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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0章 进镇

    女皆摇头,甚是不放心张紫薇与宋雪燕,她们毕竟年验稀缺,即使武功不弱,也难在那些老油条跟前讨得了好。

    “那就劳烦三师妹吧。”萧月生望向林晓晴,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慈母多败儿,她们这般性子,狠不下心来,弟子们可都成了温室里的花花草草了。

    “好嘞!”林晓晴娇声答应,巧笑嫣然,她伸了个懒腰,高挑的玉体一曲一伸,荡人心魄。

    萧月生目光澄澈,不受影响,温声说道:“三师妹,你只能护她们周全,其余之事,不能插手!”

    “唔……,不能提点她们?”林晓晴波光潋滟的明眸眨了眨,声音娇嗲。

    “你总不能提点她们一辈子吧?!”萧月生没好气的回答。

    “好罢,遵命便是!”林晓晴懒懒的回答,嫣然一笑,声音更为娇嗲,目光盈盈,宛如秋水荡漾。

    “师兄,这两天山下仍有人鬼鬼樂樂。”杨玉琪身着一身淡粉色劲装,眉宇眼角处尽是冷漠与风情,声音略带沙哑,带着一股别样的性感。

    “嗯,看来还有人不死心呐。”萧月生点头,手上白玉佩转动,笑了笑,笑容轻淡,摆摆手:“你们若是得闲,去将他们驱走便是。”

    杨玉琪点头:“……成都城的水云别院周围也有人,怕是会对弟子们不利。”

    萧月生再次半倚半躺下来,转动着手上的白玉佩。懒懒说道:“那只有辛苦几位师妹了,有弟子下山。跟在她们身后看看,……此事颇有好处,可增弟子们地历练。”

    ××××××××××××××××××××××××××××

    傍晚,斜阳残照,整个栾家集沐浴在霞光中,喧闹的大街。袅袅地炊烟,夹杂着草木燃烧的味道,市井生活的气息极为浓郁。

    整个栾家集,仅有一座气派的酒楼——朝阳楼,外来经过的旅客们多是在此处落脚,吃住一体,丝毫不逊于繁华大城。

    大雪封路,栾家集却依旧热闹,人来人往,困在朝阳楼的人们聚在大厅。随口闲聊,难免讲一讲武林逸事。

    朝阳楼地一楼颇为宽敞。但人并不多,仅有十几桌,厅内温暖如春,火炉烧得极旺,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十几桌人凑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做消遣。

    “听说了吧?三环剑程少侠又挑了一座寨子!”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汉子放下大碗,眯着眼睛大声说道。

    “三环剑程少侠?”有人问,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眉宇间仍透着几丝稚气,见到周围人们望向自己的目光,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红,抱拳道:“在下初入江湖,孤陋寡闻,莫要见怪才是!”

    “唔。难怪,难怪!”旁边有人开口解围。却是一位蔼然长者,胡须皆白,面色红润,他身着简朴,却显得极为干净利落。

    他抚了抚银白胡须,笑道:“这位三环剑程少侠,名叫程元贞,乃是近些日子突然崛起的少年高手,年纪怕是与你仿佛吧。”

    “程……元……贞……”少年郎低头喃喃自语,颇是神往,能够被人这般传诵,风头大盛,着实令人羡慕。

    一位壮汉身前放着一大坛酒,此时抬碗豪饮一口,重重一放,抹嘴问道:“前一阵子,刚听说,这位三环剑程少侠斩了一位江洋大盗,大快人心,不曾想,这没多久,便又做了一件大事,……不知挑了哪座山寨?”

    “黑风寨!”

    “黑风寨?好像听说过……”旁边有人开口。

    “嘿嘿,黑风寨通天棍,可是赫赫有名!”

    “对对,通天棍孙孟超,也是一位威风一世的高手啊,雄踞黑风寒二十几年,无人敢惹!”

    “没想到,这位程少侠厉害若斯!”旁人惊叹,显然对于通天棍颇有了解。

    通天棍孙孟超,确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凭着手中一根长棍,纵横武林,罕有敌手,最终却是上山落草,据黑风寨自立。

    黑风寨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朝廷无法可施,而孙孟超本领高强,也无人去惹他,活得颇是逍遥自在。

    “不知为何挑了黑风寨?”

    “好像是孙孟超抢了一个女人上山,恰巧被三环剑遇到,心下激愤,索性潜上山去,大破山寨,可谓是一大

    ”

    “是啊,黑风寨还有两位高手,青光剑孙志和,泼风枪陈子厚,皆不逊于通天棍,这么多年,可没有哪个高手能以一敌三!”

    “那也不尽然!”那壮汉摇头,一手拿起酒坛,汨汨倒满一碗,酒香四溢。

    放下酒坛,执碗喝了一大口,开口说道:“这三人确实是高手,但也幸运,一般的高手惹不起他们,而那些顶尖的高手,又懒得理会他们,所以,黑风寨今日才破!”

    “精辟!有理,有理!”有人抚掌赞叹。

    “看来,这个三环剑,果然不是愧是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一身武功,已非寻常高手可及!”人们慨叹。

    那唇红齿白地少年郎听得神往不已,目光闪动,恨不能自己便成为三环剑程元贞。

    “哼,那三环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声娇脆地声音忽然响起,人们转头望去,却是一位娇俏的少女,雪白的瓜子脸,杏眼桃腮,灵动通慧。

    看她的打扮,却是一位丫环,正静静侍立在一旁,身前是一位蒙着白纱的女子,其身形窈窕婀娜,虽看不清她面容,仍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的幽幽清香,泌人心脾。

    “小如!”那蒙着白纱地女子轻抬衣袖,露出皓腕的一抹雪白。

    叫小如的丫环瞪了众人一眼,嘟着小嘴,不再看他们。

    “这位姑娘,你说三环剑没什么大不了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高声问道。

    如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灵动的双目眨了眨,透出肯定之色。

    “难不成,这些后起之秀当中,还有更厉害的不成?”少年郎哼声问道,神情不快。

    旁人不由摇头,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般沉不住气,意气用事,意气用事啊!

    “多了去了!”小如忍不出娇哼,话一出口,忙看向小姐,见她没有责备,大舒了口气。

    “噢——?!”少年郎双臂抱在胸前,拖长声音,斜睨着她,哼道:“那倒要请教!”

    如看了看小姐,知道她默许自己开口,得意的一扬头:“后起之秀当中,那位明教的张教主,华山派地岳掌门,武当派的宋青书宋少侠,峨嵋派地周女侠,三环剑比得上哪一个?!”

    少年郎登时脸色一红,又气又恼,却又无可辩驳,三环剑再厉害,对上这些人物,定非对手。

    “怎么样?”小如更是得意,灵动的明眸斜睨。

    “哼,这些人不算!”少年郎大声说道。

    众人不由苦笑着摇头,没想到他竟如此耍赖,说不算便不算,宛如女子一般。

    “敢问,这位姑娘,莫不是水云派的侠女芳驾?”坐在少年郎对面的老者忽然抱拳,银须飘动,神情颇为激动。

    “老人家误会了,我家小姐不是水云派的。”小如忙摇头。

    听到水云派三个字,人群嗡的大响,议论开来,水云派的名头,如今可是响彻宇内,皆因一本闹得沸沸扬扬的《水云真解》。

    “呵呵,那是老朽看错了,看姑娘打扮,与水云派的女侠们颇为相似。”须眉皆白的老者自嘲一叹,脸色失望之极。

    众人齐齐点头,水云派的弟子貌美无双,出了山门,却皆以白纱覆面,常人根本无福一见。

    门帘忽然掀开,随着寒风,五道人影飘然而入。

    人们的目光不由齐齐望去,大是惊异,五人看起来颇为怪异。

    当先的是一个蒙面女子,身后是一男三女,男的相貌平常,女的却皆是难得的美人儿。

    最后一个女子被人搀扶,容颜楚楚动人,惹人怜惜,人们看了,恨不得上前去安慰疼爱一番。

    五人俱是雪白的貂裘,透出一股雍容华贵之气,光芒四射,整个大厅黯然失色。

    当先的女子明眸顾盼,清冷的目光一转,在众人脸上一掠而过,人们只觉浑身如浸入清泉中一般,浑身一震,毛孔皆开。

    “就在这里罢。”温玉冰转头看向萧月生。

    “好,就这里罢。”萧月生点头,温和的笑望其余三女。

    人们这才舒了口气,仿佛自一场美梦中忽然醒来,刚才的自己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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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强请

    于众人的失态,温玉冰习以为常,虽然白纱覆面,自成,仅是流露在外的淡淡气质,足以令人迷醉。

    晴儿身着雪白貂裘,脸庞更显皎洁秀美,搀扶着江素宁,打量了一眼大厅,圆圆的杏眼扫来扫去,满意的点头。

    将江素宁搀到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前,见她要坐下,晴儿忙叫道:“江姐姐,先等等

    罢,自袖中抽出雪帕,仔细的拭了拭桌椅,方才笑道:“好了,江姐姐坐罢。”

    江素宁轻柔的笑了笑,慢慢坐下,弱不禁风,娇弱之态,惹人怜惜。

    萧月生三人也跟了过来,几人坐下,小二上来,殷勤的问吃些什么。

    “嗯……,上一坛好酒,上几样拿手菜罢。”萧月生说道,和颜悦色,令小二受宠若惊,忙点头应是,飞快的跑开。

    “萧大哥,谅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酒!”晴儿不屑的撇撇小嘴。

    萧月生摇头笑道:“莫要小瞧了天下人,说不定,酒香巷子深,咱们偏偏会碰到呢。”

    “我可不信!”晴儿不以为然。

    原本知道了萧月生的身份,晴儿颇是敬畏,但相处了一些时日,见他温和亲切,丝毫没有高手的架子,便亲近起来,说话也变得随意。

    “呵呵,那便拭目以待吧。”萧月生呵呵一笑,抚了抚黑亮的八字胡,抬眼打量众人。

    “是萧先生大驾么?!”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人,抱拳拱手。却是一位蓝衫青年,腰挂长剑。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英姿勃发,委实是难得的美男子。

    萧月生转眼一看,一怔之后,抱拳笑道:“原来是程少侠。竟在此得遇,实在巧得很!”

    此人却正是刚才人们议论地三环剑程元贞。

    “确实巧得很。”程元贞抱拳笑道,虽然笑得勉强。

    对于他的心思,萧月生隐有所觉,见他笑得勉强,颇觉有趣,更想逗他,一扫众人,呵呵笑道:“程少侠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啊!”

    “在下惭愧。”程元贞摇头。知道他是听到了旁人地议论,颇是矜持的轻轻一叹:“一点儿贱名。不足挂齿!”

    随即,他省起了对面之人的身份,忙收起了感慨,笑道:“不知先生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呵呵……,只是出来游玩一番罢了。”萧月生摇头。知道他是没话找话,一般人根本问不出这般幼稚的话语。

    “哦,那就好。”程元贞点点头。

    “萧大哥,他是……?”晴儿在一旁好奇得不得了,如同心被猫抓不停的挠来挠去一般。

    “噢,这位是素有三环剑之称的程元贞程少侠,”萧月生轻拍额头,似是责怪自己迟钝,笑道:“晴儿你可得好好认识一下!”

    “三环剑程少侠?!”

    大厅内“嗡”地一声炸响,人们议论纷纷。目光皆聚到了程元贞身上,看个不停。

    “这位少侠。莫不真的是三环剑,程元贞程少侠?”有一人小心的问道。

    程元贞抱了抱拳:“不才正是程元贞。”

    “程少侠,久仰大名,在下子母剑秦留风。”有人上前自我介绍,想要与程元贞结识。

    “在下八步追风罗舜君……”

    上前自我介绍者众,很快便将程元贞围了起来。

    程元贞颇重形象,对于众人的热情无法拒绝,只能笑着应付,晴儿看得抿嘴,无声微笑。

    “晴儿,别乱笑。”宋文清低声告诫,这样的人多场合,最不能随便笑,否则,一不小心,便会惹来麻烦。

    “清姨,很好笑嘛。”晴儿捂着小嘴,瞥了人群中的程元贞一眼,忍不住娇声说道,声音也放得很低。

    “若再惹麻烦,我可不管你了!”宋文清明眸一瞪,低声叱道。

    这样的麻烦,一路之上,晴儿没有少惹,都是她来断后,颇是头疼。

    “好嘛——!”晴儿不情愿的点头,转过身去,不敢再看程元贞苦着脸的模样。

    “那位是三环剑程元贞少侠?”江素宁明眸一亮,向晴儿问了一句,望了过去。

    “嘻,小小的三环剑罢了。”晴儿嘟了嘟樱唇,轻哼一声。

    听到她地说话,见这般大的口气,江素宁不由回头瞧她一眼,轻声笑道:“这可是风头正盛地人物,难道晴儿妹妹讨厌他?”

    “哼哼,他算什么大人物啊!”晴儿偷瞥了一眼温和的萧月生,他正笑吟吟的

    元贞那边,一幅好笑地神情。

    江素宁登时会心一笑,抿嘴不语。

    “这边吵得很,不如换一家罢。”温玉冰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仅传到萧月生耳边。

    “唉,此镇子只有这一家酒楼,其余之处,太过简陋,怕是更难坐得下。”萧月生无奈地摇头,也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

    宋文清看他们二人唇角微动,却没有声音,颇是好奇,但又不便直接问,暂且按捺下来。

    “诸位,区区一介末进,实当不得大家如此抬爱!”程元贞高声说道,站起身来,抱拳道:“在下遇一故人,只能告罪了!”

    罢,抬脚踱步,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了萧月生他们身前。

    他忽然一愣,乍然接触到了温玉冰的眼神,忙抱拳躬身:“小子程元贞拜见温掌门!”

    他虽对萧月生心怀敌意,但对于温玉冰,却是爱屋及屋,极为孺慕,俨然当作了长辈。

    “程少侠不必多礼。”温玉冰微抬罗袖,淡淡说道。

    温玉冰不喜与人多言,也有令人说不出话的本事,仅是淡淡地一句,便可令人止住话头。

    程元贞起身,窒了窒,心中极想打听一下林晓晴的消息,却又不知怎样开口。

    正在此时,门帘再次被掀开,依次有五人走进来,当先一人,身形枯瘦,宛如一根竹竿,脸庞狭长,双眼亦是狭长,说不出地难。

    但他一双狭长的眼晴迸出地目光却是亮得逼人,宛如两柄寒刃,令人不敢直视。

    他身后四人有高有瘦,身上带着兵器,俱是步伐轻盈,气度沉凝,自有一番别于常人的气度。

    他们五人踏进大厅,目光一一掠过厅内众人,目光如刃,本有人不满他们的放肆,但见他们武功高明,兼之人多势众,便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暂忍一时之气。

    萧月生微微一皱眉,这帮人如此轻狂放肆,难道从没遇过高手不成?!

    当先一人忽然一怔,在晴儿的脸上停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转了开去,看上去是为晴儿的美貌吃惊。

    “小二,上菜!”他一摆手,沙哑的声音喝了一声,身后的四人上前,坐在了萧月生旁边的桌子上。

    晴儿虽然贪玩,但生性纯良,并未因为他们地恶行恶状而生怒,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当先一人正坐在她对面,晴儿能够看清他狭长脸上地痘疤,是年轻时候青春痘留下的痕迹。

    他们坐下,然后首领自怀中掏出一卷画轴,慢慢打开,打量了一眼,然后瞥了一眼晴儿,朝其余四人点了点头。

    晴儿睁大杏眼,好奇的看着他们,举止古怪,不知要做些什么。

    “程少侠,坐下来说话罢。”萧月生淡淡瞥他们一眼,不再理会,对程元贞笑道。

    “多谢。”程元贞没有客气,坐到了他旁边,虽然有些别扭,但想与温玉冰攀近关系。

    “这位姑娘,可是姓白?”那狭长脸庞的汉子收起画轴,抱拳向晴儿问道。

    “是啊,你们怎么知道?”晴儿点头,颇是惊讶。

    “芳名晴儿?”汉子呵呵笑问。

    “是啊,”晴儿点头,俏脸露出疑惑,歪着头,问道:“我们见过面吗?”

    “哈哈,那便没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哈哈……”狭长脸庞的汉子仰天哈哈大笑,极为激动。

    “香主,就是她?!”旁边的一个魁梧大汉瓮声问道,打量着晴儿。

    “不错!”他止住笑声,用力点头,咬牙说道:“也不枉咱们大伙冰天雪地里赶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晴儿柳眉竖起,杏眼圆睁,娇声叱道。

    她聪慧非常,只是有些天真,此时也发觉到他们不怀好意,登时不给他们好脸色。

    “白姑娘,咱们帮主有请芳驾!”狭长脸庞的汉子嘿嘿笑道。

    “你们帮主是哪个?”晴儿娇哼。

    “大庭广众之下,不便透露,到了便知。”他一扫众人,嘿然笑道,目光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藏头露尾的,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去!”晴儿撇撇小嘴,不屑的哼道。

    “嘿嘿,那可由不得你了!”狭长脸汉子冷笑,缓缓站起。其余四人也跟着站起,五人一同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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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联手

    人步伐沉凝,缓缓围上来,呈包围之势,不容遁逃。

    晴儿蹙着柳叶弯眉,定定看着他们,心下思忖,究竟为何来寻自己的麻烦,难不成,是自己前些日子闯下的祸,还是爹爹的对头?

    “咱们无怨无仇,何必要苦苦相逼呢?”晴儿娇声问道,似乎有些胆怯,声音娇弱。

    “嘿,白姑娘与咱们无怨无仇,但怪就怪你是白啸天的女儿!”那脸庞与双眼皆狭长的大汉嘿然冷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你们有仇,干嘛要殃央我这个弱女子,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晴儿娇声哼道,小手抓起桌上短剑,贴在胸前,似乎要为自己多一道保护,更显娇弱。

    “呵呵……,所以咱们不能自报家门喽!”狭长脸庞的汉子呵呵长笑,伸舌舔了舔嘴唇,斜眼横扫一眼大厅内诸人。

    狭长双目精芒四射,寒意森森,透出不屑与嘲笑,似乎笑他们没有胆子,不敢出头报打不平。

    “哼,无耻匪类!”晴儿娇哼,嘟了嘟樱唇,转头望向宋文清:“清姨,又要麻烦您了!”

    “嗯,你小心一些!”宋文清点头,转首望向五人,沉静的气质陡然一变,凌厉迸射,宛如全身鬓发皆飞扬飘舞。

    她缓缓站起,推开椅子,自桌上拿起长剑,淡淡看向五人:“看你们皆是高手,却行如此下作之事。实在令人扼腕!”

    “香主,这小妞。倒美得很,也辣得很。只有香主才能降伏!嘿嘿……”旁边一人嘿嘿笑道,对那狭长脸庞的汉子献媚。

    “张兄弟好眼光!”狭长脸地汉子呵呵笑道,露出赞许之色。满是疤痕的长脸颤了颤,兴奋得发光,贪婪地盯着宋文清:“这个小妞。武功不俗,确实是辣得很,我倒要……”

    “啪!”一声清脆的响起蓦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话。

    狭长脸庞的汉子伸手捂脸,神色大变,双眼陡迸寒芒,宛如寒剑出鞘。冷冷扫向四周。

    周围地人也俱是莫名其妙,仅听到声音,却不知所谓,直至见他捂着脸。方才省然是他挨了一巴掌。

    他双目顾盼,脑袋转动。却未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只能高声喝问,沉沉喝道:“不知哪位高人大驾光临?!”

    他内功深厚,声音在大厅内回荡不绝,仿佛铜钟大吕,震得雕梁颤动,酒坛嗡嗡作响。

    仅有他的声音在回响。却没有回音。

    目光停在萧月生脸上时。根本一停未停,看上去,萧月生便是不通武功,倒是蒙着脸的温玉冰。他觉得高深莫测,但观其气质,猜测应是哪个大家闺秀,怕也不是武林中人。

    他神色冷肃,放下捂着脸地手。不再嘻嘻哈哈,望向宋文清她们时,也神色凝重。知道今日之事,怕不会一帆风顺。刚才是苦苦寻覓之下,蓦然寻到,有些得意忘形了。

    程元贞坐在萧月生身旁,看到了他袖中的手轻轻一动,隐隐猜得,可能是他动的手,不知是何暗器,竟是无影无形,不由的戒心大起。

    “哟,红起来了喽!”晴儿见那狭长脸庞的汉子放下手,便兴灾乐祸的娇笑一声,杏眼盯着他的脸瞧个不停。

    他刚才地话,将晴儿气得俏脸发白,她最容不得清姨受辱,直到见他被人打了一巴掌,方才舒了口气,大叫痛快。

    既不能善了,她自是不会错过往对方伤口上撒盐的机会,嘻嘻的笑个不停。

    “住嘴!”其中一个怒吼,乃是狭长脸后面的一人。

    此人身形五短,圆乎乎地脸庞,眉毛半截,看上去颇为逗人发笑,发怒的样子也毫不吓人。

    “哟,恼羞成怒了!”晴儿吐了吐香舌,扮了一个鬼脸。

    “小丫头伶牙俐齿,缺少管教,我替白啸天教教你!”圆脸矮汉怒哼,矮腿迈出,朝晴儿走来。

    他虽然身形五短,但走起路来,却是昂首挺胸,气势轩昂,颇有阳刚之气。

    晴儿想要迎战,却被江素宁一把拉住,晴儿挣了挣,无法挣脱,不由焦急:“江姐姐!”

