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约斗
徐帮主忽然收敛了哈哈大笑,目光如刀,死死盯住黄佑之,缓缓说道:“没想到,黄帮主竟然将秘笈带在身上,莫不是弄的赝品,来糊弄在下吧?”
“在下对天发誓,若是弄虚作假,天打雷劈,万箭穿心!”黄佑之竖起右掌,指天发誓,声音朗朗,面色肃然,双目紧盯着对方。
两人的目光如同四柄刀剑,在空中撞击。
“好——!”徐帮主和重重一拍石桌,摆了摆手:“……放人!”
他身后一名壮汉伸手一拍,击中身前女子的背心。
黄佑之目光徒亮,远处树上的宋月竹亦是功力凝聚,几乎便要出手救人。
“爹爹!”那少女受了一掌,穴道解开,顿时开口呼唤,娇小玲珑的身子跑出小亭,扑到黄佑之怀里,樱唇微瘪,一脸委屈,似要哭出来的模样,惹人生怜。
“珊儿,没受什么委屈吧?”黄佑之一脸慈爱宠溺之色,轻拍了拍她的香肩问。
“哼,他们可坏了,点了珊儿的哑穴,不让人家说话!”玲珑少女黄玉珊娇哼道,回过头来,明眸圆睁,恨恨瞪着对面那些人。
黄佑之放下心来,知道女儿并未受什么真正的委屈,心中倒颇有几分感激之意。
但心中的警惕之意却并未除去,说不定对方正杀机大起,想要斩草除根,将自己一行人彻底除去,以免消息走漏。
宋月竹摒息凝气的注视着场内,也担心姓徐的一伙儿不会轻易放手,说不定要杀人灭口。
蓦然间,她视野中闪过一道人影,像是一股轻风,无法捕促其痕迹。瞬息吹至那个徐帮主跟前,然后一掠而过,停在小亭外,现出了身形,却正是那位神秘莫测的萧南秋。
萧月生站于湿湿的草地上,神情觉静,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帛书,正是刚才那本纯阳秘典。
“什么人?!”黄帮主怒喝一声。震得树林籁籁落雨。
他忙摸了摸胸口,空空如也,对方手中的帛书,正是自己费尽心思弄来的秘笈!
心中的愤怒如火山喷涌,直接压过理智,他霍地起身,大步跨出小亭,魁梧的身体向萧月生走来,眼中精芒闪烁,如同两烛火焰。
“稍安勿躁。容在下一观。”正低头翻阅着的萧月生抬眼。温和的笑了笑,令人如沐春风。
徐帮主微微一愣,满腔的怒火竟被他的一笑弄散。实是古怪得很,只觉他的目光清亮,淳正浩荡。
黄佑之一行人也望着萧月生,目光不断的扫视,他已认出对方便是在庙中遇到地男子,当时,便觉出此人的不心,实没想到,他竟跟来了,且轻功如此不凡。
这本帛书并没有几页。趁他们愣神的功夫,萧月生已经翻完,合上帛书,不由摇头失笑,轻轻一抛,扔向正微微发愣的徐帮主。
徐帮主忙接住,小心翼翼的翻了翻,见没有什么损坏,大舒了口气。失而复得的幸庆。
随即,恼怒又起,目光不善的瞪向萧月生:“你是何人,如此无理寻衅?!”
“呵呵……,在下只是一过路之人,闻听此秘笈的名字颇为响亮,心中好奇,便借来一观,……鲁莽之处,还望见谅!”萧月生抱拳一笑,面色温和,如沐克风,没有半分的敌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月生如此做派,令徐帮主实在有气无力泄,且此时已想到了对方的轻功之高,竟能直接从自己身上取走秘笈,若是他顺手给自己一剑或一掌,怕是自己也无力抵挡。
如此武功,他实在忌惮凛惧。
“师兄……”李若云她们几人自树林中出来,袅袅娉娉,仪态万方,整个树林仿佛被照亮了几分,宛如仙宫妃子,光彩照人。
宋月竹与柳飞云也跟在她们身后,望向萧月生地身影,她心中烦恼,实在看不透这个人。
“几位姐姐好美啊!”黄玉珊不由娇呼,明眸泛起羡慕之色,离开爹爹地身边,凑到了林晓晴跟前。
李若云清冷的气质,令她观之生畏,觉得林晓晴巧笑倩笑,风俗姿嫣然,温柔可亲。
“珊儿!”黄佑之心下微惊,怒哼一声,单看她们能无声无息的靠近,而自己却难以发觉,便知她们地武功远非自己可比。
黄玉姗回头看向爹爹,俏脸露出疑问,不明所以。
她鸭蛋形的脸庞,肤如凝脂,杏眼桃腮,实是个难得的小美人,只是年纪尚少,气质未定,站在李若云她们身旁,顿时黯然失色,宛如一个俏丽的小丫环。
“黄帮主,咱们又见面了。”林晓晴微微一笑,柔声问候。
“……你们认识?!”被她们容光所惊呆徐帮主不由问道,浓眉下的大眼惊艳之色未褪,魂魄飘荡,难以自持。
黄佑之没有理会他,冲林晓晴微笑点头。
他这一招,颇令对方疑神疑鬼,徐帮主自是明白,这几位女子,皆是胜于自己的高手,否则,为不会没有发觉她们的靠近。
如此一来,黄佑之与她们合于一处,反而是自己要吃亏。
他眼珠一转,望向萧月生;“这位少侠已见到了纯阳秘典,不知想不想要?”
“纯阳秘典?”萧月生望了他一眼,自是一眼看透他的用心,心中对此人颇生几分兴致,微微笑道:“呵呵……,唬人的而已,不要也罢!”
“……何出此言?”徐帮主带着犹疑。
“上面的剑法,只是二流剑法而已,不如不学!”萧月生摇了摇头,露出失望之色。
徐帮主自怀中掏出秘典,小心打开,仔细翻看。
看了几眼,再抬头望向萧月生,面色沉了下来,有些微怒地哼道:“二流剑法?!……不知在这位少侠眼中,何谓一流的剑法?!”
他翻看了上面的剑法,只觉精妙异常,前所未见,实是威力绝伦的高妙剑法。
“一流剑法么?”萧月生似是未见他的恼怒,淡淡而道:“我水云派的剑法,可谓一流剑法。”
“水云派?”徐帮主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身边护卫,以目询问,他们却皆摇头。
“不如,咱们定个约会,徐帮主修练纯阳秘典,一年之后,与我这几位师妹们比试一场,如何?”萧月生笑吟吟的道。
徐帮主望了望李若云她们,实在国色天香的绝美之人,气质如仙,自己前所未见。
若能再次见到她们,也是一件美事,他不由的心动。
“好,在下不信,纯阳秘典真地是二流剑法!”他重重点头。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77章 复录
“师兄,那本纯阳秘典真的那般不济?”杨玉琪一身月白罗衫,随着迎面而来的轻风款款摆动,冷艳的脸庞似笑非笑,红唇微张,极具风情的眸子隐隐带着笑意。
他们一行人正骑着马,向金宁城而行,道路不佳,仅是缓辔而行。
李若云与林晓晴一左一右,与萧月生并辔而行,杨玉琪与柳清泉落在后面。
“呵呵……”萧月生一身青衫磊落洒脱,呵呵笑了一声,转头望了杨玉琪一眼,摇头笑道:“知我者,四师妹也!”
“师兄?!”林晓晴惊讶的睁大明眸,她聪明过人,一点即透,隐隐明白。
“嗯,不错。”萧月生悠然的坐于马上,抚着黑亮的八字胡,点点头:“这本纯阳秘典倒也不俗。”
“那……它上面的剑法也不错喽?”林晓晴睁着明媚动人的凤眸,娇声问,声音带着嗲意,不经意间诱人心魄,酥软难言。
“还不错,大概能挡你们一阵子吧。”萧月生微微沉吟,最终点了点头。
“那……”林晓晴顿时焦急,随即见到大师兄笃定的模样,心情随之一轻,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师兄又有什么手段?”
李若云清冷的脸庞宛如玉雕,明眸一直望着前方,此时忽然开口,淡淡而道:“师兄怕是已完全记下来了吧?”
“呵呵……,不愧是二师妹!”萧月生呵呵轻笑,抚掌赞叹,惹来李若云的轻横一眼,风情动人。
众人这才想起,大师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纷纷哦了一声,目光盈盈投向他,其中透说的意思,仿佛是说:“大师兄好狡猾!”
“咯咯,怪不得大师兄要把宋姑娘他们赶走呐!”林晓晴嫣然笑道,妩媚的横了大师兄一眼。
在他们的插手下,黄佑之他们两帮人相安无事。
听到萧月生所说,他们不由的心生阴影,对纯阳秘典的热度降了几分,心思皆在约斗上。
虽然未言赌注,但对一个武林中人而言。比斗的胜负实是举足轻重,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往往便是输了一场罢了。
萧月生既能如此说,那么,定然有其凭借,如此看来,十有**,这个纯阳秘典如他所说,并非绝顶无敌。
只是上面所载武功。绝非如今地自己能比。练之大有好处,自然是不会弃之不练,只是不会生出称霸武林的雄心罢了。
宋月竹与柳飞云两人与萧月生他们分道扬镳。他言,另有要事,需要去办,需得办完事后再赴寿宴,不如在那里相逢。
武林之人,各有秘密,宋月竹与柳飞云自是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于是便告辞而去。
没有了他们二人,李若云她们感觉轻松得多,说说笑笑。言谈无忌,可以尽情与师兄嬉闹。
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在一座镇子上停驻落宿(本轉載文學網),镇上最大的客栈——来福客栈。
天字号的最东间,烛光通明。
萧月生月白的中衣,盘腿坐于榻上,在明亮而柔和的烛光下,温和的面庞别有一番魅力。
淡淡地幽香在屋内缭绕,浮香暗动惹人乱。
李若云四女站在他榻前。不时望向窗外。
烛光之下,她们皆着月白的绸缎睡衣,秀发披肩,闪闪发亮,酥胸高耸,傲人的曲线若隐若现,撩人心扉,若非萧月生定力非常,怕是早已欲火焚身而亡。
在灯光下,她们的美貌更增几分,即使是萧月生,也不由有些沉醉,泛起心满意足之感。
“大师兄,书案来——喽——!”柳清泉推门进来,一身月白罗衫,柳腰款款,两手捧着一只矮几,用以弹琴之用。
她袅袅而至,仿佛轻若无物,来至萧月生榻前,将红漆的矮几安放到榻上,榻在大师兄身前。
这是她亲自去向客栈的掌柜讨来,方便大师兄动笔。
吃过了晚膳,他要开始动笔,便拿捏起架子,不想坐在地上写,而想在床上,更有感觉。
众女娇嗔了几句,却也无法,柳清泉最小,这个差使自是由她去跑,她也已经习惯。
“辛苦清泉了!”萧月生温和笑道,若来柳清泉的娇嗔与没好气一瞪,他只嘴上说得好听!
李若云上前,香臂坐于榻上,斜着身子替他磨墨,烛光之下,素手如玉,半透的光泽。
林晓晴两手拿着紫毫,杨玉琪端着几张素笺,等在一旁。
她们的模样,仿佛是伺候皇帝一般,旁人见了(本轉載文學網),定要羡慕嫉妒,祖咒于他。
“师兄,请动笔罢!”林晓晴玉手递上紫毫,妩媚的眸子睨了大师兄一眼,娇嗲说道。
萧月生伸手接过紫毫,轻醮砚墨,轻抚杨玉琪铺好地素笺,微微一沉吟,开始运笔,如走龙蛇。
屋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诸女摒息凝视,看着大师兄运笔如飞,转眼之间,便写满了一张素笺,杨玉琪轻轻抽出,拿在一旁,红唇微吐,轻轻吹了吹。
萧月生或写或画,盏茶地功夫,几张素笺已写完,一气呵成,令一旁的李若云几人心驰神迷,赞叹崇慕。
“大师兄,这便是纯阳秘典?”柳清泉自四师姐杨玉琪手中拿出一张,小心的看了几眼,娇声问道。
“正是!”萧月生略一点头,他正接过李若云递上来地白玉杯,杯中玉液微晃,淡淡清香。
“师兄,这篇内功心法好像很深奥……”林晓晴也拿了一张素笺,阅览上面飘逸的字迹。
“比碧水诀得远。”萧月生咽下一口美酒,笑着摇了摇头。
她们虽修习碧水诀,但对于碧水诀终究如何玄妙,没有对比,并未觉察其珍贵奇妙。
“唔……,剑法,倒也不差呢!”杨玉琪则是在看着其余的几张,打量了几眼图画。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78章 赴宴
诸女各自拿一张素笺,看着上面的纯阳秘典,看得津津有味,这般秘笈,她们尚是首次见到,自是好奇与兴奋。
“若云,来,咱们过两招,让你们见识见识这上面的剑法。”萧月生见她们看得入迷,不由摇头。
人们都是眼高手低,李若云她们几个却恰恰相反,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学如何神奥。
“好啊好啊!”柳清泉抢先拍手答应,玉脸满是雀跃,娇笑道:“很久没看到师兄使剑了呢!”
