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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全文阅读

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2章 逼嫁

    萧月生顿时大吃一惊,在他的印象之中,任盈盈素来是高傲而矜持,从不求人。

    况且,她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地位尊崇,怕是从不向人下跪的。

    没想到,今日竟向自己跪了下来,实在令他吃惊,忙右手轻轻一拂,一股无形的力量涌了出去,挡在了任盈盈身前。

    任盈盈只觉身前一滞,宛如被垫上一只无形的大气垫,柔软而有弹性,韧性十足,任由自己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向下一点

    知道是萧月生所使的手段,断不会再让自己跪下去,只能作罢,脸色沉肃,道:“我爹爹身有凶险,请萧先生出手相救!”

    “令尊是……?”萧月生挑了挑眉毛,虚虚一扶,温声问道。

    他心下暗自沉吟,看来,任我行倒也神通广大,一出来,便已经找上了自己的女儿,他行踪诡秘,清平别院的人查不到他,没想到,却是来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多此一问,却是不想让任盈盈感觉自己在调查她,便故意问一问,神情一片好奇,装得像极。

    如往常一般,任盈盈脸上仍带着一袭黑纱,白皙如玉的脸庞若隐若现,黑纱上的明眸越发的清澈明媚。

    她明眸一扫,探入萧月生的眼中,似是想看清,萧月生是否故作不知,明知故问。但萧月生眸子温润如玉,深邃如海,她差点儿陷进去,不可自拔,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低声道:“家父任讳我行。”

    萧月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点点头道:“难道是上一任的日月神教教主?”

    “……是!”任盈盈眼波一闪。慢慢点头。

    萧月生起身,推开窗户,外面湖水清亮,清风徐来,带着湖水的凉气,悠悠拂面。

    恰在此时,脚步声响起,一道糯软如蜜的声音传了进来:“是任妹妹来了么?”

    任盈盈站起来。迎上前,门帘一动,一道月白身影飘进来,暗香浮动,屋内陡然之间明亮许多。

    江南云笑盈盈的飘进来,脸庞雪白如玉,巧笑嫣然,容光若雪光。将屋内映亮。

    “江姐姐。”任盈盈裣衽一礼,神情沉静端庄,自有一股大气的娴雅气度。

    “任妹妹可是好久没来了呢!”江南云笑靥如花,上前牵起任盈盈的手。明眸眯起,露出地一抹目光更显明亮动人。

    任盈盈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是不是我师父不在。任妹妹觉得无人可看呀?”江南云笑眯眯地取笑道。

    任盈盈横了江南云一眼,对这个嘴尖牙利的江南云,实在无可奈何,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气质娴静优雅。

    见她如此,江南云更有逗她的兴致,便要接着开口,却被萧月生打断。哼道:“南云。任姑娘的父亲遇到了麻烦。”

    “嗯----?”江南云一怔,玉脸顿时收起笑意。肃然问道:“任妹妹,怎么了?”

    “家父练功走火,如今危在旦夕!”任盈盈缓缓说道。

    江南云讶然,据她所想,任我行既然能够重出江湖,自然是将武功练至大成,觉得能敌得住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

    任盈盈低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萧月生沉吟一下,慢慢说道:“既然任姑娘亲自相救,我不能见死不救,马上便要去看看。(??)”

    “多谢萧先生!”任盈盈裣衽一礼。

    江南云欲言又止,想了想,摇摇头,道:“任先生神功惊人,怎么会……?”

    任盈盈没有解释,萧月生却飒然一笑:“武功越高,每一步越是凶险,动辄走火,为师上一次还不是如此?”

    见萧月生如此维护任盈盈,江南云暗自一哼,红润诱人的嘴唇一抿,点头笑道:“那倒也是,师父,你也小心。”

    “待会跟你师娘说一声。”萧月生摆摆手,迈步出了寒烟阁,然后与任盈盈二人离开观云山庄。

    二人并肩走在大道上,轻风吹过,有些料峭,将任盈盈黑纱拂动,她脸庞若隐若现,白皙如玉。

    两人并肩慢慢的行走,任盈盈仿佛丝毫不着急,不像是父亲危在旦夕的模样,一直慢慢走着,不时肩膀相触,却一句话没有说。

    一股微妙的气息笼罩在两人身上,颇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

    虽然走得慢,但观云山庄距离临安城实在不远,近一刻钟地功夫,已经到了临安城。

    进了城,径直往西走,却并非是她所住的绿竹巷,而是一处豪华的大宅子里。

    “笃笃”任盈盈提着裙角,另一手上前敲门,萧月生则站在她身后,顾盼四望,打量周围的情形。

    这里地形开阔,周围四通八达,距离御街不远,若是有人围困这里,实在非常困难。

    脚步声响起,随即有人在里面问道:“谁啊?”

    是一个老者的声音,中气不足,似乎不是练功之人,甚至比平常人更虚弱几分。

    萧月生知道,这必是此人受了伤,难不成是任我行?

    “向叔叔,是我。”任盈盈低声说道,明眸迅速的一瞥,向四周飞快的打量了一眼,看是否有人。

    “盈盈回来啦?!”里面传出豪迈的笑声,然后大门被拉开,露出一张清癯地面庞。他穿着一身白衣,面容清癯,颌下一丛花白的胡子,颇有几分清奇的逸气,但说话之间,双眼顾盼之时,却豪迈过人。

    “向叔叔。我爹如何了?”任盈盈急忙问道。

    “唉……。老样子!”此人摇摇头,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负手站在门外的萧月生。

    “这位就是你找地人?!”他眉头皱起来,扫了萧月生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宛如两道寒电横空。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竟如此年轻,看其模样。竟像是不会武功的,难不成,竟要由他来救教主?!

    “向叔叔!”任盈盈不悦的喊道,露出黑纱地黛眉紧紧蹙在一起,一股不怒而威地气势弥漫出来。

    此人便是当今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向问天。

    “呵呵,既然是盈盈的朋友,快请进罢!”向问天见盈盈这般沉下脸,罕见得很。忙露出笑脸。

    他暗自打量,这个年轻男人,容貌平常,扔在人群中。很难去注意,既不英俊,气度也没有太过人之处。看来,不是盈盈的心上人。

    任盈盈有些歉然,转身对萧月生道:“萧先生,请进罢。”

    萧月生一手负于后,青衫飘飘,洒脱一笑,点点头道:“好。(.***?首发)”

    三人进了屋子,向问天一直暗自打量着萧月生。见他步履飘逸。似乎又会武功,心中疑惑。

    “向叔叔。我爹爹可在里面?”他们来到正厅,任盈盈指了指旁边的东屋,轻声问道。

    向问天摇摇头,笑道:“教主已经起来了,现在,该正在后院里活动筋骨呢。”

    任盈盈点头,转身对萧月生道:“萧先生稍等,我去请爹爹过来。”

    萧月生略一点头:“嗯。”

    任盈盈转身出了客厅,临走之际,横了向问天一眼,显然是告戒他莫要胡来。

    向问天反而兴趣大生,待任盈盈走后,忙凑了过来,笑道:“萧少侠,你跟盈盈是……?”

    萧月生拿起茶盏,轻呷一口,似笑非笑:“在下萧一寒,乃是有妻室之人。”

    “呵呵……”向问天知道对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脸上呵呵笑着,暗中赞一声聪明的小子。

    “等等!……萧一寒?”向问天忽然一愣,笑容敛去,吃惊地望着萧月生。

    “惊鸿一剑萧一寒?!”他忙问道,修长地眸子紧紧盯着萧月生,似是难以置信。

    萧月生微微一笑:“正是区区。”

    “呵呵,怪不得,怪不得呢!”向问天哈哈大笑,看着萧月生,大笑道:“怪不得盈盈那般自信,原来却是识得你这般人物!”

    “向右使谬赞啦。”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

    “咦,你知道我?”向问天有些惊奇。

    “向右使大名鼎鼎,在下若不孤陋寡闻,岂能不知?”萧月生温声说道,轻呷一口。

    “呵呵,一点贱名,不足挂齿,倒是惊鸿一剑的大名,天下轰传,一时风头无俩。”向问天呵呵笑道,抚着花白地胡子,道:“只是我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年轻。”

    萧月生修炼有成,看起来更显年轻,但眉宇之间,却笼罩着一丝沧桑之色,若是细看,很难将其看成是年轻人。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喝茶。

    向问天喝了一口茶茗,笑道:“听闻惊鸿一剑天下绝顶,一剑出,无人敌,我却是手痒得很呐!”

    萧月生抬头瞥他一眼,见他并无敌意,眼中确实满是兴趣,摇头一笑,道:“待向右使治好了伤,切磋一下,也无不可。”

    “呵呵,也好。”向问天点头,打量着萧月生,心中仍感惊奇,没想到这般年轻。

    他听闻过惊鸿一剑的大名,只是以为,人们所说的年轻有为,怕也有三十余岁了,却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个萧一寒竟不足二十岁,即使从娘胎里开始练功,又能练到何种地步?!两人正在喝茶,屋外脚步声响起,一轻一重,却是任盈盈陪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萧月生抬头打量,此人约有五十余岁,眉清目秀,看起来一个读书的儒子,只是脸色雪白,没有一丝血色,显得有几分古怪。

    萧月生心中猜测。此人必是一直呆在幽暗之处。数年不见阳光,方能形成这般肤色。

    他虽然看起来似是一个书生,但双眼早无比,偶尔一瞥之间,精芒一闪,洞彻心扉,令人心中胆寒。

    萧月生暗自推测,此人这般气势。显然久居上位之上,一身气度慢慢养成,生杀予夺,一言决生死。

    “萧先生,这是我爹爹。”任盈盈抢前一步,温婉说道。

    “盈盈,这位想必便是萧小兄弟了?”任我行神情冷淡,扫了萧月生一眼。淡淡说道。

    “爹爹,这是萧先生,是女儿请来帮你治伤的。”任盈盈忙道,心中担心。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对于爹爹的脾气已略知一二,眼高于顶,傲气冲天。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

    想一想爹爹曾是神教教主,她便也省然,神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身为教主,位高权重,自然不会将天下放在眼中。

    但这位萧先生,也是一位高傲之人,虽然表现随和。但骨子里地高傲。甚至比爹爹更胜一筹。

    “哦----?……帮我治伤?!”任我行扫了萧月生一眼,淡淡一笑。傲气隐隐。

    萧月生抱了抱拳,没有说话,眸子里露出一丝笑意,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也望着萧月生,露出请求之色,示意不要跟爹爹一般见识。

    萧月生无声的笑了笑,轻轻点点头,看明白了她目光之中意,并同意了她的请求。

    向问天一旁看得仔细,见二人眉来眼去,心下大笑,看来,这个萧一寒,正是盈盈地意中人。

    虽然相貌一般,但如此年轻,却身负绝世剑法,实是罕见,确实值得女人倾心,盈盈喜欢上他,并不奇怪。

    萧月生抱拳道:“任前辈,听盈盈说,你内力冲突,甚是凶险,特让我过来看看。”

    任我行皱起眉头,转头看了一眼任盈盈,目光如刃,带着迫人地威严,显然身为一教之主,上位者的气度极盛。

    任盈盈低下头,她这次找萧月生是偷偷过来,并没有禀明爹爹,因为知晓爹爹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别人求助,心高气傲地他,偏偏要自己想办法。

    “不必了!”任我行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教主!”向问天忙道,起身来到他身边,低声说话。

    “哦----?”任我行惊讶的转头扫了萧月生一眼,有些惊奇,然后沉默不语。

    萧月生微笑不语,明白定是向问天在劝说,可能提到了自己的身份,惊鸿一剑的身份果然有用。

    任盈盈摇头叹息,没想到厚着脸皮将萧月生请来,爹爹却固执的不答应,实在头疼。

    向问天低声说话,萧月生想听自然能够听清,向问天说,此值重要关头,若是能够恢复武功,方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如今东方不败势大,实在不妙,望帮主三思。

    任我行虽然高傲,却并非笨人,只是不知萧月生地身份,不想让自己的底细被人知道罢了。

    半晌之后,任我行缓缓点头,眯着眼睛,淡淡看着萧月生,道:“失敬,原来你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萧月生抱拳微微一笑,等着下文。

    “非是在下不相信萧先生,而是涉及到了我独门心法。”任我行沉吟着道。

    萧月生仍旧但笑不语。

    任我行沉吟着,扫了任盈盈一眼,道:“萧先生看,盈盈如何?”

    萧月生眉头微皱,思绪电转,已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快。

    但话已至此,却不能不说,淡淡道:“任姑娘兰心惠质,万中无一,是世间罕见女子。”

    他这话倒并非奉承之语,相处以来,任盈盈地独特品格,确实让他颇有几分敬重。

    “呵呵,甚好,甚好!”任我行抚须一笑,露出慈爱之色,目光笼罩着任盈盈。

    “爹爹!”任盈盈低下头,黑纱上地黛眉露出一抹羞意。

    “萧先生既如此说,我也便放心了!”任我行慨然说道,抚须看着任盈盈一会,转头望向萧月生:“今日,我便作主,将盈盈许配给你,如何?!”

    “爹爹!”任盈盈惊叫一声,忽的站起,差点儿将桌上地茶盏碰到地上。

    萧月生暗叹一声,终于来了,苦笑着抚了抚唇上的小胡子,摇头无奈地道:“在下受宠若惊。”

    他吸了口气,看了任盈盈一眼,任盈盈明媚的眼睛满是羞恼,狠狠瞪他一眼。

    “能娶任姑娘这般女子,实是在下前世修来的福份,”萧月生缓缓说道:“……可是,在下已经成亲,却是难享这个福份了!”

    “嗯----?!”任我行顿时皱起眉头,紧紧盯着萧月生的双眼,似乎要看他地话真假。

    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仿佛一触即炸的火药,令人呼吸不畅,不敢大声出气。

    “爹爹,你这是要逼女儿死么?!”任盈盈冷冷说道。任我行皱着眉头,望向任盈盈,不悦地道:“盈盈,你对他有情,他对你有意,为何不能嫁给他?!”

    “爹爹!”任盈盈娇嗔,黑纱下的玉脸羞红一片,宛如天边的云霞,瑰丽秀美:“他是有妻室的人啦!”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任我行哼道,目光如寒剑,扫了萧月生一眼,道:“有一个妻子,再娶一个,又能如何?!”

    萧月生苦笑一声,遇到这般强势的人物,实在不是什么愉快之事,摇了摇头,道:“容我想想罢。”

    他对于任盈盈,并非无情,但说马上娶她,却是毫无准备,怕伤了刘菁的心,但直接拒绝,却又会伤了任盈盈的心,只能使一招“拖”字诀了。

    “怎么,难不成,盈盈配不上你?!”任我行面色不善,没想到萧月生竟然不答应。

    自己这些年不出现武林,说的话好像不好使了!念及于此,对萧月生便有些不善。

    萧月生微一皱眉,脸慢慢沉了下来,他心高气傲,岂能容别人如此这般逼迫自己?!

    “爹爹!”任盈盈见势不妙,焦急地喝道。

    “盈盈,你莫插嘴!”任我行一摆手,将她喝止,双眼如寒剑,紧盯萧月生。

    萧月生看了任盈盈一眼,见到了她眼中地恳求,神情一缓,慢慢沉静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呷一口茶茗,慢慢仰身,倚在椅子中。

    “任前辈误会了。”萧月生摇头一笑,温声道:“我只是自惭形秽罢了。”

    “莫非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任我行冷笑一声,脸如罩上一层寒霜,气势逼人。

    萧月生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再次轻呷一口茶茗。

第253章 无常

    “爹爹,我不嫁!”任盈盈忽然娇哼一声,转身便跑,施展轻功,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任我行一怔,却是无可奈何,总不能去将女儿追回来。

    况且,女儿自幼时,便没有了自己的照顾,这些年来,一直孤孤单单,也实在不忍相责。

    他转过头来,目光森然,冷冷的盯着萧月生,似乎苍鹰攫兔。

    萧月生神情温和,拿着茶盏,慢慢的品着茶茗,似乎看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敌意。

    “教主,盈盈的事,我看还是缓一缓吧!”向问天在一旁低声劝道,目光灼灼的扫视萧月生,心中叹息,看来,教主的这个女婿,性子也硬得很,将来与教主怕是不以对付。

    无形之中,他已经将萧月生当成了任盈盈的丈夫,在他眼中,郎有情,妾有意,父母也同意,自然会结成夫妇。

    “任前辈,我这次来,看样子是多管闲事了。”萧月生放下茶盏,语气温和,淡淡的望着任我行。

    任我行目光如电,身上的寒气越来越盛,慑人之极,望向萧月生,神情不善,似乎一言不合,便有拔刀相向的意味。

    听得萧月生此言,他冷哼一声,缓缓道:“是盈盈多事,自作主张,萧大侠的大驾,我却不敢劳烦!”

    “教主……”向问天叫了一声,有些迟疑。

    任我行转向他,目光如电。凛凛神威,将他的话逼了回去。

    萧月生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打扰,告辞了!”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慢着!”任我行一挥手,冷哼一声,身形一晃。挡在他身前,目光紧盯着他。

    “哦,任前辈有何赐教?”萧月生挑了挑眉头,仍不动怒,神情淡然,不卑不亢,目光温润,迎向任我行如电般的目光。

    “这未回答,到底要不要娶盈盈!”任我行语气严肃,凝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任姑娘不是说了么?”萧月生摇摇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由不得作主!”任我行一挥手,冷冷打断萧月生。

    萧月生默然不语,只是微笑,不说拒绝,也不说同意。

    “小子,莫要耍滑头!”任我行眯着眼睛,冷冷盯着他:“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想娶盈盈,我可不会答应!”

    萧月生摇摇头,不说一句话,便要往外走,觉得此时并非说话之机,两人剑拔弩张。岂能说到一起?!

    “想走?!”任我行踏前一步。挡在他跟前,封住他往外走之路。

    萧月生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他傲气凌人,岂容别人如此冒犯,即使他是任盈盈的位相,但这般蛮横不讲理,他心中便有些不耐。

    “哟喝,脾气倒不小!”任我行冷笑一声。双掌一伸。“嘿”的一声冷笑,道:“来来。让人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领!”

    “任前辈如此咄咄逼人,我也只能遵命了!”萧月生面沉如水,语气越发的轻淡。

    “来,咱们搭搭手,看看你的本事!”任我行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鸷之气减了几分,露出豪迈大气,颇有几分魅力。

    “教主,你伤势未复……”向问天伸手阻止,神情担心。

    任我行摆摆手,仰天哈哈一笑:“向兄弟,放心,谅他也难让我动用全力!”

    说罢,缓缓推出右掌,右掌苍白,筋骨贲起,宛如鹰爪,掌式未到,寒气已溢,仿佛死人的手掌一般,颇是骇人。

    他双眼炯炯,盯着萧月生的双眼,宛如要自眼睛洞彻他的肺腑。

    萧月生目光温润,深邃如渊,任他如何用力,却始终看不透,让他心底更加舒服。

    他身为一教之主,阅人无数,练就了一番火眼金睛,看人一眼,已能看得七七八八,心中有数,但这一番眼力,遇到了萧月生,却变得无效。

    身为上位者,见到看不透之人,心中必然会生出戒备与警惕。

    萧月生目光沉凝,淡淡瞥了一眼他地右掌,摇了摇头,左掌伸出,缓缓推向对方的右掌。

    “砰”两掌正面相交,毫无花巧的相撞,发出一声沉闷之响,仿佛重锤击巨鼓。

    向问天在一旁看得暗自担心,教主一直被囚禁,故不知惊鸿一剑的大名,自己虽然一提,想必也没放在心上。

    他身为神教右使,消息灵通,对于萧一寒的事迹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此人武功实传得神乎其神,虽有夸大之嫌,却空穴来风,自非无缘,他自出道以来,纵横不败,却是事实。

    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两人身形俱是未动,两掌胶着在了一起,一动不动。

    萧月生神情沉肃,脸色不变,淡淡的望着任我行。::.?::

    任我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胭红,仿佛醉酒之人,目光如电,射向萧月生,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

    他本想以武压人,令眼前这个姓萧的屈服,双掌相触,方才发觉,对方的内力雄浑,远非自己想象。

    难不成,他也练了自己的吸星**,所以年纪轻轻,竟有这般雄浑地内力?!

    他鼓动内力,想要将其击败,便对方内力浩浩荡荡,宛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沛然莫能御之。无奈之下,他只能施展独门奇功----吸星**。

    吸星**一出,向来是无往不利,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乃是多年行成的习惯,因为此功霸道无敌,一旦施展,必然是自己笑到最后。

    向问天一直盯着两人,见到教主的笑意,心中一紧,知道他开始施展吸星**,暗自叫苦,这个萧一寒可是盈盈地心上人。万一废了内力,岂不是让盈盈痛苦?!

    但此时说话,却已晚了,只能祈求教主能够开恩,少吸一些对方的内力。

    萧月生目光陡然一凝,面色微微一变,渐渐沉上下去,温润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有些凌厉。

    他实未想到,这个任我行竟然心狠手辣至此,施此毒功。竟要吸取自己的内力。

    这便碰触到了他的底细,不再忍让,身形一挺,向问天只觉一股浩然大气扑面而至,竟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随即见到,教主脸上露出一抹胭红,似是醉酒,身形也晃了一晃,几乎站不稳。

    萧月生缓缓将手掌拿开,任我行则维持姿势不变。仿佛僵硬了一般,令向问天担心,不自觉的向前一步。

    “承让,告辞!”萧月生淡淡一笑,抱拳一礼,转身便走。

    “教主……?”向问天抱了抱拳。没心思理他。转头望向任我行,露出关切之色。

    “无妨!”任我行摆摆手,脸上地嫣红缓缓退去,恢复成苍白模样,目光精芒闪烁。

    “教主,看来这个姓萧的,倒有几分本事,能够在教主手下全身而退!”向问天看着门外地方向。赞叹了一句。

    “何止是有几分本事!”任我行冷哼。缓缓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茶盏,喝了一

    “据说他剑法绝顶,一剑既出,断无可避。”向问天点点头,赞叹着说道。

    他是盈盈的心上人,自然越是优秀卓越,教主越加高兴,故他多夸赞了几句。

    “依我看,他最厉害的不是剑法而是内功!”任我行放下茶盏,冷冷哼道。

    “哦----?”向问天好奇的挑挑眉,盯着向问天。

    他一直好奇两人地比斗结果,看起来,却是教主落了下风,否则,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萧一寒走。

    任我行瞥了一眼向问天,想了想,道:“他的内力极为深厚,我吸星**奈何他不得。”

    他身为一教之主,心胸格局异于常人,毫不掩饰,直言而道,磊磊而言。

    “嗯----?!”向问天勃然色变,双眼大睁。

    在他眼中,吸星**乃是世间之奇法,向来纵横无敌,当初若不是教主练功时出了岔子,也不会被东方不败钻了空子。

    这些年来,教主囚禁于湖底,日夜精研,吸星**终于大成,却不想,竟奈何不得萧一寒。

    “教主,这……”向问天有些难以置信,萧一寒才多大的年纪,即使自娘胎里开始练功,内功又能有多深,除非得了天材地宝而食之。

    “这个小子,实在了不得。”任我行摇头叹息,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一丝赞叹之色。

    “可能是他自幼有奇遇,故有这般深厚的内力罢。”向问天呵呵笑道,坐了下来,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他倒是好运气!”

    任我行摇头,叹息一声:“向兄弟,你可是错了,他内力精纯之至,远非常人能比,却并非服食天材地宝,……借外力所得之内力,与自己苦修而来的内力,绝非一回事!”

    “这般说来,可是奇了!”向问天一脸惊奇之色。

    “想来,此人确实天纵奇才,非是寻常人。”任我行缓缓说道,脸色沉凝,想到了这个萧一寒地性格,与自己相冲。

    果然,女婿与岳父,总是有着敌意的。

    “呵呵,盈盈果然好眼光啊!”向问天哈哈大笑。

    任我行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暗自思忖,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女儿,慧眼独具。

    两人正在说话,任盈盈自外面走来,脸上地黑纱已经摘去,露出宜喜宜嗔地玉容。

    她脸庞白皙如玉。^^首发.君???-???子?-??堂?^^双眸潋滟,明媚动人,顾盼之间,却又带着几分端重雍容。

    “爹爹,萧先生终于被你气走了?!”任盈盈咬着下唇,雪齿红唇,诱人无比。

    任我行目光顿时柔和起来,温和地看着她,道:“盈盈。此事你做得鲁莽了!”

    任盈盈蹙起黛眉,大是不解:“爹爹你地内伤,也只能萧先生能够救得,为何要将他气走呢?!”

    “盈盈呀,你想想,若是让他帮忙,须得将吸星**的心诀毫无保留的说给他听,若是外人,我岂能放心?!”任我行语重心长,不复刚才在萧月生跟前的严肃模样。

    任盈盈怔了怔。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是女儿鲁莽了,只是希望你治好内伤,却没有想这么多。”

    “你呀,是心里没将姓萧地小子当成外人,所以没想到这些!”任我行摇头叹息。

    “爹爹!”任盈盈顿时羞红了脸,娇嗔一声,玉脸已罩上一层薄怒,似是真要发火。

    知道她脸皮薄,任我行也不敢再打趣。摆摆手,道:“不必胡乱操心了,我的伤,过一阵子会好的。”

    “可向叔叔的伤呢?”任盈盈望向一脸笑意地向问天,黛眉轻蹙,轻声道:“还是让萧先生帮帮忙罢。”

    “盈盈不用担心。”向问天忙摆手。呵呵笑道:“我的内伤。慢慢调养便是,反正没人找到咱们。”

    任盈盈摇头,看了向问天一眼,道:“向叔叔,教中人地神通广大,你不是不知,我只怕,没有多久。便会查到这边地……”

    “我俩深居简出。一步不出大门,看他们还能找到咱们!”向问天呵呵笑道。脸上毫无担忧之意。

    “那好罢……”任盈盈虽仍心中担忧,却无法说出,只能点头,再想办法。

    “师父如何回来得这般早?!”萧月生刚回寒烟阁,江南云正与刘菁呆在一起,说说笑笑,劈头便问。

    “嗯。”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多说,坐到轩案前,推窗看外面的风景,西湖如镜,画肪密布,虽是有些寒冷,仍旧***通明,一片繁华的喧闹。

    江南云一身月白绸缎睡衣,将曲线惊人的娇躯凸显无遗,惹火之极,令人不敢直视。

    她瞥了一眼师父的脸色,知道他心中不豫,没有多说,上前斟了一杯青玉酿,轻轻端上前。

    萧月生鼻间传来幽幽香气,拿过白玉杯,痛饮了一口。

    刘菁走过来,帮他将衣衫解下,挂到一旁,柔声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事么?”

    萧月生笑了笑,摆摆手,放下白玉杯,道:“没想到,任姑娘的父亲脾气怪异,不但不让我疗伤,反而跟我伸了手。”

    “任我行跟师父你打起来啦?”江南云绝美的脸上露出讶然以及一丝难掩地好奇。

    “嗯,伸量了两下。”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急忙问:“那谁胜了?!”

    她手中拿着碧玉壶,凝在空中,望了放下,心神全部被萧月生地话所吸引。

    萧月生哼了一声:“你说呢----?!”

    “嘻嘻,自然是师父胜了!”江南云急忙笑道,再帮他斟满一杯,笑靥如花,妩媚惊人:“师父,到底怎么动地手,说与我听听呗?”

    “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对了一掌,较量了一下内力。”萧月生摆摆手,脸上神情平静。

    “师父,据说,任我行地吸星**,乃是武林奇绝,正道之人闻之色变,闻风丧胆!如今,吸星**四个字,可是禁忌之语呢。”

    江南云娓娓而谈,声音糯软娇柔,说不出的动人。此时,他们位于寒烟阁的三楼,正是萧月生的卧室,宽敞通畅,周围是轻纱幔帐,被窗口吹来的轻风拂动,乳白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厚软而没有声音。

    上方是透明地玻璃所制,一个大圆罩子子,不知萧月生如何制成,仰头能够看到夜空,再有七颗夜明珠,依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散发着清辉,照得屋内柔和而明亮,比白昼更多了几分温馨。

    “吸星**。确实不凡。”萧月生放下白玉杯,缓缓点头,沉吟一下,转头望向江南云,道:“寻常高手遇到,无计可施。”

    “那我若对上任我行,可有胜算?”江南云忙问道。

    萧月生点头,淡淡一笑:“不必担心,玉虚诀可以克制它。”

    “嘻嘻,那我就不怕啦!”江南云兴奋的道。颇有雀跃之意。

    自任我行出世,她便有几分担心,虽然自己纵横无敌,但尚未对上世间顶尖高手,任我行身为日月神教的上一任教主,武功之强,武林中闻名丧胆,她心中无底。

    “即使玉虚诀能够克制任我行的吸星**,你也莫要得意!”萧月生皱了皱眉头,哼道:“他人老成精。一身功夫精纯无比,比起剑法或是掌法,你还差得远呢!”

    江南云笑靥如花,娇笑道:“打不过他,我还逃不掉嘛?!”

    萧月生微微点头:“嗯,那倒也是。谅他的轻功比你不过。打不过便跑罢!”

    “大哥,你跟任我行交手,可让任妹妹为难了!”刘菁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道。

    她一身淡粉色地睡袍,成熟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更增几分火辣,丝毫不在江南云之下。

    “嗯。”萧月生点头,露出一丝苦笑。想到了任我行逼婚之事。至今想来,仍觉心中烦恼。

    “任姐姐夹在中间。可是左右为难了!”江南云抿嘴笑道,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萧月生皱眉横她一眼,没有说话。

    刘菁蹙着黛眉,略有些担心:“大哥,这如何是好?你与任姑娘地父亲交手,她岂能不生气?!”

    “任我行脾气不佳,我也不是忍得住的人,只能交手,至于任姑娘,想必会体谅的。”萧月生缓缓说道,心下却明白,任盈盈怕是不会再来观云山庄了。

    想到此,不由有些惆怅,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风景,凉风拂面,却吹不去他心头的燥热。生正在画肪上垂钓,湖上一片澄静,周围的画肪寥寥,安静得很。

    这一阵子,武林中颇不平静,嵩山派又灭了一个小帮派无常帮,因为这个帮派地人伤了一个嵩山派地弟子。

    这一举动,惹得天下人议论纷纷,心中怨气涌动,但眼看着嵩山派日益势大,都不敢吱声。

    这个当口,临安城的海天帮却率先讨伐,在江湖上大肆宣扬,嵩山派正邪不分,太过霸道,无常帮地人之所以伤嵩山派弟子,是因为那个嵩山派弟子奸淫女子。

    他们将事情说得一丝不差,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有哪些人,那个嵩山派弟子是如何做地。

    此事说得太过逼真,且有数个证人,容不得抵赖。

    武林群雄纷纷向嵩山派讨个说法,但嵩山派却置之不理,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

    这不禁惹得人们将信将疑,难不成,海天帮说得都是真的,嵩山派的弟子果真行苟且之事?!否则,为何嵩山派迟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莫不是心虚么?!

    而行侠仗义的无常帮弟子,却给自己的帮派惹下了大麻烦,结果,一夜之间,无常帮全帮覆灭,仅有数个弟子逃了出来,来到临安城。

    临安城中有三大帮派,长沙帮、青花帮,还有海天帮。

    这三大帮派中,无常帮与海天帮颇有交情,无常帮的帮主,与海天帮的帮主吴若耶乃是总角之交,情谊深厚。

    这一次,无常帮全帮覆灭,身为帮主。自然没能幸免,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将帮中十几个精锐以及那惹事的弟子,一起偷跑出来,投奔海天帮。

    在无常帮地眼中,海天帮已经是少有地大帮派,毕竟临安城乃是江南繁华之地,人口众多。

    他们本是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有收留之地。养精蓄锐,以备将来东山再起,恢复无常帮。

    没想到,吴若耶却是性子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听闻了此事,二话不说,直接应承下来,即使拼着海天帮解散,也要替无常帮伸冤。

    身为一个帮主。他这般举动,算是不合格,为海天帮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但身为一个武林中人,他却是不畏强权,无畏之精神确实令人敬佩,即使是萧月生,也不由竖了竖大拇指。

    故他吩咐江南云,一定要保住海天帮,不能任由嵩山派胡来。

    在他的影响下。长沙帮与青花帮与海天帮皆化解仇怨,决定一致对外,抵抗嵩山派。

    此时,临安城的三大派抱成了一团,整个临安城皆在其掌握之下,势力不容小觑。

    萧月生正在垂钓。一手拿着鱼竿。倚在紫藤椅中,在阳光下微眯着眼睛,似是打盹。

    他正位于画肪的船头,画肪静止不动,水面微微泛波,粼粼波光宛如无数闪光的宝石。

    忽然远处飘来一艘画肪,中等大小,颇是精致。慢慢地驶近。靠近了萧月生地画肪。

    船头上,三个女子衣袂飘飘。宛如仙子凌风,透出一股说不出地动人风情。

    “师父!”糯软柔蜜的声音悠悠飘来,传入萧月生的耳中,他慢慢抬头,望了过去。

    “萧先生!”另外两道声音响起,声音柔和悦耳,却是苏青青与宋梦君二女。

    萧月生点点头,皱眉哼道:“你们来此做甚?!”

    他有些不满,是因为吩咐了江南云暗中保护海天帮,却不想她竟然擅离职守。

    “师父,嵩山派的人出现了!”江南云身形飘飘,离开画肪,缓缓掠过湖面,落到了萧月生身旁。

    “唔,终于忍不住了?”萧月生眉头一轩,淡淡哼道。

    “这一次,嵩山派可是派了不少的人呢!”江南云抿嘴笑道,似乎颇为高兴。

    萧月生横她一眼,问道:“你能应付得来?!”

    “师父放心便是!”江南云自信满满,娇笑道:“如今临安三大帮一致对外,嵩山派怕是没有料到呢!”

    萧月生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难预料,谁能想到,本是三足鼎立,互相敌对的三派,竟然因此而一致对外?!