    “晴儿妹妹,莫要逞强,你不是他地对手。”江素宁轻轻说道,小手紧紧攥住晴儿地罗袖。

    “谁说的?!看我不打得他哭爹喊娘!”晴儿嘟着樱唇,满是不服,恨恨瞪着缓缓靠近的圆脸汉子。

    宋文清已经挡在她身前,沉静的望着来人。

    周围众人多是不平,但武林恩怨,并非像眼晴所见那般简单,不了解究竟,贸然插手,实是大忌,便暂且观望。

    程元贞一直在小心注意温玉冰的神情,不敢用眼睛直视,便用余光微瞥,见到她的黛眉微微蹙起,登时“忽”地站起,冲宋文清抱了一拳,朗声道:“杀鸡焉用牛刀,在下不才,帮姑娘料理了便是!”

    他聪明过人,知道晴儿与宋文清是萧月生他们一起地,早晚萧月生会出手,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先出手,卖一个人情。

    宋文清微讶,退后一步,臻首微侧,瞥他一眼,然后再瞧了一眼萧月生,见他淡淡的微笑,微不可察的颌首,便不由自主的点头,退到桌边,让与程元贞。

    周围众人嗡地一下,再次低声议论,人们颇是兴奋,终于能够亲眼领略三环剑的风采了!

    那圆脸的汉子已经走到跟前,距程元贞六尺开外,半截眉毛紧紧皱起来,按着腰间朴刀,冷冷问道:“你是何人,何必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总有人踩!”程元贞冠玉般的俊脸一绷,星目绽芒。朗喝一声:“在下程元贞,领教高招!”

    “程元贞……”圆脸汉子眉头皱得更紧。沉吟了一下,似乎将要想起。却又一下忘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慢慢抽出朴刀。沉声喝道:“小小年

    不平,今日,且给你一个教

    狭长脸地汉子低头沉吟,猛的抬头,急忙道:“宋兄弟,小心,他是三环剑程元贞!”

    “三环剑?!”圆脸汉子微微一愕,面色陡然凝重下来,寒光闪烁地朴刀忽然变得沉重。

    人的名。树的影,三环剑的大名近一段日子风传天下。他们身为帮派中人,自是极为注意这些后起之秀,别的不说,仅是他能将黑风寨挑了,便是了不得。

    “原来是三环剑,这是敝帮与白啸天之间的恩怨。阁下何必要趟这一湾浑水?!”圆脸汉子神情凝重,不复刚才地居高临下。

    “呵呵,在下只是见不得诸位欺负女子罢了!”程元贞朗朗一笑,长剑蓦的出鞘,寒气森森。

    圆脸汉子见他铁了心,心下也傲气勃发,有心一会这个少年高手,冷冷哼道:“好,好!在下倒要领教领教!”

    “看招!”程元贞不再多话,脸色一沉。身形一动,脚下踩着三环步。剑尖划着一道圆弧,洒下一串清影,掠向对面之人。

    圆脸汉子朴刀竖起,微微一摆,脚下迈出一步,动作幅度颇小,与他五短的身形颇符。

    “当”金铁交鸣声响起,清脆悠扬,在大厅内缭绕,人们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错过一招一式。

    程元贞感受到长剑传来的压力,心下暗凛,没想到此人功力这般雄浑,更激起了潜伏的热血,剑光闪烁,更为明亮。

    他纵情施展开剑法,剑尖划弧,身形斜走,令圆脸汉子极为别扭,施展浑身解数,竟仅有招架之力,难以还击。

    但他虽然吃力,看起来却仍显悠闲,脚下步幅极小,朴刀或格或挡,或竖或横,似乎一道锁链挡在身前,泼水不进。

    “这般厉害!”晴儿吐了吐舌头。

    江素宁看得聚精会神,听得她感叹,回头一笑,顺势瞥了一眼萧月生,却见他正与温玉冰低头喁喁私语,盈盈眼波闪了闪,忙转回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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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长风帮的人。”萧月生压低声音,在温玉冰耳边说道。

    两人的头凑在一起,旁若无人。

    萧月生是懒得理会旁人,温玉冰则是因为经常如此,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大厅众人多是聚神于程元贞他们,甚少注意这边,偶也有人忍不住偷瞥温玉冰,见此情形,心中愤慨之极,望向萧月生时,眼睛射出杀人般的目光。

    “是长风帮?”温玉冰黛眉微蹙,瞥了对面一眼,收回目光,转头直视萧月生:“你不要出手,免得又杀人!”

    她目光澄澈,宛如秋天的清泉,在阳光微微晃动,令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这位程公子怕是招架不来。”萧月生苦笑,与温玉冰近在咫尺,直视着她,能闻到她呵出地幽香气息。

    “我自会应付!”温玉冰瞪他一眼,眼波闪动,宛如清风掠过寒湖,波光闪烁。

    “好吧。”萧月生无奈点头。

    两人这才分开,温玉冰对面数人正愤愤的盯着萧月生,目欲喷火,想要吃了他一般,蓦然发觉,不由脸颊染晕。

    好在,她戴着薄薄地白纱,遮住了脸庞,外人看不到,倒免去了她的窘意。

    她不由横了萧月生一眼,他不可能没发觉到别人的目光,却依然故我,甚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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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庞狭长的汉子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场中二人的较量,见自己属下落了下风,心中蠢蠢欲动。

    程元贞长剑如电,气势逼人,他的剑招,极具欺骗性,看似悠缓,却是极快。

    三环剑剑招如巨涛怒浪,一波接着一波,前潮未退,后浪已至,那圆脸地汉子被完全压制,再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抵挡。

    狭长脸汉子不再犹豫,长剑一挥,跨步而出,踏入了圈内,长剑一挑,斜斜抵住程元贞的长剑,满是疤痕的脸**了一下,嘿然说道:“三环剑果然名不虚传!”

    “来得好!”程元贞精神一振,剑光再次暴涨,将狭长脸的汉子也圈在其中,以一敌二,逸兴飞扬。

    “羞羞,真是羞死人!”晴儿小手纤指轻刮秀脸,娇声叫道。

    狭长脸的汉子脸上肌肉再次制动一下,他颇惜羽毛,但此次事关重大,断不容有失,也顾不得颜面了。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完全抛开脸面,他长声喝道:“大伙儿一起上,生死勿论!”

    “遵命!”其余三人大喝一声,纷纷抽出刀剑,跨步入圈,齐齐围攻程元贞。

    “***,以多打少,好不要脸!”厅内有人看得不忿,高声喝骂,乃是那位酒量颇豪的大汉。

    “就是,这么多人,胜之不武!”有人牵头,人们早就心下义愤,自是有人附和。

    但没有人率先出手,人们仍在观望,不想惹麻烦上身,江湖恩怨,一旦沾上,动辄有性命之危,不可不慎。

    程元贞被五人围攻,他们皆是高手,且配合默契,他的攻势无法将五人完全压制,只能由攻转守。

    三环剑攻势凌厉,但比之守势,却要逊色多多,在五位高手的联手之下,他仍能守得滴水不露,不呈败像。

    温玉冰看得不耐,身形忽动,人们只见一道白影闪过,随即是五道人影飞起,砰砰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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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挑战

    们瞪眼望去,刚才气势汹汹,围斗程元贞的五人皆跌上,脸上的肌肉扭肉,神情痛苦,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无法如愿,手脚乱动,却站不起来,看起来颇为怪异。

    温玉冰身形一晃,回到原位,大厅之内,捕捉到她身形者,寥寥无几,多是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却看不清究竟是谁。

    三环剑程元贞长剑归鞘,看了一眼五人,转身向温玉冰抱拳,朗声道:“多谢温掌门相助!”

    温玉冰淡淡瞥他一眼,无喜无悲,摆摆玉手:“毋须客套。”

    仅是如此一句,其余话语,一句不说,令人无话可说。

    温玉冰的清冷性子,程元贞已略有了解,抱拳躬身为礼,算是谢过她的相救,不再多言,不多纠缠。

    他迈步缓缓而行,绕过两张桌子,走到那五人跟前,他们躺在地上,只能徒劳的挣扎,目光怨毒,直欲噬人。

    程元贞视而不见,这般目光,他见得多了,若是眼睛能够杀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诸位不知究竟是何方高人?”程元贞站在那狭长脸汉子跟前,温和的问道,仿佛与老朋友说话。

    “哼!”狭长脸的汉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脸上满是讽笑与讽刺,仿佛嘲笑他痴心妄想,竟想从自己嘴里撬出这些。

    程元贞摇了摇头,没有再多问,转身望向温玉冰,朗声道:“如何处置他们。还请温掌门示下。”

    温玉冰白纱外的明眸闪了一下,宛如寒湖波光轻漾。她瞥了一眼地下地五人,淡淡道:“将他们扔到外面便是。”

    晴儿撇了撇小嘴,娇哼一声:“这般无耻的人,真是少见!”

    宋文清回头瞪她一眼,示意她闭上嘴巴,莫要乱说话。

    “温掌门慈悲心肠。小子佩服!”程元贞抱拳一笑,转身提起狭长脸地汉子,走到轩窗前,推开窗户,一提手,将手上之人扔了出去,宛如扔出一只碗碟,干净利落。

    狭长脸的汉子身形飞起,自轩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落于外面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将自己埋葬其中。

    程元贞接着一一将其余四人抛出,然后拍拍手,拱手对温玉冰道:“小子幸不辱命。”

    “那便多谢了。”温玉冰点点头,不再多说。

    “程少侠,容在下多嘴,打听一下。……不知这位温掌门,是何方尊驾?”旁边有人忍不住问道。

    人们多数未能看清温玉冰的动作,但毕竟有人看到,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之间,已经人尽皆知。

    如此匪夷所思的身法,他们前所未见,心中惊讶,自是好奇无比。如此人物,好像并未听闻。

    “这……”程元贞往回走地脚步一顿。抬头望向温玉冰。

    萧月生将银杯放下,一伸手,呵呵笑道:“但讲无妨!”

    “那在下便代为引见!”程元贞勉强一笑,点点头,伸手遥指温玉冰,朗声道:“这一位,乃水云派的掌门人——温掌门!”

    他声音激昂,似能鼓动人心,目光也激昂得很。

    “水云派?!”人们再次发出“嗡”的声响。

    大厅内忽然乱了起来,对于水云派,他们可是如雷贯耳,即使想不听,不想知道,也艰难得很。

    “原来是温掌门芳驾光临,小人有幸!”一人激动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紧盯着温玉冰的明眸,不敢稍错一瞬。

    比起六大门派的掌门,温玉冰的名望虽然不强,却最惹人注目,盖因她的神秘与美丽。

    除了水云派的门人,外人见到温玉冰芳容者,寥寥数人,却皆赞叹不已,称之为天下绝色。

    温玉冰平日里一向素纱遮面,外人根本无法见得,况且,她行踪隐秘,行事低调,罕有下山之时,能够见其一面者,少之又少,能见其真容者,更是寥若晨星。

    人地本性所决定,越是见不到,越觉神秘,便越是关注,越想见到,温玉冰对于常人而言,怕是绝无可能见得。

    没想到,今日竟凑巧遇到,他们岂能不兴奋。

    “据闻水云派掌门温掌门姿容无双,不知是否属实?”人群中传来一声漫声沉吟。

    虽然声音不大,但厅内

    清晰可闻,彰显出此人功力的不俗。

    厅内顿时一静,声音俱无,人们彼此面面相觑,紧紧闭着嘴唇,唯恐发出声音。

    他们倒是佩服,竟有人这般大胆,说出此番话来,也不知他是胆大,还是愚蠢。

    水云派猛然崛起,惹人瞩目,但如今却很少有人敢招惹她们,因为他们地辣手之名。

    “刚才是何人所说,站出来说话!”程元贞冠玉般的脸庞沉凝如水,冷冷说道,目光如剑,慢慢扫过众人的脸庞。

    大厅内安静如仪,没有人站出来。

    “究竟是谁?!”程元贞冷哼一声,脸露讽刺:“有胆子说,竟没胆子承认么?!”

    “呵呵……,是在下所说!”人群中站起一人,却是一个不修边幅,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脸庞方正,剑眉斜挑入鬓,虽然表情慵懒,眼神却锋利而坚定,极有压迫力。

    程元贞心中一动,原本欲冲口而出的责问吞了下去,换了一幅表情,淡淡问道:“阁下这般言语,对温掌门太过无礼!”

    “哦——?”那中年男子抬了抬眉毛,淡淡一笑:“那倒是误会了,在下可没有这般意思。”

    温玉冰神情不耐,索性不再听他们说话,而是与萧月生传音入密聊天,说些明日的计划,或者是派中地事务。

    “还请阁下口上留德才是!”程元贞冷冷一哼,转身坐回了原本的座位。

    见温玉冰望也不望自己一眼,程元贞心下极为失望,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坐下。

    “嘻嘻,那人问的真有意思!”晴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娇笑道:“温姐姐的容貌自然是极美的!”

    “晴儿!”宋文清急忙喝止,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反悔亦是无用得很。

    “清姨,干嘛呢?”晴儿转过秀脸,望向宋文清。

    “莫要乱说话!”宋文清再次瞪他一眼。

    “不知温掌门能否揭下面纱,容我等一观芳容?!”那中年男子懒懒的笑道,丝毫不畏程元贞的隐隐威胁。

    “还未请教,这位兄台尊姓大名?”温和清朗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却是萧月生轻抚黑亮的八字胡,淡淡说道。

    “在下张思仁,不知阁下……”那人抱拳说道,并不因萧月生看起来不会武功而轻怠。

    他已隐隐猜得萧月生地身份,想要确定一番罢了。

    “在下萧南秋。”萧月生抱了抱拳,呵呵一笑。

    “原来是萧先生,失敬,失敬!”张思仁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抱拳客气了两句。

    萧南秋如今在武林中已是赫爀有名,自从上次水云派弟子入门大典上,他以一敌众,竟无人能够落了他地颜面,令天下人震惊不已,不知何时出了么一位少年高手,有他镇守,又有何人敢来惹水云派?!

    “若是张大侠想要看敝师的容颜,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萧月生拿起银杯,在手中轻轻把玩,自有一股风流飘逸之气。

    “不知是何要求?”张思仁一怔之后,大喜过望。

    “便是能够击败在下!”萧月生淡淡一笑,挑了挑眉毛。

    张思仁顿时一窒,满脸苦笑,摇了摇头,这是故意消遣自己来的!

    如今的武林,谁不知晓,水云派的萧南秋,武功高深莫测,武林中罕有敌手,即使是六大门派的掌门,也颇是忌惮。

    “若是有人手痒,在下自当奉陪。”萧月生目光缓缓掠过众人的脸庞,似乎是向众人挑战。

    大厅内却是安静万分,无人出声,对于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举,他们避如蛇蝎。

    “师父,看来你不能摘下面纱透透气了。”萧月生转身望向温玉冰,无奈的摊了摊手。

    “慢着!……在下想试一试!”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位青年男子,相貌平常,眼晴却极为明亮,紧盯着萧月生,右手正按在剑柄上,神采飞扬,气势凛然。

    “哦——?!”萧月生不由一怔,转头望过去,见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与他比武,倒降了自己的脸面。

    青年男子见他望来,身形再次挺拔,神色肃然,拱手道:“听闻水云派剑法绝妙,在下陶青河领教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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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教训

    闻此话,程元贞神情怪异,看向陶青河的目光满是怜

    诸人当中,对于萧月生的武功,程元贞最是深有体会,宛如身化扁舟,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飘荡,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秋儿,莫要胡闹了。”温玉冰轻哼一声,明亮澄澈的眸子微瞪他一眼。

    萧月生摇头笑道:“很久没有与人动手,近年有些手痒,既然这位陶少侠想切磋一二,自是要奉陪一二的。”

    “你呀——!”温玉冰无奈的嗔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来来,陶少侠,咱们过过招,”萧月生转头,向陶青河招了招手,呵呵笑道:“若你能接得住在下两招,便算是你胜了,如何?”

    陶青河的脸顿时变红,紧咬牙齿,目似喷火,死死瞪着他,似欲将萧月生焚烧。

    “怎么?”萧月生抬了抬眉头,见他神情愤怒,心下暗笑,脸上却装作不解,抚了抚黑亮的八字胡:“那……一招?”

    “住口!”陶青河怒吼一声,舌绽春雷,震得厅内众人目旌神摇,他狠狠盯着萧月生,瞠目大张,沉声怒喝道:“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会这般不济!”

    萧月生笑容依旧,眼神温和,摇头笑道:“在下出手,向未超出十招,陶少侠大可不必生气。”

    陶青河发出冷笑,恚怒更甚,缓缓迈步过来,长剑出鞘,遥遥指向萧月生:“那在下倒要领教!”

    人们屏息凝气。全神贯注于两人,对于萧南秋。他们亦是如雷贯耳,只是这位萧南秋神龙见首不见尾,罕有人见得到,今日实在是机会难得,自是珍惜异常。

    萧月生望向温玉冰,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向陶青河:“请——!”

    陶青河长剑一领,不顾礼节,毫不客气,直接跨步刺向正中,进中宫之路,颇显无礼。

    但剑光如电,身形迅捷,一剑之下,可见一般,果然不是寻常庸手。

    萧月生两手抬起。左手与右手各自画弧,在胸前恰恰形成一个浑圆。完美无缺。

    长剑转眼即到,化为一点寒星,直刺他膻中。

    两手缓缓,长剑刺到之时,恰完成了一个圆圈,将长剑圈在其中。微微一震。

    陶青河只觉长剑陡然一滞,如陷泥沼,寸步难进,然后一股巨力自剑身传来,直传入手心,沛然莫可御之,不由长剑脱手而出。

    他怔然而立,目光茫然,脑海一片空白,无思无想。

    周围地众人亦是怔然以对。瞠目结舌,他们尚未能看清动作。未等入戏,已然结束。

    陶青河一向自负,听到众人议论程元贞时,心下颇不服气,在他看来,自己的剑法并不输于这个程元贞,只是对方运气颇佳罢了,只要有机会,自己也要杀上几个大盗巨寇,名气自然而来。

    如今,恰好萧月生他们出来,他自觉机会难得,自是不能错杀,便雄心勃发,欲要挑战。

    他想到自己可能败于萧南秋之手,毕竟他武功精奇,高深莫测,但只要能够走上几招,自己地名声便可跃然而升,实未想到,竟连一招也未能走过!

    萧月生见他神情呆滞,不由轻轻叹息一声,若非是恼他利用自己,乱用心计,自己也不至这般苛刻。

    他轻轻一跃,平地升起,宛如一片羽毛被大风自地上卷起,悠悠上升,来到房梁上,将插于梁上的长剑拔下,飘然落地。

    为未惊世骇俗,他尽量藏拙,中规中矩的施展轻功。

    “咳!”萧月生轻咳一声,将长剑递上,温声说道:“陶少侠,你的剑。”

    陶青河下意识的伸手,接过长剑,呆呆看着萧月生的脸,茫然地眼神渐渐清明。

    “陶少侠,”程元贞在一旁看得不忍,开口相劝:“不必太过介怀,……萧先生的武功已至不可思议之境,上一次在水云派,若非有意相让,在下也走不过一招!”

    “告辞!”陶青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变幻了两次,再也难以忍受众人的目光,双手一抱拳,转身大步而去。

    “陶兄……,陶兄……!”他的同伴急忙追了出去,招呼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

    萧月生摇头一笑,转身坐回了温玉冰身边。

    “你呀!”温玉冰澄澈的目光扫了一眼,转头望了望萧月生,轻嗔了一

    “这个小家伙,可是心计很深呢!”萧月生摇头笑道。

    “哦——?”温玉冰黛眉微挑,弥散出一股淡淡地风情,宛如一阵香风般泌人。

    “他想踩着我地肩膀成名,也只好成全于他了!”萧月生淡淡一笑,抚着黑亮地八字胡。

    温玉冰闻言一怔,随即恍然,黛眉轻轻蹙起,露出不悦之色,显然不再同情此人。

    程元贞冷眼旁观,心下凛然戒惧,对于萧南秋地敏达与无情,更为领教,印象深刻。

    经此一役,陶青河确实出了名,倒也无人耻笑,多是对于萧月生的武功之高而议论。

    因为陶青河很快有了一次壮举,将武林中赫赫有名地巨寇混江龙斩杀,着实令人吃惊,再也无人小觑于他。

    但因此,人们对于水云派萧南秋更为好奇,他地武功究竟有多高,是否比明教的教主张无忌高明?

    六大门派的几位掌门却是心知肚明,萧月生的武功已臻绝顶之境,已是无敌,只是没有对门下地弟子们明言罢了。

    ××××××××××××××××××××××××××××

    傍晚,夕阳西下,斜阳残照,紫山雾气迷蒙,宛如仙境,山脚下树林沐浴在瑰丽地阳光中,极为幽静。

    此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清脆的蹄声带着动人的韵律,打破了树林中地沉静。

    狭长的车身,漆着淡紫的颜色,在瑰丽地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光泽,显得极为高贵与神秘。

    两匹白马浑身上下无一丝杂毛,双目炯炯,宛如两只灯笼高高挂起,神采飞扬,眼神灵性十足,宛如能够听懂人们说话。

    车厢之内,晴儿扭动着腰肢,似乎再也坐不住了,挑着窗帘,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坐回榻上,望向萧月生,急切地问:“萧先生,这便到了水云派吗?”

    萧月生躺在榻地对面,半倚半躺,神情悠然,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不时自书上移开,笑道:“敝派便在山上。”

    “真是漂亮啊!”晴儿娇声长叹,腰间被宋文清扭了一下,方才老实的坐下,不再起身东张西望。

    “呵呵……,”萧月生放下书卷,呵呵一笑:“晴儿若是喜欢,不妨在这里多住些时日。”

    “好啊好啊!”晴儿忙不迭地答应,拍着小手,神情雀跃。

    “晴儿!”宋文清轻叱一句,淡淡道:“莫要忘了你爹爹!”