罢,她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到隔壁她们的房间取剑。
自从授她们剑法以来,确实已颇久没有在她们面前使剑了,萧月生除了授剑,平日里从不带剑,也不使剑,甚罕见到他使剑法。
转眼之间,柳清泉已拿了两柄长剑过来,将自己的佩剑递到了大师兄眼前,一脸笑嘻嘻的兴奋。
李若云秀发披肩,月白的睡衣,手执长剑,在粉光之下,素洁淡雅,容颜容光焕发雪,超凡脱俗宛如姑射山上的仙子,不食半点儿人间烟火。
诸女将屋内的桌椅拿开,将床前让出一片空地,便在这不大的地方,她们的轻功高妙,足以在狭小之地腾挪。
“这纯阳剑法更有三十六剑,谓之大周天剑法,看好了!”萧月生左手食指握剑廖,自剑锷处至剑尖,缓缓抹过,便是开锋一般。
“第一式,仙人指路!”萧月生轻喝一声,挺剑直刺,剑尖颤抖如梨花,罩向她上身檀口周围诸穴。
这一招颇是平常,带着几分客套之意,李若云振剑直刺。施展同一招法,挽出一朵剑花,迎了上去。
“第二式,轻风绕指!”萧月生轻喝一声,手腕一翻,长剑微旋,避过李若云的剑花,斜斜刺其右臂。颇显突兀。
两人剑来剑往,在林晓晴睁大了双眸的注视下,过了十余招,最终还是李若云轻轻一剑,破开纯阳剑势,轻轻点了大师兄咽喉一下,收剑归鞘。
众女大是失望,没想到看上去这般厉害的剑法,史是虚有其表,华而不实。竟抵不过几招水云剑。
“二师姐。我来试试!”林晓晴来至大师兄身前,将长剑接过,娇声笑道。
刚才。她看到了大师兄的出剑,再参照素笺上的剑谱,已略微掌握了纯阳剑法。
在黄佑之他们眼中,怕是有些不可思议,如此剑法,自己精研苦思,尚不能领会其妙,竟能被人转眼之间学会。
李若云她们所学的剑法,精妙玄奥,乃世间绝顶之学。纯阳剑法在其面前,便显简单得很,一目了然,宛如后世的博士见到中学生的习题,虽未见过,略微一用心,便会解得,层次不同而已。
林晓晴提剑而立,风姿绰约。妖娆地身材,透出一股英气勃勃的飒爽,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两人剑来剑往,身姿曼妙,萧月生眯着眼睛,欣赏着两人的丰姿,实是比剑舞更胜一筹。
她们的功夫都足以自制,即使是拿着锋利的长剑,施展起来,仍未留手,且有大师兄在侧,也不容自己受伤,两剑争斗得极为激烈。
李若云收剑归鞘,再次点中了林晓晴雪嫩的咽喉,令她无奈苦笑。
“师兄,看来纯阳剑法果真是二流剑法呢!”柳清泉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将手中地素笺递还杨玉琪。
这般一对比,她们对这本纯阳秘典兴致大减,不复刚才的好奇与兴奋,有些意兴阑珊,才觉得,所谓的秘笈,也不过如此。
于是,她们将素笺收起,开始讨论起了方老爷子的寿宴,理也不理纯阳秘典了,令萧月生不由的失笑。
晚上,萧月生并未在客栈中睡觉,而是瞬移回了寒烟阁,不搂着温香软玉的身体,他感觉睡觉没什么滋味。
李若云诸女则是留在客栈中,体验着人在旅途的感觉,偶尔某一天相信师父了,便跟萧月生回去看看。
她们这种走路的方式,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令温玉冰常常取笑,明明可以一步回来,非要顺着路,一点一点儿走,更像是游玩一般。
听闻他们要去方老爷子的府上赴宴,小情不禁向往,这些年,她与小蝶一直呆在派中,照顾患了失魂症的萧南秋,从未下山。
此时今日,她们武功已成,伺候地公子也已经痊愈,自是要随他身旁,伺候他地饮食起居,也想凑凑热闹。
萧月生对两女极为宠爱,见她们想凑热闹,也便由得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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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宁城今天变得格外热闹,天公也作美,清朗而凉爽,刚下过了雨的天气。
方家的两个儿子方碧青与方碧云皆是中等身材,面容俊逸,气宇轩昂,站在府门前迎宾,宛如两株临风地玉树。
两人皆是方正的脸形,俊眉朗目,双目精芒闪烁,却又清正明朗,神采飞扬,正气凛然,令人观之好感大生,多了几分信任。
方府外表看上去并不起眼,宅子不大,唯有门前两座石狮颇为威猛,露出几分气势。
对于来府的宾客,不管开车功深浅,地位高低,不管有无请柬,方家两兄弟皆是笑脸相迎,谦谢不已。
四川境内的武林门派,几乎都派人前来贺寿,许多人见到方府如此的热闹,大是惊异,方才发觉,方老爷子竟有如斯的人缘。
“青龙山陈家寨,恭贺方老父子五十大寿……”
“理江剑派,恭贺方老爷子五十大寿……”
有司仪在一旁大声高唱,悠扬响亮,带着韵律,颇为悦耳。
然后来人被迎进府,城里的许多人围观,看着进去的一个个武林人物,许多人都是闻名已久,却难以见到。
每次有声名赫赫的门派或人物,周围之人皆会发出喝彩声,议论纷纷,喧闹不已,那在那唱名之人嗓门宏亮,中气极足,能够压过周围的喧闹,显露出了一声不凡地内力。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79章 相逢
“水云派,恭贺方老爷子五十大寿……”司仪的高唱声在空中悠扬,周围却一片寂静,不复原本的喧闹与喝彩,仿佛每个人都被点了哑穴。
站在门前的方碧青与方碧云也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怔怔无语,没有动弹,颇显失礼。
他们入目所见,从人群中袅袅出现六位仙女,风姿绰约,姿容绝世,芳华倾城,所有人皆是心神迷失。
她们的一举一动,皆是曼妙无双,六人走在一起,周围的人们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彩色的,不由恍惚陶醉,难以自拔。
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走在前头,虽然潇洒飘逸,但周围多是男人,心神皆被李若云诸女的容光所慑,根本无法注意到他。
萧月生淡淡微笑,也不去催促,任由方碧青与方碧云他们怔怔呆视,失态不已。
李若云她们对周围的目光已是见怪不怪,神情淡漠,凛然不可侵犯,更像是无情无欲的仙女。
“紫山水云派,恭贺方老爷子五十大寿……”唱谒声再次响起,这是萧月生轻轻一道指风所致,那司仪忘了刚才已唱过一次。
这一声响亮悠扬的声音顿时惊醒了众人,他们纷纷擦了擦嘴角,抹了抹眼睛,再次看去,见到李若云她们几人的风姿,仍难免心神荡漾,无法自制。
好在已不似第一次见到那般的冲击,更能看清李若云她们的丰姿。
府内传出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出现了峨嵋派弟子的身影。
当先的三人,清丽秀雅,风姿飒爽,与李若云她们相比,虽略有不如,却也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她们正是贝锦仪一行人。
方碧琳与周芷若跟在她身边。还有两位峨嵋派的男弟子,腰佩长剑,目光凛然,英姿勃勃。
“萧师兄,李师姐……”方碧琳一身湖绿色罗裙,英姿秀挺,身为东道主,乍到了门口。便抱拳娇声笑道,满脸欢容。
萧月生温和的微笑,抱拳回礼,李若云她们亦随大师兄回礼,手未放下,方碧琳她们已来到身前。
“萧大哥……”一身鹅黄色罗衫的贝锦仪抿嘴嫣然一笑,与萧月生笑吟吟地目光相对,忙不迭的躲开,羞涩难言,两团红晕已爬上芙蓉般的脸庞。
几日不见。她感觉已过了很久。心头有股难言的激动与喜悦,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美好起来。
周芷若则是水红色罗衫,清丽秀雅。也羞涩的与萧月生见礼,萧大哥的称呼低如蚊声,若非萧月生听力非凡,断难听到。
李若云她们共有六女,方碧琳与贝锦仪她们一一寒暄,站在门前,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令周围地人们看得如疾如醉,恨不得多生几双眼睛。
“进去再说话吧。”萧月生见她们说起来没完没出息了,十足的女人本色。只好扫一扫她们的兴。
“对,对,咱们快些进去吧!”方碧琳有些省悟,感觉怠慢了萧月生,有些羞愧,忙将她们让进去。
方碧青与方碧云两兄弟却是看着萧月生的背影,心中也是疑惑万千,不知他究竟是何人,竟劳烦妹妹与峨嵋派的贝女侠亲自相迎。他们可是知晓,峨嵋派虽然平日行事低调,但她们的傲气可是十足,寻常武林中人,她们连理都不理的。
看着她们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府中,周围的人们心中怅然若失,像是被夺走了最珍贵的东西,一时之间,脸色索然。
“岭南剑派,恭贺方老爷子五十大寿……”喝唱声再次响起。
人们考纷纷开始收拾心情,议论纷纷,皆在讨论,这个水云派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风华绝代地女子,又劳动峨嵋派地弟子亲自出迎。
方碧琳在前面引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到了后院的一座屋子,顿时清静了许多。
方碧琳与萧月生虽然说话不多,但并不陌生,当初灭绝师太亲自出马,率领弟子追杀一位掌力阴毒地仇人,方碧琳便与萧月生见过。
后来,贝锦仪与周芷若又多次前往水云派,回去后难免与同门师姐妹谈起,方碧琳对萧月生也有几分了解,知道他喜静不喜动。
这间屋子清雅幽香,透着浓浓的女子气息,轻纱幔帐,窗前的轩案摆着花瓶,插着两朵不知名的鲜花。
“这是方师妹的闺房!”贝锦仪抿嘴微笑,秀美动人。
方碧琳粉面泛红,飞快瞥了一眼萧月生,秀眼圆睁,狠狠瞪了师姐一眼,对萧月生笑道:“萧师兄,知道你不喜欢吵闹,今天人来得太多,只有这里还安静一些,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温和的笑了笑,摆摆手:“这里很好,你去忙吧,不必理会这里,就让贝师妹招呼我们便可。”
方碧琳点点头,向她们告辞,然后关门出去。
“芷若,来,咱们比划比划,看看你的棋艺是否进步!”萧月生招招手,坐到桌中央的紫漆圆桌旁。
“好啊。”周芷若笑道,强抑羞意与喜悦,盈盈至轩案旁,拿过案头的棋盘与两只棋盒,袅袅坐至他对面。
她与贝锦仪也学过礼仪之学,举止优雅动人。
“二师妹,且抚一曲听听。”萧月生指了指轩案上的瑶琴,呵呵笑道,惹来众女一番白眼。
李若云却也不违逆他,神情清冷,明眸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袅袅坐到轩案前,拿开瑶琴上的轻纱,轻轻拨了拨,听验琴音。
琮琮的琴声悠悠响起,在屋内缭绕,穿过窗户,飘至整个方府,阖府上下,皆闻妙音,喧嚣顿敛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听着传至耳边的仙音妙曲。
萧月生与周芷若对奕,贝锦仪与林晓晴她们则坐到两旁,替周芷若出谋划策,共同对付萧月生。
蝶与小情从萧月生那里讨来红泥炉与茶盏,去屋外寻了一些清水,在屋中煮茶,幽幽茶香在屋内弥漫。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80章 不善
琮琮的琴音断断续续,又袅袅不绝,宛如山涧清泉,潺潺流动,直入人心。
周芷若的棋艺并不比李若云她们高明,即使是她们合在一起,也难挡萧月生挥起的屠刀,被杀得溃不成军。
虽说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但在棋盘上却不然,即使是有再多的人,每一步棋,却只有一个选择,往往每个人的下法不同,争议颇多,而萧月生的棋境界极高,即使她们明知前面是火坑,却又不能不跳。
萧月生不紧不慢,一边轻啜着香茗,一边笑吟吟的望着她们,欣赏着她们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
而姿容绝世的诸女,则在嘀嘀咕咕,争论不休,她们都是被他杀怕了的,每一步皆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思虑万全。
院外仍旧是喧闹一片,李若云将琴音放轻,只能在后院飘荡,前院的人们听不清琴声,只是隐隐约约,缥缥缈缈。
时间在她们的消磨中很快过去,转眼之间,到了开宴的时刻,方碧琳推门盈盈进来,向一脸温和的萧月生笑问:“萧师兄,不知您要到大厅,还是在这里?”
她知道萧月生不喜欢热闹,故有此一问。
萧月生正牛着一枚雪白晶莹的棋子,温和的笑了笑:“……还是去大厅吧。”
他虽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若这个场合,仍呆在后院,不与人同乐,对方老爷子而方,便显得太过失礼,那还不如不来。
方碧琳秀脸一喜,忙笑道:“那呆会我再过来……”
罢,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李若云她们对他的决定自不会反对,忙催他快些落子,不要借故耽搁,说不定,还能赢他一局呢。
他们又下了半晌,房门被再次推开,方碧琳微笑着进来,请他们入席。结果,众女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起身,离开棋盘。
她们再次被萧月生杀得溃不成军,马上便要弃子认输,方碧琳来的时机恰好。
方府大厅内,数十张桌子摆放,略显紧凑,人们围桌而坐,皆是些川蜀数昨着的武林人物。那些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则安排在外厅。
虽然方家迎宾时,方碧青与方碧云不分贵贱,名气大小。一律热情相待,但排座时,则须论辈份,自然不能乱了规矩。
围坐的人们纷纷找人说话,身为蜀中的武林名家,他们或者颇有交情,或者神交已久,至于仇家,也为数不少,但今日是方老爷子地大寿。他们自然不会生事,仇家相见,也当做不见。
他们说话之余,目光不时瞄向一张空桌,那此空桌占据着主尊之位,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够坐得。
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纷纷猜测。
若是峨嵋派的掌门灭绝师太前来,定会坐在那里,但灭绝师太一向罕履江湖。当初,武当派的张真人百岁大寿,她也仅是派座下弟子前去恭贺,方老爷子虽然德高望重,想要请动她,却是不可能。
那就应该是峨嵋派的几位高徒了,他们心中笃定,先前已经见到了峨嵋派弟子出府迎宾。
忽然间,他们省起,当时峨嵋派的弟子出去迎接之人,好像还未出现,那是什么水云派的人。
虽然不知水云派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能劳烦峨嵋派弟子亲自相迎,来头定然不小。
正当他们猜测纷纭时,大厅内忽然安静下来,说话声渐渐消失,人们的目光望向大厅侧门。
他们目光所望,正是萧月生一行人。
萧月生一身青衫走在前头,步履从容,宛如踩着青云,不疾不徐,飘逸潇洒。
李若云她们跟在他身后,袅袅娉娉,宛如风吹水上飘荷,娴静如月光下的江花,优雅迷人,容光将整个大厅照亮。
对于众人地注视,萧月生习以为常,目光缓缓掠过众人的脸,他们只觉一阵清凉扑面而至,心神倏然清明无比,自痴迷中醒来。
方碧琳将他们延请至第一桌,萧月生扫了周围一眼,也未推辞,安然坐到了正坐。
贝锦仪与周芷若坐在左侧,李若云她们坐于右侧,一时之间,大厅周围的人们只觉目眩不已,颇有置身花海,不知欣赏哪一朵的茫然无措。
对于坐拥花丛的萧月生,他们难免又羡慕又是嫉妒,实在艳福不浅,如此绝色的女子,见一而不可得,他却能左拥右抱,实在慕煞人也!
尤其见到,贝锦仪与李若云不时与他低语,臻首微垂,秀色惊人,他们都生出将他扔出去的心思。
“寿星到……”司仪高唱,大厅侧面传来了脚步声。
当先走出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中等身材,红光满面,方正的脸庞此时带着呵呵地笑意,乍一露面,便笑着抱拳,一团和气。
大厅诸人纷纷起身,抱拳回礼,恭贺他五十大寿,一时间,喧闹不已,可谓热闹。
见到萧月生稳稳坐着,李若云他们自然不会动弹,像是与周围地诸人两个世界,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般。
方碧琳起身,将父亲自人群中拉出来,拉他到萧月生等人身前,替他与萧月生等人介绍。
萧月生率众女见礼,方老爷子阅人无数,见到温和而亲切的萧月生,心中却揣测不已,实在无法看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乍看上去年轻,但观其眼神与举止,却毫无涩之感,委实矛盾万分。
萧月生温和笑着见礼,极是得体,令李若云她们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她们可是知道,大师兄一直没下过山的。
见礼过后,众人开始落座,方老爷子也未多说,只是谢过众人地捧场,宴席便正式摆开。
酒菜流水般上来,大厅内顿时充溢着菜香与酒香。
“崆峒弟子葛正明在此,方无病出来一见!”一声清朗的断喝声忽然传至大厅,压下了众人的喧闹声。
方无病这个名字,知道不多,却正是方老爷子的名讳。
正红光满面,受众人敬酒的方老爷子放下了酒杯,雪白的眉毛耸了耸,有些意外。
方碧青起身,步履轻疾的走出大厅,前去探查。
众人一时禁声,隐隐猜到,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小~说555原创中文网x5~55om
第81章 架梁
方碧青疾步进来,方正的脸庞表情不甚好看,匆匆来至父亲方老爷子身边,凑到他身边,嘀咕了几句。
方老爷子霜白的眉毛皱了皱,抚了抚颌下银髯,扬声缓缓说道:“烦请葛少侠进来相见罢!”
