退。
大眼青年惨叫一声,长剑锵然落地。这一剑,已然挑断了他的琵琶骨,顺势以内力震断了他手上筋脉。
不动手则已,动手则斩草除根,宋静云深得萧氏一脉行事之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437章 赌剑(第一更)
这一剑下去,大眼青年的武功算是废了大半儿,便是有再珍贵的灵药,也难治愈右臂。
即使是左臂,在伤了他经脉的情形下,也难有什么做为,周身的循环被破坏,内功修炼进境必然大缓。
英俊青年上前,右手飞快点了几下,阻住流血,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在伤中上撒一些药粉,然后一撩衣角,撕下一块儿白布,缠住他的伤口。
这几下动作又快又稳,似是驾轻就熟。
宋静云轻抖长剑,剑身颤一下,光亮如雪,不沾一点儿血迹,如有一团清泉在流动。
中年男子冷冷盯着他,眯着眼睛,寒光如两柄弯刀,直逼过来。
宋静云毫不示弱,斜睨他一眼,不再看他。
那一边,见同伴太痛苦,难以忍受,英俊青年右指一点,点了昏穴,让他睡过去。
他站起身,缓步来到宋静云身前,抱拳一礼,脸色冷肃:“芳驾出手如此狠辣,伤我朋友,我也唯有得罪了!”
宋静云白了他一眼:“哼!你倒有理了!”
她接着说道:“亏得我还有一点儿武功,若是不然,他已经将我杀了!”
“芳驾此话谬也!”英俊青年摇头,淡淡而道:“我那朋友虽然招式凌厉,但心地仁厚,绝不可能滥杀无辜!”现在说这话,真是好笑!”宋静云轻嗤,不屑一顾。
英俊青年彬彬有礼,微微一笑,语气轻淡:“朋友受辱,在下虽不想得罪姑娘,却身不由已,请姑娘先出手!”
“呸。你们借故寻衅,现在倒有理了,真是无理咬三分呐!”宋静云啐他一口,不屑的哼道。
她脾气虽直,却冰雪聪明。知道一定要占在道理的一方,不能让他空口白牙,辱了自己的名声。
英俊青年慢慢抽出剑。寒光从剑鞘中涌出来,耀眼生辉,整个大厅似乎明亮几分。
宋静云明眸一亮:“好剑呐!”
她转头瞧一眼宋静思,轻声道:“姐姐。/这可是一柄好剑,抢来好不好?”
“嗯,若你有本事。缴了他的剑,无可厚非!”宋静思轻轻点头。明眸落在那柄剑上。
剑上光华流转,一条龙隐隐在光华中蜿蜒盘旋。若有若无,显然是一柄极上乘的好剑。
她们各人有一柄宝剑。师父腰上却是一柄寻常的青锋剑,她们心中不安。现在有一柄宝剑现在她们眼前,天若予之,弗取得咎,自然是不必客气!宋静云轻哼一声:“好罢,我跟你斗一场,若我败了,我这柄宝剑,便送给你
英俊青年眸子一亮,盯着宋静云缓缓拔出的长剑。
这一柄剑,乃是萧月生亲铸,自然不凡,但与他一向内敛地风格相似,光华不及英俊青年的宝剑。
看上去,剑身有一道清泉在流转,光华之盛,远逊于他的宝剑,似是逊了一筹。
但他也是个识剑之人,见其光华不盛,却清辉流转,显然是英质内蕴,远胜过自己的宝剑。
武林中人,无一不爱宝剑,他也不能免俗,见其剑不凡,于是生出贪念,淡淡笑道:“再好不过!”
“不过,我输了,我的剑归你,若是你输了呢?!”宋静云斜睨着他,哼道。
“我若输了,我地剑归你!”英俊青年不假思索。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眼前此女虽然身法精妙,但剑法实在一般,难在自己手下讨得好。你说的!”宋静云飞快接口,明眸一转,如水一般掠过众人:“你们可是听清了?!”
此时,除了那个中年男子,还有两个青年,一直默然不语,置身事外的看热闹。
他们相貌平常,很难惹人注目,对宋静云点点头。
“动手罢!”宋静云娇喝一声,宝剑一抖,剑上光华如水倾泻。
英俊青年缓缓提剑,抬于身前,一身白衫如被狂风吹起,渐渐鼓涨起来。
他双眼越来越亮,目光越来越凌厉,如同两柄剑出鞘,直刺而来,射到宋静云脸上。
宋静云眼帘微垂,似是入定,浑身放松,无一不是破绽,仿佛不会武功之人。
英俊青年见状,眉头一皱,轻哼一声,舍众多破绽,只攻一点,倏地一剑刺出,划出一道弧光,直刺宋静云右肩。
宋静云身子不动,长剑直直刺中她右肩。
英俊青年心下大喜,虽有犹疑,觉得不应这般轻易得手,恰在此时,手上仍未传来刺中之感,忙飘身后退。
长剑及体之际,宋静云微不可察的一矮肩头,差之毫厘,剑尖贴着肩头划过,森森寒气钻进肩头。
她心中欢喜,果然是一柄好剑,寒气如此之盛,定然是吹毛断飞,削铁如泥。
一剑不中,英俊青年心中然,这个女子果然不是庸手,这一次怕是踢到铁板上了。
好在,刚才动手有了赌注,那性质大大不同,不是生存之搏,而只是一个打赌,与先前截然不同。即使对方输了,其长辈也不会迁怒于自
宋静云惊异,没想到这个好色虚伪的家伙能耐不少,剑法精妙。虽不及达摩剑法,却也相差不多。
她需得打起精神,毫不懈始。否则,有失手之险。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转眼之间,数十招过去。难分胜负,大厅中的人们几乎都在观看。
宋静思瞥一眼中年男子,见到他手上地小动作。
她淡淡一笑。心中冷笑,在自己跟前捣鬼。可是鲁班跟前卖斧头,关公面前耍大刀。左手一缩。缩进袖中,忽然迸出一道白光。划过空中,发出“叮”的一声。白光消散。
一枚铁菩子与一枚莹白棋子同时落下,跌到地板上,它们粘在一起,没有分开。
宋静思对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明眸却闪过一道警告的眼神。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没有说话,双眼闪烁,若有所思。
他心中思忖,这必是传说中地绝学,弹指神通!
惊鸿一剑萧一寒,不仅剑法绝世,还有一套绝学,便是弹指神通,以指力所发暗器,比起劲弩来毫不逊色。
他心中发寒,没想到,这两个美貌女子来头如此之大,当今天下,武林之中,若是没听过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定会被人大笑,抬不起头来。
而萧一寒除了剑法卓绝,心狠手辣,也是闻名天下。
在他手上,废去武功之人,不计其数,死在他手下地,也不少,若非他武功高明,早被人杀了几杀。
这个美貌女子会使弹指神通,定与萧一寒渊源不浅,说不定还是晚辈。
公子这一次,确实是走夜路终撞上了鬼!
他心中发寒,脸上仍维持平常,不露破绽。
正在他深思的功夫,场上分出了胜负。精妙绝伦,剑光暴涨,漫天皆是,像是无数流星坠下,气势森森。
英俊青年猝不及防,突然之下,招架不及,剑光落在他右肩,宋静云轻轻一绞,飘身而退。
这一下,比刚才地大眼青年还要厉害,宝剑一绞,劲力四溢,其琵琶骨顿时化为粉末。
“啊——!”英俊青年发出惨叫,长剑落地,左手捂上右肩。
叫声戛然而止,他身子一僵,缓缓倒了下去。
中年男子身子疾射,现于他身旁,扶住他,右手疾点,封住英俊青年的右臂。
“你好狠地心!”他抬头,冷冷盯着宋静云。
宋静云一抖长剑,剑身恢复光洁,归入鞘中,轻哼一声,道:“刀剑无眼,我收不住手罢了!”
说着,她踩出一步,来到宝剑旁,脚尖挑起长剑,伸手接住,细细端量:“这柄剑归我啦!”
中年男子深吸了口气,满脸通红,怒火涌动,却强自压下,缓缓道:“是,这柄剑归你了!”
“哼,愿赌服输,怎么,想反悔?!”宋静云眉头挑了挑,不屑地哼道。
“妹妹,算了。”宋静思摆摆手,淡淡说道。
宋静云闭上了嘴,犹自狠狠剜中年男子一眼,来到他跟前。
“你……?!”中年男子低声喝道。
“光有剑,没有剑鞘怎么成?!”宋静云哼道,上前一步,脚尖轻轻一点英俊青年腰间。
他已经昏迷过去,没有知觉,一动不动,腰间剑鞘飞到宋静云手上,她细细端量一番。点点头:“嗯,不错,这剑鞘没有糟蹋了这柄剑!”
“想要夺回剑,便来观云山庄罢!”宋静云转身之际,忽然回头。清脆地哼道。
说罢,两人飘然而去,离开了高第楼。
清晨的观云山庄。清脆地鸟儿鸣叫,宛如天籁,悠扬动听,却足以将人惊醒。
它们比山庄的人们还要勤劳。早睡早起。
得益于它们的勤劳,观云山庄的人也起得甚早,各自忙碌。或练功,或开始做事。
淡淡薄雾笼罩着山庄。,若隐若现。上上下下一片宁静祥和。
山庄外忽传马蹄声,打破了庄中地宁静。
转眼之间。马蹄声靠近,如狂风暴雨一般地涌到山庄门前。两道白光闪过。
“希聿聿——”长嘶声响起,宛如龙吟,响遏行云,直上霄汉,在山庄上空回荡不绝。
两匹白马人立而起,然后落下来,马前上稳稳当当坐着两女,身形窈窕婀娜,一身月白罗衫,正是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
两人翩然落马,缰绳一放,也不系到一旁,而是随意放下,转身来到大门前。
两女一尘不染,丝毫不见风霜之色,周身上下精神四溢,一双眸子神采飞扬。
宋静云腰间佩着两柄剑,一左一右,大步流星,来到山庄门前,用力叩了叩铮亮的铜庄,明眸中神彩闪动,忽明忽暗,思绪翩飞。
一直呆在山庄时,犹不自觉,但离开这一段日子,却无时不刻不想回来,回想到山庄地生活,仿佛神仙一般的日子,每日里生活在花园中,什么也不必想,不必操心,只需专心练好武功。
一切事情,都有师父在,不必她去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周围一直是春天般温暖。
现在,终于回来了,她心如坠大石,说不出地轻松,又夹带着欢喜,师父笑吟吟地脸庞在眼前浮现。
“咦,是二小姐,三小姐回来啦!”福伯地声音响起,大门被拉开,露出他佝偻的身
“福伯!”宋静云欢快地叫道,迎上去。
福伯须眉皆白,身形佝偻,看上去老迈不堪,弱不禁
他是山庄的仆人,看着大门,虽然年纪不小,但在山庄里住得久了,环境优越,再练着养生之功,身体却是越来越好。
只是他修习地是道家的功夫,精华同蕴,外表丝毫不露,看上去,如垂垂老朽,不通武功。
“二小姐,三小姐,你们可是回来啦!”福伯满脸笑容,目光慈和,如见到自己地孙女。
两女上前见礼,宋静云拉着他胳膊,娇声问道:“福伯,师父可在庄内?!”
“嗯,庄主在呐,不过我估计,这一会儿,他还没起来,你们不用着急。”福伯笑眯眯的点头。
宋静云挺俏鼻子皱了皱:“哼哼,师父总是睡到自然
“咱们进去吧,先去见一见师娘与大师姐。”宋静思说道。
“对对,夫人与大小姐还没出去。”福伯忙点头道。两女去寒烟阁,见过刘菁,她温婉和煦,轻声责备她们不捎信回来,庄内的神鹞一直在天上跟着她们地。
两女吐了吐舌头,却是忘了这一条,一直忙着赶路,无暇想及捎一封信回来。
刘菁跟她们说了几句。便让她们回去洗漱,再去见了江南云,她起得早,会早早去清平帮,晚了见不到她。
她们来到南雨阁时。恰巧江南云练功回来,一身黑缎劲装,玉脸莹白如玉。英姿飒飒,容光逼人。
江南云步履轻盈,手持宝剑,刚登上二楼。见到二人站在卧室前,进退不得,黛眉一挑。吟吟笑道:“哟,静思静云。你们终于肯回来啦!”
“见过大师姐!”二女裣衽为礼。
江南云一摆手,抿嘴笑道:“快起来罢!……咱们一家人。何必闹这些虚礼?!”
两女站起身,跟着她来到一股淡淡清香缭绕在屋里。窗户敞开着,清风徐徐而来。将轻纱幔帐吹拂,屋里飘荡着柔和的气息。
屋里地地毯、家俱,都是粉色颜色,淡淡的粉红,柔媚而不失明亮,透出女儿家地气息。
两人进屋,找了个绣墩坐下。
江南云径直走到一个屏风后,屏风上绘着一幅山水图,气势温婉,的声音传来。
她一边换着衣衫,一边笑道:“信可送到少林了?”
“嗯,亲手交到方证大师手上了。”宋静思点头。
“咯咯,那个觉月和尚没有找茬儿?”江南云咯咯笑问,如玉珠在玉盘上滚动。
“谁说没有?!”宋静云重重哼道:“大师姐,你可不知道,那个觉月可招人恨
“他招人恨,我倒是知道地。”江南云轻轻笑道,身影自屏风后转过来。
一身淡紫色罗衫,裹住曼妙的躯体,气质高华,慑人心魄,令人无法生出亵渎之念。
她袅袅娜娜,步至窗口,坐到案前地紫藤椅上,笑道:“这个觉月和尚,目空一切,偏偏又有自傲的资本,让人头疼!”
“嗯,觉月和尚内力深厚,我不及他。”宋静思轻轻点头。
“大姐,你干嘛非要跟他可以用招式胜他嘛!”宋静云不以为然。
“何必非要分出胜负?”宋静思摇头笑了笑。
江南云抿嘴点头,露出赞许神色:“二师妹这话中肯!……如今师父声望如日中天,这些虚名不放在心宋静云哼道,撇撇嘴:“要杀杀他的傲气!”
江南云摇头轻笑,暗自思忖,三师妹地脾气,倒是与自己相像,只是如今自己已经被师父磨得差不多了,她还需磨砺一番。
“大师姐,师父这一阵子还好吧?”宋静思沉静的问。
江南云笑着点头:“师父哪有不好之理?……他这一阵子一直练功,甚少出来。”
说罢,她又笑道:“跟我说说你们的情形罢!”
宋静云忙抢过话头,将一路上地情形细细解说。
她说起话来,没有重点,说着说着,便引到了别处,像是走路,遇到一个岔路,沿着往前走,越走越远,不知自己回头,非得江南云提醒,将话题重新拉回来。“这般说来,你们仅是废了他们的武功?”江南云黛眉轻蹙,若有所思。
“嗯,谁让他们主动挑衅的?!”宋静云重重哼道,忿忿不平。
江南云摇摇头,瞥二位师妹一眼,笑道:“若换做是我,会取了他们的性命。”
“嗯——?!”二女皆露惊异神情,睁大眸子,怔怔看着她。
江南云抿嘴一笑,淡淡道:“这个家伙,是个好色之辈,还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除了他们,也算是替天行道!”
二女若有所思地点头。
“遇到对手,该杀则杀,除非他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否则,不留手患才是!”江南云郑重说道。
“是!”二人齐齐点头。
江南云盈盈起身,提裾而道:“师父起来了,咱们去拜见。”
三人出了南雨阁,来到寒烟阁。
当她们上了二楼,见萧月生的屋子已经敞开房门,他大马金刀坐在窗前,看着她们进来。
两女上前几步,跪倒在他跟前,娇声唤“师父”。
萧月生摆摆手,脸露微打量着二女,点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438章 秀芝(第二更)
“嗯,起来罢。”他摆摆手,温声说道。
二女起身,秀脸露出激动神色,满心欢喜。
“静思静云,你们辛苦了,这一路没有什么波折罢?”他指了指身前的三个绣墩。
二女迟疑一下。
江南云抿嘴笑道:“师父,两位师妹路上遇到一帮家伙,觊觎她们美色,被师妹们给废了!”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顿时一沉,三女只觉身上一沉,有一座大山压下来一般,呼吸困难。
“什么人?!”萧月生皱着眉头问。
宋静云摇头,哼道:“懒得问他们姓名,……师父,这柄剑是我自那人手上赢来的,是给师父的。”
说罢,她自纤细的蛮腰上解下长剑,双手呈送于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接过来,一按机簧,拔剑出鞘,传来一阵吟啸声,隐隐若是龙吟。
仅听其声,便知此剑不
剑身横在眼前,细细打量,手指轻抚,点头微笑:“难得你一番孝心,是一把好剑!”
宋静云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看,闻声顿时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师父,能否看出是何人的剑?”江南云凑上前去,紧挨着他的脑袋,观看长剑。
她呵气如兰,幽幽香气缭萧月生摇头,淡淡道:“这柄剑看不出什么,……此人的身份想来不简单。”
江南云点头,此剑光华灿灿,晃得人心颤,显然是一把名剑,难得一见的名剑。
此剑的主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否则,难以留得住此剑,早被人夺去。
“师父,我去查一查罢。”江南云道。
萧月生抬头看她一眼,微微点头。递剑给她:“嗯,查查看,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明白!”江南云重重点头。眸子光华一闪,宛如白玉之温润,却又凝如实质。
宋静云明眸睁大,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要察清此剑主人。
“师父是要……?”宋静思心思敏锐,明眸一闪。轻声道。
萧月生点点头,脸上玉光一闪:“需得让他长长记性!让他们晓得。哪些人是惹不得的!”
宋静思点头,宋静云也明白其意。抿嘴笑道:“若是察到了,师父会如何处置他们?”
萧月生语气越发的轻淡:“杀了。”
宋静云顿时吐吐香舌。不说话了。萧月生眉头皱了皱,道:“你们这一次。做得差了一些,记住了,每一个对手,都需留下记号,能够追踪得到,以便日后察探。”
“如何留下记号呢?”宋静云忙问。
萧月生摇头一笑,淡淡道:“在他身上留下一股暗力,凭此感应,便能寻得到他。”
“真地么?!”宋静云睁大眼睛,露出不信神色,这委实有些太玄,匪夷所思。
江南云抿嘴一笑,道:“三师妹,咱们萧氏一脉绝学,近乎于道,你惊奇的还在后面呢!”
她接过长剑,轻轻一抚,笑道:“端得是好剑,定是个大人物呢!”
她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嘴里说着大人物,脸上越发的高兴,容光若雪,逼人心魄。
“快些解决了,莫要被他们走了。”萧月生嘱咐了一声。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向宋静思。
宋静思双手接过,瞥了信,却是武当冲虚道长的信,点头道:“师父,我们马上出发么?”
“不必急,歇息一晚,明天出去。”萧月生摆手笑了笑。
江南云抿嘴一笑,道:“二位师妹又要辛苦了。”
宋静云咯咯笑道:“才不辛苦呢,骑马可是好玩得很
萧月生微微一笑:“这一封信,你们却不必急,慢慢走便是,只要送到即可。”
“师父,为何这一封不急呢?”宋静云不解地问。
江南云笑道:“三师妹,凡事多动脑嘛,你姐姐便猜得到!”
宋静云转头望向宋静思,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师姐,是不是少林与武当有快捷的通信之法?”宋静思稍一沉吟,慢慢说道。
“果然不愧是二师妹!”江南云抿嘴点头,满脸赞许神色,这般敏锐地心思,丝毫不逊于自己。
她心中欢喜,有如此师妹相辅,自己身上的担子可会轻了许多,可以歇一歇了!
萧月生道:“静思静云,你们如今武功不成,需得小心,早早回来,好好练功。”
“是,师父!”二人凛然抱拳。第二天傍晚时分,萧月生坐在西湖的一艘小船上,一手执杯,一手握卷,神情悠然。
忽然一只小船飘然则来,船上一人,淡紫罗衫飘荡,风华绝代。高贵雍容,正是江南云。
她脚下小船如一匹奔马,直直冲来,湖水被劈开两半,速度奇快。径直来到了萧月生船前。
小船一顿,去势顿减,悠悠荡过来。轻飘飘来到了萧月生小船前,还未等靠近,身形一动,踏波而行。掠至他的身前。
萧月生放下书卷,微笑道:“可是察明了?”
江南云点头,哼道:“我将剑地图案拓下来。遍洒帮中,让他们出去打听。打听出来了!”
“嗯,说来听听。”萧月生点头。白玉杯端至嘴边,轻抿一口。颌首道。
“这柄剑,应是河北苍梧派的。”江南云提裾轻轻坐下来。动作优雅曼妙。
“苍梧派?”萧月生眉头像不算什么名门大派。”
“嗯,苍梧派在武林中,倒也不甚出名,但在河北一点,却是声名赫赫。/”江南云点头。
“如此说来,那人应是苍梧派的重要人物?”萧月生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呐,定然如此。”江南云附和。
“唉……,你派几个过去,看看能不能擒过来罢。”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露出悲天悯人神情。
他实在不想杀人,也不想打打杀杀,不过,为了止戈,唯有以严厉的手段,杀一儆百,方能震慑天下众人,免除更多地杀伐。
“遵命!”江南云抱拳,正色道。
萧月生点点头,转开话题:“现在芹儿他们如何
“他们正入佳境,每日在帮内受训,怕是生不如死。”江南云抿嘴一笑,摇头道。
“莫要让你师母看到,免得担心怜惜。”萧月生笑了笑,郑重叮嘱道。
“师父放心,我省得。”江南云笑着点头道。
“嗯,就怕你师母一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萧月生点头,笑了笑,说道:“若是万一如此,你岂能阻得住?”
