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佐粥佳品
第二七三章佐粥佳品
大家都想着看小东家怎么捣腾这个看起来绿油油,但炒起来却是不大好吃的所谓梅菜,孙二听说了后,自作聪明的向新来的伙计炫耀:“小东家这是要做泡菜呢,瞧瞧后院那一坛坛的泡菜,都是小东家教授出来的,真想尝尝这种菜做出的泡菜是个啥滋味。「域名请大家熟知」”
早在璃窑里烧出了第一批大璃瓶的时候,王况就做出了泡菜来,加上这两年建宁的瓷窑也能烧出大件瓷器了,富来客栈和富来商行就开始对外发卖泡菜了,客栈里是一碟碟的零卖,商行里则是整坛发售。
泡菜的做法简单,现在富来的人几乎都会做,而且做泡菜的方法也早就流传了出去,但大家还是喜欢来富来买泡菜吃,有的人家是一买就整坛的买去。这里面有相信富来的品牌的原因在,也有王况做的泡菜比平常人多一个酸辣椒在里面的原因在,又都是陈汤泡的,够酸,够劲。
酸辣椒是最简单的,辣椒洗净后将表面的水晾干,可以切段,也可以整个的放进洗干静又经过日头暴晒一整天的坛子(坛一定要全釉的坛子或者用大玻璃瓶也行,日头暴晒是为了杀菌,没日头的日子里可以用开水烫的办法杀菌)里,洒一点点盐,将晾凉了的滚水倒进去,然后用纸扎紧坛口,再在外面糊上湿泥以保证密封,在yīn凉处放上半个月就得,而且放的时间越长就越酸。
泡菜的做法也是差不多,不过却是要先将需要泡的菜用盐腌渍一会后,用凉滚水将表面的盐冲洗干净,码入坛里,倒进去的凉滚水也事先放了盐,姜,酒,八角,辣椒和huā椒煮过后再晾凉的,倒进去的时候连着里面的料也一起倒进去,然后放yīn凉处腌渍七天以上就可以了。
(腌渍的菜一定是要么一两天就食用,要么是至少七天以上,两天到七天的这个时间段里,腌渍菜里的亚硝酸盐含量是最高的,多吃不利,一两天就可以吃的是暴腌,多日的则是慢腌,许多不良商家,为了尽快谋利,用加醋的办法腌渍,不到七天就端上了客人的餐桌。)
第一次腌渍的泡菜味道是不大好的,但如果继续使用第一次的汤来继续泡,以后味道就会越来越好,尤其是加了酸辣椒进去泡的菜,味道绝对能让人酸倒牙但又是爱不释口。
孙二还在那里卖nòng,孙掌柜低了头在柜台后面扒拉着算盘,他这是习惯了,多年下来,一天没碰算盘手就痒痒,因此即便现在是当了总掌柜,都不需要他坐镇在柜台后面了,他也还是喜欢将孙二给赶开,自己坐那里过瘾。听到孙二在那卖nòng,抬起头,顺手就抄起手边的jīmáo掸子甩了过去:“又在luàn嚼。”
孙二早在孙掌柜抬头的时候就背过了身去,用手抱着头嘟哝:“霸占了某的位置不说,还总喜欢来这招。”。
正好李大胆从客部过来,听了嘿嘿一笑:“孙二你不也是就会一招么?扬手就踢人tún,抬脚就打人头。”那些新来的伙计听了哈哈大笑,连忙围了上去,想问是怎么个回事。
自高三被派去福州后,孙二就很少再使用这招了,所以新来的伙计也没机会见识,高三又还要在寿山村再呆一段时间,遮人耳目,等到那地被李老2收走了之后才能回来,不然要是被李老2知道了,前后一想,就知道王况肯定是事先知道田黄,所以才会派高三前去。
李大胆因为要上京,心情很是舒畅,被人一问起来,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将孙二以前和高三打闹时候惯常用的伎俩给说了出来。
孙二脸上有点挂不住,好么,某都已经当了掌柜了,还揭某的老底?于是上前去,手一扬,李大胆连忙的抬手护住头,还将手攥起了拳头,拇指紧挨着翘起一点,孙二的手掌心正巧就打在了翘起的拇指上,这下疼得他“咝”了一声:“李大胆你不是说某扬手就是踢tún的么,怎么护住头了?”
李大胆撇撇嘴:“还真当某傻啊,某既然都这么说你扬手要踢tún了,你再扬手还能踢么?小东家可是说过,虚虚实实什么来的。首发”
“闹什么闹,干活去。”孙掌柜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一吐舌头,散了,他们能和孙二打闹,但却是不敢对孙掌柜这个元老级的人物有半点的不尊,连小东家都要尊一声孙爷爷呢。
而客栈里的众食客对这种景象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继续埋头和美味佳肴苦战到底,或者是和身边的伴当说笑着,正眼也不往孙二他们那瞧上一瞧。而且食客们也喜欢富来客栈里这样的氛围,感觉就像是家里一般。要是哪天客栈里的伙计管事不闹了,他们才会觉得奇怪呢。
富来的众人对王况的命令向来都是摆在最重要的位置去执行的,哪怕是天皇老子的命令也不如小东家的命令好用,所以王况一说要去买坛子,当天就整整的一车几十个一尺来高一尺来阔的坛子从建宁拉了回来,建安到建宁也就百里左右的路,比唐兴近了许多,瓷窑离建安就更近,只得五六十里而已,当天就来回也不希奇。
而梅菜经过一天的日头晒,也已经晒蔫,半干了,这可不能晒到全干,全干了没水份,还怎么发酵?见买的坛子有多的,王况干脆就让人去客栈里jiāo代一下将萝卜叶留着,明天也依这个法子去晒,萝卜叶也是可以做腌菜的。
王况这是做两手准备,要是梅菜经过腌后再经过蒸晒能成梅菜干的话,那么箩卜叶腌渍的就作为腌菜来食用,至少,腌菜王况是会做的。而且,腌菜的做法有许多种,基本全国各地都有腌菜,各地的做法整体上来说大同小异,只是在细节上略有不同,有的多几道工序,有的少几道工序,而有的在一些处理方式上也不大相同,但最基本的工序和最终最重要的装坛发酵这道工序是都有的。
而腌菜在处理上因为加不加水也就有了水腌菜和干腌菜的区别,水腌菜偏酸,口感脆滑些,干腌菜就相对比较香,较硬有嚼劲。视乎于食客的喜好自己去选就是了,喜欢酸的就吃水腌菜,喜欢香的就吃干腌菜。什么,你说又香又酸的腌菜有没有?呃,这个倒没见过。
而泡菜,也算是水腌菜的一种,不管是广式的也好,四川的也罢,或者说是朝鲜泡菜,东北酸菜,都是属于水腌菜的一种,而干腌菜,大约只有江南才有,尤其是客家和闽越一带最为常见。
梅菜干自然是属于干腌菜的一种,所以王况也就准备先做干腌菜,用两种不同的办法做出两种干腌菜来,然后再去蒸晒成梅菜干,看哪种味道更好,从而最终决定采用哪种办法。也是王况只会两种,要是多会几种的话,王况肯定是都要做出来比较一番的,现在他有点后悔,后世实在太懒,想吃什么就去买,几乎都没动手过。
当晚富来客栈打烊后,厨房里的厨师和帮厨就都被叫了来róu菜,办法并不复杂,将晒得蔫了的梅菜用盐去róu搓就是了,搓到有菜汁流出即可,这个工序叫盐搓,然后用手拧干菜汁,放到凉开水中漂洗尽表面的盐分再拧干了就行,这叫漂盐。王况种的梅菜并不多,只种了两畦地大约百来颗而已,小芣苢之所以来找王况说他占了太多的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好奇,不知道王况种这些梅菜干什么用。
邝大和王师傅他们一共有十多人,平均每人róu搓十颗左右的菜,也róu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好,这也是现在建安治安状况好得实在不能再好,大家都有营生可做,都有钱粮,偷盗的案件是年年少得可怜,衙役们都闲得慌到巴不得一年发生个几起小案子好让他们一显身手了,所以现在的宵禁基本已经形同虚设。不然这个时候可就回不了家,只能在王家睡了。
漂完盐后,王况就让大家把梅菜分做了两份,一份就直接堆在匾箩上,放到地上,这叫堆黄,堆黄的时间大约要七天左右,每天早晚翻动一次,这主要是要让梅菜有个前期的发酵过程,堆黄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被日头照shè到,如果是冬天气温过低,还可以用棉被等保暖物盖在上面保温。
另外的一半就直接让人切成一指宽的长度(说到切菜,突然想起有不少砖家说什么青菜用撕的比切的好,因为切是破坏细胞壁会让营养流失,汗呐,细胞多小?切口上的细胞被切开的数量恐怕连占整颗青菜的万分之一都没到罢?营养能流失多少去?钻牛角尖到这份上,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然后按一斤菜二到三两盐的比例(指róu搓后挤干菜汁的重量)hún合拌匀了,装到坛里,要边装边用手压实,转到和坛口齐平后,再洒盐在最上面将菜全盖住压平,然后垫上一层干芭蕉叶,再覆上厚厚一张浸了丰蜡的黄纸用绳子扎紧,外面再糊上湿泥就可以等半个多一个月后开坛了。
(书友自己做的时候,有能密封的玻璃罐或者是专用的泡菜坛就可以省去糊泥的步骤,也不用加什么芭蕉叶和油纸,那都是怕湿泥中的水渗透进去而用的。只是用专用泡菜坛的时候要每天注意坛口用来隔离空气的水会不会干了,切记,只能用瓷罐或者全釉陶罐,不可用塑料瓶,也不可用金属罐,哪怕是再号称食品级的安全塑料和食品级的不锈钢罐也不行。至于说堆黄的那种办法,灰雀只是听说过,却是没实际cào作过的,可行不可行还是两说,实际上,闽北做干腌菜是没堆黄这道工序的,反而是装坛的时候一定是要压实压紧,坛里不能留一点点的空隙,尽量是保证里面的厌痒发酵。大家自己装完坛后,可以在上面用重物压住,防止因发酵膨胀而将盖子顶开。)
(至于为什么既然后面还要加盐,前面为什么又要把盐漂掉,灰雀也说不出原因来的,传统的做法就是如此,既然千百年来都是这样做,恐怕也是有其道理存在,灰雀猜想,或许漂盐是要将挤出的菜汁漂掉以尽可能的少在表面残存草酸罢,只是猜测,没有根据。至于做腌菜的原材料,基本上,像是箩卜叶,雪里红,芥菜,土白菜等都是可以做的。)
等到都忙完了,也已经到了子时,本来是完全可以放到第二天来做的,但奈何大家的情绪高涨,若要是不当夜做完,恐怕没几个人能睡好觉去,尤其是当见到王况看着大家边róu边咽口水的样子,就都知道这东西做出来又是好东西,能让小东家直咽口水的东西,能不好么?