一道蓝色身影如一股青烟飘飘而至,穿过大厅内的桌椅,来到了大厅正中央,傲然卓立。
众人打量,却见此人剑眉朗目,英姿勃发,实是一个难得的美少年,腰间之剑狭长细窄,佩于右侧,颇显几分古怪。
他站在大厅中央,紧盯着坐于桌旁的方老爷子,目光锐利明亮,视众人若无人,下颌微扬,傲骨峥峥,令大厅内的其余之人大生不忿。
只是听到他的自报家门,却令众人极是忌惮。
崆峒派位于武林六大派之一,近些年来,虽渐有势微之态,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之武当少林,它虽有不如,但寻常门派,对崆峒派仍旧望尘莫及。
他们虽然心中洋平,但坐在厅中的,个个都是老江湖了,自是不会因一时之愤,而去招惹崆峒派,据说崆峒三老可是异常护短。
“葛少侠前来敝府,不知究竟有何要事?”方老爷子抚着银髯,和蔼的望向卓然而立的葛正明。
葛正明的目光渐渐变得凶狠,冷冷一笑:“十五年前,有一个名叫葛青山的人,被你废了武功,结果在回家的途中,被人杀害,……你恐怕不记得了吧?!”
“葛……青……山?”方老爷子紧皱着霜眉,苦苦思索,人上了年纪,记性便有所退化。确实记不得了。
“闪电剑葛青山,……方老爷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葛正明嘴角划出一道弧线,讥笑之意极浓。
方老爷子能沉得住气,听到他的讽刺,面不改色,身旁的方碧云与方碧青却受不住这个气。
方碧云踏前一步。怒哼一声,冷冷道:“这么说,葛少侠是来寻仇的喽?!”
“杀、杀、之、仇、不、共、戴、天!”葛正明一个字一个字的崩出这句话,望向方老爷子的目光更加凶狠。
众人虽有些猜测,但见到正的有人上门寻仇,心中仍旧允免异样,或兴灾乐祸,或忿恨其捣乱,或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只是瞧个热闹,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师兄。此人地功力不浅……”林晓晴微转臻首,盈盈秋波瞥来,以传音入密之法在萧月生耳边低声说道。
传音入密所需功力极为精纯,寻常人即使功力深厚,却也难以做到,而且,其功法算是一门奇学,武林中罕有人知。
李若云她们的功力虽然不够深厚,但精纯过人,操纵之妙。已被萧月生逼练出来,使用传音入密,仅是寻常事尔。
萧月生微微点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透出少安毋躁之意,同样是帮忙,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可是绝然不同,也只是时机的选择而已。萧月生从不做锦上添花之事,吃力不讨好。
方碧琳自贝锦仪身边站起,盈盈来至父亲身边,两人站在一起,更像是祖父与孙女,实不像父女,老来得子,方老爷子更是视她为掌上明珠。
“父亲,让女儿来吧。”方碧琳看了两位大哥一眼,低声对方老爷子说道,她已看出,这位崆峒派的弟子实力不俗,两位兄长虽然武功有成,却仍略逊几分。
名师出高徒,师父的成就,往往便是弟子的极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所以可贵,是缘于物以稀为贵之法则。
方碧琳身为峨嵋派的俗家弟子,虽然甚少下山,阅历毕竟不凡,知道一旦涉及杀父之仇,再谈是非,有些乏力。
方老爷子虽然珍爱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双眼睛却也能够看出,两个儿子武功尚有不足,只能靠女儿了。
“琳儿,多加小心!”方老爷子紧紧握住女儿柔软的小手,殷殷叮嘱。
方碧琳一身湖绿罗衫,显得英姿飒爽,对父亲嫣然一笑,满是自信,转过身来,微一拱手,淡淡说道:“葛少侠,今日是家父五十大寿,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可否?”
“素闻方老爷子侠义满天下,莫非改日要寻几个助拳地不成?”葛正明冷冷一笑,他已知晓方碧琳是峨嵋派俗家弟子,知道她不好惹。
但父仇不共戴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在众多的武林人物面前,逼得他不能施展阴谋诡计,岂能白白放过?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小女子便与你比试比试吧!”方碧琳淡淡说道,见他神情坚决,不再相劝。
他是崆峒派弟子,虽然峨嵋派并不畏惧,但若能不正面为敌,最好不过,拖延两日,请人从中转寰一番,说不定能够化解开。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葛正晨冷哼了一声,目光在方碧琳秀美的脸庞转了转,缓缓抽出右侧的长剑。
这柄剑看起来颇有古怪,狭长细窄,且是以左手握剑,显然专攻奇诡一路,令方碧琳心中戒意大生。
崆峒派以拳法闻名于世,七伤拳名扬武林,大半的功劳,还是因为金毛狮王谢逊,他听闻七伤拳法的威名,便将其拳谱盗去,用以大开杀戒,七伤拳法足以改为七杀拳法了。
峨嵋派中人,自是知道,崆峒派的剑法,也是一绝,只是武当剑法冠绝天下,相比之下,有些黯然失色罢了。
大厅内的人们摒息凝气,飞快的挪动桌椅,让出一大片空白的地方,容他们交手。
方碧琳也缓缓拔剑,小心地盯着他地眼睛与肩膀。她曾听闻师父灭绝师太说过,崆峒剑法奇诡异常,很难以常理而断,最重要的,是莫要被剑欺骗,而要注意对方的眼睛与肩膀,这才是他们剑法地变化之源。
周芷若端坐于桌旁,有些担心地望向师姐贝锦仪。她资质绝俗,已隐隐看出,方师姐与对方交手,并无胜算,或许得须贝师姐出手。
“铮”的一声,两剑相交,似是两道电光划过,两人的剑皆是迅捷无比,以快对快。
峨嵋剑法娴静淑雅,却快疾如风。狠辣异常。在方碧琳使来,忽焉在前,忽焉在后。脚下变化莫测,其剑法实是已臻上乘。
大厅之人见到,多是茫然目呆,怅然若失,见此剑法,不由自思,若换成自己,怕是两三招也招架不住。
葛正明的剑法实刁钻古怪,众人观看,皆觉心中发冷。实是怪异的很,每一剑的角度,皆违反人们的想象,诡异莫测,防不胜防。
两人棋逢对手,剑来剑往,如电光轰掣,剑影闪烁,泛出一股惨烈的杀气。厅内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几乎忘了喘气。
方老爷子与方碧青方碧云三个更是心悬在半空,忽高忽低,忽上忽下,惴惴不安,紧张若死。
正当众人看得舍生忘死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嗤”地一声,似是暗器破空之音。
“当”“当”两声清响,人们这才发觉,快如闪电地两柄长剑,竟同时跌落于地,方碧琳与葛正明呆呆而立,有些未反应过来。
“怎么了?”
“怎么回事?”
人们议论纷纷,转头四顾,实在不明白,两人正打得激烈,为何忽然丢掉了各积压的佩剑,突兀之极,不由泛起荒谬之感。
“咳咳……”萧月生端坐于桌旁,伸手捂嘴,轻咳了一声,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蛊,漫不经心的遥遥伸手,按向跌落于地上窄一宽的两柄长剑。
本已静静躺在地上的两柄剑顿时轻晃,随即升起,仿佛被两只无形的手握住,拿起,慢慢走到近前,交到了萧月生的手中。
无翼而飞地两柄剑似是长着眼睛,缓缓落到他手中,如此诡异地景像,大厅内的众人自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不禁怀疑自己眼花。
萧月生行事固然低调,但也不乏高调之时,高低只是随自己的心情,任意而为,从不在乎常人地目光,也不管此举是否过于惊世骇俗。
萧月生将两柄剑分别递于杨玉琪与柳清泉,以目光示意,让她们送回各人的手中。
两女盈盈起身,素手执长剑,袅袅娉娉,曼妙动人,分别来至葛正明与方碧琳跟前,将长剑缓缓插向两人腰间的剑鞘。
方碧琳并未抗拒,任由柳清泉将长剑插回自己鞘中,点头微微一笑,算是谢过。
葛正明却神情紧张,他被杀父之仇冲盈胸间,杨玉琪勾魂慑魂的容光仅令他呆了呆,随即身体绷紧,硬下心肠,伸手去拦杨玉琪的玉手。
他是前来报仇,岂能任由对方摆布,抵挡住鼻间传来的淡淡幽香,右手箕张,探爪抓向杨玉琪的素手,想要夺剑。
杨玉琪淡淡一笑,却清冷异常,冷艳傲人,仿佛风雪中的寒梅,素手微颤,妙至巅毫的躲过他的一抓,陡然轵快,影子一晃,剑已归鞘,素手地残影仍存。
周围紧盯着他们观看的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咋舌不已,如此奇快的手法,若是与人对招,谁能躲得过?!
将长剑各自归鞘,两女转身,袅袅的一步跨出,倏然出现在萧月生的桌旁,似是缩地成寸一般。
这两手奇功,令大厅内的诸人心中一片空白,实在难以尽叙心中的震惊,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萧月生潇洒的起身,一身青衫,磊磊落落,略一抱拳,向四方拱了拱,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下水云派萧南秋,与几位师妹游历天下,恰逢其会,遇到方老爷子五十大寿,特地前来恭贺,实在不想如此吉时,染上血光。”
他声音清朗如下,不疾不徐,却悠悠缓缓地传至每一个人耳中,仿佛便在他耳边说话,厅内的诸人一听,浑身一畅,如沐春风,也觉其人内功高深之极,只是与刚才遥擒长剑之举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萧月生放下两手,复又坐了下来,淡淡的瞥了葛正明一眼,洒然一笑:“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位崆峒派的葛少侠又何必急在一时,扰了大伙儿的兴?!”
“这是在下与方无病的事,阁下最好不要插手!”葛正明冷哼一声,心中凛然,实在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横插一脚,竟敢不将崆峒派放在眼中!
萧月生似是未听到他的话,面色温和如故,缓缓而道:“素闻崆峒派拳法惊人,剑法绝伦,有此机会,自是要讨教一番。”
萧月生笑了笑,抚掌一拍:“……嗯,这样吧,若是葛少侠能在我小师妹剑下走过五招,在下自当拍手走人,不理此事,水云派从此闭山不出,……如若不然,葛少侠还是去忙该忙之事罢!”
他的话,宛如一颗炸弹,令厅内嗡嗡作响,低声议论。
萧月生的口气实在太大,五招之数,听起来颇有些侮辱人之意,令人实在难忍。
柳清泉盈盈站了起来,萧疏影不在,她自然便是小师妹。
她清如潭水的明眸眨了眨,冲众人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复又坐下,表明自己便是小师妹。
虽然气质优雅雍容,但她清潭般的明眸一眨动,自然便泛起了纯真烂漫的气息,使人观之生爱。
如此情形,葛正明已被逼得再无退路,若不敢应战,便显心虚,岂不是说,自己的崆峒剑派,竟然挡不住五招水云派剑法,崆峒派的颜面何存?!
他虽是瞒着师门长辈私自寻仇,但对于崆峒派,却是感情深厚,自是极力维护其声誉。
“好——!……这可是你说的!”葛正明狠狠的答应,脖颈青筋微露,似在声嘶力竭的说话一般,但声音却是低沉沙哑。
“萧先生,这……”方老爷子来到萧月生身旁,露出几分为难,眼神中却透着感激。
前来寻仇之人乃崆峒弟子,无数的好友却无一敢出头相助,偏偏初逢乍见的萧月生直接面对面的抵了上去,他心中岂能不感激万分?!本书由555首发更新
第82章 影响
清晨时分,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欢快清亮,闻这悦耳。
四川境内的一处官道上,两旁松林相夹,清脆的马蹄声在幽静的林间传荡,透出几分空灵。
此时,人们多数还未上路,官道之上,行人罕见,唯有这两匹马并辔而行,翻蹄小跑了一阵儿,到了松林相夹的这一段儿,便缓缓徐步,似是并不急着赶路。
马鞍之上胯坐着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一身儒衫,面容英俊,实是少见的美男子,宛如白面书生,女的修眉凤目,樱唇琼鼻,身着月白的罗衫,显得一尘不染,美丽脱俗,也是少见的美女。
两人并辔而行,神态亲密,宛如金童玉女,说不出的般配和谐,实乃天作之合的璧人。
“师弟,我本想,你定会趁着此次出山的机会,多去几处游玩一番呢,借故赖着不回去呢!”
那美貌的女子嫣然微笑,凤眸之中眼波流转,在身旁男子的玉面上溜了一下,嘴角微抿,声音从容温柔。
那白面书生正低着头,闻言抬着看了她一眼,没精打采,默然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再次摇了摇头。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这可不像你呀!”那美貌的女子抿嘴笑问,凤眸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师姐,别提了!”腰间佩长剑的白面书生摇头,没好气的瞪了师姐一眼,耷拉着脑袋,双肩软榻榻的,神采全无。
这师姐弟二人,却正是重柳剑派的最杰出弟子,宋月竹与柳飞云,两人俊男美女。青梅竹马,说起话来,也显得极为亲密。
宋月竹却不想放过他,抿嘴嫣然微笑:“我倒要看看,这倒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她望着天空,转动臻首,似是真的在确定太阳是否自东边升起。
“师——姐——!”柳飞云实在无奈。哀求的叫了一声。
“那就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傲气冲宵的师弟会变成这样?……师姐我实在好奇得不得了!”宋月竹转回头来,得意地盯着他。
“好吧好吧,我说还不成嘛?!”柳飞云垂头丧气的点头,苦着一张英俊的脸。
“其实,师姐你那么聪明,也一定猜到了!”柳飞云叹息了一声。
“快说!”宋月竹瞪大圆眸,狠狠叱道。
“好好!”柳飞云忙答应,叹了口气。正起了脸色。语气沉凝的摇头:“……在方府上,看到了那场比试之后,师姐你说。我还能有心思玩闹吗?!”
宋月竹点了点头,抬眉问道:“你是说柳妹妹与葛正明的比试?”
“是啊,……五招,嘿嘿,只有五招!”柳飞云苦笑了一声,怅然若失,无奈的摇头。
宋月竹有些恍然,黛眉微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这个啊……,唉——!……你又不是不知晓。那位萧先生的武功高得出奇,有如此结果,也并没什么值得惊讶地,……他不是与那痊徐帮主也订下了五招之约吗?”