“我会跟芹儿他们说好,莫要他们乱说。”江南云点头笑道。?”萧月生露出好奇地神色。
江南云露出笑容,摇头道:“还不就是那些……,找几个高手,时常将他们打趴下。”
“唔,这个法子,确实能激发潜力。”萧月生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想便能想得出,刘芹他们受了何等的苦。
这些高手,事先被江南云叮嘱过,下手要重,不能有什么怜惜,唯一地底线,是不能让他们受太重地伤。
这些清平帮地高手,武功都达一定程度,不是堂主便是副堂主,武功收发由心,想不伤他的性命,便不会误伤,折磨这两个小家伙,自是手到擒来。
刘芹与张小弟武功虽然不俗,但那是对于寻常地武林中,对上清平帮的这些高手,却是逊色多多,根本不是敌得过副堂主,上面还有堂主,堂主之上,还有总堂主,还有坛主,他们在清平帮众人跟前,根本抬不起头来。/师徒二人正在说话,忽然又有一艘船劈浪而驰,靠了过来,速度极快,转眼到了跟前。
这是一艘漂亮的画肪,外表豪华,气派极大。
来到近前,画肪停下来。随即一人出现在画舫船头,倚着栏杆,抱拳叫道:“阁下可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萧月生眉头微皱,心中不悦,懒洋洋坐在那里。淡淡道:“正是萧某,阁下何人?”
“好,咱们果然没有找错。你便是萧一寒!”那人仰头哈哈大笑,气派豪迈,随即又一抱拳,道:“在下郑德明。我家公子想要拜望阁下子?!”萧月生懒洋洋的问。
“阁下大名,我家公子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无缘一见。听说你住在此处,便来一见。”郑德明哈哈笑道。
“在下一介俗人。怎敢如此劳师动众?!”萧月生淡淡说道,神情冷淡。
“请上来说话罢。我家公子正在船上相候。”郑德明抱拳一礼,躬身说道。
“师父。他们好大地架子!”江南云在一旁看得不忿,重重哼了一声。娇嗔道。气派,非富即贵,想必是被人伺候惯了的。”萧月生淡淡笑道。
“他们是来见师父你,却要你去见他们,实在好笑。”江南云摇头,轻轻一哼。
在她心目之中,师父地地位高于山岳,武功通神,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实是神人,天下间无人可比。
如今竟有人令师父上前拜见,如此做派,她脸上虽平静无波,心中却恼怒无比,已存了教训之意。
“算了,上去见见罢。”萧月生摆摆手,淡淡说道。
“师父……”江南云讶然。
在她眼中,师父的脾气可是大得很,尊严深重,不容别人冒犯,这帮人如此无礼,师父应当发脾气才是。/
萧月生微微笑道:“看看再说罢。”
“是!”江南云无奈地点头,跟着师父一起站起来,轻声道:“我先上去看看,好不好?”
“嗯,去罢,先不要无礼。”萧月生点头。在江南云想来,这帮人是慕名而来,前来拜见师父,无外乎真的是想一睹师父真容。
另有一帮人,却是心怀叵测,想挑战师父,借此扬名天下,将师父当成扬名地阶梯。
如此人物,她心中恼恨之极,恨不得一掌将他们拍死,免得像惹人厌的苍蝇。
看到这一帮人出现,她认为这帮人亦是如此,说不定,想要跟师父动手,她自是要先打探虚实。
心中有了此念,她飘身而起,轻盈落到高高地画肪上。
眼前忽然呈现一个曼妙女子,郑德明一怔,抱拳有礼地问道:“不知芳驾是……?”
“小女子江南云,家师座下无名小卒!”江南云抱拳还礼,淡淡说道。
她站在画肪船头,明眸一扫,尽收眼底。
郑德明此人,身形矮壮,站在那里,虽然身矮,却给人以山岳挺峙之感,气势不凡,豪气大方。
他相貌没甚么出奇,浓眉大眼,颌下带须,显出几分中年人特有地稳重成熟,令人心生信任。
相由心生,江南云学得萧月生几分相人之术,见他如此神气,倒缓了缓心中厌恶。转,掠过他,望向其余地方,眼前画肪,布置得典雅大方,却又带着几分胭脂气息。
她黛眉轻蹙,脸色不悦,对于脂粉气的男人,她尤其厌恶,以为他们不男不女。
“原来是江女侠,久仰辣手仙子名!”郑德明忙笑道,语气亲切,打量了她一眼。
江南云黛眉轻蹙,略有不悦。他好大地气派。
“不知贵公子为何一直呆在船里,不出来,莫不是大家闺秀,羞于见人?!”江南云毫不客气的哼道。
她目光灼灼,扫了一眼蒙着紫帘的船舱内。又扫一眼郑德明,神情哂然。
“这……”郑德明一怔,随即笑道:“芳驾却是误会了。我家公子不良于行。”
江南云一怔,神色略缓,既然不良于行,那便不会是第二种人。并非别有用心。
“原来如此,倒是小女子的错。”江南云点点头,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请师父过来罢。”
她身形一晃,飘然坠下。如一片羽毛,悠悠落到了萧月生身前。
“师父。是一个不良于人之人,看来可以一见。”她上前。轻声说道。
萧月生点点头,他早已察得。脑海中呈现一幅影像,画肪中地一切无一不在脑海中道。
郑德明极是客气,请他们进了画肪。
乍一挑帘进去,便有一股幽香扑鼻而入,仿佛进入一座闺房一般,师徒二人踏步进舱,抬眼打量。
窗户是关着的,窗户之下,一张轮椅上坐着一人,身形瘦弱,脸色白皙,似乎没有一丝血色。
细一打量,他眉眼之间极俊秀,萧月生一见,微微一笑,摇摇头,看出这是一个女
她坐于轮椅中,上身挺拔,显出几分优雅来,微笑看着萧月生二人,沉静自如。
江南云相人之术颇有几分火候,一见她地模样,便知不是什么少爷,而是小姐。
她抱拳一笑,抿嘴道:“怪不得呢,原来却是一位姑娘。”
“小女子郑秀芝,见过萧侠。”少女约有十七八岁,声音柔和圆润,极是悦耳动听。
诸女之中,论及声音地动听,她仅在江南云之下。
“原来是郑姑娘,惭愧。”萧月生抱拳一笑,笑容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郑姑娘,你要见我师父,是为了什么呢?”江南云直接问道,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被这般而问,郑秀芝丝毫不乱,从容镇定,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是久仰萧大侠地大名,想一睹真人的风采。”
“那姑娘定会失望地。”萧月生微微笑道。
此时,门帘再次被掀起,一个俏美的小丫环走进来,手上端着两杯茶盏。
两个茶盏乃是雪瓷盏,精致绝伦,莹白温润,宛如白玉所制,实非凡品。
萧月生一见之下,心中欢喜亲切,他最喜欢雪瓷,喜欢他地莹白温润,皎皎无瑕。
但如今世上,多是喜欢青瓷,雪瓷虽也在,却并不流行,不甚得人心,令人颇有寂寞之感。
两人坐下,细细打量周围。
一切布置得宛如江南云地闺房一般,明快,温馨,妩媚,既带女儿家地气息,又不至于太浓重。郑秀芝细细打量着萧月生,明眸清亮,如一泓潭水,柔和而直接,直盯着萧月生看。
若是一般女子,断不会如此看一个男人。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郑姑娘,在下脸上可有花?”
他带着淡淡取笑语气,隐隐察得,她的下半身已经瘫痪,经脉堵塞,寒气浓郁,已成痼疾。
郑秀芝白皙脸庞蓦的涌上红晕,慌忙转开眼睛,不再那般肆无忌惮地看他。
“郑姑娘,还不知你究竟是哪里人呢?”江南云抿嘴一笑,上前拉着郑秀芝的手。
她自然的流露出亲切气息,若是换了一人,贸然上前拉她地手,断不会允许。
但江南云如此作,却是亲切自然,令人难起拒绝之念。
这得益于江南云的心法,隐含媚功,不但作用于男人,女人也不例外。
郑秀芝抿嘴一笑,淡淡说道:“我是江宁郑家地人,只大侠大名,想要见一见。”
“唔,江宁郑家,却是我孤陋寡闻了。”江南云嫣然微笑,瞥一眼师父,见他神色安然,不像恼怒神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439章 治疗
几人说了一番话,江南云几句话的功夫,但套出郑秀芝的话来,却是她十岁那年,从马上跌下来,摔坏了双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
她家世不浅,延请数位当世名医,但皆是束手无策,只让腿不再变坏,已经不易,想要变好,千难万难。
曾有一位名医言,若是有一位武林绝顶高手,替她打通经脉,当可使其恢复。
她父母曾亲上少林,拜见方证大师,请求帮助。
最后,由方生大师亲自出手,以绝世内力替她打通奇经八脉,周身贯通,若是武林中人,这一下便能跻身高手之列。
但奇怪的是,她的经脉乍通,随即又枯萎下来,根本无用,没有生机。
方生大师使出浑身解数,不断以内力温养其经脉,刺激其生长,蕴其生机。
但一番折腾下来,却丝毫无效,腿上经脉仍旧如枯草,没有一点儿生机。
方证大师仁厚,见如此情形,亲自出手,以易筋经醇厚无比的内力刺激她经脉。
结果仍无不同,即使易筋经醇厚的内力,也无可奈何。郑秀芝落落大方,明媚的目光投到萧月生脸上:“萧大侠。方证大师说,来找你试试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哦——?”萧月生讶然,笑了笑,道:“方证大师谬赞了,我这点儿本事,怕是不成。”
“萧大侠是不愿帮我罢?”郑秀芝笑了笑。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处隐隐泛着凄凉,心不由软了一下。无奈道:“既如此,南云帮郑姑娘看看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嫣然笑道:“郑妹妹,我先瞧瞧。若是不成,师父再亲自出
郑秀芝点头,笑吟吟地道:“有劳江姐姐了。”
她举止文雅,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度。却丝毫没有做作之态,随意自然。
这般气度,绝非刻意训练得来。而是平日里的习惯。
江南云握上她雪白皓腕,微阖明眸。静察片刻,她睁开眼睛。眸子闪烁,光芒如实质。着,神色凝重。对萧月生摇摇头:“师父,很古怪,郑妹妹的下身经脉像是枯萎了,没有反应。”
正在此时,郑德明挑帘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朱木托盘,上面蒙着红布,稳稳来到萧月生跟前。
“萧大侠,江女侠,这是一点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郑德明将托盘放到萧月生旁边绣墩上。
萧月生浓眉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萧大侠莫误会。”郑德明忙道:“且不说救不能救好我家小姐,但凭江女侠能出手,我郑家上下便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惟能以这些身外之物聊表寸心!”
萧月生摇摇头,眉头仍皱着,神色不愉,道:“收起来罢。”
郑德明迟疑,望向郑秀芝,一幅左右为难状。
郑秀芝摆摆小手,微微一笑:“既然萧大侠这般说,便收起来罢,免得污了萧大侠的眼睛。”
“是。”郑德明无奈点头,又端起托盘,退了下去。
江南云见气氛僵硬,抿嘴扑哧一笑:“唉,师父,我还没瞧见端的是什么呢!”
“就是一些珍珠,拿不出手,倒让萧大侠见笑了呢!”郑秀芝轻轻笑了笑,明媚的目光瞥一下萧月生。
“原来是珍珠……”江南云点头,瞥一眼萧月生,抿嘴,道:“师父,你来瞧瞧郑妹妹吧。”
萧月生“嗯”了一声,移步坐到郑秀芝跟前。
他伸手按上郑秀芝的皓腕,微阖双眼,免得她尴尬。
他送出一缕真气,自指尖透入,如一条游鱼,轻轻悠悠游淌在她的身体里。
脑海之中,一幅经络如一棵大树,清晰呈现,无一条遗漏,呈五彩光芒,光泽闪烁。/
他内力洞察处,经脉地一切无所遁形。
他眉头皱得更紧,脑海中的影现一变,经络树消失,只留下一段儿经络。
这段经络被放大了数倍,有一棵树粗细,却不甚清晰,似是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
这一段儿,便是出问题之所在。
他眉头紧皱,这几条经络,像是被雾化了,像是马上食指指尖再次涌出一股气息,清凉却又让人觉得温暖。
郑秀芝只觉懒洋洋的舒服。像是浸在温暖地热水中,眼睛不由的想闭起来,几乎要睡着了。
萧月生的脑海之中,一股绿色气雾包裹住那一段经络,慢慢的钻进了经络之中。
郑秀芝轻轻呻吟一声,随即脸颊飞霞,羞涩难抑。
她忽觉左右大腿根一阵痒,却又舒适难言,从骨子里透出来地痒意。难以压抑下来,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羞红着脸,她偷瞥一眼萧月生,见他微阖双眼。紧皱眉头,轻吁一口气。
萧月生脑海之中,绿雾慢慢钻进经络中,渐渐消失无形。原本枯黄的经络变成淡绿色,闪着朦胧地光泽。
如此这般,这段经络算是有了生机。他却仍不放手,微阖双眼。在心湖中观察。
一丝一丝的,这段儿经络悄悄发生变化。不一会儿功夫,便恢复了枯黄色。
萧月生眉头轻蹙。脑海中再次呈现整个树状经络,一丝一毫地探索下去。半晌过后。他仍无所得。
双眼缓缓睁开,他若有所思,眼中闪着温润的光泽,眉头紧蹙在一起,没有说话。
看他如此凝重,江南云忙问:“师父,可是很棘手?”
“嗯,确实棘手。”萧月生点头,放下郑秀芝地皓腕,起身踱步,来来回回。
“师父也没有办法?”江南云不信的问,在她眼中,师父神通广大,武功通神,无所不能。
萧月生摇头,叹息道:“法子嘛,倒不是没有,……不过,她这经络,确实怪异,寻不出根源。”
郑秀芝白皙脸庞一片宁静,看萧月生地神情,她心生绝望,暗自一声苦笑,既没抱希望,又何必感觉绝望?!
当初,她得方证大师推荐,本以为能有一线转机,但心底下,仍一直暗自告诫,少林方丈大师都没有办法,其余人更不成,抱有此念,却是怕自己受不住失望。
她忽然听到一句“法子嘛,也不是没有”顿时一震,忙转头瞧向萧月生。旁的丫环比她还急,星眸一睁,忙道:“萧大侠,你说有法子,是不是?”
郑秀芝紧盯着他,一眨不眨,灼灼生光。
“嗯,是有一法。”萧月生点头。
“小姐,你有救啦!”秀美地小丫环兴奋叫道,上前拉着郑秀芝,恨不得跳起来。
郑秀芝心中汹涌,两颊酡红,激动得嘴唇发颤:“萧……萧大侠,我的腿能……?”
“嗯,虽不清楚你腿上经络为何枯萎,但也并非无法可治。”萧月生略一点头。
“不知……?”郑秀芝声音颤抖,娇弱地身子跟着轻颤,打着摆子,嘴唇哆嗦。
“却也没什么,你只需修习武功便可。”萧月生道。
郑秀芝身子一僵,露出失望神色。
“怎么了?”江南云好奇的看着她。
秀美的丫环开口:“我家小姐经脉不通,方证大师说,无法修炼武功地。”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看师父。
萧月生点点头。
江南云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当今天下,武功之多,数不胜数,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却出有例外的。”
郑秀芝冰雪聪明,顿听出弦外之音,明媚地眸子一亮,忙道:“江姐姐,你是说,武功?”
“这要看我师父喽……”江南云抿嘴点头,却是瞥一眼萧月生。
萧月生轻轻皱眉,稍一沉吟。道:“嗯,你不妨修炼一门独特的心法,试一试看。”
“我想拜萧大侠为师,成不成?!”郑秀芝忙道。
萧月生摆摆手:“不必如此,一段心诀而已,算不得什么,只须不传于别人便
郑秀芝露出失望神色,却强打精神,不敢奢求。点头道:“是,我定不会传于他人!”
“嗯,过两天,我会让南云过来指点你。”萧月生点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
“萧大侠!”郑秀芝忽然叫道。
萧月生停下步子,转身瞧向她,温声道:“郑姑娘还有什么事?”
郑秀芝欲言又止。想了想,秀脸露出恳切神情,道:“我真地不能拜你为师么?”
萧月生笑了笑。道:“姑娘你家世非凡,何必投身武林之中。且养好身子便是不甘。
萧月生沉吟一下,道:“这样罢。你先练练看,若是练得好。入我师门也并非不可能。”
“一言为定!”郑秀芝忙道,露出兴奋神情。
萧月生笑了笑。点点身飘然而去,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朝郑秀芝摆摆手,嫣然一笑,也消失无踪。
两人蓦然出现在小船上,小船倏的加速,如一道箭矢,转眼之间,消失在西湖上。
“小姐,你干嘛要拜他为师呢?”小丫环大是不解,睁着明眸,怔怔望着她。
郑秀芝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地湖色,笑了笑,道:“这位萧大侠,可是有真本事的!”
“小姐,还是关上窗罢,风凉。”小丫环脆声道,歪头问:“小姐如何晓得他有真本事?”
郑秀芝道:“久病成良医,……凤儿,你去将郑叔请来罢。”
“是。”小丫环应道,腰肢一扭,出了屋子。
片刻过后,郑德明大步进来,凑到郑秀芝跟前,笑道:“恭喜小姐,终于有望了!”,点头道:“嗯,虽然不知真假,想来是有一点儿希望地。”
她随即又道:“郑叔,你去将这些东西送到观云山庄罢。”
“小姐,依我看来,萧大侠不是客气。”郑德明沉吟一下,肯切的说道。
“萧大侠虽不是客气,但咱们不能不客气。”郑秀芝笑道,摆摆手:“不能白让人家出力,该谢还是要谢的。”
“是,遵命!”郑德明抱拳点头,沉声应是。
郑秀芝轮椅轻动,她轻轻叹息:“这一次,有了希望,不知会不会是泡沫……”
“小姐放心罢,萧大侠声望极高,一诺千金,必不会胡乱说话,谎言欺人!”郑德明劝道。
“嗯,但愿如此罢……”郑秀芝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她这些年来,见过无数的名医,无数次希望,无数次失望,甚至找上了少林的方丈方证大师,仍不能治好自己。
一颗心被希望失望折磨得破败不堪,委实再难承受观云山庄
后花园中,夕阳斜照。玫瑰色地落霞映到弱水亭中,映红了萧月生与江南云地脸。
“师父,真的要教那位郑姑娘武功么?”江南云素手执壶斟酒,动作曼妙优雅,轻声问道。
萧月生端起酒杯,微一点头,“嗯”了一声。
“师父不知她底细,便传她武功?”江南云玉脸满是不信神色,黛眉挑了挑。
萧月生点点头。叹息一声,摇着头:“她的病极古怪,若是再不医治,稍加拖延。再难治好!”
“可是……”江南云黛眉蹙起,沉吟道:“万一所传歹人,后果可是严重地很!”
她深自萧氏一脉武功的可怕,若是传了出去。如一柄宝剑授之于人,极易闯祸。
“放心罢,我只传一段心诀。不传完整,唯有温养内息而已。没有运劲之法,不会有妨碍。”萧月生笑了笑。抿一口巴山夜雨。
“嗯,那就好。”江南云轻吁一口气。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淡淡道:“南云,为师岂能如此以为我见色眼开?!”
“嘻嘻,师父多想了,弟子怎么敢那般想?!”江南云嫣然娇笑,娇声嗔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看穿了江南云所思,无外乎怕自己色迷心窍,做出什么糊涂事!
恰在此时,小荷轻飘飘出现,脚下莲步轻移,袅袅而来,如凌波踏云,曼妙动人。
她上前裣衽一礼,脆声道:“老爷,大小姐,外面有一位姓郑的男子求见,说是刚才见过的。”
“哦——?”萧月生眉头一挑,摆摆手:“南云,你去看看罢,应是那个郑德明。”
江南云疑惑道:“是他?……他来做甚?”
“无外乎感谢罢了。”萧月生摆摆手,起身离开弱水亭,回到了寒烟阁中。
观云山庄地大厅中,郑德明正坐椅中等待。正襟危坐,双眼却是顾盼左右、上下,观察得极是仔细,不放过每一处地方,细微无比。
他这一次过来,尽管是为了送谢礼,也有观察一下观云山庄,探清虚实。
入目所见,果然不凡,这里的气温,更像是春天,与外面地寒冬截然不同,如同两个世界。
仅是这一点儿,便能看出这个萧一寒果然不是凡俗之人,盛名之下无虚士,怪不得方证大师推荐过来。
他端起雪瓷茶盏,轻抿一口,清香入腹,一股浊气被逼了上来,五脏六腑仿佛被洗涤了一番。
江南云飘然而来,带来淡淡地幽香,咯咯笑得如银铃,糯软而柔腻:“原来真的是郑管家,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郑德明起身,抱拳一礼,道:“冒昧前来,还望江女侠不怪我唐突才是!”
“郑管家客气了!”江南云嫣然笑道,到他身前落座,动作优雅曼妙。
郑德明手边摆着一张托盘,盖着红布,与先前地那只一模一样,显然是那个谢礼。
她摇摇头,暗自一笑,师父果然神机妙算,猜到了他地来意。
“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我家小姐命,前来致谢。”郑德明轻轻一推托盘,悠悠飞向江南云。
江南云袖子一拂,托盘倏郑德明。
“难不成,江女侠是嫌礼太轻?”郑德明一怔,忙问道。
江南云摇摇头,抿嘴轻笑:“咱们救人,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报酬,若是收了,岂不是污了师父一片仁心?!”
郑德明正色道:“这是谢过萧大侠问诊,若是治好了小姐,礼物另算,一码归一码,混淆不得!”