第二天晚上,将晒好箩卜叶也按头晚的全装坛腌好,就等着半个月后陆续开坛了,腌菜如果没有开封的话,放上一年也没问题的,是属于一种随吃随开封的方便食材。
等到第七天过后,堆黄的那份也差不多了,王况就又叫了人来,将这些黄了的梅菜挑掉这七天中沤坏了的菜叶,然后用水洗干净,挂在日头下晒干表面的水份,然后也按之前的做法,切段腌渍装坛,之所以不用大坛子而是只用这种小坛,也是考虑到日后开坛的时候能及时的用完,也方便日后作为商品出售,一户人家,有这么一坛的腌菜,开坛后分两次炒ròu吃,正好可以在变质前吃完。
而且,这个时候做腌菜,等到开坛来蒸晒梅菜干,如果顺利的话,正好可以赶上今年的天下大比,利用天下大比的人流影响,给梅菜和腌菜做做广告,也可以让王冼去长安的时候带些过去,给林家人尝尝鲜。
这些天等待的日子,富来众人是个个度日如年,孙二就更是三天两头的来看,即便那坛子是密封着放在yīn凉处的,他瞧着也是安心,孙掌柜和孙铭前算是比较淡定的了,但也是来王家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嘴里说着话,眼睛是时不时的飘向存放着腌菜坛的地方。
腌菜的出现,绝对是在海盐的食用大量替代了井盐和湖盐之后的事,在这之前,盐比油贵,谁舍得像王况这么大量的用?而王况能这么用,一个是他现在财大气粗,另一个原因就是长溪黄家听了王况的建议,开始采用利用滩涂地开田晒盐的法子,一斤盐的成本比起煮盐降低了许多,产量也增加了许多,而有王况在,福州刺史对黄家晒sī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
而黄家晒得的盐倒也没有sī下贩售,除了给富来客栈送来日常要用的和自己留些外,全都卖给官府,所以虽然是违规,但也没到触犯律法很严重的地步,福州刺史正是需要和王况jiāo好的地步,知道黄家如今也和王况有那么一层连襟关系,自然就不会加以刁难了。
好不容易等到半个月过去,这天,孙二和孙铭前、孙掌柜一大早,都还没吃早点,就早早的来王家,催促着王况开坛看看王况捣腾的这个叫什么腌菜是个什么样的。
而多了一道堆黄工序的,腌渍的时间还是不够,只有没堆黄的够了时间,其实半个月也就是将将能吃的样子,最好的情况是要等到二十天之后,王况本来还想等等的可实在是拗不过孙掌柜拉下老脸来央着王况开坛看看,就让人抱了一坛过来,拍开泥封后,将上面一层的撇掉不要,还没挖出来,大家就猛chōu鼻子,似乎想要闻香味。
而这时候的腌菜也确实是有那么一些的特殊香味,但真正的香却是要和ròu一起炒了之后,腌菜和豚油经过充分的hún合之后才能出来,而且是越炒越香。
“倒也没甚出奇之处啊。”孙铭前瞅了瞅坛中已经变得黑紫sè的腌菜,说到。在众人中,算是比较有发言权,而且他和王况关系特殊,在王况面前也能放得开,王况官当得再大,那也是对他尊敬有加的。
“不急呢,这香还得和豚ròu一起炒过之后,才能出来,而且是越炒越香,走,去客栈里。”王况说完就走,孙铭前和孙掌柜也跟了去,孙二瞅了瞅,实在找不出他能支使的人来,王家的人,他可不敢使唤,只好自己低眉顺眼的抱了那开了封的腌菜跟了出去。
客栈里随时都有一大钵切好了的五huāròu,备着有客人要点红烧ròu吃的,切的厚度也正好,一指来厚,其他调料也都齐全。
王况也不动手,现在孙嘉英已经到了王况说一,他就能反三的地步了,在王况大致的说了下做法之后,孙嘉英就忙了起来,这时候还早,食客不多,只留了一个资格还不够老到可以在别人都忙着他可以休息的厨师在烹着菜,其他人就都围了上来瞧新鲜。
孙嘉英先从坛里取了一钵的腌菜出来用水洗过后(腌渍前晾晒的过程中难免会有尘土沾上,是要洗过的,如果能确保装坛前是干净的,就不用再洗),再用水煮一遍,将腌菜里的盐份煮些出来,然后捞起等冷了后挤干水份(可以捞起后用水冲冷再挤),放一边备用。
锅五分热,放进大约一半腌菜量的五huāròu煸出油,煸熟后,再倒入切好的辣椒(不吃辣的可以不放辣椒),拍好的蒜进去煸香后淋酒,再将腌菜倒进去一起翻炒到腌菜里先前因煮过而带的水份干了就可以起锅了,做法非常简单。第二次炒的时候如果过干,可以洒些水进去,同样是炒到水份干了就行,如是能控制好火候,用小火炒,则不用加水,这样炒的会越炒越香。
炒得了,端上桌,王况就盛了一碗粥,就着炒腌菜吃了起来,他已经有好多年没吃到这个味道了,心里其实比别人还惦记着呢。
王况带头,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盛了粥吃了起来,腌菜炒ròu的好处就是有荤也有素,一碗腌菜就可以下饭,是佐粥的最佳。
大家正吃得不亦乐乎,就听堂前mén口一个声音道:“什么东西这么香?”这话音很怪,仿佛是舌头捋直了说出来的,王况听了心中一动,往mén口看去。
第二七四章 能忍必有所
第二七四章能忍必有所图
其他人也都听出了这说话的奇怪之处,既不是中原人说的话音,也不是北方胡人和西方安息人说话的口音,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即便是吐谷浑和安息人说的汉话,哪怕是咬字不准,那也都是yīn阳顿错,声调变化丰富的,这些人说的话,王况在长安都听到过,哪里像这声音,又生硬又没有升降调,还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仿佛这说话人的喉里卡了个大石头,很沉重。首发
一句“什么东西这么香”就被他说成了“谁么,咚,系,介么,祥?”这也是大伙正在吃喝着,在这样的场景下,自然也不会听错了,都听得出来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也忒拗口了吧,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王况很熟悉这个腔调,心中感慨,有多久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没错,这就是后世人都非常熟悉的洋鬼子或者是倭奴说汉语的腔调,王况第一个就是想到倭奴或者是bāng子,欧洲人,mén都没有,大唐那么发达的造船技术,都还没到过远洋呢,欧洲人怎么能过来,丝绸之路上,只有阿拉伯人和大唐人在走,欧洲人此时大多还是茹máo饮血的阶段,还是城邦国家之间征战不休,哪有那个能力到东方来?几百人的战役就敢夸口说是史诗战役,王况都为他们脸红(欧洲奴隶和封建史上,超过十万人次的战役几乎没有,过万人次的也是凤máo麟角)。
循声看去,就见mén口站了一个矬子,只有一米四左右,罗圈tuǐ,脑袋后面竖着个冲天小辫,眉máo剃的光光的,然后在眉máo的位置用黑颜sè点了一点做眉máo,嘴巴也是在正中间的位置用红颜料涂了两点,仿佛兔子的三瓣chún,随着他的说话一张一合着。
这人身上是用一块破麻布胡luàn的披着,然后在腰间用根麻绳捆扎起来,权当是衣服了,最最搞笑的是,他的腰上斜斜的chā了一把竹刀,整个人的装扮就如同马戏团里的小丑,古怪至极。
冲天小辫,剃眉máo,果然是倭奴,这时候的倭国,根本没有冶铁技术,只能冶炼出非常少量的粗铜来,那么少量的铜,只能是贵族和军队才有资格用上铜刀,其他人么,当然只能用竹刀代替,眼前此人,应不是贵族,要是贵族的话,也不会跑到建安来了。
这时候的倭国,航海技术更是不堪,他们没有能力造出可以抵抗洋流和风làng的大船,就连舢板也是那么可怜的几条,所以只能是让舢板顺着大陆架洋流飘,从东南沿海地带登录,这个情况一直到明末都是如此,闹倭蔻最凶的并不是离倭国最近的山东一带,反而是福建浙江一带最凶,这就是和他们的航海技术有关了。
“这人装扮恁奇怪。”孙二嘀咕了一句,然后堆起他的职业笑容,迎了上去:“客人里面请。”
“某,妖其,泪哥。”那倭奴眼睛四下一转,就盯住了王况他们正在大块朵颐的腌菜炒ròu,拿手一指,都说倭奴的狗鼻子灵,看来这话不假啊。
“这个啊?”王况放下碗,抓起桌上一个空着的盛咸菜的小碟,夹了两筷子就满了,“承惠,十吊钱。”
十吊?孙二一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在富来这么些年,在王况的耳濡目染下,多多少少也会了些成本核算的法子,再他算来,这一碟腌菜炒ròu,ròu最多一两文钱,这一碟么,大概是一颗梅菜不到的样子,算上人工费用和材料费用,再加上小东家说的那个什么技术费,顶了天去,这一碟卖个十文,就是暴利了,而小东家竟然一开口就是十吊,这一刀,够狠
其他人一听眼睛也都眯了起来,这不是小东家的xìng子啊,小东家就是再宰人,那也是看谁去下刀的,而且也没这么狠过,这么一点的腌菜,吃了就是没了,又不能当种子,卖十吊,绝对是天价,但小东家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所以都开口附和道:“嗯哪,十吊钱,先钱后货。”好么,这比王况还要狠。
那倭奴一听脸sè一变,似乎就要发作,不过也只是变了几变,就强忍了下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某没那么多钱,这个行么?”(那样写实在拗口,就当正常人说话写了。)
“行啊,行啊。”孙二一见两眼就放光,连忙的接了过来,将倭奴引到位置上,从王况手中接过那碟的腌菜,又给他盛了一碗粥,“这粥算送的,不够再盛。”
孙二回到王况身边,一脸jiān笑,将从那倭奴处得来的东西递到王况手上,伸出拇指翘了翘。众人这才看清是什么东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孙二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起来:你这小子,胆够féi,连这个都敢当十吊钱收了下来。
这是一粒比黄豆大些的狗头金,就这一粒狗头金就不止一贯钱,哪怕那碟腌菜真的值十吊,那也能买十好几碟,更何况那碟腌菜最多只值两三文钱呢。王况却是像意料中的一样,瘪了瘪嘴:“才这么点?”
这下连孙铭前也坐不住了,拿手指着王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什么才这么点,这已经是比富来客栈一天的营业额还多了,难道还嫌不够?
王况看众人的眼光,这才明白过来,于是笑笑:“他们那这个多的是,比铜还不值钱。”他这话是有点过了,金子再不值钱,那也是远比铜贵多了,不过大家也都明白王况的意思,那就是这矬子那地方产金啊。
倭国其实金并不是很多,而是银多,只不过在倭国,还没有把金当做是流通货币来使用,只是当做贵重的装饰,而狗头金相对较脆,不易加工,倭国人又没那么高的冶炼技术,所以狗头金的价值反而不如金砂。王况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他要传达的信息就是,眼前的矬子,就是伸长了脖子待宰的羔羊,你们就把刀磨得锋利些吧。
“啪”孙二轻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怎么能就免费送他粥呢?怎么地也要收个百八十文钱啊。”王况要宰的人,孙二向来是最积极行动起来的,他本来还以为这一块狗头金已经足够了,却没想到,自己的境界还没到小东家的高度啊,瞧小东家说的,多有深度,才这么点?
只是送粥的话既然已经放了出去,孙二也不好反悔,等那矬子风卷残云般的将一碗粥消灭下肚,他咬牙切齿的又给盛了一碗,结果那矬子是一碗接一碗,连喝了五碗粥下去,把个孙二ròu疼的边盛粥边嘀咕:“哎,又一个百八十文没了。”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小东家,您这黑不溜秋的菜真个要十吊钱?”