她不禁想到了那位萧先生,刚与他们一行人接触时,虽然在称呼上,李若云她们几个称呼他为大师兄,但并无世人那般循规蹈矩,反而异常随便。异常亲密,丝毫没有长幼之别,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乍看上去,似是礼法不修。
但是她们的仪态,却是完美得惊人,直令宋月竹以为,她们对这位大师兄毫无敬畏之心,加之,他看上去一如平常人,根本不像是练过武功的,宋月竹便推测,这位大师兄,仅是辈份高,实在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才会如此。
后来,见到了萧月生显露武功,宋月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心中陡生敬重这念,这才是所谓真正的高人吧,不拘俗世之礼,潇洒自如于世事。
“师姐……”柳飞云见她呆呆发怔,忙轻喝了一声。
“嗯?……噢!”宋月竹雪脸微红,略有些不自然,脸颊升起了两团红晕,娇艳动人,令柳飞云不禁看呆了眼,只觉此时的大师姐,让自己恨不得搂在怀里,狠狠的亲一亲。
“瞧什么呢!”宋月竹见师弟傻笑的模样,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娇声嗔斥。
“没……没什么!”柳飞云慌忙转过头,心中却忽然怅然若失,大为不舍,直想再次转头。
宋月竹很快收拾了心情,返回思绪,微微笑道:“莫不是看到柳妹妹的剑法太厉害,师弟你自惭形秽了?!”
柳飞云借机转回头来,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目光黯淡。
“唉——!……也是,她们的武功确实强得匪夷所思。”宋月竹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个崆峒派地葛正明,剑法已经极为高明,怕是仅比我略逊一筹,在柳姐姐面前,却全无还手之力,换作是我,怕也是那个结果!”柳飞云心中有话,不吐不快,正好找到了出口。
“五招,仅有五招啊!……依我看,若不是柳姐姐心软,怕是一招他也接不住!”
“可怕,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剑法,我辛辛苦苦练剑还有什么用?!”柳飞云挥舞着双手,痛声疾首,瞪向师姐宋月竹。
见他如此激动,宋月竹心中微讶,忙轻声安抚:“好好,……师弟啊,柳妹妹她们的武功是高,但咱们也不必妄自菲薄呀,你如此年轻,剑法已经极高,虽然比不上柳妹妹她们,但与别人相比,却是佼佼者啊!”
她见师弟的情绪稍平,心中舒了口气,缓声柔和地说道:“你看,崆峒派可是名门大派,那个葛正明,想着为父报仇,一定是拼了命的练功的,也必然是崆峒派的杰出弟子,但他的剑法比起师弟你,还是差上不少,师弟也足以自豪了!”
这些话,直接说到了柳飞云的心里,他习惯于听大师姐的话,因为师姐聪慧过人,听她的总没有错。
“好吧,做不成天下第一,那我就做天下第二剑吧!”柳飞云少年心性,感慨来得快,却得也快,**很快便在胸膛充盈,前一刻还是垂头丧气,此时,却已神采飞扬,用力的一甩手,剑光一闪,长剑出鞘,将路旁的一棵松树枝砍下。
宋月竹看着他略带孩子气地举动,不由摇头失笑,笑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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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派弟子葛正明与水云派的柳清泉,两人的比试,实是令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无以言对。
葛月生一直以五招为限,并非无因,盖因李若云她们最上乘的剑法,便是水云四剑,正是萧月生当初亲自所授。
萧月生虽然自负,行事却不失谨慎与小心,多加一招,算是缓冲,水云四剑施展出来,若仍不能伏敌,不如住手,既能彰显守信,又能保存颜面,一举数得。
看着葛正明茫然失措的离开,场内的众人不失同情者,堂堂的崆峒派弟子,名门下的高徒,竟然接不下一个纤纤弱女子五招,对他地打击,实在太过巨大。
不过,崆峒派的声誉,倒并未受损,若是对方的剑法差一些,与崆峒派弟子大战数百回合,然后崆峒派的弟子落败,人们还会嘲笑其技不如人。
但对方的剑法委实匪夷所思,人们反而不会去怪崆峒派的剑法不高明,心中思忖,便是武当派的大侠们来了,怕是也得落得这么个结局!
人们的心思,便是这般古怪多变。
萧月生他们一行人,被方老爷子坚决的挽留在方府,要好好表达自己的一番谢意。
方碧琳心中的感激更甚,萧月生此举,不啻将崆峒与峨嵋派的矛盾接了过去,替峨嵋派挡了一阵,崆峒派即使要寻回面子,也只能去寻水云派。
如此的举动,委实太过无私,方碧琳身为灭绝师太座下弟子,其中利害,自是认得清。
“师兄,你真的打算拿崆峒派开刀吗?”李若云身着月白的睡袍,丝质睡袍之下,隐隐呈现起伏的峰峦,曼妙隐隐。
她们正呆在萧月生的屋子里,温暖的烛光下,齐齐坐在他的榻上,萧月生反而坐在榻前的梨木椅中,小蝶与小情坐在他旁边。
屋内温暖而不炎热,被萧月生取出一块儿玉佩,布下了一道阵法,消暑去热。
李若去师姐妹四人皆着月白睡袍,秀发披肩,妩媚诱人。
李若云端庄的曲腿斜坐,林晓晴则半倚在她身上,大腿被柳清泉枕着,杨玉琪则侍在李若云的另一侧,四张玉脸在烛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泽,宛如白玉。
自己的居心被二师妹看出,萧月生也并未意外,仅是略一点头,白玉杯轻轻晃动,杯中之酒却平静如昔。
“崆峒派也不算弱呢。”林晓晴语音娇嗲,盈盈的眼波在灯光下异常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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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来人
李若云淡淡摇头,清冷的明眸透出几丝娇嗔:“先是少林,接着又是崆峒,师兄,若让师父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了你。”
柳清泉翻过身来,离开林晓晴的大腿,在榻上趴着,抬头问:”没那么厉害吧?……那个霹雳堂的只是一个俗家弟子罢了!”
“问师兄罢!”李若云终于忍不住,清冷的表情被气恼所代替。
她对世事虽漠不关心,甚少介于俗事之中,却并不纯真,反而冷眼看世界,对世间的规则,更能看清。
“少林真的会找上门来,师兄?”柳清泉轮廓深刻的玉脸带着担扰,小心翼翼的问。
“呵呵……”萧月生只是喝了轻抿了口清秋露,但笑不语。
“大师兄可是求之不得呢!”林晓晴轻倚着李若云,妩媚的白了大师兄一眼,哼了一句,散发着慵懒的风情。
萧月生不禁感叹,自己的几位师妹难得的聪慧过人,除了柳清泉过于纯真,其余三女,俱是目光如炬。
柳清泉见大师兄轻抿着美酒,悠然从容的模样,登时心中大定,眼珠一转,嘻嘻娇笑:“不怕,咱们外面摆着阵法呢,外人根本进不来,任他们折腾去吧!”
她们也懒得多说,天榻了有高个顶着,有大师兄抵在身前,她们心中宁静,毫无所惧。
“师兄,看人家方老爷子,对你好得赛过女婿!”
杨玉琪觉得大师兄胸有成竹,不想再说这些,免得惹他不痛快,便转开话题。抿嘴微笑,目光盈盈,泛着戏谑之意。
众女登时都笑了起来,纷纷举袖掩口,在烛光下,仿佛数朵夺目的鲜花绽放,娇艳绝伦。
方老爷子对他们感激之极,听女儿说起。萧月生喜欢喝酒,便千方百计的搜集好酒,直接派人送去了水云派,坚决之极,容不得萧月生他们拒绝。
萧月生倒也不与他客气,翻数收下,这些酒,品质虽不如自己所酿,但用来宴客,却也足以撑起场面。他可不想拿自己酿的酒请别人。
寿宴当天的晚上。在方老爷子的寝室中,***通明。
方老爷子允见如此热闹,说说笑笑。与宾客交谈,兴奋了一天,此时有些精力不济,半躺在榻上,后背垫着锦被。
方碧琳与她的两位兄垂陪着他说话,几人谈及了萧月生。
“琳儿,这位萧先生看起来万事不荧于心,却不像笨人,为父一直不明白,他为何不计利害的挺身而出?”方老爷子抚着银髯。大是不解的望向方碧琳。
“可能是瞧在峨嵋派地面子上吧……”方碧琳一身湖绿的罗衫,更增几分青春的气息,容颜娇美,若有所思的回答。
“不像……,不像……”方老爷子抚须摇头,方碧青与方碧云也跟着摇头,这种想法显然不能让他们认同。
“爹爹!大哥二哥!你们可别胡思乱想!”见到父亲与两位兄长的目光,方碧琳能看出其中透出的暧昧,不由娇嗔的白了他们一眼。
“呵呵……。呵呵……”方老爷子老怀大慰,笑得欢畅,更令方碧琳恼怒不已。
“呵呵……,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萧先生是一位英雄,见了妹妹,有怜香惜玉的念头,也是理所当然嘛!”在方碧琳的眼中,二哥方碧云的笑格外难看。
“你们胡说些什么呀!”方碧琳苦笑不得,杏眼圆睁,娇嗔道:“萧先生刚及弱冠,我比他大多了!”
“原来他竟这般年轻?!……沉凝稳重,实在不像!”方碧青微露惊讶,随即笑道:“为兄发现,贝女侠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又胡说!”方碧琳忙打断他下面的话。
关于师姐贝锦仪与萧先生之间的关系,与贝锦仪亲密的她岂能不知,只是,她心中颇是不看好其未来,贝师姐虽然温柔貌美,丰韵动人,但毕竟年纪相差不少,况且,小师妹周芷若对萧南秋也是芳心暗属。
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师姐定会为情所苦,令人担心,却又无能为力,她早已陷得太深了!
“不过,小妹,若他能做方家的女婿,那可是天大的幸事!”方碧青笑望着她。
方碧琳白了大哥一眼,苦笑着摇头:“大哥可真敢想!你没见到,他的几位师妹,哪一个不跟天仙似地?……你小妹我这蒲柳之姿,根本不入人家地法眼呢!”
方碧云听出小妹话里泛着淡淡的酸气,忙笑道:“小妹的美貌绝不在她们之下,可别妄自菲薄!”
方碧琳虽知二哥是哄自己高兴,却也不由笑了笑,摇头叹道:“这位萧先生,行事高深莫测,咱们也别胡乱七八糟猜测了,依我看,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崆峒派,可能是怕贝师姐出手,所以提前出招吧!”
“不管怎么说,人家可是帮了咱们地大忙,要好好谢谢他。”方老爷子半躺在榻上,手抚银髯,目光扫视兄妹三人,满脸笑意。
到了他这个年纪,对于亲情体会弥深,能够看到儿女承欢膝下,是莫大的幸福。
接着,他们开始讨论,究竟要如何招待萧月生他们,才能表达出诚挚的谢意。
×××××××××××××××××
当萧月生他们一行滞留在方府时,成都城内,霹雳堂的堂主范希圣与其子范存义已经返回,同行的还有五位少林僧人。
经过范希圣授业恩师的探察,儿子范存义身上的禁制已全部解开,并未留有暗手,令他大舒了口气。
范希圣的授业恩师,乃是少林圆字辈的圆音大师,武功不俗,听闻弟子所述,受尽屈辱,不由对这个萧南秋生出怒气。
圆音虽为佛家弟子,辈份不低,但大半心思都花在武功上,佛法的修持,却差得太远,性情激烈,嫉恶如仇。
少林派一向执武林之牛耳,虽然行事谦和,但霸气隐隐,武林中罕有人敢捋其虎须,见到有人竟如此不留情面,自是要寻回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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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失态
“你还知道回来——!”温玉冰见到大弟子归来,未喜先怒,冷艳的脸庞挂着寒霜,冷冷斥道。
萧月生心中庆幸,幸好先将几位师妹与小蝶小情她们撇开,单独来见师父,否则,被师父耍这么一通脾气,颜面何存?
这句括,师父已说了无数次,但这一次,萧月生却能听出,她是真的恼了,想想也是,这已经是三天没有回来了。
对于自己瞬移的神通,除了水云派之人,萧月生不想让外人知晓,即使亲如峨媚派的贝锦仪与周芷若。
这项神通,太过骇人,更惹人忌讳,若是让灭绝师太知道,想必定是寝食不安。
想一想,若是自己屋中悄无声息潜进人来,委实太过危险,宛如屋梁上以丝发垂着的长剑,随时可能伤着自己。
在方府中,虽然不如寒烟阁的舒适,但改变一下睡觉的环境,也别有一番刺激。
到了晚上,他兴起时,将小蝶与小情狠狠一通挞伐,弄得她们婉转呻吟,如泣如诉,旁边屋子的诸女辗转反侧,恨不得堵上耳朵,也是他忽然泛起的一种恶趣味。
第二日早晨,她们便会羞中带恼的嗅瞪着他,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闷声恼怒,风情万处,萧月生心中闷乐不巳。
萧月生以天人感应之术,知晓范希圣他们几个己返回成都,于是,向方老爷子辞行,言明派内有事,需要回去处理,方老爷子虽然有心挽留,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依依送别。
刚出了金宁城。萧月生便以瞬移之法,分别将几位师妹送回派中,然后是几匹马,完后,他颇感吃力。
歇了口气,便让她们先去派内安置一下,然后,去了水云阁。单独见自己的师父温玉冰。
温玉冰正躺在水云阁二楼闺房的香榻上,百无聊赖,拿着那本纯阳秘典,研究其中的心法诀要。
虽然纯阳剑法比起水云四剑差之尚远,但对于一般人而言,已是难得一见的奇功秘技,自有其独到之秘。
她仅着一身月白的中衣,脸如白玉,秀发披散,乌黑发亮。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她躺在香榻上。时而翻翻私笈,时而扔到床头,闺上明眸。闭眼睡觉,但却睡不着,这仅是上午时分,只好拿过来秘笈翻看,这种循环周而复始,心情越发的烦躁。
她感觉自己的武学素养尚低,远不如自己地大弟子,闲暇之余,或找他闲聊,或翻看他录下的诸多武学秘笈。得益匪浅。
先前萧月生在寒谷时,温玉冰还不觉得如何,不去见他,翻翻秘笈,也过得悠然自在,舒心不已。
但自大弟子离开派中,温玉冰便觉心中空荡荡的、无所依从,即使是看书。也看不下去,觉得提不起精神,一切都是索然无味。
这种感觉,她已径不是第一次体会,每次皆是大弟子离开水云派时,便钻了出来,扰她心神,却又无法驱除,今她极是无奈。
巳经三晚没回来了,她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对大弟子不由恼恨起来,下定决心,若他回来,定要好好骂他一通。
萧月生忽然回来,自然是撞到了枪口上,劈头盖脸便是一通斥责,冷着玉脸,狠根的瞪着他。
萧月生坐在榻前的锦墩上,对于师父仅着中衣,毫不避嫌,宛如未见,便是温玉冰也未觉察异样。
他面露苦笑,对于师父的冷言冷语倒并不放在心上,对于这个冷艳逼人的师父,萧月生甚少敬畏之心。
“笑什么笑,是不是觉得委屈?!”见到萧月生的苦笑,温玉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上加恼,冷冷哼道。
她雪白地脸颊升起两团红晕,娇艳绝伦,娇躯微微颤抖,着实气得不轻。
萧月生苦笑着拱手,表特恳切:“师父恕罪,实在因为方家太过热情,每次晚宴,都要尽兴而归,宴席散去,便已很晚,岂能再回来打扰师父清眠?!”