江南云仍旧摇头,笑道:“没有师父之命,我收不得,你还是带回去罢,……放心,郑姑娘的病,我们自当竭力。”
郑德明摇头不迭,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若是不收,我等良心不安。”
江南云黛眉轻蹙,淡淡说道:“你先收回去,至于谢礼之事,日后再说罢。”
“这……”郑德明迟疑,犹豫不定。
小姐虽然是脾气极好,但说出地话,却是不可能改变,让自己送出东西,若是不送出,她定会不高兴。
“你家小姐,我自会亲自说地。”江南云看破他地心思,淡淡一笑。
“这……,好罢!”郑德明无奈,点头答应。第二日,江南云一人,身着淡紫罗衫,飘然一只小舟,来到了西湖之上,径直上了那般大画肪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440章 轮回
画舫上,站着郑德明,见江南云袅袅而来,虚空蹈步,如踏无形的梯子,心中凛然。
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恭敬的说道:“江女侠,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嗯,有劳久候了。”江南云轻轻颌首,玉脸平静,自有一股绝代风华环绕周身。
郑德明微眯眼睛,觉得眼前女子光华灿灿,夺人心魄,不敢直视,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小丫环凤儿自舱里钻出来,挑开帘子,请江南云进去。
郑秀芝一身白衫,端坐于轮椅上,笑吟吟的望着她进来,笑道:“江姐姐。”
江南云抿嘴微笑,上前拉着她的小手,道:“郑妹妹,你可真是,干嘛还派人送礼,可是见外了!”
郑秀芝歉然道:“是我的错,不该如此。”
她见到郑德明将礼物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便知自己猜错了,萧大侠与江女侠确实不屑收礼。
“来来,我先将这段儿心诀传于你,帮你练着。”江南云坐到绣墩上,笑道。
还未等凤儿与郑德明出去,郑秀芝耳边已响起她圆润柔腻的声音,她不由一怔,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微微一笑,道:“他们不要紧,我用传音入密,仅你能听到,……专心一些,我只说三遍!”恍然点头,忙聚拢精神,不再分心他顾。
江南云吐字如珠,字字皆如玉,圆润柔腻。直入她心,仿佛直接烙印到心上,再难忘记。
仅是一篇百十来字的口诀,简单明了,她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但文学的底子极厚。平常也素爱看一些武功秘笈,一下便看懂。
江南云朱唇翕动,片刻过后,停下来,明眸灿然,如水般光华落在郑秀芝脸上。
郑秀芝微阖明眸,全身心投入这百十来字中,细细揣摩。
她秀气的眉毛紧蹙着。神色庄重,慢慢的,她地神情越来越是凝重,如遇大事。/
丫环凤儿与郑德明紧盯着她。目光落在她秀美脸庞上,一眨不眨,暗自紧张。
他们也不知自己紧张什么,却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似乎小姐遇到了重要关口。
江南云不说话。笑眯眯的瞧着,坐于绣墩上。悠闲自在,神态优雅自如。
屋里安静无比。窗外的风声清晰可闻。半晌过后,郑秀芝眸子慢慢睁开。露出若有所思神情。
“小姐……”丫环凤儿忙道。
郑秀芝对她笑笑,转向江南云。轻声道:“江姐姐,这篇轮回诀果然奥妙无穷!”
江南云一笑:“这篇心诀,属奇门心法,与平常的武功心法截然不同,最适于你如今的情形。”
她又道:“万万记得,不可传于他人,此诀虽简,威力却宏,若是落入居心不良之人手上,为祸甚烈!”
“嗯,我晓得。”郑秀芝重重点头。
她揣摩这般久,对此诀地奥妙略窥一二,确实是极上乘的妙诀,高出寻常的武功心法太多。
仅是百十来字,但越是揣摩,越觉其奥妙无穷,难以尽知,如面临茫茫大海,顿时心生渺小之感。
江南云招招手,笑吟吟的道:“来来,现在开始修习罢,我助你一臂之力。”
“怎敢烦劳姐姐你?”郑秀芝忙道。
江南云玉手摆了摆,嫣然笑道:“我若不助你一臂之力,即使轮回诀玄妙,你短时间内也难入门,就别跟我客套的点头。
江南云一招手,她轮椅滑动,来到她跟前,左手一拨,轻轻转过去,让郑秀芝背对自
她右手搭到郑秀芝背心,柔声说道:“妹妹你且运行心法,慢慢导引,莫要着急。”
郑秀芝点头,微阖双眸,宝相庄严。
她心神内视,隐隐约约,觉得一股清凉气息沿着背心,悠悠注入丹田位置,像是河水流入小湖中。
这股清凉气息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舒服之极,如炎炎烈日浸在清泉中,清爽难言,精神越发的健旺,前所未有的集中专注。
“开始罢。”江南云圆润动听地声音响起。
郑秀芝慢慢引导丹田内的气息,沿着轮回诀所定的方向,慢慢的催动,如用无形地手推着一个圆球。
小球慢慢的旋转,慢悠悠的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走遍几条经脉,有精疲力竭之感。
这种感觉,就像走过了几十里路,恨不得直接躺到地上,晕睡过去,再也不起来。
她心下感慨,若没有背后源源注入的清凉气息,自己精神早就不济,难以运行一周片刻过后,她睁开明眸,眸子里一道亮光闪过。
“多谢宋姐姐!”她双手按在腿上,微一躬身,做裣衽状。
江南云一摆玉手。笑道:“你天赋不俗,好好练,说不定,能有一番成就!”
“嗯,便是为了我的腿,我也会好好练地。”她重重点头。
江南云盈盈起身。抿嘴笑道:“那便这样罢,我不打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郑秀芝忙道:“江姐姐你何必着急?”
江南云歉然摇头,苦笑一声,道:“我帮中还有事情等着,容不得多耽搁。”
郑秀芝无奈点头:“那好罢,……江姐姐有暇。便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嗯,自然。”江南云嫣然微笑着答应。
说罢,她想了想。道:“郑妹妹,你如今的精力不济,练功不能太久,否则,反会伤了神。”她也有些虑,深有体会。修炼这个轮回诀,极是耗神。
江南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本来。我萧氏一脉中,还有炼神之法。方能修习轮回诀,只是此法太过玄妙,非是亲传弟子,师父不会传授。”
郑秀芝一怔,有些恍然,怪不得这般耗神,自己练上一遍,便觉筋疲力尽,却非是自己差劲,而是另有妙法。
她脸上露出遗憾神色,摇头苦笑一下。
江南云嫣然一笑,抿嘴道:“即使没有此法,你只需慢慢地修炼,治好你地病,小事一桩罢了。”
“是,我会小心地。”郑秀芝点头,神情怏怏。
她虽知这部轮回诀玄妙,但自江南云嘴里晓得,还有一部更妙之法,因为并非亲传弟子,不得传授,仍觉不是滋味。
“是我多嘴啦!”江南云嫣然一笑,摇摇头,扭身飘然而去。郑秀芝性子坚毅,为了这双腿,她延医无数,希望然后失望,再有希望,再是失望。
她的精神在冰与火中,不停地锻造,百炼成钢,精神之坚韧,远非寻常人可及。
即使精疲力竭,她仍坚持运行轮回诀,不停的催动丹田内力,沿着特定地经络,慢慢前行。
就像走在没有人烟地路上,开始时,步子缓慢,如履薄冰,走过一次,第二次时,速度便快一些,随着熟悉,步子越来越快。
她的内力便是如此,开始时,极慢,如同开天辟地一般的艰难,每运行一周天,都疲惫欲死。
到了后来,内力运转越来越顺畅,似是渠中之水,顺势而行,不必太过耗神催动。
她渐入佳境,丹田内气越来越充盈,一天功夫下来,便有小腹温暖,周身舒畅之感。
第二天,她仍坚持苦练,毫不停歇,大腿竟隐隐有酥麻感,似是久卧乍起。
她大喜过望,看过无数名医,他们或推拿,或针灸,或以内力打通,两条大腿都没感觉,似非自己的腿。
如今,终于出现异状,仅是练了两天而已。
对于轮回诀,她信心大增,更加努力习练,心中生出:离开轮椅,自己走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441章 奇才(第一更)
江南云一直在清平帮中,没有见郑秀芝,轮回诀虽妙,但想入门,没有清心诀为助,却是千难万难。
即使她天赋不俗,略有小成,功力也有限得很,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故不甚担心。
她却小瞧了郑秀芝。
不到十天,她丹田内的气息充盈,竟能冲击大腿的经脉,像潮水一样,不停的冲刷着枯萎的经脉。
轮回诀的真气,独特玄妙,一枯一荣,皆在轮回,轮回诀真气,有起死回生,生死转化之功。
她枯萎的经脉被轮回诀真气不停冲刷,渐渐生机恢复,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双腿已是有了知觉。
这一日,江南云乘一只小舟,飘然而来,乍一踏上画肪,郑德明便满脸笑容,热情洋溢的迎上来。
“江女侠,您可来啦,快”郑德明躬腰点头,全没有了前两次的不卑不亢。
江南云一身淡紫的薄薄罗衫,衣袂飘飘。风华绝代,如水眸子轻瞥一眼,微微点头:“郑妹妹好一些了么?”
“却要告知江女侠,小姐她已经能扶着东西走路了!”郑德明一脸激动神色,声音不知不觉的拔高。
江南云一挑眉毛:“哦—
她心中惊讶,没想到见效如此之速,本不应如此的,轮回诀虽然玄妙。寻常人却难以入门,虽有自己相助。也难以进境如此之速。
她挑帘探身,进入了画肪之中。
凤儿正俏生生的站着,身姿窈窕,她的身边,另有一人,被她搀扶着,却正是江南云欲见的郑秀芝。
她正一脸微笑,神情激动的盯着江南云。
“咦,郑妹妹。几天不见,你果然大有进境!”江南云讶然笑道,明眸如水,光华掠过郑秀芝。
郑秀芝扶着凤儿。慢慢挪几步,脸上带着欢欣笑意。
自从瘫痪以来,她日夜梦着这一刻,终于来到跟前,心中之激动。外人难以体会。
她走了几步,慢慢坐回轮椅上。轻声细语,道:“江姐姐。小妹能有今日,全靠萧大侠慷慨仁慈。还有姐姐为报!”
江南云玉手摆了摆。抿嘴一笑,道:“家师地心诀虽然玄妙,但妹妹你能如此进境,委实让人惊讶呢!”
郑秀芝摇头叹息,苦笑道:“小妹想着一双不中用的腿,恨不得拼了命!”
“唔,倒也是。”江南云点点头。
她靠近两步,玉掌一探,抓住郑秀芝地皓腕,三指搭到腕关上,微阖明眸。
郑德明与凤儿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看着江南云白玉似的晶莹脸庞。
片刻过后,她睁开眸子,点头笑道:“可喜可贺,妹子你内力颇有进境,已是初窥门径了,没有出什么岔子。”
“都是江姐姐你教导有方。”郑秀芝微微笑道。
江南云忙摆手,嫣然笑道:“我可不敢居功,轮回诀其中玄妙,外人难以尽释之,自行领悟,方能登堂入室,……妹妹你悟性之高,实是罕见!”
“江姐姐,依我的资质,可有资格拜入萧大侠门下?”郑秀芝露出殷切神情,明眸紧盯着江南云。
江南云微一挑黛眉,想了想,道:“这个么……,且等我回去问一问师父罢,好不好?”
“还请江姐姐美言几句才是!”郑秀芝恳求道。
江南云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我也想郑妹妹做我的师妹!”
“不知萧大侠门下有几个弟子?”郑秀芝好奇的问。
江南云笑道:“我还有两个师妹。”
“哦——?……怎么没有听说过呢?”郑秀芝露出好奇神色,讶然问道。
在她想来,萧大侠的弟子,想必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却偏偏没有听说过,实在奇怪。/
“我两位师妹入门不到一年,还未在外行走。”江南云笑道。
“哦,原来如此!”郑秀芝恍然点头,露出憧憬神色,若是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可是好得很!
江南云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郑秀芝敏锐,瞥到她的神情有异,忙道:“江姐姐,有什么话,只管明言便是。”
江南云点点头,叹息一声,摇头道:“郑妹妹,你也莫抱太大希望,……家师性子喜教授弟子,两位师妹也是因缘巧合,且家师欲归隐山林,更不想再收弟子了。”
郑秀芝怔怔不言,过了半晌,叹息道:“难道,我真的没有这个福分么……?”
“我尽量劝劝师父,只是他向来说一不二,旁人很难影响,希望却是不大……”江南云摇头叹息道。
郑秀芝正色道:“但求尽力。无怨无悔,不管成与不成。小妹都感激不尽!”
“我尽力一试罢!”江南云点头。
观云山庄
后花园被正午地阳光照得明亮逼人,仿佛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皆笼罩一层蒙蒙清辉。
萧月生一袭青衫,正懒洋洋的坐在书房窗户前,窗户敞开着,清风徐徐而来。
他坐在紫藤椅中,手上拿着一卷书,却是一卷佛经,乃要经典。
佛经之中,常见妙句,可令他顿悟于心,实是修心之捷径。比之道家典藉,别有一番意味。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所修炼的,乃是道家为本。佛家相辅,揉于一处。
这般极是危险。虽说三教合一,殊途同归。但到了更高一层,道家与佛家却是截然不同地。两者相揉,宛如水火相触。危险万分,若是一个不好,难免有走火入魔之险。
这般处境,他并非没有亲历,上一次走火入魔,武功全废,至今想来,他仍觉心悸。/
但想速成,步入大道,进入破碎虚空之极境,单走一途,他却嫌慢,两者相辅,互相激砺,却是别有妙趣,进境极快。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自讨苦吃。
但世间万事万物,皆阴阳合于一体,有利必有弊,他既取其利,自然也连带着得到其弊。
动辄走火入魔,便是其弊,一不小心,怕是有舟毁筏碎之险,他若不是牵挂完颜萍她们,也不会如此冒险。
“师父!”江南云飘然而入,一身淡紫色的薄薄绸衫,将曼妙的身子凸现无遗。
她一举一动,宛如天魔妙舞,但偏偏玉脸庄严肃重,气质雍容高贵,令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念来。下佛经,转头望来,点头道:“可是看过郑姑娘了?”
“嗯,刚自她那儿回来!”江南云点头,上前两步,带来一股淡淡幽香。
她玉手执壶,帮萧月生斟满白玉杯,白玉杯中,酒液澄碧清澈,纯净无杂,散发出淡淡香气,即使不喜欢酒的江南云,也忍不住想喝一口。
“她伤势如何了?”萧月生拿起白玉杯,轻抿一口,淡淡问道,目光落在后花园一朵牡丹上。
这朵牡丹,色泽淡粉,看上去并不显眼,但越是细细观看,越觉其妙,色彩动人。
隔着这般远,却是无碍,在他眼中,并无空间之存在,隔着这般与,与在眼前无异。
“郑姑娘地轮回诀,已入一层中段。”江南云坐到他身侧,靠得极近,幽香在他鼻前缭绕。萧月生霍地转头,浓重眉毛一挑。
江南云抿嘴一笑,轻轻颌道:“嗯,正是,……我亲自看过,一层中段!”
“这般说来,她资质之强,着实了不得了?!”萧月生转过头去,拿起白玉杯,轻啜一口,语气淡然。
“这般天赋。可谓是惊才绝艳了,我是不如。”江南云叹息一声。似是自怜。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远处地那朵牡丹,若有所思,眸子里闪烁不停。
如此良才美玉,可谓是天下罕见,他有些见猎心喜。
当初,一见郑秀芝之面,精于相人之术地他。便觉察到她骨骼清奇,精神坚韧,是难得的习武奇才。
故有收入萧氏一脉地说法,乃是见才起意。想要收她为徒。
但后来又懒心发作,有些索然,觉得三个弟子,已经不少,不必再自寻烦恼。
如今。江南云亲自说出,他不由又有些怦然心动。收徒之念再次涌现,颇是强烈。
江南云看着他的侧脸。明眸若水,一眨不眨。颇是大胆,不符女子含蓄之风。
她见到师父脸色变化。微微一抿嘴,暗自一笑,知道师父他已经心动了。
她开口,圆润柔腻地声音道:“师父,不如给我再增一位师妹罢!”
萧月生站起身来,在她跟前踱了几步,脸色变化,若有所思,却并不说话。
江南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美眸一眨不眨,等待他做出决定,暗地里颇是紧张。
半晌过后,萧月生蓦的停步,一挥手:“且等我亲自去看看再说罢!”
江南云眉梢带喜,师父既说此话,便是已经开了方便之门,否则,断不会如此。
况且,依她所看,亲眼见到了郑秀芝地资质,师父断难拒绝,郑秀芝入萧氏之门墙,十有**!
“恭喜师父了!”江南云抿嘴微笑,起身裣衽一礼,巧笑倩兮,风姿迷人。
萧月生一摆手,淡淡笑道:“没什么恭喜的,若收她入门,教导之责,便落到你身白玉似地脸庞带着苦色,强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自该如此的!”
萧月生瞥她一眼,哼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辛苦
见师父面色不善,她忙一变脸色,巧笑如花,笑道:“师父可是误会了,弟子高兴得很呢!”
萧月生这才罢休,“嗯”了一声,点点头:“你能这般想,再好不过,我地事,你不帮我,谁来帮我?!”
江南云嫣然笑道:“那是自然,能为师父分忧,弟子再高兴不过,师父莫要想歪啦!”
萧月生拿起白玉杯,轻抿一口,微微一笑,斜睨她一眼,不去理会,后倒倚在紫藤椅上,拿起了佛经。
见他如此,江南云无奈起身,裣衽一礼,悄然退下,暗自却是白了萧月生一眼,暗哼:师父他就会欺负自己!
但她心底里,却隐隐透出喜悦,能得师父如此,显得极是亲近,世上之人,师父除了师母,唯有自己最亲!乌金西坠,残照江上,江面如盖上了一块一块的布锦,红得娇艳,带着妩媚。
西湖之上,丝竹之声响起,正是西湖热闹之时。
人们忙了一天,有钱之人,多是来到西湖之上,寻一个花船。点一支小曲,喝酒吃菜。美人相伴,不亦乐乎。
西湖之上,画肪星罗棋布,点缀着厚甸甸地湖面。
萧月生与江南云一艘小舟,飘然而行,如顺风自行驶动,没有人划桨,却速度极快。
萧月生站在船头,青衫飘飘。江南云站于身侧,下身一袭曳地罗裙,褶如湖水荡漾,上身淡紫对襟衫。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两人飘然而行,速度奇快,转眼之间,来到一艘画肪之前。
这艘画肪颇是巨大。在星罗棋布的湖面上,也颇为显眼。令人不可忽视。
这艘画肪,在旁人看来。挺是神秘,静静停在湖中。一动不动,好像湖上之人不吃不喝。
人们只能见到。一个丫环模样的少女,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但两人都不像是画肪的主人,看上去更像是仆人。
那为何画肪主人一直不露人?!
任由众人猜测,画肪却一直呆在这里,一动不动,更增几分神秘,看画肪的豪华程度,更让人好奇。
远处一艘画肪上,船头摆着一张方桌,有四个青年男子大呼小叫,划拳猜令,喝得酒酣耳热。
一串串灯笼已经亮起来,倒映在晃动地湖面上,有几分纸醉金迷,浮华若梦的气息。
四个青年俱是腰间佩剑,显是江湖豪客,见到此景,也不由生出几分文人地感慨来。
“方兄,瞧瞧,那边!”其中一个青年伸手一指郑秀芝地大画肪,他相貌英俊,瓜子脸,尖下巴,眉毛挺峭,嘴唇薄薄。
此时,他白皙俊秀地脸庞带着红晕,酒气涌上脸来,伸手指着郑秀芝那艘画肪。
坐他对面,也是一个英俊青年,却是圆方脸庞,卧蚕浓眉,眉下双眸炯炯,精芒隐现,显然内功有成。
他点点头,笑道:“和兄,你想说甚?!”
他却是没有醉,脸色如常,丝毫不像是喝酒之模样,脸带笑容,微微笑问。
“那边,那艘画肪!”瓜子脸青年手指颤动,指着郑秀芝地画肪,嘿嘿笑道:“想不想知道,那艘画肪里究竟是什么人?!”
“嗯,这画舫很是神秘,这十几天了,竟没有见到主人地模样,委实怪得很!”圆方庞青年点头。
桌上一共四人,另有一个相貌普通,一身灰衫的青年忙说道:“方兄,和兄,两位莫惹麻烦,他们说不定有什么隐秘之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嘿——!”姓和地青年歪头,斜睨灰衫青年一眼,重重哼道:“赵——兄——!”
他手指自画肪方向挪开,转向灰衫青年,冷冷哼道:“赵兄,你呀,什么都好,就是缩手缩脚,忒不豪气!”
灰衫青年看了赵姓青年一眼,摇头苦笑,见和姓青年差不多醉了,自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赵兄,和兄说得不错,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闯不得江湖!”姓赵的青年点头。
他看似没事,面色不变,但说话与平常的温和迥异,却也是有了几分酒意,只是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灰衫青年摇头苦笑,看了看对面。
对面地青年,正埋头大吃,如风卷残云,似乎饿死鬼投胎一般,只是低头大嚼,对其余三人不管不顾。
灰衫青年无奈,苦笑一声,摇头道:“听我一句,赵兄,和兄,咱们还是算了,喝醉了,不惹事为妙!”
他不说还罢,这般一说,两个人的劲头大涨,一脖子,大声喝道:“谁说我喝醉
两人仰头,挥舞着手臂,起来,稳稳地站着,丝毫无碍,确实没有酒醉之像。
二人催动内力,化解着酒劲儿,只是他们喝地酒,并非凡品,性子暴烈,一时半会儿,却也化解不掉。
但这般一来,却是大有效果,二人的酒意醒了几分。
“好了,咱们还是喝酒罢,不管别地事!”灰袍青年暗自皱眉,苦笑着劝道。
他想到一法,却是将二人灌趴下,烂醉如泥,以免他两个耍酒疯,出去惹事。
“来来,喝酒喝酒!”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二人却是不众领情,挥动手臂,姓和地青年大声道:“不喝酒,不喝酒,咱们去看看那个画肪!”
“对对!”姓赵地青年点头附和,大声笑道:“看那个丫环,已经极美,想必她小姐更加美貌,咱们一定要见一见的!”