王况头也不用抬,就知道只有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贝敢这么说自己搞出来的腌菜是黑不溜秋的,其实也对,腌菜腌的时间越长就越黑,越黑就越香,现在炒的这一大盘,开坛时间早了点,还是深褐sè的,但是要是一直不吃,连续炒上十几次,就会黑得发亮,大老远就能闻到扑鼻香味来。嗯,深褐sè嘛,说黑也对。
富来客栈的其他人可不会用这么样的词来这么评价王况搞出来的东西,放眼整个建安,只有这俩骗吃骗喝的活宝敢这么说,但王况也没恼过他们,大实话么,有啥可恼的。
不用问,这俩活宝估计听到了点风声,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赶来瞧瞧小东家搞出什么好东西来,然后抓紧时间去骗吃骗喝一番,至少,总归是能骗到一顿罢?骗完一顿了,就马上起程去其他县继续“卖消息”去。
王况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瞪了问话的路人乙一眼,警告他不要luàn说,路人乙一看,哟,才三文,要是三十文,那就不是三个手指头,而是先握一个拳头后,再伸三个手指头了,若要是以吊来计的话,那又是另一个手势,是先握拳,再摊开,然后收起俩指头,这都是建安通用的,商人讲价,都是将手互相伸到对方的袍袖里,用手势来比的,不发声,这样一来旁人就不知道成jiāo价格了。于是心领神会,连道:“省得,省得。”
“你们也别去骗吃骗喝了,今儿个开张大吉,就坐这一起吃罢。”一碟的腌菜换一个狗头金,王况虽然是不大满意,但也是心情大好,将狗头金又丢还给孙二,让他记到柜上,又邀请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坐下来一起吃。
说起来王况还是很满意这俩活宝的,他们简直就是富来客栈的义务宣传员,富来一有什么新东西,几乎都是他们第一时间的传了出去,而且他们故作神秘的效果比其他人传出去的要好上许多,王况有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该给他们发发工钱了?不过,要是给他们发了工钱,保障了他们的收入,恐怕他们就不会这么卖力了,还是顺其自然罢,过两年,等不需要他们这么宣传了,再一并补给他们就是。
其实这俩活宝每次来富来吃喝,孙掌柜都会jiāo代给他们的分量上足了的,各地分号上这俩活宝也都上了“看顾”名单的,容他们赊欠,而且也从不催讨,但这俩活宝估计是觉得总赊欠不大好意思,所以是除非断粮到前肚皮贴后肚皮或者说实在是太馋某样吃食了,才会赊欠。
俩活宝受宠若惊,连声的道谢完后,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孙铭前见他们吃得样子,提醒到:“留些肚子,不然中午可就没地容了。”
路人甲一听,那个感动啊,孙东家这是暗示他富来客栈不会那么快推出这新菜来,给他们俩时间去卖消息啊,口里含着粥,含糊不清的嗯嗯着,却也放慢了吃速,连喝了两碗粥后,就放下了碗筷,孙东家说得对呢,得留着地中午好多吃些。
那矬子吃完,却见穿着明显不是这个客栈的俩人正坐在那面对着一大盘的腌菜大块朵颐,眼中是亮了一下,王况一直在暗中观察,一见就知道这家伙是怒火冲天了,可竟然还能按捺得住,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去年的时候,大唐和倭国是干了一仗的,最后是一大唐只伤了百来兵士的代价全歼了来犯的一千多倭奴,倭奴的兵器实在太差了,刀剑一磕就断,就连箭头也是用的石头磨的,整个就是粗制滥造,对大唐兵士的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刀砍到身上,隔了甲服,只能留下一道红印而已,就如砍到胳膊tuǐ上,也是入ròu不深,伤的百来兵士大多还是因为以为对方很强,刀剑劈砍过去的时候,用力过猛而被对方那随便一磕就断了的刀茬子给割破皮了的,谁能想到这些嗷嗷叫的蛮子竟然比纸糊的还不经砍呢。
王况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的是开始倭奴很嚣张,但和大唐干过一仗之后,才发现简直就是拿jī蛋去碰刀口而不是碰石头,自此后就放低了姿态,开始全力的搜罗大唐的农耕种植纺织及冶炼技术,想要学会后再来报仇。
又是一大帮子觊觎大唐技术的,还有bāng子也是如此,得,既然都已经提醒李老2防着吐蕃了,想必李老2应该也能举一反三的防着倭奴和bāng子了罢?看来,得修书一封,光防还是不行,所有出入大唐境内的人都要搜查,要尽量的不让一粒种子一本书流落出去。
如果李老2也认识到了技术保密的重要xìng,那么肯定能同意这一点的,这个时代,还是家国天下思想占据统治地位,家的利益第一,国的利益第二,最后才会考虑天下,远不似和谐朝的皇帝们一样,将外国人的利益看得比国人利益还重,别人伸手打了左脸,只是蚊子似的哼哼两声,然后又伸出右脸凑上去让人打,要是发觉外国友人没打过瘾,连菊huā都舍得凑上去,简直是无耻至极,巴儿狗都没这么地。
想到这里,王况心中无名之火腾的升起老高,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里,朱熹绝对算是一个重量级的,要是没有他那狗屁理学,中国的伪君子,假仁义道德之辈也不会冒那么多出来,当然朱老头并不是理学的创造者,他也只是个归纳者而已,归纳总结了许多人的思想,然后才整理出来,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老头的罪过不小。
“二郎,二郎。”孙铭前发现王况的脸sè突然很不好,担心的叫了两声。
王况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想起了阿哥阿姐了。”心里却是有了计较。
“这个,请问怎么做的?”那矬子一指腌菜开口问道,旁边众人夷鄙的看了他一眼,没开化的蛮人就是没开化的蛮人,说话都没礼貌。不过看在他刚刚贡献了一块狗头金出来的份上,大家也就不和他计较了,总不能狗冲着你吠两声,你也要吠回来吧?这点无关尊严的修养,他们还是有滴。
“想学?”王况似笑非笑的看了矬子一眼,见那矬子面lù喜sè后,才慢悠悠的接着道:“你用银子将这堂前填满后再说。”
矬子终于知道王况是不肯教的了,咬了咬牙,一跺脚,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王况冷冷的吩咐:“孙二,你去通知黄大郎,让他这几天就盯着这家伙,看看他都去见了谁,都做了什么。”孙二应了声去了。
王况这才转而向孙铭前解释:“此人当从倭国来,能忍,必有所图。”孙铭前哦了一声,并不深问下去,他才不管这些事,只要孙家好,只要王况没事就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以他的经历,自然不会知道王况心中所想,环境和地位决定了看问题的高度,王况也懒得继续解释。
正好黄廿从mén外进来,王况一把叫住:“廿叔,还得麻烦您给黄县尊去封信,让他查查,最近从闽县和长溪一带上岸的倭人有多少,如果可能的话,尽可能的查清他们的去向,若是他们离去的时候,一定要搜查其行李,但凡是书籍种子等一应出自大唐的东西,都要扣下来,不能让他们带走,即便是他们买的也不行,也不用怕他们闹,他们也不敢闹,就算出了事,况担着。”
黄廿和祝四娘子成婚后,只在长溪呆了七天,到了祝四娘子回mén的日子,就一起跟了过来,按照约定,他得定居在建安,黄进元也乐得如此,又不是入赘,在哪定居有什么区别,再说了,留个人在王况身边,更好互通信息,黄家和王家也不会因为路途远而慢慢生分了。
而王况,因着祝四娘子是王冼丈母娘的关系,对黄廿也是很尊重,客栈的其他人也是如此,这黄廿现在不光是和王况沾亲带故,和孙东家也是沾亲的,所以他在建安,也很得闲,没人让他做什么,都是随着他自己。
王况为王冼编织的关系网已经初步成形,经线就是自己,黄良,林明父子和程处默他们这些在朝中现在或将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纬线就是王家,孙家,林家,黄家和黄家(黄进元的黄家和黄良的黄家并不是本家)这些个家族再加上建安人,只待以后加强巩固了,王冼就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
现在王况缺的就是将李老2的继承人也给编到网中来,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林家那边一直在努力,但都没搭上线,王况也不急,何况急也急不来,李治现在就是李老2和长孙皇后的心头ròu,舍不得放出笼来的,自然也就没机会和林家搭上线。
第二七五章 梅菜宴
第二七五章梅菜宴
之后,王况只让再开一坛的梅菜就不让再开了,都准备腌足一个月再来,总共才百来棵的梅菜,腌起来也就那么十几坛,而且多一道堆黄工序的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呢,要是全坏了,那就只有五六坛剩下了,这时候的王况有点后悔没多种点,当初是因为有很多年没腌菜了,没把握,也就没种那么多,现在腌菜成功了,自然就要赶着再种点,梅菜不比其他菜,是可以过冬的,一年可以两季,chūn菜和冬菜。
好不容一熬到了足月,王况这才让人起了两坛出来,先放到日头下摊开来暴晒一天,都晒到发脆了,然后再入蒸屉,洒点酒蒸足一个时辰,等第二天又是如此的cào作,连续九蒸十晒,到了最后,晒得的梅菜干都乌黑发亮了,这才叫停。
幸好夏末的老天爷很给王况面子,一滴雨也是没下过,这个时候下雨不下雨对农田关系不大,稻谷基本早就chōu穗灌浆完毕,剩下的就是成熟的时间,所需水份不多,田里的泥只要保持湿润就好,不再需要像chōu穗前一样水要将泥全淹没了。
建安这两年的水利设施建设很是到位,田间沟渠jiāo错,沿着建溪两岸,一溜排开十几架水车,差不多十多里路就有一架,车起的水汩汩流向田里,即便是连续两个月不下雨,也旱不着。
梅菜干出来了,王况就开始教授梅菜干的菜品,王况不指望靠富来客栈卖菜品赚钱,他指望的是靠卖梅菜干和腌菜赚钱,这两样东西都好储存和运输,腌菜只要泥封不破,梅菜干只要不受cháo不长虫,放上两年三年都没问题,这要贩卖到全天下去,那银钱自然也就长了tuǐ往建安跑。
所以,这些以梅菜干做原料的菜品,最好是全天下人都学会了最好,如此一来,即使是整个建州的空闲地里都种满了梅菜,也远满足不了需求。加上之前的辣椒,番薯,红菇,如此多管齐下,王况才不信建州民众不能在短时间内富起来。
首先自然是梅菜扣ròu,这算是梅菜里最常见,最普通,也是一般人第一个就能想起来的菜品,由此可见其在梅菜系列里面所占的地位。
梅菜扣ròu看起来很简单的一道菜,但其中的烹饪手法却并不简单,所幸用的都是家常材料,并不需要特地去买的,所以,可以说是繁琐并不复杂。
原料有,五huāròu半斤,茶叶一钱(红茶或乌龙茶或黑茶都可,大约泡两杯茶的量的茶叶),葱,姜,酒,梅菜干,友粉,酱汁(酿造酱油,老chōu)。
将和ròu同等体积的梅菜干先洗净泡水备用(市面上买的梅菜干有的是整颗的,就需要在泡软后切丁,要是买切好的,就只需要泡水就行)。
先取上好带皮五huāròu半斤左右(三人份),五huāròu的选择以前说过了,要分层多,但靠皮的第一层一层的féiròu一定要厚,至少要五分厚(一寸等于十分),如果买到的五huāròu这一层太薄甚至都看不到了,那么就有很大的嫌疑是用了瘦ròujīng的了,当然在唐时不存在这个问题,随便取一段五huāròu来都是好的。~~锅中烧水,开后,丢入姜片,两汤匙的酒,两颗整葱,然后ròu不切,就这么入锅煮。
ròu煮两刻钟左右,此时整块ròu都已经煮熟,捞起,用干净máo巾或纸吸干表面水份,锅里的汤另倒到碗中备用。ròu表面水份吸干后,在ròu皮上均匀抹上酱汁,稍待一会,此时ròu还是热的,其热量能将酱汁很快蒸干,等酱汁干了再抹一遍。
锅洗净,加油烧至七分热,油的量以ròu放进去后能浸没ròu为准(平底锅加油量自然会高些,所以不说多少多少油),将ròu放进油锅煎炸,保持油温,当ròu皮炸至金黄sè,且表面起了小疙瘩了,即可起锅,将油控干。