“油嘴滑舌!”温玉冰绷着脸,娇躯颤抖,听他狡辩,更加气恼,若他想回,哪管打不打扰自己?
她恨得牙根发痒,无所发泄,抓起身边的纯阳秘典,“哗”的一声,用力朝他扔了过去,直击其可恨的笑脸。
萧月生轻轻一歪头,轻巧的躲了过去。
温玉冰见他竟敢躲,怒气更增,颤抖着娇躯,又抓起床头的香枕,用力掷出,怒哼:“叫你躲!”
随即,又是另一个香枕,嘴中兀自气哼“叫你躲”,眼眶发酸,直欲落泪,只觉得他委实可恨可气。
直到扔得榻上再无可扔之物,温玉冰方才罢休,已是气喘吁吁,宛如经过了一场激战。
萧月生难得见师父露出如此小女儿态,不敢更加刺激,只好运功抵挡,将它们纷纷激怒在自己身前,收到怀中。
“师父……”李若云清冷的声音蓦然在闺阁外响起。
宛如迎头一盆冷水浇下,被气昏了的头脑顿时清醒,温玉冰看了看自己周围与萧月生,不由心慌,忙抬头道:“……怎么了?”
一边说着,她轻拭了拭眼角,好在泪珠并未溢出,心中大舒了口气,对正稳坐钓鱼台的萧月生又羞又恼,忙瞪了他一眼,示意赶紧想办法。
萧月生呵呵一笑,扬声道:“师妹,沏两盏茶过来吧。”
“好。”李若云应了一声,轻盈如羽的脚步渐渐远去,令温玉冰登时大舒了口气。
“师父,气消了吧?”萧月生轻轻一抖,怀中地东西顿时飘浮升起,缓缓飘至榻上,恢复到原来各自地位置,宛如从前。
对他露出的这一手武功,温玉冰视若未见,轻哼了一声:“这次便饶了你,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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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暗笑了几声,李若云的出现,是他以传音入密之法相召,若是不然,温玉冰怕会更加失态。
他受寿命地影响,行事讲究一个火候,不瘟不火,不可心急,与师父之间关系的变化,须得一点一点儿,不知不觉中变化,躁进则易产生变故,不可收拾,温水煮蛙,才是最佳的手段。
“师父,我听说,霹雳堂的范希圣这次自少林返回,邀来了其师圆音,怕是会到咱们水云派找回场子……”萧月生怕她尴尬,便寻了一件能够吸引她的正事。
“少林……,圆音……?”温玉冰理了理披肩的秀发,光滑黑亮,宛如黑缎,黛眉轻轻蹙走,无意间流露出动人的风情。
“依师父之见,咱们怎么对付这个圆音?……他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善人!”萧月生移了移锦墩,靠得香榻更近,可闻到温玉冰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温玉冰见他凑到跟前,倒也未觉得有异,只是白了他一眼,蹙着眉头想了想,再歪头看了看他,迟疑道:“该……怎么办?……要不,避而不见,权当做不知道他到来?”
若换作大弟子醒来之前,她的做法自然是委曲求全,小小地水云派,实在得罪不起少林。
但如今有大弟子在,他怕是根本不会同意,况且,如今的水云派,也根本不畏少林,足以自保,也没必要委曲求全。
“师父,想不想让水云派扬名武林,傲视群雄?”萧月生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
“扬名武林?那是自然!”温玉冰轻点了点尖巧的下颌,吁了口气,叹道:“……这可是你师祖的夙愿!”
“那咱们就与少林较量一下,如何?”萧月生淡淡的微笑,漫不经心的语气。
“少林啊……,别胡闹了!”温玉冰马上摇头,毫不迟疑。
她又忙解释:“存着秋儿你这种心思的,武林中有无数高手或门派,但数百年来,又有哪一门哪一派能够做到?……少林根深叶茂,没有根基的小门派只是疾心妄想罢了!”
她知道水云派如今地武功已非昔比,但头脑并未发热,少林屹立武林数百年,其底蕴之雄厚,远非人们能够想象,几个高手,根本耐何它不得,如今的水云派也不成。
况且,她虽有心将水云派发扬光大,却无踩到少林头上的雄心,能够排在六大名派之末,也就知足异常。
“那好吧,不杀这个圆音便是!”萧月生有些无奈的点头,却吓了温玉冰一跳。
她刚有几分笑意的脸庞顿时冰冷,怒哼一声:“秋儿,你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了?!”
萧月生拱了拱手,苦笑道:“只是说说罢了,师父不必当真。”
温玉冰当初曾让他立下杀戒,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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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圆音和尚到了成都城的第二日,便直奔水云派而来。
他们一行到了紫山脚下,但见雾气迷茫,不可视物,根本寻不到水云派的所在,便没了耐心,直接扬声纵喝:“贫僧圆音,特来拜会水云派温掌门——!”
空山寂寂,回音袅袅。
“贫僧少林圆音,烦请温掌门出来相见——!”圆音和尚重重跺了跺粗重的禅杖,碎石如粉,再次高声喝道,却是以佛门的狮子吼心法喊出,只是功力并未运足,宏亮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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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叼难
此时正值响午,紫山之下,虽然雾气茫茫,空气却清新而温凉,没有半丝的暑气。
“不知水云派山门可是在此?贫僧圆音,烦请一见……”响亮如铜吕的声音飘荡在山中,袅袅不绝,狮子吼的功力再加了几分。
正在寒烟阁午憩的温玉冰忽然醒来,忙掀开湖绿锦衾,自香榻上起身,甩了甩瀑布般的乌黑秀发,丝缎包裹下的丰腴身子盈盈下榻,秀脚雪白无瑕,踩着厚软的月白地毯。
敲门声响起,随即被推开,萧月生缓步进来,见到师父秀发披肩,脸颊残留着潮红,白里透红,明艳不可方物,不由一呆,笑道:“师父起来做甚?”
“没听到声音么?”怪他直驱而入,温玉冰白了他一眼,盈盈坐到梳妆台前,拿一条丝涤束起乌黑闪亮的秀发。
这几天,她怒气未消,每次想到自己向他发脾气的情形,便有些脸红发烫,深感自己的失态,在他面前失去为师的尊严。
一见到他,心中便微微发虚,他笑吟吟的目光,忒是可恶,便以怒气掩饰,没给他好脸色。
“师父难道想亲自下山相迎?”萧月生对师父的嗔怒不以为意,眉毛微轩,大是惊讶的问。
他这番惊讶,自是难免有做作的成份。
“你又想端架子?”温玉冰正歪头戴着碧绿耳铛,动作优雅,在铜镜中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少林派的人,不能失礼了!”
“这个和尚明明是上山找茬的,又何必自降身份讨好?”萧月生摇摇头,找了个绣墩坐下,笑吟吟的打量着她。
“以礼待人,这是以礼待人!”
温玉冰自铜镜中怒瞪他一眼,犹觉不痛快。转过身来,明眸清亮,轻哼道:“以礼待人,总是没错的,即使是他前来寻衅,咱们水云派也不能失了礼数。”
“他要来打咱们的耳光,咱们却要笑脸相迎,如此行径。我可做不来!”萧月生摇头苦笑,略一伸手,虚空抓过一只碧玉簪,轻轻把玩。
他虽知师父的行事之法倒也不错,是世俗中撮佳行事规则,但他却不想理会,武林中人,凭的还是武功与势力,表面地一切,皆是虚幻。无足轻重。不必活得那么累。
“那你说怎么办?”温玉冰见他神情渐变,目光淡淡的扫过自己,周围的空气似是变稠。不像开玩笑,有由有些动摇。
“让雪燕将他们引来便是。”萧月生手中转动着碧绿莹莹的玉簪,淡淡说道。
“唉——!”温玉冰无奈的叹了口气,横了他一眼:“那好吧,依你,让雪燕将他们请来吧!”
紫山脚下,范希圣一行人面露怒色,狠狠瞪着雾气笼罩的上方。
“实在可恶!”范存义此时身穿一身蓝衫,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看着雾气迷蒙的周围,跳着脚,恨恨的说道:“爹,他水云派根本不将咱们少林放在眼里嘛——!”
范希圣凝重地点点头,不去理睬他的挑拨,转头望了师父圆音一眼,扬声喝道:“在下范希圣,烦劳温掌门相见——!”
空山仍旧寂寂无声。
范存义忽然笑道:“嘿嘿,爹。他们是不是怕了,听到师祖过来,便不敢朝相了?!”
“给我闭嘴!”范希圣勃然喝斥,狠狠瞪他一眼,心中生怒,上次受了那么大的苦,他还是不长记性,若不是因他贪花好色,岂能招惹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
范存义忙低眉敛目,不再做声,被父亲喝斥惯了,也并不害怕,眼睛转动,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形,只是雾气太重,根本看不远,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山石与树木。
“圆音大师,范堂主,掌门师祖有请!”一道圆润柔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蓦然之间,他们身前出现一位风姿绰约,容貌如花的少女,月白的罗衫,雪白无瑕的肌肤,宛如不沾尘俗的姑射仙子。
圆音和尚陡然睁大双眼,精芒爆闪,射向那位少女,心中惊异,竟未发觉她地靠近!
这位冰雪之姿的少女正是负责接引的宋雪燕,被圆音和尚瞪目以视,她若无其事地微笑点头,心中微讶,没想到,这位圆音大师竟眇了一目,更显慑人。
“师父,请。”范希圣见师父怔怔盯着对方,忙轻声提醒,免得太过失礼。
“贵掌门好大的气派!”圆音和尚一甩袍袖,重重顿了一下禅杖,怒哼了一声,缓缓举步,四位黄衣僧人也随于他身后。
水云派的访客甚少,对于应酬之道,宋雪燕却已颇为稔熟,柔声解释道:“掌门师祖正在午憩,怕轻怠了大师与范堂主,便行遣小女子请几位上山,想必大师不会见怪罢?!”
“不……”范存义乍一出声,忙又住嘴,飞快的扫了父亲一眼,见他没瞪自己,忙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他好色的性子又犯,见到宋雪燕的冰雪之姿,心神俱醉,听她说不要见怪,便情不自禁的想说不见怪,好在醒悟的早,不由暗自庆幸,目光不自觉的,又飘到了宋雪燕的背影上。
宋雪燕纤细地腰肢款款而动,步步生莲,优雅曼妙,举手投足间,无不慑人心魄,已勾去了范存义的魂魄。
听宋雪燕温婉的解释,圆音和尚倒不好借故发难,只能闷哼一声,提着禅杖,紧跟她身后,周围的雾气更浓,若没有她在前引路,怕是寸步难行。
范希圣心中暗惊,眼前所见,比上次来时,更加凶险,也不知这一次上山,吉凶如何,那个萧南秋。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说不定,还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对师父下杀手!
他转头望向侧前方的师父,却见他的独眼正紧盯着少女的莲足,不由心下好奇,以师父的修为,断不会与自己那孽子一样地心思。
他对师父也算了解。圆音确实未被宋雪燕的姿色所迷,而是盯着她的莲足,探究其步法。
对于自己未觉察到对方地出现,圆音一直耿耿于怀,实难相信,如此年纪的少女,其内力修为会超过自己,可能是其轻功玄妙,故才瞒过了自己的耳目。
宋雪燕觉察到身后的目光,并未在意。反而故意加快了步伐。越走越快,看起来,却是越显优雅从容。
圆音众人渐渐施展轻功。紧随其后,衣襟飘荡,气温渐渐变冷,仿佛踏入了秋天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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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半晌,圆音心中了然,对方的轻功果然别有玄妙,乍看上去,似是闲庭信步,优雅从容,速度却是其快。仿佛眼睛骗了自己。
“大师不要紧吧?”宋雪燕脚下不停,臻首微转,对身后的圆音和尚嫣然笑问。
此时的圆音,似是累得气喘如牛,忽忽地粗气声,令人担心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去见佛祖。
“无妨,这是师父的老气病,不碍事。”范希圣沉声回答。
宋雪燕点点头。脚下却已经放缓了些,令身后也喘着粗气的范存义心中更痒,只觉如此美人,心肠又这般好,实在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宋雪燕直接将他们引至寒谷之前,到了寒湖旁,转身对他们笑道:“这是我大师伯的寒谷。”
寒湖上的阵法已经撤开,露出清亮如镜的湖面,冰冷的寒气直袭而至,令他们不得不运功抵御。
寒烟阁被湖光笼罩其中,给人不真实之感,仿佛是天上宫阙在湖面上的投影。
两道玲珑的人影凌波而来,月白罗衫飘飘,在天空中地姿态曼妙,仿佛盛唐壁画中地飞天。
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小蝶与小情飘然而至,翩然落到他们面前,盈盈一礼,小蝶娇声道:“我家公子有请大师与范堂主!”
圆音和尚对她们的倾城风华视若未见,轻轻颌首,脸沉如水,转头望了弟子一眼,希圣果然没有虚言,这凌波飞度地轻功绝学,比之少林的一苇渡江更胜两筹,仅此轻功,便可在武林中独占一方。
范存义则变得目瞪口呆,在小蝶与小情凌波虚渡的曼妙所吸引,眼前不停的闪现两女在空中凌波时的情形。
对于这种痴痴呆呆的目光,小蝶与小情已渐渐习惯,权当作没看到,微微侧身延请,再次翩翩而起,凌空掠过湖面,落到了湖心的那座朱顶小亭中。
亭之中,出现了温玉冰与萧月生等人的身影,正遥遥望着这边。
萧月生的声音蓦然自清澈如镜的湖面传来,清朗如下:“想不到,穷山僻壤,竟能劳得少林地大师前来,实是蓬萃增辉,……在下萧南秋,恭请圆音大师佛驾!”