    画肪靠近,宋梦君与苏青青也走了过来,见萧月生如此闲情逸志,皆是笑了笑。

    两女与他已经相熟,说话也不那般客气,说说笑笑,颇是兴高采烈,即使宋梦君冷若冰霜,此时也稍露笑意。

    几人正在说笑之时,一艘小船飞快地冲过来,船上之人,却是萧月生地旧识。

    “萧先生,令狐冲拜见。”船头上是一个身材削瘦,气质潇洒的青年,正是华山派地首徒令狐冲,船还未靠近,他便扬声叫道。

    “见过萧先生!”另一人却是华山派的小弟子林平之,身形修长,容貌俊美如处子。

    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个秀丽动人的女子,身形婀娜,一身粉红罗衫,正是岳灵珊。

    萧月生露出诧异之色,温声道:“令狐兄弟,少镖头,岳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小船转眼间来到了画肪前,三人跳上画肪,来到萧月生身前,抱拳躬身,神情恭敬。

    “萧先生,咱们来此,却是为了无常帮之事。”令狐冲潇洒一笑,呵呵说道,嘴唇上有一抹小胡子,颇有几分相肖萧月生,显出几分成熟稳重来。“你们也收到消息了?”萧月生点点头,温和笑道:“这一阵子,临安城热闹得很。”

    他们与江南云也见过了礼,隔了一段日子不见,他们再次见到江南云,只觉得她更美了几分,容光慑人,令人不敢直视了。

    “尊姓岳掌门呢?”萧月生问,慢慢收起了鱼竿。

    “家师没有过来。”令狐冲笑道,自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拔开塞子,灌了一口。

    “呵呵,看来,岳掌门果然没来呢!”萧月生扫了一下令狐冲的酒葫芦,微微笑道。

    若是岳不群亲自来,令狐冲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葫芦挂在腰间,如此明目张胆。

    令狐冲嘿然一笑,装作没看到萧月生的笑意,转头四顾,笑道:“萧先生倒是好雅兴,佩服!”

    岳灵珊白了大师兄一眼,嫌他喝酒,又望向萧月生,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走,回去罢!”萧月生一摆手,画肪驶动,朝向岸边。

    观云山庄后花园

    弱水亭中,清风吹拂,茶香四溢,萧月生与令狐冲坐在其中,一边欣赏着清亮的湖水,一边说话。“这一次,你们是想与嵩山派对着干了?”萧月生喝了一口茶茗,温声问道。

    “嵩山派欺人太甚,由不得咱们退缩!”令狐冲重重哼道,脸上闪过一道怒气。

    这次之事,他也听说,判断之下,觉得十有**说得是实情,嵩山派这一次杀错人了。

    如今,新一代高手之中,华山双杰,威名赫赫,华山派也不得开始时的孱弱。

    岳不群扬眉吐气之余,也开始慢慢反击,不由任由嵩山派欺上头来,得寸进尺,吞并华山派。

    这一次,无常帮这件事,便是一个好机会,让嵩山派丢脸,打击其威望,便是令狐冲他们此行的目地。

    因为萧月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加之林平之与他的关系,故对萧月生也不保密,源源本本的说出。

    萧月生也坦率的相告,如今临安城三帮一致对外,嵩山派虽然势大,但若是想派人袭杀无常帮的人,怕是会撞到铁板上。

    萧月生转开话题,温声问道:“令狐兄弟,我听说,左冷禅正在忙着练辟邪剑谱,是不是真地?”

    “辟邪剑谱?”令狐冲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家师也有这个担心,却发觉好像并没有。”

    “那倒是奇怪得很,……嵩山派地举止,极是反常!”萧月生摇头皱眉,似是不解。

    令狐冲喝了一杯酒,慢慢说道:“萧先生,你可曾听说,魔教的上一任教主任我行已经逃了出来?可惜……,不知藏在何处,魔教上下一片纷乱。”

    “怎么,想要趁机攻打魔教?”萧月生似笑非笑。

    令狐冲忙摇头,苦笑道:“魔教势大,小小的华山派,实在没有攻打的力量,不如待他们两个教主拼起来,惹得魔教大乱,再诸派尽出,方可一网打尽!”

第254章 东海

    萧月生笑了笑,令狐冲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会因为少年成名而傲气冲天。

    “嗯,因为此事,嵩山派可能着急了罢。”萧月生拿起玉杯,轻抿一口,淡淡说道。

    “不错!”令狐冲点点头,懒洋洋的说道:“左冷禅一直想联合五岳剑派,能够与魔教为敌,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便在眼前,他岂能错过?!”

    萧月生瞥了令狐冲一眼,微微笑道:“令狐兄弟不仅武学天赋卓绝,对人心也颇有研究呀……”

    令狐冲苦笑一声,拿起白玉杯,大喝了一口,叹息一声:“人心鬼域,实在难测,比剑法难得多,……师父曾言,以智慧为剑,游刃有余于世间,也算是一种修炼,故我能坚持至今。”

    “岳掌门实是有大智慧之人!”萧月生慨然叹道。

    心下暗思,看来岳掌门书生打扮,倒也并非装样子,对于儒家之学,应该也颇有研究。

    将人心比做剑,将令狐冲的剑法融于处世之中,实是一种大智慧,寻常人难及。

    令狐冲叹息一声,苦笑道:“只是人心复杂,比起动手过招,破解招式,实在复杂千百倍,委实难得很!”

    萧月生哈哈大笑,将白玉杯一饮而尽:“所以呀,这武功练得高了,未必有用,你难不成将天下人都杀尽了?令狐冲深有感慨的点头,是啊,武功高又有何用。仅是一武夫而已,徒惹人笑。

    “身为一派掌门,肩负数百人的生死,实是如履薄冰,这种滋味,想必你是没有体会了……”萧月生漫声说道。

    令狐冲点头,他性子向来潇洒随意,不会想那么多。

    “但岳掌门身为掌门,上有左冷禅眈眈虎视。下有全派上下需要照顾,自然希望你这个大弟子能助他一臂之力。”萧月生慢慢说道,瞥了令狐冲一眼。

    “我这个大弟子,实在惭愧。”令狐冲苦笑一声,颇有触动。

    “所以,岳掌门对你,可是期望深切,故要求也严,你怕是难以理解这番苦心了。”萧月生喝着青玉酿,微微笑道。

    令狐冲剑眉一挑。摇头笑道:“从前时候,我确实无法理解,但从自那次先生你救我,我却忽然想通了。”

    “大彻大悟,可喜可贺啊。”萧月生笑道。

    令狐冲笑了笑,没有说话,喝了一口酒,望向远方天际,慨然叹道:“如今,华山派有了林师弟。实力增强不少,但比起嵩山派,仍是差得远……”

    “嵩山派十八太保,武功个个不俗,确实实力不凡。”萧月生点点头:“也难怪左冷禅生出如此野心,嵩山派人才济济。在整个五岳剑派是。实是一枝独秀。”

    “是啊,我们华山派当初也是大派,只可惜一场大祸下来,高手尽失,败落至如此境地!”令狐冲摇茶汤壶,为华山派地败落而痛心。

    “不必灰心,左冷禅虽然看似强大,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十八太保。还有几个?”萧月生安慰道。

    两人正在说话,脚步声响起。却是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袅袅而来,仿佛踏着白云。

    令狐冲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如常,开始时的惊艳已经过去,能够控制住自己。

    “师父!”糯软娇柔的叫唤声中,江南云一阵风般飘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幽幽香气,暗香浮动,令人心荡。

    “什么事?”萧月生放下白玉杯,温声问道。

    江南云坐到他对面,瞥了令狐冲一眼,轻声道:“今天得到一个消息,却是关于潘师伯遇刺的。”

    “嗯----?!”萧月生眉头一竖,顿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紧盯着江南云。

    “萧先生,江姑娘,你们谈罢,我且去休息一下。”令狐冲站了起来,抱拳笑道。

    江南云明眸波光流转,瞥他一眼,眼神中露出“算你知趣”的神色,萧月生点点头,私人恩怨,说出去也不好。

    见令狐冲慢慢离开,消失在花丛之后,萧月生冲江南云摆摆手:“说说罢。”

    “据吴帮主所说,刺杀潘师伯的,是东海派的人!”江南云抿着嘴,慢慢说道,神色从容,似乎没有怒意。

    “东海派?!”萧月生一怔,有些奇怪地问。

    江南云神情郑重,缓缓点头:“吴帮主说,那人刺杀潘师伯之后,便是逃到了海天帮,然后被海天帮送了出去,所以没有查得着。”

    海天帮毕竟也是临安城三大派之一,送一个人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简单得很。

    “嘿!”萧月生冷笑一声,脸上如罩寒霜。

    江南云小心的瞧了他一眼,低声道:“吴帮主也心中忐忑,不知该不该说,……但毕竟这一次另两帮都助他,情份不浅,所以将此事说出,消除隔阂。”

    “师父……?”江南云轻声问道。^^

    “他在其中扮演着何种角色?”萧月生醒过神来,喝了一口青玉酿,沉声问道。

    江南云想了想,道:“他与东海派的人并不认识,只是见到一个人逃到海天帮,受了伤,便收留下来,后来才知道是刺杀潘师伯的,便没有交出去,反而将人送走。”

    萧月生点头,吴若耶此人,这些日子的慢慢了解,才知道,他虽是一帮之主,但却是个纯粹的侠客,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见到有人受伤。断不会将人赶走。

    “嗯……,算了,揭过此事,当做不知道罢。”萧月生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

    “可潘师伯那里……?”江南云,明眸露出担心之色。

    “我会与他亲自说。”萧月生摆摆手,随即冷哼道:“倒是东海派那里,倒要亲自登门问罪!”

    “师父要亲自出马?!”江南云大是兴奋的问。

    萧月生缓缓点头:“嗯,我要看看。这个东海派,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如此猖狂!”

    江南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脸色,轻声说道:“那……,师父,我也去看看罢!”

    她声音柔和悦耳,仿佛风中地风铃一阵阵,闻之心神俱畅。

    萧月生横她一眼,沉声道:“瞎凑热闹!……你若走了,万一嵩山派来人怎么办?”

    “有令狐冲跟林少镖头。哪有得到我呀?!”江南云笑靥如花,娇声腻道,上前拉住萧月生的胳膊,轻轻摇动。

    香气幽幽,在他鼻间缭绕,萧月生却面色如常,斜睨她一眼,不假辞色,哼道:“万一左冷禅亲自到场,又会如何?”

    江南云嫣然笑道。偎在他肩膀上,娇声腻道:“依我看呐,即使左冷禅亲自来,令狐冲与林少镖头两人合力,也能接得住!”

    萧月生眉头一动:“这二人还有这般本事?”

    “师父,先前我与令狐冲比划了几招。他剑法突飞猛进。非是吴下阿蒙呢!”江南云乖巧地点点头。

    “哦----?”萧月生略微点头,笑了笑。

    “林少镖头的剑法,精进更速,比令狐冲毫不逊色呢!”江南云露出惊奇之色,明眸眨动。

    萧月生点头,神色平常,林平之所习剑法,本就是绝顶剑法。化繁为简。越到后来,越能体会其妙。

    林平之有大师兄令狐冲为切磋对手。对于剑法的领悟大有益处,对于自身所习剑法精髓领会逾深,自然突飞猛进。

    “如此说来,有了二人坐镇,倒也可以放心。”萧月生沉吟着点点头,扫了一眼明眸大睁、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江南云:“嗯,好吧,你便随我去东海罢!”

    “多谢师父----!”江南云几乎欢呼,一蹦而起,像是一朵白云一般冉冉飞走。

    东海剑派位于一座群岛上,这一群岛屿颇为宽大,岛上人们颇是穷苦,为富者寥寥。

    孤悬海外,本是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可惜有人的地方,必然有阶级的存在,岛上地权利与财富集中于数个家族之手,其余大部分人,却是被统治与压榨,毫无幸福可言。

    提起范家,岛上之人无不面色发紧,不敢多言,因为岛上第一派东海派便是范家之人所掌。

    东海派的武功精妙绝伦,整个岛上无人能敌,岛上之人,莫不以进入东海派为荣。

    每年冬天,东海派都要招收一批弟子,报名者踊跃,便被选上者却寥寥,可谓百里挑一,能够入选者,登时鲤鱼跃龙门。

    这一天,正逢东海派挑选弟子之日,东海派前的广场上,人潮涌动,挤得水泄不通,喧闹之极。

    广场两侧,两座高台,乃是比武用地擂台,上面也站了一些人。

    天上太阳高悬,散发着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但却无法阻挡人们的热情。

    这些人多是些十**岁的青年,个个朝气蓬勃,眼睛中满是热情,对未来仍充满着憧憬。

    范十里便是其中的一员,他出生时,母亲正在回家地路上,结果他忽然降生,因为离家十里,便起名范十里。

    他穿着一身褴褛地葛衣,破破烂烂,似乎随时都会烂掉,变成光身子,让人担心。

    他肤色黝黑,带着光泽,更映得牙齿雪白,他一张四方脸,看起来平常无。但一双眸子却闪闪有神,惹人注目。

    虽然衣衫破败,皮肤黝黑,但他浑身上下却很整洁,一尘不染,不像是一个农夫。

    站在人群之中,他目光沉着,看着远处报各的人们,旁边有两个大的擂台。上面有人正在打斗。

    范十里看着擂台上地人,眼中满是自信,他自幼跟随邻居的老大爷练武功,虽然不是什么绝顶的武功,比范家的剑法差得远,但比之一般人,却已是高出了一大截。^^

    故,他自信满满,凭自己的身手,打击这些人。入选东海派,易如反掌,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自己腰挎长剑,步履从容,威风凛凛,走在乡间地小路上,田间地人们抬起头,都露出敬畏地眼神。

    想到此,他不由咧嘴一笑,目光炯炯。

    “小兄弟。这里是东海派么?”他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耳边响起温和地声音。

    他转头一瞧,映入眼帘地是一张普通的面孔,浓眉大眼,身材中等,看着年轻。但眉宇间却蕴着威严。令人不敢轻慢。

    他仅是看上一眼,便觉此人是个大人物,忙点头道:“是,是东海派。他瞥了一眼对方身旁的女子,心中一跳,脸庞发烫,不敢再看。

    这个女子戴着白纱,看不清脸庞。但一身月白罗衫。将身材趁得婀娜曼妙,动人心魄。他何曾见过如此场面,登时便有些受不住。

    “东海派正在做什么?”那男子温声问道,神情和蔼。

    范十里偏偏觉得他身上蕴着威严,不敢造次,忙道:“这是东海派挑选弟子,若是被挑中,便能拜到东海派门下,成为东海弟子!”

    “怎么,成为东海弟子,很是荣耀么?”一道圆润糯软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顿时浑身毛孔舒张开来,却是那个女子说话。

    她戴着白纱,遮住脸庞,但白纱上面,清亮地眸子却带着勾魂慑魄地力量,让他不敢去看。

    “嗯……,嗯。”他期期艾艾,低着头回答。

    那女子抿嘴一笑,不再相问,转身望向前头。

    “安静,安静!”忽然,一道声音在广场上轰鸣,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范十里知道,这是运用内功所喊出的声音,所以能传得这么远,这么有力,自己虽然也练了内功,但却是浅薄得很,远无法与此人相比,东海派人才济济,果然不假。

    范十里挤过人群,看到了前面说话之人,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与自己相仿佛。

    那人见人太多,身形一纵,跃上了旁边的擂台上,身上一身白衣被风吹得飘飘,丰神俊朗,一时之时,台下的众人被他地气度所慑。

    他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电,缓缓扫过众人的脸庞,缓缓说道:“今日东海派弟子遴选,在下范东方,奉掌门之命,前来督视,望各位俊杰踊跃表现,成为东海派的一份子!”

    他说话从容,声音洪亮,仿佛便在耳边响起,虽然海风吹拂,却仍清晰不减。

    范十里心中暗叹,这份功力,自己更是望尘莫及,范东方,莫不是东海派地少掌门?!

    场中如他一般反应过来地人不少,纷纷叫喊少掌门,这位少掌门,虽然风流了一些,但平常待人颇是和气,没有架子,颇受人们的喜欢,况且,有钱人家,怎么少得了女人,他还年轻,可以原谅。

    见到人们激动地模样,范东方微微含笑,颇是满意,呵呵笑道:“多谢大家捧场!”

    “好威风的少掌门呀!”一声糯软如蜜的声音柔柔的响起,说不出慵懒意味,人们听了,却觉心神荡漾,心中生起一股强烈地冲动。

    这道声音虽然轻柔如春风,吹得人们春心浮动,却清晰无比,悠悠传入耳中,每一个字都饱满圆润。“哪位高人大驾光临?!”范东方心中一凛,仅凭此话,便知来人内功深厚,且还是一个女子。

    “咯咯……,看来少掌门眼神不好呢。”柔媚入骨的声音再次响起,咯咯娇笑。人们更觉心痒难耐。

    人群中分开一些,让出了一块儿空地,范十里呆呆望着众人,又慢慢转过头来,望向蒙着白纱的女子。

    他实在未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当场挑衅少掌门,实在是胆大包天,心中不由一阵担心,怜香惜玉之心顿时升起。

    范东方身形跃起。自擂台上宛如一只老鹰,掠空而至,到了范十里身前落下。

    他目光如电,扫了范十里一眼,范十里顿时觉得心中一寒,忙退了一步,让开身形。

    “芳驾何人?!”范东方紧盯着蒙着白纱地女子,沉声问道,这么多人面前,东海派的威风不能坠。

    “小女子江南云。”白纱女子嫣然一笑。虽然蒙着白纱,周围众人也觉得眼前一亮,仿佛阳光更强烈一些。

    “江……南……云……?”范东方微微沉吟,紧盯着白纱,似乎想透过白纱,看清她的脸庞。

    “咦?是江帮主?!”范东方惊呼一声,面色陡变,目光陡然一亮,宛如两柄利刃。

    “范少掌门贵人多忘事呢,前不久见过。这么快便忘啦?!”江南云白纱下地脸庞若隐若现,人们似乎能够看到她抿嘴微笑。

    范东方俊朗地脸庞紧绷,随即一笑,抱拳笑道:“瞧我这记性,竟然是江帮主大驾光临,实是蓬荜增辉啊!”

    江南云嫣然一笑:“少掌门可是忒谦了。没想到。东海派竟有偌大的威势,小女子可是佩服得紧呢!”

    “江掌门过奖了!”范东方朗声一笑,道:“家父若是知晓江掌门驾临,定会高兴万分,里面请----!”

    江南云退后一步:“师

    范东方一怔,目光望向江南云,慢慢转身萧月生,俊朗上的神情满是惊诧。

    范十里在一旁也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这个相貌平常,威严深重的男人竟是这个绝色美女的师父。

    “不必麻烦了。我们来此,却是为了一事!”萧月生一身青衫,神情肃重,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前辈可是惊鸿一剑萧大侠?”范东方神色沉凝,缓缓问道。

    “嗯,不错。”萧月生点点头,神情沉肃,目光温和地望着范东方,看不出敌意。

    范东方却心中凛然,觉得他的目光犀利无比,宛如能够洞穿自己的肺腑,看穿自己地心底。

    他心中有些发慌,脸上却神情不变,抱拳一笑,从容说道:“萧大侠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萧月生懒得跟他嗦,对江南云摆摆手:“问问他!”

    江南云点头应是,转过身来,白纱上地明眸变得肃然,声音从容而缓慢:“范少掌门,我们此次前来,却是为了我潘师伯受伤之事!”

    “潘师伯?……不知是哪一位大侠?”范东方俊脸露出疑惑之色,摇头问道。

    江南云深深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长沙帮的帮主,便是我潘师伯,他被人刺杀,身受重伤,乃是东海派地刺客所为。”

    “什么?!”范东方吃惊的道,勃然色变,忙摇头道:“东海派的人?!”

    萧月生目光温润,一直投注在他的脸上,见到他神情变化,仍旧不紧不慢地关注着他。

    江南云抿嘴一笑:“我也很好奇,潘师伯与东海派无怨无仇,为何竟来刺杀他呢,……我实在不解,故特意来问一问。”

    “江帮主,这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范东方忙道。

    江南云咯咯一笑,摇了摇头:“是不是故意陷害,那刺客使的是东海派的剑法呢,……据说,东海派的弟子有禁令,不能涉入中原武林呢,是不是呀?!”

    “……不错!”范东方缓缓点头,微微一眯眼睛,明亮如雪光。

    “可是为何还有弟子进入中原了呢?”江南云抿嘴轻笑,丝毫没有剑拔弩张之气氛。

    范东方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望了一眼江南云,虽然江南云美丽非凡。但他听说过她的大名,知道她含笑杀人,如平常事,而且,武功绝顶,向无敌手,这样地女人,纵然再美丽,他也不敢沾惹。

    “萧大侠。江帮主,不如里面说话?!”范东方缓缓说道,语气沉肃,目光逼人。

    此时,周围有无数人望着这边,若是他稍一示弱,东海派的威望顿时大损,实在不容他退缩。

    但对于萧月生与江南云,他颇有几分了解,如此强硬的态度。心中颇是惴惴,生怕他们当众翻脸。

    “也好。”萧月生缓缓点头,扫了周围一眼,数百个年轻人眼睁睁望着这边,满是好奇。

    在他们的注视下,萧月生三人缓缓进入了东海派地大门。

    很快,人们纷纷围住范十里,打听这两人的消息,竟然敢找上门来,质问东海派。这两个的人胆子,可是大得很呐!或者,这二人是疯子,或者,他们是高手,根本不怕东海派。

    看少掌门的神情。怕是后者居多。这两个人,应该是绝顶高手,丝毫不惧东海派。

    范十里如坠梦中,没有想到,跟自己说话的那两个人,竟是前来东海派质问地。

    萧月生与江南云随着范东方缓缓往里走,进入大门,映入眼帘地是一片空地。空旷平坦地广场两边分布。中间是一条青石宽路,可供八匹马并驾齐驱。

    广场之上。数百人正在一起练剑,吆喝声震耳欲聋,气势滔天,令人看得热血沸腾。

    江南云看了一眼,转头对萧月生道:“师父,没想到东海派有这般多的人呢!”

    萧月生点点头,他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东海派仅是一个小帮小派呢,却不想,竟有这般规模。

    他皱眉想了想,心下倒有几分不忍,这么多的人,若是都成了敌人,不得不杀,倒有伤天和。

    范东方看着他们二人一眼,朗目中闪过一丝自豪之色,缓缓说道:“这些人是我东海派的入门弟子,所习的都是基础剑法,待他们练得纯熟了,才能开始学习真正的剑法。”

    “嗯,倒练得似模似样呢!”江南云抿嘴笑道。

    范东方嘿然一笑,昂首挺胸,走在前头,走过青石大道,又穿地了一个院门,进入另一层院子。

    入眼所见,仍旧是空旷的广场,场边摆着一些兵器,十八般兵器皆摆在兵器架上,场上有近百人在练功,各练各的,精彩纷呈。

    “这是一段弟子。”范东方指了指他们,淡淡说道:“他们地剑法已初具雏形,学过一套剑法,天赋不俗,值得深造。”

    “嗯,不错,不错,个个都是资质不俗。”江南云打量着这些人,啧啧赞叹,颇是眼馋。

    若是这些人都是自己地帮众,那清平帮有望更上层楼,不需十年,便能培养成精锐高手。

    随着他们往里走,共穿过了三层院子,见过了三批弟子,一批比一批出色,令萧月生师徒二人羡慕不已。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木楼前,范东方指了指这座破旧的木楼,缓缓说道:“这便是我派地重地,剑楼。”

    萧月生打量了一眼,这座木楼看上去破败,仿佛经过了数十年的岁月,有些摇摇欲坠了。

    没想到,东海派这般威势,中枢之处竟是这般不起眼,看来,东海派倒也不简单。

    木楼前站着两个大汉,宛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看到他们,也宛如未见,目不斜视。

    “两位稍等,容我前去禀报。”范东方将他们带到楼前,转身抱了抱拳,正色说道。

    萧月生正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的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待范东方进去,江南云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大汉,对萧月生道:“师父,这两个高手,却用来守门,委实屈才啦。”

    那两个大汉却似未听到,直直望着远方,不像是两个活人。

    萧月生扫了二人一眼,温声道:“他们的心法特别,这般站着,最利于练功。”

    两人顿时转头,望向萧月生,眼中露出惊奇之色,显然是没想到,萧月生竟能一眼看破。

    他们二人身形魁梧,容貌相肖,似是兄弟,长得皆是威猛雄壮,狮鼻豹眼,阔嘴长髯。

    萧月生打量着两人,沉吟一番,说道:“这一身内力,乃是纯正的道家功夫,好似有当年全真教的痕迹。”

    “全真教?”江南云好奇地问。

    两个壮汉却是面色一变,目光如电,紧盯着萧月生,似乎他说破了他们的秘密。

    “算了,别人家事,咱们管那么多干甚!”萧月生摆了摆手,温声说道。

    江南云却是好奇的打量着两人,笑道:“若是有机会,咱们较量一番,让我见识一下。”

    两人轻哼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目不斜视。

    恰在此时,范东方大步流星的走出来,远远说道:“萧大侠,江帮主,掌门有请!”

    “哟,你们掌门倒是好大的架子呢!”江南云柔媚无比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地说道,却说不出地悦耳动听。

    范东方装作没听到,这个姑奶奶,自己实在惹不起。

    见他装聋作哑,江南云心中不忿,抿嘴一笑,轻声道:“范少侠,不知你是否知道,苏姑娘一直在临安城?”

    范东方脸色一变,俊朗的脸庞露出几分阴沉,哼道:“在下与苏姑娘没什么关系!”

    “咦,你们不是定过婚么?”江南云惊讶的问。

    “哼!”范东方脸色不善,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脸上却是一片铁青,目若喷火。

    苏青青之事,如今成了他的逆鳞,东海派的人谁也不敢提起,没想到,江南云竟然毫不留情的揭了出来。

    若非范东方善于隐忍,早就爆发出来,直接动手,给江南云一点儿厉害瞧瞧。

    “南云,莫要多嘴,进去罢。”萧月生摆摆手,温声说道。

    “是,师父。”江南云顿时变得乖巧可人,低眉顺目的点头,闭嘴不说话,仅是笑盈盈的瞧范东方。

    范东方深吸了口气,在前头带路,再也不想跟江南云说任何话,免得自己忍不住。

    进了木楼,屋内有几分昏暗,正午地阳光照射进来,投下几道光线,似乎是楼壁透进来地,可见此楼的破败。

    一楼地大厅,布置着青色地毯,已经老旧,看不出本身的图案,桌椅也古色古香。

    正中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抚髯而笑,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虽然已届中年,却气度潇洒,说不出的丰神俊朗,比范东方的气度更胜几分。

    见以萧月生与江南云进来,此人站起身,抱拳呵呵笑道:“萧大侠,江帮主光临寒舍,万分荣幸!”

第255章 赌注

    萧月生朝台阶上看了一眼,此人居高临下,俊朗的脸上一团和气,看起来丝毫没有敌意。

    他心下却是冷笑一声,扫了周围一眼,这空荡荡的大厅中,看似仅有一个人,却埋伏着数十个高手。

    江南云功力精深,也发觉了埋伏的这些高手,望向师父,明眸中露出一丝惊诧来,她没想到,东海派竟然有如斯多的高手。

    看起来,东海派的实力,比起嵩山派,怕是丝毫不逊,如此多的高手坐镇,也怪不得敢惹自己。

    “我等来得冒昧,望范掌门莫要见怪才是。”萧月生抱了抱拳,温和说道,也未露什么敌意。

    “哪里的话,萧大侠能来,敝派上下欢迎还来不及呢!”东海派掌门范绪通呵呵笑道,下得台阶相迎。

    萧月生笑了笑,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江南云则紧贴在身后,明眸眨动,笑盈盈的打量着范绪通。

    一个年轻弟子端上茶盏,低眉顺眼,放下茶盏,后退着下去,显得恭敬有礼。

    “像萧大侠这般贵人,能够莅临寒舍,必是有何赐教,直言无妨!”范绪通抚着美髯,微微笑道。

    他语气中带着傲然之意,显然嘴上说得客气,心里却没将萧月生放在眼中。

    萧月生神色不动,仅是轻呷一口热茶,淡淡一笑。

    江南云放下茶盏。娇声笑道:“范掌门,咱们这次来,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怪不得东海范家名扬天下,确实有过人之处。”

    “呵呵……,江帮主谬赞了,比起清平帮来,小小地东海派又算得了什么!”范绪通抚髯呵呵笑道。眼中却透出傲然之色。

    江南云嫣然微笑,虽然蒙着白纱,却遮不住动人的容光,即使如范绪通,也不由心神微荡。

    两人又说了一些客气恭维之语,江南云忽然发难,嫣然微笑,盈盈道:“前一阵子,我潘师伯遭人刺杀。伤势极重,差点儿丢了性命,让我师父极为震怒!”

    “潘师伯?”范绪通放下茶盏,神情一怔。

    “长沙帮的帮主,便是我师伯。”江南云明眸带着笑盈盈之意,紧盯着他。娓娓而道。

    “原来如此,在下孤陋寡闻了!”范绪通一片恍然,点点头道:“长沙帮乃是临安城三大帮之一,没想到,潘帮主竟然是江帮主的师伯,真是失敬,失敬!”

    江南云明眸紧盯着他,想看出他说话的真假,但这个范绪通,神情沉静。虽然说笑,眼神却一直是沉静的,没有丝毫波动。

    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江南云心中下了这般结论,反而升起一丝兴奋来,跃跃欲试。

    她如今的武功高绝,罕有敌手,与人敌对时,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打倒,开始时,还兴奋得不得了。但时间一久。便有些索然无味,提不起兴致来。

    “范掌门。你们东海派向来与中原武林不相往来,东海派的剑法,在中原武林眼中,神秘莫测。”江南云抿嘴笑道,脸上笑容更盛,容光灿若冰雪。

    “呵呵,哪里哪里,……我东海派乃是隐逸为宗,有门规,派中弟子不准赴履中原。”范绪通摆摆手,呵呵笑道。

    “但不知何时情形下,东海派的弟子容许踏入中原?”江南云一脸好奇的问道。

    她的面容虽然被遮在白纱之下,但明眸仿佛会说话,看到她的眼神,但仿佛看清她玉脸上的神情。

    范绪通想了想,道:“除非有长老院的人允许,否则,只有被逐出东海派的弟子方能踏入中原武林。”

    “若是逐出东海派,是否会将武功废除?”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在一旁,默然不语,仿佛不存在一般,悠然地喝着茶茗,听着二人说话,仿佛主事之人乃是江南云一般。

    范绪通神情沉了下来,面色森然,缓缓而道:“若是逐出东海派,重者废除武功,轻者收回佩剑,从此不准使用东海派武功,否则,必遭东海派追杀!”

    他丰神俊朗,气度飘逸,但这般沉下脸来,却是威严沉重,带着迫人的压力,乃是久居上位者形成的气度。

    “哦,原来如此。”江南云点点头,嫣然一笑:“怪不得,怪不得!”

    “怎么,江帮主有何见教?”范绪通沉着脸,慢慢问道,渐渐的,脸色恢复过来,又带了几分微笑。

    “刺杀潘师伯之人,使的便是东海派的剑法,看来,却是东海派被逐弟子啦?”江南云笑容云淡风轻,飘忽不定。

    “什么?!”范绪通顿时色变,剑眉一耸,沉声道:“东海派地武功?!”

    江南云笑容更淡,似笑非笑,道:“东海派的剑法,虽然神秘莫测,却也独特得很,外人无法模仿。”

    “不错!”范绪通自信满满的点头。

    东海派的武功,是以东海派的独门心法所御使,别门心法,御使东海派剑招,所留下的剑痕与东海派截然不同,很难模仿。

    “那潘师伯的剑伤,确实是东海剑派所留,我与师父今天来,便是想问一问,究竟会是哪一个人。”江南云明眸越发的明亮,紧盯着范绪通,笑容消失不见。

    范绪通登时皱眉,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范掌门,察不出来么?”江南云黛眉微皱,淡淡问道。

    范绪通摇头,沉声道:“我东海派。历来驱逐出派地弟子,不在少数,即使查着了,怕是也无济于事。”

    “哦----?!”江南云明眸微眯,声音拖得很长,悠扬婉转,说不出的撩人心魄。

    但范绪通却绝没有这般感觉,他只觉一股寒气自背后窜起。直冲入玉枕,上至百会。

    心中凛然,范绪通实未想到,这个江南云如此厉害,仅是气势,便能逼得自己心寒。

    一时之间,大厅中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江南云微微一笑。周围埋伏地高手呼吸声更清晰入耳。

    萧月生微眯着眼睛,喝着茶茗,似乎什么事也不管,只是喝茶,目光温润,淡然悠闲。

    江南云不说话。明眸中波光流转,仿佛澄澈的湖水被清风拂动,范绪通也闭着嘴,一言不发,只是喝茶,缄默如朝马。

    半晌之后,江南云抬头,见范绪通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心中恼怒,却抿嘴一笑。淡淡道:“范掌门,东海剑法,独特卓绝。小女子闻名已久,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登门,不如切磋一二?!”

    范绪通眼睛一眯,宛如两柄利刃,紧盯着江南云,似乎要看到她地心里。

    他心中思忖,看来。江南云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爪子,哼。想在东海派这里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他心中恼怒,不再客气,抬头淡淡一笑道:“江帮主的武功,在下也是闻名已久,一直未能亲身见识,深以为憾,今日恰逢其会,能够切磋一下,再好不过!”

    说罢,他一抬手,笑道:“请----,咱们去后面!”

    他站起身来,大踏步离开阶上的椅子,迈步下来,出了大厅,来到了外面。

    江南云明眸微眯,看了师父一眼,见他神情似笑非笑,一幅看热闹地情形,心中笃定,起身跟了出去。

    他们走出去,来到了楼后面的一座小广场上。

    这间小广场位置颇是隐秘,在楼上能够看得清这里,周围其余地方却看不到。

    他们到来之时,场上正有六七个人正在练功,多是些四五十岁的人,还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几个练功时,动作缓慢,不像下面那些人的虎虎生风,勃勃朝气,精气神内敛,看上去慢慢悠悠,没有什么威力,令人看轻。

    萧月生与江南云自是不会如此,他们打量着这几个人,能够听到他们呼吸,悠长细匀地呼吸,显然内力深厚,武功精妙。

    见到范绪通与萧月生三人走来,他们纷纷停下动作,望向这边。

    “掌门,这两位看着眼生得很!”一个白发苍苍地老者走过来,打量着萧月生与江南云,笑眯眯的道。

    他身形瘦弱,看起来一阵大风便能将他吹走,容貌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巍然之气,稳如松,站如钟。

    范绪通恭敬地说道:“三叔,这位是惊鸿一剑萧大侠,这一位则是萧大侠地弟子江帮主!”

    “惊鸿一剑?!”老者一愣,更加仔细的打量萧月生,修长的双眸微微眯着,闪着睿智之色。

    “原来尊驾便是惊鸿一剑?实在年轻……”老者抚髯而笑,抱了抱拳,对萧月生笑道:“哈哈,老朽何幸,能够亲见这般卓绝的人物!”

    “老先生客气了。”萧月生抱拳回礼,微微一笑,点头道:“浪得虚名,不值一提!”

    两人客气了一番,老者转头问范绪通:“掌门,不知带两位贵客来此,究竟为何?”