锅洗净,加进和刚才的油等量的水,茶叶倒入煮到茶sè茶香出来,再将炸好的ròu放进去煮,要注意四面都要煮到,中间需要给ròu翻身几次,保证四面都均匀的吸饱茶汤。煮大约一刻钟即可出锅,清水冲淋ròu表面,将其上的茶叶末冲干净,再用干净máo巾或纸吸干ròu表面的水份。
将泡好的梅菜干挤干水份,两手捂在一起挤即可,这样即保证外面没有多余的水份,梅菜干里面也有足够的水,蒸起来容易发味。
两瓣蒜要事先切成泥备用(切蒜泥很简单,没剥的蒜放案板上,一手握菜刀把,一手按住刀侧面,用另一侧面往下压蒜瓣,压扁后,蒜皮就很容易剥下来,而且这时候的蒜只需要简单的切几刀就行了,若要是先剥蒜再切丁,一个是蒜的细胞壁没被破坏,味道不容易出来,所以常说拍蒜泥便是指的用刀身一拍,但拍的话,蒜末容易到处飞溅,所以,用压的办法也是一样的,而且,蒜汁经过几分钟的氧化后,其味更香,因此一般做菜,需要用到蒜的,一定要提前拍蒜。)
热锅冷油,入蒜泥煸炒至香,再倒入梅菜干爆炒,梅菜干本来就是熟的,因此只需要略微翻炒几下,淋酒,加盐(梅菜干经过几蒸几晒后,盐分已经去掉大部分,再经前面水泡,泡的时候可以尝咸淡,若是够咸,此时不用再加盐),也可以加少许的糖增味,再加最先前煮ròu的ròu汤小半碗(或不用ròu汤,用骨头汤或高汤也可,清水也行),煮开后略收干水,起锅备用。
取一大碗,将ròu切成两分厚(大约一到一个半厘米,若是土猪ròu,因其ròu质细密,比饲料猪ròu难烂,则切薄些,以便ròu香更好的和梅菜香róu合),ròu皮朝下码到碗内,然后上面铺梅菜干,填满空隙,压实,再盖一碗(可用锡纸效果更好),入蒸屉大火蒸一个时辰(两小时,一定要等锅里水开了再放进去蒸)后,连着盖着的碗取出,侧倒出里面的汤汁到锅内,再翻转到另一碗中,使梅菜干在下,ròu在上。
锅内汤汁里加少许调制好的友粉勾芡后淋到ròu面上,一碗梅菜扣ròu就大功告成了(各地做法略有不同,如果是用骨头汤高汤蒸且汤汁少的话,也可以不勾芡,直接翻过来即可)。
梅菜扣ròu一出锅,顿时是馨香四溢,旁边看热闹的是直咕嘟咕嘟咽口水,这才刚好,孙二就手里拿了双筷子冲到厨房,夹起一片ròu就往嘴里送,也不管是烫嘴不烫嘴,咝哈咝哈几下就入了肚中,完了后看了看大家瞪着的大眼睛,嘿嘿笑道:“赶巧,赶巧,某正好路过。”
顿时引起一片鄙视声,还赶巧呢,赶巧的能手里早早的就握了双筷子?赶巧的能才一好就直冲着梅菜扣ròu去?分明就是在mén外等着这个时刻的。
王况却是没那工夫去理会他们,蒸梅菜扣ròu的同时,他也蒸了一碗的梅菜腊ròu,这个比梅菜扣ròu好做,梅菜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只是简单的泡开就蒸了,这取的就是原汁原味,腊ròu就是直接切片后,也按了梅菜扣ròu的样子去蒸,蒸完后翻转过来就行了,腊ròu本身的香味沁到梅菜干里,这样的梅菜干更香更好吃,也比梅菜扣ròu里的梅菜更有嚼劲。
总的来说,梅菜扣ròu的香比较平和,但腊ròu梅菜的香则更醇更浓,余味更绵长,常常是吃完后还是满口留香。除此而外,还有一个区别,梅菜扣ròu是要当顿就吃完的,而腊ròu梅菜则是可以等腊ròu吃完后,再切腊ròu去蒸,蒸的次数越多,梅菜就越香。
本来大伙都以为王况这下该歇下来了,可等他们狼吞虎咽的吃完梅菜扣ròu和腊ròu梅菜后,发现王况还在那里忙着,只有孙嘉英在一旁观看,没和他们一起抢吃的,脸顿时一红,赶紧的散了去帮王况看火的看火,洗锅的洗锅去。
王况这回要做的是腌菜馅饼,这可是个不输方便面的好东西,可以当做旅人的干粮,可冷食,比一般的馅饼能储存更长的时间,至于个中原因,王况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腌菜的缘故吧。只是因其占用体积不小,在寒冷的北方又一样会冻得**的,储存期也远没有不含水份的经过王况改了的“压缩饼干”长,所以王况也没打算说给推荐给李老2当做行军粮。
但是只要腌菜饼干能在各地的建安小食铺贩卖,那么时间一长,就会被行商脚夫们当做干粮的首选,里面即有ròu,又有葱,外面是面,可以说主食,ròu,菜都全了,又比一般的馍保存期长,这么多优点,能不选才怪。
客栈里有发好的准备蒸馍的面(要做需要发酵的面食,需要选中筋面或低筋面,最简单的就是用酵母,再掺点泡打粉,面粉和酵母有一个黄金比例,那就是一斤面粉放一钱酵母,两钱泡打粉,这样发出来的面最萱,发面的水不能用冷水,要用30-40度左右的温水,这个温度酵母最活跃,面和好后,要放盆里,盖上半湿máo巾醒至少半个小时,冬天的话,就将盆放在冰箱边上,利用冰箱散出的热来保持温度,加快发酵进程,如果时间充足,发酵两个小时以上是最好的,但此时面会发酸,因此在用之前,还要róu进少许的碱来中和酸味),王况也不用再另外去发,他要做的只是调馅而已。
拍蒜泥,切葱,切姜米,五huāròu去皮切丁(葱和ròu的量一样根据个人口味自己来定,不爱吃葱的可用韭菜或芹菜替代,但葱的量一定不能超过腌菜的量,灰雀个人调馅的比例是一斤ròu,一斤腌菜,半斤葱,姜米必定是要姜先切薄片再切细丝再横刀切出的,不能剁,一剁姜汁就流失了,只剩了渣子)。
冷锅,加少许底油,倒入ròu丁,加底油是防止ròu和锅沾连(灰雀不喜欢用不沾锅,喜欢用生铁锅,在炒菜的过程中,菜里能溶入少量的铁,补铁啊。),ròu丁熟后,也爆出了不少的油,入蒜泥,姜米和切好成细丁的葱白,马上倒进洗净后挤干水份的腌菜进去翻炒,淋酒翻炒几下后就可出锅倒入碗中,等冷却后,倒进切好的葱末,拌匀了,此时尝尝咸淡,(如是不够咸则加盐)加酱汁,麻油,胡椒粉再拌匀后备用。
将和好的面róu搓成一寸来粗的长条,可用刀切,也可用手揪成乒乓球大小的齑子,扑一些干面粉后拨散,使的齑子表面都均匀的沾上一层薄薄的面粉层,用手掌的靠近拇指的厚实处将齑子压扁,然后可以擀成中间厚,边缘薄的皮,也可以直接就这么包。
取和齑子同等体积的馅,包好后,不用按压,此时还是和包子形状差不多的,包了几个后,三分热的锅内刷一层薄油,将包好的馅饼坯子放进锅后,用手掌的指尖部分轻按使其变薄大约一分(两厘米左右)厚,都入锅后,淋两汤匙水,盖上盖子,继续保持小火(馅里的腌菜和ròu都炒熟了,葱是一加热就熟,所以这样费时很短),盏茶工夫后(书友的锅盖若是透明的,则看其水干,或者说闷个三分钟左右),开盖,在饼上刷一层油后翻面,这时候就要勤快点,随时翻面,以保证不会烙焦了,当饼的两面都变金黄sè了,饼也就熟了。
烙好饼,王况看也不看,手往后一拍,就将孙二那偷偷mōmō伸过来的手给拍了:“要吃,等嘉英烙去,这锅可不是给你备的。”林颖芝和小芣苢爱吃面食,王况这是给她们烙的,别人烙的再好吃,那也不如自己烙的心意好啊。为了避免自己接下来的烹制其他菜品过程中有人偷吃,王况让客栈里一个最老实的伙计趁热送回了家里,不然等到他忙起来,顾不过来了,饼肯定是一个都不剩的了。
接下来,王况又做了一道蒜香排骨煮梅菜,蒜香排骨客栈里的人都会做了,也有现成的温在锅里,等着客人随时点随时就盛了去的,王况取了一份来,直接入锅,加泡好的梅菜干,加少许高汤闷煮了一会就起锅,然后对边上的孙嘉英道:“这梅菜干的做法千变万化,几乎可以和所有的食材搭配,主要的手法还是以蒸,煮为主,其中的变化就你自己去mō索了。”
孙嘉英应了一声是,就不再言语,王况知道他这会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满脑子定是翻腾着各种菜的搭配可能,也就不打搅他,背了手,施施然的走了。
梅菜干的做法很多,光是王况会的就起码有十几种,像是梅菜干猪肺汤,梅菜排骨青豆粥,腌菜炒苦笋,腌菜炒苦瓜等等,若是把王况吃过但他不会做的加起来,完全可以做出一席梅菜宴,只是王况并不想因为自己教得太多而养成富来客栈厨师的懒惰情绪,现在已经有了些许苗头了,老的厨师,比如邝大和王师傅还好,新来的厨师都不大爱自己去研究新的菜品,全都指望着老招牌过日子,这可不好。
回到家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王况大吃一惊,就见林颖芝,小芣苢,王冼,各拿了块饼津津有味的啃着,这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从来不吃热食的三白竟然也有模有样的蹲坐在椅子上,双手捧了一块在啃,见王况进来,三白还讨好的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饼递了过来,惹得旁边的小芣苢嘀咕着:“小器鬼,奴让它给都不给,倒是知道会讨好夫君了。”
第二七六章 杀心起
第二七六章杀心起
“大哥那也送了一半过去了,大嫂和大娘都直叫好吃呢。3∴35686688”王冼见王况抬眼看着空dàngdàng的碟子,知道王况肯定是在嘀咕他们怎么吃得那么快,十几个馅饼这么一会工夫就解决了,所以含hún不清的说着。也不顾满嘴流着的油。
三白见王况没接它递过去的馅饼,吱吱叫了一声,似乎在说,这饼这么好吃,主人怎么不吃?得,你不吃,我自己享受去。就将那啃了一半的饼搂在xiōng前,就想往王况的脖子上吊,但眼角一瞥,看到了王冼嘴角沾着的一小块饼渣,就伸了手去掂了来往自己的嘴里送,呲牙裂嘴的埋怨王冼làng费。
“去,去客栈里再端一碟来。”王况挡住了三白那伸出来想搂自己脖子的手,喝斥道,三白一听,眼光大放,吱吱叫了两声,身手腾挪,一阵风似的坐蹿右跳,出mén去了,那一双脚始终是没落地的,也是现在王家里种的树不少,它可以一直脚不落地的蹿到mén口,然后还会知道利用街上行人的肩膀当做垫脚石,一路到客栈,依旧是脚不沾地。
而建安人对三白这样的举动早就习惯了,若是见到远远的一道白影过来,一般都会停下脚步,让三白能更好的找准落脚位置,免得有个闪失摔到地上,其实他们都是过虑了,三白的身手灵敏得很,就连奔跑着的马,它也能很准确的落到马背上,别说慢悠悠走着的人了。
三白能听懂话,王况就一直很纳闷,金丝猴按理来说智商比猩猩低,猩猩都要经过训练才能听懂命令,这三白都一直没人教,怎么就能听懂了呢?不过既然自己都能莫名其妙的来这里,那么,三白能听懂人话,似乎也就不那么新奇了吧?
没多久,三白就端了满满的一盘馅饼回来了,三白出马,一个顶俩都不止,它在富来客栈那就是随心所yù,想要什么,客栈众人就给什么,这是三白不会开口说话,要是能的话,一句想要摘天上的月娘,估计客栈众人也会爬到屋顶上去架起梯子够月娘去。
三白并不是自己回来的,它是蹲在黄大的头顶上回来的,身子随着黄大的步子一颤一颤的,但那盘馅饼就是纹丝不动,很有点身动手不动的意味。
王况见了笑骂到:“你这夯货,怎么蹲到大郎头上去了,反了你了,还不赶快下来。”三白一手端了盘子,一手吱吱叫着比划着,似乎受了委屈的样子。
黄大一旁解释道:“方才三白端了饼子在路上蹿,正好落在了小东家您要我跟着的那个矬子肩膀上,那矬子就想抓住三白,某这才不得不现身,把三白叫了过来,三白被那矬子惊吓了,便蹿到某头上坐着了,想必是觉得高,安全罢。”
“哦,想必那矬子现在应该是衣不蔽体,鼻青脸肿了吧?”王冼一旁接上腔,就想拉了刚刚过来的丑丑出mén去瞧热闹,三白可不光是王家的宝贝,也不仅仅是富来客栈的心头ròu,还是建安人尤为喜爱的jīng灵,那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伸手抓三白,这会肯定是要被人围起来痛揍了。~~
“回来。”王况一把叫住王冼,“这几**就老老实实的和丑丑呆家里,哪也不要去,那矬子不是善类,等二哥将他打到十八层地狱后再说。”对倭人,王况自然有股子从后世带来的忿恨,尤其是他总觉得那矬子来建安,这么多天都没走,必然是有所图的。
“那矬子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把王冼叫住后,王况就问黄大。
“倒没干什么,每天就瞎转悠,东瞅瞅西看看的,也没见他去见过什么人,不过倒是常出城去田里转,和农户们聊天说话,对了,引水的水车那也去过几次,不过都被守卫着的兵丁拦下了,没能靠近。”引水的水车那里是有兵丁把守的,不光是水车那,就是从泉眼开始,都用篱笆将两边拦了起来一直到水车处,这可是关乎到全城人的引水安全,不用王况要求,李业嗣在水车架起来的当天就派了兵士去沿溪巡逻,而民众节省了打水的麻烦,也乐意一个月每户支付三个铜子给那些巡逻的兵士作为贴补用,这就是双赢的格局了。
“可曾找那些矬子聊天过的农人问话?”