宋雪燕早已告辞离开,湖边唯剩下圆音和尚与范希圣一众人,看到了站在湖上小亭的萧月生,正遥遥拱手,也能看到他笑吟吟的表情。
很显然,这是在给圆音和尚他们出难题,看他们是否能够做到小蝶和小情一般。
“师兄,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林晓晴穿着月白的罗衫,正站在萧月生身侧,低声细语,声音透着浓浓的笑意。
圆音和尚在山下使用狮子吼,惹得整个水云派都从午憩中惊醒,更惹怒了林晓晴,对于大师兄的举动,深得其心,但口头上,却要谴责一番的,她已深得纵横三昧。
“你——呀——!”温玉冰轻掠一下鬓旁的发丝,也有些无奈的瞪了大弟子一眼,觉得他有时行事,仍带着小孩子脾气。
圆音和尚大感无奈与恼怒,这实乃**裸地挑衅与叼难,成心看自己的笑话。
他的力气极大,杖法高明,但对于轻功一道,却并非擅长,要越过这么长距离的湖面,委实没有把握,万一中途落下,掉到冰冷的湖中,又有何颜面站到他们面前?!
“你们留下,希圣与我一起去罢。”圆音和尚接过范希圣递过来的粗短的枯树枝,对身后四位黄衣僧人吩咐。
“是,师父。”四位黄衣僧人俱是慧字辈的弟子,武功不俗,但比之其师,大有不如,无论如何,也无法渡过湖面,索性不必过去,省得白白丢了颜面。
“走——!”圆音和尚将手中禅杖递给四人,拿过他们手中的一把戒刀,挂到腰间,轻喝一声,纵身钻向湖面。
有枯枝为垫,他们落足四次,身姿矫健,终于还是越过了湖面,沾温了脚下的僧鞋与靴子,只觉冷气透骨,装作无事的落到萧月生他们跟前。
此时的圆音,早已没有了开始时的气势汹汹,原本想要称量一下水云派的心思也淡了,只是到了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只能向前。
萧月生当先拱手,爽朗的温和一笑:“范堂主别来无恙?这位想必便是圆音大师罢,久仰久仰!……这是家师温掌门。”
范希圣不愧是一堂之主,虽然心中气恼,却仍能勉强一笑,拱手向温玉冰一躬:“见过温掌门,见过萧先生。”
温玉冰淡淡颌首,清冷如冰,宛如一尊女神,清亮的目光掠过他面庞,落在圆音和尚身上,微一合什,淡淡道:“大师有礼了。”
圆音和尚也是又气又闷,却又无法发泄,只能合付回礼:“贫僧圆音,见过温掌门。”
接着,萧月生一一介绍,将李若云她们分别介绍给圆音与范希圣,即使两人不近女色,在诸女的容光下,仍旧难免生出自惭形秽之念,水云派的这几大弟子,委实太过美貌。
然后,萧月生延请两人,请入屋内奉茶。
表面上,他们客客气气,圆音和尚心中忌惮,范希圣更是如此,丝毫不提来意,倒像是专程拜访,只为好奇。
寒烟阁的精致与奢华,倒令圆音和尚舒了口气,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一旦耽于身外的享受,在武功上必不能专心凝志。
他们不提来意,萧月生却不想放过他们。
水云派已被他视为自己的领地,岂容别人侵犯,断不容别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敢上山捋虎须,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岂不让他们白来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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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破杖
晌午时分,寒烟阁内,明媚的阳光将乳白的家具映得朦朦生光,屋内明亮温馨。
李若云几女的绝世容光,更是将屋内增添了几分明亮与旖旎,坐在屋中的男人们,宛如坐拥花丛,香气冉冉,醺然若醉。
“圆音大师,不知这次莅临敝派,有何指教?”萧月生放下雪瓷茶盏,笑吟吟的问。
他温润的目光淡淡笼罩着圆音和尚,一脸温和的微笑,口气轻描淡写,似是随意问问。
“这……”圆音和尚无语以对。
他自从凌空踏上寒烟阁,便默然无语心中一直苦心思索,想要寻一个更妥当的理由。
原本的兴师问罪,显然已不能说出口,他虽是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但这点儿眼色与随机应变,还是懂得。
可惜他没有什么急才,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萧月生一问之下,他竟无语以对。
“呵呵……”一旁的范希圣急忙呵呵笑了两声,拱手笑道:“这都怪我,将萧先生的武功夸得神乎其神,家师听了,大为好奇,便想前来见识一番。”
他这一番话,颇为圆熟,真假掺杂,却消弥了几分烟火气,远非圆音和尚这等深居寺院,只修佛法与武功之人可比。
“呵呵……,三两下庄稼把式,见笑了。”萧月生的目光仅是略一瞥范希圣,仍笼罩住圆音和尚,笑道:“久闻少林武功,天下第一,惜乎水云派山小门低,一直无缘领教,今日恰好大师前来,登门指点,也是难得的机缘。岂能错过?!”
坐在主座的温玉冰不由微恼,这个秋儿,真是惹事精,对方明明有了服软之意,他却不依不饶!
但话已出口,宛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只好冷冷的望向圆音和尚。看他是否敢接招。
圆音和尚的忽忽喘气声渐渐平复,合什摇头:“萧先生谬赞,天下间英雄无数,武功精深者万千,少林岂敢妄尊第一,贫僧也只是少林的末流弟子,更不敢当。”
“小蝶小情,去将其它几位大师渡来吧。”萧月生冲身后的小蝶与小情摆了摆手,淡淡吩咐。
两女盈盈起身,微微点头。袅袅而去。
在寒烟阁下。系着一艘小画舫,精致典雅,令人观之心喜。是萧月生无所事是时所亲制,虽然不大,却胜在情趣,可以泛舟寒湖,悠然垂吊,享受载浮沉地江湖之乐。
蝶与小情翩翩如鹤,轻盈的落至画肪上,白玉般两手轻轻一拍湖面,涟漪泛起,画肪如同湖上之荷叶。悠修荡开,无声无息的飘向寒湖对岸。
范存义与少林慧字辈的四位僧人正不停的打量,见到一艘小画肪似慢实快的飘了过来,疑惑的注视。
转眼之间,画肪已靠近岸边,小蝶站在船头,衣裾飘飘,端庄清雅,对众人轻轻拱手。清雅的说道:“几位大师,随小女子过去罢。”
慧字辈地四人略有犹豫,他们虽然江湖阅历颇浅,但也不失警惕之心,但范存义却早已蹿出,直接腾空而起。
画肪轻荡,他轻轻落到船头,离小蝶不远,能够嗅到小蝶身上随风飘来的淡淡幽香,不由心神俱醉,头脑一片空白。
蝶淡淡瞥了他一眼,虽然他心存卖弄,举止浅薄可笑,好在并未靠得太近,倒也不能出手教训于他。
其余四位黄衣僧人见此,只好飞身上了画舫,其师的那柄禅杖甚重,竟压得画舫微晃了一下。
画舫悠悠荡开,倏然飘向寒烟阁,转眼之间,已是到了阁下。
看着这驻立水上的阁宇,精致而华美,范存义不由心中暗羡不已,他虽并无雅骨,却子不乏享乐的天分。
“几位大师,请随我来。”小蝶微微一笑,容光绽放,范存义只觉天地顿然一亮,美妙无限。
蝶与小情双双飞起,轻灵曼妙的落至寒烟阁白玉阶下,范存义他们也随之跃起,站在了寒烟阁前。
不容他们仔细打量,小蝶小情莲步轻迈,宛如弱柳扶风,款款而行,领着他们踏上白玉阶。
他们何曾见到如此奢华,竟以白玉砌阶,即使是皇宫大内,也罕有这般排场,不由的缩手缩脚,小心翼翼的踏上去,小心而行,进入了寒烟阁。
寒烟阁内,多以白颜色为主,月白地毯,乳白家俱,轻纱幔帐,字画悬挂,淡雅温馨。
萧月生他们正静静喝着茶,默然无语,似是等候他们前来。
阁内温暖如春。
范存义此时却恰恰相反,内心一片寒冷与恐惧,两股战战,若非坐在绣墩上,早已软倒在地。
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使他明白何谓生不如死,当看到了这个笑吟吟的萧南秋,那炼狱般地滋味仿佛重新涌出,宛如再次经历了一遍。
那雪白牙齿仿佛正闪烁着寒光,温和地微笑,仿佛深蕴着阴冷,范存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忙不迭的躲开,不敢再看,如避蛇蝎。
对于儿子的异状,范希圣顾不得注意,他也能够自萧月生温和地笑容中感觉到杀意,心中打鼓,细心观察着他的神情波动。
“禅杖已经请来,想必不会影响大师的武功。”萧月生放下盏茶,温和笑道。
圆音和尚此时心中着恼,泥人也有三分火性,萧月生的步步紧逼令他无名业火陡生,再也顾不得转寰余地,冷冷一笑:“甚好,萧先生多费心了!”
依萧月生的脾气,如范存义之流,见也不想见,只是为了不令圆音推脱与狡辩,直接封上他的后路,先将其随身兵器取来。也将他们迎来,以示光明磊落。
“少林杖法繁多,不知大师精通哪路?”雪瓷茶盏停在嘴边,萧月生面不改色的笑问。
“敝寺杖法确实不少,在下略通几路。”圆音见他笑容温和,只能缓和了一下脸色,傲然而道。
他臂力其大,对于修练杖法。有独特的天赋,也有傲人的资本。
“若云,你去领教一下大师的杖法吧!”一直冷漠如女神地温玉冰忽然开口,望向坐在萧月生另一侧的李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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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一片好意,怕自己地大弟子亲自出手,还不知会使出何种手段来折辱人家,索性先开口,让李若云出战,她虽清冷,性子却平和。不会惹出太大的麻烦。
萧月生不由苦笑的望了一眼师父。以他的洞察力,即使不用观心术,也明白师父的用心。不过,心底却是得意的一笑。
“是,师父。”李若云白玉般的脸庞毫无表情,目光清冷如霜,盈盈起身,缓缓迈出,罗衫款款,纤腰似欲被悬着地长剑压折,其仪态气质,宛如不食半点儿人间烟火。
“大师。请容小女子领教高招。”李若云轻轻抽出柳腰间悬着地长剑,寒光一闪,利落的竖剑一礼,动静变化突兀,清气中多了几分英气。
到了如此境地,已断不容圆音再有退路,他也被激起了胜负之心,也想真正领教一下水云派的剑法。
“请——!”圆音缓缓起身,执起粗重镀金禅杖。站到了李若云的面前。
“师妹,出去打吧。”萧月生忙摆了摆手。
看圆音和尚的功力,怕是做不到收发如心,以他的外功,怕是会损坏寒烟阁的摆设,那可是得不偿失。
李若云清冷的目光微微与大师兄一触,点点头,莲步轻移,两步跨至门前,掀开淡紫的毡帘,消失在门前。
圆音无奈,也只能提杖跟出去,萧月生伸手去扶温玉冰,做出恭教地弟子状,惹得温玉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众人跟着出去,站到了白玉阶上,观看阶下迥廊的两人。
“大师先请。”李若云淡淡点头,声音清冷。
圆音如今无名业火腾腾,也顾不得多客气,否则,还不知要折腾到何年何月,喝了一声:“有僭了!”
禅杖化出一道金光,直击李若云中宫,要一力降十会,谅她一个纤纤弱女子,力气定无法与自己相较。
所谓一寸短,一分险,兵器的长短,自然也是决定胜负地关键,以他的禅杖对长剑,已占了莫大的便宜。
“嗤——!”的一声,寒光顿闪,李若云身形轻飘,脚步踩着玄奥的步法,沿着一道孤线,滑向圆音和尚。
圆音听到对方长剑破空之声,心中凛然,原来这个女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更加戒备。
李若云的身形似缓实疾,瞬息间已至圆音身前,剑尖所向,虚虚所指,正是圆音握杖的手指。
圆音横杖一扫,脚步倒踩,身形后撤,欲要撇开距离,令她长剑无法伤及自己。
李若云再跨一步,如同附骨之蛆,紧随圆音的身形,长剑一刺,嗤嗤声中,刺向圆音右肩,直接反守为攻,攻其必救。
两人剑来杖往,圆音心中烦闷欲吐血,接连换了数套杖法,甚至有少林七十二技中的无常杖法与伏魔杖法。
李若云却仅是一招,一招刺法,专攻其必救,仿佛所有地杖法,皆被其看透,未卜先知。
平平常常的一刺,平凡无奇,到了后来,甚至没有了嗤嗤的响声,无声无息,轻描淡写,似是娇弱无力,自己却束手束脚,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是将自己的手或肩送到对方剑尖上。
这正是萧月生的得意所在,几日前,他已经将少林的杖法悉数与李若云她们喂招,令她们尽数破得,宛如独孤九剑的破杖式,可以提前窥得杖法之招数。
看着自己如疯魔,对方却飘逸如剑舞,圆音心中越来越急,血气翻涌,生平竟未受过这般滋味,直欲吐血,老毛病又犯,忽忽的喘气如同破风箱鼓动,颇为吓人。
即使是范存义这般武功低微,也看出师祖棋差一着,束手束脚,根本施展不开,只有挨宰的份儿。
范希圣眼力更好,已看出师父与对方地武功,实在是天差地远,若非这位若云手下留情,师父早就落败。
“喝!”圆音蓦然怒吼一声,竟对李若云刺向自己右肩的剑尖不管不顾,禅杖越发用力,呼的一声,宛如梨庭扫穴,横扫向李若云的纤腰,似欲将这盈盈一握的纤腰打折。
范存义心中一惊,怜香惜玉的心思涌起,拳手紧攥,恨不能扑上去,替她挡住这一杖,只恨自己武功低微,却已来不及。
李若云却不慌不忙,莲步蓦然一变,瞬间横移三尺,皓腕一翻,长剑倏然变向,宛如游蛇,轻飘飘点向了呼呼而至的禅杖。
“噗!”的一声,奇异之极,丝毫不像金铁交鸣之音。
雷霆万钧的禅杖与轻飘飘的剑尖相遇,陡然被弹开,似是击到了坚硬的青石之上,极是诡异。
李若云飘然而退,面色微红,随即隐去,归剑于鞘,拱手道:“大师好杖法,承让了!”
圆音只觉身体一片酥麻,不能动弹半分,禅杖上传来的劲力,一波接一波的炸开,自己却无力抵挡,对这奇异的心法委实惊讶。
“砰!”禅杖终于自他手中脱落,跌至木质的地板上。
圆音仍旧无力动弹,仿佛周身被点中的穴道,他此时方知,对方一直未与自己相触,非是害怕自己力大,崦是因为其心法玄妙,怕自己承受不住!
此时,他的心中又羞又愧,恨不得直接跳到这冰寒入骨的湖水中,再也不必见人。
青影一闪,萧月生倏然出现在他面前,跌落地上的禅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手中。
萧月生回头看了师父温玉冰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才温玉冰狠狠掐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他只能照办。
在范希圣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萧月生将禅杖递到了圆音手中,呵呵笑道:“在下二师妹性子太直,不懂变通,望大师莫怪罪才是!”
圆音只觉一股浩荡如江河的内力自禅杖上涌至,直接冲到体内,体内的酥麻顿然被冲去,恢复了行动之力。
“贫僧眼拙,未识高人,惭愧!”圆音此时夫得何言,虽然气闷,但对方笑脸相对,实无指摘,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好在他出身少林,大派的气度犹在,仍能红着脸,对李若云单手一礼:“多谢女施主相让!”