“走!走!”姓和青年一扫桌子,拿起长剑,腾身而起,跃到了旁边一艘画肪上。
另一个赵姓青年不甘人后,也是一跃身子,腾的掠过画肪,跃到了那艘画肪上。
两人身形沉稳,又兼之飘逸不群,如两只大雁翩然而行,在几艘画肪上不停的起落,飞向郑秀芝地那艘画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
第442章 收徒(第二更)
灰衫青年见状,无奈摇头,一拍桌子,将正在大吃大嚼的同伴震动,哼道:“陈兄,莫再吃了,咱们赶紧上去看看罢!”
说罢,拿起桌上长剑,腾身而起,如一只苍鹰,一下掠过两艘画肪,身形坠下时,脚尖在一只画舫栏杆上一点,再次腾空而起,朝前面掠去。
转眼之间,他已经追上了前面二人,他的轻功身法明显高上二人一筹。
他身形一紧,猛的加速,在空中赶上二人。
“赵兄和兄,听我一句,莫要去惹麻烦!”他沉着脸,沉声喝道,目光炯炯,寒气四射。
这一句话说出,丹田之气一泄,顿时身形下坠,落到一艘画肪上,脚尖一点,点在栏杆上,身形再次升起来。
但此时,赵和二人已经趁机前冲,早抛下他一段距离,落到了郑秀芝的画肪上。
他的身后,另一个褐衫青年手上抓着一只鸡腿,急冲冲的赶过来,身法极快。郑德明正站在画肪船头,看着外面的夕阳盛景,心神沉浸其中,目光柔和,若有所
忽然听到衣襟飘荡之声,他转身回望,见到两人正朝这边冲了过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不知敌友,却须先拦着他们。
他踏前一步,振衣喝道:“两位少侠何方神圣。驾临敝舫,有何指教?!”
他这一步。须发皆张,声音如洪钟,像潮水一般气势顿时涌出来,汹涌澎湃,直接朝着二人扑了过去。
赵和二人首当其冲,只觉陷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自己像一艘小船,在暴风雨中,随即会被打翻。
他们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仆人打扮男子,竟是如此一个高手,委实人不可貌相。
若在平常,见到这般气势。两人明白踢到了铁板上,识时务者为俊杰,便会顺势收帆,致歉一番,转身便走。不敢直直的硬撼。/
但酒壮人胆,喝了酒之后。二人心思大变,天老爷老大。我老二,天上地下。没有什么可惧之人,可畏之事。
虽然见郑德明武功高明。二人不但不思避开,反而心中血液像要燃烧起来,胸膛火热,意气风发。
二人飘然落在大船上,恰在郑德明的身前,隔着两丈远处,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郑德明。
姓和的青年打了个饱嗝,吁一口气,懒洋洋的问郑德明:“喂,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郑,名德明,还未请教二位少侠尊讳?”郑德明见二人架式不善,心中凛然,唯恐另有后招。
若是自己一人,面对如此二人,毫无所惧,唯有教训一番便是,但如今还有小姐,她正在练功,不容别人打扰。
想到此,他沉声哼道:“两位少侠声音少一些,莫要打扰了我家小姐!”
此时,那灰衫青年飘落下来,身后还有一个胖墩墩的胖小子,手上一个鸡腿还没开啃。
灰衫青年一落地,便抱拳抱歉抱歉,他们喝多了点儿,正在耍酒疯,郑大侠莫要见怪才是!”
和姓青年一挑料峭的眉毛,大声哼道:“胡说!……赵兄,你怕什么?!……我哪里醉了,清醒得很嘛!”
郑德明眉头一皱,怫然不悦,沉哼道:“这位少侠,请小一点儿声音,好不好?!……我家小姐容不得打扰!”
“嘿嘿,你家小姐好大地架子嘛!”他瓜子俊脸上带着揄揶神色,懒洋洋的道。
“住嘴!”郑德明勃然变色,怒目而视:“我家小姐岂容你这小辈亵渎?!”
他早已怒气隐隐,对他们大喇喇地模样,毫无顾忌的声音所恼,屋里的小姐怕是不能练功了。
不能练功事小,万一被惊扰了,走火入魔,可是不得
小姐从前未练过武功,没有经验,最受不得干扰,他们却好,喝多了点儿酒,便过来耍酒疯,郑家何时遭过如此事情?!
恰在此时,画肪的帘子一动,自帘后走出一人,体态窈窕,苗条婀娜,袅袅来到近前,哼道:“郑总管,小姐不能练功了,问问出了什么事?!”
郑德明一怔,随即色变,转头斜瞪他们一眼,沉声道:“凤儿姑娘,他们几个喝醉酒,前来闹事,我会打发他们走的!”
“那就快一些,小姐急得儿点头,一扭纤细的腰肢,转身挑帘,重新钻回了屋子里。
凤儿出来时,四个青年都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远处看时,便觉得这个小丫环很美,此时近看,看得更清楚,发觉更美。
她白皙的肌肤。一掐能掐出水来,窈窕的身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勾魂摄魄。
他们虽然见过美女,但这般美貌,却是少见,酒催色胆,他们不由升起了一丝邪念。
转头打量一眼郑德明,虽觉他的武功不俗,但若是四人一起上。却还有几分胜算。
只要收拾了他,再进得屋去,那时,岂不是任由自己操纵。想怎么着便怎么着?!
一个小丫环,便如此美貌,那屋里的小姐,想象更是国色天香,若能一亲芳泽。虽死无憾了!海中一闪即逝,便是那个灰袍青年。也是如此,开始时。劝同伙莫要鲁莽,免得送了性命。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他已经晓得。这艘船上,再无别的高手,仅是这个郑德明一个人。
他地武功虽然不俗,但自己四个,默契配合,加在一起,想要除去他,并非难事。
如此一来,能够一亲芳泽,确实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他一挥手,沉声道:“赵兄,和兄,陈兄,咱们打不过这位郑大侠,若是联手,还能一战!”
“嗯,咱们联手!”姓陈地青年啃着鸡腿,瓮声瓮气的哼道,懒洋洋地睨了一眼郑德明。
他只要有吃的,便什么忧愁都没有了,吃饱了,打一架,松一松筋骨,消一消食,再好不过!
“动手!”姓赵地灰衫青年冷喝一声,朝另三个同伴怒目而视,似是嫌他们动作慢。
三人顿时反应过来,长剑出鞘,朝郑德明年了过去。
郑德明冷笑一声,不慌不忙,慢慢的拔出自己地长剑,动作从容,脸色傲然,微带冷笑。
对这些家伙,他根本不屑一顾,毛头小伙子,能有什么本事?自己找死罢了!“叮叮叮叮”声中,四人围在一起,将郑德明围住,长剑狂风暴雨一般的卷了过去,漫天地剑光吞噬了他。
郑德明身在剑光之中,长剑挥动,不慌不忙,动作从容,神情不屑,对于四人的进攻,不屑一顾。
但四人地武功,都是不俗,若是一个人,谁也不是他地对手,但是四个人一起上却是不然。
这四个人,武功相互弥补,加之默契十足地配合,四个人加在一起,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更甚于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四个人地力量越来越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酒意在赵姓和姓两个青年身上消失。
他们内力流动之下,将周身的酒气蒸发掉,恢复了清明,心下吃惊,只是,此时已经骑在虎上,想要下来,却是难了。
于是,他们索性将错就错,先将这个郑德明收拾了,再说其他的话不迟。德明出剑极快,四人感觉,仿佛他只是攻自己一人。
一时之间,五人缠斗成一团,难分难解,胜负难分。
画舫之内,郑秀芝端坐于香榻上,身子笔直,端庄秀雅。此时眉头却是皱着。
她轻蹙着眉毛,淡淡问道:“凤儿。郑叔可是他们的对手?!”
“小姐,这四个家伙,挺扎手的,郑总管怕是不成。”凤儿秀脸露出担忧神色,紧盯着门帘地方向。
“如此说来,咱们却是要栽在这里了?!”郑秀芝忽然笑了出来,摇头问道。
“小姐……”见她笑出来,凤儿紧张的盯着她看,生怕她是因为受惊而失常。
她忙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不必担心,郑总管一定会挡住他们地!”
“唉……,郑叔的本事虽老虎斗不过群狼。恨只恨我没学成武功,帮不上什么忙!”郑秀芝臻首摇头,叹息一声。
她转头,指了指窗户,轻声道:“凤儿。把窗户打
“小姐……?”凤儿犹豫一下,迟疑道。
她生怕小姐让打开窗户。是想自己跳出去,投湖自尽。好过落到他们四个手上。
郑秀芝白了她一眼,她冰雪聪明。看凤儿迟疑担心地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哼道:“放心罢,我不会轻易去西方极乐的!”
“小姐莫要乱说!”凤儿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手,上前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夹着凉气,冲了进来。
轻纱幔帐飘动,一阵清爽气息扑面而来。
坐在榻上,郑秀芝深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地湖面,仿佛锦绣一般,轻轻晃动,如布锦在飘荡。
景色如此迷人,美得逼人,在她眼中,越发觉得生命之珍贵,世界之美好,可惜,天不从人愿……
她淡淡一笑,暗自幽幽叹息一声,决心已下。
凤儿确实猜中了她地心思,她如今虽然双腿仍旧不便,但已经能站起来,两手上地力气大增,若是奋力一撑,足以让自己跃起来,跳出窗外,投入湖中。
若是拜入萧大侠门下,何,凭着自己的武功,收拾这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屋子外面,仍旧难分难解。
郑德明不落下风,却也难以取胜,这四个家伙默契十足,彼此互为奥援,想伤一个,另三个拼命解救,或是直接挡住,或是围魏救赵,逼得自己回身自救。
他使出浑身解数,缠住四人,生怕他们分出一人来,去屋里打扰小姐,那自己万死不足以恕罪。
如此下来,已经近有两百余招,一直苦战不休,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清脆悦耳。
即使悦耳,听得这么多了,也便觉不出好听,听在屋里二女耳中,却是心烦意乱。
正在此时,一艘小船飘然而至,船上站着两人,一个萧月生,另一个自然是江南云。
见到这般情形,师徒二人飘身而起,无声无息踏到船手打量,并未插手。
二人无声无息,郑德明他们五人毫无所觉,缠斗苦斗,偶尔眼睛余光一扫,蓦然发觉,吓了一跳。
他们心中一惊,郑德明大喜过望,精神一振,剑光一涨。被压制住的气势陡增,反过来压住了四人。
见他如此。四人心中暗叫不妙,来人是敌非友,而且,看他们两个的轻功,潜到身边,无声无息,丝毫没有发觉,显然功力极深,自己怕是比不过。
一个郑德明。便已经难缠,拿不下来,再来两个高手,更没有什么把握!
江南云提裾微笑:“师父。这里可是热闹得很,要不要出手,帮郑总管一把?”
萧月生看了四人一眼,脸色沉肃,神色一动不动。摆摆手:“先不管他们,进屋去看看郑姑娘罢!”!”江南云嫣然微笑。声音糯软如蜜,勾魂摄魄。
正在此时。门帘被挑开,凤儿俏生生站在门口。满脸惊喜,激动的叫道:“小姐。真的是萧大侠与江女侠!”
“快快有请!”郑秀芝声音仍旧柔和,带上几分急切。
萧月生与江南云直接掠过五人,转身进了画肪之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但此时,郑德明大占上风,他心中有底,不必担心四人分兵,彻底放下心事,剑上威力大增。
一时之间,他一个人,一柄剑,压住了四个人,四柄剑,剑光森冷,剑影重重。
萧月生与江南云跨进画舫内。
郑秀芝坐在香榻上,身姿挺拔,端庄优雅,见得二人进来,忙右手一撑,站到地上。
她晃了晃,腿上酸软,没有力气。
江南云一闪,站到她身边,赶在凤儿之前,搀扶住她,笑道:“你起来坐什么,腿上刚强一些,莫要逞强再伤着。”
郑秀芝低声道谢,转身朝萧月生抱拳躬身:“萧大侠,请收我为徒!”
萧月生温润目光在她身上扫一圈,周身的经络及气息清晰闪现,丹田处的内力,氤氲一团,一涨一缩,忽大忽小。
他轻轻颌首,果然是奇才,仅是半个月时间,能练至境地,委实难得之极。
他大马金刀坐到绣墩上,神情郑重,略一点头:“嗯,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收你入门!”
郑秀芝一怔,呆呆看着他,秀雅脸庞布满惊讶。
她本以为,需得自己苦苦恳求,即使如此,萧大侠怕也不会轻易点头,需得再经一番考验,方有一线希望。
萧月生一动不动,温润地目光笼罩着她。
“傻姑娘,还不快快叩见师父?!”江南云一推郑秀芝的娇躯,轻声嗔道。
郑秀芝身子一颤,马上跪倒在地,重重磕头,恭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一直磕了九个头,萧月生方才一摆手,淡淡道:“行了,头也磕完了,你便算是我萧氏一脉的弟子了,至于门规,日后让你大师姐说与你听。”
“是,弟子遵命!”郑秀芝低头,身子微微颤抖,难以自抑,一股股兴奋像是电流,在她身子里乱窜。
她没有起来,直接转头,朝江南云磕一个头:“拜见大师姐!”
江南云眉开眼笑,上前一把将她拉起来,笑道:“咱们师姐妹,就不必多礼啦!”
郑秀芝对她感激之极,知道若非大师姐美言,师父定难如此痛快地收自己为徒。
江南云抿嘴笑道:“师父不忍一块儿美玉被掩住。”
“师父大恩,弟子无以为报。”郑秀芝低声道,轻瞥一眼萧月生,见他目光温润,脸上带了一丝笑容。
她只觉师父地目光慈和,带着温暖人心地力量,周身暖洋洋的,心情一片宁静。
“南云,去处理一下。”萧月生挥挥手。
江南云点头,飘身一闪,门帘轻动,已经消失在屋里。
她再一闪,出现在场中,恰挡在两帮人中间。
左臂罗袖一拂,卷上一柄长剑,轻轻一抖,长剑脱手飞出,那灰衫青年顿时两手空空。
她右臂罗袖倏的钻出,如一条蛟蛇,奇快无比,卷上了和姓青年的长剑,轻轻一抖,长剑飞起。
两臂一收,罗袖倏然收回,然后再一探,同时钻出,轻巧的一抖,两柄长剑亦是脱手,这一次却没有飞出去,而是附于罗袖上,被她一挥,顿时洒出两团剑光,笼罩四人。
她罗袖笔直,如两竿笔直地长枪,两支长剑如枪尖,幻出一团团剑光,寒光森森。
“嗤嗤嗤嗤”布帛撕裂之声响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443章 无题
剑光之中,布片纷纷飘荡开来,像是天女散花,胡乱落在甲板上四处,铺满一地。
四个人衣袍断裂,光秃秃的膀子露出寒风里,他们怔怔而立,脸色茫然,浑没有了血色。
他们衣袍的袖子从肩膀处断开,胸口露出一个圆洞,露出白皙的皮肤,正是心脏位置。
江南云罗袖一抖,剑光闪动,“嗤嗤”两声,长剑倏的插进甲板里,只留一个剑柄,剑穗轻轻颤抖。
罗袖收回,她静静站着,气度娴静雍容,一阵清风吹来,森寒中夹着几分凉爽,吹动她衣襟飘动。
凤儿挑帘出来,见到他们露着光秃秃的膀子,忙啐了一句,捂嘴转头,秀脸酡红如醉,不敢去看。
四人这才醒过神,眼珠恢复转动,即使内功不俗,也觉察到了寒冷,忙运功御寒。
“滚罢!”江南云皱着眉毛,挥挥袖子,白玉般的脸庞一幅厌恶神色,糯软的声音透出不耐烦。
“你是什么人?!”灰衫青年脸色恢复沉静,抱拳一礼,沉声喝问,目光炯炯如火。
只是他光秃秃的膀子,抱拳为礼,显得颇为滑稽,破去了沉肃之气,有几分狼狈来。
“我的名字,你们不配问,若再嗦,取了你们性命!”江南云黛眉蹙得更紧,淡淡道,明眸光芒一闪。
灰衫青年心头一跳。忙一伸手。拦住想要破口大骂地三人。冷笑一声:“技不如人。甘愿下风!……赵兄。和兄。咱们走罢。也别自讨没趣!”
罢。不等其余三人开口。腾身而起。如一只苍鹰。平平稳稳升上空中。朝前面掠去。
另三人不甘地怒瞪一眼江南云。眼光凶狠。想要骂几句出出气。见到江南云淡然神情。却是一窒。跺了跺脚。不甘地怒瞪她一眼。腾身飞起。如三只大鸟。翩然掠过几艘画肪。消失不见。
江南云略一瞥三人。不动声色。转向郑德明:“郑总管。你可受伤了?”
“江女侠。惭愧!”郑德明苦笑。收剑归鞘。
自己与他们苦斗不休。难分难解。打了这般久。但江南云一出手。却是一招制敌。如耍小孩子一般。高下之悬殊。令他脸上一阵发麻。无颜相对。
江南云明眸一瞥,洞察他的心思,略微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身回了画肪内。
四人如大雁一般,掠过几艘画肪,落在自己的画肪之上,围坐于桌旁,抓起桌上大碗,咕嘟咕嘟,痛饮一碗。
重重一放大碗,抹一把嘴角,瓜子脸的英俊青年大咧咧的道:“赵兄,刚才你为何如此示弱?……这可不像你个劲地喝酒,脸色苍白,仍没有血色,一幅受惊的模样。
看到他如此情形,其余几人更觉奇怪,灰衫青年在他们四人中,一向威望不少,多智冷静,轻易不说话,言则必中。
他一向冷静,胆子极正,但看他如今的模样,却像是受了惊。
姓和的青年自画肪中出来,手上拿着几件袍子,一一递给其余三人,众人立即换上,光着膀子,寒气像针一样,扎得生疼。
“赵兄,你说话呀!”瓜子脸青年叫道。
“唉……”灰衫青年摇头,深深叹息一声,眸子转头,缓缓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三位兄弟,咱们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瓜子脸青年扯开袍子,大声道:“究竟是怎么了?!……赵兄,你想憋死咱们啊!”
灰衫青年瞥他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刚才那女子是谁?!”
“那美貌女子?!”瓜子脸青年神情古怪,眼神飘忽,露出几分酡红。
“嗯,他们可知她的身份?”灰衫青年点头,扫三人盯着他。
“我略知一二!”灰衫青年淡淡说道。
“她可是什么出名的人物?!”瓜子脸青年急切地问,眼不眨眼的盯着他。
“提起她的名号,大伙定是如雷贯耳!”灰衫青年叹息一声,不再卖关子,语气轻淡:“她便是辣手仙子江南南云?!”瓜子脸青年惊诧道,俊目瞪大,难以置信。
“除了她,还有哪个如此美貌,武功又如何之强?!”灰衫青年冷笑一声,斜睨三人笑,若真的是她,还真亏赵兄拦着自己,算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辣手仙子江南云,不出手则已,出手则辣手无情,非死即残,无人能得全身而退。
“唉……,也就是她,才有如此武功!”瓜子脸青年慨然叹息,神情惆怅:“风华绝代,风华绝代!”
他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如此人物,不知世间还有没有男人配得上她,自己却是永远无法得到她。想到此,心中怅惘难言。索然无味。
“赵兄,亏得你机灵,救得咱们一命!”另一个圆方脸庞男子抱拳,慨然叹道。
灰袍青年摇头苦笑:“我也是机缘巧合,远远见过她一面。否则,也猜不到是她!”
江南云在他们眼中,乃是遥不可及地大人物,身为清平帮的帮主,又是观云山庄地少庄主,可谓是位高权重。寻常武林中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可得。
郑秀芝既已拜入萧月生门下,便跟着萧月生与江南云,回到了观云山庄。
萧月生将山庄诸人召集起来,在他们跟前介绍郑秀芝,他们一一上前参见四小姐。
郑秀芝落落大方,雍容秀雅。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毫不羞怯,秀雅的脸庞一直带着微笑。
她微微含笑,两手按在腰际。娴静优雅的站着,看不出先前瘫痪地迹像。
萧月生将她介绍完。一挥手,便不去理会。让她跟在江南云身边,先熟悉一下观云山庄。及清平帮。
至于她地轮回诀,却不急着练,而是先开始修习清心诀。
轮回诀最耗精神,每次她练完,都筋疲力尽,长此以往,精神枯萎,生机渐绝,即使有轮回诀地真气,也难保全。
当初萧月生赠她轮回诀,没有说明白,却是存了收回之念,一旦她的腿治好,便不能再练。
如今,她成为观云山庄正式弟子,自然不同,既然她修炼轮回诀进境奇快,索性不再更改别地心法。
萧月生指点弟子,不必让所有弟子都修一种心法,而是因材施教,各有不同。
郑秀芝如今所修,仅有两诀,清心诀与轮回诀,两诀互相促进,催发,进境更快。
江南云与郑秀芝离开观云山庄,沿着林间大路,慢慢散步,郑秀芝的腿虽能走路,却不能太累。
“小师妹,你还有两位师姐,去了武当派送信,快回来了。”江南云浅笑嫣然,温柔亲切。
“去了武当派?”郑秀芝讶然道。
江南云点头,玉手一伸,将一片落下地枫叶吸过来,轻轻摆弄,叹道:“师父他要归隐山林,不问武林中事,……特去通知冲虚道长一声。”
“师父要归隐?”郑秀芝
江南云摇摇头,苦笑道:“师父已经厌倦了武林争斗,想要安静地练功。”
“这也好呢,打打杀杀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郑秀芝满脸赞同神色。
江南云瞥一眼她,暗自苦笑,看来小师妹的性子平和,不喜争斗,那自己还要受累。
“小师妹,还不知你的身世呢。”江南云转开话题。
“我也没什么,爹爹在朝里为官,哥哥整天不务正业,一天到晚想着打打杀杀。”郑秀芝轻描淡写的道。
江南云笑道:“依我看,你也像是出身书香门弟,果然不错,……咱们快一些,看看他们练功。”
郑秀芝点头,她由江南云拉着,如腾云驾雾,眼前景物飞速退后,看得眼花缭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444章 闯山
清晨时分,观云山庄后花柔嫩,沾着几滴露水,像是几颗珍珠停在上面。。
花园的空气清新中夹着幽香,淡而不绝,若有若无,闻之心神一振,精神抖擞。
花圃之中,仅有两株茉莉,这两株茉莉乃异种,香气淡而韧,即使风吹,也缭绕不绝。
叮叮当当的响声飘过来,像是来自天际,缥缥缈缈,像是花园上空淡淡的雾气。
声音源自西边第二座花圃,却是两人正在打斗,剑光闪闪,周围映亮。
场中两人,乃是江南云与郑秀芝。
江南云一身月白练功服,薄薄的绸缎,闪着光芒,显得宽大,纤细的腰,饱满的胸却掩不住。
她脸如白玉,透着温润的光泽,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如水银如宝石,顾盼之间,目光如清水洒落。
她的对面,郑秀芝一身明黄练功服,扎着袖口,脸庞被明黄绸缎映得皎洁无瑕,越发白皙明净。
两人正一招一式,剑招缓慢,绵绵不绝,不时两剑交击,发出清脆响声。
花圃里布置有阵法,减弱周围的声音,形成一个幽闭的环境,站在当中,只觉宇宙无限大,自己站在浩瀚的苍穹下,渺小如蚁。
莫名地。会生出几分敬畏。心田地浮躁完全被压下来。变得幽寂。心变得专注起来。
如此环境。对于练功。委实是最佳之处。在此练功。比在外面练功强上许多。日积月累下来。超出常人一大截儿。
两人剑招缓慢。却不显沉滞。反而有行云流水之感。流畅自如。剑意绵绵。
并非二人剑法不熟。而是剑招原本如此。宛如太极剑一般。剑势轻柔。后发先至。
“小师妹。咱们歇一会儿!”江南云剑势一停。脚下轻飘飘退后一步。如荷花在湖面上一荡。
她后退地时机妙到毫巅。刚是郑秀芝剑招已老。应变不及之机。无法追赶。
郑秀芝心中敬佩,收剑而立,笑了笑。好奇问道:“怎么了,大师姐?”