    “嗯……”晴儿不由犯了难,离开这么些时日,她也有些相信爹爹了,只是马上离开,她却也不舍。

    “这样罢。”萧月生摆了摆手,冲着宋文清一笑,然后转向晴儿,笑道:“不妨写一封信,我遣人送到你爹爹手上便是。”

    宋文清神情不由一变,强压下心头地绮思,深深望向萧月生。

    她深怕这是另一桩胁持,将晴儿扣下,威胁于风雷帮的帮主白啸天,那可是陷入狼窟了。

    随即,她便否定了这个念头,虽然武林经验使然,但微一思忖,便打消了此想法,以萧月生的武功,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去找上白啸天即可。

    一路之上,晴儿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围模样,虽然浓雾笼罩,看不清什么,她仍看得津津有味。

    李若云众女很快出现,前来迎接,然后是一番介绍与寒暄。

    “三师妹,这么快便回来了?”见到林晓晴也在,萧月生不由呵呵笑问。

    “师兄,我也请了一位客人回来!”林晓晴嫣然娇笑,声音娇嗲,令人筋骨酥软。

    “哦?”萧月生抬了抬眉毛,打量了她一眼:“张浩天?”

    “正是!”林晓晴点头,并未露出奇怪之色,对于大师兄的神机妙算,早已习以为常,她娇声道:“张帮主的伤势,怕是只有师兄你亲自出手了。”

    萧月生点头,脚下不停,并未再问,知道伤势并非紧急,否则,早已以玉符相召。

    几人直接来到了水云阁,由柳清泉带着宋文清与晴儿及江素宁去客房精舍,先行休息一下,或洗漱一番。

    “三师妹,说说罢,这位张帮主怎么样了?”萧月生坐在紫藤椅上,懒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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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神丹

    唉——!”林晓晴颇是无奈的娇声一叹,摇摇臻首:走火了!”

    萧月生呵呵一笑,直起身来:“我还以为,他上次的伤太重,没有恢复过来呢!”

    “有九转还魂丹,他的伤怎会是问题!”林晓晴嫣然一笑,她懒懒的倚在榻上,身下压着月白的长枕,姿态诱人。

    她娇柔的玉体微转,换了个姿势,变成侧卧,一手支撑着脸庞,娇声道:“他是心急,练功急躁,自然吃到了苦头!”

    如此而卧,更凸显了她纤细的柳腰与丰满的**,曲线夸张,鬓发如墨染,如堆翠,素手雪白,如羊脂白玉,脸色白里透红,彼此相映相衬,更为动人。

    “唔……,”萧月生慢慢点头,沉吟一番,笑道:“呵呵,是被他的妹子刺激到了吧?”

    林晓晴嗯了一声,自琼鼻轻轻钻出,荡人心魄,她娇声哼道:“这个张浩天,本事不大,自尊倒不小!”

    萧月生微微一笑,身为兄长,却得依靠小妹相救,是个男人,便心中不舒服,想要发奋,也是理所当然。

    “走,先去看看罢。”萧月生自紫藤椅上站起。

    众女自是无有异议,温玉冰回到楼上,李若云诸女则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水云阁,来到了外客精舍群中。

    这一片建筑群,新建不久,由二十几间小院构成。

    这些小院建在水云派诸人院落之下,身处树林之中。专为了招待前来拜访的客人,周围有阵法护持。看不到上面地水云派,只能看到下面的风景。

    座子虽然比李若云她们地差一些,却也是难得的精致,院落里竹林、假山、小溪、花园,景色清幽,令人心旷神怡。

    窗口投下一柱夕阳。照在榻上。

    张浩天仰躺在榻上,在柔和的霞光映照中,苍白的脸色被染成了桔红,神情略见萎靡,两眼呆呆望着屋顶的藻井,一动不动。

    他身边坐着一位少女,娇小玲珑,身形饱满如果实,腰挺身正,姿态端庄。正是他的小妹张紫薇。

    明眸微转,看到大哥如此情形。张紫薇心下一酸,削雪梨地动作顿了顿,轻声说道:“大哥,莫要担心,只要大师伯回来了,你的伤就是小菜一碟。易如反掌!”

    她手上的雪梨又白又大,令人一看便流口水,在这个冰雪覆地的季节,能够看到它,足以令人惊奇。

    “嗯。”张浩天轻应了一声,眼珠仍旧一眨不眨,生气全无。

    “大——哥——!”张紫薇娇嗔一声,嘟着饱满的樱唇,颇是幽怨的瞪向他。

    “好吧好吧。”张浩天转过眼珠看了一眼小妹,无奈的苦笑:“我笑一笑便是!”

    罢。嘴角微咧,努力扯出一记笑容。只是看起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张紫薇“扑哧”一笑,三下五除二削好雪梨,递到张浩天嘴边,雪白晶莹的梨肉在阳光下闪着微红的莹光。

    “大——哥——!”见张浩天闭着嘴不动,张紫薇再次发出一声娇嗔,跺了跺小蛮靴。

    张浩天这才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雪梨,汁水四溅,顺着他嘴角往下流,刚到下巴,便被一方雪白丝帕拭去。

    张紫薇自袖中抽出雪帕,拭大哥的嘴角,动作如行云流水,奇快无比,优雅从容,极具美态。

    张浩天将嘴里地梨肉嚼了嚼,吞下去,见雪梨再次递到自己嘴边,忙摇头:“不要了,吃这么多东西,待会儿麻烦!”

    “嘻嘻,我是你妹妹,有何害羞的?!”张紫薇娇笑一声,白皙如玉地脸庞微染红晕,仿佛是晚霞所映。

    “大哥可受不来别人的伺候。”张浩天苦笑着摇头。

    他吃多了东西,进了肚子,有进必有出,然后难免要方便,可是他手脚不能动弹,全身瘫痪,只能由张紫薇伺候,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心里极为别扭。

    看着屋顶的藻井,张浩天轻轻叹息一声,心中苦笑,无奈之极,只觉得自己背运连连,流年不利。

    ××××××××××××××××××××××××××××

    自张浩天水云派回到巴州时,情形之严峻,超乎他的想象,临行前,已有了布置,以防别人趁他不在时落井下石。

    但来袭的是

    ,即使他经过布置,仍是意义不大,整个青虹帮高手八,其余诸人,皆是见机不妙,小心藏匿起来,方得以保全自身。

    如此情形,他别无选择,只能来一声翻身仗,否则,青虹帮自是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趁着飞星帮地帮主高士奇外出,张浩天率人伏击。

    哪知,这却是高士奇摆下的陷井,早已算准了张浩天会兵行险着,他暗处跟着四大星宿,还有数位高手,趁机将张浩天包围。

    见此情形,张浩天目眦欲裂,动起手来,皆是两败俱伤的招式,拼着自己的受伤,也要伤了对方。

    在他拼死之下,带着手下的几大护法逃脱了围剿,他因伤势太重,到了安全的地方,便昏迷过去。

    好在,他临昏迷之前,强撑着精神,将自己地怀中的白玉瓶掏了出来,却无力打开,跌落在地上。

    旁边的护法们虽也受了些伤,却并无要害,见他如此,便知瓶中之药关键,将玉瓶打开,将里面唯一的一颗丹药塞入他嘴中。

    随后,他们便见识到了此药之神奇。

    本是昏厥过去,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几乎便要身赴黄泉,仅是勉强挣着一口气罢了。

    当张浩天面色红润,双目睁开,精芒四射中,神采奕奕之时,他们皆心神大恸,面有悲色,以为他是回光返照,便要离世。

    张浩天却感觉浑身伤势皆去,虽然伤口隐隐作疼,还未能马上愈合,五脏六腑之内,却是清气流转,浑身轻灵,前所未有的舒爽。

    “呵呵,九转返魂丹,果然名不虚传!”张浩天长笑一声,挺身而起,身形矫健。

    “帮主,帮主!”青虹帮的副帮主陈子川神情悲戚,凄声叫唤,他一向以智谋称长,这一次,没有算敌于前,幸得张浩天拼死保护,方才幸免于难。

    “呵呵……,陈兄弟,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一次咱们栽了,下一次讨回来便是!”张浩天伸手拍拍他肩膀,温声安慰道。

    “可是,帮主你……”陈子川神情悲苦,帮主回光返照,丝毫不知自己命不久矣,更令他悲痛。

    “我没关系!”张浩天呵呵笑道,全无愁苦之穷。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了一眼众人,长笑一声,豪气纵横:“咱们青虹帮本就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儿壮大起来的,现在,还有几位兄弟一起,已经我比当初强了许多,有诸位兄弟相陪,何愁青虹帮不兴?!”

    “可是,帮主你……”陈子川神情悲苦,欲言又止。

    “帮主,你的伤无碍吧?!”旁边一位护法见张浩天不像回光返照,急忙问道。

    “我的伤?”张浩天一愣,随即摇头笑道:“上次水云派一行,临别之际,我小妹将她的救命神丹赠于我,没想到,此时竟真地用到!”

    众人不由一怔,随即想起,当初,离开水云派之时,他们隔了一段儿距离,让他们兄妹话别,确实见到张紫薇送了一只白玉瓶给帮主。

    那只白玉瓶精致玲珑,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即使他们不是成心偷看,也不由记在心里,今日一想,果然是刚才地玉瓶。

    “九转返魂丹……”张浩天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带着自嘲之色:“呵呵,当初小妹说起时,我还以为她夸大其辞,现在想想,本座还真是井底之蛙啊!”

    “帮主,难道,你的伤不要紧了?!”陈子川大喜过望,紧紧抓住张浩天的胳膊。

    张浩天点点头,指了指陈子川手上的白玉瓶:“呵呵,九转返魂丹,即使有一口气在,便能保人性命,……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大喜,士气陡振。

    “帮主,如此神丹,若是多有几枚……”陈子川感叹。

    “呵呵……”张浩天苦笑,摇头道:“此丹这般珍贵,水云派的弟子每人只有一枚护身,小妹不下山,见我身处凶险,方才强塞给我,她便没有了!”

    陈子川不好意思的一笑,自己有些做美梦了,也是,这般珍贵的丹药,想必所耗药材极为珍奇,岂能随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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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出手

    浩天等人拼死突围,终于脱逃而去,他伤势极重,若紫薇有先见之明,临别将自己的保命金丹赠于兄长,他早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时,他能够神采奕奕,犹胜未受伤之前,皆赖九转还魂丹之功。

    他们想想刚才的情形,不由的一阵后怕,又是一番幸庆,被飞星帮那么多的高手围攻,竟能全身而退,没有折一位弟兄,实在是苍天保佑,侥天之幸!

    青虹帮的总坛是不能回去的,陈子川有一处藏身之所,他前头带路,钻进了巴州城西南的小巷中。

    这一片小巷乃有名的穷人聚集区,土墙泥路,残败不堪,路上多是雪后所化积水,浸入土中,令狭窄的小路泥泞难行。

    他们即使轻功高明,在这般曲折狭窄的泥路上行走,也难免沾了一靴子的泥巴。

    好在他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且刚在生死道上走一遭,这些倒不算些什么了。

    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后,他们来到了城西南角落的一座小院。

    这座小院与周围的院子差不多,院门歪斜,似乎一阵风吹来,便能刮倒了,旁边的围墙塌了一段儿,似是被雨水所冲垮,没有人修补,能够从墙口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他们到了院门前,里面传出犬吠声,然后是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咳嗽,缓缓问道:“外面是谁啊?!”

    声音苍老而虚弱。似是行将就木者所发。

    “张老。是我,陈子川。”陈子川上前一步。低声回答。

    门被拉开。发出“吱——”地声响。令人牙齿发酸,门轴宛如很多年没有转动一般。

    门口站着一位白发老者。双眼浑浊。脸形削瘦。刻满了皱纹。着身子,枯瘦地手捂着嘴。发出一阵阵闷咳声。

    “张伯,旧伤又犯了?”陈子川上前一步。搀扶着他,关切的问。

    “咳咳……咳咳咳……”老者紧捂着嘴,身子一伸一缩,抖得厉害。宛如大虾挣动。枯黄地脸涌起一团红晕。

    咳了一阵。慢慢平息。他静静喘息了半晌。待脸上地潮红褪去,小心地呼吸。混浊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慢慢说道:“唉。老毛病了。这两天忽冷忽热。我这身子骨便有些熬不住,……进来罢。”

    他颤颤巍巍地转身。慢慢挪步。走了进去。

    狗吠声再次响起。是一只凶悍地黄狗,他轻轻吆喝一声,便停下来不叫,只是瞪着眼睛。狠狠盯着众人。尾巴下垂,嘴里兀自发出呜呜地恐吓声。

    跟着他进入了院子,打量了一番。院子打扫颇是整洁,东边角落里堆着墙高地柴禾。每块儿木头皆是一般大小。整齐划一。

    张浩天目光一扫。心中凛然。这显然需要极高明的手法。劈柴之人。刀法定是不俗。

    陈子川径自进了屋子,拿出几张小木凳。让张浩天他们坐下。而张伯则是坐到了那堆柴禾前。拾起丢在一旁地一柄木刀,轻轻一劈。将一块圆木劈为两半儿。

    木刀形状似是一柄短刃。材质便是周围的那些松木,像是小孩所刻一般。

    张浩天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中皆露惊异。自己可是没有这般功力,没想到眼前这个行将就木地老者,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副帮主,这位老人家是?”旁边一位高手低声问道。张浩天也望向陈子川。

    “噢,是我无意中所结识的异人,隐居于此,咱们躲在此处。飞星帮断无可能寻到。”陈子川看了一眼老者的佝偻地背影。

    “乡野之间多奇士,没想到咱们巴州竟然隐有这般人物。”张浩天摇摇头,低声叹息。

    “张伯练功伤了肺。一直无法医好,不能与人动手。”陈子川明白张浩天地意思,摇头轻叹。

    张浩天点头,看了看众人,苦笑一声:“这一次。咱们被姓高地算了一道,赔得血本无归。好在众兄弟伤得不重,待养好伤,寻个机会,再图东山再起!……子川,就只能先在这里藏一阵子了!”

    “帮主放心,张伯不是外人,咱们住下就是!”陈子川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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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空气清寒凛冽。

    张浩天正在院子里练功,一拳打出,呼呼生风,隐隐带着轻啸,自从吃过了九转还魂丹,他觉得自己功力增长了许多,每一拳出去,比往常多了三四分地威力。

    若是多吃几颗,那岂不是抵得上自己苦修十数年?他常常忍不住这般想,随即又笑自己贪心不足。

    但灭帮之仇,宛如毒蛇般啃噬着他地心,夜晚入梦时,常常惊醒,无法入眠。

    于是起来练功,只有拼命的练功,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那位张伯睡得极少,每次他起来,都会见到他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打量着天空,或者坐在那边劈柴。

    两人偶尔聊几句,他知晓张伯劈柴并非自己用,而是因为要泄肺气,否则,旧伤发作,能将

    。

    张伯劝张浩天,不能这般急于练功,会伤了自己,自己这个伤,便是因为急于求成之故。

    张浩天听了,只是笑笑,依然故我,张伯也不再劝。

    这天早晨,依旧是张伯坐在那里劈柴,拿着一柄木刀,轻轻一划,结实的圆木便成两段儿,宛如儿戏。

    张浩天正在呼呼地练拳,忽然听到外面地敲门声。

    张伯耳朵一动,半空中的木刀顿住,轻轻放下,看了一眼停住身形地张浩天。

    张浩天神情严肃。目光炯炯,看了看张伯。身形一窜。进了屋子。狭窄地屋里,众人皆已持剑而立。气氛紧张。

    而那只凶悍地黄狗却一声不吭。仿佛没有闻到,没有听到。

    “谁啊——?”张伯声音缓慢。有气无力的扬声问道。

    外面传来一声娇笑。声音清脆悦耳:“嘻嘻。老伯。小女子张紫薇,我大哥在里面吧?”

    张伯满是皱纹地脸上尚带疑惑,张浩天已经冲了出去,身法奇快。上前拉开院门,便见门外俏生生站着两个女子。

    前面笑咪咪站着地。一身雪白地貂裘。皎皎无瑕,秀脸饱满圆润。娇美可爱,红润地樱唇呼着热气。正是张浩天地妹妹张紫薇。

    “小妹!”张浩天欣喜中带着惊讶。他历过一番生死,对于小妹更为想念与疼爱。

    “大哥!”张紫薇娇颜兴奋。径自冲上来。抱住张浩天地胳膊,用力摇了摇。娇哼道:“可把我吓坏了呢!”

    “你们怎么来了?”张浩天好奇地问。

    “还不是你动了九转还魂丹!”张紫薇娇哼,随即一拍白皙光洁地额头:“瞧我!……大哥,我三师伯也来了呢!”

    她乍然见到大哥无恙,心中兴奋之极,什么都忘了。

    “见过林女侠!”张浩天抱拳躬身。神态恭敬。

    “张帮主有礼了!”林晓晴也穿着雪白地貂裘,身形高挑。愈显华贵。一袭白纱覆面。看不清其容颜。只能隐隐感觉到她绰约的风姿。

    “快进来吧。”张浩天忙又躬身伸手。肃请进入,手足颇是无措。似乎听到林晓晴娇嗲地声音之故。

    张紫薇抿嘴一笑。落在林晓晴地身后。进了院子。

    “屋里浊气未清,咱们先在这里说一会儿话吧。”张浩天望向林晓晴,轻声征询,白纱覆面,他也不敢与那双明眸相对,一触即退。

    “嗯。听张帮主地。”林晓晴臻首微点,一阵晨风吹过,白纱轻飘,玉容若隐若现。

    “子川,拿几张椅子出来。”张浩天朝里面叫了一声。

    陈子川应声而出,手中提着四张椅子,这是他们躲在这里,闲得无聊,亲手所制地椅子,颇是粗陋。却胜在结实。

    “陈容陈子川,敝帮地副帮主。”张浩天指了指他。

    “小女子水云派林晓晴。见过陈副帮主。”林晓晴玉手轻抱,娇声笑道。

    “不敢,不敢。”陈子川忙躬身回礼。

    他颇具智计,脑子转得极快,一见到张紫薇出现,便知她就是帮主地宝贝妹妹,水云派地弟子,那她地三师伯,自然也是水云派中人,故不敢怠慢。

    椅子摆在院子当中,几人坐下,开始叙话。

    林晓晴轻瞥了一眼佝偻着身子的张伯,嫣然轻笑,便转开了盈盈地眼波。

    张伯慢慢回了屋子,算是避嫌。

    “大哥,你动了九转返魂丹吧?”甫一坐下,张紫薇便忍不住娇声发问。

    “……是啊。”张浩天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存了不用地心思,原想只是保管一段时间,然后找个机会还给小妹,没想到却终于给自己吃了下去。

    他自是不知,九转返魂丹玉瓶中雕有阵法,一旦丹丸离开玉瓶,水云玉佩中便有感应。

    “是大哥你服下的吧?”张紫薇圆亮地明眸打量了他一眼。

    “嗯。”张浩天点头。

    “真是吓人!”张紫薇小手拍拍饱满地胸脯,不满地娇哼一声:“大哥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啊?!”

    “唉……!”张浩天无奈长叹,脸色不甚好看。

    “大哥——!”张紫薇不满地娇嗔。

    “……好吧,”张浩天苦笑一声,看了一眼林晓晴,长叹道:“说起来丢人,……本想伏击高士奇,反而上了他地恶当,陷入重围,拼死……,如今青虹帮已经名存实亡,几位弟兄皆受了伤,只能在这里躲一阵子!”

    接着,他将经过细细讲了一遍,一直说到如何躲到这里,以及张伯地身份。

    “果然是这个姓高的!”张紫薇娇哼,柳眉倒竖,明眸里原来的盈盈秋波变成寒芒。煞气凛凛。

    张浩天有些惭愧,不敢再看林晓晴。自己本领低微。脑筋笨拙。实在丢人。

    “刚才那位张老伯是有疾在身吧?”林晓晴却岔开了话题,娇声问道。

    “张伯他年轻时伤了肺经。已成沉疴。无法治愈。”陈子川忙恭身回答。

    “唔……,”林晓晴看了一眼张浩

    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瓶。倒出一颗金色的丹丸。约有浑圆如珠,递给张紫薇:“让他试一试罢。”

    陈子川登时大喜过望,忙躬身道谢。

    若是未见到九转还魂丹地功效,他可能犹存怀疑,但此时的他,对于水云派地丹药已是推崇之极。

    张紫薇伸出小手,接过金色丹丸,递于陈子川,娇笑道:“多谢陈大哥救我哥哥!”

    陈子川忙称不敢。帮主多次救自己于危难,自是应当舍身相报。

    这颗金丸。是林晓晴帮张紫薇还上陈子川的人情。

    林晓晴轻捋一下鬓旁的青丝。淡淡笑道:“紫薇,天色尚早。大伙儿还未起床,咱们先出去走一走罢,待到吃饭时再回来。”

    “是。”张紫薇娇声答应。

    张浩天想陪着她们,免得不认得路,被林晓晴婉拒,也不再坚持。他们藏得这般偏僻。她们竟能够找得到,自是不会迷路。

    半个时辰之后,她们再次回来,饭已经做好,张伯的厨艺极佳,饭菜可口。

    吃饭时,林晓晴与张紫薇单独一个屋子,由张浩天作陪。

    林晓晴拿下了白纱,以真面容示人,娇媚地玉脸令张浩天坐立不安。不敢抬头看她。

    即使不抬头去看,也心神微醺。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似麝非麝,似兰非兰,令人陶醉,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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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仰天躺着的张浩天眼神朦胧,藻井上仿佛浮现出林晓晴那张娇媚无伦地玉脸,嫣然一笑,百花失色。

    “大哥,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张紫薇嘻嘻娇笑。

    “没,没什么!”张浩天急忙摇头。

    张紫薇横他一眼,摇头道:“大哥,你是见过大师伯地吧?”