    “三叔,江帮主想与我切磋一二。”范绪通苦笑一声,扫了江南云一眼,摇头叹道:“我着实有些担心,会丢了咱们东海派的脸面。”

    “唔……,江帮主的武功,老朽也有耳闻,也是厉害之极……”老者点点头,清澈地目光在江南云身上来回游走。

    “老丈过奖,小女子的武功未得家师一二,实在惭愧!”江南云嫣然一笑,抿嘴说道。

    “哦----?!”老者眸子一睁。呵呵笑道:“这般说来,老头子我却有些技痒了。”

    他转头对萧月生道:“萧大侠,咱们过过招,如何?”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道:“还是看南云他们动手罢。”

    他虽然带着笑意,拒绝得却毫不客气,老者固然功力深厚。但在他面前,无异于稚子之对大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呵呵,看来,老朽却是不配跟萧大侠动手啦?!”老者抚髯而笑,却是毫不在意地模样。

    “范掌门,来来,我可有些等不及了呢!”江南云娇声说道,替师父解围。知道师父是顾念着对方年纪,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太过僵硬。

    “好,请----!”范绪通点头,跨前两步,来到了场中,手按长剑。缓缓拔出。

    江南云摆摆手,娇声笑道:“范掌门,仅是这般比试,太过无趣啦,不如加点儿赌注,如何?”

    “不知江帮主有何主意?!”范绪通点头问道。

    他心中却暗自警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江南云与萧一寒来到东海派,实是登门问罪。只是没有直接撕破脸皮罢了。

    “若是小女子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东海派需得寻出刺杀我潘师伯的凶手。”江南云嫣然笑道。

    “这个……”范绪通剑眉一皱,一脸为难。

    “怎么。难不成,范掌门觉得打不过我?”江南云嫣然笑问,明眸如水,露出淡淡的讽刺之意。

    即使范绪通心志坚定,被她如水的目光一照,却也不由的心浮气燥,哼道:“见过方知分晓!”

    “白打一场,我可不干!”江南云抿嘴笑道。露出几分刁蛮之状。更显动人。

    “好----!我答应便是!”范绪通一咬牙,缓缓点头。

    “掌门!”老者皱眉。轻喝一声,身形一晃,来到范绪通跟前,低声道:“掌门,此事怎能答应?!”

    “三叔放心,我岂能斗不过区区一个江南云?!”范绪通摇头一笑,傲然而道。

    两人的话尽入萧月生师徒二人的耳中,对视一笑,摇了摇头,没想到范绪通竟然这般自信。

    老者一拉范绪通,走到一旁,隔着萧月生已是数十丈远,到了广场的另一端,估计两人听不到,方才低声道:“掌门,如此一来,岂不是不打自招,咱们知道刺杀潘吼之人?!”

    “他们没有把柄,即使瞎猜,也拿咱们无可奈何!”范绪通摇头一笑,不以为然地道。

    “万一他们不需把柄,行事肆无忌惮,如何是好?!”老者跺脚叹道,大是不满的轻喝。

    “三叔放心罢,若是她真的胜了,咱们便将他们留下!”范绪通冷冷一笑,转头扫了萧月生二人一眼,淡淡说道:“萧一寒地剑法,想必是绝顶无双。”

    “唔,如此,我倒是放心了。”老者缓缓点头,眼中的精芒一闪,森冷逼人。

    两人的说话声,一丝不漏的传入了萧月生师徒二人的耳中,他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师父,真是人不可貌相呢!”江南云低声说道,以传音入密之术,只见嘴唇微动,却听不到她的声音,声音凝成一束,仅是传入了萧月生地耳中。

    “那你也不必客气了。”萧月生缓缓点头,以传音入密之术温声说道:“看来,东海派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处!”

    “明白!”江南云重重点头,轻声说道。

    那边,范绪通与老者说完了话,走了过来,抱拳道:“若是本座输了,自然会集东海派之力,将刺杀潘帮主的凶手找出!”

    “好呀,那最好不过!”江南云嫣然微笑,向前走了两步,靠近范绪通,笑道:“范掌门,就这么定了,……那么,请出剑罢!”

    范绪通退后两步,与江南云保持距离,因为知道她地轻功身法极高,不敢告得太近,沉声道:“请----!说话之时,长剑缓缓拔出鞘,寒光森森,仿佛流动地光芒,慢慢横在胸前,沉声道:“江帮主,看剑!”

    说罢,一剑陡然刺出,快如闪电,角度也诡异得很,令人看得极为别扭,似乎不应该从这里出剑。

    江南云摇头一笑,看着闪电般的一剑,不慌不忙,直至剑尖到了跟前,方才一竖剑柄,剑身竖起。

第256章 一剑

    他与小蝶小情沿着寒湖上的迥廊缓缓而行,迥廊蜿蜒曲折,如神龙腾挪于寒湖之上,扑面而来的是清冷的微风,清爽爽,凉沁沁,如同以寒泉浸脸,颇为宜人。

    三人乍进琼林中,金铁交鸣声隐隐传来。

    琼林中设有数个阵法,其中一种是涤尘,还有一种是静音。站在外面,丝毫听不到琼林中的声音。

    琼林极像是与外界隔绝的另一个世界,微风拂动,鸟语花香,昆虫轻鸣,仿佛一座世外桃源。

    三人沿着小路,拨开横斜的树枝,转折间,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此处空地呈圆形,青砖铺就,洁净平整,正是平常李若云她们练功之处。

    一座飞檐凉亭坐落西边,另三边则是秋千与花丛,她们练完功,或坐一会儿秋千,或到小亭里休息,说说话,赏赏花。

    此时,这里颇是热闹,李若云诸女俱在秋千驾边上,三大派与明教的人也在,皆聚精会神的望向场中央的三人。

    林晓晴今日穿着一件淡粉色罗衫,修纤合度,娇媚诱人,她身体修长动人,挥动长剑。动作间曼妙如舞,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娇媚诱人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明眸流转,顾盼风流,一举手一抬足,皆风情无限。凭着手中的宝剑,在宋远桥与空闻大师的夹击下轻松裕如,不见吃力。

    空闻大师与宋远桥俱是神威凛凛,剑光如电,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如今已成骑虎之势,实未想到变成如此僵局。

    宋远桥的大侠之名,非仅是他品性高洁,更是因其武功之卓绝。他内力极为深厚。武当七侠中当属第一,论及剑法修为,虽逊于当初的张翠山,张翠山逝后,如今仅有俞莲舟尚能并肩。

    开始时,他怕林晓晴不敌,只使的柔云剑法,威力虽然不俗,但精妙不够,到了后来。见自己白担心一场,便换使神门十三剑,顿时由慢变快,只见道道电光闪烁,一呼一吸之间,已刺出十几剑。

    同样的神门十三剑,在他使来与殷梨亭使来,并不相同。殷梨亭快狠准,瞬间制敌,刚猛凌厉。宋远桥却是流畅无滞,吞吐自如,意牵神连,上下相随,看着极为潇洒奔放,杀机却丝毫不减。

    空闻大师僧衣撩起。扎与腰间,手持长剑。所使的乃是威力宏大的少林达摩剑。

    少林达摩剑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在少林剑法之中已是极上乘。能够精通者,寥寥无几,他使来刚柔并济,优美而豪放,隐隐透着威慑之力。乃佛门的降妖伏魔剑法,令一旁观看的少林僧众看的如痴如醉,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

    宋远桥与空闻大师皆身具宗师风范。一招一式,莫不秒到毫癫,在观战的众人看来,已是妙得不能再妙,观之不由生出酣畅淋漓之感。

    两人虽是初次合手,却是配合得丝毫不差,两柄长剑布下了严密的剑网,飞鸟难渡。

    林晓晴却如一股摸不着的轻风,在两柄剑的空隙中流走,轻松裕如,如同闲庭之中信步,反而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

    观战的众人除了李若云他们,其余几人皆是不凡的人物,刚开始时,被林晓晴绝世风情所迷,被李若云轻轻一咳,震醒了心神,忙收神敛心,专注于宋远桥与空闻大师的剑法。

    宋远桥与空闻大师的地位极高,在派内几乎很少再亲自动手,在外面也不必自己亲自出马,自有弟子或师弟们代劳。

    对于学武之人,能够亲自见识到他们施展剑法,足抵数年苦修之功,悟性高者,获益更大。

    萧月生三人的到来,并没有惹起众人的注意,他们正全神贯注于场中的比斗,唯有李若云几女转过头来,朝他笑了笑。

    贝锦仪与周芷若迎了过来,两人俱着月白罗衫,腰间束着一条鹅黄的丝绦。隐隐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莲足款款间,丝绦微荡,令她们秀雅中透着一丝妩媚。

    “大哥今天怎么起得这般早?”贝锦仪抿嘴一笑,皓齿微露,温柔的笑问。

    “嗯,”萧月生仅是点点头,与李若云身边的赵敏对视了一眼,惹来她一记白眼,他心下一笑,扫了扫场中,微微皱眉:“怎么打起来了?”

    贝锦仪弯腰,雪白的玉手伸出,轻抚他腰间的褶皱,周芷若在一旁回答:“原本我们只是在练功,后来宋大侠的公子出言挑拨。弄出这么大的麻烦!”

    “哦?”萧月生伸出手,任由贝锦仪整理,转头扫了一眼,宋青书正站在殷梨亭身边,低声与他说着话。殷梨亭不时伸手点了点场中的三人,然后说与宋青书听,看样子,是在趁机指点于他。

    周芷若有几分不自在,她知晓,这一切都源于宋青书对自己的倾慕,结果恨上了自己的丈夫,所以不停的在使坏。

    “他的胆子倒真是不小!”萧月生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微笑,颇是玩味的深深的瞧了一眼宋青书。

    上次六大门派西征光明顶,萧月生已是教训了他一次,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退缩,倒有一幅硬骨头,实在难得的很。

    宋青书正与殷梨亭说话,恰恰抬头,目光与萧月生温润的目光相碰,只是闪了一闪,便转头避开,似是不认识他一般。

    萧月生对他那点小心思一清二楚,只是不屑理会罢了,看了看场上的形式,却是维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师兄,要胜还是要败呀?”糯软娇嗲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响起,闻之酥软,他抬头望去,被笼罩在剑光中的林晓晴正冲着他眨动着明眸,说不出的俏皮。

    他摇了摇头,使用传音入密,缓缓说了几句,听得林晓晴明眸泛光,兴奋不已。

    胜或败,着倒是一个难题,也无怪乎三师妹一直拖,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等自己过来。

    胜了固然大涨声势,却令宋远桥与空闻大师颜面大失,而败了却是好处多多,虽败尤荣,也给了两人台阶下,看上去,极易选择。

    场中你来我往,宋远桥与空闻大师已是拼尽全力,再次剑法一变,威力更强,“嗤嗤”的剑啸声不绝于耳,凌厉非常。

    “咯咯……”林晓晴蓦然娇笑,身形仍旧飘逸如仙,在两人的剑光中闲庭信步,娇嗲的说道:“张教主,何不过来与姐姐切磋一下?”

    张无忌全神贯注的盯着宋远桥,武当的绝学,他得之不少,只是当世年幼,谢逊只让他强行记忆,却无法融会贯通,如今便是一个良机。宋远桥的剑法精纯,武当剑意尽在其中。张无忌获益匪浅。

    听到林晓晴的话,他蓦然醒来,看了看她,忽然忙不迭的摆手:“林姐姐,小弟不敢,还是饶了我吧!”

    他如今是堂堂的明教教主,如此示弱,有损明教的威势,他却顾不得这么多,对于这位林姐姐的厉害,他已是领教过了,笑靥如花。手下狠辣,教训起人来,不知轻重。

    “亏你还是一教之主呢,怎么可不战而逃?!”林晓晴一边挥动寒光森森的长剑,身形轻飘,一边娇嗔道,接着明眸一瞪,娇叱道:“姐姐我有一记绝招,你来帮宋大侠与空闻大师抵挡一下。免得收不住手,伤了他们!”

    她此话一出口,观战的众人登时议论纷纷,感觉此话太过狂妄,有些刺耳,即使她貌美如花,娇媚入骨,也压不住他们的激愤之意。

    “教主,出手罢。”杨逍压低了声音,轻轻劝道,他固然有私心,想要打败水云派,但更有一层考虑。若能与宋远桥与空闻大师并肩作战,对于盟约却是大有好处。

    杨逍也是聪明人,知道明教不宜与中原武林结仇,但他有心无力,无法束缚明教教众,只能干瞪眼着急,如今有机会修好,自是不容错过。

    张无忌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缓缓抽出了手中的长剑,轻轻一跃,身形矫健,落至场中,肩膀一动,抛出一串点寒光罩向林晓晴,出手便是神门十三剑,毫不容情。

    他知晓这位林姐姐的高深,自是不会以为自己能够伤着她,故出剑也无顾忌,全力以赴。

    “你们小心喽——!”林晓晴娇喝一声,本是轻盈如羽的娇躯蓦的变缓,脚下莲足移动,每踏出一步,似是负着千斤之重,沉凝缓慢,却总能躲过三人的长剑,每次皆在毫厘之间,令外面的观战之人心惊胆战,替其担心不已。

    “晓——晴——剑——!”林晓晴身形一闪,由沉缓蓦的变快,似乎化为了一道流光,场外观战之人只觉得眼前白光耀眼,不由闭目,待再次睁眼,却已是结束。

    林晓晴执剑俏立,微风拂来,淡粉色的罗衫款款飘动,对面则是宋远桥与空闻大师。还有张无忌,三个男人的脸庞皆呈现惊异状。看着手上的剑,低头怔怔出神,似在思索。

    宋远桥最先抬起头来,露出了微笑,抱拳对林晓晴笑道:“林姑娘的剑法通神,宋某自愧不如!”

    “宋大侠,小女子侥幸而已。”林晓晴忙抱拳娇声说道。

    宋远桥将剑缓缓归鞘,苦笑了一声。缓缓走回殷梨亭他们身边,颇显潇洒。

    众人愕然相对,他们皆未看清刚才的情形,只觉白光炫目,无法直视,故大感意外。

    一阵风吹来,张无忌与空闻大师左胸口出现了拇指大小的圆孔,孔中的布片已化为齑粉,若不注意,很难发觉。

    空闻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深深看了林晓晴一眼,默默走了回来。神情蔼然,倒看不出喜怒。

    张无忌则是一脸苦笑,只觉得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明明没有自己什么事,林姐姐非要拉自己过来,然后挨了一剑,真是岂有此理!

    他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林晓晴,她到底为何这般做!

    场外观战之人这才反应过来,以一敌三,林晓晴竟然胜了!

    这样的结果,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便像是一个三岁的孩童,打倒了三个壮年男子一般的难以置信。

    少林掌门空闻大师、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明教教主张无忌。他们三个人,乃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人物,任何一个人跺跺脚,皆能令武林震动一番。

    如今,他们三人联手,竟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娇俏的女子手上,世上最匪夷所思之事,莫过于此!

    张无忌刚欲转身回去,忽然又转了回来,望向林晓晴:“林姐姐,刚才那一剑便叫晓晴剑么?”

    “是啊,就是晓晴剑,……咱们师姐妹皆会一招,我师姐那一剑叫若云剑,四师妹叫玉琪剑,最后自然是清泉剑。”林晓晴嫣然一笑,风情万种的娇声回答,语气亲切,像是邻家大姐姐一般。

    张无忌对她亦觉亲切。尽管被她耍得团团转,却丝毫不会生气,像是小时候被自己妈妈耍弄一般。

    宋远桥缓缓叹息一声,抚着清髯,呵呵一笑道:“这一剑,实是宋某生平仅见,难道是萧先生所创?!”

    “就是大师兄喽。”林晓晴抿嘴一笑,百媚俱生。

    “原来如此,那在下倒是输得不冤。”宋远桥呵呵笑道。对于萧月生的神通广大,他已是见识过的,再一听这个剑招的名字,便隐隐猜得是他所创,败在他手下,确实没有什么丢脸的。

    “宋大侠,空闻大师,敝师妹胡闹,见笑了。”见众人皆望向自己,萧月生抱拳拱手,笑容温煦。

    “呵呵,宋某知道几位女侠武功高绝,却不曾想竟到如此地步,真是要恭喜了萧先生啦。”宋远桥抱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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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路窄

    “师娘,他们的赌注是什么呀?”江南云一收心绪,好奇的问道。

    刘菁眼睛盯着那边,心不在焉的答道:“若是令狐公子输了,他便要戒掉酒!”

    江南云顿时明眸一怔,摇了摇头,叹道:“如此看来,令狐公子怕是不会相让了!”

    小荷明眸眨动,望向江南云,露出好奇神情。

    江南云摇头一叹,轻声道:“令狐公子痴酒如命,这个赌注足以让他全力以赴。”

    “怪不得呢,定是岳姑娘拜托的苏姐姐。”小荷恍然大悟,明眸转向岳灵珊那边。

    岳灵珊站在林平之身旁,双手紧握,秀丽的脸庞布满紧张,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

    苏青青招式加快,如公孙大娘舞剑一般,剑光泛寒,风驰电掣,奇快绝伦,每一招皆是威力宏大。

    林平之也专注的望向场中,他眼中观看,心中已将自己置于场中,取代大师兄,与苏青青对战。

    对于大师兄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他几乎烂熟于胸,在华山派中,两人一日一切磋,对于彼此的武功自是极熟。

    他看得出,大师兄已经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每一招看似笨拙,却是灵光闪现,妙到毫巅,甚至超出平常。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遇强越强,破尽天下武功,但对于林平之所学的剑法,却是办法有限,只能更快而已。

    林平之的武功,至精至简,来来去去,仅是那么一剑,拼的便是眼力与速度,快准狠而已,别无花巧。

    而他的御剑心法。乃是萧月生独传,远超当世,以之御剑。奇快无比,即使独孤九剑也略逊一筹,而且,林平之专精于一剑。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却要繁复得多,论及剑快,远非林平之的对手。

    故在林平之面前,令狐冲丝毫占不到便宜,也看不出他独孤九剑的精妙之处。

    苏青青的武功与林平之恰恰相反,招式复杂而精妙,遇到这般剑法,令狐冲使起独孤九剑。得心应手,往往灵机一动,妙手偶得。实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已是数百招过去。苏青青气息匀称,显然并未太过出力,游刃有余。

    数百招过后,她好胜心渐渐抬头,决定拿出真本事。

    心念一起,她招式顿变,由快变慢,悠悠缓缓。仿佛拿着一只柳枝。慢悠悠地比划,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令狐冲的神情却郑重起来。她地招式虽然缓慢,但剑意绵绵,无穷无尽,仿佛流水一般,没有停断,圆转如意,竟然无可乘之机。

    苏青青所使的剑法,与太极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乃是正宗的苏家剑,是苏家上乘之绝技,一般弟子,难以得授,苏青青是苏家的小公主,自然不在此列。

    她武学天份极高,让苏英重常常感叹,若不是女儿身,那苏家地前途一片光明,她足以重振苏家雄风。

    但她是女儿身,却是无可奈何,再强也强不过命去,最终只能嫁到别人家里。

    她自幼聪慧,资质绝佳,苏家的青年高手当中,她当之无愧的是第一人,苏家剑法,她尽得真传,除了传子不传女的绝学,苏家的绝学,她学了个通透。

    此时,这一套柳絮剑,便是苏家杀剑之一,看似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威力,却是将杀气完全敛去,令人丧命于不知不觉间。

    令狐冲脸色沉肃,目光紧张,每刺出一剑,皆是吃力得很,往往是被逼退几步,退无可退时,刺出一剑,恰到好处的化解。

    柳絮剑绵软轻柔,飘飘如挥舞柳枝,苏青青神情惬意,细腻雪白的嘴角有一股微笑。

    “夫人,苏姐姐要胜啦!”小荷兴奋地道,拉着刘菁的玉手,用力摇晃,激动不已。

    刘菁也露出笑容,神情兴奋,明眸闪闪发光,整个人也绽放着惊人的容光。

    江南云却摇了摇头,道:“小荷高兴得太早了,令狐公子地剑法精妙,不会这般容易落败。”

    “小姐,你看,他明明不成了嘛?!”小荷指着场中,笑盈盈的道,笑靥如花,容光焕发。

    江南云摇头一笑,不再说话,心中颇是期待,她曾与令狐冲交过手,虽然远非自己地敌手,但令狐冲的天分极高,悟性强,所学的剑法又是精妙过人,两者相辅,如虎添翼,除非遇到林平之这般剑法,否则,他很难被人击败。

    正说话间,场中的形势慢慢变化,令狐冲果然慢慢扳回了劣势,渐渐适应了柳絮剑法。

    柳絮剑法缓慢,圆转如意,他出剑则快,以快制慢,唰唰唰唰几剑刺出,分别刺至不同的方位。

    柳絮剑法圆转,本是不惧别人的抵挡,会顺势而行之,如抽刀断水水仍流,剑意绵绵,无穷无尽。

    但令狐冲这几剑却刺得极精妙,几剑之间大有关联,又奇快无比,一时之间,仿佛同时刺出数剑,截断了长剑数个方位,使其不能顺势改道。

    这便宛如河水遇石头,会自然流过,但遇到数块石头,垒成堤坝,又如何顺势改道?!

    “好剑法!”苏青青轻柔一笑,长剑再次变化,忽然变成了大开大阖,如同挥舞着一柄重剑。

    每一剑挥动间,劲风凛凛,似有力劈华山之势,令人不敢正面掠其锋,只能退避三舍,暂避锋芒。

    令狐冲剑招仍是那些,时而优美潇洒,时而笨拙丑陋,却每一剑都妙到毫巅,恰到好处的破去剑招。

    如此,苏青青前后挥了四套剑法,终于气息粗重,娇喘吁吁,雪白的脸庞绯红动人。

    刘菁乌鸦鸦地云鬓轻颤,臻首微转。嘴皮微动。

    江南云耳边响起刘菁娇柔圆润地声音,轻声细语:“南云,想个法了。帮一下苏妹妹罢。”

    “师娘,一定要赢过令狐公子么?”江南云嘴皮微动,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低声说道。

    “嗯,这是岳姑娘拜托之事。”刘菁臻首轻点。

    江南云微微一滞。明眸顾盼,波光流转,掠了对面岳灵珊一眼,两人颇不对付,看彼此都觉扎眼得很。

    但既然师娘吩咐,她也只能暂且舍弃两人的私怨,点点头,看了看场中地两人。慢慢答应下来。

    令狐冲的剑法越发犀利,似是无坚不破,而苏青青却节节败退。娇喘吁吁,马上便要束手一般。

    但她的韧性极强。虽然眼看着便要落败,却总能维持一线生机,在面临绝境之时,总能向前一步。

    这般韧性,便是她的潜力所在,十几年地内功与武功,在此刻化为了最强韧的力量,支撑着她。

    但她毕竟身为女儿身。内力虽然不凡。体力却是莫大的限制,比起男人来说。孱弱很多,这一会儿,已有些受不住。

    她还有数套剑法未施展,威力更甚,但身体成了羁绊,让她无法如愿地施展。

    正在叹息之际,耳边忽然传来江南云的声音:“苏妹妹,莫要着急,剑法放缓,用柳絮剑法慢慢调息!”

    苏青青心中一怔,忙转头望去,见众人神情紧张的盯着这边,不像是听到了江南云的话,心思一转之后,便已明白,这是江姐姐正在施展传音入密呢。

    她向江南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手上地动作顿时放缓,再次施展起了柳絮剑法。

    这一套剑法,重意不重力,即使周身没有力气,只要有心,总能发挥出威力来。

    这本就是节省力气的剑法,乃是专门在气力不济之时所用,乃是苏家先祖的高妙所在。

    此时,苏青青再次施展柳絮剑法,感觉截然不同,浑身仿佛变得酥软起来,内气流畅,鼓荡不休,体力仿佛也在回复。

    令狐冲发觉了异样,但虽然想赢下来,免得自己真的要戒酒,但又不想逼得太紧,太伤苏青青的颜面,便故意放缓,想让苏青青无力使剑时,自己放弃。他虽然剑法高绝,但苏家的柳絮剑法高妙独特,他并不知晓根底,这般一放缓,恰合苏青青之意。

    两人剑来剑往,火气越来越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苏青青的呼吸再次细匀,恢复如常,看得周围众人啧啧赞叹。

    “震二兑三!”她耳边忽然响起江南云糯软如蜜地声音。

    闻听之下,她不假思索,莲足轻移,往震方位移了两步,随即朝兑位移三步。

    这三步恰到好处,恰恰将令狐冲的几剑避过去,看似简单,却让令狐冲的几剑白白刺出。

    “震二离一!”江南云紧接着轻喝。

    她以传音入密之法,不停地指点着苏青青的步伐,萧月生对于步法极擅,往往一套步法,看似简单,却能发挥奇效,是因为他奇门遁甲之术高明至极,将其融入步法之中,自然威力无穷。

    转眼之间,苏青青在岌岌可危地情形下,变得游刃有余,手上长剑几乎停下,步子不停的游走。

    令狐冲出剑如电,每一招皆是妙到毫巅的一招,但被苏青青三两步一走,顿时变成了拙笨,拿她无可奈何。

    这一次,众人都发觉到,好像苏青青忽然开窍了,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皆凝神观看,想看清这一套玄妙的步法。

    但她的步法走得毫无规律,似乎并不是什么步法,而是随意行走,运气好而已,所以能够避得过令狐冲的长剑。

    看了一会儿,他们头晕脑涨,眼开始花起来,似乎她的步子带着迷惑人地力量。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放弃,想到后来再问问苏青青即可。

    此时,苏青青越走越是轻松,江南云每喝出一步,她瞬间完成,不容令狐冲有破解之机。

    岳灵珊穿着一身淡粉色地罗衫。娇艳秀丽,她与江南云极不对付,却一直紧盯着她。只是用斜眼余光看,不正眼看。

    她发觉了江南云的异样,虽然传音入密神不知鬼不觉,但却嘴巴总要说出来。方能将出嘴地声音凝成一线,传入对方耳中。

    岳灵珊发觉到了江南云的异样,稍一思忖,便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定是苏青青无疑。

    但苏青青与大师兄动手,却是自己暗中鼓动,哀求,以大师兄戒酒为赌注。故她关心之极,恨不得大师兄输掉。

    此时,那江南云开口帮的定是苏姐姐。岳灵珊想了想,装作没看到。明眸余光却一直盯着江南云,想看看她究竟是否真的那般有本事,能够凭着几句话,帮苏姐姐打败大师兄。

    转眼地功夫,苏青青步履轻盈,长剑慢慢挥动起来,她毕竟天分极高,悟性奇强。虽然乍得步法。手上的动作已经开始慢慢配起来,仿佛天经地义。本就如此。

    江南云看了她的演绎,心下赞叹,论及天份,自己可是差苏姑娘远地很,可惜自己遇到明师,她却差了一些,所以自己的武功远强于她,并非自己的本事高明,而是自己的师父更高明罢了!

    令狐冲地独孤九剑高明之极,但碰到了萧月生的步法,却是一筹莫展,奇门遁甲所化的步法,后着无数,变化无常,岂是那般容易破去,每一剑刺来,步法总有化解之道。

    数十招过去,令狐冲已然看得出来,自己取胜无望了!

    他路后一步,长剑归鞘,抱拳一礼,苦笑着摇头:“苏姑娘剑法超群,我令狐冲甘拜下风!”

    “承让,承让!”苏青青玉脸绯红,既是不好意思,又是刚才动手所累,妩媚秀丽。

    她扫了一眼抿嘴而笑的江南云,转过头来,对令狐冲道:“令狐少侠,从今以后,你可不能再喝酒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令狐冲不再喝酒便是!”令狐冲狠狠点头,转身瞥了一眼小师妹,苦笑着摇头。

    岳灵珊见他如此神情,知晓大师兄一定猜到了,是自己在后面捣鬼,不由吐了吐香舌,缩了缩脑袋。

    刘菁与小荷笑眯眯的,兴奋不已,跑过来拉着苏青青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小荷娇声咯咯笑道,她可不希望令狐冲赢。

    “若不是江姐姐,我早就败了!”苏青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江南云一挥手:“好了,莫要胡乱客气,……不是你机灵,否则,我的点拨也不灵!”

    令狐冲正要离开,忽然听得她们地说话,不由一怔,转头望向苏青青,露出疑惑之色。

    见他露出疑惑神情,苏青青抿嘴轻笑:“令狐公子,败你的是江姐姐,可不是我,你若反悔,也未尝不可!”

    令狐冲忙摆手,苦笑道:“苏姑娘说笑了,在下愿赌服输,自此之后,不再喝酒便是!”

    “大师兄,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哟!”岳灵珊娇声说道,明眸圆睁,声音极大。

    “小师妹,我令狐冲何曾说过假话?!”令狐冲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摇头苦笑。

    他知道,今天自己可是栽在了一群女人身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令狐公子,你地剑法可是大有长进呀!”江南云走上前,笑盈盈的打招呼,打量了他一眼。

    “惭愧,在你江姑娘跟前,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令狐冲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横,白了他一眼,说不出地风情万种。

    令狐冲心有所属,仍难免一阵心跳加速,忙移开目光,不敢接着看,免得自己做出什么失态举动。

    他打量这艘画肪上的女人们,几乎每一个女子的剑法,都不容小觑,萧夫人虽然没见过她施展武功,想必是不会。但她的侍女小荷,却是个剑法的高手,自己与她对上。胜负怕仅是五五之数。

    而江南云,自己想都不必想,一旦出剑,接不接得住十招。还难说得很,……自己固然在进步,江南云守着一个萧一寒这般明师,在他的指点下,精进应该更速,远超自己。

    青花帮的帮主宋梦君,剑法卓绝,即使不敌自己。也相差不多,这些个女人,个个美貌如花。却个个剑法绝顶,实是异数。

    觉得呆在此处有些压得慌。让自己颇失男人的颜面,他直接告辞离开,免得打扰他们说话。

    林平之也跟着他离开,两人坐上了江南云所乘地小舟,到了堤坝上,下了堤坝,前去临安城。“林师弟,刚才苏姑娘所施展地步法。你可曾看清?”令狐冲与林平之并肩则行。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

    “不曾见过。”林平之摇摇头,俊脸上一片沉静。对周围繁华之物一看不看。

    他出身于富家大小,对于繁华已经看得明白,尤其是林家经历了这番生死浮沉,早已对富贵没有什么好感。

    走在临安城地大街上,周围是喧闹地人群,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气息。

    “这套步法,委实神奇。”令狐冲啧啧赞叹,他亲身领教过,看似简单,却是玄妙异常,他感觉自己不得不赞叹。

    “当初萧先生就是没有传我步法!”林平之缓缓说道,神色贸下一抹遗憾。

    “可惜!可惜!”令狐冲摇头叹息。

    林平之缓缓点头:“是啊,可惜,萧镖头仅是传我一套剑法,若非他是我家的镖师,怕我还没有那个福分!”

    “不过,萧先生的这一套剑法,可是顶尖地绝学,否则,你也不会仅练剑不到两年,便有如今这幅身手,……要知道,我可是从小练功,方有如今的成就!”令狐冲一脸羡慕之色。

    “是啊,这套剑法,委实如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林平之点头不迭,脸上露出感激神情。两人边走边说,一边沿着临安城的街道上行走,两旁到处是卖东西的摊子,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得不得了。

    “咱们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如何?”令狐冲笑道。

    “大师兄作主便是。”林平之点头,朗目顾盼,打量四周,想找一间茶楼。

    “那里!”令狐冲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笑道。

    两人加紧几步,往那边走去,边走边说着话。

    “大师兄,这一次你可是败得有点儿冤!”林平之伸出手,自怀中掏出一块干粮,扔给路边的一个乞丐。

    “我却觉得,败给苏姑娘,并不冤!”令狐冲摇头笑道,脸上丝毫没有遗憾之色。

    “哦----?”林平之剑眉挑了挑,露出疑惑之色。

    “林师弟,苏家的剑法,确实有过人之处,若非她后来的体力不继,我可是招架不住啦!”令狐冲感慨说道。

    “嗯,苏家剑法,确实不凡,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林平之点头,眼前闪现出苏青青挥剑地丰姿。

    “小师弟可是少见多怪了!”令狐冲微微一笑,竖起手指,一个一个的趴拉:“武林之中,像这般隐逸之士,为数不少,都是不可小觑,如江南苏家,如东海范家,如山东宋家……”东海范家?”林平之好奇的问。

    两人已到了一间酒楼地下面,直接拾阶而上,进了大厅。

    这间酒楼没有一楼,直接登上二楼,里面是一间一间的雅座,每间雅座旁都摆着花,清幽雅静。

    但这个时候,里面却热热闹闹,人声鼎沸,仿佛酒馆中一般。

    “唉,可惜,不能喝酒了!”令狐冲感叹一声。找个座位,两人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饭菜。

    他们坐下之后。方才发觉,他们坐地位置有些问题,周围都是精光四射的汉子,显然身怀不俗的内功。

    他们嘴里说着话。似是在议论什么。

    两人皱了皱眉头,却是发现了认识的人,其中两个,竟是青城派的弟子,便是青城四秀中的两位,于人豪,罗人杰。

    这二人头上缠着白布,虽然如今已经寒冷。两人脚下的靴子却并不厚实,反而像是赤足一般。

    两人大喇喇的坐在那里,看到令狐冲与林平之进来。斜睨着眼,不屑一顾。

    如今。武林之中,令狐冲与林平之地大名越来越响,早已超越了青城四秀,隐隐成为领袖群伦地人物,他们心中极是不忿,在此遇到,自然免不了横眉冷对。

    令狐冲与林平之对两人也懒得多看,背着他们坐下来。林平之拿了一壶酒。慢慢轻饮,笑眯眯的看着大师兄。

    他见到灭家地仇人。却能笑眯眯的不动声色,仅是这份修养的功夫,便让对面的令狐冲大感敬佩。

    令狐冲却是要了一壶茶,以茶代酒,喝得也得津津有味,两人边喝边说,饭菜还没上来,令狐冲几杯杯喝下去,竟然双脸酡红,似是醉了地模样。

    林平之拿过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想尝一尝,到底里面有没有酒,否则,为何大师兄喝了几杯,便要醉倒了。

    一口茶下去,微微发苦,毫无辛辣之气,确实是纯正的茶水,并没有掺酒。

    此时,令狐冲趴到了桌子上,微微发出酣声。

    “哼哼,什么华山双杰,不过如此!”罗人杰见到了令狐冲醉酒的模样,东倒西歪,想要站起来走,冷笑着说了几句。

    林平之斜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了家中变故,他与从前骄纵的少侠截然相反,况且,越是面对仇家,他越是克制,否则,难免给师父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了算了,人杰,如今呀,欺世盗名之辈太多,也不差这两个,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于人豪似是劝告,嘴里的话却阴阳怪气,说不出的讽刺。

    “是,师兄说得是!”罗人杰一幅受教地模样,斜睨了令狐冲与林平之一眼,冷冷一笑。

    林平之皱了皱眉头,仍没有动手的打算。

    令狐冲忽的坐起来,脸颊酡红,醉眼朦胧,迷迷离离地扫了一眼,大声喝道:“哪个狗熊在乱叫?!”