江南云一指:“庄外有人来。是二师妹三师妹回来
“二师姐与三师姐?!”郑秀芝露出几分紧张来。
她虽是大家闺秀,落落大方。但对这从未见过面的两位师姐,仍有几分敬畏。
“师父还未起床。走,咱们去迎一迎!”江南云笑道,插剑归鞘,迈步朝外走去。
郑秀芝忙跟上去,二人出了花圃之中,经过月亮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正院大门前。
江南云上前拉开大门,笑盈盈地跨出门槛,负手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
台阶两旁的石狮怒目而视,气派森严,仿佛活过来一般,带着慑人的气度。
两匹骏马站在树林前,一黑一栗,都像披着缎子一般,闪闪发光,浑身肌肉贲起,隐隐滚动,即使懒洋洋站在那里,不大动弹,爆炸般的力量仍难掩盖。
两匹骏马身旁,各有一人,身形窈窕玲珑,正在拴马缰绳,闻听大门开启,转过头来。
“大师姐!”两人惊喜叫道,身形一闪,蓦地出现在江南云与郑秀芝跟前,双双抱拳。
郑秀芝吓了一跳,江南云却沉稳的摆了摆手,笑盈盈道:“快别多礼了,起来罢。”
她袖子一拂,一股无形潜力涌出来,将二人托住,她们无法拜下去,唯有起身。
“大师姐,你亲自出迎,咱们怎么敢当?!”宋静思一身月白罗衫,黛眉如月,笑盈盈道。
宋静云也一身月白罗衫,用力点头,心有戚戚焉。
“你们一路辛苦,我这个做师姐的过意不去,出来迎一迎,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南云笑嗔一句,白了宋静思
宋静思抿嘴一笑:“替师父分忧,本就是咱们的荣幸,哪里有什么辛苦?!”
江南云咯咯一笑,摆摆小手:“好啦,你这个丫头,真是狡猾,师父还没起床呐!”
“这个时候。想来师父也没起来。”宋静思沉静笑道,明眸一掠郑秀芝。露出疑惑神色。
江南云转身一指郑秀芝,抿嘴笑道:“来来,我跟你们介绍,这一位,是咱们地小师妹。姓郑,名秀芝!”
“小师妹?!”宋静思讶然,宋静云也瞪大眼睛,怔怔盯着江南云看。
江南云笑道:“这也是没几天地事,师父收了小师妹进门,你们不在!”
“师父是怎么……?”宋静云惊讶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小师妹。幸会幸会!”宋静思出言,打断了妹妹的话,抿嘴一笑,道:“你入了咱们萧氏一脉的大门,可喜可贺!”
“小师妹,这是你二师姐!”江南云抿嘴笑道。
“多谢二师姐!”郑秀芝忙道,抱拳躬身。神情恭敬,随即又对宋静云道:“拜见三师姐!”
“免礼免礼!咯咯……”宋静云大喇喇的摆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宋静思瞥她一眼,摇摇头。对郑秀芝苦笑一声:“她一直做小师妹,心中不愿。今儿个终于如愿以偿,摆脱了小师妹的身份!”
“好啦好啦。这里是庄外,还是进去说话!”江南云摆摆手。娇声笑道。
四个人来到后花园。
弱水亭中,四人围着石桌而坐,湖水反映着光芒,一晃一晃,将弱水亭照得更加明亮几分。
四女个个脸庞似娇嫩地花朵,柔嫩得想掐上一把,掬上一口,以品尝其芬芳。
听毕江南云地一番介绍,宋静思与宋静云明眸投向郑秀芝,点头叹道:“小师妹还真是幸运呢!”
她们暗自思忖,小师妹若是没有患得此病,便找不到师父头上,找不到师父头上,更何提进入萧氏之门?!
随即,她们又想到,小师妹以残疾之身,在轮椅上一直坐着,受拘于不便,受了无数的苦楚。
想到此,她们又泛起了同情,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
“小师妹,原来你也是可怜之人呐!”宋静云轻声叹息一声,摇头道:“还好,你父母健在,不像咱们……”
“三师妹,你又来啦!”江南云抿嘴轻笑,白她一眼,打断她的话,哼道:“你整天说这些,也不嫌累得慌!”
“大师姐,干嘛不让人家说嘛!”宋静云不满地娇嗔。
江南云抿嘴一笑,白她一眼:“你说起来可没个头,我还没问你们正事,这一次去武当,可否顺利?!”
“这次呀,跟去少林差不多!”宋静云轻哼一声,撇了撇嘴,一幅不以为然模样。
“怎么,武当派难为你们了?!”江南云黛眉一蹙,明眸顿时精芒一闪,弱水亭中空气一凝,似乎不再流动。
“唉……,说来话长!”宋静云感慨一声,见江南云白了自己一眼,忙道:“好好,我说便是!”
武当巍巍。山势雄峻,虽是寒冬。仍有郁郁之处。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她二人来到武当山下,将骏马放到山林中,任由它们自由觅草而食。或是自由驰骋。
二人施展轻功,脚下飘飘而行,如脚不接触地面,浮在空中,崎岖地山路,如履平地。
转眼地功夫。二人来到了武当派前。
二人在解剑池前停下,正有两个道士背负长剑,直直站着,守住通向上面地一条小径。
这两个道士一老一少,年长地,约有四十余岁,相貌堂堂正正。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鼻挺嘴方,看上去神情刚毅。不似俗人。
他的皮肤黝黑,颌下须髯修长。一阵风吹来,长髯拂动。颇有飘逸不凡之姿。
另一个道士年约二十,眉清目秀。虽算不上英俊,却也颇是耐看,不让人讨厌。
他地五官秀气,看上去更像女子,不似男人,缺了几分英气,使人忍不住猜测,莫不是女扮男装。
他虽然年纪尚青,但太阳穴高高鼓起,端坐那里,神情肃穆,气势雄浑,一看便知内力修为不俗,乃是青年高手。
他们两个本是微眯着眼睛,垂帘观心,正盘膝坐在山道旁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上,身下各有一个蒲团,隔绝石头上地寒意。
这块儿巨大的石头长长方方,看上去像是尊卧佛一般,气势不凡,两人坐在上面,像是两只蚂蚁。
听到衣袂飘动之声,他们两人蓦然睁眼,精芒迸射,宛如实质,似是四柄剑直刺过来。
宋静思与宋静云一身月白罗衫,山风吹来,衣衫猎猎,看上去如两位神女下凡而来。
看到二人醒来,宋静思仰头,抱拳一礼:“小女子宋静思,奉家师之命,前来武当面见冲虚道长!”
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伸手抚长髯,居高临下的看着两女,上下打量,扫了几眼,目光凌厉如实质。
片刻过后,他微微颌首:“嗯,两位姑娘想见掌教真人?!”
他慢慢起身,自蒲团上站起,轻轻一跃,如一片羽毛,自大石头上飘落地面。
另一个青年道士也跟着跃下来,落地无声,如一片羽毛飘落,身法不俗。
不过,他们虽然轻功不俗,但在宋静思与宋静云眼中,却是寻常之极,根本未放在眼中。
宋静云玉脸一沉,恼他傲慢,紧抿着嘴不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开口便骂,惹恼了他。
毕竟身在武当,她们武功不成,又有师父吩咐,尽量不要惹事,便努力抑制自己地恼怒。
“正是,不知冲虚道长可在?”宋静思神色不变,抱拳一礼,恭声问道。
“掌教真人不是谁都能见的。”中年道士瞥二人一眼,懒洋洋地答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宋静云心中怒火“腾”的冲上来,顶得脑门突突地跳个不停,这厮委实欺人太甚!
宋静思伸手一按她肩膀,一道清凉的气息涌进来,顿时激发她体内地清心诀。
只觉脑袋一阵清凉,腾腾燃烧的怒火顿时被浇灭,头脑一片清凉,神志恢复清明。
她忙收心慑神。不去理会这个大胡子道士。
宋静思神志清醒,毫不动怒。清心诀在体内流转,冷静自如,淡淡说道:“小女子奉命,要将信亲自交于冲虚道长,烦劳道长通传一声。”
“不知尊师是哪一位?”中年道士懒洋洋地问。目光若有所思,瞥向了别处。
他眼睛所望之处,是一片山崖,有一颗绿草,正自岩石地缝隙间钻出来,正在随风摇摆。
宋静思明眸一转。忽然起了别地心思,沉静摇头:“家师名讳,不宜透露,待见了冲虚道长,亲自相告。”
她本想直接说出来,省得麻烦,但此时搬出师父名讳。却是示弱之举,未免让武当派小瞧了师父。
心思一转之下,她改变主意。
中年道士脸色一冷,抚髯的手一顿。沉声哼道:“你既不告诉尊师名讳,贫道岂能通传。莫不是胡闹,前来消遣咱们?!”
他脸色不善。目光如电,紧盯着两女。仿佛苍鹰俯视两只羔羊,随即会扑击过来。
宋静思摇头,仍旧沉静自如:“咱们确实有重要之事,若是冲虚道长怪罪下来,怕你担当不起。”
这一句,使的却是激将之法,想让他发怒。
中年道士浓眉一皱,却并未发怒,上下打量着她,见她沉静自如,毫无畏惧之念。
如此神态,弄得他心中一凛,却是压住了怒火,心中急转,思索再三。
能被派到这里,他性子虽然介狂,却不是蠢人,反而精明心细,掩于狂傲之下。
他微眯着眼睛,紧盯着宋静思,见她神情沉静,镇定从容,又仔细观看她一举一动,眼神与手脚。
一个武林高手,长年累月地练功下来,总会有一些习惯形成,而无法改变,从这些习惯中,往往可窥得一丝武功特性。
看了数眼,他心中凛然,眼前女子,仿佛不会武功一般,丝毫看不出什么玄妙。
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没谱,她们能轻盈如御风般上山来,走路无声,若不是山风大,吹响了她们的衣衫,根本不知她们靠近。
如此内力,绝非不会武功,难不成,是返朴归真?!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中年道士脸色一肃,抱拳道:“这位小娘子,我前去通报,但总不能说,我不知你叫什么,尊师名讳罢?”
他神情一肃,便如换了一个人,不复先前地狷狂与傲慢,脸色肃重,令人不敢轻视。
宋静思黛眉轻蹙,瞧了他一眼,心下凛然,却是小瞧了武当派的人,竟能忍得住,未中自己激将之计。
不但如此,反而弄巧成拙,让他感觉出不对。
她稍一沉吟。抬起头,抱拳道:“家师姓萧。小女子二人姓宋。”
中年道士抚髯,点点头:“原来是宋女侠,幸会,师弟,你去通传一声看看。问问掌教真人。”
宋静思微微颌首,神情沉静,却紧抿着嘴,不想跟他说话。
宋静云却恨恨瞪着他,不断投几记白眼。
见她们如此,中年道士抚髯一笑。不再多说,身子一跃,飘然落到大石头上,盘膝坐到蒲团上,微阖双眸,便要入定。
“师姐,咱们何必等在这里。直接上山便是了!”宋静云娇哼一声,玉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宋静思微微一笑。
中年道士蓦然睁眼,双眼如电,直刺向宋静云。
宋静云轻哼一声。如水明眸迎上去,毫不示弱地反瞪他。眸子忽然一闪,如散发出一层薄怒。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迷离。
她眸子迷离,如波光在阳光下闪烁。一闪一闪,使人忍不住盯着看,想要看清波光。
中年道士心神一动,一惊之下,忙咬一下舌尖,剧痛直传入心,脑袋一清,原本混沌朦胧,如笼罩着一层雾,剧痛传来,像是烈日出现,顿时驱散迷雾。
头脑恢复清明,他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竟通得**之术,制人心神于无形。
如此妖术,实不是什么正经人使得。
他断喝一声,腾身飞起,身在空中,拔剑出鞘,落到巨
他剑尖斜指,舌绽春雷,轰鸣传入宋静云耳中:“你这小娘子,使地是什么妖术?!”
若非不敢断定使的是什么功夫,他已经直接喊她是妖女头不理会他。
其实,她使地也不是什么高深之术,仅是九阴真经上的****罢了。
原本,****威力有限,仅能迷人心智于一时,对于中年道士这般清修之士,却是不管用。
但宋静云还修了清心诀,却是锻炼神识之无上妙法,心神强大无伦,施展起****,威力倍增,便是他这般心志坚定之人,也难免着了道儿。
中年道士见宋静云如此,心下大怒,喝道:“妖女,竟然在我武当山上撒野,吃我一剑!”
他原本心怀顾忌,但此女竟敢对自己施展妖术,是可忍孰不可忍,断断不能再沉默。
“嗡”长剑一颤,陡然直刺,他自巨石上跃下,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白虹,斜掠过天空,居高临下刺向宋静云。
宋静云娇哼一声,转头对宋静思道:“姐姐,这可怨不得我,是他先动的手!”
宋静思无奈点头,没好气哼一声:“嗯,知道啦!……既然打了,就不要丢师父地脸一声,小蛮腰一拧,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匹练。
“当”清脆悠悠,像是敲响玉磐,悠扬清亮,缭绕不绝,顺着山风传了出去。
向上的曲折山道上忽然出现两个人影,皆是灰袍的道士,奔走如飞,沿着小径奔过来。
宋静思眉头轻蹙,武当派果然不凡,派两个人在此,却没有托大,仍有后手。
宋静云蛮腰一扭。转身之际,顺势拔剑出鞘。划出一道白银匹练,恰好击中了剑身。
中年道士身剑合一,自巨石上飞扑下来,如苍鹰攫兔,气势雄浑。慑人心魄。
宋静云这一剑,宛如兔子蹬腿,又急又狠,正中要害。
中年道士身子一颤,觉得剑上传来一股力道,非刚非柔。非粘非崩,若即若离,捋劲与裂劲并存。
这种混和地劲力,传到手上,他觉得异常难受,破去捋劲儿,裂劲仍在。破去裂劲儿,还有捋劲儿。
要他同时破去两种劲力,却是力所不及。
无奈之下,他背水一战。不管不顾,内力潜运。自丹田里迸射而出,如一道箭冲向手臂。朝手掌一下子撞过去。
他抱着玉石俱焚之念,倾尽全力撞向手掌。掌上混沌不明地劲力顿时消散。
他却也不好过,手掌一麻,顿时没有了知觉。
低头一瞧,右掌殷红如血,仿佛被朱砂染过一般,比朱砂掌运使时更红,颇是吓人。
他刚才地一下,内力迸射,将一些细地血管震裂,渗出血来,手掌看着血红,颇是吓人。
宋静云见状,机不可失,身子一闪,倏的现在他身边,剑尖幻出一团剑花,笼罩中年道士胸口。
中年道士脚下一跺,身形猛退,想要避开剑花。
他虽未中剑,但眼前剑花散发出地寒气,却钻过毛孔,直传心底,惕然警惧。
右臂麻木,不听使唤,再精妙的剑招也使不出来,左手却没有练过剑法,也是无用。
他唯今之计,唯有避其锋芒,寻机以左拳进攻。
只是论及身法,宋静云远高于他。
他乍退两步,眼前银光灿然,剑花已经到了跟前,避无可避,已经临驾身上。
“静云,莫伤他性命!”宋静思及时喊了一声。
宋静云闻言顿时一缩手,长剑一滞,满眼银光一敛,剑尖停在他喉咙处。
中年道士只觉喉咙处一片冰寒,周身毛孔一下子闭上,但寒气仍旧传到心底。
他只觉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无法遏止,即使运功,想要化解寒意,丝毫没随时会刺下去。
他心神镇定,并不慌乱,心中笃定得很,没有人敢在武当派中杀武当中人,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他冷冷盯着宋静云,哼了一声,道:“尊驾究竟何人,在我武当动手,难道欺我武当无人?!”
“住——手——!”一声长长地喝声传来,声音如春雷滚滚,自山上传了下来。
“住手……住手……住手……”一道道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缭绕不绝。
喝声未停,山路上的两人到了几人近前。
他们身法如电。如两缕轻烟从山上飘下来,那么远地山路。转眼到来。
所谓看山跑死马,看上去,他们隔着不远,但实际跑起来,才能觉出路途之远。
宋静思站在山路口处。守着小径,淡淡望着他们两个。
这两个道士皆是中年,前头那个枣红脸色,丹凤眼,身形魁梧高大,颌下一缕长髯。垂至胸际。
他一双丹凤眼,修长有威,顾盼之间,威风凛凛,几如关公在世,气势迫人。
另一个人,却是逊色多多。枯黄脸庞,弱小身形,颌下一缕山羊胡子,带泛着黄。似是干枯,又像是被火烤过。
他地身形太过干瘦。让人担心,山上风大。会一下子将他刮走了,实在危险。“你们是什么人?!”当先中年道士一抚长鬓。微眯地丹凤眼一睁,两道电芒闪起,迸射而出,直接钻到了宋静思眼中。
宋静思站在他们跟前,堵住了他们的路,被他们这般一瞪,无动于衷,淡淡看着他们。
半晌过后,她淡淡问了一句:“你们可是武当派门下?”
“不错,咱们是武当派地人,姑娘何人?”中年道士点头,抚髯淡淡道:“你堵在这里,究竟有何居心?”
他朝另一个中年道士打了个眼色。
那枯瘦地中年道士点头,身形一晃,自宋静思身边冲来,便要冷不丁的钻过去。
宋静思淡淡一笑,身形一闪,蓦然横移一步,挡在了他跟前,淡淡道:“阁下意欲何为?!”
枯瘦中年道士一怔,停了一下,现出身形,上下打量着宋静思,若有所思。
对于自己地轻功,他颇有自信,在武当派中,这一代弟子当中,论及剑法,他可能不算顶尖,但轻功一项,却是当之无愧。
但眼前这个女子横移一步,却是比自己仍快了一线,否则,无法拦住自己。
另一边,宋静云已经收剑,却已经点了那中年道士的穴道,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唯有眼珠子滚动,其余部位,难动一下。
“喂,你们过来,是不是想对付咱们的?!”宋静云走上前去,大喇喇地问。
“你将我朱师弟如何了?!”丹凤眼中年道士冷哼,双眼灿然,如闪电迸射。
“他么?被我点了穴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宋静云斜瞥那中年道士一眼。
丹凤眼中年道士抚髯,眼睛一眯,冷笑一声,淡淡道:“你若伤他一根寒毛,我武当上下,誓要一追到底!”
事已至此,他反而不急,反正师弟已经被点了穴道,看起来并无性命之险。
想来,她们毕竟顾忌这里是武当山,没有胆子杀武当弟的!”宋静云轻哼道:“不过么,他出口不逊,虽不伤他性命,苦头还要吃一点儿地!”
丹凤眼道士微眯了眯眼睛,眼中寒芒更亮。
宋静思一摆手。止住宋静云地话头,淡淡说道:“咱们来武当。乃是办正事,却被那位道长无礼相待!”
她气度娴静,说话从容,虽是淡淡地,却令人信服。不由地想要相信她地话。
枯黄脸色的道士退后一步,宋静云与宋静思并排一站,将小路口堵住,他不能强突。
退后一步,他盯着二女,冷笑道:“哼。口说无凭,你们先放了我朱师弟再说罢!”
“已有人上去禀报,看冲虚道长如何说罢。”宋静思摆摆手,淡淡说道,透出不容置疑。
见她如此,丹凤眼中年道士抚髯不语,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宋静思与宋静云,若有所思。
若一般门派弟子,断无可能这般气派,居移体。养熙气,如此气派。定是名门高徒方能具体,很难天生如此。
脸庞枯黄地中年道士也不动。他唯师弟马首是瞻,见他不动。也便定下心来。
宋静思与宋静云站在路口,封住下山地路,而丹凤眼道士与脸色枯黄地道士则并肩站在上面,封住了上山的路,四人对峙,谁也不动,只有山风吹来,衣衫猎猎而动。
夕阳的残辉映照下,他们四人宛如化身为雕像,一动不动,任凭大风吹拂,巍然如化
半晌过后,宋静云先忍不住,轻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哼道:“你们两个地武功,比他怎么样?!”