    “是萧先生么?”张浩天转头望她。

    “嗯。”张紫薇点点头,伸手掖了掖他被角,轻叹一声:“三师伯应该是喜欢大师伯地。”

    张浩天怔了怔,脸色微变,勉强一笑:“……嗯。”

    张紫薇偷瞧他一眼,再加上一把火:“大师伯应该也是喜欢三师伯的!”

    张浩天默然不语,呆呆望着上方地藻井。

    张紫薇暗自叹息一声,对于大哥的心思,她岂能不知?

    只要是个男人,见到了自己的师父及几位师伯师叔,便会不可自制的陷入其中。

    她们本就生得美,习练了碧水诀后,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足以祸国殃民,哪个男人能够抵得住?

    但,天下间的男人,又有哪一个能配得上师父她们呢,即使自己一向敬重的兄长,她自问,也是配不上三师伯的!

    与其等着无法自拔,不如趁着陷得不深,断绝了大哥地这份心思,免得自讨苦吃。

    暗自摇了摇头,装作没看出什么,张紫薇笑道:“大哥,如今你的机会来了!”

    “哦……,”张浩天不想说话,却抵不住小妹地目光,只好懒洋洋地开口“……什么机会?”

    “武功啊!”张紫薇嗔了他一眼,娇声道:“我大师伯的武功,大哥你是见识过地,哪一个能比得过?……大师伯虽然不收弟子,却是极喜提携后进的哟!”

    张浩天黯淡的双目陡然一亮,随即再次黯然,轻摇头:“为兄怕是没那福分!”

    “若是大师伯开恩,点拨大哥一下,那可是了不得的奇遇呢!”张紫薇明眸闪亮,兴奋难言。

    随即,她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娇声长叹:“可惜,要入得大师伯的法眼,千难万难,……如今这位华山派地掌门,便是因为受了大师伯地点拨,才能自众弟子中脱颖而出,夺得掌门之位的!”

    “哦——?”张浩天睁大眼,他闻所未闻,对于他而言,华山派乃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算了!”张浩天苦笑一声,自己出生开始,运气便不佳,根本不能奢望太多,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道:“若是这身伤能够医得好,为兄也就知足了!”

    “放心罢,大师伯出马,什么样的伤都不在话下!”张紫薇拍拍饱满的胸脯,娇声说道。

    “但愿吧……”张浩天喃喃一声,再次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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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了早饭,张浩天派了一个人出去打探消息。

    张伯服下金丸之后,在屋子里打坐,以便加快药力的发作,他们便坐在院中,等着他的消息。

    没有等到张伯起身,那位打探消息的高手却一阵风般冲进了院中,脸上神色迷惑,待问明何事,他仍旧一脸迷惑:“那高士奇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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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轻描

    你说什么?!”张浩天皱起眉头,紧紧看着他。

    “高……高士奇被人杀了!”那位高手目光茫然,苦笑一声:“帮主,我听了也不太相信,仔细去探了探,没错,确实如此,高士奇确实被人杀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细说说。”陈子川忙让他坐下说话,并端上一大碗茶水。

    那人喝了一大口,喘息了一声,抹抹嘴角,慨叹道:“就是刚不久的事,……听说,是两名年轻的女子,有一个白纱蒙面,她们堂堂正正的闯进飞星帮,所向披靡,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在飞星帮众人的围攻中,一路杀到高士奇跟前,然后一剑将他杀了,从容离去。”

    “好,好!……痛快!”张浩天用力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随即,又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啊,可惜!”

    “帮主……?”众人不解的望着他,露出担心之色,担心他大喜之下患了失心疯。

    “呵呵……”张浩天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心担心,仰首望天,呵呵笑道:“高士奇这个阴险小人,早就该死!……可是,他死得太过痛快了,不能手刃此獠,实为平生憾事!”

    “帮主,到底是谁杀得高士奇呢?”陈子川修长的眉毛紧攒,目光凝重,低声道:“如此人物,不知是敌是友?”

    他有隐隐的顾虑,若是这两个女子并非与高士奇有仇,而是对巴州境内的所有帮派有怨,说不定,也会杀上门来,可是不妙得紧。

    “嗯……”看到陈子川的脸色,张浩天收敛笑意,低头想了想。忽然转望向林晓晴与张紫薇。

    此时,陈子川也同时望向二女。两人的心思皆转得极快,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林晓晴与张紫薇的身上。

    林晓晴抿嘴低笑,细腻地嘴角隐隐约约,张紫薇则得意的扬了扬尖俏地下巴。

    “小妹,是……你们……?”张浩天努力咽了口唾沫,声音艰涩沙哑,面色僵硬。

    “咯咯……”张紫薇娇笑,秀挺的鼻子轻哼。扬头道:“大哥,正是三师伯与小妹!”

    “你们……”张浩天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望了望张紫薇。又望望林晓晴。

    “嘻嘻,大哥,怎么不说话呀?!”张紫薇娇笑,上前拉住他胳膊,用力摇了摇,娇声道:“咱们替你除了那个坏家伙,大哥也不谢谢人家吗?!”

    “……多谢林女侠!”张浩天抱拳拱手,躬身向林晓晴致谢。

    “张帮主太客气了!”林晓晴嫣然一笑,罗袖轻拂,一股柔和的气息将他托住。令他无法躬下身。

    她娇声笑道:“咱们只除去了飞星帮的帮主高士奇,其余人等,皆未伤及。剩下的,张帮主自然知晓如何去做。”

    “是。张某省得。”张浩天没有强拜。顺势起身,点点头:“飞星帮如今群龙无首。正是破帮良机,诸位兄弟,咱们在这里歇得够久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好!”众人轰然叫好,精神昂扬振奋,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

    “吱——”的一响,房门被拉开,露出张伯刻满皱纹的脸。

    “张伯,如何了?!”陈子川马上起身过去,搀着他地胳膊,急声问道。

    “呵呵……”张伯满脸的皱纹皆散开,呵呵一笑:“没想到,这丸药这般灵验,老头子如今沉疴尽去,恢复如常!”

    “啊?!”陈子川惊讶,随即大喜,转身便要身林晓晴跪谢。

    林晓晴罗袖一拂,以柔和的真气将他阻住,抿嘴笑道:“陈副帮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张伯缓缓抱拳,蔼声说道:“这些年来,老头子受尽了折磨,今日竟能痊愈,实是命不该绝,大恩不言谢!”

    林晓晴抿嘴一笑,摇头道:“小女子没什么功劳,这次适逢其会,怕张帮主他们吃亏,临下山之际,大师兄特意赐了一些伤药,让小女子带在身上,这也是老伯的机缘。”

    众人皆替张伯高兴,若是以前,他说这么多话,定会咳嗽起来,说话不能太大声,喘息需得细微,一不小心,便会咳得惊天动地,他们看着便替张伯难受。

    众人之中,陈子川心中地感激最甚,张伯于他而言,宛如一位父亲,看着他每日不停的咳嗽,身子越见佝偻,他心中宛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委实是一种折磨。

    好一阵子,他没有登门,便是害怕见到张伯咳嗽得模样,这一次若不是事关青虹帮的生死,也不会来此。

    这一次,林晓晴的举手之劳,令张伯沉疴尽去,陈子川恨不能做牛做马来报答。

    随后,林晓晴与张紫薇坐在院中休息,其余等人,则随着张浩天,前去荡平飞星帮。

    座小院的位置颇是偏僻,虽然身在城中,却极为安静周围的犬吠之声。

    清朗的天空,太阳渐渐升起,林晓晴与张紫薇坐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张伯则在厨房里摆弄东西,准备做上一桌好菜,聊表谢意。

    “三师伯,为何咱们不直接将飞星帮铲除啊?”张紫薇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娇声问道。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心底,只是当时只顾得动手,听到三师伯这般吩咐,来不及多问,只能照做。

    “嘻嘻,这个也不知晓?”林晓晴明眸微睁,似是惊讶,随即笑着摇头:“看来四妹偷懒了哟,……咱们水云派的人,不能多开杀戒,这可是掌门地吩咐!”

    张紫薇秀脸露出赧然之色,不好意思的一笑:“师父这般说过,我给……忘了!”

    林晓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接着娇声笑道:“咱们毕竟是女儿家,讲究斯文,打打杀杀地,还是让那些男人们去做好了!”

    张紫薇笑着点头。然后望了望外面。

    “小丫头,不必担心。如今的飞星帮,可不是你大哥地对手!”林晓晴咯咯笑道。

    “万一他再受伤……”

    “我这还有一颗九转返魂丹呢!”林晓晴轻拍拍她香肩。

    飞星帮群龙无首,怪只怪高士奇太过能干,让帮众们依赖太甚,群龙无首之下,虽实力相当,仍被青虹帮地众人打得落花流水。

    从此之后,巴州城内。青虹帮一家独大,成为一方霸主。

    事情已经解决,林晓晴与张紫薇便离开了巴州城,离别之际。林晓晴赠他一枚白玉佩,若遇无法解决地困难,可将玉佩捏碎,水云派自然可以感应得到。

    她们刚到了水云派,又马上折回了巴州,赠出地那枚白玉佩已然被捏碎。

    两人风驰电掣,骑上水云派地骏马,日行千里,赶到了巴州城。

    青虹帮独霸巴州城后,外无强敌。他便将心思放到了武功上。

    林晓晴与张紫薇转眼之间,取高士奇性命如探囊取物,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妹身为一个女子。本是需要自己的保护,如今。却是反了过来。自己如丧家之犬,靠小妹前来相救。令他极为难过,心底的傲气不断汹涌,不断刺激。

    于是,他开始拼命的练功,疯狂的练功,不为昼夜。

    他未得遇明师,根基不固,如此这般勇猛精进,心神疲惫,稍一疏忽之下,内力如脱缰之野马。

    周身内气乱窜,再难控制,瞬息之间,气血攻心,昏厥过去,幸好临昏之际,发出一声长啸,陈子川冲了进来。

    陈子川撞开门,冲进来,见他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浑身颤抖不停,肌肤下宛如有数条蚯蚓窜动,伸手探其脉相,一股庞大的内力猛然冲出,将他的手指弹开,根本无法探入。

    无奈之下,捏碎了他怀中地白玉佩,向水云派求救,然后又派人急急将张伯请来。

    张伯赶来,看了一眼颤抖不停的张浩天,摇头感叹:“他过于急功近利,犯了练武的大忌,如今性命如危卵,需得尽快救治。”

    “可有医治之法?”陈子川急问。

    张伯沉重的摇了摇头:“唉——!……老头子只能暂且压制几个时辰,再以后,便无能为力了!”

    “唉——!”陈子川急得跺脚,唉声叹气,摇头道:“若是还有一颗九转返魂丹,那该多好!”

    张伯举手探上张浩天地背心,看了陈子川一眼,摇头笑了笑,九转还魂丹,他也听陈子川说过,这般逆天的丹药,世上岂能多存?!

    林晓晴感应到事情的紧张,半路之上,让张紫薇骑马慢行,她则施展无双轻功,宛如浮光掠影。

    她内力浩荡,再有培元丹之助,不眠不休,第二日便赶到了巴州城,直接掠入青虹帮的总坛,闯入了张浩天的练功室。

    陈子川与张伯正守在一旁,乍见到她的出现,惊喜异常。

    林晓晴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探身察看张浩天的伤势,黛眉微蹙,沉吟了一番,叹息一声:“来得还是有些晚了!”

    “什么?!”陈子川大惊失色。

    “他的伤,我也无力治好,只能暂且压制,等我师兄施救了。”林晓晴臻首微摇,白纱轻晃。

    陈子川这才吁了口气。

    林晓晴嫣然一笑,站在榻边,微垂双眸,呼吸细细。

    陈子川与张伯皆知她在调息,不敢打扰,紧紧注视。

    明眸陡睁,清亮的波光一闪,垂于腰际地两手消失,随后出现在张浩天上空。

    漫天的纤纤指影笼罩住了张浩天,他身体宛如被通上了电,颤抖个

    随着纤纤玉指的落下,不停地起伏。

    张伯紧紧盯着林晓晴的玉指,神情凝重,眼睛一眨不眨,泛出地精芒越来越盛,宛如两柄寒剑,枯瘦地手紧紧握在一起,渐渐握得发白,却并不自觉。

    盏茶时间过后,漫天指影消失,林晓晴轻吁口气,玉掌收回,白纱覆面,他们看不清她脸色如何。

    这一式封元指。她施展起来,也颇觉艰难。好在近些日子内力精进不少,否则,难免露出疲态。

    中了封元指,张浩天寂然不动,宛如死人,只是留了一口气,胸膛起伏一次,间隔很长时间。心跳缓慢,宛如动物冬眠。

    张伯眼睛微闭,眼前仍在闪现着漫天的指影,只觉其玄奥绝伦。想要记住,却一招也记不住,若是自己对上这样地指法,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张紫薇赶过来之后,两人护着一辆马车,将张浩天运到了水云派,等待萧月生回来。

    封元指的功效远超林晓晴所想,并非仅是压制之功效,也能缓慢调解其气息,随着头部气息的宁和。张浩天醒了过来。

    只是躺在榻上,手脚俱不能动,只能由小妹伺候。令他浑身难受异常。

    ××××××××××××××××××××××××××××

    午后,张浩天小眯了一觉。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房门忽然被撞开。张紫薇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娇呼道:“大哥,大师伯回来了!”

    张浩天醒了过来,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回答:“唔……,回来便回来吧。”

    “大——哥——!”张紫薇娇嗔,盈盈坐到榻上,娇哼道:“你这个伤,在大师伯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但愿如此罢……”张浩天仍旧神情慵懒,提不起精神。

    自从知道了林晓晴钟情于萧月生,他便种下了心结,对于萧月生,既怀着自卑之念,又隐存敌意,不想被他所救,更不想在林晓晴跟前被他所救。

    张紫薇不满的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院外传来了脚步声,步履轻缓,自脚步声中,便能感受到一股从容与潇洒。

    叩门声响起,然后是一道清朗地声音:“张帮主在里面吧?”

    “是大师伯!”张紫薇登时跳起,赶紧理了理鬓发,然后整了整衣衫,扬声叫道:“大师伯,我大哥在呢!”

    然后一溜小跑,到了院子里,拉开院门,将萧月生迎了进来。

    萧月生一袭青衫,站在午后的阳光下,气质温润。

    看到张紫薇迎出来,温和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他呵呵笑道:“这两天受累了,紫薇。”

    “大师伯……”听到这般温和亲切的话语,张紫薇感觉一股暖流注入心里,不由眼眶微湿。

    “听说你大哥受伤了,快带我去看看罢。”萧月生拍拍她香肩,柔和的说道。

    张紫薇用力点头,在前带路,揽起毡帘,将萧月生让了进来。

    “萧先生……”张浩天见到他独自进来,颇是意外,不由一怔,忙点头致意。

    “呵呵……,听说,张帮主灭了飞星帮,可喜可贺啊。”萧月生摆摆手,坐到榻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嘴上温和的笑道。

    张浩天手脚俱不能动,只能看着他动作,摇了摇头,方正的脸庞带着自嘲之色:“惭愧,若不是林女侠出手相助,在下如今怕是仍像那丧家之犬!”

    “你是紫薇地大哥,非是外人,帮点儿小忙,也是应该的。”萧月生两指搭着张浩天的手腕,亲切笑道。

    张浩天苦笑一声,一点儿小忙,是啊,在水云派眼中,高士奇那般人物,实在称不上什么大人物,那自己,怕也是如此吧!

    虽心下自卑,但对萧月生的敌意,竟不知不觉地消散,只觉他坐在自己身边,声音亲切柔和,宛如春风拂面。

    萧月生放下拿开手指,轻轻一掌拍出,正中张浩天膻中。

    虽然出掌轻柔,看似缓慢,但张浩天反应过来时,胸口已经中掌,只觉一股清泉涌了进来,原本麻木的身体顿时一轻,仿佛浑身的浊气皆被清除,说不出的清虚通透。

    萧月生转身吩咐道:“紫薇,给你大哥服一粒培元丹,慢慢调养两日,当可无恙。”

    随即,他抱了抱拳,温声说道:“待张帮主伤好了,咱们再把酒言欢,现在,暂且好好歇息吧。”

    罢,不待两人说话,转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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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指点

    浩天呆呆望着晃动的毡帘,转头望向张紫薇。

    “大哥,来,这便是培元丹。”张紫薇正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瓶,打开塞子,倒出一颗雪白丹丸,递到张浩天嘴边。

    丹丸拇指大小,洁白如雪,看着极为可爱。

    张浩天毫不犹豫,张嘴吞了下去,入嘴即化,与唾液一起,直接流入了腹中,仿佛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清香如荷,在胸腔中轻荡,渗到骨子里。

    “小妹,你这位大师伯……”张浩天开口,然后想了想,苦笑着摇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形容之。

    “嘻嘻,我大师伯特立独行,常人难以忖度!”张紫薇娇笑一声,秀美的脸上闪过骄傲之色,张浩天看着有些吃味。

    他颇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就这么一掌,我的伤便治好了?”

    张紫薇秀气的琼鼻一皱,娇声哼道:“你这点儿伤,在大师伯眼中,小菜一碟罢了!”

    “你大师伯真有这般厉害?”张浩天撇了撇嘴,他也知自己此话问得可笑,只是见自小崇拜自己的小妹这般崇拜萧月生,心下不舒服罢了。

    “哼,大师伯的厉害,外人根本不知,那颗九转返魂丹,便是大师伯所炼制!”张紫薇娇哼一声,狠狠瞪了大哥一眼。

    张浩天无言以对,吃人的嘴短,自己被九转返魂丹救了一命,再说其不是,倒有些不公道。

    只是,他心底深处,对于萧月生来去洒脱,飘逸如云的气度极是心折,心下更是黯然。如此人物,怕是才能令林女侠这般女子钦慕吧……

    想到此处。他黯然神伤,眼前再次浮现出林晓晴那娇媚入骨的玉脸,嫣然一笑,天地陡亮,百花失色……

    ××××××××××××××××××××××××××××

    到了傍晚,张浩天缓缓醒来。

    夕阳的余辉自轩窗射进,照在榻上,将他身上的锦被映得通红。屋子里微微发暗,光线柔和。

    这一觉睡得香甜之极,身体仿佛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一颗心也变得暖洋洋地。不想动弹,舒服得不得了。

    他睁开双眼,心情愉悦,美美的翻了个身,想要接着睡。

    “咦?!”他忽然惊讶轻呼,然后举起右手,再举左手,接着双腿踢了踢,踢起了锦被,已能活动自如!

    “哈哈……”张浩天欢喜地大笑两声。随即省然,如今身处水云派的精舍之中,不宜太过喧闹。

    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全身僵直,一动不能动。实在生不如死。如今乍一恢复自如,无异于一个死囚被放出生天。

    “大哥。怎么了?!”毡帘轻动,一道紫影闪入眼帘,张紫薇挟着一道香风飘然而入,娇声问道。

    “呵呵,小妹,大哥好了!”张浩天甩了甩胳膊,满脸兴奋,仿佛一个孩子,全无一帮之主的稳重气度。

    “呀!真的啊!”张紫薇兴奋的娇呼,拍手跳起,忽然又站住,忙伸手按住大哥:“大师伯让你好好歇息,大哥,不可忘形呢!”

    “好,好!”张浩天心下愉快,不与她一般计较,她崇拜她大师伯,便让她崇拜吧,待自己练好武功,看她怎么说!

    “哟,这么热闹?!”一声娇嗲的声音蓦的响起,娇媚入骨,直荡心魄,随即一道高挑的娇躯挑帘而入。

    毡帘晃动,一道淡绿地身影袅袅而入,娇躯高挑,几乎能碰到门梁,身材凹凸有致,波峦起伏,极为动人,那张玉脸娇媚入骨,正是张浩天魂牵梦萦的林晓晴。

    她已除去了白纱,露出真面容,嫣然而笑,盈盈如花,甫一进屋,冲着目光呆滞的张浩天娇笑道:“张帮主,身子可是强些了?”

    张浩天自她逼人的容光中中省过神来,方正地脸庞如盖红布,急忙回道:“好……好些了!”

    张紫薇有些替大哥脸红,瞧他那么大一个男子汉,堂堂的一帮之主,见到了三师伯,手足无措,竟跟小孩子犯错似的。

    但他是自己的大哥,自是不能让他丢脸,忙接过话,裣衽一礼,娇笑道:“见过三师伯。”

    “免了罢。”林晓晴轻摆白玉似的手,嫣然笑问:“紫薇,你大哥可是服下培元丹了?”

    “嗯,已经服过了。”张紫薇点头。

    “那应该差不多了……”林晓晴一边说,坐到了榻旁的椅中,葱白的玉指伸出,搭到了张

    手腕上。

    张浩天只觉脑袋轰然一响,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更胜萧月生来之前几分。

    “唔……”林晓晴葱白如玉的手指离开,缩回淡绿的罗袖内,转头对张紫薇笑道:“已无大碍,休养几天,便能恢复如前。”

    “多谢三师伯!”张紫薇兴奋地点头。

    “不必谢我,是你大师伯的功劳。”林晓晴摆了摆玉手,笑道。

    “烦劳林女侠费心了。”张浩天淡淡说道。

    他听到林晓晴提起萧月生,心头宛如被一盆冷水浇下,心中一片冰冷,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一团沸腾的热气在翻涌,却无法发泄,只觉得她人美如花,却如在云端,自己遥不可及。

    林晓晴抿嘴微笑,清亮地目光在他脸上一转:“你是紫薇的大哥,又不是外人,何须客气?!”

    她忽然轻拍双手,又拍一下光洁如玉地额头,娇声笑道:“差点儿忘了正事!”