“问过了,大多都是聊些农耕上的话,秧苗怎么chā,féi怎么堆等等。小东家,您看是不是?”跟了王况这么些年,黄大多少也知道点王况的心思,只是因为有个丑丑在,小孩子年纪小,不能让其太过早的接触到yīn暗面,所以,黄大的问话也就点到为止。
王冼一听黄大这话,就拿了几块馅饼,拉了丑丑的手:“丑丑,走,给你阿娘送饼饼去。”丑丑乖巧的应了一声,跟着王冼颠颠的走了。已经七岁的丑丑,还是很天真烂漫,对谁都不设防,所以王况也是不大放心,都让王冼多陪着,这样黄大在保护王冼的同时,也能保护到丑丑。
见丑丑出mén了,王况这才回答:“不急,等他们出海了再说,李镇将那有消息了没?”黄大这个军史是挂在羽林军里的,名义上他在建安是归李业嗣指挥,每日的点卯他只要人在建安都有去,见到李业嗣的机会比王况多一些,王况又懒,虽然他是想见李业嗣随时可以去,但他不大喜欢没事跑镇将府上被那些兵士围绕着,有事情都是让人去把李业嗣请过来商议。
“有了,今儿上午刚到的,是李老尚书来的信,说是朝廷已经初步同意将福州镇军归到李镇将麾下,兵部行文不日即可送到建安和福州,而且,兵部还从江南水军中chōu调了一艘楼船,十艘艨朣归由李镇将指挥,船已经从金陵取道大江口出发,沿海而下,想必这会应该已经到了闽江口了。”
李老2动作不慢啊,还有臭老酸,卖了这么大的面子没有阻挠,一般地说,臭老酸只要出言阻挠一下,即使李老2有心建一支海上的水军,那也要拖一段时间的,看来,还是要给长孙家一点回报了。王况受后世不少网文的影响,虽然心里明知道臭老酸算是个好宰相,但潜意识里还是有点抵触的,一直都没在自己的产业里给长孙家分一杯羹。
楼船因为重心过高,并不适合在海上航行,就是要出海,也都是沿着海岸线走的,不敢离得太远,不然起个大风,没准就有船翻人亡的危险,而艨朣虽然小,只能容纳二三十名兵士,但因船舱是在甲板下的,重心反而更低些,在风làng下的生存机会比楼船要高。想必这楼船就是让用在闽江上的巡逻用,也是给王况做个模板,李老2鬼jīng着呢,一知道王况在打着南语诸岛的主意,就猜到王况肯定有了解决大型船只在海上抗风làng的办法,于是故作大方的拨了一艘楼船过来,要知道现在的大唐,楼船也仅十数艘。
“如此甚好,这些天,大郎辛苦些,多带些人手,将这矬子盯紧了,一直到他出海回去之前,不要放过对任何与其有过接触的番外人调查,过些天,陈大他们也该从福州回来了,到时候把他们几个一并带上,那矬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人来的,等他们汇合了后再下手。”
“那,需不需要找福州刺史商量下?毕竟,这可是几条人命。”黄大有些迟疑。
“不用,矬子他们又不是大唐子民,且他们心怀鬼胎在先,怨不得别人了。不过这个倒需要李镇将的配合,到时候需要用上那十艘艨朣,离海岸远点再动手,这个某自会和他分说去,你不用管了,只要保证他们永远回不去就行。”
王况并不想杀人,但这个矬子的动作却让他不得不起了杀心,种子可以搜查出来,书可以搜查出来,但是那些记在脑子里的信息,却是搜不出的,王况已经可以肯定,这矬子应该已经掌握了水稻的新耕作方法,还有水车的原理,肯定都被他知道了,引水进城的水车那有兵士把守,但是灌溉用的那十几架可没人把守的,水车原理并不复杂,一看就懂,即便是不懂,哪怕是依葫芦画瓢的做出来,多试验几次就明白了。
甚至于,如果这矬子有心的话,活字印刷术都有可能被探听了去,如果被他们学了去,那么可以想见,倭奴的发展速度将会是超乎寻常的。
所以,那个矬子,只能是永远的消失,决计不能让新技术新方法这么早就流lù出去,想永远保守秘密是不可能的,但是能保持越久,对大唐就更为有利。
现在王况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确实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了,因为按照时光旅行理论,只要将过去的历史改变了,那么时间旅行者基本上也会灰飞烟灭,因为他在改变了历史的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的祖先命运,很有可能,后世就不会有这个人的存在,既然“查无此人”,那只有消失了。
但是王况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对自己有什么影响,所以,王况猜测,现在改变了的历史,对自己所在的后世并没影响,那么好吧,既然如此,就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
至于说要不要灭了倭奴,这不是王况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倭奴想灭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灭,至少在一千年之内,想把倭奴灭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对谁用兵,这是臭老酸李老2程知节他们那个高度才有资格去考虑的问题,自己一个小小奉议郎和还没到手的县伯身份,是没资格对国事指手画脚的。
当下要做的就是尽快的促成南语岛族的回归,他们回归了,那么他们现在所住的土地也就名正言顺的划归大唐版图,利用这些散布在太平洋上的岛链,就可以逐步的将整个美州蚕食了。
王况曾经看过一篇考证文章,说古人口中的“扶桑”其实指的并不是倭国,因为扶桑人自己亲口说的,扶桑在汉之以东万里外,其实也就差不多是山东半岛到北美洲的距离,因此有人推论说,扶桑其实是北美土著,只不过这个观点鲜少有人支持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扶桑是不是北美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唐还有近千年的时间来谋图,时间上很是宽余,只要王家的后人能坚持王况的原则,坚守着王况的理想,时间不是问题,等到大唐境内的人口有富余了,就可以大举对外扩张,想要将北美纳入大唐的版图很难,米国不也曾经是英帝的管辖内么,最后一样是闹了独立,因为远隔重洋万里,jiāo通信息及管理上都没办法抓在中*央,人的需求又是各种各样,所以,除非说大唐能很早的拥有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的jiāo通工具,否则想要牢牢的控制海外飞地,尤其是那么广袤的土地,很难。
而岛屿则不同,岛屿因其面积小的缘故,守卫力量不足,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觊觎,因此就需要强有力的后台支持,所以,岛屿反而很难脱离出去,这就是王况想要图谋南语诸岛在先的原因,即便是以后美洲大陆有了新兴国家,那么遍布太平洋的大唐属地,也足够对其够成威慑。
王况起了杀心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那矬子竟然敢打起了三白的主意,不管三白是谁养的,至少,三白脖子上挂着的银项链和它手上端着盘子,那就表明了它是有家的,有主的,对有主之物想都不想就要抓,说明矬子其本身就是个贪婪成xìng之人,律法对他而言,就是有如无物,这是在建安,要是在乡下,若是他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难保不会起了谋财害命之心。
而且,三白可是王况的宠物,说宠物还不够,应该说是三白已经是王家的家庭成员之一,王况绝不能容忍其他人对自己的家庭成员起了坏心思。
因此,这矬子,必须要为其心xìng,为其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七七章 王三郎
第二七七章王三郎
在王家,除了王况偶尔喝斥三白几句外,其他人是骂都舍不得骂一句的,更别说打了,而且三白也不调皮捣蛋,一直都是乖宝宝的模样,还能时常的帮家里人去拿些轻便的东西。如此乖巧懂事的白猴,看了喜爱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打骂呢,黄大也是因为看了那矬子的动作,自然也是恨恨不已,王况既然发话说做了他,那就做。
几天后,多了一道堆黄工序的梅菜也蒸晒了出来,和没堆黄的相比,颜sè没那么黑,除了香味不足外,还略泛酸,这个口味如果放到西南cháo湿的地方去,估计会受欢迎,但并不适合建安人的口味,大家都一致的说还是没堆黄的味道好,因此就定了下来,以后做梅菜干不再堆黄,又省下了一道工序,成本降低不少,堆黄后的梅菜,有近一成的废叶呢。
既然已经定了下来用什么,王况就一面派人去让林荃淼在小梅关多收些梅菜种子来,一面让曾经参与腌菜róu制的轮流在客栈mén口值班,如果有要学腌菜做法的,就几户人家凑一起,由他指导怎么做,其他人暂时没有材料的,也可以在旁边看,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能让整个建安人都学会了腌菜的腌渍。
早在前些天,经过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宣传,建安人就知道了又有新东西了,再加上这些天富来客栈里清理出来的废料,少了箩卜叶,有些人细心,观察到了这一点,因此当富来客栈一传出说要教授新东西的时候,就联想到了用的箩卜叶,第一时间就到街市上收那些箩卜叶了。
如果是以前,箩卜叶也是没人舍得丢的,洗干净了,拿开水焯一焯,去掉麻味后,煮咸一点,也是一道菜肴,尤其是辣椒出来,王况带来了爆炒的烹饪新手法,这箩卜叶子炒辣椒,还是很下饭的,因此一些困难人家,都会炒了来吃,只是这两年,建安人收入高了,平日里大鱼大ròu的没少吃,就没什么人去愿意废那么多时间去nòng,也就渐渐的没人吃了。
但箩卜叶也是不多,整个建安一天消耗的箩卜不过几百斤,并不是家家每天都吃箩卜的,所以菜贩那剩的叶子也就百来斤左右,这时候的箩卜并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拳头粗,一捺来长(一捺就是拇指和食指撑开后所能丈量的长度,大约在15-20厘米左右),要是小的,比jī蛋也大不了多少去。相对而言,叶子占的分量就大了些,要是后世施了化féi又是新改良品种的箩卜,那么就没这么大的比重了。
细心人不是一个两个,再加上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人收箩卜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加入了进来,管他呢,先收了再说。于是,菜摊上的箩卜叶顷刻间就被一扫而空,后来赶到的还跟摊主预定起了以后的叶子,这下摊主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了,干脆,来的一概不卖,自己要留着。
当箩卜叶没得卖了后,许多人懊恼不已,心中直骂自己怎么不早点收呢,当初见到富来客栈不往外倒箩卜叶了,就应该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他想歪了,要是他真这么干了,又不知道处理方法,箩卜叶放上这么多天,早就烂成一滩水了。
好在,从先去学腌菜的人口中打听到说是菘菜,白菜甚至芣苢等野菜都可以拿来做的,还说了,小东家提到过有一种大叶芥菜做出来的也很好吃,于是大家又都开始忙开了。
大叶芥菜在建安城里没有,但在乡间,尤其是偏远地方种得可不少,因为这种菜长得粗壮,有的能长到半人多高,产量算是菜蔬里比较高的了,只是因为味苦,有点闲钱的人都不大爱吃,只有那些偏远地方的人会种,这也是王况一直没能看到的原因。
王况没见到过,而且他穿来后就呆在建安城,虽然是做那么一段时间的乞丐,但随后就进富来客栈了,所以一直都没机会见到,但建安城里可是有许多人曾经在几年前的困难时期是经常吃的,也都种过,因此一说就知道,听说那现在很少人吃的大叶芥菜竟然能做,自然是一窝蜂的往乡下拥去。
除了让在小梅关收梅菜种子外,王况还让人去江南一带寻找雪菜的种子,雪菜,雪里红,顾名思义,下雪天也都不会冻死的,那么江南一带应该不少,这是地地道道的中原本土菜,不是引进的,王况相信绝对会有,雪菜做腌菜是最好吃的,不仅香,如果腌渍的时候水少挤一点,梗还发脆。
李业嗣也已经得到了兵部行文,调拨给他的水军校尉让船沿海而下,自己却是走陆路来拜会了李业嗣。整个大变动的始作俑者是王况,而王况现在在长安的名头也比当初刚封官的时候响亮了许多,在金陵的影响因为有姜家在,所以比起在衢州的影响还大,那校尉从金陵来,自然是知道鼎鼎大名的以食起家的奉议郎,也存了亲近之意。
校尉姓王,王况一听这姓,心中一动,就问道:“王校尉是太原人?”