李若云淡淡点头,清冷依旧,并无表情。
在温玉冰狠狠的瞪视下,萧月生也只好熄了继续麻烦的心思,让他们灰溜溜的安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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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退路
对于大弟子的言行无忌,温玉冰虽然感觉不妥,但萧月生做得极高明,举止自然,似是由心而发,不含邪念,她也熄了告戒的念头。
这一日,午憩时,萧月生坐在师父温玉冰的榻前,与她漫无边际的说着话。
此处是温玉冰的闺阁,淡雅温馨,阳光将轩窗映得半透明,屋内明亮而柔和。
温玉冰侧卧于香榻上,盖着薄薄的月白锦衾,一支玉臂微曲,支撑着如花的脸庞,如星云的秀发披散在枕前,原本冷艳的她陡增几分妩媚,散发着对男人致命的诱惑。
萧月生懒懒的坐在绣墩上,手中把玩着雪瓷茶盏,似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没了精神,偶尔眼睑抬起,瞥一眼近在眼前的温玉冰。
“秋儿,你说少林究竟会不会派人来?”温玉冰则在打量着微垂着眼睑的大弟子,似乎想探究一番,这个大弟子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恍惚间,她竟不由的泛起一丝陌生感,似乎眼前懒懒坐着的陡儿,并不是小时候赖在自己身上的秋儿了。
“谁知道呢……,若是圆音如实说出,则会派人过来看看,探究深浅,若圆音耻于开口,则能相安无事。”萧月生把玩着雪瓷茶盏,抬头瞥一眼温玉冰胸前的一抹雪白,懒懒回答。
温玉冰穿的是月白的丝质睡袍,是当初萧月生亲自买回来,孝敬于她,穿着极舒服熨贴,躺在榻上,穿别的衣服,别扭得很,每次都是换上睡袍,方躺得下。
当初萧月生便没安什么好心。胸前的领口开得颇大,虽谈不上暴露,却也能够呈现一块三角,更加诱人。
对于大弟子甚是不恭的说话态度,温玉冰已是习以为常,未觉其异,抿嘴微笑,清媚的眼波流转。瞟了他一眼:“练了这么些日子,我倒有些巴不得他们找上来了,试试他们施展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比起你的孰高孰低。”
“那好呀,我带师父前去少林,闯一闯他们的罗汉阵如何?”萧月生登时精神一振,马上坐直,停下了茶盏的把玩。
“不行!”温玉冰马上否决,凤眸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总想惹是生非。真地闲不住了?”
萧月生又恢复懒洋洋模样。慵懒的摆摆手:“无所事事,确实有点儿无聊,……要不。师父,咱们一起出去玩玩吧?”
“去哪里玩儿?”温玉冰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伸出锦衾内的柔荑,捋了捋披散的乌云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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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山如何?”萧月生再次恢复了兴致,直起身来,笑道:“那里有一座灵鹫宫,已遗弃多年,完好无损,远比咱他水云派强得多。可做为一个退身之路。”
“灵……鹫……宫……?”温玉冰蹙眉思索,目光迷离,风情无限。
这个名字,她似是听过,但又觉得陌生,细细思索了一番,仍未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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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出现在灵鹫宫前时,心中的震撼难以名状。
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的故事,萧月生已细说于她听。对于灵鹫宫地巾帼英姿,她亦是倾慕不已。
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到如此宏大气魄的灵鹫宫,温玉冰才真正感受到当初建宫之人的胸怀。
“这里的一切还没有收拾,但比起咱们水云派,隐密性更佳,……狡兔有三窟,既然咱们惹下了少林,便需要找好退路,这里如何?”萧月生青衫飘飘,指着灵鹫宫,神采飞扬的笑道。
他的另一只大手,仍放在温玉冰纤细的柳腰上,似是未注意到。
两人瞬移而来,萧月生自然要揽着她的腰肢,能够沐浴在她的幽香中,心中只觉一片柔和浮荡,美妙异常。
“不错!”温玉冰心中欣喜,睨了他一眼,羊脂白玉般的脸庞露出笑意,却未如她地心情般喜笑颜开,免得让大弟子得意忘形。
对于萧月生有此退路,温玉冰心中更多地是欣慰,看来这个大弟子思虑周全,不是一味的逞狠斗勇,也就放下心来。
“此地身处天山,少林的手摸不到,万一水云派地阵法被破,便可让弟子们移至这里,此处,可是真正的绝地!”
萧月生揽着她的柳腰,感触着其盈盈一握与温软,指点着周围的雪峰,向里面迈进。
温玉冰觉察到了腰间的异样与大弟子的气息,忙轻轻一挣,用力瞪了瞪他,白玉般的脸上腾起两团嫣红,宛如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
萧月生若无其事,轻轻推开沉重的石门,踏入了灵鹫宫内,领着她细细观赏灵鹫宫的各处。
浊国冰看得很仔细,却也心中凛然。
灵鹫宫当然强横如此,终究却逃不过灭门之运,刚则易折,果然是至理,对于水云派对外地强硬,更觉不安。
萧月生虽然未用观心术,仅是凭着观察,也隐隐猜得师父几分心思,不由笑道:“有生必有灭,咱们水云派将来也难逃此运,师父不可贪心太过了。”
对于有生必有灭,他却是不信的,自己便是一例,只要足够强大,便可不灭。
“我忽然想起,师父,咱们水云派应该定下一道铁律,水云派弟子,不得同根相煎,如何?”萧月生忽然笑道。
他纵览世事,小至一帮一派,大至一国一邦,其轰然坍塌,往往来自于内部的破坏。
纵然水云派再强大,陷于内斗,也难逃覆灭之局。
“嗯……,甚好,回去便订下此律,不能同门相残。”温玉冰点头,她也想到,李若云她们几个不会争斗,但下一代弟子,或下下代弟子呢?
游览过灵鹫宫后,他便带着温玉冰,到了天山的各个雪峰上,欣赏一番壮丽的雪景,到天池旁,躺在茵茵绿草上,数着天上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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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埋伏
随后,他还带着温玉冰去了新建的牧场。
端木青见到温玉冰,如见天人,虽然李若云她们亦是容光绝丽,令人不可逼视,便论及女人特有的风华,却又差了温玉冰一筹。
脸色渐露红润的端木雪也眨着大眼,怔怔望着冷若冰霜的温玉冰,难以移开目光。
这个牧场,萧月生已经对她说过,这次是她第一次见到,对于端木青如此武功,竟屈尊于做一牧场主,心中甚感惊讶。
但神情仍旧清冷,目若无人,并未授端木青以颜色,对于男人,不管是谁,她皆是冷面相向。
倒是对于可爱的端木雪,神情稍缓,泛着一丝微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温玉冰自李若云她们嘴里听说,难免母性大发。
这里的牧场已成规模,端木青闯荡武林,救人不少,这十几个男女便是他刀下所救,可靠得很,且多数会几下拳脚。
天山绝刀的威名,已随着铁骑会的覆灭而传扬于草原,况且此处位置隐蔽,尚未有敢来捋虎须者。
这里的气候怪异,白天是夏天,晚上则变成了冬天。
外面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火盆里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
温玉冰轻轻抱着端木雪,靠在萧月生身边,静静看着火光,冷艳而娴静。
端木青坐于萧月生对面,隔着火盆,两人各拿一只大碗,酒气飘香,整个屋内无处不在。
端木雪倚在温玉冰的香怀中,不停的抽*动着小巧的鼻子,她这些年来,在父亲的背上,也常常喝酒解寒。小小年纪,却已颇有了几分酒瘾。
“天山剑派几次来人,想见见萧兄弟你。”端木青的脸在火光下神采飞扬,放下大碗,一抹嘴边酒渍笑道。
看着女儿端木雪一日强似一日,眼见着无法医治的绝症渐渐变好,他只觉世上再无所求,整日里精神昂扬。神彩飞扬。
“嗯,再说罢……”萧月生举碗抿了口烈酒,点点头,似是没有听到般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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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端木青自酿的酒,性烈如火,虽味道之醇香与自己的酒差得多,却也胜在性烈,尚可一尝。
端木青苦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无法理解对面做着的这位萧兄弟。
天山剑派的人数次前来,很显然他们正在示好。想与萧兄弟结交。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天山剑派独尊于草原,威势无两,即使当初纵横草原的铁骑会。也不敢去惹他们,若能引为援奥,对于牧场,可是再有利不过。
见萧月生没有一点儿劲头,端木青忍不住建议:“你这次来,还是见见他们罢,总不能让他们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实在过意不去。”
“嗯……,这样,让他们也掺合进牧场。让他们占两成的分子。”萧月生微微蹙眉,抬着望向端木青。
“如此甚好!”端木青忙点头,若能拉天山剑派入伙,确实是一件好事,起码草原上没人敢打牧场的主意,免去许多地麻烦。
他们晚上便留在这里睡觉,临睡前,温玉冰穿着丝袍,躺在锦衾里,绕着一绺秀发,忍不住问萧月生:“秋儿,为何不见见天山剑派的人?”
“没必要,见不见都一样。”萧月生正坐在她榻前,拿着一本书翻看,头也没抬。
他们所看中者,不过是因自己的武功高,身为悠久的门派,自有一套规避风险的法门,对于自己这般武功高明者,倾心交好,也是一种。
温玉冰蹙眉想了想,没有想出头绪,也不再多说。
“秋儿,咱们骑马回去吧。”温入冰细腻如瓷的嘴角泛出一丝笑意,似是极为满意这个主意。
“骑马?……从这里?”萧月生将目光离开书卷,望向温玉冰娇艳诱人的脸庞。
“对,上次你与若云她们不是这么走的吗?”温玉冰点头。
萧月生见她有这般兴致,自是不会扫兴,点点头:“那……,咱们从金宁城开始吧,咱们可以直接移过去。”
若是让他再走一次原路,自是感觉枯燥,便直接瞬移到金宁城,上一次,他在金宁城直接返回了水云派,那一段儿路没走过,感觉还有几分新鲜。
“好!”温玉冰有些兴奋,闯荡武林,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能够再体验一回,自是难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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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他们师徒二人便出现在了金宁城的郊外,两匹骏马在他们胯下。
两人地马鞍弄得极为舒适,几层鸭绒毯子铺垫,坐在上面远比坐在香榻上舒服。
温玉冰一身湖绿色地罗衫,银鞘长剑悬于腰间,秀发披肩,看上去冷艳而英飒,与萧月生像是师兄妹。
温玉冰虽然年纪不少,气质雍容成熟,但自修习碧水诀之后,皮肤细腻雪白,容光焕发,越看越觉年轻。
萧月生虽然乍看上去年轻,但眉宇与眼梢间透出的沧桑之气越发明显,仔细观察,便觉比温玉冰年长。
随着靠近晌午,天气渐热,周围的一切都散发着热量,树叶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温玉冰此时地修为,即使不戴镇神簪与护神镯,仅靠碧水诀,也可以祛暑逐寒,体内清寒的气息流动,令她骑着的骏马也感觉不到炎热,轻蹄漫步,快活无比。
师徒二人看到前方有一处峡谷,温玉冰轻拉缰绳,停下骏马,抬头看了看两旁参天的高山,皱了皱眉:“秋儿,小心一些。”
她虽未看到什么异样,但心头繁荣昌盛起了紧张,这里的地形,实在太适合打劫了,荒凉而险要,如今的世道太差,劫匪多如牛毛,没有可能放过此处。
这处峡谷仿佛是一线天,两旁险峰参天耸立,公能容两辆马车并行,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萧月生笑着点头,他早已察觉到了,前面峡谷口,确实有人埋伏,且人数不少,武功不俗。
他倒有些怀疑,这些人应该不是打家劫舍之人,而且等的也不是自己师徒二人,怕是埋杀的什么人,只是不巧,让自己碰到了。
两人并辔缓行,骏马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向峡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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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救美
坐在马背上的温玉冰微微蹙眉,心头的不适越来越强,当距离峡谷三十几丈远,耳边听到了隐隐的呼吸之声,似是有人正伏在前面道旁的草丛中。
此处峡谷甚是荒凉,野草疯长,竟有半人之高,且无人采割,浓密得很,叭在其中,极难发觉。
温玉冰白玉般的脸庞表情不变,转头望了身旁大弟子一眼,若是自己能够听到,秋儿自然早已知晓。
见萧月生向自己微微一笑,轻摇了摇头,温玉冰明白其意,也故做不知,未勒马缰,仍向前行去。
“站住!”刚走了几步,一声断喝声在前方响起。
随即,几个锦衣人缓缓自前面道路两侧出现,一边掸去身上的草屑,一边往这边慢慢逼来,挡住道路,数道目光在萧月生与温玉冰的脸上扫过,最终都聚到了温玉冰身上。
浊国冰师徒二人一勒缰绳,止住马步,静静望向堵在前面的几人,默然无语。
“你们是何人,报上名来!”站在中央的当先一人,面目黧黑,身材矮壮,却是一口雪白的牙齿,仿佛后世的非洲人种,他的目光在温玉冰身上停了停,又移开,大声喝道。
萧月生轻磕了磕马腹,高大强壮的黑色骏马懒懒的跨出两步,站到了温玉冰身前,挡住她曼妙的身形,隔绝了他们炙热的目光。
站在那人身后的共四人,被萧月生挡住目光,方身刚才的目瞪口呆中恢复过来,却仍忍不住探头张望,即使能看到温玉冰一片衣裾,也不放弃。
“你们是何人?!”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懒懒问道。
温玉冰与萧月生看着都不像是武林中人。
温玉冰冷艳艳美,气质雍容,更像是皇妃贵胃。虽佩着银鞘的长剑,亦无半分武林人的草莽气息。
萧月生看上去更像是弱不禁风的书生,一身青衫,身无佩剑,磊磊落落的潇洒飘逸,毫无武林中人地阳刚与悍气。
“我们乃蜀西五雄,快快下马,交出盘缠。就放你们离开!”当中那人挥了挥短刀,大咧咧的吩咐,带着恩赐的语气。
他眼中精芒闪烁,晃动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更映得他皮肤的黧黑。
“哦——?”萧月生似笑非笑,打量着眼前的五个人,脸上挂着隐隐的笑意,问道:“……那交多少?”