那个他,自然是指呆立不动,被点了穴道的中年道士。
两个道士瞥她一眼,转过头去,紧抿着嘴,一言不发,似是不屑回答。
却也是尴尬之问题,他们即使想回答,也不会说他武功不如自己,太过不谦虚,也伤了师兄弟间地感情。
“唔,这般看来,你们武功比他地好喽!”宋静云一瞧便推测出来,嘻嘻一笑,道:“要不,咱们也比一场?!”
宋静思忙轻叱:“静
宋静云抿嘴轻笑:“大姐,闲着也是闲着,那小道士快差不多快下来了罢?”
“静云,莫要胡闹,忘了师父地话了?!”宋静思沉下脸来,轻哼一声。
当初萧月生吩咐,前来武当,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少惹是非,莫要争胜负。
那是因为,萧月生觉得她们武功太低,自保还成,但若与人动手,却是差了太多,尽量少用为妙。
只是,那中年道士太过无礼,若是闷声不响,吃了这个闷亏,却是有损师父的名声,他们武当派还以为观云山庄好欺负呢!
“好罢好罢,不打就不打嘛!”宋静云无奈,举手投降,不再开口相邀。
正在说话地功夫,山路上又奔下来一个道士,背上负着的长剑剑穗飘扬,透出几分洒脱来。
他轻身功夫极高,转眼之间,已经来到四人跟前,却正是先前去禀报的青年道士。
他双掌合什,稽首一礼,恭声说道:“两位女施主,掌教真人有请!请——!”
罢,他躬身侧伸手臂。
“五师弟,掌教真人有请她们——?!”丹凤眼中年道士抬头,讶然问道。
青年道士重重点头:“两位女施主是贵宾,掌教真人仓猝之下,无法远扬,特示歉意!”
“不敢,请——!”宋静思淡淡说道,抱拳一礼,侧身伸手。
宋静云脖子挺得高高的,斜睨两个道士一眼,跟在宋静思后面,朝山上行去。
二人见状,不由苦笑,暗自咬了咬牙,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一动不动地中年道士身边。
丹凤眼中年道士探掌,上前仔细一摸,眉头顿时紧锁在一起,再难化开。
“师兄,怎么回事?!”枯黄脸道士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丹凤眼中年道士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沉吟着说道:“不对劲儿,你看看。”
枯黄脸道士再上前一步,探掌叼起中年道士手腕,三指按在脉上,送过去一道内力。
他的脸也马上皱了起来,随即,他撒手转身,一掌按在中年道士的背心上。
微眯上眼睛,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吸了口冷气:“师弟的全身穴道都被封上士沉重地点头。
仅凭着这手点穴手法,便知二女出自名门,寻常的点穴,仅是点中一穴,但此时,师弟周身地穴道都被封住了。
看她不声不响间,竟点住了师弟周身穴道,显然,绝不是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点,而是一刹那间,封住了他周身穴道。
“怎么办,师兄?!”枯黄脸中年道士苦笑着问。
丹凤眼道士沉吟片刻,右手握拳,重重一击手掌,“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好罢!”枯黄脸道士无奈点点头,他心中并不抱希望,这个点穴手法,委实太过奇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445章 解穴
丹凤眼道士微阖双眼,运气于掌,慢慢抬到胸前。。
他双掌似乎大了一圈,掌上肤色变白,掌心却变红,不是那种朱红,而是桃花一样的粉色。
但这样的粉红色双掌,非常漂亮,主人却是一个男道士,看起来有些奇特。
枯黄脸色道士神情一正,紧盯着他的双掌,暗自思忖,碎花掌是五师兄的独门秘技,威力极大,乃五师兄的压箱底绝技,看来这穴道很难解开。
丹凤眼道士深深吐一口气,一道白气自嘴里射出来,撞到地面上,四下飞散。
随着这一口气吐出,他手掌的粉红色褪去,恢复如常,只隐隐大了一圈。
他轻飘飘一掌拍出,潇洒飘逸,看似缓慢,却是速度极快,转眼间拍中肩井、云门、华盖、中庭、巨阙诸穴,十几个穴道一气呵成,流畅自然。
中年道士身子颤几下,随即不动,仍如雕像一般,他眼珠乱转,有泪水涌出,眼中露出痛苦神色。
“师兄,不好!”枯黄脸道士见状,忙抬手喝止。
丹凤眼道士转头一瞧,见到他的异状,沉着脸点点头:“她们点穴手法怪异,我是不成了。”
枯黄脸道士看中年道士痛苦模样,知道他定是苦不可当,否则不会流泪,有道是男痛苦尚且罢了,偏偏有苦不能发泄出来,其中滋味,他隐隐猜得到,背后涌上一丝丝寒意。
“还是算了罢。咱们去见掌教真人。禀明一切。”枯黄脸道士想了想。带着商量语气。
丹凤眼道士慢慢点头。满脸无奈与苦涩。
冲虚道长身着紫金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接见二女。
他见到二女进得大殿。站起身来。稽首一礼:“两位姑娘可是观云山庄萧先生高徒?”
宋静思裣衽一礼。沉静说道:“拜见道长。家师正
冲虚道长一甩拂尘。微微笑道:“不必多礼。能见得故人之徒。我甚喜之!”
宋静思笑了笑。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家师吩咐,将信亲自交到道长手虚道长,不再有别的道士,他伸手接过信封,轻轻一划信开,他伸手取出信笺。轻轻一抖,完全展开在眼前。
他目光瞥几眼,一目十行,很快抬头,陡峭的眉毛蹙起,清瘦的脸上带着若有所
见他如此,二女对视一眼,他的神情与当初方证大师一般无二,都是奇怪得很。
冲虚道长很快回神,看了看二女。笑道:“宋姑娘,尊师果真是要归隐山林?”
宋静思轻轻颌首:“嗯。家师有这个心思,……他说自己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
她轻飘飘一句堵上了冲虚道长的话。
他苦笑一声,无奈摇摇头:“尊师年纪轻轻,正是风华正茂。如日中天时,却遽然归隐。委实……”
宋静思微微一笑:“家师说,急流勇退。好过被人家逼着灰溜溜的归隐。”
冲虚道长脸色微变,摇头苦笑。
他身为武当掌教。自然不是驽钝之人,听得出萧月生此话的言外之意,似是对自己颇有防备。
正在此时,门帘一动,一个青年道士急趋而来,脚下无声无息,飘到冲虚道长跟前。
他是冲虚道长身边的道童明月,轻身功法极高,在武当子中实属翘楚。
他眉清目秀,眼梢间却透出勃勃英气,长剑挂于腰间,一晃不晃,仿佛嵌在身上。
他直接来到站冲虚道长身边,靠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低微得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也没听清。
冲虚道长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听一边点头,一直没有望向宋静思与宋静云她们。
片刻过后,他摆摆手:“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告诉他们,不必再管这事
“弟子遵命!”道童明月点头,冲二女一礼,转身飘然而去,脚下落地无声,轻捷潇洒。
冲虚道长收回信笺,放到旁边桌上,蔼然说道:“回复令师,贫道知道了,恭喜他,不久贫道会登门拜会。”
“是,我会跟师父说。”宋静思点头,郑重说道。道:“道长,信已送到,我们便算完成师父吩咐,这便要告辞了!”
“不忙不忙!”冲虚道长笑呵呵的摆摆手,温声道:“你们难得来一遭,不妨游玩一番,……我武当的风景,足堪赏玩一二。”
宋静思摇头道:“道长盛情,晚辈心领,可是家师有吩咐,让我们速去速归。不敢耽搁。”
冲虚道长摇了摇头,呵呵笑道:“令师也太不近人情!……好容易跑这一趟,岂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未能尽地主之谊,我武当上下也过意不去!”
“这……”宋静思见他并非敷衍客气,而是真心邀请,心下决断,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叨扰道长了!”
冲虚道长摆手。呵呵笑道:“两位姑娘不须客气,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是!”
罢,他一声低喝:“来人呐!”
门帘被掀起,一个少年道士飞进来,脚下轻盈,速度极快,转眼之间来到近前。
“带两位姑娘去贵宾雅舍,她们是武当的贵客。”冲虚道长神色沉肃,缓缓说道。
“是——!”少年道士低头躬身。转身向二女稽首一礼,侧身一伸手臂,然后举步在前而行。
两女朝冲虚道长一裣衽,转身跟上少年道士。冲虚道长见二女离开,也动身往外走,脚下一步跨出很远,出了大殿,便转向山下的石路。
他使的是八步赶蝉轻功,一步跨出数丈,疾若闪电。远远看去,一条淡淡轻烟飘荡在山路上。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来到解剑池。
解剑池前,站着三个道士,如三座雕像矗立,一动不动,看着冲虚道长来到跟前。
丹凤眼道士与枯黄脸庞道士上前。稽首为礼:“弟子见过掌教真人!”
冲虚道长一甩拂尘:“免礼,明净他怎么样了?”
丹凤眼道士脸色一红。尴尬道:“他被刚才上去的女子封了穴道,弟子试了试。见他神情痛苦,不敢再试。”
冲虚道长摇摇头。瞥二人一眼:“那两位姑娘出身名门,你们不应与她们为难。””二人忙躬身行礼。
冲虚道长摆摆手,叹息一声:“算了,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要知道,天下之大,高手无数,身为武当弟子,不可自傲,……需知固步自封最是可怕!”
“是,弟子知错!”二人再次躬身。
冲虚道长一摆手,转身来到呆呆站着的中年道士身前,伸手按在他背心上,微阖双眼,神情肃穆。
片刻过后,他睁开眼睛,陡峭眉头皱了皱。
两个道士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神中地惊异,他们心中,掌教真人武功高明,虽称不上天下第一,也是前三。
本以为,这小小地点穴,虽然手法奇特,但在掌教真人的眼中,应是小菜一碟。
却不想,掌教真人看似不妙,好像也发愁了。
两人不敢多问,但忍不住心中好奇。
过一会儿,丹凤眼道士上前一步,稽首一礼,低声道:“掌教,女子的点穴手法,应是独门秘术,很难破解罢?”
冲虚道长瞥他一眼,轻哼道:“这份闲心,你们不必操,只要好好练功,才是正经!”
两个道士的心思,冲虚道长一眼看破,懒得计较。
他眉头接着皱起来,想了片刻,牙齿一咬,双掌同时按上中年道士的身后。(未完,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446章 挑战
双掌贴到中年道士背后,内力灌了进去,如瀑布飞流直下数丈,注入下面水潭中。
他的内力醇厚绵绵,乃是最正宗的太极真气,圆融活泼,不再棱角,仿佛一颗颗圆珠射入中年道士经脉。
一转眼的功夫,中年道士后脑勺溢出一缕缕白气,细如蚕丝,一缕一缕的飘上来,在脑袋周围缭绕着。
白气越来越浓,像是大雾天,将他的脑袋掩住,若隐若
冲虚道长神情越发凝重,脸色变白,血色尽褪,头上丝丝缕缕冒出白气。
两个道士对视一眼,心中担忧,掌教真人也感吃力了!
脸色枯黄道士轻挪一步,站到冲虚道长身侧,一掌可与身后的冲虚道长皆白气蒸腾,如一锅水沸腾起来。
中年道士身子轻颤如筛,脸上肌肉扭曲,颇为狰狞吓人,似是受千刀万剐一般。
冲虚道长脸上大放红光,头上白气滚滚,宛如实质,转眼的功夫,将头掩在其中,看不到。
脸色枯黄的道士眉头紧皱,紧盯着冲虚道长,随时准备贴掌于其背心,助其一臂之力。
他看得出来,掌教真人吃力非常,显然这点穴之法委实玄奥,绝非内力深厚便能冲得两途,一者如钥匙开锁,另一途,则是使用蛮力,强行冲开,如江河冲开拦腰的大坝。
经脉本就是脆弱。强行冲开。其分寸之拿捏。委实艰难。既能冲开穴道。又能不损经脉。难之又难。
宋静思与宋静云地内力虽不深。却精纯无比。性子特异。纵使冲虚道长内力醇厚。想要既不损其经脉。又冲开穴道。极耗心神。
“师弟不可妄动!”丹凤眼道士瞥一眼。轻声哼道。
枯黄脸道士一怔。转头望他。投去一瞥。露出询问神情。
丹凤眼道士轻声道:“凭掌教真人地内力。当今天下。除了寥寥两三人。谁是敌手?岂容别人插手?!”
枯黄脸道士若有所思。脸上神情变幻。明白了师兄之意。却仍不放心。
“啊!”一声惨叫蓦的响雕像般的中年道士忽然一跳,跃开一丈多远。
冲虚道长缓缓收掌,头上浓郁的白气转淡,慢慢散去,露出他的脸庞,他脸色苍白,紧抿着唇,眉宇间透着几丝倦意。
“掌教,他可是好了?”丹凤眼道士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若无其事。
枯黄脸色道士本是心中担心,想问上一句。但见师兄如此,有些省悟,紧闭嘴巴,目光中露出关切之意。
冲虚道长缓缓点头,叹息一声:“嗯。他穴道解开了,但受了点儿内伤。需得好好调养一个月。”
“多谢掌教相救!”中年道士上前一步,便要拜倒在地。
冲虚道长拂尘一甩。击在他肩膀上,中年道士顿觉一股力量涌来。扳住肩膀,无法下跪。
冲虚道长目光炯炯,紧盯着他,压得他抬不起头,沉声道:“明净,你素来性子狷狂,这一次终于踢到铁板上,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罢?!”
“是,弟子错了。”明净道士重重点头。
他穴道被点,一动不能动,不能言不能语,唯有一双眼睛还能转眼珠,却无济于事。
两位师兄帮他解穴,他如被千刀万剐,痛不可当,却叫喊不出,偏偏心神清醒无比,痛苦,外人难以体察,至今想来,心有余悸,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冲虚道长虽然尽力柔和,但以内力强行冲穴,其中痛苦,不输于上一次,他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却做不到。
“师父,这两个女子究竟何人,朱师弟也不敌!”丹凤眼道士不解问道。
明净道士俗家姓朱,他们当初上武当山,年纪甚小,住在一起,一起练功,后来年纪大了,方才出家为道士。
平常,他们彼此称呼,多以俗家名姓相称,免得忘了自己的原本出身。
冲虚道长抚髯一笑,摇了摇头,道:“她们是萧一寒萧先生地嫡传弟子,明净败在她们手上,也算不冤!”
“萧一寒?!”三个道士皆一脸讶然。
“莫不是惊鸿一剑萧一寒?!”丹凤眼道士双眼灼,望向冲虚道长。
其余两个道士亦是如此。
“嗯,正是。”冲虚道长点头,瞥一眼明净道士:“这一阵子,你不可练功,仅是调养,更不能动手!……等一会儿去真武殿中取一瓶豹筋活络丹。”
“是,掌教!”明净道士点头,脸色羞惭。
冲虚道长声音放温和,淡淡道:“不必如此。萧先生武功惊人,幸好这一次来的是两位宋姑娘,若是换了她们师姐来,你能保得性命,便算幸运!”
“掌教,您是说江南云?!”丹凤眼道士小心问。
冲虚道长点点头。
“我却不信!”枯黄脸道士摆头不迭:“掌教,她竟敢在咱们武当山撒野?!”
冲虚道长忽然古怪的一笑:“嘿嘿,她曾闯过少林派,你们在山上,消息闭塞。怕是没有听说过。”
他这一句,颇不符素来温和而威严的性子。
丹凤眼道士慨然,摇头叹息:“弟子曾听说,这个江南云人称辣手仙子,号称是江南第一美女,心狠手辣,……没想到,竟胆大包天如此,敢闯少林!”
“哼。还不是因为萧一寒在她背后撑腰!”明净道士冷笑。
枯黄脸道士若有所思,忽然抬头问:“掌教,这位萧一寒武功究竟多高?”其余两个道士一起抬头,紧盯着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想了想,忽然笑了笑,一甩拂尘,转身上山,空中飘荡着一句话,在他们耳边缭绕不绝:“他武功多高,我也不知……”
三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息。
掌教真人此话,令他们沮丧。明净更是如此,看起来,这萧一寒的武功,高深莫测,怕是掌教真人也不是对
冲虚道长在他们眼中。一向高不可攀,宛如神明无异。一手太极剑法,几乎天下无敌。
但今日。掌教真人却如此示弱,他们心中也不由气沮。
临安城太白楼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阳光明媚,将冬天的寒气驱散,暖融融的令人想躺到床上睡觉。
太白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安城里的家家户户,都趁着天气暖和,出来热闹一番,午饭也懒得回去,索性找一家酒楼,吃完之后,再去逛一番。
一楼的大厅中,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彼此间说话,需得大起嗓门来,更像是吼话。
“喂,大伙儿听说了吗?!……咱们城里又来了一位高人!”
这一句忽然响起来,如平地起雷,人们耳边嗡嗡作响,失神了半天,方才醒过来。
人们心中暗骂,纷纷转头,查看何人这般大声说话,还讲不讲公德之心了?!
但见一个南边靠中间窗户地一桌,端坐着两个大汉,身着灰袍,身前桌上放着一把长刀,刀鞘古朴,像是宝刀。。
这两个大汉,一个粗壮,一个修长,看其侧面,已经感觉出他们身体内蕴着爆炸性地力量。
像是感觉到了人们的注视,二人转过头来。
人们只觉四道寒芒朝自己射来,如同飞刀一般,忍不住一矮身,想要避过飞刀。
他们随即又恍然,这并非飞刀,仅是这两个大汉的眼神罢了。
人们噤若寒蝉,如此功力,如此凌厉的眼神,还是不惹为妙,何苦找死。
他们认出来了,这两个大汉,却是临安城内鼎鼎大名的高手,号称斩河双刀。馆,传授武功,却是稳稳的站住了脚,无人干涉。
临安城内的三大帮派相安无事,城内一片宁静,对于这些开的武馆,并不干涉。
这斩河双刀号称抽刀断水,刚猛无俦,当初开馆之时,有人不服,前去踩馆。见识了他们双刀的厉害。
二人内力深厚,却如刀法一般,刚猛凌厉,不知收敛,随意地一句话,便如打雷一般,震得人们耳朵轰然作响。
在座诸位,虽然不满,却也不多说,免得惹怒了这两个家伙。他们虽然平常不惹事,但脾气暴躁,一点就着,不惹为妙。
但还真有不怕他们两个人,一个中年汉子捂着嘴咳嗽一声,转向他们:“孙大侠,孙二侠,不知是哪位高人驾临咱们临安城?!”
这中年汉子身材中等,脸模样,双眼精芒隐隐,蕴而不发,显然也是一位高手。
旁边众人认了出来,这也是一位高手,人称铁拳罗汉孙不宁,在临安城也是鼎鼎大名。
随着临安城的宁静,武林高手像是雨后春笋,一个赛一个的冒了出来,有百花放光之态。
那斩河双刀转头过来。凌厉双眼望向那中年汉子,甚是高兴。目光柔和下来,呵呵笑道:“孙大侠你不知道?……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亲自驾临!”
“哦——?冲虚道长?!”孙不宁讶然。
“不错,正是武当派掌教冲虚道长!”其中一个大汉点头,哈哈笑道:“你想想,冲虚道长什么身份。竟然来了咱们临安城!”
“那也没什么……”孙不宁撇了撇嘴,忽然问:“不知他为何来了临安城?!”
其中一人哈哈一笑:“咱们临安城。还有谁能劳驾少林方丈与武当掌教亲临?!”
“嗯,除了萧先生。再无旁人!”孙不宁点头。
其中一个大汉摇头,感慨万千:“也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但少林方丈,武当掌教,还有华山掌门,恒山派掌门都来了,咱们临安城又热闹得很!”
“莫不是萧先生得罪了他们?!”人群中有人忽然开同时哼道,双眼凌厉一扫,望见人群中说话之人,却是一个老者,手抚银髯,摇头晃脑,一幅老学究地派头。
见是一个读书人,斩河双刀收回目光,不屑理会。
“嘿嘿,其中玄妙,在下倒略知一二!”忽然一声轻笑,在寂静的酒楼中颇显突猛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
他削瘦身材,双眼无神,看上去普通得很,人们认得他,却是临安城号称包打听,消息灵通。
“包打听,快说与咱们听听!”孙不宁捂着嘴咳嗽两声,抬起头说道。
“孙先生,既然你开了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包打听嘻嘻笑了一声,道:“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好你个包打听,又要卖关子!”断河双刀其中一人喝道,双眼一瞪,寒芒迸出,直射到他眼中。
包打听惺忪着眼睛,浑不在意,嘻嘻一笑,忙道:“误会误会,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我说便是!”
“快说快说!”人们轰然催促,被他调足了胃口。包打听吸一口气,正色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萧先生他要……他要归隐山林!”
“什么?!”人们讶然,似是不信。
“包打听,你莫要胡说,萧先生好好的,年纪轻轻,正是扬名立万地时候,岂能归隐?!”孙不宁不信地哼道。说着,又是一阵咳嗽,剧烈得躬起身子。
他脸色红润,看起来健康得很,本不是病人,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异。
他是练功伤了肺经,虽说后来调理好了,身体无碍,但时常咳嗽。却是落下了病根,无法去除。
他并非是肺里真的不适,而是习惯性咳嗽,身体虽好,却无法改去这个习惯。
好在,这对身体并无影响,他索性也不改掉。
“看看,我就猜到,说出来你们不信!”包打听面对众不改色,嘻嘻笑道。
“包打听,这事是真的?!”孙不宁停下咳嗽,吸了口气,沉声喝问道。
包打听顿时脸色一变,腾地站直,愤然道:“孙大侠!……我包打听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嗯,那倒也是,你的消息确实从来都是真实无虚,只是……”孙不宁缓缓点头。
“这个消息。开始时候,我也不信。但现在看来,这么多大人物驾临咱们临安城,定然是真地!”包打听悻悻然。
“我就不明白,萧先生年纪这般轻,日子过得跟神仙似地。干嘛非要归隐?!”一个人大喇喇的哼道。
“就是就是!”另有一个大汉点头不迭,露出羡慕神情:“闲暇时候。我常看到萧先生荡舟西湖,悠闲得很。惬意无比,又有江帮主伺候。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真是神仙一般地日子!”