    “令狐冲,你说什么?!”罗人杰顿时怒喝,挺身而起,伸手指着令狐冲,一幅气势汹汹的模样。

    “咦,我说是狗熊叫来着,你为何说话?!”令狐冲努力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周围的人们渐渐住嘴,转头望向这边,看令狐冲他们这边的热闹,闻听此言,不由哄然而笑。

    罗人杰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令狐冲,牙尖嘴利,果然不愧是华山派的大弟子!”

    这一句话,便有攻击华山派的意思。

    “这位罗师兄,不知何出此言?!”林平之抱拳,神色沉静,淡淡说道:“我华山派与青城派可是有怨隙?!”

    “青城华山,自然无怨无仇。”罗人杰傲然而道,懒洋洋的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那不知罗师兄为何口出狂言,诋毁我华山派?!”林平之淡淡问道,目光冷冽。

    “嘿,姓林的,你倒会扣帽子,我何曾诋毁华山派了?!”罗人杰眯着眼睛,冷冷笑问。“说过地,却不敢承认,倒也是你们青城派地作风?!”林平之冷笑道,嘴角带着一抹讥诮。

    “好啊,姓林的,你竟敢这般诋毁我青城派,咱们跟你没完!”罗人杰高声喝骂。

    林平之冷哼一声,道:“好了,不必婆婆妈妈,咱们斗一场罢!”

    说罢,推盏而起,将旁边一张空桌子平平一推,移出一个十来步远地空地,周围人们可以就近观看。

    “好,斗一场便斗一场,怕你不成?!”罗人杰大咧咧的点头,按着剑柄,慢慢走了过来。

    两人在场中站定,定定的看着对方,谁的眼神也不想避开,宛如斗鸡眼一般。

    这是两人交手的诀窍,若是双视之中落了下风,出招之时,便会有束手束脚之感。

    缓缓盯着对方,林平之长剑不出鞘,仅是按在剑柄之上,如此姿势,带了一股无形的山岳之气。

    罗人杰虽然嘴上不屑,心中却极是重视,否则也不会挑萧月生为软柿子,想要看看江南云必定知道。

    “出剑罢,我倒想看看,华山派的剑法,你入门这么短,究竟学了几成,竟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儿!”罗人杰大咧咧的一挥手,有些倚老卖老的说道。

    林平之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仅是绕着罗人杰走,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罗人杰圈禁起来。

    罗人杰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剑微微垂下,双眼微眯,似长蛇盘了起来,以静制动。

    “接剑!”罗人杰被他走了几圈下来,便有些不耐烦,沉声一喝,长剑陡然刺出,宛如一点儿流星。

    青城派的剑法,也是精妙得很,深得快狠准三决的精髓,罗人杰身为青城派弟子的后起之秀,火候自然深得很。

    林平之没有硬接,身形倏然后退,恰到好处的避过,然后并不趁势反击,而是继续围着罗人杰转圈。

    林平之轻易不出剑,多是躲避,罗人杰会陡然刺出一剑,宛如灵蛇吐信,威力极大,但总被林平之躲开。

    两旁的众人有些围鼓燥,这般一动一静,一攻一守,想要分出结果来,还不知要到猴年马

    林平之不为所动,仍旧围着罗人杰转圈,脚下却越走越快,仿佛足不沾地,奔跑如风。

    慢慢的,罗人杰周围仿佛被一条黄色的围巾罩了起来,再也没有保险了。

    “着----!”林平之蓦然一停,沉声一喝,顿时,整个大厅仿佛乌云压顶一般。

    一道寒光蓦然出现,林平之这一剑,仿佛划过人们的眼睛,在周围的寒光下,可清楚看到罗人杰恐惧的身形。

    这一剑,委实太快,即使罗人杰看得清楚,却跟不上这一剑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到自己身前。

    “噗!”林平之收剑而立,罗人杰仰天吐出一口热血。

    他转身想背起大师兄,一同离开,却被于人豪拦了下来,冷冷道:“怎么,林少镖头这般着急走?”

    “让开罢。”林平之淡淡说道,懒得正睁看他,淡淡说道:“识相的,便让开,我今天不想开杀戒!”

第258章 隐疾

    “哟,姓林的,好大的口气!”于人豪冷笑一声,转身去看师弟罗人杰,却见他并无伤痕,心下奇怪,仔细看了几眼。

    罗人杰刚才被林平之的长剑所惊,拼命运转内力,血气涌动之下,控制不住,震伤了内腑,喷出一口热血来。

    而林平之却在长剑刺出之际,忽然收回,没有动他一分一毫,这份收发由心显然大显功力,惊住了罗人杰。

    林平之懒得理会于人豪,手掌按到大师兄背上,朝他体内度过去一道内力。

    他的内力修为不浅,却并非是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修习的乃是萧月生所传心法。

    这套心法本是御剑之用,精妙玄微,非是寻常内功心法可比,他修习起来,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这套心法与剑招相得益彰,练剑时,运用剑招时,可催进内力的精进,乃是一种玄妙的动功之法。

    故林平之虽然习武时间甚短,但内力修为却也不浅,并非如人们所想那般浅薄。

    澹澹淡淡的内力汩汩而入,片刻之后,令狐冲身体动了动,轻呼一口气,林平之拿开手掌,也松了口气,大师兄看似醉了,实情却并非如此,而是内力运用过度所致。

    他这个病极是古怪,运完功后,需得喝上几杯酒,沸腾的内力方能慢慢平息,否则,若不喝酒,内力激荡,久久不息,便会很快醉过去,这种怪病,说出去没人相信。

    这个病。令狐冲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的,无声无息而来,待发觉后,无法可医,虽然找了一些名医,却无济于事。

    好在,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并无性命之险,令狐冲性子洒脱。恰好可以趁机喝酒,光明正大,便不去管它。

    这一次。切磋时输给了苏青青,从此之后,不能再喝酒,方才显示出威力来。

    “唉……,多谢林师弟。”令狐冲醒了过来。脸色恢复如常,转头冲林平之苦笑着一下。

    “大师兄,咱们走罢。”林平之紧绷着俊朗的脸。朝那边看了一眼,正是于人豪与罗人杰的方向。

    “姓林的,莫要走!……来来,咱们过两招!”于人豪招招手。大喇喇的说道,一幅轻视不屑地模样。

    林平之仅是将罗人杰逼得吐血,却并没有伤着他,看不出他武功的深浅,但刚才的一剑,奇快无比,于人豪却是看在眼中。心中凛然戒备。脸上越发显得漫不在乎。

    盛名之下无虚士,如此剑法。方才配得上他的大名,并没什么稀奇的,于人豪自信能够接得住。

    林平之霍然转身,目光凌厉,紧逼于人豪,冷冷道:“姓于的,本想放过你,何苦自寻死路?!”

    “嘿嘿,姓林的,莫要假慈悲,我偏偏不信,你能奈得我何!”于人豪气势一弱,随即省悟,忙又的仰头,冷笑道:“你这三脚猫的剑法,还差得远呢!”

    林平之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对青城派出手,时候不到,自己地武功还未强过青城掌门余沧海,若是贸然出手,惹来余沧海,得不偿失。

    他自思,反正,依自己武功的进境,追上余沧海,用不到几年的功夫,不想逞一时痛快而惹来麻烦。

    但此时,于人豪竟然说自己所学乃三脚猫地功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脸色一变,俊脸阴沉下来,缓缓道:“好!好!你既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说罢,踏前两步,手按剑柄,逼了上去。

    “林师弟!”令狐冲忽然一伸胳膊,将他拉住,神情诚恳,缓缓劝道:“林师弟,切莫动手,否则,师父难免责罚!……咱们莫要管他,权当作疯狗狂叫罢了!”

    他曾经欺负过青城派的人,虽然一时痛快,却被师父岳不群重重的责罚了一通,打了板子,余沧海此人,极为护短,惹得小的,必会招来老的,实在不值!

    “大师兄!”林平之俊脸地脸庞一片冰冷,杀气盈盈,双眼更是凌厉如寒剑。他毕竟年轻,被于人豪几句话一激,已经不想再忍,宁肯被师父责罚,也要将这个于人豪斩于剑下。

    “林师弟!”令狐冲上前一步,按住他的剑柄,不让他拔剑出鞘,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即使要杀他,也找个无人物,莫要在此,大庭广众……”

    林平之登时会意,俊脸上神情一缓,露出一丝笑意,与令狐冲相视一笑,了会于心,慢慢点头:“我听大师兄的!”

    令狐冲微微带笑,拍拍林平之地肩膀,呵呵笑道:“放心罢,师兄我岂会害你?!”

    说罢,再踏前两步,靠近于人豪,看一眼神色萎靡的罗人杰,懒洋洋的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佩服,佩服!”

    “令狐冲,你莫要阴阳怪气的!……格老子,有种地,跟老子打一架,看看谁牛气!”于人豪嗓门响亮,大咧咧的高喊,脸上一幅漫不在乎的神情,牛气冲天。

    令狐冲微微一笑,身形忽然一晃,朝于人豪冲了过去,身法极快,长剑并不出鞘,徒手攻至。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防不胜防,于人豪吃了一惊,忙拔剑出鞘,退后一步,想要避其锋芒。

    人的名,树的影,令狐冲当初曾经欺负过他的两位师兄侯人英,洪人雄,两位师兄武功比自己更高明几分,他们都不是令狐冲的对手,他虽然自傲,却也不会狂妄地觉得能胜过令狐冲。

    刚才,令狐冲醉了过去,故他胆子变大,想趁他不清醒之时,好好羞辱一番,机会难得。却没想到,这么一转眼地功夫,令狐冲已经醒了过来。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青城派颜面何存,只能硬着头皮,故做不在乎。

    原本,令狐冲的剑法高明。但拳法与掌法却不敢恭维,但他自学独孤九剑以来,悟性越来越高。仿佛被打磨地璞玉,越磨越亮。

    他曾与萧月生说话时,无意间谈论,记住了萧月生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剑乃手之延伸,掌法。乃脱胎于剑法而来。

    这一句话,他对掌法顿时彻悟,登堂入室。大是精进,故他如今的掌法,已是高明得很。

    他冲到于人豪身前,探掌击出。直击其面门,颇是无礼。

    于人豪本已拔剑出鞘,但见令狐冲不出剑,心下自傲,不想以剑欺负无剑,便将长剑重新归鞘。

    况且,不用剑法。正合他心意。只听闻令狐冲地剑法高明,却从未听闻过他的掌法如何。想必弱得很。

    令狐冲一掌击出,飘然无力,似是情人的手抚摸,于人豪却不敢大意,身形后退之际,伸掌格挡。他的掌法不俗,催心掌已颇有几分功力,故信心极强,青城派的掌法,比起华山派来,丝毫不逊。

    令狐冲右掌蓦变,化掌为拳,陡然加速,击在于人豪的掌心,腾的一下,于人豪退后一步。

    令狐冲内力强于于人豪,一拳击退,趁势冲上前,出掌击其胸口,若是一掌击实,足以取其性命。

    于人豪身在空中,却并未失去反抗,而是趁机消去内力,左掌缓缓推出,撞向令狐冲的手掌。

    这一次,他也不再客气,施展起了催心掌,嘴角带着一丝狞笑,仿佛看到了令狐冲吐血的情形。

    在他想象之中,令狐冲即使有内力护体,但中了催心掌,这般不甚雄浑地内力,即使不会身亡,受伤却是难免的。

    令狐冲摇头一笑,手掌变化,手指捏诀,骈指成剑,直刺于人豪手腕关脉。

    他这一式,揉合了独孤九剑,出指如电,其快无伦,又是出奇不意,于人豪避无可避,待发觉时,已然中指。

    只觉手腕一麻,随即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失去控制,内力仿佛也迟滞了起来。

    他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右手长剑出鞘,勉强挥舞,护在身前,阻挡令狐冲的前冲之势。

    这乃是他地本能,受伤之时,不能放松,反而要更加戒备,以防别人趁机攻之。

    令狐冲却退后一步,笑吟吟的道:“英雄豪杰,嘿嘿,果然是英雄豪杰!”

    “哼!”于人豪退后一步,脸色铁青,没想到令狐冲的掌法也这般了得,让他颜面大损。

    “行了,闭嘴滚蛋罢!”令狐冲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脸上是一幅轻淡的神情,倒没有嘲笑之意。

    于人豪却觉得这乃是莫大的讽刺,比起辱骂取笑,更令他难堪与屈辱,他抱拳大声道:“罢罢罢!我技不如人!……哼,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老子会再找你地!”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令狐冲与林平之,转身便走。

    令狐冲摇头一笑,看也不看他们,对林平之道:“如此一来,谅师父也不会怪罪!”

    林平之笑了笑,慢慢点头,大师兄果然狡猾,他们没有拔剑,即使有人告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师父最多说几句而已。

    他心中感激,知道大师兄是为了自己挡了一阵,自己不想与青城派对上,大师兄也是明白,站出来挡住于人豪,免得自己伤了他。

    于人豪与罗人杰噔噔下了楼,人影不见,两人再次坐了下来。

    “大师兄,你不要紧了吧?”林平之关切的问,仔细看了看令狐冲的脸色。

    “不妨事,老毛病了!”令狐冲摆摆手,不在乎地说道。

    “大师兄,还是找萧镖头看看罢。”林平之有些担忧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对于这个大师兄,林平之极是敬重,虽然平日里他看起来慵慵懒懒,神情带了几分跳脱,但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待自己极好。

    自己的武功进境如此之高,大师兄功劳至伟,否则,依自己的悟性,断不会有如此飞速地进步。

    平日里,令狐冲也一直关照着他,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令林平之极为感激。

    令狐冲摇头一笑,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呵呵笑道:“这点儿小事,何必劳烦萧月生?!”

    “大师兄。这可不是小事情,万一在危急关头,你犯了病,可如何是好?!”林平之摇头,俊脸上满是焦虑。

    “放心罢。死不了的!”令狐冲不在乎的摆摆手,呵呵笑道。

    林平之见他还笑,大是恼怒。沉下俊脸,重重哼道:“大师兄,治病趁早,而且。难得见到萧镖头,万万不可错过机会!”

    “好罢好罢,等回去,我便找萧先生便是了!”令狐冲见他像要发怒地样子,对这个小师弟执拗的性子颇是了解,知道这一次若是不答应,怕是不成了。

    林平之这才脸色稍平。缓了口气。用力说道:“大师兄说话算话,不能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令狐冲重重点头。

    萧月生正在寒烟阁中打坐练功,房中清香阵阵,兽香炉中淡淡烟气袅袅不绝,却又轻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这是他亲自所制的香料,以多种药材所制,独一无二,功能可宁神静气,神效非凡。

    窗外天色已暗,暮色降下,整个天地变得安静许多,叽叽喳喳的鸟雀们已经归林,已经睡下,不复白昼地喧闹。

    自窗外望去,西湖上***如夜幕上地繁星点点,丝竹之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随着清风传来。

    萧月生坐在窗前的榻上,神情宁静,整个身心俱沉浸于定境之中,目光悠远,打量着西湖上地风景。

    一身青衫,静静望着西湖,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洒下的清辉自窗口斜入屋中,照在他身上。

    屋中地夜明珠也洒下清辉,笼罩着他,他身在清辉之中,浑身上下,仿佛脱离了尘俗,不属世间之人。

    恰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却是江南云飘飘而来,绝美无俦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甚是欢快。

    “师父,你没过去,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江南云乍一进来,便飘至萧月生身旁,仰起玉脸,笑靥如花。

    萧月生自定境中出来,转头望她:“有什么热闹事?!”

    “令狐公子与苏妹妹比武,你猜猜,哪个胜了?!”江南云走到轩案前,替他斟了一杯青玉酿,素手端着白玉杯递过来,一边笑盈盈的问道。

    玉杯与素手映成一色,难分彼此。

    “令狐兄弟胜了罢?”萧月生拿起玉杯,轻抿一口,微微笑道,露出好奇之色。

    “嘻嘻,师父可猜错了!”江南云臻首摇动,嘻嘻笑道。

    “难道令狐兄弟竟然败给了苏姑娘?!”萧月生有些难以置信,在他地感觉中,令狐冲的剑法已经极是精妙,苏青青的剑法虽然高明,却也达不到如此境地。

    他稍一沉吟,抬头望大弟子,见她笑意盈盈,一脸得意的神情,隐隐猜得,哼道:“莫不是你在其中捣鬼罢?!”

    江南云抿嘴轻笑:“我仅是帮了一点儿小忙罢了,算不得什么!”

    “小忙?!”萧月生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她说地一点儿小忙,在旁人看来,可却不“小”。

    “总之,师父,令狐公子败了,从此之后,他就得戒酒喽!”江南云玉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怎么又提到戒酒了?”萧月生皱了皱眉。

    “两人打赌,若是他败了,自此之后,不再喝酒。”江南云坐到他身旁的榻上,一阵香气顿时飘入了他的鼻中。

    “不喝酒了?”萧月生眉头皱得更深。

    “是呀,这岂不是一件妙事?”江南云点头,见到师父地神色不对,忙道:“这是岳姑娘求苏妹妹,设下这么一个套子,让令狐公子钻了进去。”

    “若是不喝酒,对令狐兄弟可不是什么幸事!”萧月生若有所思的道,双眉微锁。

    “怎么了,师父?”江南云疑惑的问,明眸如水,紧盯着他。

    萧月生微眯眼睛,看着西湖上的风景,想了片刻,摇摇头,叹息一声:“算了……”

    “师----父----!”江南云知道师父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大是不依地撒娇。

    萧月生不为所动,摆了摆手,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南云却是心中好奇得不得了,明眸定定看着萧月生,目光如水,波光荡漾。

    半晌过后,萧月生回过神来,见大弟子仍在眼睁睁看着自己,无奈的摇头道:“令狐兄弟有一种怪病,需得酒镇压,……此事绝不能传于外人!”

    “知道知道!”江南云忙不迭的点头,随即摇头叹道:“真是没想到呢,原来令狐公子喝酒,却不是因为喜欢呀!”

    “两者兼而有之罢。”萧月生摇摇头。

    “那……师父,你不能帮他治一治吗?”江南云转头望向他,明眸眨动,笑盈盈的问。

    萧月生眉头微锁,慢慢摇头:“此病古怪得很,复杂难明。”

    江南云更是好奇,在她心中,师父神通广大,无事可难得住他,没想到,令狐冲的病这般难缠。

    “那如何是好?”江南云似是替令狐冲焦急。

    萧月生摆摆手,放下白玉杯:“一时之间,倒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需得小心便是。”

    江南云点头,素手执酒壶,再次替他斟满,轻声感叹:“这位令狐公子,倒是运气不佳呢!”

    “这可错了,令狐兄弟可谓是上天钟爱,……否则,他的剑法可达不到如今地地步!”萧月生摇头,不以为然。

    “独孤九剑?”江南云似笑非笑,摇头道:“这套剑法,也并没有师父说得那般神妙呢!”

    “独孤九剑,剑法本身是极精妙地,但关键还是施展者。”萧月生摇头缓缓道。

    “这般说来,是令狐公子未得精髓喽----?”江南云明眸眨动,好奇的问。

    萧月生慢慢点了下头:“要悟得这套剑法,悟性与见识缺一不可,令狐兄弟虽然天禀极高,悟性极强,但囿于见识不广,故对于剑法感受不深,难通其精髓。”

    “那……独孤九剑与我地玉虚剑法相比,哪个更高明一些?”江南云歪着头,笑盈盈的问。

    “你说呢?!”萧月生没好气的横她一眼。

    “嘻嘻,自然是玉虚剑法更高明啦!”江南云嬉皮笑脸,明眸波光潋滟,美艳动人。

第259章 废功

    萧月生不置可否,斜睨她一眼,摇了摇头。

    对于剑法而言,嘴上说孰高孰低,实是无用,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岂能一概而论之。

    “师父,都这么久了,嵩山派的人还一直没有动静,他们倒也真沉得住气呢!”江南云一收双腿,修长的**盘膝而坐,顿时上半身挺直,端庄秀雅。

    萧月生点头,缓缓道:“看来,嵩山派正是酝酿什么动作,一场大的热闹便在眼前。”

    “那最好不过!”江南云明眸放光,虽强抑笑意,嘴角却不可抵制的翘起来:“若是没有出人意料之举,也太过无趣了呢!”

    萧月生微微一笑,江南云喜欢热闹的性子,便是得承自他。

    两人正在说话,小荷忽然闯了进来,秀美的脸沉肃着,娇声道:“老爷,小姐,出大事了!”

    “慢慢说!”萧月生摆摆手,指了指轩案前的紫藤椅,温声道:“出了何事?!”

    小荷重重喘了口气,气息平定下来,娇声道:“老爷,令狐公子受伤了!”

    “嗯----?”萧月生眉头微皱,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受了什么伤,重不重?”

    “伤得好像很重呢,岳姑娘正哭个不停!”小荷眨着圆亮的眸子,语气满是担忧。

    “师父,咱们去看看罢。”江南云解开盘着的**,修长的**伸下来,便要下榻。

    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也解座下榻。

    小荷上前拿起靴子,弯腰替他穿上。一边说道:“林少镖头也受了伤……,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开口,一切待过去问过方知,但想来,他们是遇到了高手。

    如此高手,竟能同时重创华山双杰,想必是左冷禅那般层次。难不成,真的是左冷禅?

    他顺手掐了一下指节,微微一怔,卦象显示,并不是左冷禅。

    江南云动作利落,一双火红娇艳的靴子转眼穿上,而萧月生在小荷的伺候下,刚刚穿上一只靴子。

    江南云跺了跺脚,柔声道:“师父。我先行一步!”

    说罢,不等萧月生回答,窈窕婀娜地身形一闪而逝,消失无踪,带走了一阵淡淡幽香。

    萧月生摇了摇头,江南云的性子,还是那么急,日后可得想个法子,磨一磨她的急性子。

    “老爷,好了!”小荷直腰起来。小手轻抚着他长衫的褶皱,吐气如香,气息可闻,她轻声道:“老爷,咱们快些过去吧!”

    “走。”萧月生一点头。揽起小荷的柳腰,一晃而逝,消失于原处,夜风徐来,白纱幔轻轻飘动。大厅之中,亮如白昼。

    厚厚的地毯,乃是月白色。一尘不染,外面夜色深重,寒意料峭,厅中却温暖如春。

    大厅正中,两张方桌合并在一起,桌上躺着一个人,身着青色长衫。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此时的他。仰面朝天,双眼紧闭。躺在铺着垫子的方桌上,人事不省,他地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带血,似是受了内伤,脸上犹残留着愤怒的表情。

    桌子旁边,刘菁一袭月白罗衫,正按着令狐冲的手腕,动人双眸微阖,垂帘观照,宝相庄严,宛如观音大士,旁边的人不敢打扰。

    她的身边,岳灵珊一身桃红罗衫,明眸又红又肿,秀脸满是泪痕,透出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惹人怜惜。

    她神情紧张,红肿的明眸大睁,一会看看大师兄,一会儿看看刘菁,小手紧紧攥着,骨节发白,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觉。

    林平之一身白衣,此时俊美的脸庞也是苍白如纸,嘴角带血,紧闭着嘴巴,双眼却炯炯如喷火。

    他紧盯着令狐冲的脸,自己脸上地仿佛被寒霜笼罩,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刘菁的另一边,宋梦君与苏青青站在一起,都穿着一件翠绿罗衫,玉脸满是担忧,注视着昏迷不醒的令狐冲。

    一时之间,大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唯有窗上的桃树被夜风吹动而发出的微微啸声。

    刘菁睁开明眸,目光如梦似幻,但身边的诸女却无暇理会,急忙望向她,岳灵珊带着哽咽,急急问道:“刘姐姐,大师兄不要紧吧!?”

    刘菁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他……不太好。”

    岳灵珊几乎站不住,急忙扶住桌沿,看着刘菁,不敢说话,半晌之后,咬了咬贝齿,鼓起勇气,声音虚弱,喃喃问道:“有……有性命之危吗?!”

    “虽然受伤甚重,却丢不了性命。”刘菁摇摇头,无瑕的玉脸一片沉重,长长叹息一声:“他的内力不见了。”

    岳灵珊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住了性命,其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但闻听刘菁之言,顿时一怔,疑惑的问:“内力不见了?……内力怎么会不见了呢?”

    刘菁看了看她,玉脸露出不忍之色,轻声道:“令狐公子地武功……,怕是……废了。”

    “啊----?!”岳灵珊惊叫一声,明眸大睁,捂住小嘴。

    刘菁苦笑着摇头,宋梦君与苏青青也露出吃惊之色,若非了解刘菁的为人,还以为是玩笑呢。

    “怎么……怎么会?”岳灵珊吃吃的道,脑海一片混乱,她知道,若是大师兄醒来,知道这个消息,那可不得了。

    “令狐公子的伤势古怪得很,内力全失,但体内经脉却没有受伤,丹田也无异样。古怪,非常之古怪!”刘菁黛眉轻蹙,沉吟着说道。

    一般说来,一个练武之人内力全皆,多是因为丹田受了重创,所以散了功,内力再难聚集起来。

    丹田,乃聚气之所。若是丹田受创,没有了器具,内力自然难以聚集,又怎样修炼呢?

    故刘菁大是奇怪,明明丹田与经脉好好的,但身体一丝内力也没有,实是古怪。

    听她如此说,岳灵珊心中顿升一丝希望,忙道:“刘姐姐。那我大师兄地伤有救吗?”

    “这个……”刘菁沉吟,拿捏不准,想了想,道:“还是等大哥过来,让他看看罢……”

    岳灵珊点点头,宋梦君上前一步,拿起令狐冲的手腕,细细察了一番,摇头道:“确实古怪,竟然一丝内力也没剩下!”

    苏青青也看了看。黛眉轻蹙,对于这般古怪的情形,实在好奇。

    “林少镖头,到底是怎么了?”刘菁低声问林平之。

    林平之紧绷俊脸,冷若冰霜。双眼却熊熊如喷火,迸着仇恨地寒芒,缓缓摇头,并不说话。

    见他如此神情,刘菁也不再多嘴,一切等丈夫过来,便会明明白白。自己处理不来。

    正在此时,江南云飘然而入,一身月白罗衫,飘逸出尘,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

    她冲众人淡淡一笑,如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令狐冲身上,一晃之下。来到他身边。

    探手把了把令狐冲地脉相。江南云绝美的玉脸有几分难看,看了看四周。

    “南云。你见识广,可知道为何如此?”刘菁低声问道。

    江南云放下令狐冲的手腕,玉脸露出几分难色,稍一沉吟,摇了摇头,道:“还是等师父过来再说罢。”

    刘菁虽然善良,清心诀修为极高,比江南云更高一筹,自然也是冰雪聪明,她目光敏锐,见江南云如此神色,知道有异。

    她心中思忖,显然,南云是知晓一些事情,但碍于什么缘故,并不能宣之于口,会是什么事呢?

    正在好奇之中,萧月生与小荷联袂而来。

    众人齐齐见礼,便是冷若冰霜,一言不发的林平之,也走过抱拳见礼,脸色缓了缓。

    萧月生一摆手,温润目光掠一眼众人,来到令狐冲身边,探手察看一番,转头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明眸如一泓秋水,清澈而不见底,眸子黑得发亮,白得纯净,顾盼之间,宛如清水泛波,动人之极。

    师徒二人目光一碰,心下了然,但这种场合,却不能用传音入密,因为宋梦君她们都知道这种绝技。

    “萧大哥,我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岳灵珊睁着红肿地明眸,楚楚可怜的问。

    两人已是相熟,岳灵珊已经改口,不再称其为萧先生,而是称之为萧大哥,更亲近一些。

    “唉……”萧月生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手指疾点,瞬息之间,点中了令狐冲身上十余个大穴。

    岳灵珊本待再问,见他救治,便闭嘴不言,紧盯着大师兄苍白如纸的脸庞,心疼如绞,恨不得以身相代。

    此时,一直紧闭着嘴,默然不语地林平之开口说话,脸色沉肃,缓缓问道:“萧镖头,大师兄地内力,能不能恢复?”

    萧月生看了他一眼,林平之所受的伤比令狐冲更重一些,只是他地内力仍然存在,却未有损伤,但身体内的经脉却损伤了。

    “万幸万幸,丹田未损,重新修炼便是了。”萧月生摇摇头,淡淡说道。

    岳灵珊顿时一恼,听萧月生的口气,仿佛重新修炼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一般。

    萧月生转头对林平之道:“少镖头,你地伤更重,莫要强撑,经脉损伤,一个不好,终生难进一步!”林平之摇摇头,露出一抹强笑:“只要大师兄无碍,我不要紧。”

    萧月生笑了笑,冲着江南云一呶嘴。

    江南云身形一动,暗香浮动,已飘至了林平之身边。纤纤玉指轻柔的一拂,兰花拂穴指施展,更加神妙。

    林平之措手不及,应指倒地,江南云罗袖一展,卷住了他的腰部,带了一股柔劲,将他卷至方桌上。

    倒到方桌上时。他已经昏迷不醒,紧闭着双眼,与令狐冲并肩躺在了一起。

    “萧大哥,小林子怎么了?”岳灵珊怒瞪一眼江南云,转头问萧月生道。

    “他受了重伤,却一直死撑着,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苦笑着看了看躺着的林平之。

    “啊!?”岳灵珊大吃一惊,大师兄昏迷过去,她只顾得伤心难过,担忧焦虑,却是忘了问林平之受没受伤。

    “师父,要不要服下丹药?”江南云低声问道,凑到跟前,挡住了岳灵珊的视线。

    萧月生摇头苦笑,横了江南云一眼。两人不和,几乎是冰水难融,仿佛天敌一般,实在奇怪。

    “不必,好好静养便成。”萧月生摆摆手。对众女道:“将他们两个放到地上,各自回去歇息罢说罢,他转身便走,一瞬之间,已是消失不见。

    当他消失不见时,众女有些省悟过来,还没有问事情如何发生的呢。林平之已经被点倒了。

    萧月生站在三楼地轩窗前,看着窗外远处的西湖之景,若有所思,眉头轻锁。

    “师父,在想令狐公子的伤么?”江南云飘然而入,带来一股淡淡的幽香,轻声曼语。

    萧月生没有回头。仍旧盯着窗外地美景。语气沉重,慢慢问道:“你也知道。究竟是谁伤的他们罢?”

    “任我行,是不是?”江南云迟疑一下,低声说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唉……,吸星**,别无他家!”

    “这么说来,他们遇到了任我行,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江南云沉吟着说道,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一起观看窗外西湖的美丽夜景。

    萧月生转头瞥她一眼,知道她要什么,淡淡而道:“少镖头的心法得自我,劲力与周身相合为一,难分难解,与寻常地内力不同。”

    江南云绝美地玉脸露出恍然:“怪不得,怪不得呢,……我还一直奇怪,两人一块儿遇到任我行,任我行此人做惯了教主,被人囚禁之后,性子定然变得蛮横不讲理,断不可能轻易放过少镖头。”

    “嘿,吸星**,果然好威风!”萧月生负手于后,静静而立,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温润的目光宛如实质,射出窗外,落在了湖面上,仿佛两道闪电在水面上浮现。

    江南云心中凛然,师父修养极高,平常看似不怒而威,对人极严肃,但可是很难发怒的,一旦发怒可是了不得。

    “师父,怕是任姑娘不晓得此事。”江南云低声道。

    萧月生冷笑一声,闭嘴不言,浓重的眉毛紧紧攒聚在一起,江南云只觉呼吸不畅,空气仿佛变得粘稠。

    江南云有心再劝,但见到师父的神色,知机的闭嘴,待日后寻个机会再劝罢。

    “师父,那令狐公子的内力,只能慢慢修炼了?”她转开话题,轻声细语地问道。

    萧月生长吁了口气:“嗯,他地内力修为本就浅薄,重新修炼,恢复如前,也不了多长时间。”

    江南云抿嘴一笑:“这一次重新修炼,想必进境是极快的,说不定,还因祸得福呢。”

    萧月生微微点头,此话不假,再次修炼的内力,与原来相比,应该更加精纯,操纵更如意,对于剑法的御使,大有裨益。

    见他颜色稍霁,江南云松了口气,忙趁机说道:“照理说,任我行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岂能随意对年轻一辈出手?”

    萧月生摇头,转头睨她一眼,冷冷哼道:“日月神教之人,行无事忌,哪讲什么规矩,被武林中人称之为魔教,岂能无因?!”

    “唔,这倒也是。”江南云笑了笑,转身退一步,来到轩案前,执起碧玉壶,将白玉杯斟酒,双手递至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接过玉杯,轻抿一口,道:“令狐兄弟与少镖头还是太嫩,经验不足,若是不然,小心一些,断不至落到这般境地。”

    “他们定然是不知道任我行的身份。”江南云猜测道。

    萧月生不以为然,摇头道:“唉……,这两个年轻人,即使知道任我行地身份,怕也不会后退半步地!”

    第二日清晨,萧月生还未起床,正躺在榻上,刘菁已经坐起来,正拿着绣花撑子,臻首微垂,天鹅般的脖子弯曲,玉指纤纤,飞快动作,正在绣花。

    太阳已经升起,斜照进来,卧室内一片宁静,外面清风徐来,将屋中地白纱幔帐轻轻吹动。

    刘菁穿着月白地绸缎睡袍,神情专注,脸如白玉,眸如宝石,唇若涂丹,白得温润,黑得崭亮,红得诱人。

    刘菁不时的转头,瞥一眼丈夫,萧月生一手搭在她的柳腰上,脸庞贴靠着她修长丰润的**,睡得极香。

    “笃笃”两道轻微的敲门声,将屋中地安祥宁静破坏。

    刘菁低声问道:“小荷,什么事?”

    她施展的乃是传音入密,玉体一动不动,免得惊醒丈夫。

    “夫人,任姑娘来了。”小荷圆润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用的也是传音入密。

    “任姑娘?”刘菁明眸透出惊奇,放下绣花撑子,慢慢的自被窝中挪出来,下了榻,走到房门前,将房门轻轻拉开,一闪身,飘了出去。

    “任姑娘是找大哥的么?”刘菁出得门来,转身轻轻带上房门,低声问道。

    小荷穿着一身湖绿的罗衫,秀雅而青春,明眸眨动,带着好奇地光芒。

    “嗯,是找老爷的。”小荷点头,知道老爷仍在睡懒觉呢。

    “走,我去陪陪任姑娘,让大哥再睡一会儿。”刘菁低声道,直接穿着睡袍,轻轻走了出去。

    弱水亭中,任盈盈一身玄黑罗衫,脸前如往常一般戴着黑纱,静静坐在木桌前,黑纱之上,她明眸定定的看着下面的湖水。

    她的目光迷离,神情变幻,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任妹妹……”刘菁走过去,来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笑道:“你可是好久不来了呀!”