眼前的五人,面容并不相似,有高有短。有瘦有胖。有黑有白,并非是一母同胞,凑成了蜀西五雄。显然是志越相投了。
只是这个蜀西五雄,倒也并非毫无名气,恰恰相反,他们地名气甚大,甚至强过水云派。
赶了一段时间的路,这一喧极是荒凉,竟一直没遇到人,乍一遇到,却是拦路抢劫之人,萧月生也生出几分说话的兴致。
“全部!都拿出来!嘿嘿……。那个小娘子的玉镯是个好东西,快摘下来!”那黧黑矮壮的汉子双目放光,不理身后之人的拉扯,用力指了指萧月生背后的温玉冰。
“不要,给我们留一点儿,容我们赶路之用?!”萧月生瞥了一眼他身后之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不行!……***,好大的胆子!……少废话,快点儿下马。这两匹马倒是不错,也是我们地了!”见萧月生毫无畏惧之色,短壮地男子有些气急败坏,挥舞着短刀,似要出手一般,怒喝了两声。
“快下马!”身后的四人齐齐怒喝,声势骇人。
“老大,那个小娘子贼漂亮,要不,也让她留下,做老大的押寨夫人罢?!”身后一个瘦小的地青年嘿嘿笑着建议,望向温玉冰的目光,带着灼热与邪火。
那黧黑的汉子用力一摆手,沉喝道:“不行!……咱们蜀西五雄劫财不劫色,规矩不能坏!”
那瘦小的青年急忙再劝:“大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老大,小五说得也有些道理,……这可真像画里的女人,从长这么大,我可从没见过,让他做大嫂最好不过!”旁边也有人相劝,对于温玉冰的美色,虽被萧月生挡住,仍无法挡住诱惑。
这老大恨恨地瞪向他们,心中奇怪,平日城,他们也不是好色地人呐,怎么变得这么猴急了?!
李若云她们,虽然容光绝艳,但却少了一份成熟女人特有的媚意,男人们见了,多是生出如见珠玉,自惭形秽之感。
温玉冰的冷艳与李若云她们不同,其风华绝代,一见之下,人们失魂落魄,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占有欲,其冷艳妩媚,实是人间的尤物,男人实难抵挡其诱惑。
萧月生的面容渐渐发冷,心中已生出杀意,他有容人之量,懒得与他们一般见识,但愿及师父,他却没有丝毫的宽容之心。
他后背忽然被轻轻拍了拍,是温玉冰的玉手,她已感觉到了弟子地心情正在由晴变阴,不想让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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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这才想起,还有一条戒杀律呢,不由苦笑,坐在马上,摆了摆手,叹道:“今日你们运气好,暂且饶过尔等,快滚吧!”
正在争论的五人不由转头,望向萧月生,眼中大是惊诧,似乎见到了一个疯子,随即,不由呵呵笑了出来。
笑声未停,一道急骤的马蹄声忽然响起,在荒凉的山道上颇为清脆。
转眼之间,一匹栗色骏马驰入他们视野,马上的人影可见,乃一白衫男子,以萧月生的目光看去,此人约有二十来岁,面如冠玉,俊逸不凡与身上的白衫倒是相得益彰,是个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聿——!”来人所骑的马颇是神骏。宛如风驰电掣,众人尚在观察,人已到了峡谷的近前,看到挡路的他们,骏马人立而起,站在原地。
马上之人面如敷粉,目似朗星,顾盼间精芒隐隐。显然身怀不俗的内力,稳稳坐在马上,冷冷打量着众人。
“嘿嘿,今天地买卖不错,又有肥羊上门!”蜀西五雄有人欢呼一声,兴奋不已。
来人的衣料一看即知,绝非寻常百姓穿得,而且气度不凡,定是非富即贵,令蜀西五雄心中大痒。
“嘿。小子。快快下马,交上盘缠,放你离开!”一个身材粗壮。比老大高一个头的大汉挥了挥长刀,大声向来人喝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马上的英俊青年开口,傲然而道,眼睛仅是瞥了他们一下,便望向他们头顶上方,一幅目无余子之态。
只是他的目光马上变化,看到了正转身望向他的温玉冰,不由目瞪口呆,失神怔然。
“我们乃蜀西五雄。在此做那无本买卖,……废话少说,快些交钱,饶你一条小命!”那个大汉先上报上家门,随即有些不耐,大手摆了摆,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那英俊青年努力收回目光,不再呆望温玉冰的背影,已明白了这个倾国倾城女子的处境。努力挺了挺胸膛,冷冷一笑,按上腰间地墨色剑鞘,缓缓抽剑,目光锐利,紧盯着对面后天人:“自寻死路!……要想劫财,先问问在下的剑答不答应!”
宛如一泓清泉在阳光下出现,他的长剑横在身前,微微拌动,似是泉水泛起了波澜。
蜀西五雄不由双目光芒大放,他们自是一眼看出,这是一柄难得的宝剑!
一柄宝剑,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凭增几分实力,宛如秘笈般可遇而不可求。
“哈哈……,今天大发利市啊!”有人忍不住欢呼。
他们蜀中五雄的武功颇高,绝非是一般的寻常的高手,聚在一处,更是棘手,故能横行于蜀西一带,况且,他们甚少杀人,没有大恶,峨嵋派距离他们很远,也懒得管他们。
“动手!”中央的黧黑汉子大手一挥,指向萧月生,身后的四人顿如飞鹰,跃向空中,直扑向温玉冰与萧月生。
“无耻!”身后之人蓦然蹿出,一道匹练如白虹经天,直接护在萧月生他们身前,挡住了空中的四人。
“当当当当”四声金铁交鸣声响起,五人齐齐落地,站在萧月生他们马前。
“呵呵……,果然是好剑!”一名高大魁梧地汉子看了看自己地长刀,见寒光闪烁的长刀上,已崩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缺口,显然是对方宝剑所致。
他地刀虽非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难得的利刃,却也落下这么大的崩口,这柄宝剑,果然非凡,虽不如传说中的倚天剑,怕也差之不远。
“蜀中五雄,果然名不虚传,却做如此下三滥的勾当,连普通人都不放过,实在令在下不耻,……接招!”
那白衫青年背对着萧月生,长身玉立,冷冷一笑,讽刺了两句,一抖长剑,揉身而上,主动进攻,以一战四,毫不畏惧。
身后马上的萧月生不由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了英雄救美的大侠。
此人的武功颇高,以一敌四,未落下风,五人打得难分难解,极是激烈,一旁的老大神色紧张,没想到竟碰到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
但他们地武功委实难入萧月生法眼,看得有些无聊,回头望了一眼师父温玉冰,笑道:“咱们跑吧?”
温玉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专心看场中的打斗。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刀光剑影,人影浮动,清脆的声音传入峡谷,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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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剑侯
在蜀西五雄眼中,这个白衣青年不仅剑法精妙,轻功亦是非凡,以一敌四,他们却感觉,仿佛此人只与自己过招,身法委实奇快无比。
“尔是何人?”蜀西五雄的老大站在一旁掠阵,并监视萧月生与温玉冰,以防他们逃走,见此人武功高强如此,忍不住高声喝问。
白衣青年虽然剑法不俗,但蜀西五雄也非等之辈,应付起来已颇是吃力,不容分心,岂能有闲情回答。
萧月生悠然坐于马上,摇了摇头,已看出白衣青年颓势已现,最终仍是难敌这四人。
世事便是如此,见义勇为,并非便能获胜,常常会把自己搭进去。
不过,无论这个男人是因为自己师父的美貌,还是古道热肠,自己也不能让他败在这几个人手下。
他伸手一招,马腹下的一颗石子悠悠飘至手中,无人发觉,唯有身后的温玉冰看到。
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子落至手心,无声无息。
白衫青年一着不慎,形势直转急下,旗鼓相当之势顿变,他唯有尽力招架,却已无还手之力。
这令围攻他的四人神情一振,招式更疾更猛,宛如狂风骤雨,他则如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倾覆之险。
萧月生笼中袖中的手指微动,那颗石子悄然无息的射出,迅疾无伦,却又无声无息,直接击中蜀西五雄之一的环跳穴。
那人身体一滞,本是劈向白衫青年后背的长刀顿然一缓,合围之势顿泄了泄。
白衫青年只觉黑暗中泛起了一丝光亮,密不透风的束缚露出了一破绽,如溺水之人遇到浮木,他奋力一击。剑光如电,顿时响起一声闷哼,已有人负伤后退,合围之势顿破。
两帮人倏然停下,同时退开两步,喘着粗气对峙,目光如电,似是刀光剑影般交锋。欲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受暗算之人有些疑惑,更是愧疚无比,刚才两腿一酸,忽然使不出力来,动作慢了一拍,方造成如此结局。
“老三,你歇一会儿!”蜀西五鬼的老大迈步持刀,缓缓走到其余四人身旁,看了一眼同伴的伤,伤在手腕。鲜血冒得不厉害。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却已不能再动手。
他跨前两步。抬头望向对面持剑的白衣英俊男子,黧黑的脸上毫无表情,嘿然一笑;“好武功,佩服!……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时,白衫青年气喘稍平,英俊地脸庞红意尽褪,气定神闲,自袖中抽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拭了拭剑上的血迹,淡淡回答;“狂风山庄楚廷英!”
其语气中的傲然。已彰显来历不凡。
那黧黑的老大微微蹙眉,紧了紧所握刀的右手,略有些迟疑:“……白衣剑侯楚廷英?!”
“正是区区!”白衣青年任由沾着鲜血的白帕落地,轻描淡写点头,气宇轩昂。
蜀西五雄各自目光相碰,眼神闪烁。
“呵呵……,原来是白衣剑侯!……怪不得武功如此高明,失敬失敬!”蜀西五雄的老大面色忽然一变,由冷厉变成了微笑。抱拳呵呵笑道,神情变化之块,颇得川蜀变脸绝学之三味。
“好说好说。”楚廷英微一拱手,傲然点头,白玉般地脸庞仍是不咸不淡,无喜无怒。
“呵呵……,得罪得罪,我兄弟五人有眼不识泰山,改日定当亲往狂风山庄陪罪,……楚少侠请便!”他呵呵笑道,并不是陷媚,说得不卑不亢。
坐在马上的萧月生不由微笑,转身去看温玉冰,轻声笑道:“这转寰自如的本事,着实令人佩服!”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场内诸人皆是内功不凡,自是清晰入耳。
脸庞黧黑的好处自然体现,根本看不出他是否脸红,却装作没听到萧月生之言,看也未看这边一眼,只是笑着让开道路,躬身伸手。
楚廷英也装作没听到萧月生的嘲讽,冲蜀西五雄点了点头,脚尖轻点,身形奇快,直接掠至温玉冰身后不远的马上,身法颇是潇洒。
他抖了抖缰绳,驱马来至萧月生身旁,拱了拱手,淡淡说道:“这位少侠,与在下结伴而行如何?”
楚廷英心中涌起怪异之感,眼前这个少年,只是乍看上去年轻,深邃眼神给人平和之感,丝毫不似年轻人的热情与毛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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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了,求之不得。”萧月生温和一笑,拱了拱手,伸手示意谢先行。
楚廷英的目光飞快掠过冷艳逼人的温玉冰,然后缓缓驱马前行。
蜀西五雄眼睁睁看着萧月生与温玉冰大摇大摆地离开,眼睛冒火,却未阻挡。
“老大,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旁边有人不满地问,狠狠盯着温玉冰曼妙诱人的背影。
“狂风山庄咱们得罪得起吗?!”蜀西五雄的老大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深深吐出一口气。
“妈的,这么美的女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天杀的白衣剑侯!”
他们恨恨的骂了一句,在狂风山庄面前,他们是大腿与小胳膊的差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嘘——!小声点儿!”其中一人忙竖指于前,看着消失在峡谷的三人,转身道:“……老大,今天就是把这个白衣剑侯杀了,也没人知道!……不过,那两个人倒有些古怪!”
“那两个人?”黧黑的老大将刀归鞘,摸了摸下颌微卷的髭须,若有所思。
他回忆着自见到两人之后地情形,缓缓点头,如小鸡啄米,由轻至重,最终狠狠一点头:“不错,有古怪!……妈的。都是那个女人,让大伙儿的眼睛被蒙住了!”
萧月生从未故意装作不会武功,若是寻常人,见到他们的打扮与架式,知道是打家劫舍的,早就两股颤颤,哆哆嗦嗦了,哪能如他一般言谈自如。甚至讨价还价?!
这般道理,换作平日,他们岂能看不出,但有温玉冰绝艳的容光照耀,他们变得神魂不属,脑筋难以转动,竟未想到这一层,色迷心窍,便是如此,瑞在想来。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老大。刚才老三受伤,是因为我中了暗算!……怪不得我感觉腿麻了一下!”那人转身,指着黑裤上地白印大声说道。那里正是环跳穴的位置。
小石子沾着泥土,印在他的环跳穴位置,黑衣上留下一个白印,仔细一看,即知不妥。
“……走,回去,今天运气不佳,不宜再做买卖!”老大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众人嘟囔了几句,也跟在他身后。离开峡谷前,往西边地山上行去……
“在下楚廷英,两位不是武林中人?”楚廷英此时的神情与刚才又上截然不同,带着淡淡的微笑,虽仍透出几分倨傲,却并不令人讨厌,略带几分亲近之意。
他见两人与他并行,并不道谢,而且对于自己的名叫无动于衷。便猜测他们并不知狂风山庄的大名,也不知身为少庄主地自己。
狂风山庄,闻名川蜀武林,虽无法与峨嵋武当这等名门大派相比,但在一干小帮小派当中,却是个中翘楚,威名赫赫,强似蜀西五雄也不敢多加得罪。
身为狂风山庄的少庄主,楚廷英一手狂风剑法早已尽得真传,早在几年前,未及弱冠之时,他便只身闯荡武林,搏得白衣剑侯的美名,可见剑法之精。
楚廷英虽然年纪不大,但闯荡武林多年,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但今天,却重新做了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实因见到了绝世美女。
楚廷英身世不凡,武功上乘,英俊潇洒,实是闺中少女的白马王子,闯荡武林中,不乏有抛绣球的美貌女子。
但他自视甚高,目无余子,对于庸脂俗粉,不屑一顾,如今仍旧子然一身,可见眼界之高。
在峡谷前,骤然见到了温玉冰,他顿时如被闪电击中,见蜀西五雄要不利于她,顿时血气涌动,不克自制的挺身上前,如此冲动之举,在他身上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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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见他笑容以对,也便温和笑答:“呵呵……,楚少侠可是猜错了,在下水云派萧南秋,这是家师水云派掌门,上温下讳玉冰。”
“哦——?……水云派?”楚廷英剑眉微扬,趁机再看了一眼温玉冰,摇了摇头,拱头抱拳:“惭愧,在下孤陋寡闻,竟未听过,……见过温掌门!”
他心高气傲,不屑于说话客套,未听过便是未听过。
温玉冰淡淡回礼,清亮的目光仅是瞥了他一眼,随即一掠而过,复望向前方,冷若冰霜。
“水云派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派,楚少侠未听过,最是正常不过,……还要多谢楚少侠刚才仗义援手。”萧月生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他也看出了对方地异样,看来,也是被自己地师父所迷,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见温玉冰仅是瞥自己一眼,冷冷淡淡,毫无表情,楚廷英心中极是捻,自己英俊过人,但凡女人见到,都是难免愣一愣,他早已习惯如此。
“咳咳!”萧月生故意清咳了两声,笑道:“不知楚少侠去往何处,与在下等是否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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