“我若能过上一天这般日子,便是登时死了也不冤!”另一个大汉大碗一饮而尽,痛快淋漓的叹道。
孙不宁摇头叹息:“唉……!高人地想法,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想明白?!”萧月生坐在西湖之上,小舟一叶,轻轻荡动,他仰面朝天,望着悠悠白云,天空碧蓝如洗。
这几天来,临安城热闹起来,却是几个重要人物来到临安城,将整个城中气氛搅热。
他身为临安城的地头蛇,岂能不知不觉,只是却装作不知不觉,离开山庄,整天不朝
少林地方证大师,武当的冲虚道长,还有华山派的前掌门岳不群,现掌门林平之,令狐冲等,恒山派地前掌门定逸师太,及现掌门仪琳她们。
算起来,整个武林中的重要人物,大半集于此处,至于泰山派、衡山派、嵩山派,却是没有来人。
衡山派地莫大先生,与萧月生虽有一面之缘,但他性子古怪,并不与他亲近。
萧月生知道其因,暗叹莫大先生聪明,即使他若即若山派。
他们的来意,萧月生不猜便能明白,不过是想劝一劝自己,莫要归隐。
对于他们地心思,萧月生也明了,无外乎因为有东方不败,所以担心他一归隐,如今正道武林三大高手仅余其二,怕是敌不住东方不败,魔教再难制住。
萧月生一直没有去惹东方不败。便是缘于此。
天下第一高手,委实没有什么好,让东方不败顶着,正道武林对自己既不敢得罪,又不至于疏远打压。
只是,他们这一次,却是要失望了。
他心意已决,求道之志坚毅无比,完颜萍她们仍在等着自己,耽搁一天。都是罪过。
他们既然来了,若是贸然拒绝,却是不宜,他一直在想着法子,既显示自己的决心,又不致令他们难堪。
但这法子并不易,想来想去,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唯有先拖着他们。不见他们。
如此这般,忽忽然,十余天过去。忽然,他起身转头,望向南面。
空阔地湖面上,一叶扁舟飘然而来,看上去飘逸出尘,如不沾湖面,速度却是奇快,转眼之间。已来到近前。
江南云一袭淡紫薄绸衫子,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曲线曼妙,高低起伏如峰峦,观之血脉贲张。
萧月生眉头一拉,暗自摇头,凭她地功力。尽可以御风于外,罗衫不动。却故意如此,显然是在胡闹。
江南云明眸如水。眼力深邃,看到师父蹙眉。眼中闪过不以为然,抿嘴一笑,心中甚乐。
她明媚一笑,风华绝代,身形飘飘升起,如踏着一张无形的梯子,缓缓走过湖面,来到他地身前:“师父!”
“嗯,来此何事?!”萧月生哼道,瞥她一眼。
“仪琳师叔过来了,师娘让我问问,你回不回去?”江南云抿嘴,敛去玉脸上笑意。
“仪琳来了?”萧月生眉头轻蹙,想了想,道:“打听清楚,她过来做什么了吗?”
“嗯,师叔说,她这次纯粹是跟着定逸师太,不管闲事。”江南云点头,笑盈盈道。生轻哼一声,点点头。
江南云稍一思索,道:“定逸师太不赞同师父你归隐,但仪琳师太好像赞
萧月生微微一笑,脚下内力潜运,转眼之间,小舟破浪而行,势如离弦之箭。
湖上清风凛凛,吹得江南云衣袂烈烈,飘飘如仙子。
萧月生身前挡着一层无形气墙,将风卸到两边,破浪而行,转头一瞥,见她衣袂飘荡,薄绸衫子贴到身上,暗自一摇头,无形气墙一展,将她一块儿挡住。
衣衫顿时一缓,松了下来,不再紧贴着她,但她曼妙诱人的身形却是若隐若现,更加诱人。
很快小舟停在堤坝下,轻轻一抛绳子,绳子如一条游蛇,缠住在一棵横斜出来的柳树。
师徒二人下舟,轻飘飘上了堤坝,沿着往西走。
堤坝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有书生,有提剑负刀地江湖侠客,有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各种身份地皆有。
一路之上,不停有人躬身见过江南云,神情恭敬。
江南云也不还礼,脸若冷霜,气度如冰,仅是摆一摆玉手,神色不动,漫不经心。
但跟她打招呼的诸人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于有荣焉,个个心情雀跃。
萧月生看了暗自摇头,人此对待,还个个高兴成那样,委实替男人们丢脸。
但这些人个个如此,却令他有些麻木了。
虽然有人不停地打招呼,但江南云仅是一摆手,脚下不停,并不耽搁功夫,很快回到观云山庄。
“妹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萧月生进了后花园,沿着湖上回廊来到弱水亭。大步流星,转眼来到仪琳身前。
“大哥!”仪琳玉脸酡红如醉,似羞似喜,似乎受不住他灼灼目光,低头唤了一声。
萧月生呵呵大笑,上下打量她一眼。
仪琳穿着一身月白僧袍,一尘不染,圣洁无瑕,似乎一动着淡淡幽香。
“大哥。仪琳妹子过来一会儿了。”刘菁坐在仪琳身边,放开拉着她的手,抿嘴笑道。
刘菁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在这温暖如春地后花园,仿佛花中妃子,秀美妩媚,却是媚而不俗。
她抿嘴一笑,道:“大哥躲着方证大师他们,但仪琳妹子来了。你总该见一见,便让南云去唤你回来。”
“嗯,不错,不想见他们,但仪琳妹子来了,我总是要见地。”萧月生呵呵笑道,坐到仪琳身前。
“仪琳,你是来看大哥地吧?”萧月生接过江南云呈上地白玉杯,抿了一口,笑眯眯地问。
“嗯。师父她老人家要过来,我便央求一块儿来了。”仪琳这一阵子好一些。不像刚开始的羞涩,轻声说道。
“给你地信,收到了罢?”萧月生轻晃着白玉杯,酒香四溢,在小亭中缭绕。
仪琳轻轻点头:“嗯。收到了,大哥真要到观云岛上归隐么?”
萧月生点点头。呵呵笑道:“我这一阵子,被俗事搅得晕头转向。没有功夫练功,实在不成话!”
仪琳瞥他一眼。急忙转开,薄薄的红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欲言又止。
萧月生见状,眉头一挑,:“仪琳,有什么话便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仪琳迟疑一下,犹犹豫豫地看他一眼,鼓起勇气,轻声道:“大哥,要不,……要不,去那个山谷里住罢,……好不好?”
她声如蚊蚁,含糊不清,话没有说完,已经羞红了脸,仿佛一块白玉抹上了胭脂,白里透红,娇艳得像要滴出来。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好呀!”
“真的么?!”仪琳猛地抬头,与他目光一触,又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心中暗恼自己心虚,旁人看了,还以为自己胡思乱想
但见到大哥他温润的目光,她便忍不住砰砰心跳,一颗心像要跳出胸膛,怎么压制,也不管用。
所以,她不敢与大哥地目光对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跳,跳得太快,直接晕倒过去。萧月生哈哈一笑,道:“妹子你即使不说,我一年里,总要抽出一段儿时间去那里住一住地。”
仪琳点头,修长浑圆地脖颈都变得粉红,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仿佛蔓延下去,直到胸脯,令人忍不住想探头一看究竟。
萧月生又问:“妹子,你师父来,是为了什么?”
仪琳秀气眉毛弯一弯,想了想。道:“师父是想劝一劝大哥,莫要急着归隐,想归隐,先收拾了东方不败再说。”
她说话的语气,是模仿着定逸师太,粗声粗气,煞气凛然,但在她说来,却是别有一番可笑。
萧月生摇头一笑,嘴角撇了一下。
江南云抿嘴。瞥一眼仪琳,望向萧月生,似笑非笑:“师父,定逸师太可是心忧天下呢!”
萧月生笑了笑,斜睨她一眼,虽觉定逸师太这是多管闲事,但江南云这般语气,他却不喜。
江南云一见,忙吐了吐香舌。她是心怀不忿,定逸师太将师父看成了什么人,净想着好事!
萧月生转头,对仪琳正色道:“妹子,你师父想地,我却不能做,你跟她好好说说。”
仪琳点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啦,大哥。你不会一归隐,便不再出岛了罢?”
她犹有几分不放心。生一旦隐于岛上,大海茫茫,消失不见,想到此,她心中隐隐生出恐惧来。
“妹子放心罢。大哥何时说过假话?!”萧月生拍拍她削瘦的香肩,呵呵笑道。
第二天。萧月生尚未起床,正想睡到自然醒。忽然自床上醒来,坐起来。眉头紧蹙着,脸色阴沉。
他有起床气,这个时候,便是刘菁也不过来惹他,他阴沉着脸色时,极是吓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喘不上气来。
半晌过后,刘菁飘然而来,一身淡粉色的宫装,雍容华贵,秀美妩媚,风华绝代。
“大哥,你起来啦?”她玉脸露出讶然。生鼻吼一哼,斜睨她一眼,没好气的哼道:“他们来了,我不起来能成吗?!”
刘菁露出嫣然笑脸,抿嘴一笑,上前拿起他的衣衫,帮他拢了拢头发,笑道:“大哥,他们都上门来了,总不能一直晾着,该下去见一见
萧月生仍她伺候,轻哼道:“他们是多管闲事,想来便来罢,我何必见他们?!”
刘菁嫣然微笑,一边伺候他起身穿衣,一边笑道:“好像也不全是劝大哥地,有一些是祝贺大哥你金盆洗手。”
“哦——?!”萧月生似是不信。
“像是岳掌门,便是如此。”刘菁温柔笑意,玉手不停,帮他整理好衣衫,玉掌轻轻一抚他前襟。
原本数处褶皱经过她玉掌一抚,变得平滑如新,仿佛后世的电熨斗一般。
这是她功力精纯,运用自如之故。
“好罢,就前去见识一下罢。”萧月生起身,与她一同走了出去。
荷上身夹袄,下穿襦裙,飘逸优雅地站在门外,对他裣衽一礼,默默走在身后。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到了大厅,小荷在前一挑帘,他踏步进厅,抱拳一笑:“有劳诸位外候了,恕罪恕罪!”
厅中坐着的诸人纷纷起身,抱拳拱手,面露笑容。大厅中顿时一团和气,温暖如春。
方证大师身披紫金袈裟,手执九环禅杖,神情蔼然,气度温和而威严。
他身后跟着几个黄衣僧人,俱是中年,精气神逼人,仿佛出剑之鞘,太阳穴高鼓,双眼开阖之间。精芒闪烁,一看即知是少林高手。
冲虚道长则一身八卦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虽是相貌平常,气度飘逸不群。
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道士,微阖双眼,似是入定一般,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萧月生在他们身上一瞥而过。这两个中年道士,俱是不俗地高手,道家功夫与佛家不同,最重合光同尘,韬光养手,看上去越是平常。
当一个人的武功练至没有武人的特征,便是到了极高的境界,达至返朴归真。
但若练至这般境地,极为艰难。非但有绝佳天赋,更需有高明的心法。否则,纵使再聪明,也难达至。
这两个中年道士,观其精气神,与常人无异。显然是修炼达至返朴归真地境地,武当派果然不愧是百年大派。底蕴深厚,隐藏着默默无闻地绝顶高手。
坐在他们下首地。是华山派前任掌门岳不群。
他轻袍缓带,面如冠玉。带着儒雅的气度,不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更像是一个学有所在地风流书生。
他气色极佳,自从卸下了华山派掌门之位,他心中大松,并非因为林平之可靠,而是因为林平之背后,有萧月生撑腰。
若是有人敢伤林平之,定会惹怒了萧月生,招来狂风暴雨一般地报复,这是武林中人所周知之事。
岳不群之后,则是定逸师太,她左手轻轻拨动佛珠,气度沉静,与从前地沉雄大不相群差不多,开始一心深研佛法,颇有领悟,修行略有小成。“萧先生,咱们不请自到,前来相扰了!”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笑道,声音缓慢从容。
“大师见外了,诸位光临寒舍,却是蓬荜增辉!”萧月生呵呵笑道,对众人一一见礼,坐到了主位子上。
华山派地林平之与令狐冲,还有岳灵珊,恒山派的仪琳,他仅是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坐到主座上,小荷端了一雪瓷茶盏,送到他手上。
荷动作轻盈优雅,曼妙如舞,一举一动,似乎暗合一种韵律,无一不美。
萧月生端盏轻啜一口,放下来:“方证大师来此,是恭贺我从此脱离红尘纷扰,逍遥自在吧?”
方证大师露出一丝尴尬,缓缓摇头:“萧先生能看破红尘,得般若智慧,老衲佩服!”
萧月生呵呵一笑,道:“大师谬赞啦,我不过是喜欢清静,不喜欢纷纷扰扰罢
“萧先生这次归隐,真的武林中事了?”方证大师笑了笑,蔼然相问。
萧月生点头:“嗯,这一次,我决心已下,无论如何,不再趟武林这汪浑水了!”
方证大师慨然点头:“武林确实是一潭浑水,能不沾脚,实是一件幸事,善哉善哉!”
冲虚道长摇头一笑,道:“大师所言不错,不过,萧先生贸然离开,咱们倒是有些舍不得了!……武林中少了萧先生,实在是失色不少!”
萧月生哈哈一阵大笑:“冲虚道长此话,我可是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
正说着话,萧月生忽然眉头一皱,望向大厅门口处。
平常地布帘被掀开,小荷飘身进来,直趋他身前,脆声道:“老爷,外面有一个人,吵吵着要见您!”
“什么人?!想做什么?!”萧月生眉头仍紧锁着,语气淡漠,似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荷迟疑一下,飞快瞥他一眼,轻声道:“他说,想跟老爷你切磋武功。”
往常,遇到这般人物,早就轰走,懒得理会。
但今天山庄却是空虚,四位小姐都去了清平帮,去早炼了,还没有回来。
她们是算着师父醒来地时间,约摸时间到了,她们忙赶回来,一块儿吃饭。
看门的福伯年轻大了,自没有老年人地通病。
待她听到响动,忙出来一瞧,却是有一个英俊青年正在外面大嚷大叫,语气狂傲,说是要挑战惊鸿一剑萧一寒。
荷话声一落,大厅中诸人顿时议论纷纷。
萧月生眉头挑了一挑,哼道:“好罢,难得有人凑热闹,请进来罢!”
“……是!”小荷迟疑着答应下来。
转眼之间,小荷袅袅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余岁,剑眉星目,鼻挺嘴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端得一幅好相貌,比萧月生强上不少。
他身形雄壮,衣衫不厚,身体肌肉饱满,惹人担心,怕随时会撑破了衣衫。
一柄长刀负在身后,刀柄处红绸飘扬,烈烈风姿,浑身上下带着刚烈勇猛之气度。
他当中一站,目光凌厉,看周围,只是盯着坐在正中的萧月生。
“阁下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罢?!”他略一抱拳,傲然一礼,淡淡说道,眼睛是斜向上方望。
萧月生点头,脸色沉肃:“不错,我正是萧一寒。”
雄壮青年双眼一亮,踏前一步:“好,好得很!……我找得便是你!”
萧月生眉头一挑,笑了笑,没有说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447章 鬼王
“我乃沧州赵一风,前来挑战你萧一寒!”雄壮青年大声喝道,声音轰隆一声,如春雷炸响。
大厅之中,诸人的内功皆是不俗,但他声音洪亮,宛如洪钟轰的一响,震得脑袋里一片嗡嗡响。
他们大是震惊,没想到这个赵一风,内力竟深厚如斯!
着话,赵一风忽然一伸手,“呛啷”一声,抽出背上长刀,一抖刀身,寒光晃动,红绸飘展,气势威猛惊人。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转头四顾。
他心中暗思,若是南云她们在,如今早就跳出来,一通指摘,将他丢得无地自容,或是恼羞成怒,动起手来,根本不必他亲自出马。
赵一风手擎长刀,目光炯炯盯着萧月生,似欲噬人,满脸皆是挑衅之态。
他亦心知,萧一寒的名气极大,怕是不会跟自己动手,唯有主动挑衅,惹怒了他,或有动手的可能。
如此行径,委实冒险,萧一寒惊鸿一剑惊天下,他的心狠手辣,亦是名闻天下,与他动手,非死即残。
但这也是一个成名之捷径,况且,赵一风对自己的武功颇有自信,得过数次奇遇,内力深厚无加,纵使是修习易筋经的方证大师,他也不惧。
而他所修的刀法,乃是得自一本古老的丝帛上,刀式古,威力浑厚,难以匹敌。
他心中自信。当世之上。能与自己匹敌地。寥寥数人而
故他雄心勃勃。不甘一点一点儿地扬名。而想挑战萧一寒。一战天下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沧州赵一风。赵少侠。你武功不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过奖!”赵一风大喇喇一笑。神情傲然。目光斜睨。
萧月生仍旧不动气。神情温和。淡淡笑道:“不过。你来得却是晚了。我已经封剑。归隐山林。从此不再是武林中人了。”
赵一风一愣。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不信神色。转头瞧向其余诸人。目光如刃。想看出真假。
“这位赵少侠!”林平之振衣而起。踏前一步,抱拳一礼:“萧先生所言不假,先归隐,你来此挑战,不合武林规矩!”
“你是何方神圣?!”赵一风不屑哼道,斜眼看林平之。
林平之微微一笑,目光微绽神光,神情儒雅:“在下林平之,忝为华山派掌门。”
“你便是华山派的掌门林平之?!”赵一风斜睨他,并无惊讶神色。大喇喇的打量他一眼,摇头冷笑:“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众人皆露惊讶神色,没想到他口气如此之大,竟不将华山派的掌门放在眼中,天下之大。如此狂傲之人,罕见之极!
林平之气极而笑。马上收敛,剑眉微皱。沉声道:“在下便是林平之!……你想与萧先生动手,还没那个资格!”
岳灵珊一身桃红色罗衫。娇艳清丽,娇哼一声:“就是!……萧先生是何身份,谁想挑战,便挑战,岂不是天下大乱?!”
“好啊,既如此,我先败了你再说!”赵一风冷笑一声,长刀一领,径直劈下。
寒光之中,一道刀光如匹练般挂下,如瀑布倒挂,寒气森森,周围诸人皆能感觉得到。
林平之身形一闪,轻松避过此刀,长剑并不出鞘。
赵一风冷笑声中,刀光闪烁,如一团银芒暴涨开来,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淹没了林平之。“大师兄,小林子能不能打得过他?!”岳灵珊明眸一眨不眨,紧盯着场中银芒,清丽脸庞满是担忧,嘴上问令狐冲。
令狐冲一身青衫,懒洋洋坐着,自有一股潇洒不羁的气度,长剑挂在腰间,更像是书生佩剑之法。
他瞥一眼场中,淡淡一笑:“小师妹放心罢,他刀法虽妙,却奈何不得掌门师弟的!”
“没想到,这家伙的刀法这般厉害!”岳灵珊轻哼,似是赞叹,似是埋怨。。
令狐冲虽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似是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场中情形,心神却一直凝注于赵一风的刀法中。
赵一风刀法如狂风暴雨,无休无止,滔滔不绝,如长江大河一般,委实威力惊人。
令狐冲转头望向岳不群:“师父,此人刀法威力极强,却不知是哪路刀法?!”身为名门正派弟子,见识之高,远超武林中寻常高手,华山派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大过马,岳不群见识之广,亦是武林罕见。
岳不群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穿着一身儒衫。轻袍缓带,气度卓然不群。
他盯着场中半晌,摇摇头:“此人刀法怪异,似是河朔陈家刀,又不甚像!”
岳灵珊见状,身形一闪,轻跃到萧月生身边,凑到他近前,低声问:“喂,先生。你看他施展的是什么刀法?!”
她语气颇不客气,莫名其妙的,对萧月生仍存着几分嗔怪,仿佛他欠了自己什么东西似的。
虽知这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无法驱除,她便由着自己的心情来,不跟萧月生客气。
萧月生轻轻一瞥,温润目光落在她脸上,洞彻她幽微心思。也不见怪。
他沉吟片刻,温声道:“他使的是鬼王刀法,前朝时期的刀法,……我本以为失传了,不想还有传人!”
岳灵珊讶然道:“你真地知道呀?!……鬼王刀法?!”
萧月生微微点头,笑了笑,没有再说。
他当初搜尽天下所有地武功秘笈,印于脑海之中,融贯于一身,以道入武。
那时的他。已经心神圆融,无损无垢。有过目不忘便能深烙于脑海之中,无法忘记。
如今虽已两代,他却清晰如昨天。并无遗忘。
这本鬼王刀法,是他在第一代时所搜集。也算是隐逸宗派的刀法,威力不凡。但一味取奇,刚猛凌厉。
虽是刚猛凌厉。刀势却无穷无尽一般,其配合的心法极为奇异,他当初曾赞叹了一番。
但此刀法却有一个弊端,难以消除。
岳灵珊小蛮腰一扭,脚下两跃,回到令狐冲身边,低声道:“大师兄,知道啦,那叫鬼王刀法!”
“鬼……王……刀……法……?”令狐冲喃喃自语,剑眉挺峭,盯着场中的一团银芒。
此时,赵一风刀法如电,银芒一缩一涨,一吞一吐,宛如人的呼吸,把林平之笼罩其中。
林平之却仍未出剑,只是下游走,仅凭着步法,不沾一片衣角,显得游刃有余。
但看起来却是极险,往往是间不容发之际,长刀贴着他的身子划过去,差之毫厘,便要中刀。
赵一风须眉皆张,双眼大瞪,迸射出灼灼电光,慑人心魄,一刀一刀,连绵不绝,气势迫人。
大厅之中,寒气四溢,温度大降。
赵一风的长刀挥动,形成一团银芒,这团银芒像是一块巨冰,源源不绝地散发出寒气。
“小林子真是的!”岳灵珊跺跺脚,轻声嗔道:“还不把他收拾了,都冻死人了!”