“好叫奉议郎得知,某正是太原王家人。”说完深深看了王况一眼,有些yù言又止。
“呵呵,李镇将不是外人,但说无妨,想来王校尉行前也得过家里的信罢。”王况嘿嘿一笑,太原王家的心思王况都不用猜也知道,而且王况估计,太原王家肯定是下了不少的血本,谋到了这个校尉的位置,安chā人进来,为的就是要和自己改善关系。
大涝的时候,王况曾经念着自己后世是属于太原王家的一个分支,善意的提醒太原王家不要囤粮,结果人家不听,最后闹得双方不欢而散。但王况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在程处亮他们来建安之前,还去信问过太原王家,要不要派个子弟来建安,结果太原王家没回音,王况就不再理会他们了。
等到后来,王况的名声大振了,太原王家这才开始对王况示好,还有点想把王况现在这一支收归宗族的意思,但王况哪里肯,只要一和太原王家扯上关系,肯定就会被李老2恼上了,李老2一直在致力于削弱豪mén世家对朝廷的影响,王况如果反其道而行之,那就肯定讨不了好去。
再加上太原王家的当家人明显就是眼光短浅,走一步看一步的,王况如跟他们搅和上,说不准哪天就被拖了后tuǐ,所以,这个险王况是不会冒的,之前在建安县志和闽县县志上动了手脚,固然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田黄,但也是为了堵住太原王家的嘴,让他们再也没有理由来找王况,也不能到处放风声说什么王况这一支就是太原出去的。
世家都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很重,王况都已经这么做了,已经是很明确的给他们一个信息,建安王家,和太原王家没有任何干系现在天下人都知道,王况这一支是从闽县迁过来的,是属于地地道道的闽县土著,闽县土著姓王的只有一支,那就是古闽越王的后人,国灭后改姓王的。
王村人是不是古闽越王的后裔,已经无从考证,一把火把村子里的东西都烧了个jīng光,族谱也不全了,王凌现在正在做着修订族谱的事,其实王凌心里清楚王村并不是从寿山村迁过来的,但是王况这么说,他也不吭声,在他看来,王村人源自哪里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王家,从此将迎来辉煌时期,这就足够了。
碍着世家的面子,太原王家至少在几代人内都不会重提什么建安王家和他们是不是本族的关系,这正是王况需要的,过了几代人后,太原王家将会走想没落,相对他们的没落而言,建安王家将会崛起,到时候他们就更不敢提这事,搞不好他们还会贴上来说太原王家原来是从建州迁过去的,建安王家是本宗。
见王况说出李业嗣不是外人,而李业嗣也没半点着恼的意思,反而是似笑非笑,玩味的看着他,王姓校尉倒是吃了一惊,原来听说王况和几个国公关系密切,族里还是有许多人不信的,认为一个乡下乞儿出身的王况,绝对攀不上这些大佬,都以为这是王况往自己脸上贴金而放出的风声。
现在看来,这奉议郎和几个国公的关系恐怕比传言的还要密切,想想看,一个奉议郎,竟然可以调动一个州的官员毫无怨言的做这做那,甚至能够运作到让福州镇军归到建州镇军来指挥,还调拨了一艘楼船来,这其中的阻力,外人不知道,但他身为水军校尉可是一清二楚,楼船,那是作为威慑xìng的存在,如果几个国公之中,只要有一个反对,那是绝对派不成的。而这次的调拨,竟然是如此的迅速,太原王家才得到消息没几天,都没来得及多安chā些人进来,兵部行文就送达了,而且要求用最快的速度启程。
族中的大人们失算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心下这么想,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敢显lù出来,躬身答到:“某此来,阿公嘱咐过的,一切听从李镇将和奉议郎的调遣……”这话说得有点大逆了,本来他是想sī下里和王况说的,既然王况都说李业嗣不是外人了,所以咬咬牙,就说了出来,也有点试试李业嗣的反应的意思。
“这水军,名义上是归某管,但某有言在先,你们听二郎的,二郎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李业嗣也听出了那么点意思,一摆手,制止了王校尉再往下说下去,本来这建一支海洋水军,就是王况的提议,而这次调派了楼船和艨朣来,摆明了是陛下已经认可了王况的计划,既然如此,那干脆都丢给王况好了,自己就等着王况将一支水军搞好了,再接受下来就是,这个功劳,是王况送的,不要白不要,自己兄弟么,没什么好客气的。
“怎么,业嗣也想学况,做起甩手掌柜来了?”王况哪里不知道李业嗣的心思,当下反对,“况可事先说好了,功劳是你的,过错可也是你的,军士cào练,况不管,况只管需要用的时候,能够如指臂使。”想当甩手掌柜?没mén
“你业嗣有点气结,怎么,就许你做甩手掌柜?可王况摆明了就是不管其他的,他也没招,毕竟这支水军,还是他名下的。
“王校尉,你这支队伍,可都是老兵?”王况才不管李业嗣在那里跳脚,他现在正需要人去做事,就问那王校尉。
“不敢当得奉议郎如此称呼,某名霖泊,行三,奉议郎直呼三郎便是,要是被阿公知道奉议郎还称呼某校尉,这一顿责罚怕是跑不了。”王校尉苦笑到。
靠,还真是后世自己那支的本家,而且是同一房,一听这名字,绪,水,雨,安,翌,比王况小一辈(这行名是灰雀luàn编的,不要拍哦),王况是水字辈,王霖泊是雨字辈,他开口让自己直呼他三郎,怕是心里已经认定自己是他长辈了,只不过这话现在是不敢再提罢了。
“哪能这么叫呢?不过既然已经是同在建安共事,况便托大一下,叫你王三郎便是。”王三郎本该是称呼王冼的,不过建安人都是叫王冼为小小东家,倒也不会hún淆了。
见王况连这么一点口都不肯松,王霖泊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只看以后了,自己尽心就是,好歹要为家族挽回些因为早先的不愉快而造成的损失,当下抱拳答道:“回奉议郎,船上的军士都是黄参军惊心挑选的,万里挑一不敢说,但要是碰到水贼,那也是个个能以一挡十的。”
黄参军,便是黄良那个原来当参军事的儿子,如今已经是扬州兵曹参军,升了两级。王况一听,就放心了,黄参军选的人,自然是放心使用就是。
“既是如此,那么除了楼船还停在乌龙江另有他用外,朦朣就都派了出去,轮流在沿海巡逻,随时等候李镇将的通知罢。”王况撂下这句,冲李业嗣呲了呲牙,嘿嘿,你想当甩手掌柜,难咯,李业嗣哼一声,干脆转过身不,不看王况。
第二七八章 老船匠
第二七八章老船匠
其实说来,王霖泊该是自己的长辈才对,王况的况来自后世,而非这个时候,所以,真细论起来,王况要小王霖泊许多辈,只是王况并不打算出手对太原王家奥援,哪怕是万一,在王况的心里,太原王家最好还是按原来的轨迹去发展,是啊,万一真的因为太原王家的改变而影响了自己呢?
说真的,嗯,指挥一支水军,确实是比较过瘾,可王况不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人抓了小辫子呢?现在是不会,以李老2对有功之人的xìng子,他到死也不会追究这个事。TXT电子书下载**但李老2走了之后呢?所以,即便是李业嗣挑明了说让王霖泊听自己的,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所有的命令,还是要通过李业嗣去下,自己只是建议李业嗣该如何如何做,没错,是建议。
随同王霖泊来建安的还有两名老船匠,而随着楼船到闽县的还有一大帮的工匠,当两个老船匠被叫了来见王况的时候,王况就知道李老2的意思,这是要在闽县建个船场了,而让老船匠来找王况,估计也是李老2的意思,授意李靖指派的,想看看王况究竟有没什么新办法。
船场的位置想都不用想,东治港(福州马尾)就是了,那里可是天然良港,位于闽江与乌龙江jiāo汇处,扼守住了整个闽江口的jiāo通要道,港口两岸重山环抱,即可登高了望,又能依托高地对港口实施护卫。
前晋时期就已经设立了东治港,由此可见东治港的重要xìng,东治港内原本就驻扎有一支由几艘小楼船组成的水军,为的就是防止海贼袭扰,那支水军肯定是不能动的,也不是属于福州镇将管,而是属于江南道镇军总管直接指挥。
想来这两个老船匠也是听过王况的名头,见了王况,虽然听王况说想改进一下楼船以便利于海上行船,心下是不信的,但脸上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王况是散官,管不着他们,即便王况是个实职的官员,比如说刺史一类的,但他们是属于军系,不属于文官系,文官再大,充其量不过也是只能喝斥几声,拿军官是莫可奈何的,要问罪,还得走兵部。首发
王况也不跟他们废话,当即将前些时间和李业嗣讨论后做的两个简易模型拿了出,让李业嗣的亲兵扛了一大盆水来,将模型放到水中,让那俩船匠去试着将模型推倒。
两个模型都只是用几块木板拼成个简易的船的样子,中间树了根当做桅杆的筷子而已,其中一个,在筷子顶上轻轻一推,船便倾斜得很厉害,再一用力,就翻了;而另一个,用了两倍的力,船只是倾斜了一点点,想要将船推倒,就需要更多的力,两个老船匠试了半天,心下暗惊,拿起那个不易倾翻的模型来看,却见在其船底上绑了一块铁块。
这俩老船匠都是造船老手了,一见到铁块心下就明白了过来,道:“奉议郎此举,倒有压舱石的效果。”
有时候,新技术和老技术只隔了一层纸,轻轻一捅就破,当捅破了的时候,旁人心中基本都会想:原来却是如此简单。但在捅破之前,却是很少有人去想。就如同雕板印刷和活字印刷的区别一样,同样是刻字,一个是在一整片的版面上刻,一个是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刻,但其中的区别可就很大。
王况是深知这点的,以前在学历史的时候,书上说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以泥刻字,但因为泥字的保存不易,一直没有考古发现,所以活字印刷术一直是饱受质疑的,一直到了在客家发现了木活字,质疑声才停息下来。
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毕昇当年为了掩人耳目,保护技术不外泄,所以对外宣称是用泥做活字,而实际上使用的是木活字,木活字比泥活字要简单得多,泥刻字后再拿去烧,基本上都会变形,成品率极其的低,王况有一次去一个朋友家开的瓷窑里玩,就和朋友实验过,做了一百多个泥活字,请了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烧,结果出来的成品只有一个。其他的不是开裂就是字体或者字模变形,根本不能用,就那个唯一的成品,字面也是不平整的,根本无法拿来印刷。
而木活字不同,字模做成后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存在变形之说,即便是开裂,那也是使用时间长了后木头的自然开裂,换一个就是了。
试想下,毕昇做为一个雕版老手,常年接触的都是木头,对于在木头上刻字那是轻车熟练,怎么会舍近求远,不会第一时间考虑用木头做模而去用他根本不熟悉的泥做字模呢?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嘛。按照惯xìng思维,毕昇肯定是第一时间去考虑怎么用木做字模的。
因此上,将压舱石改成铁块,从舱中移到舱底看似简单,但带来的变革却是不少,首先将底层的船舱空间省了出来,那么在甲板上就不用再造那么多的船舱,一应物品都可以放在底舱,又进一步的降低了重心;其次,因为不用再建那么高的船舱了,船的高度也可以降了下来,这就延缓了被敌人发现的时间。
要知道,这时候的船速并不快,就是最快的千里船也不过七八节左右,还必须是小船,要是换了大楼船,速度更慢,最多不过四五节。
越晚被人发现就越能更接近目标,追击起来也更加容易,两艘船,一个跑,一个追,跑的速度是九节,追的速度是十节,如果中间的距离是十海里,那么就需要追十个小时才能追上,可如果中间的距离是五海里,那么只需要五个小时,因此,越晚被发现,追击就越有利。
这个时候,大唐的船碰到倭奴啊或者说其他外番的船啊的,肯定是大唐的船追着别人打的,此时西方的航海技术最发达的阿拉伯地区,最大的船也不过能载百人左右,而且是只靠风帆的,并没有浆轮和橹的出现,所以他们的航速,在同等情况下要慢过大唐的船只速度至少两节,降低了船的高度,或许等到对方发现,还没来得及反应,船就已经靠上来了,这中间的差别不可谓不大。
也不能说是老船匠们思维僵化,而是他们常年所造的船都是在江河及湖上行驶,这就要考虑到河道的深浅问题,自然是吃水越浅越好,而且江河上风làng并不太大,只要船造得够宽,抵御风làng不是大问题。这也是他们的惯xìng思维所限,而海上不同,除非近海,否则都不用考虑到吃水问题,而近海,自有船上带的朦朣子船,也是去得。
而此时候的船,早已经有了V字形的截面结构,这种结构是必须要用到龙骨的,但是大楼船采用的还是U字型的结构,为的就是降低吃水高度,除此之外,还有完全平底的沙船,平底船吃水更浅(在查资料的时候,灰雀想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有人想申请平底船的专利,被驳回了,当时灰雀还为此人鸣不平,现在看来,不是说平底技术不行,而是古人早已有之,那人是以为没人知道,想浑水mō鱼罢了,不过这样hún水mō鱼的人却是不少,也有人成功了的,比如说保温碗就被人申请了专利,但是这个技术早在元末明初就已经有了的,灰雀手上还收藏了一个青huā瓷保温碗呢,年代不详,但应该不是新器,已经有很漂亮的开片,而且有使用痕迹的,改天将这个保温碗的图片发来大家帮着看看。)。
总而言之言之,这时候的船已经是能根据航行的水道不同和用途不同而采用不同的结构,但是一般的大船,工匠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采用U型结构,经过王况这两个模型的启发,俩老工匠当即就举一反三,道:“如此看来,若是奉议郎想造海船,可用尖底船,底下的尖底部分cháo湿,不能放物容人,但可填以铁锭用作压舱之用。”王况笑着点点头,又让军士去搬了另一套模型出来。
如果说后世的水上霸主是航空母舰的话,那么这时候的水上霸主楼船则可以称为航海母舰,每艘楼船依据大小不同,都在船侧上挂有几艘到十数艘不等的能容纳数十人的朦朣子船,为的就是方便在楼船进不去的河道里所用,东治港的几艘小楼船上带的只有一两艘艨朣子船,和这次派来的大楼船远不能比,这样的大楼船,整个大唐也只有十数艘,大部分都在内湖和大江上,是作为一种对世家的威慑存在,而外海,这时候还没有能威胁到大唐的存在,有小楼船沿海巡逻杀杀海贼也就足够。
如果能让大楼船的航行速度再提高,那么大楼船加上其所带的艨朣子船,就是真真正正的无可匹敌了,王况让人搬来的这套模型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七九章 王况要参加天下大比
第二七九章王况要参加天下大比
看着面前这个几个大大小小的轮子,轮上用牛皮带相互的包在一起,俩船匠很纳闷,奉议郎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瞧那样式,最后还是要带动最后的转轴转起来的,那个踏板就是供人踩踏的啊,可是,直接将踏板和那转轴连起来不就行了么?还需要搞这么麻烦?