    她自怀中掏出一方罗帕,折叠成正方形,乃是雪白地丝绸,看起来极是名贵。

    林晓晴将雪白的丝帛一抖,却是两张素笺大小,递于张浩天跟前,笑道:“临来之际,大师兄让我捎过来这个,……他说,自己对于拳法一道,并不专擅,曾自创了两式拳法,也不知到底如何,今天幸得有你这位拳法高手莅临,让我带来给张帮主瞧瞧,……还望张帮主不吝指正才是。”

    张浩天不由一怔,抬头望向林晓晴:“这……”

    “哟,莫不是不入张帮主法眼?!”林晓晴抿着嘴笑,眼波盈盈,娇媚入骨。

    “林女侠误会了!”张浩天急忙说道,刚才地冷冰消散无遗,又变成了开始的手足无措,他摆着手,急急说道:“在下的那几手拳法,在萧先生面前,不啻小孩子把式,怎敢班门弄斧?!”

    张紫薇在一旁焦急,忙插嘴道:“大哥,既然大师伯让你看看,你便看看呗,你的命可是大师伯救的!”

    她即使再笨,也知道是大师伯有意成全,指正云云,只不过是顾全大哥的脸面,怕他不接受罢了。

    可恨大师兄竟迟疑,不想接受,定是在心上人面前傲气发作,真是个傻大哥!

    “咯咯……”林晓晴捂嘴轻笑,轻拍一下张紫薇后背,娇笑道:“你这个小家伙,鬼精鬼精!”

    她将丝帛递给张紫薇,娇笑道:“明日将这个还给你大师伯!”

    将丝帛递到张紫薇手中,她转过身,向张浩天轻轻一抱拳:“张帮主,好好歇休,莫要累着,安心养上几日罢,小女子暂且告退。”

    罢,不等他说话,莲足轻迈,转身出了屋子,宛如行云流水,优雅而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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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紫薇回到屋子,见大哥目光呆呆,透过轩窗望向院门,不由暗自轻叹一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娇哼道:“大哥,你呀,真是气人!”

    “唔……”张浩天回过神来,懒懒应了一声。

    “这可是我求了师父好久,师父才向大师伯开的口,……若不然,你以为大师伯随便会指点别人吗?!”张紫薇气哼哼的坐到榻上。

    “唉——,……你何苦如此?!”张浩天长长的叹息一声,心中颇是憋气,只觉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处处需要小妹的帮忙,委实窝囊至极,但又不能发火,小妹是一门心思为了自己好。

    “大哥,小妹知道你有骨气,不想靠别人。”张紫薇轻轻叹息一声,秀脸沉肃,摇头道:“但你千万不可与大师伯比高下,大师伯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张浩天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张紫薇目光一扫,心下了然,知大哥仍不服气,摇头叹道:“大师伯生性淡泊,不喜名利,外人根本不了解,小妹也不能多说,……若是他真动手,怕是宋大侠与空闻大师也抵不住大师伯一招!”

    “这般神仙人物,若是大哥错过,可是终生之憾!”张紫薇叹息一声,将丝帛轻轻放到他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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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微妙

    着小妹离开,张浩天长长叹息一声,方正的脸上表情百转,徘徊不定。

    坐在夕阳的余辉中,犹豫了半晌,他缓缓伸出了手,拿起丝帛,慢慢展开。

    上面记录的,仅是两招拳法,丝帛上所画人物栩栩如生,宛如活人出现在眼前。

    画中人物乃是一个中年和尚,精赤着上身,肌肉匀称,看起来不像是练外功之人。

    人物画得极为细致,表情宛然,肌肤的纹理、肌肉的起伏,皆清晰可见,纤毫毕现,此人虽不强壮,压迫之感却迎面扑来。

    张浩天神情一振,一看此画,便知不是凡物!

    但仔细看起来,这两招拳法却并无难处,张浩天摇了摇头,感觉颇是奇怪,这般简单的拳法,这位萧先生为何竟郑重其事的拿过来?!

    待看了两次,仍无法看出其中玄妙,他放下丝帛,按下疑惑,两手挥拳,依势而行,想要演练一番。

    挥了两拳,他停了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浑身不对劲,忍不住心中烦躁起来。

    他方发觉,这两招拳法看似简单,要想一丝不差的做到,却是千难万难,而做不到,心中便难免烦躁,不由自主的心生怒气,委实怪异得紧!

    难不成,萧南秋不安什么好心,想以这两招拳法害自己?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马上被他否决,若是他想害自己,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救自己时只需稍动手脚,便足以令自己丧命。

    既是如此,那这两招拳法应该不假,于是,沉下心来,静下心神,戒躁戒怒。慢慢研练。

    一次又一次,他不断演练,呼吸,内力,眼神,手腕,劲力,皆需严丝合缝般到位。

    他对于拳法一道,禀赋极佳。手眼身配合远逾常人,对于别人而言,艰难无比,但对于他而言,却仅是稍微困难罢了。

    这般演练了一个时辰,十拳当中,他已能做到一拳。

    此时。拳头顿时轻若无物,却发出隐隐的啸声。拳头化为一道光影,奇快无伦。

    他大受鼓舞。这般拳法,若是能够练熟,岂会有敌手?

    夕阳西下,寒湖如锦。小亭如棋,悬立于湖面。

    沧澜亭中,萧月生一袭青衫,倚着朱栏。手持白玉杯,打量着天边的彩霞,神情散漫。

    亭中央,李若云身着月白罗衫,端庄雅坐,微阖明眸,手抚瑶琴,发出琮琮之声。

    李若云的琴技承自萧月生,平常多与其师温玉冰相切磋,已是极具功力,晋身大师之境,只是除了水云派众人,外人无缘听得。

    琮琮的琴声宛如平沙落雁,在锦绸般的寒湖上悠悠飘荡,袅袅不绝,整个寒谷上下一片澄静,琼林之中,倦鸟回巢,却并无往日的喧闹与喧闹,仿佛正在倾听着琴音。

    萧月生微微晃动着白玉杯,霞光将白玉杯映红,映照出杯中的墨绿颜色,正是碧芜酿。

    “啪、啪!”萧月生将白玉杯放到栏上,拍着巴掌,赞叹的看着李若云,微微笑道:“抚琴得音易,心胸难,师妹,你已登堂入室了!”

    “全凭师兄指点!”李若云放下雪白无瑕的玉手,淡淡一笑。

    萧月生摆了摆手:“师妹悟性不错,方能有如此境界,若是块顽石,我可无法让其点头!”

    李若云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自己固然有悟性,但眼界却差了许多,若非是跟着大师兄遍览天下名川大山,开阔心胸,又见识到他绝妙无俦地琴声,自己怕是永远无法达到如今之境。

    倾听着清风的声音,她心头一片澄静宁和,有大师兄坐在身边,仿佛天地一切皆美好无限。

    “师兄,那位张浩天,真的是可造之才?”李若云忽然想到了大师兄所画的秘芨。

    “嗯,他禀赋极佳,可惜运气不佳,一直未遇明师,”萧月生略一点头,拿起栏上的白玉杯,轻啜一口碧芜酿,沉吟道:“那两招拳法,外简内繁,需得看他的悟性,能领悟多少了!”

    “你倒是慷慨!”李若云淡淡一哼,手按上瑶琴,慢慢拨动一下,发出铮的一声。

    “此人心性尚可,倒也不虞有后患,”萧月生沉吟着说道,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况且,他还是三师妹的倾慕者呢!”

    李若云也不由抿嘴,臻首摇了摇,满脸无奈:“这个三妹,简直是男人的克星!”

    她抬头瞧了萧月生一眼,淡淡说道:“但三妹地眼高,可是谁也瞧不上,万一这位张帮主因爱成恨……”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瞥,在她脸上溜过,点头笑道:“师妹,颇有长进,可堪独挡一面了。”

    “师兄!”李若云黛眉微蹙,不悦的轻哼。

    萧月生摇了摇头,放下白玉杯,笑道:“人心鬼域,若有防范之心,凭

    清明,自是无惧,为兄也便放心了。”

    李若云蹙着眉头,放下琴上的玉手,定定望着他。

    她虽然清冷漠然,似是万事不荧于心,却敏锐之极,听着师兄的话,隐隐有不祥之感。

    萧月生迎着晚风,轻啜一口碧芜酿,轻轻叹息一声:“张浩天此人,虽然禀赋极佳,心却不够静,武功上的成就也必有限,实在可惜了……”

    李若云默然,武功一途,并无捷径可寻,即使是学地奇功绝艺,若不能静下心来苦修,开始时能够大放异彩,却无法持久,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至于紫薇,这个小丫头,倒还机灵,也识大体,不必担心。”萧月生脸上露出笑意。

    张紫薇此事做得颇是漂亮,没有因为关心则乱,擅自传武功给兄长,否则,纵使水云派门规不多,也会无情的追回两人武功。

    “嗯。”李若云点头。心下一直隐隐担忧,实未想到,四师妹教徒有方,处理极是得当。

    “不过,为何将宋姑娘两人请来?”李若云瞥了一眼寒烟阁,柔和地目光中透出嗔意。

    以她敏锐的心思,一眼即能看破宋文清地心思,虽心如止水,却仍难免不舒服。

    “呵呵……”萧月生摸了摸黑亮的八字胡。颇有几分讪讪,勉强解释道:“我看晴儿颇是活泼可爱,应能与五师妹玩到一起。”

    李若云闭嘴不言,明眸泛出的清辉却是透出不信,只是不想追根究底,放他一马罢了。

    萧月生暗擦了一把冷汗,几位师妹可不比从前。看到宋文清二人过来,反应极大。二师妹还是最为沉得住气,林晓晴她们几人早已质问过了。令他颇是狼狈心虚。

    为何请她们一起过来,并非其他,而是因为宋文清令他想起了程英,心中思念。忍不住罢了。

    “师兄可要小心些。”李若云垂下头,玉手抚上瑶琴,轻瞥他一眼,淡淡说道:“师父可是不太高兴。”

    萧月生点点头。无奈的苦笑:“放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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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摆在寒烟阁地楼下,宋文清与晴儿算是客人。

    宋文清换上了一身雪白的罗衫,这里温暖如春,已经不适合穿貂裘,只需薄衫即可。

    七颗夜明珠在厅上藻井中呈天罡北斗分布,柔和地清辉令大厅亮如白昼,又别有一番柔和与温馨。

    宋文清坐在桌旁,看着身边的众女,秀雅地脸上挂着笑意,心下不由暗自摇头,心情莫名的失落。

    萧月生坐在温玉冰与贝锦仪中间,小蝶与小情则在身后伺候,俨然是坐拥花丛,深陷温柔乡,足以令天下间男子羡慕与嫉妒。

    每次轻瞥他一眼,见到他温和的微笑,宋文清便觉自己的心绞疼一下,却又忍不住看他。

    众女虽然看似随意谈笑,心神却皆注意着宋文清,她的一举一动,一一笑尽收眼底。

    萧月生自也是如此,心下歉然,对于宋文清,他心怀好感,但自己实不应再伤两位夫人及几位师妹的心,只能硬下心肠,不与她对视。

    这一顿晚膳,吃得实在是食不甘味。

    吃过了晚膳,众女皆离开了寒烟阁,温玉冰临走之时,对萧月生淡淡吩咐:“秋儿,你陪宋姑娘说说话罢。”

    罢,对宋文清微微颌首,却看也不看萧月生,转身盈盈而出。

    萧月生唯有苦笑,朝贝锦仪与周芷若看了看,目光带着歉然之意,送她们离开寒烟阁。

    两人在小亭间的回廊上漫步,月光如玉盘,悬于头上,遇在脚下地寒湖水中,微微晃动。

    萧月生按着回廊的白玉栏杆,转身问道:“宋姑娘的师门是……?”

    “家师法号潮音,居于普陀山观风庵。”宋文清一身雪白的罗衫,将脸庞映得宛如天上明月般皎洁,她的语气甚是冷淡。

    “观风庵……”萧月生微微沉吟,摇了摇头:“在下孤陋寡闻,并未听说过。”

    “外人不知家师习武,从未显名于武林。”宋文清淡淡说道,她扶着白玉栏杆,朝向湖水,让脸庞迎着夜风,清凉的晚风拂在脸颊,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转身望向她。

    月光下地宋文清,秀雅宁静,更似是程英的化身,他忍不住心头一酸,忙又转过身,呵呵一笑:“这一路上,我们多管闲事,那些毛贼,根本奈何不了宋姑娘。”

    “……”宋文清默然不语。

    潮音师太虽然名声不显,但武功精妙,一身潮音剑刚柔并济,实是玄妙地绝学,她虽火候不纯,剑法却也极强,寻常高手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她性子淡泊,不想涉足武林恩怨,一直藏拙罢了。

    她的藏拙之举自是无法瞒得过萧月生,只是对她心生亲近之意,自是不会在乎,也装作不知道。

    两人沉默不语,只是抬头望着头顶挂着地玉盘……

    半晌之后,萧月生转过身,温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该回去歇息了。……暂且先在山上玩耍两天,然后我护你们回去罢。”

    “不必,我们自己回去。”宋文清马上摇头,声音冷淡。

    萧月生定定看着她,温润的目光停留在她秀雅的脸上。

    宋文清明眸转向别处,却不与他的目光相触。

    看了半晌,萧月生轻轻一笑:“再说罢,回去歇息罢。”

    着,转身迈步。当先走向寒烟阁。

    宋文清莲足不动,只是转身,目光紧随着萧月生,看着他缓缓踱步,掀帘进了寒烟阁中。

    她转回身,看着天上地明月,清澈的湖水中。明月微晃,宛如她的心一般清冷而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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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州城

    傍晚的梁州城颇是喧闹。人们各自急着回去,或急着进城投宿。人来人往,车水马流。

    梁州城内最大地酒楼,当数朝阳楼,乃是本地第一富翁梁兴州所建。建造得富丽堂皇,寻常之人见之心怯,不敢迈腿进来。

    因为酒楼的消费极高,故甚少有人进来。大街上喧闹嘈杂,酒楼中却难得的安静。

    一楼大厅中央,是一株参天大树,桌子摆在大树四周,每桌之间,由青藤隔开,自是一处,幽雅而青翠,令人神清气爽。

    “客人到——”迎宾扬声长叫,声音清朗,极是悦耳。

    正在吃饭聊天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向门口。

    雪白的毡布帘子被掀开,两位女子飘然进入,步履轻盈,一看即知乃武林中人。

    人们的眼晴一亮,不由睁大几分。

    进来的这两位女子,皆着雪白的貂裘,一位雍容华贵,秀雅不俗,一位杏眼桃腮,秀丽无双,皆是难得的美人儿。

    秀丽地少女杏眼转动,顾盼四周,点了点头,转向那秀雅雍容的女子:“清姨,这里还不错,就在这儿吧。”

    “嗯。”秀雅女子淡淡点头,两人来到了大厅东边,靠近轩窗的位置坐下。

    这两女便是离开水云派的宋文清与晴儿。

    侍者上来擦桌子数菜名,晴儿顺嘴点了四样菜,溜口之极,大厅内诸人一听,心下惊异,知道这是常吃的主儿,定是非富即贵,轻易招惹不得,于是纷纷收敛了心思。

    宋文清让侍者打开了轩窗,让冷风直接吹进来,人们虽然嫌冷,却又不好意思驳了美人儿的意思,只能强自忍住。

    宋文清一只胳膊拄在桌上,柔荑支着下颌,看着窗外的掌门地大街,盈盈如水的目光怔然不动,恍然出神。

    晴儿将侍者打发走,瞧了清姨一眼,心下暗自叹息,这样地情形,一路之上,已经发生了无数次,自从离开水云派,清姨的魂儿仿佛丢了一般,实在令人担心。

    她也一支胳膊拄起,支着尖俏地下颌,望着宋文清,娇声道:“清姨,萧先生说要护送咱们,干嘛不让呢?!”

    果然如她所料,听到萧先生这三个字,清姨马上会醒过神来,宋文清回头望她一眼,微微摇了摇:“何必劳烦人家?!”

    “干嘛那么见外呀,清泉她们都是好人呢!”晴儿眨了眨圆亮的杏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明媚动人。

    她与柳清泉性情相近,碰到一起,玩得极为欢快。

    宋文清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仍旧望向窗外。

    晴儿长长叹息一声,无奈摇头,只好自己玩,转头四顾,打量大厅内的宾客。

    人们或者与她目光相触,含笑点头,或者躲开她明亮地眼睛,令她看得不亦乐乎。

    “客人到——”清朗的呼喊声再次响起,门帘掀动,走进一行人,带来一阵寒气,令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忙紧了紧衣衫。

    进来这一行人共有七位,身形各自不同,兵器随身,俱是眉眼凌厉,气势逼人,一看即知不是善茬儿。

    他们进了大厅,凌厉的目光扫了扫,一一扫过众人的脸,然后缓缓坐下,正邻近宋文清她们一桌。

    晴儿心中一凛,这个情形似曾相识,上一次在云州遇袭时,便是这般情形!

    她戒意陡升,小手在桌下轻碰了碰清姨。

    宋文清转身懒懒瞧她一眼,清亮地目光露出询问之意。

    晴儿将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清姨,他们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宋文清转身瞥了那七人一眼,他们纷纷转开眼睛,装作不看她,一幅做贼心虚的神情。

    她远黛似的眉毛微微蹙了蹙,摸摸纤腰上的长剑,心中杀机升腾,一直萦绕在心底的郁气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

    ()

第330章 追还

    清姨……?”晴儿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

    宋文清瞥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先吃饭罢。”

    “他们是来对付咱们的吗?”晴儿忍不住问。

    “嗯。”宋文清点头,神色平静,似乎未觉,看着端上来的菜肴,皱了皱眉头。

    她们在水云派吃了几日,胃口被养刁了许多,寻常的菜肴难入法眼,有无法下咽之感。

    “哼,比卫姐姐的厨艺差多了!”晴儿扫了菜肴一眼,仅是观其色,闻其味,便已感觉到差别。

    “哪有这般娇气?做得已经不错了!”宋文清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抬手取下云鬓上精致的银簪,在菜肴上试了试,然后举箸挟菜。

    邻桌的七人吞了吞唾沫,闻到这边传出的香味,更感饥肠辘辘,腹如雷鸣。

    他们追踪宋文清二人已久,颇是小心,耗费了极大的力气,她们在马车上吃饭,他们只能在马背上啃着干粮。

    宋文清她们二人所乘乃萧月生的马车,便是那辆淡紫色的狭长马车,拉车之马是那两匹白马,神骏无比。

    他们所骑之马虽也算是健马,比之两匹白马,却是天壤之别,跟在身后,吃力无比,她们歇息时,他们仍在赶路,当终于追上来时,马车却再次驶动,似乎等他们上来一般,将他们折磨得痛苦不堪。

    “小二,***,为何还不上菜?!”一声大喝蓦然响起,厅内的酒瓮嗡嗡作响,人们耳朵轰鸣,血气翻涌。

    他们大是不满的齐齐望去,却是宋文清邻居七人中的一人。

    此人身形魁梧,个子不高,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目陷鼻隆,似乎不是中原血统。两只眼睛闪着灼灼寒芒,似是野狼般慑人,与之目光相触,不由的心生寒意。

    看到众人的目光齐齐望来,他表情毫无异样,反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仿佛野狼龇牙,颇是吓人。

    人们纷纷缩回目光。各自吃饭,惹不起便躲,这是出门在外奉行的金科玉律,否则,小命难保,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人命贱如蚁。须得万事小心才是!

    “啪!”他猛的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小二,聋了咋地?!”

    “来了来了。客官。”一个小二提着一壶热水,一溜小跑着自后面转了出来。满脸赔笑:“小的刚才正在后面沏茶,客官有何吩咐?”

    他所用的茶壶约有两尺来高,壶嘴细长,几乎比壶身还有长上两分。看上去颇为怪异。

    二身材不高,矮瘦身形,微躬着腰,脸上虽然赔着笑。却显得不卑不亢,飞快来到他们身边,便执茶壶沏茶。

    “去你妈的!”那魁梧的大汉咧嘴一笑,一巴掌扇到了茶壶嘴上,顿时一道热茶飞出,茶壶跌落于地,一壶热茶汨汨流出,流到了地板上,冒出腾腾的热气。

    那溅出的热茶偏巧飞向晴儿,人们纷纷惊呼,有的甚至赶紧闭上眼,不忍目睹,她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若是被热茶溅上,定是惨不忍睹。

    “哼,你干嘛?!”晴儿娇哼一声,轻轻一闪,轻巧地闪过飞来的热水,杏眼圆睁,怒瞪那魁梧的大汉。

    “哟,飞那边去了,真是凑巧!”那大汉咧嘴哈哈一笑,全不在意,大模大样的摆摆手:“小姑娘,莫要大惊小怪!”

    晴儿气急,她年少气盛,又身份不凡,何曾受过这般窝囊气,娇叱一声,身形一纵,伸脚挑起地上的茶壶,射向仍在咧着嘴笑,得意洋洋的魁梧大汉。

    人们不由“哦——”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这般泼辣,真是有好戏看了!

    茶壶中仍残留着热水,被她一脚射出,热水也随之射出,漫天水珠与茶壶罩向了大汉。

    那小二极是机灵,早就躲到了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好狠毒地小丫头!”那大汉索然色变,一脚蹬地,魁梧的身体倏然横移三尺,脱出水珠笼罩。

    但水珠漫洒,范围极大,速度又是极快,他地反应虽快,却仍难免沾了几滴。

    “哈哈……,何老三,厉害啊!好生厉害啊!哈哈……”同桌的六人皆拍着桌子大笑,指着他下身地两滴水珠。

    水珠的位置极佳,乍看上去,仿佛是他自己小便之时,一不小心,落在身上一般。

    魁梧的大汉脸色阴沉,满脸的络腮胡子几乎翘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出了这么个丑,真是三十老娘,倒崩孩儿!