    任盈盈摇头微笑,略带几分矜持,轻声道:“刘姐姐,我这一阵子忙得很,无瑕出来。”

    刘菁笑着点头,两人坐下来,一边喝着茶茗,一边说起了闲话,相谈甚欢。

    任盈盈没有露出什么焦虑之色,仿佛只是平常过来玩耍一般。

第260 躲避

    萧月生虽在睡眠之中,却仍有一丝心神关注着外界,稍有风吹早动,皆映入脑海,宛如做梦一般呈现,若是重要,他便会自梦中醒来,这乃是他心神的修为。

    当任盈盈进来观云山庄时,他便已经发觉,只是懒得理会,对于任盈盈,他仍不想见面。

    上一次,任盈盈前来求萧月生前去救父亲,没想到,任我行疑心重,不相信他,反而强迫他迎娶任盈盈。

    萧月生的性子坚硬,越是强迫,越是反抗,否则,以他对任盈盈的感觉,并不会反感。

    到了最后,他与任我行对了一掌,将其震慑,方才能够脱身,否则,按他的观察,任我行定会将其灭口。

    故此,萧月生对任我行感觉极坏,不想理会,而对于任盈盈,也不想见,免得尴尬。

    两人原本是若即若离,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暧昧状态,被任我行挑明之后,反而退了一步。

    任盈盈与刘菁说着话,他则呼呼的睡,一点儿也没有醒来的**。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任盈盈这一次来,定又是因为任我行,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任我行伤了令狐冲与林平之,所以前来道歉,他实在不想理会。

    两盏茶喝过之后,刘菁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上半空,阳光明媚,照在湖上,一片清亮。

    “小荷,去看看大哥醒了没。”刘菁对任盈盈歉然一笑,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吩咐小荷。

    小荷便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拿着一些糕点的渣子。轻轻抛出,惹来一群锦鲤翻动,宛如金红的绸布在下面抖动。

    “哎!”小荷答应一声。放下手上的纸袋,转身盈盈而去。

    任盈盈摆摆白玉似地小手:“刘姐姐,不用着急的。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罢。”

    “昨晚他睡得很早,这一会儿,也该起床了。”刘菁抿嘴,摇头笑道,眼眸中柔情隐隐,却被藏得很深。

    她是个极易羞涩之人。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对丈夫的情意,但她又不擅于掩藏,明眼之人一看即知,她是极爱自己地丈夫的。

    任盈盈妙目转开,望向清亮的湖水,笑道:“这一阵子,刘姐姐可见到江南神针了?”

    刘菁一拍小手,摇头叹道:“唉。这个江南神针。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去找她,她却是出去了!”

    说着话,她光洁如玉地脸上满是遗憾之色,摇头不迭。

    “据小妹所知,她刚刚回来了。”任盈盈轻柔的、略带矜持的笑道,虽是戴着黑纱。眉宇间却清晰宛然。

    “咦。回来啦?”刘菁顿时兴奋起来,已有些坐立不安。好像恨不得马上飞身去相见。

    两人正在说着话,江南云袅袅而来,一身白衣,飘飘如姑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刘菁忙招手笑道:“南云,你来得正好,快去催催你师父,任妹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师娘,这个差使,我可不敢接!”江南云忙不迭的摆手,笑盈盈的道:“还是师娘亲自出马罢!”

    刘菁白她一眼,娇嗔道:“好你个南云!待你师父醒了,我定要告一状的!”

    江南云笑眯眯地不说话,坐到了任盈盈身边。

    “任妹妹,好久不见了呢!”江南云笑盈盈的道,一双翦水般的眸子紧盯着任盈盈。

    任盈盈轻轻一笑,点点头:“近些日子有些事情。”

    “哦----?莫不是你爹爹的事罢?”江南云笑眯眯的道。

    任盈盈黑纱上的黛眉轻蹙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也是听师父说,没想到,任妹妹,你的身世如此离奇,可谓是难得一见。”江南云摇头叹息,似是同情,又似是羡慕。

    任盈盈仅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心中思绪也极是复杂。

    正在此时,又有脚步声响起,她们三人转头望去,却是岳灵珊慢慢走了过来,沿着回廊,眼睛望着湖面,一幅神思不属的模样,仿佛掉了魂儿一般。

    “唉……”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露出同情之色:“令狐冲公子与林少镖头都受了重伤,岳妹妹比自己受伤还要痛苦呢!”

    任盈盈玉脸微微色变,黛眉轻轻蹙起,望向岳灵珊。

    刘菁心善无比,见岳灵珊失魂落魄一般,心中难过,不想她沉浸于痛苦之中,便开口招呼岳灵珊。

    岳灵珊听得刘菁声音,呆呆地转头过来,怔了怔,眼中慢慢恢复了明亮,迈步走了过来。

    “刘姐姐,萧大哥还没醒么?”岳灵珊先向任盈盈点头微笑,乃是一丝强笑,明眸一片红肿,转向刘菁,轻声问道。

    任盈盈也点头,黛眉轻蹙,动作迟疑。

    至于江南云,岳灵珊仅是扫了一眼,并不停留,似是没有看见她一般,她心绪不佳,更不想理江南云。

    “正让小荷去催呢,岳妹妹,他们没有性命之忧,不必如此难过,”刘菁轻声劝慰,柔声道:“……武功嘛,慢慢练回来,也算不得什么。”

    岳灵珊苦笑,若是没有了武功,大师兄岂不是要受人欺负,依他地性子,定会受很多苦。

    见岳灵珊仍不开颜,刘菁看了江南云一眼,轻声道:“我听南云说,令狐公子重练内力,却是因祸得福呢!”

    “嗯----?”岳灵珊这才有些醒神,忙望向她。

    “你大师兄的内力本就不深,很快就会练回来的,这一次,他的内力会更加的凝炼。运用更加自如,对剑法大有裨益!”刘菁娓娓道来,露出一丝微笑。

    岳灵珊本就没什么主见。听刘菁如此一说,不由精神一振,低头想了想。点头道:“好像真地这样呢!”

    “所以呀,你不必难过,是福是祸,谁又说得准呢!”刘菁也振奋精神,微笑说道。

    正在说着话,萧月生慢慢踱步而至。一身青衫,神情悠然,似乎是踏青一般。

    诸女忙起身相迎,裣衽为礼,给他见礼。

    萧月生没有客气,摆了摆手,在刘菁身边坐了下来,与任盈盈恰好相对。

    四目相触。两人忙各自移开。刘菁没有发觉异样,笑盈盈的道:“大哥,任妹妹说,江南神针已经回来了!”

    “哦?”萧月生眉头轩了轩,笑道:“那你就赶紧去见见这位高人罢!”

    刘菁神情兴奋,盈盈站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那你们说话罢。我去拜访她!”

    说罢。跟诸女打了个招呼,袅袅而去。脚下仿佛踏着白云一般,冉冉消失,但看上去,却没有运用轻功一般,委实古怪。

    “任姑娘,不知此事,有何贵干?”萧月生神情淡然,慢慢说道,接过小荷递上来地茶盏,轻抿一口。

    任盈盈黛眉微皱一下,似是对他冷淡的口气不满,却强忍着,吸了口气,缓缓道:“我这次来,是替爹爹向令狐公子与林公子陪罪地!”

    “向我大师兄陪罪?”岳灵珊好奇地眨着明眸。

    任盈盈点点头,吸了口气,缓缓说道:“令狐公子的伤,便是家父所为。”

    “什么?!”岳灵珊失声惊叫,一脸愕然。

    任盈盈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叹息道:“家父昨日与令狐公子还有林公子起了冲突,动起手来,一时手重,伤了令狐公子与林公子。”

    “伤我大师兄的竟是你爹爹?!”岳灵珊似是仍不敢相信,紧盯着她,慢慢问道。

    任盈盈唯有苦笑,叹息一声,道:“事先我并不知,昨晚,爹爹回来之后,跟我说起,是华山派的弟子,我才知道大事不妙,唉……”

    她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摇头,露出歉然之意。

    岳灵珊盯着她,却不知如何是好,大师兄受的伤,若是见到那个下手之人,她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但没想到,竟然是任盈盈的父亲,对于任盈盈,她颇有好感,只觉得她和气而优雅,气质高贵,一向是又敬又慕。

    一时之间,她心中波澜起伏,涌动如潮,思绪如麻一般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岳灵珊秀脸变幻,手足无措地模样,即使是与她不对付的江南云,也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来。

    “任姑娘,令尊如何说?!”萧月生沉声说道。

    任盈盈无奈的叹息一声,没有说话,显然,任我行自不会有何愧疚,对他而言,天下人皆可杀之。

    萧月生摆了摆手,沉声道:“罢了,你是你,令尊是令尊,并不相干,……这笔帐,早晚会有人讨的!”

    听萧月生如此说,岳灵珊转头望向他,明眸怔怔。

    “岳姑娘,你还是回去照顾令狐兄弟与林少镖头罢,莫要担心,今天便会醒过来的!”萧月生轻声说道,语气说不出的柔和。

    岳灵珊不由一怔,她从未见过萧月生如此对自己说话,一向以来,他都是没好声气的对自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任盈盈脸色沉重,知道萧月生是真正的发怒了,已是埋下了怨仇,心中一阵酸苦。

    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地过来道歉,为了什么,还是为了两人不至于形同陌路,没想到,他一点儿也不知自己地苦心!

    想到此,她越发的生气,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再难冷静的思索,“腾”的站起,淡淡一笑,裣衽一礼:“萧先生,告辞!”

    说罢,冲岳灵珊与江南云一点头,转身便走。毫不停留,仿佛一阵风般消失于花圃之后。

    “师父,任妹妹生气了。还不快追?”江南云似笑非笑,声音娇腻,有一股莫名的韵味。

    萧月生眉头一耸。沉声一哼,冷下了脸,没有说话。

    见他如此,江南云也不敢再取笑,转头看了看花草夹着的小径,摇头一叹。暗自担心。

    岳灵珊也怔怔望着他们,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脑筋没有转过弯来,任盈盈已然杳然无踪。

    “醒了,醒了!”小荷一阵风般卷进来,冲进了寒烟阁二楼地书房之中。

    书房之中,温暖如春,厚厚地月白地毯。宽大的书案。案上瑶琴与棋盘,还有两瓶玫瑰,散发着淡淡香气。

    除了南面窗户,三面墙壁都是高大地树架,摆放着各种各样地书,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各种书、孤本、绝版、古籍。俱阵在列。

    萧月生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他的对面。江南云也伏案而坐,正拿着一本《鬼谷子》在读。

    师徒二人对案而坐,各自读着书,时而抬头说几句,安静而祥和,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淡淡地书卷香气。

    明媚的阳光自敞开的窗户进来,照在江南云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慵懒。

    她沐浴于阳光之中,玉脸越发的雪白温润,仿佛一整块儿白玉雕刻而成,容光逼人,借助阳光之势,更让人不敢逼视。

    “可是令狐兄弟他们醒了?”萧月生放下书,望向小荷。

    “正是!”小荷忙不迭地点头,宛如捣蒜,娇脆的道:“两个人都醒了!”

    “走,看看去!”萧月生推开书,站了起来,江南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热闹,紧跟在后,离开了书房。

    很快,三人出了寒烟阁,穿过后花园,来到了观云山庄的后院之中。

    后院之中,芳草茵茵,一株株桃树栽在各个窗户的外面,粉色的桃花怒绽,一阵风吹来,款款摆动。

    踩在茵茵绿草上,一阵厚软之感,仿佛地毯,来到了东面的一间厢房中,正是令狐冲与林平之的卧室。

    昨天,萧月生将两人放到一间屋子,两张榻上,以便于岳灵珊能够照看得来。

    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二人进得屋子时,却见令狐冲一身青衫,正站在林平之榻前,说说笑笑,丝毫不像是受了重伤。

    岳灵珊则坐在旁边,时而看向令狐冲,时而望向林平之,秀丽的脸庞笑容灿烂,愁云消失不见。

    “萧先生,这次又蒙你相救了!”见萧月生进来,令狐冲迎上前去,抱拳笑道,颇是潇洒地道。

    萧月生笑着点头,道:“令狐兄弟地命硬,总能在紧要关头碰到我,老天借我之手救你呢!”

    “哈哈……”令狐冲大笑。

    他来到林平之跟前,见林平之脸色苍白,仍旧一幅病容,笑道:“少镖头,如何了?”

    “多谢萧镖头,已经好多了。”林平之半倚半躺在榻上,勉强笑了笑,露出虚弱之相。

    而此时的令狐冲,却是面色红润,一丝病容看不出来,与昨日的情形判若两人。

    “小心休养,莫要逞强!”萧月生沉声说道,仍旧带着责备的语气,看得林平之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令狐冲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林平之,摇头叹道:“林师弟受这般重的伤,却是为了救我!”

    此时,江南云终于插上嘴,声音糯软如蜜,娇声问道:“令狐少侠产,你们究竟如何跟任我行冲突的?”

    “唉……,此事说来话长!”令狐冲长长叹息一声,露出一丝苦笑,看了看林平之。

    “那便简单说说呗。”江南云催促道,一脸雀跃,想要听故事。

    令狐冲点点头,坐下来,清咳了一声。说道:“简单一说,却也简单,……咱们碰到了任我行。是在酒楼上,结果,任我行竟然说萧先生地坏话!”

    萧月生眉头一动。没有说话,江南云却是瞧了师父一眼,忙道:“所以,你们跟任我行打了起来?”

    令狐冲摇了摇头,叹道:“任我行此人,说话太过偏激。咱们本不想动手,只是他一言不合,便抢先动手,咱们不得不应战。”

    “嗯,”萧月生点点头,看了两人一眼,摇头道:“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说起来。此事还是怪我……”

    “萧先生。怎么能怪到你头上?”令狐冲呵呵笑道。

    萧月生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我与任我行有些怨隙,你们维护我,自然惹怒了他,……他如此身份,却向后辈出手,非是其他。却是向我示威地!”

    令狐冲苦笑一声。望了望林平之,眼神中都透出一丝无奈来。他们虽然身为华山双杰,但比起真正的绝顶高手,仍旧差得远,未被人家放入眼中。

    想到此,两人都升起发奋图强之念,恨不得马上将武功练得绝顶,纵横无敌。令狐冲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想起了自己内力全失,再难使得动剑,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处?!

    萧月生嘱咐道:“令狐兄弟,你再遇到任我行,出剑之时,切切小心他地吸星**!”

    “这门武功邪门得很,防不胜防,怪不得师父谈之色变。”令狐冲慨然一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心有余悸之色。

    萧月生稍一沉吟,缓缓道:“他固然能够吸人内力,但若你地内力凝实,挥指如意,想要吸你内力,却极艰难。”

    “嗯,此言有理,林师弟便不怕他。”令狐冲点头道。

    对于林平之的内力之凝实,他领教得极深,但从来没有想过,内力凝坚,竟有这般妙处。

    这一次,吸星**之下,自己内力全失,而林师弟却是无恙,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儿教训。

    “唉……,这一次,怕是有负师父所托了!”令狐冲叹息一声,苦笑着摇头。

    “大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记得爹爹地嘱咐干嘛呀?!”岳灵珊不依的娇嗔,狠狠瞪他一眼。

    “令狐师兄,有人可是心疼喽!”江南云取笑道。

    令狐冲呵呵一笑,丝毫没有扭捏之态,磊磊落落,反倒是让江南云再无兴致。

    “这一阵子,你们便呆在这里,莫要出去了。”萧月生拍拍令狐冲的肩膀,温声吩咐道:“抓紧练功罢,早练一日,恢复得更快一些。”

    “嗯,好地。”令狐冲答应下来,萧月生见他如此神态,知道并未往心里去,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师父,令狐师兄的胸襟,果然不俗!”在回来的路上,江南云啧啧赞叹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嗯,此人不俗,比你可强多了!”

    “师----父----!”江南云跺着火红的蛮靴,娇嗔道:“我难道是小肚鸡肠的人?!”

    “若是你的内力全失,还能这般谈笑风生,若无其事?”萧月生笑呵呵地问道。

    “那可不成,他的内力浅薄,有跟没有差不多!”江南云摇头不止,娇哼道:“剑法精妙,固然重要,但若没有内力的驱使,又怎能使得出来,这个道理,岳掌门不会不懂罢?!”

    “岳掌门乃华山气宗之人,岂能不知?!”萧月生摇头一笑,呵呵笑道:“但令狐兄弟这个大弟子颇是顽劣,不听师父之言,这点儿,倒有些像你!”

    “师父!我可是言听计从,从未违背呀!”江南云有些不忿的道,狠狠剜了他一眼。

    萧月生摇头一笑:“你只是应付了事罢了,若是不然,岂能仅是这三脚猫的功夫?!”

    师徒二人争争吵吵,回到了寒烟阁的书房之中。

    刚一到书房,萧月生便吩咐道:“南云。给我准备一下,收拾行囊,我要暂且离开。”

    “什么?”江南云一怔。不由好奇的道:“师父,你说要走么?”

    “嗯,快些。莫要磨蹭!”萧月生点头,开始在书架上搜索,不时拿出一本书。

    “师父,究竟怎么了?”江南云实在好奇得不得了,看样子,师父像是狼狈而逃一般。

    “莫说废话。快些准备!”萧月生一摆手,沉声说道。

    江南云虽然一肚子的好奇,却师命难违,开始收拾行囊,已是熟门熟路,到了旁边一间房子,取出一个包裹,将一些衣物与银子装入其中。很快便收拾好。

    萧月生接过鼓鼓地行囊。对江南云道:“跟你师娘说,不必等我,多则一个月,少则十余天,我便回来。”

    “师父,你到底要去哪儿呀?”江南云跺着脚,娇嗔着问道。

    “我也不知。看情形再说罢。”萧月生摇头。将行囊背好,转身便要往外走。

    “我也去!”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

    “你若去。这里怎么办?!”萧月生哼了一声,瞪她一眼。

    江南云无奈,这里无常帮之中,快要到火候,马上便要开场,自己确实离不开,只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道:“那……,你早点儿回来!”

    “我看着办就是!”萧月生不耐烦的一摆手,身形倏然消失。

    看着师父匆匆离开,江南云疑惑不解,但师父已经走了,却无人能够猜得出来师父地心思。

    一个时辰不到,小荷再次闯了进来,娇声道:“小姐,任姑娘又来了呢!”

    她明眸扫来扫去,似是在找萧月生。

    “任姑娘又来了?”江南云放下书,好奇的问。

    “嗯,”小荷迟疑一下,轻声道:“……任姑娘一来便坐在弱水亭中,一言不发。”

    江南云顿时疑惑,想了想,没有头绪,难不成,师父说了什么话,令她回心转意了?!

    “她来做什么,说了么?”江南云继续问道。

    “不知,她什么也没说。”小荷摇头。

    江南云心中好奇,她一直疑惑,师父为何匆匆离去,委实古怪得很,说不定,便是因为任盈盈呢。

    来到了弱水亭中,任盈盈脸前一袭黑纱,掩住了面容,明眸如水,正盯着湖水看。

    听到脚步声,她猛然回头,眼中闪着光芒,但在看到仅是江南云一人时,慢慢又黯淡了下去。

    “任妹妹,你来找我师父?”江南云上前问道,两人极熟,已不需客气。

    “萧先生不在么?”任盈盈忙问。

    “不巧的很,师父一个时辰前,刚刚离开。”江南云露出爱莫能助地神情。

    “走……走了?!”任盈盈顿时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任妹妹,找我师父有什么事么?”江南云柔声问道,心中担忧。

    “救……救我爹爹!”任盈盈苦笑一声,玉脸失神。

    江南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师父果然是避开任妹妹的,显然算到了任我行会有危险,而任妹妹走投无路之下,必然会过来相求,他不想答应,便提前避开。

    此事,她确实猜得了大概,萧月生确实故意避开。

    对于任我行,萧月生极为不喜,也算到了任我行必会有危险,会来求助自己。

    对于任我行地情形,萧月生一清二楚,当时去那里见他时,便看穿了他心法地缺陷,任我行疑心,不敢让他医治,反而想要灭口,两人对了一掌,萧月生趁机将他的情形弄清。

    吸星**固然威力无穷,却并不完整。

    宋朝之时,武林恰是最辉煌地气象,那时,有一个门派,名叫逍遥,属道家门派,武功强横,纵横无敌。

    逍遥派中,有一篇内功心法,迥异尘俗,精微奥妙,名叫北冥神功,可将别人内力化为己用,大理段氏地段誉,因缘巧合之下,习得此功,吸得深厚内力,从而能够施展天下第一剑法----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的施展,需得超乎寻常的雄厚内力,若非此功,段誉自己修炼,便是苦练一辈子,怕也难以施展六脉神剑。

    而吸星**,则是北冥神功的残篇而已,残缺不全,只能吸纳内力,却不能化解融合,反而是一大祸患。

    内力浅时,尚不觉得,一旦积累的内力深厚,这种难以融合便成了致命之患。

    任我行便是因为此患,有练功地走火,被东方不败趁虚而入,抢得教主宝座,反而将他囚禁起来。

    囚禁十几年来,任我行一直埋头苦思,想要克服吸星**的缺陷,但北冥神功精微奥妙,岂是任我行所能自行忖测得出,故他虽然已经竭力弥补,却仍带有一丝的隐患。

    只是,这些年来,任我行一直没有与人交手,不吸取内力,所以没有发觉罢了。

    这一次,他竟然要吸取林平之的内力,虽然林平之内力凝实坚固,不为其所动,但他地内力修为尚浅,与任我行无法相比,吸星**之下,却也吸取了几丝内力。

    林平之地内力,坚实凝固,远超常人,被吸入体内,宛如一根针吸了进去一般,吸星**的缺陷再次显露。

    萧月生稍一思忖,便知任我行大难临头,却不想出手救之,这般人物,若是行于世间,实非世人之福。

    故他提前避开,免得自己心软,禁不住任盈盈的哀求。

    “江姐姐,你一定有办法请萧先生回来的,对吧?”任盈盈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她一向矜持,极少求人,此时这般语气,江南云心中实在不忍,想了想,点头道:“嗯,我试试看罢。”

    说罢,她自怀中掏出一杯玉佩,雪白晶莹,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仔细的看着这枚白玉俩,江南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忽然玉手一用力,白玉佩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江姐姐,这是……?”任盈盈皱眉问道,虽然她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见多识广,但这般玉佩,却也并不多见,这玉佩价值不匪,一下捏碎了,太过浪费。

    “这是紧急召唤师父地玉符,不知他能不能收到。”江南云解释道,拍了拍手掌。

    任盈盈轻微叹息一声,微不可察,对江南云点点头,露出感激之色,知道这必是不能轻易动用地密法,否则,也不必用这般贵重的玉佩。

    仅是一刻钟地功夫,两女只觉眼前一闪,凭空出现了萧月生洒脱的身影,穿着一袭青衫,磊磊落落,气度飘逸。

第261章 袖手

    “师父!”江南云唤了一声,语气忐忑。

    她冰雪聪明,已然知晓,师父那般急匆匆的离开,便是为了躲避任盈盈的求救,但她实在不忍见任盈盈如此,知道一般的召唤手段,师父不会回来,便动用了最紧急的玉符。

    这枚玉符,萧月生以心神附于其上,一旦破碎,顿时可能感应得到,凭着这份感应,以最快的速度赶至。

    但这枚玉符一旦运用,附于其上的心神却是慢慢飘散开来,对于萧月生而言,损失不少。

    故此,不到危急关头,不面临生死存亡,不允许使用这枚玉符,江南云自然谨记此点。

    萧月生目光温润,淡淡扫一眼江南云,目光在她如玉的手掌停了一下,转向任盈盈。

    “萧先生!”任盈盈起身,神情平淡,目光如水,平静无波。

    萧月生微微一笑,抱了抱拳:“任姑娘!……南云,你有何要事,急召我过来?”

    “师父,是任妹妹的事。”江南云小心翼翼的回答,明眸不停的瞥他的脸色。

    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什么事,这般重要?!”

    任盈盈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爹爹运功将要走火,烦请萧先生前去看看。”

    萧月生笑了笑,摇摇头:“上一次,你不是没见过,令尊疑心极重,必是不肯的。”

    任盈盈黑纱内的秀脸一红,脖子仿佛都变成了红色,脸皮热得烫人,生怕他继续往下说,忙道:“是我爹爹糊涂。你莫要见怪!”

    萧月生到她对面坐下,接过江南云递上来的茶盏,小亭东面角落,一个红泥小炉汩汩作响,白气腾腾。

    揭开盏盖,吹一口水上浮叶,轻呷一口,肺腑皆清虚,悠悠吐了口气。他摇摇头:“任姑娘,惭愧,我帮不上忙。”

    任盈盈黑纱上的黛眉轻蹙,缓缓问道:“难不成。你眼睁睁看着我爹爹送命?”

    萧月生笑了笑,不以为然:“令尊的伤。皆由其内力引起,……他地吸星**,本就残缺不全,非要强练,落至今天这步田地!”

    “事已到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益?!”任盈盈黛眉竖起。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怒火。

    她没想到,萧月生竟然毫不迟疑的拒绝,实在太过令她伤心,不看僧面看佛面,难不成,自己真的一点儿不重要吗?!

    想到这里,心底深处。莫名的怒气涌了出来。难以遏止。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担心,师父与任盈盈不会翻脸成仇吧?

    见她发怒。萧月生摇了摇头,微一沉吟,慢慢说道:“令尊的伤,其实根本不必找我,他自己便能治得。”

    “嗯----?”任盈盈忙看向他。

    “他只要将内力散去,废除吸星**,自然一切应刃而解。”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漫声说道。

    “废了武功?!”任盈盈黛眉紧蹙,摇头叹道:“我爹爹即使死,也不会废了武功的!”

    萧月生瞥了她一眼,沉声哼道:“世间自有其法则,不劳而获,总非正道,……吸星**有害无益,令尊若是看不透,即使我能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很快又会出乱子的!”

    任盈盈默然不语,心中已然失望,看萧月生的神色,知道再难改变,缓缓站起来,明眸一直定定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转过目光,望向外面地湖水。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暗自焦急担忧,师父也忒小气一些,虽然任我行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既然是任盈盈的父亲,总不能袖手旁观,可以前去看一看,然后再说,自己本领不济,治不好便是了。

    如此一来,即使任盈盈知道,也不会如这般生气,总有一丝转寰的余地。

    “好……,好!”任盈盈点头,盯着萧月生,冷冷一笑,转身便走,施展轻功,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江南云抬手,张了张檀口,却颓然放下,转身瞪向萧月生:“师父,你可惹大麻烦啦!”

    萧月生摇头一笑:“任我行这般祸害,我若是救之,岂不是造下无边罪孽?!”

    “唉……,师父,你可是太老实啦!”江南云一拍大腿,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去看一看,做做样子,总是不难吧?!”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不善地瞪她一眼:“这些小手段,你莫要使,徒惹人笑而已!”

    “总好过直接拒绝,让任妹妹伤心难过罢?”江南云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明眸白他一眼。

    “住嘴!……该忙忙你地去!”萧月生一摆手,没好脸色的呵斥江南云。

    他懒得跟江南云争论,心中也不好受,任盈盈矜持而温雅,气质雍容华贵,却平和善良,他不由生出几分爱意来。

    但世间之事,常常身不由己,她的父亲任我行,武功高明,却性格偏激,宛如一条蛟龙,一旦放出,为祸极烈,他虽然不羁于世俗,大是大非却也要遵守的。

    江南云恨恨的一跺脚,知道是迁怒于自己,留在此处,便成了出气筒,走为上策。

    任盈盈走在明媚地阳光中,心却如坠入冰窖,没想到萧月生绝情如此,实是可恨的负心人。

    她越想越是心冷,后背寒气森森,胸口却又有一股熊熊之火在不停地燃烧,且越烧越旺。

    身体便处于这冰火交融之中,一阵冷得彻骨。一阵热得狂燥,不知怎样走回了任我行的宅中。

    一身白衣的向问天正坐在院子台阶上,面色灰败,原本神采飞扬,如今神情萎靡,似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但他地双眼仍旧炯炯,似乎看透了一切,看清一切,无所遁形。见到任盈盈呆呆走进来,他招了招手:“盈盈!”

    任盈盈醒过神来,慢慢走了过去,收拾心情。来到向问天身边,低声道:“向叔叔。你又帮爹爹压制内力了?”

    向问天苦笑,摇了摇头:“唉……,我是越来越不济了,怕是仅能维持一天!”

    “向叔叔,不必白费劲了。让爹爹废了内力罢!”任盈盈抬了抬嘴角,神情仍透出悲哀。看不到笑意。

    “怎么,那姓萧的小伙子不肯来?”向问天皱眉。

    任盈盈鼻子一酸,强忍眼泪,点点头,不说话。

    “这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向问天脸色一沉,灰败的脸上露出恼怒。

    看了看任盈盈。向问天眉头紧锁。怒气冲冲,道:“这个臭小子怎么说?”任盈盈吸了口气。想了想,道:“他说,自己来了也一样,只能废除吸星**,别无生路!”

    “唔,这般说来,他是没有办法,而不是不想救教主。”向问天地脸色稍霁,悟然说道。

    任盈盈冷笑一下,没有说话,心中知道,凭萧月一寒地神通,他若想救人,不在话下。

    但不知为何,跟向问天说时,却是另一番话。

    “这倒也是!”向问天一脸体谅表情,摇头叹道:“教主想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好办法,他年纪轻轻,岂能一下子想到妙法!?”

    任盈盈木着脸,默然不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是没有听到向问天所说之话。

    向问天仰天长叹一声:“罢罢罢,若是真的逼不得已,只能舍了吸星**了!”

    他神情苍凉,寂寥地一笑,摇摇头:“唉……,老天待帮主实在太苛,若是没有了吸星**,教主怕是生不如死了!”

    任盈盈紧闭着樱唇,明眸闪烁,似是想着什么。界,仿佛世间的一切浊气皆被荡涤。这样的大雪天气,在江南一带,极是少见,西湖顿时变得冷清下来,湖上画肪两三而已。

    苏青青地画肪之中,火炉呼呼作响,肪内温暖如春。

    萧月生穿着雪白裘皮大衣,头上一顶雪绒帽,上下皆白,唇上的小胡子显得格外黑亮,带着几分潇洒与飘逸气度。

    江南云伴在他身边,也穿着一件雪白貂裘,脸如白玉,凤目修眉,雍容华贵。

    两人踏着湖水而来,凌波微步,宛如仙人。

    “好大的雪!”挑开门帘,温暖夹着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萧月生慨叹了一声。

    “萧先生,西湖每年都要下雪么?”苏青青迎上来,亲自接过他地大衣,娇滴滴的问道。

    她身上披着一件粉红地背心,脸颊绯红,两者相映,宛如海棠春醉,娇艳绝丽。

    “这里难得下一次雪。”萧月生将大衣解下,顺手交给她,摇头笑道,扫了一眼屋里诸人,笑着点头。

    除了宋梦君与小香,还有四个少女,乃是宋梦君的贴身护卫,令狐冲与也在这里,岳灵珊则紧跟着他们。

    “令狐公子,你不多练功,怎么跑这儿来了?”江南云一边解下雪貂裘衣,一边嫣然笑问。

    “练功是急不来的,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令狐冲呵呵笑道,抄手坐在窗户前,隔着众女一段儿距离,似乎显示男女有别。

    江南云明眸流转,抿嘴笑道:“这儿一时半会儿,那儿一时半会儿。一天可过去了!”

    令狐冲但笑不语,也不在意她的取笑。

    萧月生坐到了令狐冲与林平之身旁,江南云则与诸女凑在了一起,转眼之间,叽叽喳喳,笑闹成一团。

    她们虽然吵闹,但嗓音各具特色,凑在一起,丝毫不显杂乱。反而悦耳动听。

    “萧镖头,大师兄重修内力,真的没有捷径么?”林平之自小香手上接过茶盏,双手端给萧月生。认真地问道。

    萧月生接过茶盏,呵呵一笑。揭盏轻呷一口,闭上双眼,颇是陶醉的吁一口气,一股淡淡清香留在齿间,不由赞叹:“好----茶----!”

    他抬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地小香。笑道:“小香妹子,这手茶艺越来越精湛啦!”

    “咯咯。哪里呀,是先生你地茶好!”小香忍不住咯咯娇笑,眉开眼笑,却捂着嘴谦虚。

    “若是空有好茶,却煮得不好,也是让人败兴。”萧月生笑眯眯的说道,哄得小香笑靥如花。容光焕发。

    那边苏青青招呼小香。待她离开,萧月生方才转头望向林平之。笑道:“少镖头,内力修炼,可取不得巧。”

    林平之点头:“弟子明白,……只是,大师兄若是重修,太过迟缓了一些……”

    他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令狐冲,若是他功力尽失,虽然剑法仍在,但仍打了个折扣,对于华山派的实力是一大损失。

    此时,恰值关键时刻,他忽然内力全失,定会让某些有心人有可趁之机。

    萧月生见林平之神情焦急,想了想,放下茶盏,点点头:“速成之法,也未尝没有……”

    “真的?!”林平之大喜,随即迟疑:“那……可否传给大师兄?”

    萧月生眉头皱起,沉吟一番,想了想,道:“速成之法,总有一些弊端,不可不察。”

    “萧先生,华山派如今可是危险得很,我义不容辞,当得出力,请先生教我罢!”令狐冲神情郑重,缓缓请求。

    “唉……”萧月生长长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令狐冲与林平之紧盯着他,目光忐忑而殷切,想自他嘴里听到肯定之语。

    “既如此……,那好,我也就不藏私了!”萧月生缓缓点头,沉声说道。

    “先生,大恩不言谢!”令狐冲抱拳,郑重说道。

    他神情难得郑重,平常一直是玩世不恭的慵懒表情,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潇洒不羁,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萧月生摆摆手,温声道:“这个法子,虽然速成,但不能常用,否则,损伤身体,必减寿元。”

    “嗯,我记下了。”令狐冲微微一笑,点点头,再次露出蛮不在乎地神情。

    对于生命,他看是极淡,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顺其自然便是。

    萧月生正色道:“你可以在瀑布之下,或是海浪之中,利用大自然地力量,逼迫你内力增长,精进速度当可是平常修炼的两三倍。”

    “咦,这个法子……”令狐冲讶然,若有所思,沉吟片刻,用力点头:“这个法子妙!”