看出了两个老船匠的míhuò,王况嘿嘿一笑,让人用牛皮带将转轴紧紧扣住,牛皮带则绑在厅堂上的一根柱子上绷紧了,用手去转转轴,很是吃力,王况做了个手势,让两个老船匠试试。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其中一个老船匠也学了王况的手去直接去转转轴,用尽了力气,却是只能转动一点点,然后王况让他踩踏板试试,老船匠将信将疑的坐了上去,脚下一蹬,顿时脸上的惊讶显lù无疑,就见他的一双脚很是轻快的踩踏着,完全没了先前吃力的模样,仿佛那转轴没被牛皮带绑着,唯一不同的是,老船匠踩踏了好几圈,转轴才转动一圈。
“好,好,好”老船匠从踏板上下来,jī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以往楼船里在底舱踩浆轮,一边就需要十几个大汉同心协力的踩踏,而且一拨人只能踩最多一个时辰,就要换另一拨人上去踩,如此一来,一艘船如果连续航行十个时辰,每边的浆轮上至少就要准备三拨大汉轮流踩踏,如此再加上旁边发号施令的人,则需要有近百条大汉什么也不做,只能负责踩踏。
而且这些轮浆工的饭量惊人,一个轮浆工消耗的粮食就抵得上三个军士的,不光是如此,一般人在船上踩踏个三五年,就要落下一身的病根,原因就是太吃力了,属于极度的重体力活,就需要重新换人,而气力大的汉子,又往往是军队里的jīng英,军官们怎么舍得将其用在踩踏浆轮这样的工作上?因此,人很难找。
老船匠经过这么一试,就试了出来,这套东西如果用在船上,能省力不少,不光能将轮浆工的数量减至少一半下来,而且也不再需要刻意去找力气大的汉子了,寻常的劳力就可以做到连续踩踏两三个时辰,这么一来,只需要两班人手轮流使唤便可。
这其中带来的便利是不言而喻的,一个是轮浆工数量少了,就可以多载一些物品,另一个是粮食的消耗少了许多,多载的物品就可以支撑更长的时间,如果是在内河内湖上,这个优势并不明显,随时没了物资,随时补充就是了。[本章由为您提供]
可物资的消耗在海上那就是要斤斤计较的,茫茫大海,若是船只上路,去哪里补充物资去?只能是靠自己船上带的,然后要航行许多时间,才能补充齐了。
王况又给这俩老头大略的讲了一下传动比的关系,这个很好记,王况只讲了一遍,俩老头就记住了,至于原理,王况也没法和他们细说,可不知道原理有什么要紧呢?东西是他们实际见到过了的,就当作是经验传下去便是,许多匠人,不也是有许多经验其实是不知道原理的么,但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些经验的灵活运用,比如说为什么日头是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比如说为什么紫薇星(北极星)为什么总在最北边,亘古不变?
“如此就有劳两位了,若有什么需用的,可随时告知,况必定尽力解决。”最后,王况告辞了出来的时候,也jiāo代了句场面话,虽然说造船朝廷会拨钱粮物资下来,但从这里到长安来回用快马都要一个多月,王况可不想因为什么物资短缺而耽误了造船工期,更何况,自己就是先先垫付了物资,李老2也不会赖帐。
俩老工匠这时候哪里有那闲工夫去理会王况,早就头碰头,脚碰脚的蹲在地上比比划划了,造了一辈子的船,对船的痴mí程度那是相当的高,冷不丁突然得了两个新法子,可以解决大问题,他们也顾不得这里是镇将府,当场就开始讨论起来,王况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没听进去,只是挥了挥手,似乎不耐的道:“知道了知道了,后生怎恁地呱噪”敢情这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对奉议郎说话了。
王况摇了摇头,笑着走了,一辈子痴mí在技术上的人见多了,也没见过这么痴mí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是属于纯粹的技术型人才,不会搞那么多弯弯绕,由他们负责造船,应是放心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底,各地都已经开始秋收了。
那矬子可能也是在刚来的时候在王况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因此并没住在富来客栈,反而是找了个家庭旅馆住了下来,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黄大他们监视,又有那家的主人得了jiāo代,暗中注意着,所以矬子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加上黄大带了陈大那帮人,分批不停的监视着那个矬子,也不停的将按矬子的行程全都报了上来,甚至连那矬子某日吃了几碗饭,啃了几个馍,喝几口水,上了几趟茅房,每次在茅房huā了多少时间全都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
果然是和王况猜测的一样,那矬子自农户们开始秋收后,就一直在各农庄转悠,看人们收获,看他们过称说收了多少多少,几日后,黄大来报,说是矬子收拾好了包裹,似乎是要走了。
王况去了趟镇将府,让李业嗣写了个手令,jiāo给黄大,黄大就带了陈大他们分批走了,有先有后,先走的人就快马加鞭赶到前面去,然后慢吞吞的走着,如此一来,从建安到闽县,一路上都有人盯着,只要矬子有什么异常,也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王况jiāo代给黄大的任务就是看矬子在哪出海,有没有同伙。如果是有同伙,是搭了大唐的海客的船的,就让黄大领着王霖泊冒充海贼,在海上将船拦下,只取那矬子和其同伙的xìng命,反正对于大唐海客来说,一个倭奴,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人去关注他们的死活。
即便是其同伙里有大唐子民,在王况看来也是该死的,为倭奴卖命的人的命,不足珍惜。
王况不嗜杀,但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忍。在王况的心里,即便是杀了这些倭奴而被李老2知道,李老2也不会怪罪自己,顶多责备几句。因为从长安传来的消息,说是吐蕃果然兵败,然后遣了使者,也就是后人非常熟悉的禄东赞前来求婚,结果被李老2好一顿喝斥。
甚至连本来在真实的历史上,禄东赞在此次的出使中,能得李老2许配了一个宗室之nv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么看来,李老2应该是同意了王况的说法,吐蕃求亲是假,想要大唐的新技术是真。那么自己杀了几个偷得新耕种法子的倭人,李老2应该是不会生气的,只不过为了在面子上好看,安抚一下那些伪君子会斥责自己几句。
这件事情有黄大出马,又有陈大他们这帮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协助,再加上王霖泊的艨朣快船和船上的兵士,王况相信矬子这会是要成为海中鱼的食物了,因此他就再也不放心上,一mén心思的准备起今年的天下大比来。
今年的天下大比,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大比所能比得了的,规模还是那个规模,但是来参加的人都是各州事先经过一轮的淘汰的,代表了那个州的最高水准。
有姜家在扬州率先也搞流水大席为引子,各州如今也都纷纷开始效仿,大的州就自己搞,小的州就几个州联合起来搞,基本都是和建安同步的。
也不是没有州想自己搞天下大比,但奈何长安有建林酒家牵头,洛阳有山外山和建林联合牵头,金陵又有星君酒楼牵头,这三处地方都只承认建安的天下大比,对其他州的大比是正眼也不瞧一下,还放出了话来,说若是去参加其他地方的大比的,以后就别想从他们那学到新的烹饪技艺了。
如此一来,那些也想着分一杯羹的州就自讨了没趣,哪怕是出再高的奖励,去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各地的大酒楼食肆主人又不是傻子,你出再高的奖金那也只能是一次的,能比得上一mén手艺带来的细水长流般的收益么?自然是都选择到建安去,哪怕去建安参加比试的人要jiāo不斐的报名费,他们也是甘心的。
大比的名头啊,那代表了实力的袍服和烫金的牌匾啊,能夺到这两样,就能在当地坐稳了行业老大的位子,有这么两块招牌在,食客还不滚滚而来?
同样的,也有酒楼起了歪心思,模仿了天下大比的样子,给自家的主厨穿上了自制的袍服,在自己酒楼的mén上也挂上了仿的牌匾,开始的时候,食客是络绎不绝的来,但那南来北往的客商里,总归是有许多去过建安的,建安那钟楼下如今可是竖了一排的石碑,将每届大比取得名次的酒楼和厨师名及菜名都刻在了上面,这些客商到建安,都是会去瞻仰一番,将自己常去的州县上取得名次的名字记了下来的。
等到这些客商到了那地,一看,自然就能知道真假,一传十,十传百的,结果那些做假的酒楼最后落得个mén可罗雀的下场,基本都撑不了多久,最后只能是关mén大吉。
王况准备参加今年的天下大比,早在年初,各地就已经将要参加大比的名单几乎都报了过来,可以说,全大唐的有实力的酒楼都来参加了,所以,王况也准备自己参加。
为什么?因为已经有了质疑的声音,说王况的烹饪技艺其实是以讹传讹,许多菜式其实并不是从王况这里传去的,而是剽窃自他人。
有这样的说法并不希奇,王况基本很少在外人面前lù过一手,看过他lù一手的人绝对不会过千,而这些人又或多或少和王况有着利益关系,就连羽林军士,都被认为是从建安这里得了好处去,而为王况说话的,所以,王况必须证明自己的实力。
从烹饪手法上来说,王况其实对火侯的掌握程度并不好,甚至比不上王师傅的熟练,他的长处就是层出不穷的新huā样新菜式和新手法,所以,王况这次依旧是从这两点上下工夫。
第二八0章小魔王二下建安
第二八0章小魔王二下建安
九月还没过去,徐国绪和程处默他们就来到了建安,徐国绪是带了皇帝的口谕来的,程处默他们是在听李大胆说王况准备参加今年的天下大比而赶来瞧热闹的。~~
说来程处默他们也沾了王况不少的光,不说跟着王况赚的盆满钵满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对他们来说,位置比钱财重要得多,而这两年李世民也没少亏待他们,程处默,尉迟保琳是要继承国公位置的,秦怀yù是要继承大将军的位置的,按理,朝廷不会再给他们封赏,要封也是给程处亮他们封。
可程处默和尉迟保琳楞是得了个骁骑尉的正六品上勋职,虽然比起秦怀yù的千牛卫中郎将低了两级,但是这情况是不同的,因为秦琼拒了国公的位置,所以他现在只有个大将军的实职,秦怀yù要继承大将军,就必须在军中一步一步的hún资历,为了堵住世家的悠悠之口,加上秦怀yù从军又早,十一岁就上阵杀敌了,而且前些年又从六诏寻来了三七,功劳不可谓不高,所以这才二十多岁就封了千牛卫中郎将,倒也没有非议。
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呢,要继承的是国公的爵,这是世袭的,永不削爵,所以没有hún资历这个说法,而为了照顾这些国公府中的庶子和次子们,一般的都只给这些人封赏勋职或者是武散官,有功劳的就封爵,要继承国公位置的是不封的。
程处默他们能得封赏,大半也是因为这些年跟着王况一起做了不少事情,不再是以前那游手好闲的模样,尤其是尉迟保琳,小黑碳鬼见愁的名头,以前可是在长安响当当的,现在好了,收敛了许多,不再整日介里在街头寻那些个世家子弟,豪mén族人的晦气,所以皇帝一说赏,就一致的通过了。
好人是夸出来的,房杜俩老头尤其懂得这个道理,既然几个小魔头不再惹事生非,那就给他们个位置鼓励鼓励,鼓励他们向好的方面发展么,所以,这俩老头是鼎力支持皇帝的决定,有他们俩带头,长孙无忌又不反对,自然就很顺利的给了他们骁骑尉的勋职,不就是正六品上么,不就是每年一千五百石的薪俸么?这一千五百石现在都没有人家动动手指头赚得多,有什么舍不得的,又没给实权。首发
也不知道是这鼓励政策起了作用呢,还是看到钱财似水般的滚滚入帐,程处默他们这两年越发的规矩起来,见了人也是笑脸相迎,哪怕是见到以前他们最嫌恶的长孙家人,也都是笑眯眯的,开始这让长孙家人很是不习惯,日子久了,笑啊笑啊的,就笑习惯了,见了几个小魔头,也就不再跋tuǐ就跑,而是像熟人一样的打着招呼:“小公爷早”,“小公爷好”,“小公爷这又是要上哪发财啊?”等等诸如此类的。
真正的原因却是程处默他们自己知道,长安的流水大席和京畿大比可是他们背后cào纵的,二郎不是说过么,和气生财,自然他们也就收敛了许多。
和建安不同,建安的流水大席是没有直接收益的,天下大比是有直接收益,但那收益又全都投入到建安的建设中去,作为储备基金,州里哪方面如果临时短缺了财政,就马上填进去。长安的流水大席和京畿大比都是有直接收益的,这些收益里,除了有程处默他们的份,有林家的份外,还有皇家的份,皇家的代表,自然就是徐国绪了,他以自己的名义chōu头,然后转到内府里去,也不违制,世家豪mén虽然知道里面的道道,也是莫可奈何,谁让自己没那本事呢?