    晴儿也捂着樱桃小口,瞥了他下身一眼,忙转开眼睛,啐了一口,面红耳赤,看上去娇美可爱。

    “晴儿,回来罢。”宋文清轻咳一声,淡淡说道。

    “是。”晴儿忙应了一声,回身再瞥那魁梧大汉一眼,转身便朝自己座位走回。

    “哪里走?!”魁梧大汉嘶吼一声,探身出掌,掌化为爪,宛如苍鹰搏兔

    儿香肩攫去。

    晴儿脚下一踩,脱袍换位,横移一尺,闪过他地利爪,转身娇哼,带着薄怒,嗔道:“好个无耻的家伙!”

    众人目光皆露出责备之色,他这个实在无耻没品,竟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动粗,且还是背后偷袭!

    “臭丫头,找死!”那大汉脸色阴沉,目光狠厉,一爪不中,再次探身出爪,五张箕张,直向中宫,笼罩她胸前膻中诸穴。

    他出爪极快,快如闪电,发出嘶嘶轻响,宛如撕裂了空气一般,颇是骇人。

    晴儿面对如此凌厉招式,不慌不忙,洁白小手提到腰间,攒握成拳,轻轻吐气出声:“喝!”

    雪白的粉拳速度击出,直接硬撼,朝着大汉地手爪击去,似乎要拼一记内力。

    那大汉咧嘴一笑,招式不变,给周围众人残忍之感,更是对他感到厌恶。

    “砰!”声音沉闷,如击败革,晴儿婀娜的身子退了两步,雪白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那魁梧的大汉亦“蹬蹬”退后两步。退得极慢,一步一个脚印,印在地板上,约有四寸来深,清晰宛然。

    他原本阴沉的脸色更显阴沉,带了几分潮红,努力咽了两口唾沫,缓缓吁了口气,将手收到背后。

    “唉。清姨,这一拳没有使好!”晴儿气息自然,转身对宋文清说道,神色颇有几分懊恼。

    宋文清已落到她身边,心下怦怦跳得厉害,脸色煞白,明眸露出嗔怒之色。

    刚才两人的招式太快。她根本来不及阻止,看到她与对方比拼内力。魂儿都要吓飞了!

    她小小的年纪,可不是水云派的诸女。纵使聪明,也仅是招式精妙一些,内力却仍旧浅薄地很。

    刚才那个大汉,看其吆喝的声音。便知内力浑雄,她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偏偏去跟人比内力。实在是得了失心疯!想到这些,她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胡闹!什么使没使好!”她没好气的叱道,狠狠的瞪她一眼,怒哼:“坐着去!”

    着,白皙的手掌按上了她的背心,传入一涌泊泊的内力,压下她翻涌地血气。

    晴儿吐了吐香舌,调息了半晌,转过身来,娇声道:“这一拳是柳姐姐教我的,可是厉害!……可惜我没练好!”

    “哦?”宋文清秀气的眉毛挑了挑,一边输着内力,一边道:“是萧先生的五师妹?”

    “嗯,”晴儿点头,秀美的脸庞满是兴奋:“柳姐姐的武功太厉害了!我求了半天,她终于传了我一招杀手锏,让我用来防身的!”

    宋文清默然,柳清泉地武功,她虽没有见识到,但李若云与林晓晴她们的武功,她却是亲眼所见,确实是高深莫测,年纪轻轻,能够习得这般精奇地武功,可见《水云真解》果然厉害非凡。

    “嘿,小丫头,有意思,来来,咱们再比划一下!”那一边,魁梧的大汉也调息过来,他嘿然一笑,大声吆喝道。

    她们说话被打断,晴儿满是不高兴,娇哼一声:“你这个无耻地家伙,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那大汉登时一窒,同桌的六人再次发出怪叫,哈哈大笑:“何老三,又被小姑娘呛住了,真是厉害!……哈哈,厉害啊!”

    “住嘴!”魁梧大汉何老三恼羞成怒,转身怒瞪他们一眼,狠狠骂道:“他***,老子偏偏不信邪,小丫头能成精不成?!”

    罢,身形一探,蹿向晴儿,探掌化爪,再次攻至。

    “无耻!”宋文清怒哼,身形一动,挡在晴儿面前。

    “呛——!”宛如龙吟,她纤腰间的长剑出鞘,划出一道白虹,斜削向何老三手腕。

    “好剑!……好剑!”何老三脚尖倒点,退后一步,差之毫厘,躲过剑尖,袖手而站,眼睛紧盯着宋文清地长剑,啧啧出声。

    宋文清神情冷漠,冷冷一哼:“那便来夺试试!”

    罢,莲足踏着潮音步法,身形陡然加速,长剑划出一串剑影,奇快无伦袭向何老三。

    “乖乖,好辣的美人儿!”何老三发出一声怪叫,身形再退,闪过长剑,宛如泥鳅般滑溜。

    宋文清神情不动,充耳不闻,识破何老三的伎俩,是要故意激怒自己,以失冷静。

    “何老三,别光躲呀,最难消受美人恩,何不亲热一番?”他桌上的同伴高声叫道,发出一阵大笑。

    晴儿登时转头,怒瞪他们一眼,娇哼道:“无耻地淫贼!”

    宋文清挑了挑眉头,知道他们是帮着何老三激怒自己,但这样的话实在太刺耳,即使不想生气,仍忍不住生气。

    “嗤——嗤——”长剑陡然加快,她不再留手,剑光如电,幻出一道电网,将何老三笼罩其中。

    两声闷哼声响声,何老三的身形一窒,随即打了个

    几乎跌倒,右手捂着左肩,鲜血随着手指缝涌出。

    宋文清身形顿住,手握长剑,横于胸前,冷冷看着何老三。

    “何老三?!”他的同伴不由惊叫,忙大声问道。

    “好狠心的美人儿!”何老三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右手轻点左肩诸穴,将血止住。

    他身法滑溜,仅是受了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只是今日霉运缠身,竟然接连阴沟里翻船,心下不由恼怒。

    “小心了。美人儿,我要动真格的了!”何老三将手上的鲜血抹到衣衫上,咧嘴一笑,残忍如狼。

    宋文清双眸微转,清亮的目光一瞥其余六人,他们皆是目光凌厉,气势不凡。听其说话放肆的语气,定是武功并不弱于这个何老三。想到这里,心下微沉。

    若是仅有一个何老三。她若使出潮音剑法,可以拿下,但若是七人,怕是无法招架。

    何老三陡然一声长啸。身上的衣衫蓦的迸裂,化成布条,露出精壮地上半身,他纵声喝道:“裂虎爪!”

    脚下猛的一蹬。身形纵出,扑向宋文清,宛如猛虎下山之势,须发齐张,气势凌厉惨烈。

    “晴儿,退后!”宋文清叱了一声,长剑陡然一亮,“嗤——”的轻啸,化为一点寒芒,径直迎出。

    眼看着长剑与他的手相交,他手腕一移,偏过剑尖,身形奇快的靠近,似乎要施展空手如白刃。

    “着!”宋文清娇叱,手腕一颤,剑尖蓦的一抖,幻化出数朵波浪状剑光,将他的手掌罩在其中。

    何老三再次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倏然一退,宛如惊弓之鸟,退得奇快无比。

    “何老三,到底能不能拿下?!”桌边有一人大是不耐,冷冷问道,语气毫不客气。

    何老三左手捂着右手掌,面色苍白,狠毒的看了宋文清一眼,微微摇头:“点子扎手,还是方二哥出马吧!”

    “嘿,杀鸡焉用宰牛刀,方二哥,让小弟代劳吧!”旁边站起一人,身形更加魁梧高大,满脸横肉,似乎要随时掉下来一般。

    “唔……,孙老五,可别再丢人了!”那位方二哥打量他一眼,目光露出不信之色。

    “方二哥放心便是!”孙老五满是横肉的脸上自信满满,用力拍拍胸脯,砰砰作响,宛如击中败革。

    方二哥点头,摆了摆手:“唔……,好吧,速战速决,咱们可是要吃饭了!”

    “小弟遵命!”孙老五忙笑道,他一笑起来,满脸地横肉挤到了一起,根本看不到眼睛在何处。

    “来来,小娘皮,跟哥哥玩两把!”孙老五舔了舔厚厚的嘴唇,咧嘴,露出一嘴的黄牙,嘿嘿笑道。

    晴儿看着他,有些恶心,捂住鼻子,娇哼道:“你是谁啊,干嘛跑出来吓人?!”

    孙老五不由脸色一变,看到晴儿满脸厌恶的模样,心中怒火升腾,眯着的小眼缓缓变红,浑身轻轻颤抖起来。

    “清姨,他怎么了,气着了?!”晴儿转头,好奇的问宋文清。

    “怎么又过来了?!”宋文清转头,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瞪了晴儿一眼:“坐回去!”

    “好嘛……”晴儿嘟起樱桃小口,无奈地走了回去。

    “呵呵,这般热闹?!”清朗的声音蓦地响起,声音和缓,悠悠飘至大厅内每个人的耳中。

    “萧先生?!”晴儿顿时跳起,欢快地叫道。

    毡帘掀开,萧月生身着貂裘,飘然而入,步履轻盈,神采飘逸。

    他踏进大厅,温润的目光一转,落至宋文清身上,停了一停,最后停在晴儿脸上,呵呵笑道:“晴儿,咱们又见面了。”

    “萧先生,你怎么来了?!”晴儿一溜小跑,飞跑至他身边,歪头问他。

    “呵呵,我是追着你们来的。”萧月生温和笑道,瞥了宋文清一眼,一边朝她走去,一边笑道:“你们落了一件东西,我只好送过来喽……”

    “落了东西?”晴儿歪头想了想,问道:“什么东西啊?”

    “喏,是宋姑娘的罗帕。”萧月生来至宋文清身前,自怀中掏出一方月白色地罗帕,伸手递了过去。

    宋文清的表情一直清清冷冷,仅是在他进门时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再看他,低头看了一眼罗帕,发觉确实是自己之物,按下心下的疑惑,接了过来,淡淡说道:“多谢了。”

    “物归原主,理所应当。”萧月生摆摆手,顺势走了两步,坐到她原本的椅子中,对晴儿道:“晴儿,你们吃过饭了?”

    “还没呢!”晴儿也凑了过来,坐到对面,摇头道:“刚想吃,却没吃成!”说着,瞟了邻桌一眼,皱了皱琼鼻,轻哼一声。

    ()

第331章 出手

    哦——?”萧月生转头看了一眼邻座,迎来了他们恶视。

    萧月生在外人眼中,目光温润,身形飘逸,脚下似浮非浮,丝毫不像是练过武功的。

    只是他刚才未入大厅,声音已传了进来,隐隐显露出几分武功,他们七人却并不在意,这般程度,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内功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会有种种异相呈现,太阳穴鼓起,或太阳穴凹陷,双眼精芒四射,不自觉的带着凌厉,脚步身法也会因为常年练功的关系,发生轻微的变化,便如后世的舞蹈艺术者,因为经常练功,平常的走路自然而然的与常人不同。

    萧月生宛如常人,毫无异相,他们也便有些瞧不起,肆无忌惮的朝他瞪眼,眼神中露出威胁之意。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为何没有吃成啊?”

    “哼,还不是别人见我们好欺负?!”晴儿娇哼,又瞥一眼邻座的几人,对于他们恶狠狠的目光毫不生怯,反而杏眼圆睁,恨恨反瞪,不甘示弱。

    萧月生做惊愕状,好奇的问:“你不欺负别人,已经算好的了,竟还有人欺负你?!”

    “萧——先——生——!”晴儿登时不依,娇躯扭动,娇嗔不已。

    宋文清瞟了对面的孙老五一眼,转身缓缓回到桌旁,坐了下来,坐在萧月生的左侧。

    孙老五见她离开,大是不依,忙叫道:“喂,别走啊,美人儿,咱们还未亲热呢!”

    萧月生眉头一皱,转身望向孙老五,沉声道:“住嘴!”

    孙老五嬉笑的神情一僵,身形微晃,随即脸色煞白。凌厉的目光变得空洞茫然。

    沉声喝完,萧月生转回身,神情自如,对宋文清摇头笑道:“对这样的人,宋姑娘何须留情?!”

    宋文清明眸微瞥,看了他一眼,不做理会,拿起银箸,开始吃菜。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饥肠辘辘,不堪忍受。

    “老五,怎么了?”那边的人看出情形不对,忙大声喝问。

    孙老五微微晃动的身形止住,用力甩了甩头,转头望了一眼同伴儿。然后望向萧月生的背影。

    “老五……?”

    “方二哥放心,小弟无碍!”孙老五转头笑道。然后再次望向萧月生,沉声道:“尊驾不知是何方高人?!”

    萧月生伸手拍了拍巴掌。声音清脆,扬声叫道:“小二哥,麻烦再加一双碗筷!”

    “来——喽——!”小二扬声回应,拿了碗筷。迟疑了一下,仍旧硬着头皮,跑了过来,递上碗筷。然后一溜小跑,奇快无比的逃离危险之地。

    “前面的这位兄台,不知尊姓大名?!”孙老五抱起了双拳,沉声喝道,面色阴沉,黄牙紧咬,冷冷看着萧月生的背影。

    “你们走得很急,我一路追赶,也未来得及吃饭,正好正好!”萧月生拿起银箸,呵呵笑道,提筷开始挟菜,似乎没有听到后面地问话。

    晴儿冰雪聪明,自是一眼看出,并非萧先生没有听到,只是懒得回答那个恶心的家伙罢了。

    此举令她颇是解气,便也装作没有听到,咯咯一笑,娇声道:“还不是这两匹马儿神骏,又快又稳,还能听得懂人话,萧先生,真是太神奇了!”

    那两匹白马不必车夫的驾驭,可自行赶路,晴儿只是出言指点几句,它们几乎能够听得懂,令她直呼神奇,倾慕不已。

    “呵呵……”萧月生挟了一箸菜,慢慢送入嘴中,呵呵一笑,没有接话,省得她讨要,这两匹白马他使得极为顺手,可舍不得送人。

    孙老五胸腹起伏,深深呼吸,放下双手,举步靠近,来到了萧月生的身后,伸手缓缓拍向他肩膀,嘴上说道:“我是……”

    刚说出两个字,戛然而止,身体忽然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砰”的一声落到地板上,地板震了几震。

    “老五!”邻居蹿起一人,飞身来到他身边,俯身探查,发觉孙老五已经昏迷不醒。

    他探了探脉相,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此人约有四十来岁,身形削瘦,手脚修长,腰长悬着长剑,脸庞亦是削瘦清癯,看上去,颇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他放下孙老五的胳膊,缓缓站起,眼中冷芒电闪,瞪着萧月生的背影,清癯的脸似乎能滴下水来。

    “张兄弟,老五怎样了?!”方老二扬眉问道。

    “重伤,若不马上行功,有性命之忧!”削瘦地中年人冷冷回答,眼睛仍紧紧盯着萧月生的背影。

    “嗯——”萧月生点点头,咀嚼了几下,笑道:“这菜能做成这样,已算是不错了!”

    “萧先生,嘻嘻……”晴儿冲他眨了眨右眼,俏皮娇笑,看到孙老五的惨状,心下大快。

    “来来,别只顾着傻笑,吃着尝尝!”萧月生拿银箸点了点桌上的一盘水晶肘子,呵呵笑道,顺便挟了一箸,送到宋文清的盘中。

    晴儿吐了吐舌头,看到他挟菜给清姨,露出古怪的一笑,然后便装便没看到,免得清姨迁怒到自己身上。

    宋文清神情冷淡,白了萧月生一眼,却也未拒绝。

    那削瘦的中年人见萧月生三人眉来眼去,旁若无人,丝毫不将自己等人放在眼中,胸口仿佛要炸开,沉喝一声:“你究竟是何人?!”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对晴儿无奈说道:“看来,只能先将他们打发了,才能安心吃饭啊!”

    “就是就是!”晴儿忙不迭地点头,娇声哼道:“他们这些人,最是讨厌了!”

    萧月生冲她笑了笑,再瞥一眼宋文清,脚下一点,椅子与他同时离地,在空中一转,落地时,已是面对削瘦中年男子而坐。

    “你们是何人?为何找两位弱女子的麻烦?!”萧月生温润地目光一扫削瘦中年人与邻居的五人。

    中年男子与方老二目光一触,彼此交换了

    ,沉声说道:“我等乃长沙帮之人。不知阁下尊姓

    “长沙帮地人?”萧月生眉头微皱,脑海中念头一转,点头道:“你们帮主是郭静晖吧?”

    “正是!”中年男子一怔,忙问:“阁下识得敝帮主?”

    “唔……,有过一面之缘。”萧月生略一点头,温润的目光一转,停在方老二身上,然后摇头叹息:“郭静晖也算是一位英雄人物,没想到。他的属下却这般不成气候!”

    “你究竟是什么人?!”方老二坐在那里,火气大盛,大声喝问。

    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皮肤白净,宛如乡下的秀才,不像是个武林中人,只是一说话。便冷得逼人,毫不客气。

    “在下萧月生。”萧月生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摆手道:“你们离开吧。看在郭静晖地面子上,今日便饶你们一回。”

    “嘿嘿!嘿嘿!”方老二冷笑连连,目光露出讽刺之色。

    “萧——先——生——!”晴儿在一旁看得大急,他们口齿轻薄。实在令她生气,放他们走,实在太过便宜。

    萧月生充耳不闻,只是淡淡望向冷笑的方老二。

    见他如此执迷不悟。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也觉得应该成全他们,摇头轻叹:“既如此,也莫怪在下辣手了!”

    罢,身形一闪,落在方老二身边,一掌拍出,悠悠缓缓,轻描淡写,不带半丝火气。

    方老二地武功极强,在诸人当中称冠,但面对这慢悠悠的一掌,却生出无处躲避之感。

    他心志颇坚,虽然感觉无处躲避,仍猛地一挣精神,便要闪身施展身法,却发觉身体竟僵直麻木,无法动弹丝毫!

    在他目瞪口呆中,慢悠悠的一掌击中他胸口,他身形顿然飞起,落到三丈开外,发出“砰”的一声,地板震动,人们不由吸了口气,颇觉诡异。

    他为何不知道躲闪,任由这慢悠悠的一掌击中自己?!

    只是他们想知道已不可能,方老二已然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方二哥,方二哥!”魁梧的何老三忙跑过去,蹲下来推了推他身体,急声唤道。

    方老二是他们一行人的首领,他被击倒,众人顿生出群龙无首,没有了主心骨之感。

    只是方老二已然昏迷,不省人事,任由他推来推去,仍未醒来,削瘦中年人忙赶了过去,道:“何兄弟,莫要乱动,先看看他的伤势罢。”

    何老三这才省悟,忙不迭地放开手,任由他把脉。

    萧月生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拿起了银箸。

    “萧先生,他伤得重吗?”晴儿秀美的脸庞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不轻不重。”萧月生笑道。

    “哼,什么是不轻不重啊?!”晴儿登时不满的嘟起樱桃小嘴。

    “晴儿,别说话!”宋文清瞥她一眼,然后望向那些围向方老二的五人。

    “是——!”晴儿拖长腔调,透出浓浓的不满。

    宋文清不去管她,心神全在那边,也颇是好奇,方老二他们到底伤得重不重,受了什么伤,她也未能看出那一掌的玄妙。

    “阁下出手不嫌太重了吗?!”削瘦的中年男子站起身,缓缓来到萧月生身后,抽出腰间地长剑,咬着牙,慢慢质问道。

    “福祸自招,在下事先已经说明,他不信邪,可怨不得别人!”萧月生摇了摇头,背对着他,懒懒的回答。

    “嘿,在下偏偏不信邪!”他怒哼一声,探步上前,长剑一递,吐气开声:“着!”

    剑光如电,带着一抹寒芒,直接刺向萧月生后背。

    “不到黄河不死心!”萧月生摇头叹息,身形一转,椅子带着他跳起,在空中转向长剑。

    他手中仍拿着银箸,面对寒电般地长剑,在临近身体之际,出箸轻轻一敲,恰巧点在剑尖上。

    “当”的一响,长剑顿时脱手飞出,那中年人只觉剑上涌入一股庞大地力量,将手掌震开,半边身子酥麻,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脱手,倒飞而出,插在了他刚才所坐的桌子正中。

    正在观心方老二的众人不由侧耳,中年人的剑法如何,他们最清楚不过,否则,方老二那般倨傲之人,也不会以张兄弟称之。

    “让我送你们一程吧!”萧月生轻哼一声,身形自椅子上纵起,一晃而至四人身边,手掌轻拍,然后纵回。

    一来一去,兔起鹘落,身形潇洒,快得人们尚未反应过来。

    他重新落座,原本围在方老二身边地四人纷纷倒下,仿佛大树被人拦腰而断,躺在了方老二身旁,不省人事。

    “萧先生好厉害!”晴儿猛的蹦起,用力拍着小手,高声娇唤。

    “晴儿!”宋文清忙轻叱。

    “噢……”晴儿放下小手,无奈的嘟了嘟樱桃小口,重新坐下,宛如泄了气的皮球。

    “念在尚未为恶,姑且饶你一命!”萧月生转身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淡淡说道。

    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看了看萧月生,又看了看躺了一地板地同伴,心中沉冷,如坠寒窖。

    淡紫色的马车中,萧月生盘膝坐在后面的榻上,晴儿坐在他对面,两人据案相对,正在对奕。

    宋文清则坐在前面的榻上,玉手拿着一本书,神情冷淡,偶尔明眸一转,瞥他们二人一眼。

    “萧先生,他们还会找来吗?”晴儿一手支着下颌,盯着棋盘,漫声问道。

    萧月生正缓缓按下白棋子,点点头:“就看郭静晖识不识时务了……”

    “他定是我与爹爹有仇!”晴儿娇哼。“嗯,定是如此。”萧月生点头,慢慢放下棋子。

    ()

第332章 再袭

    文清坐在榻上,听着萧月生与晴儿两人絮絮叨叨的闲夜明珠散发着清辉,明亮而柔和,车厢里显得格外温馨。

    只是想到水云派的那些女子,无一不倾国倾城,她的心便慢慢沉了下去,一片寒冷。

    “不必再送,我们自己回去便可。”宋文清放下手,抬头看萧月生一眼,淡淡说道。

    萧月生正盯着棋盘看,摇了摇头,漫声说道:“唔,在下闲着无事,陪你们走走无妨。”

    “就是,清姨,人多也热闹嘛!”晴儿忙点头,手上拈着一枚黑亮的棋子,手掌雪白,更映得棋子又黑又亮。

    宋文清瞟了她一眼,晴儿顿时吐了吐香舌,不再多说,低下头下棋,将黑子落下。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马车行走在官道上,马蹄声清脆,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听了令人不由的放松下来,想要入睡。

    官道上颇是热闹,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缓缓驶动,两匹白马神骏非常,嘶声响亮如龙吟,自是引人注目。

    若是前面有马车,它们经常是发出一声嘶鸣,前面的马车便会减慢速度,等它们超越过去,再恢复如常,看上去,宛如臣子见到君王,主动让路一般。

    这般情形,萧月生虽坐在马车中,头脑自然清晰呈现,也不去多约束它们,任由它们胡闹。

    “呀,又输了!”晴儿娇叫一声,嘟着樱桃小嘴,明眸圆睁,恨恨的瞪着他。

    刚才他一恍惚之间,走错了棋子,结果,一不小心,将她逼至绝境,他原本的做法。却是故意绕开这样的棋位,多走一些弯路,以便能让她多走几步。

    “呵呵……,晴儿,小小年纪,棋艺不俗嘛!”萧月生呵呵笑道。

    “还不是不如你!”晴儿年少纯真,受不得失败,大是怏怏的嘟囓了一句。

    她忽然精神一震,忙转向宋文清。娇笑道:“清姨,你来跟替我下嘛!……杀一杀他的威风!”