    “萧镖头,那我可不可以用这个方法?”林平之听得心动不已,忙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你地内力修炼,取不得巧,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平常的方式练罢。”

    林平之露出失望之色,萧月生刚才所说方法,听起来便觉得妙处无穷,心中蠢蠢欲动,想要一试。

    “还有一法,也可一试,……你可制一柄宽大的铁剑,越重越佳,然后以此剑练剑法,在浪中或瀑布下持此剑练习。”萧月生漫声说道。

    令狐冲用力点头,神情激动,能够想象得到,若自己真地按照这些方法去练,定然突飞猛进。

    这些,萧月生记得一清二楚,因为正是他二弟神雕侠杨过练功所用的法子。

    萧月生说完这些,见令狐冲与林平之陷入沉思之中,目光闪动,一片憧憬之色,便起身离开,出了画肪,穿着貂裘大衣,来到了船头,吹着寒风。

    刚一来到外面,还未站定,抬眼看到了不远处地一艘画肪,画肪船头站着一人,令他吃了一惊。

第262章 挑衅

    画肪之上,一个曼妙的身影穿着玄黑罗衫,静静站着,宛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寒风凛冽,吹动着她面前的黑纱,衣袂款款飘动,风姿绰约。

    萧月生目光一凝,此女乃是任盈盈。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萧月生摇了摇头,不想闪身避进画肪,抱拳缓缓道:“任姑娘。”

    他声音温和而厚重,从容缓慢,在寒风中凝而不散,悠悠飘至任盈盈耳中,她曼妙的身体动了动,慢慢转过身。

    一面黑纱低垂,在寒风中抖动,洁白如玉的脸庞若隐若现,黑纱上的眸子黑白分明,目光清亮而冷冽,宛如西湖之水。

    她定定看着萧月生,明眸清冽,无悲无喜,似是看陌生人,看了一睛,转过身去,留在他曼妙的背影。

    萧月生摸摸唇上的小胡子,摇头苦笑,温声说道:“令尊的伤势可有好转?”

    任盈盈身子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画肪缓缓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萧月生暗自叹息一声,见她穿得这般单薄,心下忽然之间涌出一股怜惜与愧疚,虽然自己义正辞严,但任我行毕竟是她父亲。

    将身上雪白的貂裘脱下,左手一甩一抖,貂裘宛如一朵白云,在空中悠悠飘荡,轻轻落下来,恰遮在任盈盈身上。

    貂裘落得恰到好处。落在任盈盈身上,与精心穿戴无异,彰显他手法之精妙。

    任盈盈只觉身体一暖。寒风顿消,不能侵入,周围仿佛还有一股独特地清新气息,是萧月生身上的味道。

    她心如坠寒窖,痛彻心扉,故意在这寒冽的天气,穿着薄衫,仿佛身体地痛苦。可以消减心中之痛,这般折磨自己,心中更觉痛快,仿佛是在惩罚萧月生一般。

    她心知是萧月生的貂裘,心中蓦然怒火喷发,身子一抖,貂裘落入了湖水之中。

    她头也不回,站在寒风之中,曼妙的背影透着孤寂与凄冷。

    萧月生看得心头一酸,长长叹息一声。扬声道:“任姑娘,过来一叙,如何?”

    任盈盈默然不语,任由画肪轻轻飘荡,渐渐飘远。

    “师父,是谁呀?”江南云的挑帘出来,身着薄薄的月白罗衫,眉眼如画,笑盈盈的问。

    她站到船头,顺势而望去。见到了任盈盈孤寂的身影,不由一怔,忙道:“是任妹妹?”

    萧月生瞥她一眼,点头道:“走罢!”

    说罢。便要转身回画肪,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只能暗暗的叹息一声。

    江南云瞥一眼浮在湖面上地貂裘,看了看萧月生的背影,再抬头看看画肪上的任盈盈,摇头一叹。

    “盈盈。我倒要看一看。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门帘挑起。露出一张清秀却苍白的脸庞,却是任我行自画肪上钻了出来,站到船头。

    他一直呆在画肪之中,运功疗伤,虽然听到了萧月生的声音,却一时不能收功。

    任盈盈本没有将萧月生见死不救说出来,但向问天乃日月神教的右使,阅人无数,眼光毒辣,自是一眼看穿,便说与了任我行听。

    任我行教主脾气,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对萧月生自是恨意极深。

    “爹爹!”任盈盈黛眉紧蹙,冷冷望着任我行。

    任我行竟然无缘无故的伤了华山派的双杰,让她心中颇是不喜,若是寻常人,伤了也就伤了,但这二人,尤其是林平之,与萧月生的渊源甚深,她爱屋及乌,便有些不喜。

    但他毕竟是自己地爹爹,不能直斥其非,只能委屈自己,前去陪罪,没想到,惹出一番风波来。

    “盈盈,这个臭小子有什么限,让我一掌拍死他算了!”任我行沉声喝道,转头望向这边。

    萧月生一只脚刚跨入肪内,听到任我行的声音,止步转身,慢慢走了回来。

    “是任我行?!”令狐冲与林平之挑帘出来,站在萧月生身后,双眼炯炯,望向远处的任我行。

    令狐冲紧抿着嘴,脸庞绷紧,右手握上剑柄,青筋贲起,脸上却一片平静,淡淡望着任我行。

    林平之面色沉肃,无悲无喜,脚下不丁不八,双手低垂,周身一片放松,唯有一双俊目灿然生光,宛如岩下电光,极是慑人。

    养移体,居颐气,他一身气质,受所习剑法所影响,越发的如雷电般慑人。=

    身后,诸女也钻了出来,看到了任盈盈。

    “江姐姐,这是怎么了?”苏青青明眸光华流转,清亮照人,盈盈问道。

    江南云见他们都出来,不由有些担心,望了一眼师父,见他神色平静,心中一定,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熟人而已。”

    “萧镖头,咱们追上去罢!”林平之忽然开口,他一向沉默寡言,此时说话,却声音铿锵,不容置疑。

    萧月生转身一掠众人,摇头:“追上了又如何?”

    “……”林平之沉默不语,脸上神情变幻,忽明忽暗,沉吟不语,片刻之后,长吁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算了!”

    他刚息了念头,令狐冲却微微一笑:“萧先生,我还想与任我行较量一二!”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一动,看了看他。

    令狐冲懒懒的微笑。神情笃定:“这一次,我没有内力,看看他还能不能施展吸星**!”

    萧月生摇头一笑。吸星**岂止仅是吸人内力,精微奥妙,远非常人想象,否则,任我行也难成为日月神教地教主。

    虽如此想,他却没有阻止,自己不是什么天人,不能庇护每一个人。况且,人家也不会理情,只能反感。

    他没有说话,江南云却道:“令狐公子,你没有内力,怕更不是任我行的对手呢!”

    “试一试罢!”令狐冲笃定微笑,洒脱不羁,别有一番魅力。

    江南云看了师父一眼,见他没有阻止,也便不再多说。

    他们还没动。那边的画肪却慢慢行驶过来,一阵寒风吹过,令狐冲不由紧了紧衣衫。

    他刚自画肪中出来,穿得不多,又没有内力护体,只觉寒风如刀,不停地割着脸庞,自衣衫底下钻进来,通体彻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忽然后背搭上一只手。却是林平之见大师兄异状,省起他内力尽废,度入一股内力。

    温润地内力悠悠进入体内,在他身体经脉中运行一周。身体顿时温暖起来,寒冷被击退。

    运行一周天之后,林平之拿开手掌。

    令狐冲却觉这股内息一停在体内循环,一直没有减少,没有消失,仿佛化为一条小蛟蛇一般,穿梭不停。

    他心中惊异,没想到。林师弟的内力竟是如此精妙。手掌撤去,却依然没有消散。

    画肪靠近。船头之上,任我行一身青衫,面色苍白,双眼如隼,目光如电,扫来扫去,看到了令狐冲与林平之。

    向问天一身白衣,站在他身旁,淡淡看着萧月生众人,转头瞥一眼画肪,露出轻轻的笑意。

    任我行打量了一眼众人,露出讽刺的笑容:“哟,姓萧地小子,没想到,你与华山派的这两个小子搅到一起了!”

    萧月生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令狐冲却听不得这般,嘿然一笑:“任我行,你孤家寡人,想要跟我们搅合,却不奉陪!”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上一次地苦头,还没吃够?!”任我行哈哈大笑,状甚得意。

    令狐冲脸色一沉,冷笑道:“不就是一身内力而已,拿去便拿去,没有内力,你又奈我何?!”

    “哟,小子好硬的嘴!”任我行满脸讽刺之笑,身形一晃,飘然而起,宛如老鹰攫兔,掠了过来。

    萧月生他们没有动手,凭由他安然落到面前,白影一闪,向问天落在任我行身后,神情平静,抄手静静而立,宛如一尊雕像。

    “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还剩下几分!”任我行剑眉一竖,目光灼灼,鼻中哼一声,探掌向前,直击令狐冲前胸。

    “锵----!”一声清吟,电光一闪,长剑直刺,并不甚快。

    任我行的右掌似是故意撞向剑尖,脸色一变,扭腰发力,斜上一步,击其肩膀。

    令狐冲懒洋洋一笑,手腕翻动,剑尖颤动,幻出一朵剑花,挡在他掌前,逼其撤掌。

    这两剑使来,动作缓慢,懒洋洋的似是漫不经心,却往往后发先至,任我行虽然掌法不俗,却束手束脚,难以向前一步。

    “果然是好剑法!”任我行沉声一哼,发了性子,非得用掌法来战令狐冲。

    轻飘飘一掌拍出,身形呈“之”字形,似是一道闪电,一晃而过,来到了左后侧,掌势轻盈,蓦然加快。

    令狐冲见他身法如此迅速,不慌不忙,身形不转,左臂抬起,长剑自腋下刺出。

    任我行闪电般地一掌似是拍向他剑尖,他虽内力雄浑,但血肉之驱岂能与长剑相比,无奈之下,只能撤招换式。

    他身形再转,倏地一下,来到令狐冲的右后侧,出掌更快,直击其背心大穴。

    令狐冲待要转身,已是不及,上身一步,拧腰后转,长剑刺出,宛如贵妃醉酒。这一剑借着拧腰之力,奇快无比。任我行急忙撤掌,倏地退后一步,复又抢身而上。

    这一次。他掌法再变,飘忽变幻,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脚下步伐怪异,不知不觉间,已是一掌探到脸前。

    旁边诸女看得担心,纷纷轻呼。生怕令狐冲躲避不开。

    令狐冲身子一倒,长剑竖起,任我行这一掌便以拍向他剑尖,另一手伸出,按在地上,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任我行冷笑,另一掌拍出,趁他刚一落地,左手支撑,右手来不及使力之际。倏的一掌拍出。

    “当”一声脆响,任我行掌心击中剑身,宛如金铁交鸣之声。

    令狐冲全靠剑法精妙,论及内力,已是被废去,任我行这一掌满蕴内力,拍下之时,一声脆响,长剑断成两截。

    任我行冷笑一声,待要再追。向倒在地上地令狐冲补上一掌,却蓦然色变,倏然后退。

    “教主?!”向问天探前一步,低声问道。

    任我行神情不变。只是深深望了一眼令狐冲,又望向林平之,“嘿”然冷笑,缓缓点头:“好,好!”

    他已然发觉,令狐冲身上有一丝古怪地内力,正是令自己吸星**紊乱的内力。

    这股内力,却是林平之身上所蕴。刚才见令狐冲寒冷。便度了一些给他,却凝而不散。此时发挥了作用,惊退了任我行。

    否则,依任我行的性子,当下手时便下手,令狐冲这般祸害,须得早日除去,免得来日形成大患。

    林平之探前一步,挡在令狐冲身前,手按剑柄,神情沉静,目光炯炯,紧盯着任我行,丝毫不惧。

    任我行盯着林平之,目光犀利,似是要看透眼前这个俊美非凡的少年,神情凌厉。

    林平之宛如古井之水,波澜不起,目光沉静,淡淡与他对视。

    “好,好!小子你是姓林吧?”任我行收回目光,点点头,赞叹两句,沉声喝问。

    “不错。”林平之轻微颔首。

    令狐冲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甲板上断成两截的长剑,摇了摇头,心下叹息,任我行果然不愧是魔教之主,功力深厚之极。

    华山派虽然没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派规,但这柄剑乃是他入门之时,师父亲自所赠,跟着自己十几年,感情极深,用着极为顺手,仿佛融入了血肉之中,如臂使指,对他而言,即使别人拿宝剑来换,他也不会换。

    任我行盯着林平之,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沉声一哼:“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下罢!”

    说罢,他地目光掠过林平之与令狐冲,落到萧月生地身上,咧嘴一笑:“姓萧的,莫要藏头露尾,过来痛快一战罢!”

    萧月生摸了摸唇上的小胡了,摇头一笑:“任教主,我是不会与你动手的!”

    “嗯----?!”任我行眉头一皱,威严立显,迫人地气势弥漫开来,江南云诸女皆有空气变得沉重之感。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平和,岳灵珊大是不满,萧月生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见到仇人般的表情。

    任我行冷笑一声:“你不打,我偏偏要打!”

    说着话,身形猛的一冲,直奔萧月生而来,气势汹汹,宛如猛虎下山,刚猛凌厉。

    萧月生站在人群的最后,身前有诸女挡着,任我行脚下蓦的一折,绕了一个大弧,绕过诸女,绕至萧月生身后,探掌便击。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心中已怒,却并没有动手,身前已有一道曼妙地身形挡住。

    江南云盈盈而立,站在萧月生身前,抱拳对任我行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任教主,家师不想动手,何苦相逼?!”

    “小丫头,一边去,我跟你师父说话!”任我行毫不客气的一摆手,冷冷喝道,眉头紧皱着,满脸的不耐烦。

    诸女顿时怒目相向,狠狠瞪向任我行。

    江南云容貌绝美,风情万种,兼之气质变化万千,手腕高明。玲珑心窍,在诸女当中,人缘极佳。见任我行对江南云如此不客气,大是生气,怒目相向。

    江南云玉脸仍笑盈盈地,宛如娇艳之花绽放,散发着动人地芬芳,笑着摇头:“你是前辈,却要自重!”

    “不自重又如何?!”任我行满是烦躁之色,一摆手:“去去。大人说话,你莫插嘴!”

    江南云终于有些冒火,转身对萧月生道:“师父,我要动手啦!”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莫要太过火!”

    “知道啦!”江南云娇嗔,复又转身,朝任我行哼道:“先前,我敬你是前辈,好言好语,你却不识好歹,……好吧。你若想跟我师父动手,先过了我这关!”

    说罢,玉脸沉下来,黛眉竖起,勃然大怒状。

    “杀鸡焉用牛刀,教主,我来试试这个小姑娘罢!”一身白衣的向问天飘然到了任我行地身旁,抱拳说道。

    “向兄弟,你得小心!”任我行瞥了一眼江南云,缓缓嘱咐向问天。脸色沉肃。

    他虽然说话狂傲无礼,但绝非浅薄之徒,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江南云的不凡。

    但纵使此不凡。又能如何,自己岂能放在眼中!?

    “教主放心!”向问天慢慢点头,神情严肃。

    任我行点点头,退后一步,瞥一眼萧月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决心已定,今日非得给萧月生一个难看。

    向问天一身白衣。飘飘荡荡。有几分出尘之气,但眉目之间却弥漫着一股豪迈粗犷的气质。

    江南云仔细打量向问天。摇了摇头,知道此人并非自己对手,温婉的道:“这位前辈,不知比剑还是拳法?”

    “呵呵,老夫地剑法一般,不如,咱们就伸量一下拳脚功夫罢?”向问天仰天一笑,豪迈的道。

    “小女子奉陪!”江南云臻首轻点,道了一句“有僭”,轻飘飘一拳击出。

    向问天爽朗一笑,踏步迎上,亦是一拳击出,想与江南云来一招硬碰硬,探清底细。

    江南云亦不躲闪,抿嘴一笑,化拳为掌,越发的飘忽,似是在伸懒腰一般,宛如没有一点儿力气。

    向问天却不敢大意,他隐隐觉得,这个绝美的女人功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脸上笑呵呵地,看似爽朗,但性子狠辣,出手从不容情,这一拳击出,越来越快,嗤嗤作响,几有一拳断岳之气势。

    江南云微蹙黛眉,没想到向问天竟然这般,似是毕全身功力于一拳,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一般。

    她明眸顾盼,光华流转,瞥了任我行一眼,他正在冷笑不止,又瞥了一眼萧月生,师父摸着小胡子,目光沉静淡然。

    她心思一转,轻咬红唇,手掌悄然的发生变化,原本白洁光滑,慢慢变得温润晶莹,似是变成了白玉一般。

    这一掌,乃是她的看家本领,破玉掌。

    破玉掌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内力,仿佛是至阴至柔之掌法,实际却截然相反。

    破玉掌至刚至阳,无坚不破,掌力所蕴内力,宛如形成了数层坚玉,坚韧异常,对方所击来的内力,往往释数返回。

    故对方所用内力越深,反击之力越大,受苦越甚,这是江南云见向问天如此狠辣,心中也跟着发狠,顾不得他是任盈盈的长辈。

    如今,江南云的破玉掌法已修至三层,掌上所蕴内力,已形成六道,可以在一掌之间,形成六道内力,或刚或柔,或阴或阳,或冷或热,各具变化,玄妙无比。

    破玉掌第一层,可形成两道内力,一阴一阳,可将对方内力完全消解,第二层时,已可反弹内力,宛如慕容世家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套掌法,正是萧月生受慕容世家地心法所启发,而加以创新,更加玄奥,威力更强。

    向问天拳如流星,呼呼击向江南云,脸上神情淡然,似乎以为命为儿戏,毫不放在心上。

    江南云细腻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右掌雪白晶莹,仿佛完全由一整块儿白玉雕成,精致绝伦。动人心魄。

    “破玉掌!”宋梦君轻呼一声。

    对于这套掌法,宋梦君知之甚深,羡慕不已,如此这般绝学,仅是江南云地入门心法,委实令人感叹,萧氏一门的武功,太过玄奥。江南云福份非浅。

    “正是破玉掌!”苏青青摇头轻叹,朝向问天投出一记同情地眼波。

    岳灵珊好奇,忙低声问:“苏姐姐,她使的是什么玉掌?”

    苏青青抿嘴一笑,摇了摇头,两人也不知道为何,好像天生冤家对头一般,都是很好的人,偏偏合不来。

    既然两人合来,自然不会切磋武功。苏青青低声道:“江姐姐使的是破玉掌!”

    “破玉掌很厉害么?”岳灵珊有些不服的道。

    “嗯,威力宏大,端是不凡。”苏青青轻轻点头,尽量说得淡然一些,免得又惹岳灵珊恼怒。

    “唔……”岳灵珊点头,睁大明眸,想看个仔细。

    “砰!”两掌相交,两只手掌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似乎两个木桶撞到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江南云衣袂飘动,无风而动,宛如一阵风自两人之间吹出,却是两人内力所致。

    她轻飘飘的退了一步。身在空中,莲足旋动,动作轻柔曼妙,宛如舞蹈一般。

    向问天两脚踏在甲板上,没有离地,身子却平平滑出,宛如在雪地上滑行,留下两道滑痕。笔直如平行线。

    他脸色通红。衣襟飘动,直直滑到了画肪的船舷处。“砰”地一下,几根栏杆被撞断,他陷入其中。

    “啪”地一掌,他一掌拍在旁边,然后身子拔出,脸色通红,宛如醉酒,身子不停的晃动。

    “向兄弟!”任我行眉头一皱,似是不豫,一步跨出,来到向问天跟前,手掌便搭了上去。

    任我行的内力进入他体内,霸道无比,将沸腾不已地内力尽皆压制,抬不起头来,令其慑服。

    向问天长吁了口气,望向江南云,赞叹一声:“江姑娘,好深的内力,向某佩服!”

    若是江南云与他一般年纪,如此深厚的内力,他不会如此惊异赞叹,但江南云年纪如此小,却身怀如斯深厚的内力,便有些惊世骇俗了,即使心高气傲如他,也不由的赞叹。

    “向前辈,承让!”江南云嫣然微笑,若无其事。

    任我行放下手,打量了一眼江南云,冷哼一声:“果然不愧是萧一寒的弟子“小女子仅得师父皮毛而已。”江南云嫣然轻笑,明眸流转,瞥了一眼萧月生,妩媚妖娆。

    “我倒想看看,萧一寒的这点儿皮毛,究竟有多厉害!”任我行轻哼一声,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江南云身前,一拳击出,如刚才向问天地一拳如出一辙。

    江南云抿嘴一笑,身形一荡,宛如飞絮般飘开:“任前辈,你可是不宣而战,有失前辈风度!”

    “老夫行事随心所欲,不知风度为何物!”任我行冷哼,脚下一用力,再次追至江南云身前,仍旧直直地一拳,直捣其心

    江南云轻飘飘出掌,掌如白玉,岳灵珊认出,正是刚才所施展地破玉掌中,看起来,这个破玉掌,威力确实不俗。

    两人拳掌相交,却不像人们所想发出大的声响,而是“啵”地一声轻响,极是轻微,微不可察。

    两人拳掌似是粘在一起,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萧月生微一皱眉,心下明白,二人这是真正的斗起了内力。

    “不好!”令狐冲面色倏变,想到了吸星**。

    “林师弟,借剑一用!”他转身轻喝,趁着林平之一愣神的功夫,抽出他腰间长剑,“嗤”的一声,身剑合一,飘身入场,刺向两人掌拳相交之处。

    这一剑快如闪电,毫无征兆,令旁人皆是反应不及。

    江南云轻轻一笑,一只手仍与任我行的拳头胶着在一起,另一手一挥,罗袖轻拂,看似轻柔缓慢,却恰恰卷上了他的长剑,轻轻一抖。

    令狐冲只觉一股庞然大力涌了过来,自剑身涌入,直进入身体,浩荡却又不失柔和。

    内力涌动之下,他身不由己平平滑动,后退出两丈余。

    岳灵珊急忙跑过来,一脸惊魂未定,抱住了令狐冲地胳膊,不让他犯傻。

    江南云的内力之深,她再清楚不过,凭大师兄的内力,贸然去解两人比拼内力之局,无异于寻死。

第263章 瞬击

    江南云本以为,破玉掌下,任我行也讨不了好,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掌上没有多少内力,反而传出一股极大的吸力,仿佛深海的漩涡一般强劲。

    她只觉周身内力一荡,仿佛装在瓶中的水被摇了一下,浑身震荡,一阵难受。

    这正是吸星**的奥妙之处,欲吸其内力,先要搅动,令其浮荡无根,便可将其吸纳归入自己体内。

    他所练的吸星**,吸别人内力为己用,自然容易之极,故内力深厚之极,世间少有。

    这般深厚的内力,吸取别人内力时,也是越发的容易。

    江南云虽然天禀异禀,内功心法神妙,加之有培元丹之助,内力已是极为深厚,但比之不劳而获的任我行,任差了许多。

    如今的任我行,比起当初与萧月生交手时,内力增强了数倍,故他底气十足,前来挑衅萧月生,想要将其打败,令其屈服。

    面临任我行如此雄厚的内力,江南云如大海中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飘荡,随时有倾覆之险。

    但她所习的玉虚诀精微奥妙,非同凡响,浑身内力坚实如一,宛如磐石般凝实不动,任我行纵使不停的催动吸星**,加大吸力,仍旧未能吸去她一丝的内力。

    清心诀在脑海中流转,头脑一片清明,玉虚诀在体内奔腾不休,苦苦支撑,江南云心中暗叫,吸星**果然不凡。

    恰在此时,令狐冲见任我行催动吸星**,心中惊恐,生怕江南云步入自己后尘,不畏危险。冲上前刺出一剑,欲将二人分开。

    任我行与江南云两人的内力俱是浑厚无比,前者更加雄浑,后者更加精纯,令狐冲若是一剑刺中,怕是隔不开二人,反而会将自己震伤,有性命之险。

    江南云无奈。只能一心二用,施展水云袖,将令狐冲卷开,算是救了他的性命。

    但她本就苦苦支撑,摇摇欲坠,此时再一分力,内力顿时一荡,隐隐有脱离控制,便要离体之感,任我行掌心所传来的吸力越发的强劲。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过去。

    江南云心下大急,心中一狠,明眸亮光一闪,灿灿如岩下电光,亮得眩目。

    她便要舍去一层内力,凝结于掌中,将破玉掌第三层心法使出,掌中凝结出六层内力。有阴有阳,有刚有柔,有寒有热,由着任我行吸入体内,可将他的内力扰乱,必然受伤。

    任我行脸庞紧绷,目光凝如实质,紧盯着江南云绝美的玉脸,他心下惊讶,自己所遇高手以来。数此女内力坚凝。无与伦比,自己地吸星**竟然没有作用。

    他越发的不服气,不停的催动,想要将其内力废去,也算是给萧月生一个颜色瞧瞧,打了徒弟,引出师

    但没想到。江南云的韧性惊人。任凭他如何催动,却无可奈何。丝毫没有松动之像。

    世上总有意外之喜,令狐冲的出手,令江南云不得不出手相救,却让任我行有了可趁之机。

    “爹爹!”画肪之上,任盈盈忽然钻了出来,扬声喝道。

    任我行恍如未闻,此时正值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分心,否则,根本无法胜过江南云。

    “爹爹,快住手!”任盈盈脸上露出急切之色,声音陡然变高。

    “盈盈,莫要打扰教主。”向问天忙道,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所受的伤甚重,肺腑震动,需得好好调养。

    “爹爹,再不住手,你永远见不到女儿了!”任盈盈站到船沿,大声叫道。

    “盈盈!”任我行猛的一用力,吸星**一停,恰躲过了江南云地第三层破玉掌,两力相撞,他即使内力深厚,也不由气血翻涌,心下暗惊。

    身体借力后退,在空中划了数丈,御去鼓荡的内力,来到了船沿前,转身哼道:“你又再捣什么乱?!”

    见任我行撤去了掌力,任盈盈长吁了口气,退后一步,离开船沿,她的玉脸藏在黑纱之后,外人无法看得清,但明眸如水,却看得出她的轻松,轻声道:“爹爹,咱们走罢!”

    “那……姓萧的那个臭小子,就这般放过他?”任我行沉声哼道,转过身,望向萧月生:“你这个弟子,武功尚可,不知你这个做师父的,是否真的如她所说,那么高明?!”

    萧月生此时正站在江南云身旁,拉着她的雪白如玉的小手,丝毫不避嫌,眉头微蹙。

    听到任我行的挑衅,萧月生侧头斜望一眼,淡淡道:“任教主,我看在盈盈面子上,一直不想出手,为何苦苦相逼?!”

    “好小子,好大地口气!”任我行气极而笑。

    他听萧月生口气,好像是不动手,便是自己莫大的福气一般,言下之意,自己远非他的对手喽!

    说着话,他踏前几步,便要与萧月生交手,与江南云交手之后,他心中虽然凛然,却更斗志昂扬,不可自抑,先打小的,再打老的,过瘾之至!

    “爹爹!”任盈盈声音更大,用力跺脚,重重说道:“咱们走罢!!”

    “盈盈,住嘴!”任我行转身狠狠瞪他一眼,哼道:“女大不中留,果然不假,还没嫁给他呢,便这般护着他啦?!”

    任盈盈顿时又羞又恼,气得想要哭,转眼之间,泪水已盈眼眶,打着转儿,倔强的不溢出来。萧月生眉头一皱,虽然与任盈盈闹翻,但听得任我行这般喝斥,却心中极不舒服。

    江南云调息一个周天,安然无恙,见得任我行如此待任盈盈,也有些看不下去,冷哼了一声。

    任盈盈身子一扭。钻入了画肪之中,心中发狠,他们想打便打吧,自己再也不管了!

    “姓萧的,来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领,这般狂妄!”任我行转身回头,冲着萧月生冷笑。招了招手。

    萧月生不想理会他,但见他这般咄咄逼人,若是一味退避,反而令人心中不耻,真以为自己怕了他。

    他一伸手,沉声道:“既如此,请----!”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任我行身前,毫无征兆。奇快无比,宛如原本便站在那里,只是一直隐形,没有现身而已。

    任我行心中一凛,一掌拍出,全身内力催动,奇快无比,幻化成了数只手掌。掌影漫天。

    看到他如此奇景,令狐冲转身对林平之苦笑:“姓任的武功好像更强了!”

    林平之点点头,他们二人曾亲自见识过任我行地武功,当时,还没有这般强悍,没想到,这几天的功夫,便如换了一个人,实在匪夷所思,吸星**果然不愧是妖法。

    “大师兄。莫说话!”岳灵珊在一旁拉了拉他胳膊。娇声哼道,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萧月生与任我行。

    令狐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看的,萧月生神通广大,任我行纵然再厉害,也不是对手。

    萧月生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仅是轻轻斜踩一步。众人眼前一花,已到了任我行地右侧。

    任我行反应敏锐。随之移形换位,正面朝萧月生,化掌为拳,猛的击出,宛如冲天炮一般,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呼啸隐隐。

    这一拳的威势,众女观之,皆是震惊无比,心中暗思,怪不得,怪不昨江南云刚才如此吃力,原来任我行的内力如此之

    萧月生仍旧不正面相接,斜踩一步,滑出两尺,仍旧移至任我行的右侧,众人眼前只是一花。

    任我行心中惊怒,竟然看不清萧月生地步法,眼前一闪,便换了身形,其身法之妙,前所未见。

    他右臂猛地一涨,似乎长多了一节,迅速的转向,再次攻向萧月生地心窝处。

    这一招变换得圆滑如意,毫无迟滞,显示出了他高明之极的拳法修为,江南云的脸色一正,知道任我行并非仅靠内力取胜。

    萧月生轻轻退一步,拳头前冲之势堪堪抵达他胸前,却已力尽,不能再进一步。三招已过,任教主小心了!”萧月生朗喝一声,身形陡然一闪,消失在任我行眼前。

    任我行见他消失不见,心中一惊,暗叫糟糕,忙猛的前冲,腰肌猛的一扭,凭着感觉,一拳击出。

    “砰!”一声闷响,任我行如被大锤击中,身形猛地冲出去,直撞到了画肪边地栏杆上。

    “喀嚓”栏杆被直接撞断,未能阻住他的身形,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落到了水中。

    这一下突兀之极,前一刻,任我行还是占尽优势,威风凛凛,忽然之间,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一拳击飞,坠落向湖中。

    一道白影闪过,向问天施展身法,奇快无比地追上了下坠的任我行,在他即将落下之际,伸手一拉他肩头。

    任我行身中空中,一身内力却僵滞不动,似是变成了一潭死水,他只觉得宛如身陷泥沼,周围地空气粘稠无比,他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下来。

    向问天飞身而来,拉了他一把,他原本下坠的身形变成上升,斜斜飞向自己的画肪。

    向问天白衣飘飘,神情凝重,已然等在那里,接住了落下来的任我行,似是关心他,不放心一般。

    向问天眉头紧锁,刚才一提之际,已觉得教主身子沉重,内息不动,仿佛被点了穴道。

    “教主?”他低声问道,紧盯任我行,生怕他有失。

    任我行一把推开他,沉声哼道:“不要紧!”

    人们呆呆望着他,诸女妙目大睁,眼中满是惊讶,想不到任我行如此不济,竟然萧月生的一招也接不住。

    任我行沉着脸。仿佛众人的目光都带着讽刺与嘲笑,刚才自己越是狂妄,越显自己的可笑。

    原来,女儿不是怕自己伤了情郎,而是怕情郎伤了自己的颜面,任我行心中慨叹。

    他却并非输不起之人,抬头挺胸,昂然望向萧月生。沉声道:“好,果然有狂妄地资格,今日暂且记下,来日方长,再当领教!”

    说罢,他双手一抱拳,转身便钻进了画肪之中。

    向问天的脸色有两抹酡红,宛如涂了胭脂一般,看起来极不舒服,却是他内伤复发。更加严重。

    萧月生一直面如沉水,毫无扬眉吐气之感,对于他而言,任我行实在算不上什么,一直避免与他正面交手,最终却仍无法避开,令他颇觉不舒服。

    画肪缓缓飘开,在清亮的湖水上。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众人转过头来,皆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异样神色。

    “进屋说话罢。”萧月生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温声说道,语气随和,转身进了画肪之中。

    “师父,你在担心任姑娘么?”江南云明眸波光流转,妩媚诱人。风情万种。

    她望向萧月生时。光华流转,仿佛能够溢出水来,师父大展神功,比自己取胜更令她兴奋,心中满是自豪,心绪激昂不已,便有些失之沉静。娇声笑问。

    萧月生横她一眼。哼道:“莫要胡说,快调息一下。看看你受没受伤罢!”

    江南云娇笑一声,糯软如蜜,荡人心魄,屋中另两个男人只觉心中一酥,心神摇动,不敢再听,忙低声说话,转移注意力。

    “大师兄,你不要紧吧?”林平之低声问道。

    令狐冲摇头苦笑:“唉,一时冲动,竟然自不量力,又在江姑娘跟前出了一个丑!”

    “大师兄你是救人心切,想必江姑娘会明白地。”林平之安慰道,眼角轻瞥一眼江南云。

    令狐冲摇头苦笑,江南云是个眉眼挑透,聪明绝顶之人,即使内心在笑自己,脸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被萧月生没好气的一通训,江南云有些沉静下来,白了师父一眼,知道他不想太过张扬,便不再多说。

    她起身来到令狐冲身边,裣衽一礼,笑盈盈道:“令狐公子,刚才你出手相救,可是多谢了!”

    令狐冲站起身,抱拳一礼,苦笑道:“惭愧,在下一时冲动,倒是帮了倒忙了!”

    “那可不能这般说!”江南云笑靥如花,迷人心魄,她轻声道:“救不救,与救不救得了,可不是一回事,有这份心,我便是领情啦!”

    令狐冲只是摇头,不敢居功,刚才那一下,他事后想来,也觉得有些冲动发傻。

    “江姑娘没有受伤罢?”他关切的问道。

    他知道,两个人内力相拼,比真刀真枪更加凶险,稍一不注意,差上半点儿,便有性命之忧。

    “没呢。”江南云臻首轻摇,嫣然笑道。

    岳灵珊忙赶了过来,靠在令狐冲身边,娇声道:“大师兄,你可真傻呢!”

    她看也不看江南云,将她当作了隐形人,只是与令狐冲言笑晏晏,神态亲密。

    见她如此,江南云摇头一笑,转身走开了。

    宋梦君与苏青青在低声说着话,凑在角落中,不时朝萧月生投来一记明亮的眼波。

    “师父,没想到,这任我行的内力如此深厚!”江南云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娇柔的对萧月生道。

    她身材曼妙,此时伸懒腰,更将曲线夸张,喷火诱人。

    华灯初上,两人正在萧月生的书房中看书。

    屋内一片沉静,夜明珠高悬于屋顶,洒下柔和地清辉,将书房照得宛如白昼,更多了一层柔和,显得极是温馨宁静。

    书房东南角。靠近窗户下,一只红泥小炉汩汩作响,正冒着白气,更显屋中地宁静。

    江南云一身月白绸缎睡袍,贴于身上,将曼妙的曲线凸现无遗,她忽然放下一本书,明眸眨动。又问起了白天之事。

    萧月生自书上抬眼,缓缓瞥一眼江南云,轻哼道:“这回,你不会再轻视吸星**了罢?”