令狐冲笑道:“掌门师弟是想摸透这门刀法。”
岳灵珊轻哼道:“这鬼王刀法寻常地很嘛,根本奈何不了他,有什么摸不摸透的?!”
她言下之意,瞧不上这套刀法。
令狐冲摇头:“小师妹,你可错了,这套刀法威力极强,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接不住。”
岳灵珊轻哼一声,没有吱声,既然是大师兄这般说,那便错不了,小林子倒是有心转眼之间,近有百招过去,赵一风刀势连绵,如长河滔滔,不绝不断。
他气势不减反增,一刀狠似一刀,似乎喝了酒,血气越来越旺,难以遏止。
林平之仍旧只身游走。不疾不徐,每次闪避,却是差之毫厘。
赵一风气得哇哇大叫,每次都差一点儿砍中他,偏偏这一点儿,总也够不到。
他纵使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成心耍弄,如猫戏老鼠。
这让一向自视极高,目空一切的他恼怒如狂,恨不得一刀劈他两瓣。以泄被辱之恨。
但他的刀法精妙,威力强横,但步法身法却是弱项,在林平之身法之下,身如笨熊,迟钝异常,唯有被耍。
岳灵珊看得有几分不忍,摇头叹道:“大师兄,小林子也忒坏了。这不是故意要气死他么?!”
令狐冲笑着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目光温润,神情温和,丝毫没有动怒之像,摇头叹息,果然不愧是萧先生,胸襟开阔,远非常人可比,自己望尘莫及!
他却不知,萧月生并非胸在萧月生眼中。一个赵一风,虽然武功不俗。在他的武功面前,却是无异于小孩子一般,自是不屑于理会。
若是真的触上他的逆鳞,却绝不会如此大方。
恰在此时,门帘一掀。飘然进来四个人,俱是身形窈窕。婀娜多姿,如花枝摇曳。
她们俱穿着月白的练功服。薄薄地绸缎,闪闪发光。贴在身上,将曼妙地身段凸现。
“师父!”江南云糯软如蜜地声音响起,众人闻之,莫不感觉**,方证大师修持精严,能稳住心神,身后四僧,却是心神一荡,心旌摇动,忙阖眼帘,拨动佛珠,嘴唇翕动,暗诵明王咒。
江南云走在诸人最前头,乍一踏进来,一步踩到萧月生跟前,使的是缩地成寸之术。眼睛一缩,紧盯着她。
“你们练完功了?!”萧月生轻轻颌首,抚上唇上的八字胡,笑问道。
“嗯,师父,他们这是做什么?!”江南云点头,明媚的目光一扫众人,裣衽一礼,仪态万方,檀唇轻吐问道。
宋静思宋静云还有郑秀芝三人也飘然进来,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而行。
三人来到近前,裣衽为礼:“拜见师父!”
她们异口同声,莺莺沥沥,或清脆,或圆润,凑一起,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宛如合声一般。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起来罢,……南云,你给你师妹们引见一下。”
江南云柔声答应,温柔如水,一一将方证大师他们介绍与三位师妹,声音糯软,仍旧荡人心魄,需得众人紧守心神,颇感吃力。
这是江南云故意如此,暗运心法,故意心存捉弄,以示对他们一起上门地不满。
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说道:“两位宋姑娘有礼,咱们又相见了,……郑姑娘,可喜可贺,老衲心中欢喜!”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合什一礼,瞥向郑秀芝。
她们想起,小师妹曾说,她来临安之前,曾在方证大师那里,受他的医治,因为无力回天,推荐来此。
“大师别来无恙?!”郑裣衽为礼,秀脸露出感激神色。
自己能入师父门下,其机缘皆因方证大师,若不是方证大师,她也不敢前来。
况且,方证大师以少林方丈之尊,隐隐正道第一人,竟为自己这个寂寂无名地小女子医治,尽心医治,虽最后没有什么办法。她仍感激不尽。
两人说了几句话,江南云又一一介绍。
场中并没有几个人,一会儿便见完了礼,此时场中仍在打斗,大厅里温度大降,与山庄外的天气差不多少。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云凑到萧月生身边,身形散发着淡淡清香。
萧月生笑了一声:“他前来挑战我地!”
“挑战师父你——?!”江南云明眸睁大,忽然一笑,嫣然如花。一边轻轻摇头。一风,一手鬼王刀法,也着实不凡。”萧月生微微笑道。
江南云轻瞥一眼,点点头:“嗯,他地内功不弱,有这个念头,倒也不奇怪。”
“南云,把他扔出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一提衣襟,如提裙裾。抿嘴笑道:“弟子遵命!”
她扭身朝场中道:“少镖头,让我来会一会他罢!”
林平之身如飘絮,遇风则动,赵一风地长刀挥至,带起刀风,他便随着刀风而动,浑无着力处。
听到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他摇头一笑:“不必江姑娘出马,本座可为代劳!”
罢,身形一晃。蓦的一闪,陡然出现在赵一风身后。迅如鬼魅,奇快无伦。
赵一风眼前一花,顿觉不妙,脚底一蹬,猛的一前纵。迅如奔马,一下奔出两丈远。
他见机得快。内力又浑厚,这一下前奔。直接甩开了林平之。
林平之一怔之下,冷笑一声。杀机隐隐。
赵一风前来挑战,若是神情平和,恭恭敬敬,他倒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赞叹他地勇气。
但他对萧先生如此无形,是可忍孰不可忍,唯有杀之,以为天下人惩戒。
若是不然,萧先生归隐之欺上门来?!
心有杀机,再不留手,林平之长剑一闪,人们只觉眼前一道白光划过,刹那出现在赵一风眉宇前。
赵一风脚下一蹬,来不及施展身法,只是尽力向后跌倒,想要避过这一剑。
但他身法虽快,比起林平之的剑来,却是远逊,剑光一闪,剑尖已刺破他眉心。
一声轻啸声蓦地响起,江南云左手飞出一道白光,划过一溜白芒,瞬间出现在林平之剑前。
“叮”一声脆响,林平之地剑被白光一撞,向上偏了几寸。
剑尖划过一个弧线,滑过赵一风地额头,削去几缕头发,寒气透过额头钻进脑袋里,他寒气冒起。
从未与死亡如此之近,他本以为自己不怕死,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如今方知,自己却是错之机,他始知生命之宝贵。
“少镖头,今天有客人在,见血不祥,饶他一命罢!”江南云笑吟吟的道,风姿绰约。
林平之点头,并无不喜,转身瞥一眼赵一风,摇摇头,嘴角微撇一下,转身回到座位击开他长剑,救回赵一风地性命,他早就恼怒。
赵一风站稳身子,脸色通红,目光闪烁。
萧月生淡淡一笑,温声道:“赵少侠,你的鬼王刀法,火候不深,再练几年罢!”
赵一风猛的抬头,看着他,一幅见了鬼地模样。
这本秘笈,乃是他在一个山洞里得到,从无旁人知晓,看布帛的颜色,显然岁月悠久,必非本朝之物。
而这般悠久之秘笈,定比萧一寒的年纪要大,如今却在他嘴里喊破,他岂能不惊诧。
:“我如今已非武林中人,也不想再杀人了,今天就破一次例,……你走罢!”萧月生摆摆手,淡淡说道。
“青山不改,绿水常流……”
江南云黛眉一蹙,轻哼一声打断他:“行啦!……你若是再来,小心性命!”
她并没有看到先前情形,故并未起杀意,只是想着,今天这般多人齐聚于山庄,若是染血,确实不祥,不如先放过他一条小命。只是,他敢登门挑战,此风却不可长。
罢,身形蓦的消失在原地,同时出现在他身前,右掌竖起,轻飘飘一掌拍出。
萧月生抚着八字胡,微微笑了一下,暗自一叹:不愧是南云,与自己心有灵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448章 真隐
江南云掌如白玉,晶莹温润,闪着光泽,轻飘飘拍中赵一风的胸口,如情人抚摸。
赵一风眼睁睁看着,想要避开,刚一动弹,胸口已经中掌,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他如被巨木擂中,身体顿时飞起来,掠过大厅,落到地毯上,去势不停,在地毯上滑行,如在滑上,直至被门槛挡住。
倚着门槛,赵一风缓缓站起身,紧紧咬着牙,双眼如炬,死死瞪着江南云。
众人瞧他脸色,并未受内伤,似是以巧劲儿让他丢了一个大丑,不禁暗叹,江南云也并非外界所传般辣手嘛,以讹传讹,果然不能轻信的。
江南云抿嘴淡淡一笑:“赵少侠,今儿个大伙都来,师父高兴,便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可没这么便宜毒,默然不语。
他心高气傲,士可杀不可辱,若是被打败,他心甘情愿,并不会生出怨恨,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但如此被折辱,却不可饶恕!
他心中杀机盈沸,若不是还存着一丝理性,知道并非敌手,早就扑上去,纵使她美若天仙,也要杀了她!
“去罢!”江南云一挥赐教之恩,来日必报!”
罢,目光如刃,缓缓掠将他们一一记在脑海里,挑帘出了大厅。
“这家伙,可真是气人!”岳灵珊娇嗔。
令狐冲剑眉轻皱。抬头看一眼江南云。扬声道:“江姑娘。他对你恨之入骨了!”
江南云嫣然一笑。轻撇嘴角:“他这般武功。再练上一百年才够看!”
“江帮主。不然!”岳不群摇头笑道:“这位年轻人。武功却也不俗。佼佼出群。”
厅中诸人皆点头。刚才地鬼王刀法。他们看在眼中。威力强横。若是换了自己手下弟子。怕是不敌。
他们在说话。林平之微蹙眉头。阖着眼帘。一动不动。似是老僧入定。寂然无声。任由旁人说话。
见他如此。华山派诸人并不相扰。隐隐明白他在做什么。林平之地强记之能。他们皆已晓得。。华山派内地武功秘笈不少。皆是掌门林平之与人动手之际。将他们招式记住。还原而成。
只是,他的功力不够,见识也差了一些,却是无法洞彻内气运行,仅得其形,未得其核。
但仅是此点,已经不易,对于派中诸弟子提升极大。大增其见识,又采其精华。
至于内功。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已经极高深,远胜其余各派,紫霞神功,威力绝伦。
“江帮主。此子不可小觑呀。”方证大师宅心仁厚,缓缓说道。
江南云抿嘴一笑:“有劳大师挂心。放心罢,他若是老老实实。最好不过,若是再敢挑衅。我可不会客气!”
方证大师双掌合什,宣了一声佛号,想起眼前此女,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何须自己操心!
他们议论纷纷,皆云此子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高明,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虽比不上林平之令狐冲他们,却也是佼佼之辈。
毕竟林平之、令狐冲还有仪琳,乃是五岳剑派中人,可谓是名门大派,成就高一些,领袖群伦,也是理所当然。
萧月生听着他们议论,微微含笑,手抚八字胡,似是极为愉快,丝毫不受赵一风挑衅的影响。
如此作派,他给众人豁达果然胸襟不凡,故武功能达如此深不可测之境。
在场诸人,能看清江南云出手者,唯有萧月生一人。
江南云这一掌下去,赵一风若无其事,仅是丢了一个大丑罢了,看似仅为出气,并不伤人。
他却看得出来,这一掌暗蕴内力,乃玉虚诀的内力,无相无色,悄无声息,隐于赵一风身体内。
人之身体,奥妙无穷,而武林中人,仅识得正经、奇经,对于其余经脉,却知之不多,两眼一抹黑。
萧月生心神过人,能洞彻身体每一寸,识得一些深潜的穴道与经脉,这些穴道经脉,常有不可思议之能,他称之为隐穴与隐脉。
江南云这一掌之力,化为春风细寸,潜到其中一个隐脉中,赵一风运功内视,也无法察觉。
待到一定时刻,这些内力地作乱,其祸之烈,宛如在他身体里放了一包炸药。
他叹息一声,摇摇头。
岳灵珊忍不住问:“萧先生,怎么啦?!”
众人也望过来,目光炯炯,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他们都觉得,萧月生今天有些古怪。
萧月生摇头叹息:“他这套刀法。威力固然惊人,但却有一桩致命之处。”
“哦——?”岳不群忙问,瞥一眼林平之。
他知道林平之所为,已经记住了这套威力绝伦的刀法。
萧月生站起身来,负手踱了两步,重新坐下:“若是我所料不差,他这套刀法,乃是催动潜力,施展过后,必有祸患。”
岳不群若有所思:“先生你是说。他施展过刀法,……自己便会受伤?!”
萧月生缓缓而有力的点下头。
“唔……,所谓刚不可久,但此子刀势滔滔,无穷无绝,确实怪异得很。”岳不群点头。
“老衲想来,此子刀法太过霸道,想必心法是玄妙的。”方证大师缓缓说道。
“先生识得这套刀法,不知传承自何人?”冲虚道长抚髯微笑。
萧月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来。
“此刀法名谓鬼王刀法,当初传自南宋一位高手,此人,杀人盈野,最终被数个高手围攻而亡。”萧月生淡淡说道。
众人心中惊异,没想到萧月生竟真的知晓,其见识之广博,令人咋舌不已。
“先生难不成见过此刀法?”岳灵珊轻哼一声。
萧月生点头,微笑道:“巧得很。在下倒是见过这套刀法。”
“哦——?!”众人讶然。
萧月生摇头微笑,但却不语。显然没有细说之意。
他们盯着他看,相对无言,胃口被吊起,他却不说,但又不能强逼着他说。心中着实痒得很。
门帘一动,小荷一身绿衫。袅袅而来,脚下如凌波而行。飘然灵逸,两三步便至萧月生跟前。
“老爷。早膳已经好了。”小荷脆声道。
萧月生点头,朝众人呵呵笑道:“来来,入席入席,咱们吃点儿东西垫一垫。”
罢,站起身来,便朝外走,容不得众人拒绝。黄昏时分,百鸟归林,观云山庄一片喧闹,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萧月生在弱水亭上面,沐浴在霞光之中,左手端着白玉杯,酒杯被霞光映成艳红,晶莹剔透。
身下琉璃瓦一片彤红,他侧卧其上,右臂支撑,眼望斜坠乌金,若有所思。
“师父。”圆润如珠,糯软如蜜,正是江南云的嗓音。
他朝下瞥她一眼,招招
江南云淡紫色身形晃动,倏的出现在萧月生身边,带来一阵幽香,撩人心弦。
她优雅坐到明亮地琉璃瓦上,眼波盈盈如水,注视在他脸上:“师父,他们都走头,白玉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酒,温声道:“那个赵一风,现在差不多了罢?”
江南云幽幽一叹,点头道:“他如今武功差不多废罢?”萧月生又问。
江南云臻首轻摇,露出一丝笑意:“自是不会!……他的内力深厚,却失之精纯,感觉不出其中玄妙,若是聪明,应能隐隐猜到。”,可惜,不懂得珍惜……”萧月生点头,复又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神情。
江南云暗自一撇嘴,微微一笑。
萧月生看到她的不以为然,却装作不知,她自是难以明白自己心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非仅同情赵一风,而是同情天下人。
他们个个身陷红尘。难以自拔,难以自控,随波逐流,不知何时一个大浪打来,便永世不得翻身。
“师父,干脆直接杀了他便是,何苦这般麻烦?!”江南云不解的问道。
萧月生摇头:“此人的鬼王刀法,自何处得来,我想知道,不必急着杀他。”
他又道:“再去查查看。他的为人如何,若是个良善之辈,便想个不让他送死的法然笑道。
萧月生横她一眼:“你呀!……能不杀人,便不要杀人!……世间法则之一,便是因果相循,纵使你武功强横,也难逃此律!”
江南云嫣然笑道:“是,我明白啦。”
这个思想,他已经多次灌输于江南云听。江南云也明白,只是事到临头,总忍不住想斩草除根。
“准备一下罢,我要离开这里,回观云岛。”萧月生摆摆手,懒洋洋的道。师父真的要走?!”江南云霍然转头。
萧月生笑了笑:“自然要走,莫不是以为我说着玩儿地?!”
“可是……”江南云黛眉紧紧蹙起,攒聚成峰,玉脸上神色难看,低头不语。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你呀,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上两天。便来观云岛看看我,凭你辣手仙子地轻功,来去自如,又不费事儿,跟在这儿差不多。”
“师——父——!”江南云扭动腰肢。腻声嗔道。
但被萧月生这般一取笑,她沉甸甸的心情却好了一些。天空不再灰暗。
东海观云岛
萧月生驾着一艘小船,手上拿着木桨。并不以内力催动,纯粹以**力量前行。
正是旭日东升时。迸出条条金蛇在蜿蜒游动。
萧月生小舟上坐着一人,却是刘菁。
他一身青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刘菁则一身月白罗衫,剪裁合度,尽显曼妙身
“大哥,咱们要去哪里?”刘菁坐在他脚下不远,仰头笑问,金光之下,面如白玉,目若点漆。
“随便看看罢。”萧月生笑道,手上木桨划动,小舟轻飘飘的向前,却速度奇快。
他虽没用内力,仅凭**力量,但经过九转易筋诀修炼,再有天雷之力锻造,**力量极为强横,突破了人类极
两人乘着小船,在茫茫大海上而行,离观云岛越来远,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最终消失不见。
观云岛一不见,刘菁便心虚,心中涌起恐惧。
她一直没有身为高手之感,虽然内力精深,武功高妙,但却罕与人动手,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是原本的刘菁。
大海茫茫,纵使她内力精深,可凌波微步,在海面上行走,却走不了多久,终有耗尽内力之时,岂不是白白送命?!
萧月生见她玉脸发白,微微一笑,道:“菁儿不必担心,纵使有了大风大浪,我总不能让你掉到海里!”
“大哥,咱们走得太远,万一翻船,可怎么得了,忧心忡忡。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放下木桨,小船忽然停下来,刘菁不由转头望向他。
萧月生伸手一揽她柳腰,身形蓦然消失在原地。
二人身形出现,乃是在一片桃树林中。
刘菁转头打量,茫然四顾,眼神渐渐清明,转头道:“大哥,咱们回到岛上
萧月生呵呵一笑:“难道这里也记不清了?!”
“真是在岛上的树林里呀!”刘菁难以置信的打量四周,摸摸这棵树。又抚着另一棵树。
忽然,她停下来,抚着一棵树,道:“就是在岛上,这棵树上的字,还是我刻地!”
萧月生走过去,拉起她,笑道:“菁儿,这一会儿,你不担心了罢?!”
“大哥。你何时有了这般本领?……还瞒着我!”刘嘴一笑,轻嗔道。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刚炼成不久。”
“大哥,咱们出海,究竟是为了什么?!”刘菁白玉似地脸上一片郑重。
“唉……,好罢,我便说与你听听。”萧月生叹息一声,无奈地摇头道。
“大哥。若是不方便,我不听也成地。”刘菁忙道,不想惹他为难。
萧月生温声道:“咱们观云岛虽好,风景极美,但灵气不足,我修炼起来,却是助益不大。”
“嗯。”刘菁点点头。
她听清楚了,却是不甚明白,虽然武功极高,但武学的见识却不高。甚至还不如江南云,平日里。她不喜欢练功,更喜欢女容,刺绣,描
“我如今进境艰难,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容不得退后。需得寻找灵气浓郁之处,助我一臂之力。”萧月生继续说道。
“大哥是想在大海上寻找?!”刘菁黛眉一挑。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粗通望气之术,可隐隐察得那灵气浓郁地所在。咱们慢慢寻过去便是。”
“这样呀……,那就好!”刘菁点头,恍然大悟,白玉似的脸上神情一松。
“菁儿想不想陪我一起?”萧月生问。“既然如此,自然要跟大哥一起!”刘菁重重点头。
萧月生笑了起来,神色欢喜,上前一步揽她入怀,右手环上她纤细柳腰,身形一闪,两人消失在原地。
踏上一座小岛,刘菁站在一块儿礁石上,打量四周,顾盼左右上下,摇头不已。
一阵海风吹来,她罗衫飘荡,如欲随风归去。
她摇头道:“大哥,这里太荒凉了呀!”
这座小岛与观云岛差不多大小,形状如一个倒扣着的碗,又如女人地**。
但与观云岛比,景色却是天差地远,仿佛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富人,与一个衣衫褴褛地叫化子。
岛上一片荒凉,树林遍布,但却都落了叶子,个个干枯,没有一丝生机,看上去便觉萧瑟。
“就是这里了!”萧月生滩上,微阖双眼,脸上露出欢喜神色。
他感觉之中,此处灵气滚滚,遮天蔽日,直压过来,有大雨之前,乌云压顶之感。
灵气所注,他身体内地真气与外界的灵气融为一体,不停地交换穿梭,真气有了生命一般,如一条条游鱼,在体内体外游来游去,如同在江河与大海之间游动。
他微阖双眼,心灵一片安宁喜乐。
“果然是灵天福地!”他深深叹息一声,缓缓睁开双眼,仅是这一会儿地功夫,他便觉得修为略增。
这在从前,乃是难如登天之事。
天地灵气,仿佛无穷无尽,被他吸纳于体内,他身体如一个无形的黑洞,不停地吞噬。
“大哥,这里太过荒凉了!”刘菁迟疑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身形一闪,出现在刘菁身边,踩着礁石,揽着她的纤腰,笑道:“荒凉一些又有什么,我在这里练功,又不是在这儿生活。”
刘菁笑了笑:“嗯,那倒也是!……大哥,从这里,你能不能一下子回去?”
萧月生点头,两人身形一闪,再次原地消失。
两人仍旧出现在一片桃树林中,桃树正盛开着花,入眼处,皆是绚烂地桃花,与刚才的荒凉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反差极大。笑道:“大哥神术!”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菁儿你若努力一些,也能修成此术。”
刘菁顿时一滞,白玉似的脸上升起两团酡红,羞涩地笑了笑:“大哥,我是不成地……”
二人虽成婚颇有一些日子,她却仍羞涩如少女,不时的会脸色,神态动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