    着,轻哼一声,斜睨了萧月生一眼。

    萧月生温和亲切,她虽见识过了他的狠辣手断,却很快便忘了,只有亲近之心。言谈颇是随意。

    “你们下吧。”宋文清的目光自书上移开,瞟了她一眼。摇摇臻首,神情不动。

    “清——姨——!”晴儿不依。自榻上下来,跳到她的榻上,上前一把夺过书卷,娇哼道:“这本书你可是早就看过了呢!”

    宋文清白晳的玉脸一变。脸颊红,秀丽娇艳。

    她神情仍旧清淡,暗瞪晴儿一眼,没有说话。

    “宋姑娘也会下棋?”萧月生似笑非笑。装作没有听到,手上将棋子一一分开,各自投到黑白两个木盒中。

    “我地棋便是跟清姨学的呢!”晴儿摇着宋文清的胳膊,转头娇声哼道。

    “那倒要领教高明了!”萧月生呵呵一笑,挑了挑眉毛,眼神中带着几分挑战。

    宋文清一直暗自生着他的气,不想搭理他,又忍不住偷瞥他,一颗心挣扎得厉害,见到他这般眼神,胸口猛的腾起一把无名业火。

    她点点头,慢慢说道:“也好,比比看。”

    晴儿忙放下她胳膊,跳下榻,踩着厚厚的地毯,跳到了萧月生身边,帮着整理棋子,急不可待的要看他们的比试。

    一个是自己敬爱的清姨,一个是自己喜欢地萧先生,他们到底哪一个更厉害一些呢?

    马车平稳的前行,清脆的蹄声中,他们按子开局。

    萧月生意外的挑了挑眉头,宋文清虽然秀雅端庄,平和宁静,但下起棋来,却是凶悍得紧。

    晴儿心下奇怪,不时抬头瞧瞧清姨,想要确认,到底是不是清姨在下棋,这棋风可迥异于她平常所下。

    清姨素来下棋绵里藏针,看着并不起眼,也无特别之处,细细一想,却又暗藏杀机,极为难缠。

    但此时的棋,她却是杀气凌厉,步步进逼,倒是与自己颇是相像,恨不得一口将对方吃死一般。

    萧月生面色温和,不时抬头瞟一眼宋文清,他能够感受到她心头的怨气,趁此机会,让她发泄出来也好。

    只是她杀心过重,弱点便极易暴露,他也只能装作没有发觉,认真的陪她下。

    过了半晌,随着棋局地行进,需要越来越周密的思索,她地心情慢慢沉静下来,发觉了自己的异样,知晓他是故意让着自己。

    两人之间地气氛颇是奇怪,不时目光相触,然后忙分开,晴儿在一旁看着,暗自抿嘴低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味的低着头,装作全神贯注的研究棋局。

    过了一阵子,她觉着脖子发酸发硬,一直低头,实在辛苦,便娇声哼道:“哎呀,有点儿热,我出去透透气。”

    罢,穿起貂裘,蹬上小蛮靴,推开车门,跳到了马车前面,应是车夫的位置。

    车厢内只

    两人,萧月生抬头,目光温润,深深望进她秀美地眸

    宋文清微微偏头,躲过他的目光,低下头打量着棋盘。

    “……”萧月生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说,只能轻轻叹息一声,车厢内寂静无语。

    宋文清臻首低垂,呆呆盯着棋盘,久久没有按下棋子,目光迷茫,心神已脱离了棋盘。

    萧月生不开口催促,目光笼罩着她,温润平和,似是有情,又似是无情。

    “呼……”半晌过后,宋文清轻吁了口气,抬起头,清亮地目光望向他,淡淡说道:“天色不早,你该走了!”

    萧月生温声说道:“前途可能有凶险,还是我护送你们回去吧。”

    “不必!”宋文清说得斩钉截铁,摇摇头,道:“我们又不是不通武功的弱女子,不必劳烦大驾!”

    萧月生微微苦笑,听她地语气,显然仍含怨气,却又无法抒解,只能暗叹一声,有缘无份。点点头:“……好吧。”

    他自怀中取出一只莹绿的碧玉钗。递到宋文清跟前:“这支玉钗,是我亲手所特,你收下罢。”

    宋文清瞥了一眼,没有伸手,摇头道:“不必了,这般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此举虽然唐突,但此钗有护身之效。”萧月生轻轻叹息一声,苦笑道:“若不然。我实在不放心你们独自回去。”

    宋文清还欲拒绝,萧月生已经伸出手,轻轻插到了她如云地秀发上,动作轻柔,她却来不及反应。

    “这对玉珰。是送给晴儿的,让她随身带着。若遇到危急关头,将玉珰捏碎。我自然可以赶到。”

    萧月生又自怀中掏出一幅白玉珰。还有一只白玉瓶,约有巴掌大小。玉瓶线条简约。瓶身阴刻着一幅人物图。

    他将玉瓶摇了摇:“这里还有一瓶丹药,算不上什么绝世灵药。乃是我亲自秘制,若是受了伤。不妨一试。”

    瓶身上,一长衣博袖之人站在山巅,举头望明白。山风将他衣袖吹得飘动不已,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洒脱飘逸之气却扑面而至。

    宋文清一看此图案,便知此人乃是萧月生。雕刻之人功力极深,将萧月生的气质活脱脱地呈现,毫厘不爽。

    “拿着,别跟我客气!”看她仍想拒绝,萧月生将玉瓶与玉珰放到了窗下地轩案上。

    “到了家,让马儿自己回来即可,它们识得路,不必再派人送回来,”他起身下榻,蹬上靴子,站直身子,看了一眼跟前的宋文清,笑了笑:“……若是有缘,咱们自会再相见!”

    罢,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宋文清张了张檀口,他已经消失不见。

    她忙转身,推开车门,迎着冷风,放眼遥望。

    “清姨,怎么了?”晴儿自马车前座探出身来,娇声问道。

    “没什么……”宋文清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遥望远处,仍在搜寻萧月生的身影,仍旧无果,暗自叹了口气,转身道:“外面这般冷,快些进来吧!”

    “哦。”晴儿答应一声,身形一跃,落到车门前,探身钻了进去。

    “咦?!”她乍进车厢,便不由轻叫一声,转身问宋文清:“清姨,萧先生呢?”

    “走了。”宋文清淡淡回答,坐回了榻上,重新拿起了书。

    “走了?!”晴儿大是惊奇,她根本没有看到萧月生的身影,怎么会不声不响的消失呢?

    宋文清瞥她一眼,拿书指了指桌上的白玉珰,冷淡的说道:“那幅玉珰是他送你的,若是遇到危险,捏碎了,他可以出现。”

    “真地?!”晴儿登时大感兴趣,上前拿了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爱不释手。

    宋文清摇了摇头,真是小孩性子。

    ××××××××××××××××××××××××××××

    夜幕已拉了下来,夜色深沉,官道上没有人影,四周一片寂静,甚至没有昆虫的轻鸣,唯有宋文清她们马车发出地清脆蹄声。

    两匹白马神骏非凡,可以黑夜视物,白天黑夜并无影响,故她们趁机赶路,免得再被那些人堵上。

    夜明珠的光辉明亮而柔和,宋文清与晴儿坐在榻上对奕,打发无聊的时光。

    宋文清平日里并不经常摸棋盘,如今思绪跹,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方才拉着晴儿下棋。

    两人不时闲聊几句,忽然马车一停,清越的马嘶声响起,声音响彻夜空,数里可闻。

    “清姨,它们怎么了?”晴儿抬起头,好奇地问。

    “……难道外面有人?”宋文清提起桌上的长剑,披上貂裘,说了一句“呆在这儿别动”,推门而出。

    两匹白马看她出来,再次发出一声轻嘶,声音低了许多,仿佛是窃窃私语一般。

    宋文清下了马车,来到它们跟前,运功于明眸,扫了扫周围,

    样,也没有人。

    “怎么了?”宋文清转身,望着两匹白马精芒闪烁地大眼,脱口问道,随即哑然失笑。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跟它们说起话来了?!

    两匹白马低嘶了一声,似乎能听懂她的话,刨了刨地,抬头昂首,望向前面。

    宋文清心中一动,忽然有所了悟,想起了上次地情形,这两匹马儿直觉敏锐。能够感知到杀气与危险。

    “晴儿,呆在车厢里别出来,我到前面看看。”她敲敲车厢的门,低声吩咐一声,施展轻功,向前疾行。

    夜色漆黑,天上没有月亮。她运足目力,施展轻功。落地无声,飘然前行。

    走了一里来路。忽然身形一停,握紧的手紧了紧,双眸陡然灿亮,紧盯向路旁的几块巨石。

    这几块巨石皆有人高。矗立在道旁,仿佛是几个人站在那里,漆黑地夜晚里,颇是吓人。

    “是她吗?”嘶哑的声音蓦的响起。几道人影自石头后闪了出来,来到官道上,缓缓走到宋文清身前。

    “就是她!”有人回答。

    “是你——?!”宋文清蹙了蹙眉头,盯着前面一人,冷冷说道。

    这却是一个熟人,乃是朝阳酒楼中遇到地七人中地一个,长沙帮的帮众,正是那个没有被萧月生所击晕的削瘦男子。

    “便是区区在下!”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看:“为何不见那位姓萧的?!”

    “你不配见他!”宋文清冷哼一声,扫了一眼道旁的巨石“……不必鬼鬼樂樂,都出来吧!”

    “嘿嘿,既然这位美人儿想见大伙儿,那大伙儿就出来朝朝相吧!”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嘿嘿笑道。

    巨石后再次闪出几道人影。

    看到这几道人影手上所拿之物,宋文清的明眸不由一眯,心一阵抽紧,暗自凛然。

    他们手上所拿,并非暗器与兵刃,竟是劲弩!

    一个武林高手,若是身法精奇,可能不惧暗器,但面对数张劲弩,却是束手无策,唯有逃命一途。

    劲弩的力道绝非暗器可比,一箭之下,可将人射穿,况且数张劲弩齐射,避无可避,若是被射中,即使是绝顶高手,也断难逃命。

    “这位美人儿,束手就缚吧,免得伤及性命。”那声音嘶哑之人缓缓说道,自人群中站出,却是一位身形矮瘦地中年男子,相貌平凡无奇,乍看上去,宛如乡下的老农。

    宋文清手上的剑紧了紧,用力闭着双唇,明眸决然,脑海中闪现出萧月生温和的脸庞。

    “何老,仅是她一个人,不必动用劲弩便可拿下……”中年男子转身抱拳,对矮瘦的老者恭声说道。

    “嘿嘿,也对,这般一个美人儿,若是射出几个血窟窿,确实不雅,”老者点点头,嘿嘿笑道,一挥手,大声吃喝:“……来啊,大伙儿一起上,将她拿下!”

    他身后是十几个人,皆是一身黑色的劲装,目光一片漠然,毫无生气,看着令人发麻。

    宋文清拔剑出鞘,身形一纵,身剑合一,疾刺向矮瘦的老者,如今身陷此境,唯死战而已,虽知擒贼擒王地希望不大,却只能勉力一试。

    “好辣的小美人儿!”矮瘦老者啧啧出声,手掌探出,以掌击剑,出手如电,喝道:“你们暂且退下,我先来会一会她!”

    他地手掌与身形颇不相衬,显得宽大无大,手上无肉,逾显关节的粗大,施展起来却颇是轻灵迅捷。

    “当”地一响,他手指敲中剑身,宛如金铁交击,宋文清只觉剑身震动,手掌发麻,心下凛然,好深厚的内力!

    “小美人儿,尝尝老夫的巨灵掌!”矮瘦老者哈哈一笑,出掌更快,或劈或斩,或刺或拨,十指如剑,变化多端。

    宋文清施展潮音剑,剑势雄浑,宛如周身海浪汹涌,将老者的攻势一一抵挡在外,巍然不动。

    “好好,小美儿果然有两把刷子!”老者高声赞叹,并不焦急,有劲弩在手,她插翅难飞,现在只是戏弄她一番罢了,宛如猫捉住了老鼠,戏弄地乐趣无穷。

    “清姨?!”娇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宋文清身形一震,暗叫糟糕。

    晴儿见清姨久久不回,不甚放心,便下了马车,施展轻功跑过来看看,正见到清姨跟人交手。

    “哟,又来了一个小美人儿!”矮瘦老者哈哈大笑,手上招式不停,依旧凌厉。

    “何老,这便是正主儿!”削瘦的中年人忙说道。

    宋文清心下焦急,抬头瞪了晴儿一眼,却忽然见到她耳上挂着的玉珰,灵机一动,忙道:“晴儿,捏碎玉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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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灭帮

    噢!”晴儿答应一声,也想了起来,她明眸余光扫到边上的人,看到了他们手上所持之物。

    她急忙抬起胳膊,便要去捏耳边的玉珰,耳边却传来一声“嗤”的轻啸,一点寒光疾射而至,正是自己的右手。

    晴儿无奈,只好一晃胳膊,躲过暗器,脚下疾踩,身形滴溜溜转动,小手再次抓向耳边的玉珰。

    数枚暗器发出两道“嗤嗤”厉啸,宛如厉鬼之泣,在漆黑的夜里极为吓人。

    其中一人身形迅捷,朝向晴儿逼去,手上不停发射着铁棘子,虽不至于致命,却可将人制住。

    因为听到削瘦中年人所说,晴儿便是正主,他方会仅射出铁棘子,否则,各种歹毒的暗器早就齐射而出,将她射成马蜂窝。

    “呵呵……,小美人儿,还要求救不成?!”矮瘦的老者出掌如电,掌势轻灵,笼罩住宋文清,嘴上呵呵笑着调侃。

    “莫要欺人太甚!”宋文清潮音剑使得方正平和,丝毫不见急色,守得密不透风,一时之间,对方拿她无可奈何。

    “呵呵……,欺人太甚?!”他呵呵大笑,掌法更加轻灵,摇头笑道:“怨只怨你是风雷帮的人吧!”

    “帮派恩怨,迁怒于一个弱女子,难怪长沙帮这般不成气候!”宋文清冷冷哼道,眼角带着薄怒,剑光暴涨,狂烈如怒涛拍岸,脚下不断移向晴儿的方向,心下担忧。

    “嗯!”晴儿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身形一窒,已是中了暗器。

    宋文清功力运转,目光敏锐,虽然夜色深沉,仍能看到晴儿脸上的抽搐,然后是得意的笑,左耳的玉珰已然裂开。

    “晴儿!”她心胆俱裂。尖叫一声,剑光再次一涨,浑然不顾,冲向晴儿。

    一道银光直冲云霄,宛如烟花在空中绽放,变成一群星星点点,乍看上去似是银汉,最终,这些星星点点。缓缓凝聚成两个大字,凝而不散,在空中悬浮不动,乃是“水云”二字。

    场中诸人纷纷住手,齐齐抬头观望,被梦幻般的情景所讶。

    “你这个小姑娘好生厉害!”那矮瘦老者转头望向晴儿,摇头叹道:“拼着受一记暗器。也要发出信号,老夫倒是佩服得紧!”

    “哼!”晴儿得意的娇哼一声。白皙的小脸却已皱成一团,她身上中了暗器。可不是一枚两枚。

    “晴儿,要不要紧?!”宋文清趁机冲至晴儿跟前,目光急切,声音颤抖。

    “清姨。好疼呐!”晴儿抬起皓腕,紧咬下唇,眉头紧皱。

    宋文清一看,晴儿雪白的手腕上插着两枚铁棘子。胳膊上也有两枚,顿时大疼,心跳加速,转头怒瞪那施展暗器的瘦高男子一眼。

    “大伙一齐上罢,免得夜长梦多!”矮瘦地老者一挥手,大声喝道,他见到天空上凝而不散的“水云”二字,心下凛然,有了退意。

    “怎么了?”清朗的声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晴儿身边蓦然显现一具人影,一袭青衫,气度飘逸,正是萧月生。

    “萧先生!”晴儿惊喜大叫,顿时脸上放光。

    宋文清回头望了他一眼,虽惊异他赶来之速,却没有心思多问,轻哼道:“晴儿中了暗器。”

    萧月生眉头微蹙,温润的目光顿时一变,略一扫众人,落到了晴儿身上。

    “我来吧。”他对宋文清说道,探掌轻轻按向晴儿手臂。

    宋文清瞥他一眼,没有开口,放下手,退了一步,闪开身形,让他靠近。

    他手掌轻轻一拍晴儿手臂,数枚铁棘子顿时破衣而出,随之还有几道血箭,让宋文清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却见伤口已然止血。

    她恍然,刚才的血箭,是铁棘子刺入时所致的污血。

    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拿手指轻轻一挖,挖出一些泥膏状之物,轻轻抹到了晴儿手臂的伤口上。

    晴儿淡绿的罗衫已然损坏,几个窟窿看着颇为滑稽。

    “晴儿,还疼吗?”萧月生将瓷瓶收起,抬头笑问。

    “这真是好药呢!”晴儿摇了摇胳膊,满脸兴奋:“一点儿也不疼了呢!”

    “那便好。”萧月生笑了笑,缓缓转身,望向矮瘦的老者,沉声问道:“你们是长沙帮地人?!”

    “正是!”矮瘦的老者点头,沉声问道:“阁下何人!”

    他没有直接动手,却是忌惮萧月生忽然出现显露出的轻功,但他有弩手在此,心中胆气极壮,毫不畏惧。

    “何老,这便是那个人!”削瘦的中年人凑到老者跟前,轻声说道。

    “哦——?”何老抬了抬扫帚眉,上下打量了萧月生一眼,呵呵笑道:“原来是你,……正等着你呢!”

    着,身形疾退,身在空中,高声喝道:“神箭手,射!”

    巨石旁的十几人劲弩抬起,瞄向萧月生三人,便要扳指,却觉眼前青影一闪,随即一黑,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月生的身形一晃,再次出现时,对面劲弩手纷纷倒下声,劲弩跌落一旁,没有一箭射出。

    “好歹毒的手段!”萧月生面似沉水,冷冷一哼:“留你们不得!”

    罢,再次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老者地身边,挥双掌而出,径直击向中宫。

    “来得好!”老者已然落地,见他飘来,高喝一声,身形一矮,两腿微屈,粗大的手掌猛地推出。

    宛如一阵狂风刮过,吹得萧月生衣衫猎猎作响。

    宋文清暗自凛然,没想到这个老者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刚才他是猫戏老鼠,纯粹戏弄自己罢了,实在辱人太甚!想到此,心生怒意,杀机大盛。

    “可惜了!”萧月生发出一声轻叹,对老者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悲天悯人之色,四掌缓缓相撞。

    “砰!”众人只觉耳边轰响。仿佛大地晃动了一下。

    萧月生神情沉凝,衣衫飘动,淡淡望着对面,矮瘦地老者神情凝重,面色苍白如纸。

    他已然退后两步,两腿深陷一尺,脚踝完全陷入土中,站在土里,一动不动。

    “再来!”萧月生轻哼。踏前一步,右掌探出,缓缓推去。

    “嘿!”矮瘦老者眼珠转动,凌厉如电,张嘴沉喝一声,脸上闪过红光,双掌缓缓推出。迎了上去。

    “砰!”众人只觉轰然一震,宛如头疯牛高速奔跑中撞到了一起。劲风猎猎,吹起了他们的头发。

    “噗!”矮瘦老者吐出一口热血。脸色越发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没有再退,脚下却陷得更深。整个膝盖已然埋在土里。

    “再来!”萧月生淡淡说道,再次探出右掌。

    “住手!”削瘦中年人沉声喝道,拔剑出鞘,身剑合一。疾刺向萧月生后背。

    “这次饶你不得!”萧月生冷哼,推出的右掌一圈,向后拍出,一掌拍中刺来的长剑。

    “当”地一响,宛如金铁交鸣,削瘦中年人只觉剑身传来一股力量,由手臂传入身体,顿时身体一僵,周身麻木,然后是心口一疼,眼前一片黑暗,终于失去了意识,长剑脱手落到了地上。

    长剑落地,顿时化为几段儿,散落开来,宛如玻璃做的一般,晴儿看得好奇得不得了。

    随着长剑落地,他的身体缓缓瘫倒在地,宛如烂泥,跌倒之后,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萧先生杀了他吗?”晴儿好奇的问宋文清。

    “嗯。”宋文清点头,他们相处虽短,但颇是奇妙,她仿佛早就认识他一般,能够猜得他地想法。

    “就这么死了?!”晴儿吐了吐小香舌,不敢再看,转头去看萧月生。

    萧月生缓缓推出右掌,淡淡说道:“你们长沙帮枉顾在下一片心意,自求速死,却是怨不得别人了!”