    “是是,看来,吸星**可不是那般简单的。”江南云忙道,顺着师父的话说,免得再挨一顿训斥。

    萧月生横她一眼,摇了摇头:“你呀你,总是觉得。天下高手,都是不是你的对手了,是不是?!”

    “师父可冤枉我了!”江南云忙不迭地叫屈。

    萧月生哂笑一声:“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你那几门小心思,我岂能不知?!”

    “师父,任我行的内力,都是靠吸星**吸别人地罢?!”江南云咬了咬下唇。牙齿雪白,嘴唇娇艳,宛如涂丹。

    “依我看,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练地。”萧月生稍一沉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什么?!”江南云顿时露出吃惊之色,似是不信地望着他。

    在她想来,有吸星**如此奇功,根本不必修炼内力。只需将别人的内力一吸。变成自己的,实在过瘾之极。

    她想了想,娇声道:“这个人,实在古怪,竟然能够克制住,自己修炼内力,实在不简单呢!”

    萧月生摇头一笑:“那也不尽然。”

    江南云忙看向他。想看他有何高论。起身将红泥小炉上地水倒出,沏上茶。斟了两杯,端了过来。

    萧月生沉吟一下,放下手上的书,接过茶盏,漫声道:“任我行从前一直被囚禁着,即使想吸别人的内力,也无人可亲,便只能自己修炼,反而是一件好事。”

    “为何是好事?”江南云轻呷一口,露出惬意的表情,漫声问道。

    萧月生也轻呷一口热茶,淡淡说道:“若没有这些年的苦练,使内力精纯,他怕是早就爆体而亡了!”

    “爆体而亡?”江南云好奇地问。

    萧月生缓缓说道:“他的吸星**,乃是北冥神功的残篇而已,根本不全,隐患甚大,仅学了吸纳内力之法,却没有精纯之法,吸了几种不同的内力之后,在体内彼此冲突,早晚会如炸药一般爆发,……那时,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江南云黛眉一蹙,想了想,觉得有理,点点头,又抿嘴一笑:“还好,这般奇功有此缺陷,否则,世上还哪有人能够制得了他?!”

    “宋时,便有一个高手凭着北冥神功,成为世间顶尖高手,可惜,此功已经失传。”萧月生摇头叹息。

    “师父也不知晓么?”江南云好奇的问,在她眼中,萧月生无所不知,无所不通。

    萧月生稍一沉吟,看了看江南云,点头道:“为师倒是知道。”

    “啊?!”江南云顿时吃了一惊,明眸顿时睁大,小心地问:“师父,你……你真的知晓?!”

    萧月生缓缓点头,微微一笑。

    “那……那,师父,能不能传给我呀?”江南云紧张的问,玉脸露出渴望之色。

    “你?”萧月生眉头一皱,沉了下来,哼道:“你练它做什么,玉虚诀练好了么?!”

    “师父,比起玉虚诀来,它不是更加厉害吗?”江南云略带几分委屈的道。

    “朝云暮雨,你的心倒是不小!”萧月生狠狠瞪她一眼,目光严肃,威严之气顿时涌现

    江南云只觉身体一沉,仿佛被压下了千金重物,呼吸也粗重起来,空气似乎进不到身体里面。

    她知道师父这是动了真怒,忙道:“师父!”

    萧月生吁了口气,周围地气息顿时一缓,江南云重新恢复了自由,顿觉浑身发软,似乎剧烈打斗了一场。

    “南云,你地性子还是太过浮躁了!”萧月生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神色。

    江南云见到他如此神色。顿时心中发慌,忙道:“师父,我只是说着玩的,你别见怪!”

    “你呀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萧月生摇头叹息,心下觉得,自己教弟子,是不是太过大方了。

    江南云缓过气来。娇嗔道:“师父,我不是见任我行地吸星**厉害,心中羡慕,一时嘴快么?!”

    她在师父面前,越来越放松,此时来了一招反客为主,以攻代守,抢先发难。

    “吸星**,乃是取死之道!”萧月生冷笑一声,喝了一口茶:“若是任我行再不自废武功。很快便会暴毙而亡!”

    “那师父告诉任妹妹了么?”江南云黛眉轻蹙,微带忧愁,却是替任盈盈担心。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却又马上伤去,还不如一直没有找到呢,到时候,还不知道多伤心痛苦呢!

    “嗯,告诉她了。但能听进多少,却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萧月生点头,慨然长叹,苦笑一声。

    “你呀,莫要想着北冥神功,它虽然能吸纳别人内力,化为自己的内力,但绝非正道,危险极大,稍有不慎。必将走火入魔。”萧月生淡淡说道。生怕江南云仍不死心。

    “是,师父。”江南云乖巧的点头。

    萧月生继续沉声说道:“玉虚诀地修炼速度,绝不比北冥神功地差,其精妙更远在北冥神功之上,切不可小觑而怠慢!”

    “师父,我记下了,放心罢。我会好好练玉虚诀地!”江南云见师父如此嗦。忙娇声笑道。

    “你呀你!”萧月生无奈的摇头,这个大弟子。实在不让人省心,需得时常敲打。

    江南云缩了缩雪颈,娇笑道:“师父,你打任我行地那一掌,究竟是什么掌法呀,这般厉害?”

    “破玉掌。”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什么,那是破玉掌?!”江南云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知道破玉掌的厉害,却从未想过,竟能厉害到这般境地,委实太过惊人了些。

    “破玉掌共有六层境界,你才练到三层,差得远呢。”萧月生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

    “师父,那破玉掌练至大成,需多久呢?”江南云歪头问道。萧月生沉吟道:“嗯……,我练了三年,你嘛,资质差一点儿,又不够聪明,体质又不同,四五年差不多了能至大成!”

    “要这么久呀?”江南云露出为难神色,红唇嘟起,狠狠白了师父一眼。

    “贪心不足!”萧月生哼了一声,不再理她,拿起书来……

    任我行大宅内,***通明,任我行与向问天正坐在一起,开怀畅饮,白天地事情似乎没影响到他们地心情。

    任盈盈没在,已经回去了她的竹巷中,她实在伤心,不想见父亲,不想见别的人。

    “这一次,是本座走眼啦!”任我行灌了一大口酒,摇头叹息,清秀的脸庞一片红晕。

    他酒量极豪,但容易上脸,一碗下去,便会满脸通红,但喝起酒来,却能千杯不醉,因为吸星**的精妙,可以将酒气消解。

    向问天哈哈大笑两声,摇头叹息一声:“唉……,不是教主走眼,而是这个萧月生,实在出奇。”

    任我行点点头,似也同意他的话。

    自己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萧月生地武功竟然高到这般程度,自己与之一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教主,怪不得盈盈一直拦着你呢!”向问天呵呵笑道。

    “这小丫头,也不跟我说明白!”任我行摇摇头,露出一丝笑意。

    向问天摇头,拿起大碗,豪迈地喝了一口,笑道:“盈盈定是知晓,要跟你这么说,怕是你更不会罢休!”

    “嗯,那倒也是。”任我行点头,自失一笑,道:“本座一直以为,当世高手,唯有东方不败能跟我一战,没想到,却是差了。”

    向问天摇手笑道:“教主武功盖世,当世之中,确实唯有东方不败方能一战,……至于方证大师与左冷禅,虽然也不差,但比起教主来,仍是差了一截

    “不知这个萧一寒与东方不败比,究竟孰高孰低?”任我行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问。

    向问天想了想,慢慢说道:“东方不败确实高明之极,但依我看来,应该萧一寒更厉害。”

    “哦----?”任我行精神一振。

    向问天呵呵笑道:“要恭喜教主,盈盈好眼光,这萧一寒,可能成为教主之婿啊!”

    “唉……”任我行摇头苦笑,叹息道:“盈盈与那姓萧的小子,虽郎有情妾有意,偏偏磨磨蹭蹭,实在急人!”

    “教主,什么事情都要讲一个火候,男女之事,也是一样,咱们不能太着急了!”向问天劝道。

    “那倒也是。”任我行再喝一口酒,放下酒杯,一抹嘴角地酒渍,动作豪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照我看,两个人早晚能够走一块儿。”向问天呵呵笑道,执坛帮任我行斟上,道:“到时候,有萧一寒帮忙,教主除去东方不败,小事一件罢了!”

    “不错,不错,哈哈……”任我行听得甚感快活,仿佛看到了东方不败被打败地情形。

    他这些年来,被东方不败囚禁于暗无人迹之处,对东方不败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一掌拍死他。

    但如今实力未复,想要报仇,却是有心无力,心中焦虑,故行事毫无顾忌,想要吸大量内力,增强自身实力,甚至连华山派的弟子也不放过,令狐冲便是受害者其一。的好天气。

    雪刚刚融化,空气清新如洗,吸在身体中,顿时充满了激情与力量,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

    萧月生正在后花园中练功,是他一直修习的九转易筋诀,动作缓慢悠然,毫无一丝威力可言。

    忽然听得脚步声,却是小荷如一朵白云般飘过来,待萧月生收功,方才靠近,娇声禀报:“老爷,令狐公子受伤啦!”

    萧月生眉头一皱:“又受伤了?!”

    他心中暗忖,这个令狐冲,难不成与观云山庄相克,乃是他背运之地,每次过来,都要受伤。

    “老爷,令狐公子的伤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小荷轻快的道出。

第264章 埋击

    当萧月生来到大厅中时,令狐冲躺在客厅东南角的香榻上,正龇牙咧嘴的叫疼,岳灵珊正在给他抹药,小心翼翼。

    林平之坐在一旁,静静喝着茶茗,神情悠闲。

    见他这般神情,萧月生便知道,令狐冲没什么事,不需担心,不由摇头失笑。

    因为任我行将他的内力吸去,萧月生对令狐冲便有几分愧疚,仿佛是自己做的一般,究竟原因,是将任盈盈的事拉到了自己身上。

    “令狐兄弟,这是怎么了?”萧月生似笑非笑的问道,眼中有几分取笑的意味。

    “虎落平阳被犬欺,唉……,丢人之极!”令狐冲抬头看,摇头苦笑,神情却满不在乎,显然没真的放在心上。

    “哦----?”萧月生在一张绣墩上坐下,靠近令狐冲,小荷乖巧的端上青瓷茶盏。

    “我与大师兄去临安城,遇到了青城派的人!”林平之放下茶盏,语气平淡。

    “青城派?!”萧月生浓重的眉毛动了动,对于青城派,他没有一丝好感,只是青城掌门余沧海颇是知趣,所以没有找到借口动手罢了。

    “他们知道了大师兄武功全废之事,故意寻衅滋事。”林平之平平淡淡的说道,没有喜怒。

    萧月生看了看他,林平之越是这般,说明他心中越是介意。显然仇恨已经深深扎根,必然爆发。

    他却没有开解,有时候。仇恨反而是一种强大地驱动力,开启人的潜力,催人更加奋进,强效无比。

    况且,小小的青城派在他眼中,无足轻重,他根本不担心,实在不成。自己亲自出面,将他们灭了便是。

    他心思如电,转眼之间已想了这么多,又转头看了一眼令狐冲,呵呵笑道:“令狐兄弟地剑法精妙,即使没有内力,也不应被他们欺负吧?”

    对于令狐冲的受伤,萧月生一幅取笑的神情,令狐冲原本的尴尬反而不见,感觉亲切。

    “啊----!”令狐冲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洪亮,却是岳灵珊用力太大,她忙嘘寒问暖,问是不是很疼,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转头向萧月生,摇头道:“嗨,别提了!”

    “我实想知道,令狐冲兄弟是如何吃亏的!”萧月生呵呵笑道,揭盏盖轻抿一口茶茗。==

    令狐冲见他一幅看笑话的表情,摇头苦笑:“青城派的这两个家伙。卑鄙无耻!”

    “哦----?”萧月生呵呵笑道,故意拖长着声音,一幅不相信的神情,极惹人恼。

    “青城派地四只狗熊一同时出现。偏偏分成两股,一明一暗,于人豪与罗人杰引得林师弟,侯人英与洪人雄马上钻出来,偷袭于我,结果,措手不及,被他们打伤!”令狐冲哼道。

    “呵呵。风水轮流转。他们吃过你不少亏,如今可算是讨债!”萧月生幸灾乐祸的笑道。

    令狐冲摇头感叹。愤愤不平:“若是往日,他们岂能得逞,早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令狐冲剑法固然精妙,但没有了内力,五官反应不复那般敏锐,猝然之下,对偷袭反应极钝。

    “令狐兄弟,外面很危险,还是安心呆在山庄练功罢!”萧月生笑着说道。

    “是啊,大师兄,你如今内力没了,不准再逞强啦!”岳灵珊忙不迭的点头,刚才看到大师兄受伤的模样,吓得魂儿都快掉了,再也不容大师兄出去。

    “好罢好罢!”令狐冲忙举手,示意妥协,笑道:“这几天,我不出去了,专心练功!”

    “大师兄,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岳灵珊顿时兴奋起来,咯咯娇笑,皱着秀挺的鼻子笑道。

    “小师妹放心,我说话何曾不算的?!”令狐冲拍着胸脯,大大咧噜的说道。

    岳灵珊笑着点头,眉开眼笑,一颗悬着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萧月生陪着令狐冲说了一会儿话,闲聊了几句,没有开解,反而取笑,却比开解更加有效。

    他知道令狐冲是个傲气而敏感之人,若是同情他,劝慰他,反而会让他不自在,若是随随便便一些,效果更佳。

    距临安城二十余里,官道行经此处,通过一个峡谷,道路变得狭窄许多,两旁是茂密的松树林。**

    此时,天色昏暗,太阳马上便在下山,趁着还有一丝光线,一群人正在急急赶路,不想宿于野外。

    她们皆是女子,身穿僧尼,却是一些女尼,脚下轻盈迅速,快捷逾常人,显然身怀轻功。

    身怀武功,又是女尼,当今武林,除了恒山派,别无分号。

    为首之人,身形高大,乃是恒山派的高徒仪和师太,身负长剑,眼光明亮,隐隐带着佛家地威仪。

    她一身僧袍,长袖飘飘,右手按于剑柄,双眼如电,不停的扫视周围,尤其是树林方向,似是防备有人自树林中钻出偷袭。

    仪和师太的身后,仪清师太神情从容,步履轻盈,双眼微垂,似是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形。

    她周身放松,紧跟在仪和师太身后,似乎眼中只有仪和师太,不理会其他。

    仪清师太身后,乃是仪琳,她身姿曼妙。虽然身在宽大地僧衣下,曼妙的身形仍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情。

    她肌肤娇嫩雪白,宛如明珠玉露一般,惹人怜惜,站在众女尼之中,如一只白鹤立于鸡群之中。

    她脚下步伐奇异,似是脚不沾起一般,说不出的轻松惬意,仿佛一点儿也不累。反而精神奕奕,似是刚刚打座完后一般,精力充沛。

    仪琳身后,则是仪光师太,再然后是秦绢,郑萼等,共约十余个人,站在一起,却声势不小。

    “仪琳师姐,快到临安城了罢?”郑萼跑上来两步。凑到仪琳身边,低声问道。

    她容貌秀丽,一看即知乃是聪明伶俐之人,她是俗家弟子,没有剃度,秀发乌黑,美丽动人。

    “没有呢,还有二十里路。”仪琳摇头,扫了一眼茂密物树林,轻咳了一声。惹起了仪和师太地注意。

    仪和师太马上停步,转身回头,望向仪琳:“仪琳,怎么了?”

    仪琳明眸怯怯。黄玉似的手指朝前面一指,低声道:“大师姐,前面林子里有人。”

    仪和师太眉头一皱,猛的一抬手,摆了一摆,众女尼顿时止步,皆望向仪和师太。

    仪和师太迈大步,跨至仪琳身前。神情肃然。低声道:“仪琳,你可听得仔细了?”

    她知道仪琳地内功已然高于自己。乃是恒山派诸弟子第一,自己远远不能比。

    而且,仪琳的直觉惊人,能够感觉得出对方究竟有无杀气,是否不怀好意,既然仪琳指出这些人,那么,这些人定是有些不妥。

    “仪和师姐,不会错的,”仪琳笃定的说道,侧耳倾听片刻,眉头轻蹙着:“……嗯,好像有十个人,都是男人。”

    仪和师太脸上神情越发肃然,转头对仪清师太道:“仪清师妹,你看如何?”

    “果然被师父料中,路上有人埋伏!”仪清师太轻哼一声。

    启程之前,定逸师太曾经召她们,说了一些嘱咐之话,其中便有,这次临安之行,危险重重,路上说不定会有人伏击,万万小心,莫要丢了性命。

    “定是嵩山派地那帮贼子!”仪和师太冷哼,手按上剑柄。

    “大师姐,慢着!”仪清师太忙伸手一按,急忙道:“他们既然伏击咱们,定是有备而来,咱们得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什么大不了地!”仪和师太哼道,拔剑出鞘,便要冲过去,毫无畏惧之色,对生死已是置之度外。

    并非是她鲁莽,而是因为心中笃定,有仪琳在,她的武功承自惊鸿一剑萧一寒,厉害非常,纵使对手算到了她们,也不知道仪琳的武功进境,一日千里,早非蒙下阿蒙。

    “大师姐!”仪清师太嗔道,再次伸手,挡在仪和师太身前,低声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大师姐,这十余人敢埋伏咱们,显然胜算极大,小心才是上策!”

    “那总不能绕过他们罢?!”仪和师太哼道,不以为然的摇头:“他们敢来暗算,定要让他们吃些苦头!”

    仪清师太笑着摇了摇头,道:“师姐,既然他们偷袭咱们,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究竟怎么做,你说罢!”仪和师太摆摆手。

    “咱们也来个偷袭!”仪清师太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几分笃定与怜悯。

    “那你说,怎么做?!”仪和师太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让仪琳师妹先在前面走,钓出他们!……咱们跟在身后,抄他们的后路!”仪清师太微微笑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若他们不上当,一直呆在里面不出来,如何是好?!”仪和师太眉头皱了皱。

    她也是粗重有细的人物,毕竟身为恒山派定逸师太地大弟子,平常历练不少,经验之丰,旁人不及。

    仪清师太微微笑道:“若是他们不出来,再好不过,咱们可以一个人一个人地过去!”

    “对,看他们还得不得出来!”仪和师太重重一拍巴掌,大觉这个主意甚妙。

    仪清师太这一招,可谓一招双雕,颇是高明,显示出了恒山派智囊的风采。

    “仪琳师妹,要麻烦你了,能不能成?”仪和师太转过头,温声对仪琳说道。

    “嗯!”仪琳重重点头,娇脆地答应一声,露出一丝笑意。

    说着话,她转身便走,慢慢走出了小树林,走上了大道,慢慢靠近那座树林。

    众女尼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对于仪琳勇于承担的性子大是佩服,低声念了一通佛号,请求佛祖保佑。

    仪琳身形轻盈曼妙,走起路来,一直踏着萧月生所传的步法,玄妙异常,身形显得更加轻盈起来。

    她步子飘逸不定,走在树林之间,倏然在左,倏在在右,让人看不表她身形的所在。

    走了三四十步过去,仪琳能够清晰无比的听得到他们发出的呼吸之声,可能是随着自己靠近,他们的心跳越来越快。

    “哼!”仪琳不忍这些人被杀,便想点破,让他们赶紧滚蛋,免得沾惹上自己。

    只是,这些人却静伏不出,一动不动,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如此隐忍的功夫,令人叹服。

    仪琳黛眉动了动,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树林方向,想要将他们逼走,免得伤着同门。

    那些人仍旧呼吸沉重,被仪琳看得有些紧张,莫不成,她真的发觉到了自己?!

    跺了跺莲足,见他们这些人这般不知好歹,仪琳心中微怒,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转头出去玩了。

第265章 赐丹

    她步履轻捷,虽然看似悠缓,但转眼的功夫,已然走出了十几丈,脱离了他们埋伏圈外。

    仪琳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直到拐弯处消失不见。

    见她无恙,仪和师太冷哼一声,道:“这帮人好大的胃口,想一网打尽咱们呢!”

    “师姐,让郑萼过去罢。”仪清师太僧袍飘飘,从容淡定,目光柔和,似乎毫未动气。

    仪和师太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不成,……还是让仪光先试试罢。”

    仪清师太知道她还不放心,怕郑萼应付不来,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仪和师太转身,朝齐齐站在后面,呈半扇形,将两人护住的众女尼一摆手:“仪光师妹,小心一点儿,……尽量快的冲过去!”

    “是!”一个中年女尼走上前,容貌平常,放在人群中,难以惹人注目,她按剑而立,扫视一眼远处树林,身形倏的一动,宛如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恒山派诸人皆心中一提,与刚才仪琳截然不同,她们知晓仪琳的武功高明之极,远超她们,即使有埋伏,也足以安然脱身。

    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双目炯然,目光如炬,紧随仪光师太身影,两人手心皆攥着暗器,以备万一之时,救一时之急。

    一阵风般卷过去,仪光师太安然通过,无人阻拦。

    “郑萼!”仪和师太一摆手,沉声道。

    郑萼俏生生站到前面。深吸了口气,神情紧张,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低微。若是真的有埋伏,他们出手,自己可是躲不过去。

    “挺起胸膛,莫要害怕!”仪和师太轻拍她肩膀,温声安慰,目光柔和。

    “嗯,……大师姐,我过去啦!”郑萼姣好地脸庞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深吸一口气,一溜小跑,往前冲去。

    她练功时日尚浅。武功稀松,本不应出来行走武林。

    恒山派的定闲师太颇有眼光,知道自己本派势弱。若是按部就班,先练好武功。再行走江湖增加阅历,怕是人才凋零,再难维持。

    恒山派有剑阵,乃是武林一绝,故众弟子在一起,人多力量大,数个人结成一阵,可抵得住一流高手。自保无虞。

    郑萼地武功皆是稀松。但唯有轻功,却格外的好。因为她平常一直喜欢跟在仪琳身边,两人极是亲近。

    虽然仪琳限于大哥的规矩,不敢他传心法,但郑萼本也聪慧,一直近身观摩,也大有进益,况且,仪琳脚下一直踏着大哥所授的步法,到了后来,一举一动,皆比别人快了一些,尤其是走路,只觉得是用平常的速度行走,但踏着步法,仿佛压缩了空间,一步跨出,往往是常人的数步。

    跟着仪琳,郑萼不得不时刻提气施展轻功,不知不觉间,轻功越发精纯,论其轻功,实不在诸人之下。

    她提气而行,宛如一条箭矢射出,奇快无比,转眼之间,已是射出十余丈,穿过林旁的小路。

    蓦然间,嗤”的一声,轻啸隐隐,一道银光自树林中迸射而出,射向郑萼地背心。

    “小心!”仪和师太大声怒喝,右手轻轻一甩,一枚铜钱划着一溜光芒,直追向银光。

    但仪和师太向来不喜欢暗器,觉得不够光明正大,不如用剑法,堂堂正正取胜。

    此时,她心中有些后悔,恨不该排斥暗器,学艺不精,关键时刻,每一种绝技都可能成为救命稻草。

    铜钱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地上,击了个空,却忽然出现了另一枚铜钱,后发先至,继续追击银光。

    她们已经看清,这枚银光是一只袖箭,显然不是寻常暗器,否则,速度不会如此之快,应是一个小型的弩弓所射。

    后一枚铜钱乃仪清师太所发,她暗器比师姐仪和师太高一筹,但却仍不及袖箭。

    说来话长,却是眨眼之间,银色袖箭已经到了郑萼的背后,马上便要香消玉殒。众女尼纷纷惊叫,恨不得一步跨过去,救回郑萼。

    “嗤----!”一道布帛撕裂地声音蓦然响起,一道白光蓦然出现在了郑萼身后,众人竟没有看清,这道白光自何处射来。

    “当”的一响,清脆悦耳,一道银光与一道白光相撞,发出脆响。

    银光陡然化为虚无,仿佛幻像,另一道白光则射出很远,落到了小路另一旁的山石上,嵌入其中,巨大坚硬地青石,宛如一块豆腐般被白光射了进去。

    众人方才看清,却是一枚圆润晶莹的棋子,在夕阳之下,闪烁着柔和地光芒。

    “是弹指神通!”众女尼欢呼一声,知道了出手的正是仪琳。

    这一手神通,她们见过数次,每一次,都看得目眩神迷,激动不已,仿佛是自己施展一般。

    这一耽搁的功夫,郑萼已经跑出数十丈,转身回看,见到众师姐们正在欢呼,大是不解。

    她内功尚浅,对于危险的感知极差,加之一个劲的快跑,没有发觉身后的惊心动魄。

    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长吁了口气,神色恢复安然。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用心,一个也不打算放过了。

    “仪清师妹,如何是好?”仪和师太皱紧眉头。

    仪清师太神情安然,微微一笑,道:“仪琳定然在想办法,咱们结成剑阵,慢慢闯过去罢!”

    仪和师太想了想。点头:“就这么办!”

    说罢,招呼众尼,让她们摆出剑阵。小心再小心,慢慢朝前走。

    这里的路有些狭窄,她们摆剑阵,只能五个人摆成一阵,前后两座剑阵,慢慢前行。

    她们小心翼翼,长剑出鞘,斜斜指向树林地方向。一颗心悬在空中,有一触即发之势。

    慢慢地,她们越来越是紧张。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两人分别指挥一座剑阵,被众人拱卫在中心,缓缓前移。

    半晌之后。她们走到了一半,“停!”两人齐声一喝。猛一挥手,众尼顿时停下来,双眼紧盯面前。

    她们听到,树林中众人呼吸轻微,缓慢悠长,似乎正在运功,但又有些不像,反而像是在练功的状态。

    两人好奇不已。事情反常即为妖。自是不能大意。

    停了片刻,没有动静。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皆露出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

    蓦然之间,一道灰影自树林中钻出出来,翩若惊鸿,动作飘逸潇洒,来到了她们跟前。

    “唰”地一下,众尼齐齐一震手腕,长剑抖动,顿时眼前一片银光闪烁,看不清其他。

    这是她们剑阵地起手式,剑阵便要开始运转。

    “师姐,是我!”娇脆清柔的声音响起,灰影落下,长袖飘飘,人影娇小玲珑,俏生生而立,却正是仪琳。

    “仪琳,怎么是你?!”仪和师太惊诧,长剑一收,归入鞘中,双眼打量仪琳的身后。

    “仪和师姐,我将他们都点穴啦!”仪琳娇笑着说道,指了指身后的树林。

    “都解决了?”仪和师太似是不信的问。

    仪琳重重点头,娇笑道:“人都在里面呢,……共有十二人个,都蒙着脸呢。”

    仪和师太点头,大步流星,自剑阵中走出,直朝树林中钻了进去,想看看这些人的真面目。

    仪清师太也自剑阵中走出,步履从容,转身扬声道:“大家莫撤剑阵,仪琳师太,随我进去。”

    说完,她迈步走向松树林。

    仪琳莲足一动,身形倏然前行,宛如在冰上滑行,丝毫看不到身上的起伏,若是在晚上,难免会被人认为是女鬼。

    她的莲足被遮在宽大地僧袍下,步伐极小,起承转合之间,动作细微,很难看得出来。

    她在树林之间穿梭,宛如在水中游泳的鱼,轻松裕如的跟在仪清师太身后。

    走了三四丈,仪和师太正蹲在地上,身前是十二个男人,呈一条直线躺在一起,仪和师太正在一一地拿下他们的黑巾,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随着每条黑巾地揭下,她眉头越皱越深,宛如纠结在一起,眉宇间的煞气隐隐透出。

    她是定逸师太地大弟子,跟在定逸师太身边最久,不仅得承其武功,更承袭了定逸师太的行事之风,杀伐果断,手上已沾染了不少恶徒的血,故煞气极重。

    仪清师太走过来,摇头叹道:“银箭铁枪宋明义,狂风剑客闻松风,游龙剑客余昆吾……”

    仪和师太终于将所有人的黑巾都揭下来,脸色铁青,怒火熊熊,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师姐,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左冷禅倒是好手段!”仪清师太感慨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忧色。

    她心下暗自惊骇,这些人物,在武林中也算得是高手,放在一处,都是一方大豪,没想到,竟聚在一起,便是为了偷袭恒山派,显然是受人支使,此人必是左冷禅无疑。

    她心中发冷,固然知道左冷禅手段阴险,常常暗算于人,但没想到左冷禅竟然神通广大至此,想来便一阵发寒。

    “仪清师妹,这些人,全宰了罢!”仪和师太冷冷盯着众人,目光冷冽。

    此时,这些人都闭着双眼,面色苍白,似乎正在酣睡,丝毫没有了知觉,并不知已面临了生死关头。

    “师姐,全杀了?”仪清师太有些为难。

    “全杀了!”仪和师太重重一点头,冷哼道:“他们既然成了左冷禅的爪子。早晚还会对付咱们,今日不除,来日必是大患!”

    仪清师太沉吟不语。脸上神情变化不停,心中复杂莫名,她虽然智计多端,但仍旧心肠极软,虽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仍没有坚硬。

    “仪……仪和师姐……”仪琳在一旁怯怯地抬了抬手,宛如小狗探爪一般,眼神怯怯。语气迟疑。

    “仪琳,人是你放倒的,你说说看。要不要杀了以绝后患?”仪和师太望向仪琳,缓缓问道。

    “不……不好罢……?”仪琳明眸眨动,如水地目光四处躲闪。不敢跟仪和师太对视,低低说道。

    “怎么不好了?!”仪和师太重重冷哼。瞪了仪琳一眼:“你呀,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问你也是白问!”

    “师姐,这些人毕竟是仪琳制住地,不如,让她决定罢?”仪清师太眼睛一亮,微笑着道。

    “她----?!”仪和师太横了仪琳一眼,摇头道:“这个好坏不分的糊涂虫!……让她作主。定是将这些人都放了!……将来若是他们这些人再来暗算。万一有师妹们受伤,她还不要难过死了?!”

    她对仪琳地性情极是了解。知道心软心善,像一张白纸一般的纯洁,见不得杀人。

    “仪琳师妹,你想怎么处置这些人?”仪清师太笑眯眯的问仪琳,声音柔和。

    萧月生对于仪清师太有救命大恩,她虽不能还报于萧月生,仪琳是萧月生的义妹,仪清师太对她极好。

    “仪清师姐,他们虽然不好,但罪不致死……,杀了他们,不好吧……?”仪琳低低说道,不敢去看仪和师太,但要她杀人,却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那你想怎么做?”仪清师太极有耐心,轻声细气的问。

    “揍他们一顿,然后放了……放了他们,好不好?”仪琳师太鼓起勇气,猛的抬头,似是恳求一般地望着她。

    她虽然善良,但心知这些人不怀好意,觉得也需薄惩一番的,不能平白放过。

    仪清师太拉了一把怒气冲冲的仪和师太,和颜悦色,笑了笑,道:“可是,师妹你想没想过,放他们走后,他们若再来暗算咱们,该如何是好?……若是有别地师妹因此而受伤,或者身殒,你如何自处?”

    “我……我……”仪琳口舌打结,说不出话来,神情无所适从,左右为难。“我什么我?!”仪和师太踏前一步,瞪着仪琳哼道:“仪琳,莫要做烂好人!”

    仪琳忙闭上了嘴,垂下明眸,对于这个严厉的大师姐,她打心底里还有几分畏惧。

    “这样罢!”仪清师太笑着拍了拍她肩膀,轻声道:“这些人咱们就放了!”

    她抢在仪和师太说话前,接着道:“不过,须得把这些人的武功废了,免得将来为祸,如何?”

    “废了他们地武功?”仪琳露出难色,觉得有些太过残忍。

    仪和师太点头,露出一丝笑意:“嗯,这个主意不错,……就这样罢!”

    “仪琳,这些人被左冷禅网罗,助纣为虐,若平白放过,将来还不知要害多少人!……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而养虎为患!”仪清师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仪琳想了想,艰难地点点头,想到了大哥的手段,大哥怕是也怀着慈悲之心,所以才废人武功的罢……?

    仪和师太身形一晃,来至这些人身边,脚尖轻点,宛如蜻蜓点水,转眼之间,脚尖分别点中了十二个人的丹田。

    “走罢!”仪和师太最后扫了一眼这些人,大步流星而去。

    仪琳双手合什,明眸微阖,红润的薄嘴唇轻动,正在默默诵经,秀脸一片虔诚。

    这些人虽然可恨,要偷袭自己与师姐们,但毕竟没有伤着自己与师姐,他们再醒来之后,一身武功尽化流水,由一个威名赫赫的武林高手,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想必一定很难过,也算是赎了他们地罪孽了。

    “仪琳,别磨蹭了。快跟上来!”仪和师太转身,长喝了一声。

    仪琳忙睁开明眸,朝着地上十二人合什一礼,转身便走,扬声回答道:“噢,来了!”

    她身形冉冉消失于树林之中。

    “大哥!”仪琳玲珑有致地娇躯一顿,脸上容光大放,如一朵白云般飘了起来。扑向了萧月生。

    “妹子!”萧月生伸开手,开怀大笑,平常地淡然完全消失不见。全然不顾威严与气度。

    仪琳宛如一只小留鸟,轻巧地钻到了他怀中,萧月生身上清新地空气乍一扑到她鼻子。她便恍然醒悟,忙挣扎着退后一步。秀脸通红如染,低着头,不敢看人。

    他们身在的位置,乃是通往临安城的官道上,宽敞空旷。

    仪和师太让在一旁,单掌合什,皱眉不止,仪清师太则一脸宽和的微笑。周围诸女尼。皆瞪大着眼眸,定定看着他们。

    此时。太阳落山,淡淡的暮色笼罩四野,一丈开外,仅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人影。

    仪琳她们还未抵达临安城,萧月生已接到了江南云的消息,心中兴奋,又有些急切,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隔着观云山庄很远,便与她们相遇。

    离山庄还有一里处的官道上,萧月生终于迎来了她们。

    他的身后,江南云与小荷俏生生而立,刘菁这几日登门拜访江南神针陈素蓉,整日早出晚归,忙得很,没有来。

    见仪琳羞涩难堪,萧月生微微一笑,不再惹她,而是与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她们见礼。

    江南云也上前见礼,落落大方,她一身雪白貂裘,将脸庞趁得越发雪白无瑕,仿佛一块儿白玉打磨而成,对众尼抿嘴浅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雍容华贵地大气。

    小荷则穿着皮夹,也是一身雪白,秀脸绯红,娇艳动人。

    两人站在萧月生身后,惹得路边经过的人们侧目,他们的目光在萧月生脸上一掠而过,忽视过去,落在了江南云与小荷身上,皆露出沉醉赞叹之色。

    江南云本就绝色,如今玉虚诀越发精进,艳光四射,浑身上下,无一不精,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莫不荡人魂魄。

    “师太,一路平安否?”萧月生顺口问道。

    他与仪和师太并肩而行,走在众人前头,朝观云山庄而去,天色不早,已该吃晚膳了。

    仪和师太摇摇头:“刚才还遇到了一波伏击,亏得仪琳机灵,咱们才没有损伤,否则,凭这些人地武功,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萧月生眉头一轩:“是什么人?!”

    “都是些武林中成名人物,都是些高手!”仪和师太冷哼一声,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萧月生对如今地武林已有了解,听得这些人物,个个都是一方之豪,摇头叹道:“看来,他们背后有人啊……”

    “估计是左冷禅捣的鬼!”仪和师太毫不见外,这些话对旁人不会说,但他是仪琳的大哥,自然不会害恒山派,也便没有戒

    “左冷禅此人心智超群,武功绝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萧月生温声说道。

    两人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快,到了后来,身后恒山派的众尼需得施展轻功,方能跟得上。

    江南云拉着仪琳的手,笑道:“小师叔,你功力大进呢!”

    “大哥的吩咐,我可不敢偷懒。”仪琳抬头瞥一眼萧月生的背影,轻声说道。

    江南云抿嘴一笑,轻瞥了师父一眼,低声道:“师父可凶了,发起火来,可是吓人!”

    仪琳低低浅笑,又偷瞧了萧月生一眼,没有说话,羞涩不已,嘴角却微微翘起,眉梢处透着甜蜜之色。

    江南云心下暗叹,看她地神情。这又是一个情根深处地女子,师父可是害人不浅呢!

    想到这里,她抬头恨恨瞪了师父地背影一眼。

    进了观云山庄。令狐冲他们三个也在,见了面,自然又是一番亲热地寒暄。

    华山派与恒山两派,在五派之中,关系虽然不远不近,但比之其余三派,也算是比较亲近,况且。令狐冲亲切随和,在诸尼之中人缘颇佳,讨人喜欢。故两派亲近了许多。

    诸人坐在山庄的大厅内,晚膳已经上来,都是素膳。是为了欢迎仪和师太她们。

    萧月生拿起银箸,伸了伸。笑道:“来来,这是小荷自白马寺智止方丈学来地手艺,尝一尝味道如何。”

    “智止方丈?”仪和师太抬头,一幅意外的神情。

    白马寺的智止方丈,在佛门之中乃是难得的一位高僧,法号智止,却是学识渊博近乎妖般的人物,盛名轰传。

    而白马寺的素膳。乃是天下一绝。便是出自智止方丈之手,只是能够领略者寥寥无几。

    每个月。智止方丈都要做几桌素膳,招待前来上香的信男信女,虽然身为方丈,毫无架子。

    “智止方丈,常人难得一见,能够让他传授厨艺,更是千难万难,不知萧先生用何手段?”仪清师太笑眯眯的道,看起来极感兴趣。

    萧月生摇头,但笑不语,挑起一块儿豆腐,看起来,仿佛一团白雪一般,轻轻送到嘴边。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显然是想听听究竟。

    萧月生细细咀嚼,微闭眼睛,细细品味,咽下之后,睁开眼,笑了笑:“也没什么。”

    他虽觉没什么可说的,但周围人们却是好奇万分,眼睁睁看着他,一瞬不瞬。

    “就是在棋盘是赢了他,逼他传授厨艺罢了。”萧月生摆摆手,笑着摇头。

    “萧先生,这到是个好主意!”令狐冲抚掌笑道。

    “你也可去试试。”萧月生似笑非笑的道,伸了伸银箸,笑道:“快些动筷,莫要凉了!”

    众人纷纷拿起银箸,夹菜入口,纷纷发出叹息之声,小荷地厨艺在他的挑剔下,已是极精,众人皆不是贪图享受之人,也非大富大贵,哪吃过如此美味之菜肴?!

    见到他们的神情,萧月生微微一笑,他也觉得这一顿晚膳做得不错,看来,随着小荷清心诀地精进,她的厨艺也越发地精湛。吃过了晚膳,虽然是素膳,他们却一个个撑得肚饱嘴圆,懒洋洋的坐在绣墩上。

    见他们吃得这般饱,萧月生笑道:“不如咱们去湖上走走,散步消消食罢。”

    众人纷纷附和,于是出了山庄的大门,沿着笔直的林间小路,上了苏堤,在堤让漫步。

    夜色浓重,华灯已上,湖上画肪皆是***通明,映得湖水五彩斑斓,绚丽多彩,一派浮世繁华之景。

    夜风寒冷,吹在脸上,宛如刀子般割着脸,她们忙紧了紧僧袍,运起了内功护体。

    佛要金装马要鞍,令狐冲穿着一件雪白的貂裘,顿时气质迥异,显得雍容而潇洒,虽然逊于林平之,却比萧月生强上一筹。

    他因为内力废去,受不得这般寒冷,萧月生便送了他一件貂裘,他颇是喜欢,也不与萧月生见外客气,直接收下,还要了一顶貂帽,整日的穿着,颇有气度。

    他们没有登上画肪,只是沿着苏堤漫步,说着一些闲话。

    萧月生与仪和、仪清师太,还有令狐冲走在前面,后面则是江南云陪着他们,说说笑笑,更加热闹。

    “师太,你们来得最晚。”令狐冲双手抄在兜中,懒懒洋的说道。

    仪和师太问道:“怎么,别的派早到了么?”

    令狐冲点点头:“青城派来得最早,泰山派上午也来了,衡山派地人中午到了。”

    “衡山派也来人了?”仪和师太讶然。

    自衡山派地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被搅乱,衡山派便未露面,仿佛忽然消失了一般。变得极为低调,掌门莫大先生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人难得一见。

    但人们也未听说过。衡山派的掌门莫大先生有什么大地灾祸,是以颇让人好奇。

    令狐冲缓缓点头:“在茶楼中,我们撞见了莫大先生。”

    “他仍在拉胡琴罢?”仪清师太抿嘴微笑。

    “是啊,他的胡琴不离手。”令狐冲也笑道,又叹息道:“莫大先生的剑法,名不虚传!”

    仪和师太问:“你与莫大先生动手了?”

    令狐冲摇头:“小子可没那个胆量,莫大先生显示一手精妙剑法,便飘然而去。风采令人心折!”

    “嵩山派来人了吗?”仪清师太微微笑问。

    令狐冲喝了口茶茗,摇头:“咱们五岳剑派,就是不见嵩山派地人影!”

    “哼。他们一向鬼鬼祟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仪和师太宽大的僧袖用力一甩,重重一哼。

    “不过。青城派的人倒是都过来凑热闹了!”令狐冲摇头冷笑,想起了被侯人英与洪人雄设下圈套。设计自己往里钻,被他们打伤。

    “哦,余观主也来了?”仪和师太脸色一肃,对于余沧海这个掌门,她颇是忌惮。

    青城派近些年来声势渐涨,皆是因为余沧海这个掌门武功高强之故,虽然如今低调了许多,却是因为惹到了萧一寒之故。

    “嗯。他也到了。只是藏起来不现身。”令狐冲点头,看了萧月生一眼。笑道:“估计是在躲着萧先生。”

    “他躲我做甚?”萧月生呵呵笑问,扫了一眼站在江南云身边的林平之,微微摇头。

    “这般说来,临安城这次可是热闹非凡!”仪和师太若有所思,神情沉重。

    她深深觉得恒山派的实力不够,这么多的人,动辄有危险,她顿觉肩上的担子猛地变重。

    他们正在说着话,分成两群人,萧月生一群,江南云则带着另一群,林平之跟在她身边,默然不语,显得有些木讷。

    正在此时,坐在绣墩上,浅笑嫣然的小荷忽然身形一动,宛如一阵风般飘了出去,门帘晃动,人影不见,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浮动。

    转眼过后,她又飘了过来,来至萧月生身边:“老爷,齐少侠来了!”

    “让他进来罢。”萧月生摆摆手。

    小荷应了声“是”,再飘然而出,宛如脚不沾地,凌空而行,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看得心惊,如此轻功,即使是师父定逸师太怕也远远不及!

    橐橐地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门帘被挑起,小荷的声音响起:“齐少侠,里面请----!”

    “小荷姐,不必这般客气的!”齐元翰清朗地声音传来,他颀长的身形呈现在众人身前。

    “元翰见过师叔!”齐元翰甫一进门,便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朗声参拜。

    “元翰不必多礼!”萧月生坐在那里,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可是你师父有事?”

    齐元翰站起来,神情恭敬,点点头,朗星般地眸子飞快一掠,扫了众人一眼,见到了众女尼与令狐冲他们,心下一转,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长沙帮身为临安城的地头蛇,消息灵通。

    “师叔,无常帮的人被人刺杀,性命危在旦夕,师父让弟子前来讨一粒丹药。”齐元翰恭敬说道,目不斜视。

    “无常帮的人被刺杀?”仪和师太陡然站起,大声问道。

    齐元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萧月生,露出疑问之色。

    “这是恒山派的仪和师太。”江南云款款上前,来到他身前,嫣然轻笑,娓娓介绍。

    “见过师太!”齐元翰颇是有礼,合什一礼,从容说道:“今日晚膳时候,忽然有人冲进来,想要杀无常帮的两位兄弟。”

    仪和师太合什还一礼,忙问:“是什么人?”

    无常帮的人乃是此次事情地关键所在,若是他们被人刺杀,那嵩山派再无顾忌,是正是邪随他们说,无人可辨。

    齐元翰摇头,面露遗憾之色:“那人刺杀不成,已经身亡,查不出身份。”

    “定又是……”仪和师太怒哼一声,忽然止住,没有往下说,这里人多嘴杂,自己代表了恒山派,便不能随便说话。

    “南云,取一粒返魂丹给元翰。”萧月生温声道。

    “是。”江南云点头,白了齐元翰一眼,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温润洁白,光华流转。

    自玉瓶中倒出一枚雪白地丹丸,捏碎了外面的蜜腊,江南云递给齐元翰,道:“半个时辰之内服下,否则,药效尽失!”

    厅中众人只觉一股清香直钻入肺腑之中,宛如一阵春风在体内吹拂,浊气尽消,浑身通畅,仿佛打通了奇经八脉一般。

    “多谢师姐!”齐元翰不敢看她,低着头,双手接过丹丸,恭声说道。

    他地神情太过恭敬,不像是一个平辈之间互相说话,反而像是晚辈见严厉的长辈。

    他可是领教了这个江师姐的厉害,开始时,见她美艳绝伦,风情万种,心中便有些动荡,想要亲近。

    但这份绮念很快便荡然无存,江南云捉弄人的手段精彩纷呈,让人哭笑不得,他实在承受不住。

    “元翰师弟,可要拿好喽---!”江南云嫣然微笑,宛如玫瑰怒绽,容光逼人。

    齐元翰忙不迭的点头,不敢去看她,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将丹丸装下,跪倒向萧月生行礼,然后告辞众人,转身离开。

第266章 再救

    “这位齐少侠是……?”令狐冲笑眯眯的问。

    萧月生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道:“是我大哥的弟子,也是个少年英才,不输于你哟!”

    “呵呵,先生谬赞,我算得了什么英才!”令狐冲呵呵一笑。

    萧月生笑着摇头,转身对仪和师太道:“师太,近些日子,外面乱得很,大伙就在庄中加紧练功罢。”

    “是,有劳。”仪和师太点头答应。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天气柔和,前几日的寒冷仿佛忽然褪去,春天仿佛来了一般。

    萧月生难得的起了个大早,与刘菁一起,来到了后花园,见到江南云正在练功。

    江南云一身粉红色劲装,绸缎质料,光滑而柔软,轻轻贴在身上,将曼妙诱人的曲线尽显。

    她这身是练功装,手肘关节处极为宽松,一阵风吹来,轻轻飘动,贴到了身上,更夸张诱人。

    她手持长剑,剑随人走,矫龙游龙,或快或慢,变化无方,剑虽然不快,但剑光绵绵,毫无停歇,周围笼罩着一层寒气。

    “南云的这套剑法,使得已经不错了吧?”刘菁一身湖绿色罗衫,显得轻盈而娇俏,柔声问萧月生。

    两人虽然成婚近年,刘菁却越发的柔情款款。

    萧月生乍一看去,平常普通。跟他亲近之时,方能发觉他地异于常人之处,刘菁越来越觉丈夫顶天立地。是天下第一等的男子汉大丈夫,一颗心迷醉不已。

    “仅登堂入室而已。”萧月生摆摆手,懒懒打量一眼,摇了摇头,道:“这个南云,定是又偷懒了!”

    “她呀,你不在身边,总喜欢偷懒!”刘菁抿嘴微笑。温婉柔情。

    萧月生无奈的苦笑:“你这个做师娘地,也管一管她!”

    “这得罪人的差使,还是大哥你做罢!”刘菁一扬头,抿嘴轻笑,娇俏迷人。

    萧月生笑了笑,大手搂上她柳腰,弹性惊人,却又光滑柔顺,刘菁玉脸顿时绯红,白里透红。忙低嗔道:“大哥,莫让南云笑话!”

    “咱们是夫妻,怕什么?!”萧月生大声说话。

    刘菁顿时一惊,忙转头去看江南云,却见她正收剑而立,望向这边,不由娇羞,玉脸红得宛如遮了一块儿红布,一扭柳腰,莲足一移。翩然而去。

    江南云寒霜剑归鞘,一边望向刘菁消失的方向,一边走到萧月生身前,疑惑道:“师娘怎么跑了?”

    “她去招呼仪琳了。”萧月生道。打量了一眼江南云,对于她夸张诱人的身材一掠而过,视而不见,停在她眼上,摇摇头:“南云,你的清心诀没有进境了吧?”

    江南云忙点头,红润的玉脸露出一丝苦恼之色:“好像遇到了瓶颈一般,无论如何用功。不但不前进。反而后退!”

    她刚刚练完剑,血气完全运行开来。本是白玉似的脸庞染了一层胭脂一般,白里透红,娇美粉艳,风情独具。

    瓶颈一词,她自师父处得知,觉得极是贴切。

    “唔……”萧月生稍一沉吟,道:“缓一缓,莫要强练,这几日莫再练了!”

    “这能成吗?”江南云疑惑,迟疑的问。

    “突破瓶颈之法,或是强突,不停地努力,或是放松,退一步,一松一驰,往往会收到奇效。”萧月生来到旁边的秋千架前,转身坐到秋千上,此次腿一抬,轻轻荡起,慢慢说道。

    “那弟子用第二种法子?”江南云跟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一起轻轻荡动。

    萧月生鼻前淡雅的幽香浮动,乃是江南云身体所散发,乃玉虚诀之妙,他点点头:“你的清心诀非是其他心法,切不可强行突破,否则,难免走火入魔!”

    听到“走火入魔”四个字,江南云顿时吓了一跳,玉脸色变,转头望来:“这般厉害?!”

    两人本就肩并肩坐着,肩膀相挨,此时一转身,靠得极近,几乎贴到了脸上,吐气如兰,直接喷到了萧月生脸上。

    萧月生面不改色,宛如未见,慢慢转过脸去,淡淡点头:“心法越强,走火之后,为祸越强,不可不察!”

    江南云心中莫名的惆怅起来,顿时失去了精神,刚才奕奕的神采仿佛忽然消散。

    她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默然不语,仿佛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人,文静娴雅,坐在那里,自有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萧月生也不再说话,千秋轻轻荡动,两人坐在上面,远远望去,一幅诗情画意。

    江南云忽然听到脚步传来,忙一伸脚,让秋千停下,起身转头,望向芳草绕匝的小径。

    宽大地僧袍,娇小的身子,清净无瑕的秀脸,正是仪琳正袅袅而来,扭腰迈步,莲足轻移,姿态曼妙,宛如仙子凌波,说不出的动人。==她所踏的步法,正是萧月生所授的步法,不仅玄妙莫测,看上去更是优美曼妙,如舞如蹈,令人陶醉。

    “仪琳师叔!”江南云一晃而至她跟前,拉住仪琳的小手,娇声笑道,笑靥如花,热情无比。

    仪琳也露出微笑,羞涩而带着几分热情,对于江南云,她极有好感,自己不像师叔,反而更像师侄。

    “仪琳妹子,过来说话。”萧月生招了招手。

    仪琳点点头,来到他身前。含羞带怯,偷偷抬头看他一眼,却与他地目光撞个正着。急忙低头,不敢再看。

    来到萧月生身前,低低叫一声“大哥”,仪琳便不再做声。

    昨天的一幕,太过激动,至今想来,仍旧羞涩不堪,所以不大敢面对萧月生。

    “妹子。武功练得如何了,施展来看看。”萧月生面色如常,看着仪琳,温声吩咐道。

    “是。”仪琳忙点头,轻轻移步,来至场中,身形蓦的一晃,场中倏然出现了三个身影,仿佛她由一个人变成了三个,三个身影皆清晰无比。难辨真假。

    萧月生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仪琳轻飘飘施展了一套掌法,柔若拂水,说不出地柔和,比起太极拳来,更要柔和几分,丝毫看不出威力所在。

    这套掌法,名字便叫弱水掌,乃是萧月生上一次分别时,偷偷传于仪琳。令她好好练习。

    江南云如今已是位大行家,见到这套掌法,玉脸上神情肃重,紧紧盯着仪琳的身形。一举一动毫不放过。

    仪琳的掌法柔如流水,缓慢无比,轻柔无比,比起梨园的舞蹈更美几分,更慢几分。

    但她脚下步法却是极快,身形变幻,时而一幻为三,时而一幻为二。变化莫测。

    “师父。这是什么掌法?”江南云转头问萧月生,马上又回头紧盯着看。不落下每一个动作。

    “弱水掌,如何?”萧月生淡淡回答,笑眯眯地问。

    “仪琳师叔练得极好。”江南云缓缓点头,她看出了门道,这套掌法,宛如太极拳一般,重意不重力,讲究掌到意到,心意随掌走,容不得一丝杂念。

    若是换了自己,运用这套掌法时,须得运行清心为辅,否则,断难发挥这套掌法的最大威力。

    “仪琳师叔,咱们切磋一下!”江南云看得技痒,身形一纵,落到场中,探掌击出。

    仪琳正练到佳境,恨不得有人跟自己切磋,在恒山派中,她不敢施展这套掌法,毕竟不是恒山派的武功。

    私下里,她一直偷偷的练,便是为了这一刻,能在大哥跟前演练,让他夸一声好,便心满意足。

    仪琳地掌法虽慢,但步法玄妙,脚下极快,身形变幻,常人跟不上她的变化。

    但江南云的轻功绝顶,更胜仪琳一筹,踏着玉虚步,迎上了仪琳的弱水掌,成心试一试弱水掌地掌力。

    她身形飘飘,面对三个仪琳地身影,直接奔中间的一个去,探掌轻飘飘地击出。

    仪琳也想看看弱水掌究竟如何,她一直演练,却并不知威力如何,而且,她也放心江南云的武功,比自己只高不敌,不怕能伤着她。

    “啪”的一响,两只白玉似地小手相交,一个娇小秀气,一个丰润修长,各擅秋场。

    仪琳只觉如击在了青石上一般,坚硬无比,心知这便是萧月生所说的破玉掌。

    江南云感觉却又不同,她不敢小瞧仪琳的掌法,使的乃是破玉掌,专用来防御掌力,再好不过。

    双掌相交,她觉得这一掌似乎击在了空中,空荡荡的毫不着力,说不出的难受,气血一阵翻涌。

    随即,左臂的经脉一涨,却是一股内力陡然出现在了左臂内,好在江南云的玉虚诀内力凝固若一,发现了这股内力,不停的吞噬挤压,终于将其消灭掉。

    江南云撤掌后退,眉头轻蹙,看了看仪琳。

    这弱水掌竟然能够穿透自己的破玉掌力,不知不觉中,达到了自己体内,委实玄妙。

    “至善若水,这套弱水掌法,乃是脱胎于武当地绵掌,内力可以隔山打牛,南云,如何?”萧月生在一旁微笑说道。

    “此掌玄妙,弟子佩服!”江南云收掌,点头赞叹。

    她自修练破玉掌有成以来,破玉掌无往不利,仅是第一层,便无人可破得,让她信心大增,没想到,看似毫无威力的弱水掌,竟然能够穿破破玉掌的防御。

    “所以。南云,莫要以为自己地武功天下无敌了,世上奇人异士无数。夹起尾巴做人!”萧月生重重哼道。

    “是,师父!”江南云无奈地点头,这一阵子,师父总爱动不动的训自己,莫不是因为自己哪里惹着他了?

    她心思百转,玉脸却是一片恭敬之色,不敢有丝毫逾规,毕竟仪琳师叔在。**不能扫了师父地颜面。

    “大哥,南云的武功很厉害的。”仪琳忍不住劝道,不想看江南云被斥责。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轻哼一声,不再说她,转头对仪琳道:“仪琳妹子,你的轻功还是差了些!”

    “大哥,我平日里一有机会便练步法的。”仪琳有些委屈的道。

    她一直刻苦修炼,没有一时一刻忘记,没想到。大哥还是不满意,实在令她委屈。

    “那今后,可得改一改练法啦!”萧月生笑道,起身走到仪琳身前,拍拍她香肩,笑道:“你地步法已经熟极,日后需得在无心之间修练,……一边运行清心诀,一边踏着步法!”

    仪琳想了想,轻轻地点头。神情乖巧。

    正在此时,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令狐冲与岳灵珊正往这边走来令狐冲远远地停下,站在花圃地另一头。笑道:“听说仪琳师妹过来了,咱们也凑一凑热闹,不见怪吧,萧先生?”

    “你呀,就是喜欢凑热闹,过来说话罢!”萧月生摇头苦笑,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岳灵珊身着一身淡粉色罗衫。看上去有几分扭捏。好像不甚好意思,紧跟在令狐冲的身后。

    “仪琳师妹。别来无恙?”令狐冲呵呵笑道,走了过来,来到了萧月生的身前。

    “多谢令狐师兄,我一直很好。”仪琳大大方方的合什为礼,轻声细语的说道。

    “听说,这一次,亏得仪琳师叔,恒山派众位师姐师妹们才能安然来此?”令狐冲笑呵呵说道。

    “我都是听师姐她们的。”仪琳摇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武功如何高,比起大哥来,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自满,实在丢人。

    “仪琳师妹的武功,我一向是佩服的。”令狐冲笑道,步伐浮虚,双眼光泽黯淡,却仍旧有神。

    “令狐少侠,仪琳师叔,莫再客气了!”江南云嫣然笑道,声音糯软如蜜,白了他们一眼。

    令狐冲呵呵一笑,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过来见识一番罢了。”“令狐少侠,一直不见你练功,是不是想放弃了?”江南云明眸闪动,似是满怀担忧。

    “自然不会!”令狐冲忙摇头,呵呵笑道:“我总觉得,还是照在萧先生所说的法子更见效,如今还是修养一番为佳。”

    “哦----”江南云不再发问,再多问,便有些不知趣了。

    几个人坐在旁边地竹椅上,开始胡乱说一些闲话,倒也轻松裕如,萧月生插不上话,便索性告辞。

    “老爷,不好了,潘帮主他们抬了一个人进来。”萧月生正在寒烟阁的三楼练功,小荷忽然自外面闯进来,娇声道。

    “抬了一个人?”萧月生眉头一皱,心神瞬间笼罩住了整个观云山庄,心眼看到了大厅中有数个人,潘吼正在其中,神色焦急。

    萧月生点点头,一边解座下榻,一边道:“知道了,我便过去。”

    小荷上前,弯腰低头,帮他穿上靴子,娇声道:“老爷,潘帮主好像受了伤呢!”

    萧月生点头,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潘吼正在观云山庄的大厅中走来走去,脸色灰败,神色隐隐透着愤怒,身后站着他的弟子齐元翰。

    他的身边,另一个人物却是吴若耶,身形削瘦,容貌清奇,乃海天帮的帮主,临安城三大巨头之一。

    吴若耶稳稳坐在椅子上。身前地地上躺着一个人,看其脸庞,应是年轻人。紧闭着眼睛,却是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

    “潘帮主,不必着急。”吴若耶稳稳坐着,声音从容。

    “唉……,再不来,人可就没有救啦!”潘吼踱步更急,不停的望向门口方向。

    忽然黑影乍现。却是萧月生突然站在了门口,宛如幽灵浮现,颇是突兀吓人。

    “兄弟,你可来啦!”潘吼大步上前,用力拍他肩膀,带着抱怨的语气,道:“若是再不来,可是耽误了大事!”

    “大哥,怎么受伤了?!”萧月生眉头一皱,看了看他。伸手便要替他治伤。

    “先莫要管我!”潘吼抬手一挡,转身指了指躺在地毯上地年轻男子,道:“这是无常帮地赵小四,你快救他罢!”

    萧月生眉头皱得更紧,虽然站着这么远,他也发觉了这上赵小四身上生机若有若无,已是即将丧命黄泉的人了。

    萧月生露出为难之色:“大哥……”

    他实在不想救这般人物,因为一只脚已经踏到了地府,若是强行伸手拉回来,定会受无形的规则惩罚。得不偿失。

    “兄弟,你可一定要救他!”潘吼忙道,语气沉重,他可是知晓自己兄弟的本事。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能救活,关键是他想不想救罢了。

    萧月生打量了一眼赵小四,摆摆手,摇头沉重地说道:“大哥,他伤得太重,还是算了罢。”

    “兄弟,算大哥求你了。救回他罢!”潘吼重重说道。瞪大着眼睛,不像是求。更像是恐吓。

    “好罢好罢。”萧月生无奈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大哥,他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赵兄弟真的还有救?!”一旁地吴若耶大是惊异的问,紧盯着萧月生看。

    萧月生点点头:“虽然耗心耗力,但若想救回来,也并非不可能之事,试试看罢,……若是不成,也莫要怪我学艺不精!”

    “不敢不敢,萧先生,请救人罢!”吴若耶起身抱拳,忙笑道。

    萧月生看了吴若耶一眼,对于这个急公好义,正直无比的帮主,颇有几分敬佩。

    他虚虚一抬手,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缓缓飘起来,飘落到了旁边的方桌上方。

    小荷一直站在他地身边,见此情形,忙铺了一张毯子在方桌上,让青年男子能够躺得更舒服一些。见到这手功夫,吴若耶与齐元翰皆是眼前一亮,紧盯着萧月生,暗自赞叹不已。

    这轻描淡写地一手,不仅是功力深厚,更是独特的虚空摄物之手劲,也非是寻常人能够得传,吴若耶心中羡慕不已,齐元翰更是一片向往,自己日后能够达到如此境界,于愿足矣!

    “给他服下一枚返魂丹。”萧月生低声说道。

    旁边地小荷急忙自怀中拿出一只瓷瓶出来,倒出一枚丹药,宛如一团白雪捏成,去除封蜡,清香扑鼻,整个大厅都被这股香气吸引,不由用力吸气。

    将丹丸送到了那男子嘴里,小荷纤纤玉指一点其颊齿,雪白的丹枚遇口水即化,很快便流进了他地肚子里。

    仅是转眼的功夫,青年男子的脸色微微转红,返魂丹已经发挥了效力,奇快无比。

    见他脸色已经红润,萧月生摇头叹气,这仅是返魂丹的药力在支撑着,一旦药力过去,他反而会比吃药前更虚弱,反而会失去性命。

    他上前一步,双手在青年男子身上摸了摸,却没有什么锦囊之类,显然不是身份贵重之人。

    吴若耶与潘吼皆是大事,见到青年男子的脸色变化,比自己受了伤被治好更加兴奋。

    “哈哈,如何,我兄弟的医术,你可见识到了吧?!”潘吼自豪的对吴若耶道,一幅眩耀之色。

    萧月生摇头一笑:“你们高兴得太早,这仅是药力发挥药力,待一会儿,便会现当然形。”

    “那兄弟。快快救他罢!”潘吼忙道,讨好地端过茶盏来,递到他跟前。一脸讨好的笑。

    “好,我便救他!”萧月生点头,手指倏的幻化成数十根指头,笼罩向躺着地青年男子,周身各大穴尽被他点了个遍。

    看他的手指,速度不快,但却幻化成了数十根指头,这些指头纷纷点向不同的穴位。看着更像是真实的一般。

    吴若耶紧握着手,目不转睛,看得目眩神迷,难以自拔,齐元翰亦是双眼放光,难以自抑。

    潘吼却是见怪不怪,紧张地盯着那青年男子看,见他脸上的红润慢慢褪去,便有些焦急,见萧月生正在点指。只能静下心来观看。

    说来话长,其实仅是眨几眼的功夫。

    萧月生收功而立,漫天指影倏然消失,毫无征兆,动静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吴若耶心中唯有赞叹,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不同,没想到惊鸿一剑萧一寒,比起人们的传说更加厉害。

    萧月生地脸色有些苍白。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潘吼与吴若耶三人心如猫挠,乱得不成,一会儿看看萧月生。一会儿看看躺在桌子上,静静不动的青年男子。

    小荷却神色宁静,见他们如此,也不说破,静静俏立,宛如一尊女神的雕像。

    片刻之后,萧月生缓缓睁开眼,走到那男子跟前。一探脉相。点了点头:“这条小命,终于捡回来了!”

    “真的?!”吴若耶大喜过望。便要扑过来查看,被小荷轻轻一拂袖子,挡住了身形。

    吴若耶一怔,转头望向小荷,心中惊异更甚,没想到,仅是一个小侍女,竟有如此深厚地内力!

    “他还不能被打扰,待过一会儿再跟他说话!”小荷低声解释道,语气温婉,神情从容。

    吴若耶忙点头,这点儿道理,他也是明白地,只是刚才一时之下,心神俱激动难抑,方能如此失态。

    “兄弟,辛苦你了!”潘吼走到萧月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

    萧月生一摆手,转身看了看他,摇头道:“大哥,你地伤势虽然不重,但若调养不好,也容易落下病根,切莫大意!”

    “我是猫命,共有九命,没事儿!”潘吼大咧咧的一摆手,蛮不在乎的摇头笑道。

    萧月生不管他,直接一掌按在他背心,度过去一股精纯地内力,温润如水,滋润着他受创的身体。他如今的内力,精纯如天地元气,被这股内力滋润身体,实是莫大的机缘。

    半晌过后,他收回右掌,皱眉问道:“大哥,不是已经送去一枚返魂丹了,为何他还没治好?”

    “唉……,别提了,这次差点儿栽了!”潘吼顿时脸色一垮,摇头叹气,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萧月生见他如此,索性不去问他,转头望向齐元翰:“元翰,是怎么回事?”

    齐元翰对萧月生比对自己的师父更尊敬,忙抱拳道:“启禀师叔,咱们没想到,刚刚挡住了他们一拨刺杀,马上又接着一拨,然后,又来了一拨,将咱们打得措手不及,险些被他们杀了赵兄弟!”

    “他们分了三拨刺杀?”萧月生眉头一挑,松了开来,淡淡笑道。

    “正是!”齐元翰点头,摇头叹道:“第二次过后,咱们本以为他们已经完成,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拨,在咱们突其不意的时候忽然钻出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师父拼着受伤护住赵兄弟,怕是早已经让他们得逞了!”

    “唔,倒还这般激烈,看样子,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们!”萧月生轻声叹息一声。

    “正是!”齐元翰用力点头,哼道:“他们抓住了咱们的心理,趁机不备,差点儿得手,只是运气不好罢了!”“还没察出来是什么人派的?”萧月生温声问道。

    齐元翰摇头,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些人都是早萌死志,一旦不成,宁愿战死,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唔,倒也棘手。”萧月生慢慢点头,遇到这样的不要命之人,实在难料得很。

    齐元翰摇头,脸上露出不甘神色,如此憋气之事,一想起来,便郁闷难言,恨不得一剑刺过去,却不知要刺向何处。

    “醒了,醒了!”吴若耶一直盯着桌上地男子看,此时忽然惊叫起来,欣喜若狂!

    潘吼猛的冲过去,来到吴若耶身边,低头一瞧,见到青年男子正睁着眼睛,眼神迷茫,似是正在想自己在哪儿。

    “赵兄弟,可好些了?”吴若耶低声说道,生怕惊着他一般。

    青年男子赵小四呆呆的转头,望向吴若耶,点了点头:“吴帮主,潘帮主,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个臭小四,这里是我兄弟的家!”潘吼重重哼道,大眼瞪着赵小四,紧张地神色放松,长长吁了口气。

    赵小四受伤的部位乃是头部,一个不小心,便有失忆之险,潘吼心中实在担心。

    “赵兄弟,是萧先生救的你。”吴若耶指了指萧月生,低声对赵小四轻声道。

    “小四见过萧先生!”赵小四坐了起来,抱拳对萧月生见礼,神情感激,丝毫不似作伪。

    萧月生摆摆手:“是小兄弟你命大,送到这里时,还没踏进黄泉路,否则,我纵使再厉害,也无可奈何!”

    他对这个赵小四颇有好感,此人虽然躺在榻上,却神清气朗,一看即知不是俗物,将来若是运气好,足以成为大人物。

    “赵兄弟,你不常常说,你最敬佩的乃是当世的一位高手,是吧?”吴若耶呵呵笑问。

    “不错,在下一直敬佩惊鸿一剑萧一寒,萧大侠。”赵小四点头,笑了笑,却显得有些憨头憨脑。

    “因为萧大侠行事,颇有古风,让人佩服!”赵小四苍白的脸上顿时涣发了神采,激昂说道。

    “眼前的这位,正是惊鸿一剑萧一寒,萧先生!”吴若耶声音低沉下来,缓缓说道。

    “啊----?!”赵小四似是不敢置信,瞪大了明眸,圆张檀口,呆呆望着吴若耶。

    吴若耶重重点头,不再多说。

    这一个动作,却是让赵小四心中波涛汹涌,慢慢移开眼光,渐渐转向萧月生,目光柔和,丝毫没有锐利之处。

    “见过萧大侠!”他重新抱拳,重重说道,若不是桌子,他怕早就跪下来行礼了。

    “赵兄弟不必多礼!”萧月生微微一笑,抚着小胡子,道:“我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何值得如此让人挂心?”

    赵小四只是摇头,双眼炯炯,精神焕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让潘吼大是担心,怕他损耗太巨。

    萧月生想了想,温声道:“这样罢,我传你两步平常地步法,在危急关头可以用用。”

    “多谢萧大侠!”赵小四大声道,神色兴奋,大是欣喜。

    他并不计较萧月生教他什么,是否是自己需要地,只要是他的武学,足以让他振奋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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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82/ 第一时间欣赏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作者:萧舒所写的《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为转载作品,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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