    那老者却不能说话,只能死死闭紧嘴巴,免得热血喷出,再次提起双掌,缓缓推出,掌背上青筋跳动,宛如有数只蚯蚓在其中爬来爬去。

    这是他毕生功力的一击,到了如此地步,他已知断无生理,不如拼死一搏。

    萧月生轻描淡写的一推,无丝毫火气,与对方的两掌相撞,再次发出轰然一震。

    那老者身形飞起,落至一丈开外,跌落地上,仰天而倒,宛如一只破布偶,寂然不动。

    “萧先生,他也死了吗?”晴儿娇声问道。

    萧月生转身,微微一笑:“嗯,已经投胎作人了,下一世,莫要再惹上晴儿!”

    “这个老头,最是可恶!”晴儿丝毫没有怜悯之情,因为他嘴上无德,辱及宋文清,晴儿恨死了他。

    萧月生身形一晃,宛如一抹清风飘过,掠过长沙帮其余几人,然后落至晴儿与宋文清身边,一揽二人的柳腰,消失于原处。

    两人只觉一股宁和的气息靠近,随即眼前景物变幻,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回到了车厢里。

    “萧先生,好厉害的轻功啊!”晴儿摸了摸矮榻,啧啧称奇,转身笑道:“怎么耳珰一碎,你就会出现呢?”

    这个疑问,也是宋文清心下所存,玉珰碎裂之际,他便能瞬间出现,想起来委实匪夷所思。

    “你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宋文清淡淡一哼,丝毫没有好脸色,但心中却飘荡着淡淡的喜悦。

    “呵呵……,算是吧。”萧月生笑着点头,懒得解释太多,即使说了,她们也不会相信。

    “嘻嘻,我就知道,萧先生不会撒手不管地!”晴儿登时拍起了小手,欢喜的笑道。

    萧月生温和的笑了笑,坐到榻上,温声道:“一路上颇不太平,还是我亲自送你们回去罢。”

    宋文清瞟他一眼,眼波闪了闪,没有说话。

    今晚的事情,她至今想来,冷汗涔涔,实在太过凶险,若没有他赶过来,定是劫数难逃,劲弩之下,逃无可逃。她们可没有他那般出神入化的轻功!

    自己的安全事小,若

    有什么意外,又如何有面目却见九泉之下的姐姐?!

    晴儿地受伤,她差点儿魂飞魄散,若非是天空出现的异景,她定也已经中掌倒地。

    ××××××××××××××××××××××××××××

    武陵

    威震湖广地风雷帮总坛便坐落于此城。

    风雷帮原本仅是一个寻常的小帮小派,能有如今地威势,是其帮主白啸天雄才大略,手段与心胸皆远超常人之故。

    如今地风雷帮。在整个湖广一路所向披靡,令旗所挥。无有不从,当真是威风赫赫。

    二女踏入湖广境内,便有风雷帮的人前来接应,萧月生也放下心来,驾着马车告辞离开。

    风雷帮总坛。后花园中。

    夕阳的余辉柔和而瑰丽,宋文清一袭白衫。坐在小亭中,手上拿着一卷书。明眸却盯着天边地彩霞。目光空洞,怔怔出神。

    夕阳洒在她身上。仿佛身披霞衣。秀美地脸庞增了几分娇媚。

    晴儿穿着一身杏黄罗衫,穿过花丛。蹬着小蛮靴来到了亭中,娇声叫道:“清姨。你听说了吧?”

    “嗯——?”宋文清身形一颤,回过神来,忙转身望去。

    晴儿坐到她身边。拿起她地茶盏,一饮而尽,娇声道:“长沙帮已经完了!”

    “怎么回事?”宋文清明眸一闪,身体微探。

    “长沙帮地帮主跟十几个首领全被人杀了。其余地帮众四分五裂,各占山头,长沙帮已经烟消云散了!”晴儿兴奋的笑道。“咯咯……,真解气!”

    “全被人杀了?”宋文清细长地眉毛微微蹙起,姿态动人。

    “可不是!”晴儿兴奋地点头,“而且,无声无息!……头一天晚上,他们还好好的,第二天,这些人全都没醒过来,听说,是在睡觉时被人震断了心脉,所以其余的人不敢再留下来,各自拉着一拨人,解散了长沙帮。”

    “会是谁动的手?”宋文清仍旧轻锁眉毛。

    “嘻嘻,当然是萧先生喽——!”晴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宋文清微微点头,她刚才脑海里也闪现出他温和的笑脸,却下意识地摇头道:“不会吧……?”

    “谁说不会?!”晴儿急道,放下茶盏:“也就萧先生有这般厉害,换了旁人,哪个能无声无息地杀死他们?!……哼哼,长沙帮可不是吃素地呢!”

    “他为何要杀人?”宋文清瞟了她一眼。

    “当然是因为他们要杀咱们呢!”晴儿理所当然的娇声回答,娇哼道:“他们几次三番地来杀咱们,若不是萧先生,早就被他们得手了!”

    “嗯……”宋文清淡然地点头,转头望向西方的天空。

    “清姨,萧月生这是帮咱们出气呢!”晴儿伸手抓住了宋文清的胳膊,摇了摇。

    “嗯,就算是吧。”宋文清淡然点头,依旧望着天空地彩霞。

    晴儿嘟了嘟小嘴,娇声道:“那咱们写一封信给他,说声谢谢罢,好不好呀?”

    宋文清摇头,神情冷淡:“不必了。”

    “那多失礼呀!”晴儿不死心,盯着她的脸色。

    “咱们只是猜测,不足为凭,莫要被人看成自作多情。”宋文清瞥她一眼,淡淡说道。

    “清——姨——!”晴儿用力摇了摇她胳膊,撒起了娇。

    “哈哈……,晴儿,又在缠你小姨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起,自花丛小径行来一中年人。

    此人身形高大魁梧,穿着一身锦袍,面如银月,长髯飘飘,身形笔直,缓缓行来,龙行虎步,气势迫人。

    “爹爹!”晴儿放开手,娇笑一声。

    “又因为什么事缠你小姨了?!”白啸天呵呵笑道,目光宠溺地望着晴儿。

    “没有呀!”晴儿杏眼转了转,忙摇头。

    “姐夫。”宋文清盈盈起身,淡淡施了一礼。

    “文清,进过晚饭了吗?”白啸天蔼声问道,进了小亭。

    宋文清摇头,神情依旧淡淡,转头吩咐晴儿:“去给你爹爹沏茶!”

    “遵命!”晴儿抱拳一躬,娇笑着跑开。

    看着她消失在花丛中,白啸天呵呵一笑,不怒自威地脸上满是柔和与慈祥。

    他转过头,望向神情淡然的宋文清,蔼声道:“文清,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宋文清瞥他一眼,摇了摇头。

    白啸天摆手:“莫要瞒我,自从你回来后,便变了一个样子,定是出了什么事。”

    宋文清淡淡说道:“没什么,可能是见得多了,心生感慨罢了,过一阵子便好了。”

    “那便好。”白啸天点点头,不再追问,自己这个小姨子性子疏淡,虽然对晴儿亲,对自己却总保持着距离,与她姐姐活泼地性子恰恰相反,真是异数。

    ()

第334章 反对

    儿端着茶,轻盈而至,双手恭送到白啸天跟前,娇笑爹,请喝茶!”

    “多谢小晴儿了!”白啸天接过,呵呵笑道。

    晴儿轻撅嘴,娇哼一声,扭身坐到宋文清身边。

    轻啜了一口,将茶盏放下,白啸天笑问:“小晴儿,这次出去,没惹什么祸吧?”

    “爹爹!”晴儿大是不满的娇嗔,瞥了清姨一眼,脆生生的说道:“这一次,我们可是被人追杀,却不是我惹别人!”

    “嗯——?”白啸天浓眉一皱,扫一眼宋文清,问晴儿:“有人追杀你与你小姨?”

    “长沙帮!”晴儿轻轻吐出三个字。

    白啸天眉头一轩,冷哼一声:“是他们!”

    “若不是有人救我跟清姨,你可再也见不到女儿了!”晴儿不满的横了父亲一眼。

    “别胡说!”白啸天忙喝叱,这般不吉利的话,他听着刺耳,声音放缓下来:“这一次,你又耍花招,将我派去的人甩开!……知不知道爹爹多担心?!”

    晴儿明眸转动,忙低下头,装作内疚的模样。

    见她认错,白啸天不忍再加责备,声音放得更温和一些,缓缓问道:“……是谁救的你们?”

    “嘻嘻,爹爹你猜猜!”晴儿登时抬头,一脸娇笑。

    知道又被女儿耍了一次,白啸天无奈苦笑,摇了摇头,实在硬不下心来责罚她,只好装作没看到,轻哼一声:“爹爹又不是神仙,如何猜得到?!”

    “嘻嘻,谅爹爹你也想不到!”晴儿笑了两声,颇是骄傲的扬头一哼:“是水云派的萧先生!”

    白啸天一怔,鹰目精芒闪烁,声音低沉:“萧先生?”

    “爹爹不认得吗?”晴儿疑惑的问。

    白啸天打量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宋文清。温声道:“是萧南秋吧?”

    “正是!”晴儿忙用力点头,得意的娇笑道:“我跟清姨还去了水云派玩耍呢!”

    “他竟邀请你们去水云派?!”白啸天呵呵笑道,瞥了宋文清一眼,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是啊,我们在登州府的一家酒楼里,遇到了萧先生跟温掌门,温掌门可是美得不得了呢!”晴儿满脸兴奋。

    “呵呵,你比爹爹强多了。我可是没见过温掌门的真面目呢!”白啸天见她兴奋,跟着凑趣。

    晴儿瞟了父亲一眼,一脸笑容:“嘻嘻,看过温掌门真面目的男人真是不多呢!”

    “是啊,爹爹还不够格呢!”白啸天呵呵笑道。

    “嗯哪,怕是只有六大门派的掌门才能看到呢。”晴儿点头,有嘴无心。再次兴奋起来,咯咯笑道:“爹爹。要不要我说说温掌门的模样啊——?”

    “不用了!”白啸天摇头,轻拍一下她光洁地额头。哼道:“学会吊爹爹的胃口了!”

    晴儿缩了缩脖颈,嘻嘻笑了笑,忽然一拍巴掌:“对了,听萧先生说。你们还见过面呢!”

    “嗯,水云派弟子入门大典,邀请爹爹我过去观礼。”白啸天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那时候。萧先生一定很威风了?!”晴儿一脸神往。

    “他的武功确实高明。”白啸天淡淡说道,心下有几丝妒意,自己的小女儿竟然不崇拜自己,心下莫名的失落。

    他枭雄心性,对于比自己强大的男人,天生便带有一种敌意,对于萧月生亦是如此。

    “萧先生真的好厉害啊!”晴儿一脸赞叹,一幅不知如何述说的模样,令白啸天更是醋意十足。

    他摇了摇头,用力闭着嘴,没有说出什么诽谤之语。

    “晴儿,喝茶罢!”宋文清轻哼一声,黛眉轻轻皱起。

    “嘻嘻,好,喝茶。”晴儿忙点头,知道是清姨怨自己多嘴。

    白啸天笑咪咪地看着晴儿低头品茗,温声道:“晴儿,你且去跑趟腿儿,将莫叔叔请来,咱们一起吃晚饭。”

    “好嘞!”晴儿忙点头,她极喜欢莫叔叔,站起身来,向宋文清招呼一声,便一溜小跑儿,宛如小鹿般跑了出去。

    亭内只有白啸天与宋文清两人。

    夕阳缓缓沉下,暮色渐起,天空中的彩霞也变成暗金色。

    清风徐来,带着凛冽的寒意,宋文清头戴碧绿的玉簪,在暮色下闪着淡淡莹光,颇是惹眼。

    白啸天扫了一眼宋文清,打破沉默,缓缓说道:“文清,你头上的玉簪很漂亮。”

    “嗯。”宋文清淡淡点头,目光望向夕阳。

    “嗯——?”白啸天本是飘过的目光忽然再次回来,盯着碧绿的玉簪¬猛瞧,沉声道:“看着有些

    “想起来了!”他轻拍双掌,点头道:“曾经

    派地几大弟子头上见过!”

    “……”宋文清盯着夕阳,没有说话。

    “温掌门送的?”白啸天语气淡然,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一问。

    “……”宋文清回头,淡淡瞥他一眼,没有回答,依旧转身回望夕阳,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白啸天无奈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呀,一直是这幅性子,将来怎么嫁人哪?!”

    “不劳烦心!”宋文清淡淡回了一句。

    “文——清——!”白啸天低声沉喝,银月般的脸沉了下来,气势森严。

    宋文清不予理睬,看也不看一眼。

    白啸天瞪了她背影半晌,最终松下了脸,无奈的叹息:“文清啊,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怪姐夫?!”

    宋文清转过身来,细腻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可是堂堂湖广第一帮地帮主,生死一言可决,威风烜赫!小女子怎么敢?!”

    “文——清——!”白啸天无奈苦笑,摇头不止。

    “您大驾还是请回吧!”宋文清转身,冷冷淡淡说道。

    “唉——!”白啸天长长一叹,不再说话,受此奚落,却也发出不脾气,只能拿茶盏出气。将茶一饮而尽。

    亭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寒风掠过树梢,发出轻轻的啸声。

    宋文清背对着他,望着渐沉的夕阳发呆,白啸天一手抚髯,呆呆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发呆。

    半晌之后,白啸天再次打破沉默,深沉地叹息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不肯原谅姐夫吗?”

    “姐姐若能复生。我便原谅你!”宋文清转头,淡淡说道,目光清冷,绝然无情。

    白啸天无奈的摇头:“好吧,好吧,纵使你不原谅我,我也是你姐夫!”

    宋文清转过身去。

    “你这支玉簪。是姓萧的送的吧?”白啸天伸手指点她头发。

    宋文清沉默了一下,微微颌首:“不错。”

    “唉——!”白啸天叹息一声。摇头无奈道:“果然如此!……他就那么好?!”

    宋文清默然不语。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有了两位夫人。且是峨嵋派地掌门弟子,才貌双绝?!”白啸天沉声喝道。

    “知道!”宋文清声音漠然。

    白啸天鹰目怒睁,电芒闪烁,沉声质问:“你既已知道。为何还要收下玉簪?!”

    “……”宋文清懒得说话。

    “砰”的一声,白啸天猛的一顿茶盏,手掌震得石桌轰然一响,再一声脆响过后。黑瓷茶盏已然分成几瓣。

    他兀自不觉,鹰目如隼,紧攫着宋文清的背影。

    半晌过后,他深深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平息,变得心平气和。

    他心头苦笑一声,自己的这个小姨子,总是能将自己气得冒烟,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因为对夫人的深爱与内疚,他将宋文清当成亲生女儿一般。

    白啸天再次开口,语重心长的说道:“文清,姐夫不是讨厌姓萧的,而是因为他太过优秀了,非是良配啊!”

    宋文清转过身来,坐到了石桌旁,白皙的手掌轻轻一抹,将碎瓷划到一边,看着白啸天,淡淡说道:“你想得太多,他是他,我是我,并不相干!”

    “可这玉簪……?”白啸天迟疑地望着她。

    “玉簪我会找机会还他!”宋文清飞快回答。

    白啸天看了看她,摇头道:“姓萧的几位师妹很美吧?”

    “很美!”宋文清瞟他一眼,淡淡回答。

    白啸天笑了笑:“姐夫虽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但也看得出来,这几位师妹对姓萧的皆有情意,……文清你虽然也很美,但自问一下,能够争得过她们吗?!”

    宋文清面色微变,皱起了眉头,薄嗔道:“你又在胡说,我乏了,改日再说罢!”

    罢,转头起身,盈盈而去,出了小亭,消失于花丛的小径里。

    “唉——!”白啸天深沉的叹息,他虽身为湖广第一帮之主,掌管数千之众,可轻易决定人的生死,但对上了小姨子,却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她如今的模样,乍看上去,与往常没有不同,依旧清冷淡漠,他却能看得出异样,分明是一个怀春少女!

    偏偏她喜欢地又是那个萧南秋,水云派的强大,他已经见识过,自忖没有一较地本钱,不能强来,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

    水云派,寒谷,寒烟阁。

    夕阳已下,他们吃过了晚膳,江素宁的伤已经无碍,但仍住在水云派中,她出身微寒,自幼跟随师父入山习武,后来师父仙逝,便踏入尘世,没想到恰

    了公孙世家地少主。

    她生得楚楚动人,公孙世家的少主又是个好色风流之人,一时嘴痒,调笑了两句。

    她虽然外貌楚楚可人,性子却是极为刚烈,见他出言轻薄,便拔剑动手,三两下便伤了那位少主。

    于是惹来护卫的反击,拼死逃了出来,若非萧月生他们搭救,早已香消玉殒。

    对于水云派的生活,她极是亲切与喜欢,宛如回到了从前,安静而简单。便不想离开。

    江素宁自幼陪伴师父隐居深山,过着简朴而简单地生活,乍踏入世俗,便遇到轻薄之人,且惹下了杀身之祸,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心里便存下了阴影,更不想出去。

    晚膳过后,温玉冰与萧月生师徒二人照例到琼林中散步。

    夜明珠的清辉将琼林笼罩其中。明亮而柔和,如梦似幻,两人肩并肩而行,走在林间小径上。

    夜风轻拂,树枝晃动,发出簌簌之声,昆虫的轻鸣阵阵。似乎看到人来,便想敛声屏气。不被发觉。

    琼林中温暖如春,昆虫浑不知寒冬为何物。

    “秋儿。你说,江姑娘如何安置?”温玉冰身着月白丝袍,冷艳华贵,又带着两分娇媚。是因为喝过酒的关系。

    “师父如何想?”萧月生身着一袭宝蓝地绸衫,在明亮而柔和的清辉下,显得面如冠玉,陡增几分神采。

    “我也在犹豫。想将她留下,又不知如何安置是好。”温玉冰臻首微摇,淡淡说道。

    “那师父将她收为弟子?”萧月生笑容温煦,步履轻盈。

    “哦——?”温玉冰斜睨他一眼,声音拖长,轻哼一声:“不如你收她作弟子罢!”

    “不成不成!”萧月生忙摆手摇头,苦笑道:“我性子疏懒,可不想收什么弟子!”

    “你——呀——!”温玉冰没好气的嗔瞪他一眼。

    见萧月生嘿嘿傻笑,她也无可奈何,就数他地武功最高,偏偏不想收弟子。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没有名义上的弟子,但他的几位师妹,却全是他所授,也算是难得,不再苛求。

    “既如此,便让她拜在若云门下?”温玉冰冷艳无俦的玉脸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萧月生摇头苦笑一声,洞悉了师父的一番苦心,无外乎看江素宁楚楚动人,怕他受不住诱惑,于是先定下师侄的名份,断了他的非份之想。

    “好吧!”他见温玉冰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不忍拂逆,只好点了点头。

    温玉冰不由一笑,宛如百花齐绽,整个琼林似乎更明亮几分。

    两人走了几步,温玉冰再次望向他:“你让别院的人秘密收养孤儿,已经颇有成效,那里已经有了二十几个。”

    “唔,这么快。”萧月生点头。

    “现今地世道,”温玉冰臻首微摇,清冷如女神的玉脸闪过一抹悲悯,轻轻一叹:“……苦了百姓与孩子!”

    萧月生点头,也随之一叹:“让二师妹秘密去一遭,授于这帮孩子九转易筋之法吧。”

    “嗯——?!”温玉冰登时一怔,黛眉微蹙:“是要收他们为弟子吗?……他们可都是男的!”

    萧月生摇了摇头,伸手轻抚黑亮的八字胡,淡淡说道:“仅授他们第一转即可。”

    “唔……”温玉冰松了口气,九转易筋术,可是易筋洗髓之奇术,习之足可令人脱胎换骨,比之少林的易筋经更胜几筹,若是传于外人,却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忽然又想起其他,忙问:“这是为何?”

    “呵呵……,弟子自有深意!”萧月生抚须一笑。

    “跟我卖关子!”温玉冰轻哼,明眸一睁,薄嗔道:“还不快说?!”

    萧月生呵呵笑道:“一言难尽啊!”

    “那便慢慢说,总能说得尽!”温玉冰白了他一眼,神情动人。

    于是师徒二人来到了中间的小亭中,坐到玉桌旁,亭角已经有红泥小炉汩汨作响,白气袅袅,茶已经煮好。

    这是小蝶与小情之作,她们已经算准了师徒二人的脚程,况且两人每次皆是沿着小径而行,来到亭子时,便会进来歇息一会儿。

    温玉冰沏茶,帮他斟上,看上去,他倒像是师父。

    萧月生一边喝着茶茗,一边娓娓道来,听得温玉冰不时明眸闪亮,点头不已。

    一盏茶喝完,萧月生也算是说完。

    “嗯,你这个想法倒是颇奇妙,只是成功地机会渺茫……”温玉冰臻首微摇着说道,再帮他斟了一杯,玉手雪白温润,与雪瓷茶盏相映成趣,难分轩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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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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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82/ 第一时间欣赏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作者:萧舒所写的《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为转载作品,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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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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