而同样,长安的酒楼食肆那是全天下最为密集的地方,为了争得去参加建安的天下大比名额,那竞争是异常的jī烈,所以报名费自然是不可少,而程处默他们又学了建安的样子,每次的大比和流水大席,都将前十名的厨师聚拢了来烹出一桌酒席拍卖席位,建安再富,那也是比不过长安的,每天络绎不绝的客商,基本上家里有营生的都会每年往长安跑一跑,架不住有钱人多啊,长安的拍卖收入比建安少不了哪里去,这也是因为长安只是拍卖长安本地的前十名厨师的菜肴,要是将建安天下大比的厨师都拢到长安去,那拍卖收入至少会是在建安的好几倍上。
而事实上,正因为长安的竞争jī烈,长安前十名的含金量也是相当的高,连续几次的建安天下大比,长安去的酒楼食肆是届届都有奖项收入囊中,有时候还能占了半壁江山,除了那第一名次次都被富来客栈夺去外,长安倒也夺到过两三次的第二名,剩下的就是洛阳了,洛阳山外山也夺过一次第二名。
正因为洛阳山外山的崛起,尤其是最近又放出话来,说要在长安开个分号,自然就引起了长安饮食界的同仇敌忾,就更加的紧密团结在以建林酒楼为核心的几大酒楼周围,准备迎“来犯之敌”。而对于建林酒楼前些年专mén跑到洛阳在山外上的对面开起分号,那也是赞誉颇高,都说建林酒楼不愧是长安饮食界的翘楚,此举大涨了长安饮食界的志气。
自然,在洛阳那边,山外山也是坐稳了头把jiāo椅,领着河洛一带的酒楼食肆,跟以建林酒楼为首的“敌对势力”针锋相对,斗得不亦乐乎,今天你公布一道菜式的做法,明日我就公布两道;今天你搞优惠,明天我就推出贵宾卡……
当然对这个局面,程处默他们是在背后偷偷mōmō的笑得差点岔了气,对王况的这一手安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谁知道山外山根本就是和建林酒楼是同一批幕后老板呢?
两个“敌对”阵营斗来斗去的结果,乐了百姓,不光可以学到新菜式,新烹饪技艺,还能时不时的吃到特价菜,能接到各酒楼下出的定单,需要什么什么食材都会提前得到通知,好让他们有时间去准备。
这样的结果正是王况一直想要的,他另起山外山的本意除了当初要给天下大比一定要以建安为宗而这么安排外,也有希望能够经由建林酒楼和山外山的带头,给饮食行业带来良xìng竞争,让大家不要秘技自珍,将烹饪技艺都推了出来,有竞争才有发展,若是大家都藏着掖着,到了最后,许多的配方许多的手法就会失传,没有一家人敢保证不出意外的,没有哪个家族敢保证一定是后继有人的,想要将传统的技艺更好的流传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知道的人,会的人多。
而因为原本是家传技艺而守着吃老本的,因为这技艺这配方不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了,为了自家,他们就会鼓足了干劲去钻研,如此虽然难免会有人因为一事无成而导致家族没落,新东西不是你去钻研就一定能搞出来的,这里面有悟xìng问题,有思路问题,也有运气问题,但在大局上,却将会是给饮食业注入生生不息的活力。
程处默他们这次就是跟了长安来建安参加大比的队伍来的,对外宣称是说来给长安的厨师们打打气,加加油,其实骨子里还是想看看王况的风头。而秦怀yù原本有职守在身,是不能前来的,不过李老2这次倒tǐng通人情,一听李大胆说王况要参加大比,几个小公爷都要去看,就干脆的让秦怀yù领了随同徐国绪来建安的差使,一起来了。
徐国绪带来的皇帝口谕大概只有那么两三个意思,一个是图虎他们族人回归的事情就jiāo给建州去办了,说是jiāo给建州办,其实就是推到了王况头上,人员安置,土地的重新分配全都一股脑的丢给王况。
土地好办,唐时的田多的是,一些人口稀少的州,一个劳力就可以分得十几亩的永业田,建州人口是算相对稠密的,一个劳力也可分到五亩的永业田,像那个陈老实家,如果他那十几亩田不是永业田,不能买卖的话,估计在他nv儿重病时早就卖了个jīng光。
如果是以前,一个劳力五亩田还不够填饱的,现在亩产翻番,再加上田埂的充分利用及山石地种上了番薯,像陈老实那样的六口之家,四五亩地就能有余粮了,剩下的就是存起来或者发卖。因此上,这些年建州虽然也是开了不少荒地,但都是算官地,并没分出去,只是租给那些有富余劳力的家庭去种,租粮也不高,不过就是需要承租人尽心的将地养féi这个要求,以便日后人口多了好分出去而已。
所以现在黄良手头上有近千倾的良田可分,也就是说,建州再涌进来十几万的劳力也没什么问题,十几万劳力,那就是几十万的人口,看起来多,但比起后世仅唐兴一县就六七十万人口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王况和黄良估算过,整个建州的人口就是达到百万,也是毫无压力的,现在建州人已经形成了初步的产业分工,许多行业都形成了产业链,比如说饮食业,有种粮的,有种菜的,有养鱼的,也有养jī鸭的,去年还发生了一件新鲜事,慎家一个连襟,一个小富之家,竟然不再种稻谷了,转而将自己的田圈了起来专mén养jī养鸭,引起建州人一片热议。
第二八一章 南语诸岛规划
第二八一章南语诸岛规划
养殖业还算是新兴产业,从事的人并不算很多,真正形成规模的,就是烧瓷,竹雕,种植经济作物等这些算起来还比较传统,也比较容易被人接受的产业。4∴⑧0㈥5
比如说建宁的烧瓷业,有人专mén从事瓷土的运输,有人专mén搞瓷土的买卖,有人专mén负责烧造,有人专mén负责买卖瓷器,已经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供销一条龙;种辣椒的则有种,收,晒,墨等等分工。
现在建州的近十六万人口中,真正种稻谷的人口,只占了一半,其余的一半,除了部分人种莲子,种栗子等其他作物外,不是从商,就是出去开小食铺,或者说养鱼养鸭等,还有人是专mén从事竹器等等的手工业的。
王况得知慎家那个亲戚养jī养鸭这件事情后,鼓动黄良出台了一个政策,那些从事养殖业的人家,只要能jiāo足了应jiāo的赋税,出够了徭役所要的工,州里就给这些养殖的产出定个最低收入保证,东西卖不出去?没关系,州里给你出面联系解决。实在不行,还有富来商行会以州里给出的最低价收够,这最低价格,虽然不能让你赚钱,但至少,你顶多就是亏了点人力而已。
同时,为了保证大家不一窝蜂的都去从事同一行业,也规定了必须先向当地衙mén报备,准备做哪一行,由州里根据先来后到统一安排。现在建州往北的通路已经有三条,也有人学了魏小五在洛阳搞的车马行,在建安干起专mén从事运输的行当来,但是马跑得再快,那也不如后世的汽车火车快,许多东西,运不了那么远去,所以,这才需要统筹规划。
十六万不到的人,王况还是感觉到人口的短缺,在他给黄良画出的大馅饼里,种粮食的人不用多,三四成就够,其他的人都要有自己的产业,把建州打造成一个基本上什么物资都不缺,都能自己产出的富裕大州,没资源?那有什么关系,咱建州人有钱,瓷土都可以去外面买,其他资源不能去买么?
李老2让徐国绪带来的第二个口谕,那就和王况没多大的直接关系了,说是朝廷准备在霍米艾米岛上设立一个军(这个军,可不是后世意义上的军,而是一个行政区的名称,可以直接理解为军事管制区),统辖周边岛屿,这个军暂时就还由李业嗣所管,这又是开了一个大唐的先河了,一般地说,军的行政级别比县要略高,比州略低,但将领的级别可不低,通常都是由正五品上以上的将军统领一军之民事,军事。「域名请大家熟知」李业嗣以一个中州镇将的身份,本来是不可能还领一军的,现在这个惯例却是被打破了。
至于说图虎族人的安置,也并不难,才一千多号人而已,而据图虎自己说,整个部族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回归中原的,他们几代十几代人在那,许多人已经住习惯了,也习惯了在海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这一次,李大胆一路陪同着图虎往返,却是被他打听出了图虎族人想回归的真正原因,原来在图虎所在的那个岛的西边不远处,有一个岛上的土著人极其凶悍,经常袭扰图虎所在的部族,若是一般袭扰倒也罢了,无非就是损失些财货,可那个岛上的人袭扰图虎族人所在的霍米艾米岛,却是为了掳人去吃
图虎的族人本就是从中原迁徙而去,虽然时间流逝,语言和许多的习俗是已经变了太多,但骨子里的道德廉耻还是基本没变的,人吃人,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可奈不住对方人多,又个个嗜血成xìng,经常趁了图虎族中的轻壮出海打渔的时候前来偷袭,掳老fù嬬老幼去,因此上,最想回归的便是那些年长者和fùnv,青壮呢,自由惯了,还想呆在当地,等以后年老了再回来,而图虎的那一家,恰好是李大胆当初在那岛上的时候借住的,所以就派了图虎前来探听消息。
既然朝廷要在霍米艾米岛上设军,那么图虎的族人回归不回归也没什么要紧了,王况当着图虎的面,向李业嗣又要了一道手令,让李业嗣见过王霖泊的一个随从给王霖泊送去,让他们在解决了矬子问题后,整顿军队,准备物资,急缺的就让黄家人先垫补上,再让船匠们抓紧时间,把大楼船改造一下,舱底堆上重物,少派些兵士,等到图虎到了之后,先将就着出一次任务,要把霍米艾米岛西边的那个食人族给全歼灭了,还图虎族人一个清静。
据图虎说的,那个食人族有两千多人,壮汉能有八百多,经常是出动五六百人去袭击霍米艾米岛的,这五六百人在图虎族人眼中是狼是虎,但在可容三千多兵士的大楼船面前,那就是一座大山前的小石头了,更何况,大楼船上弩箭多的是,还有几架专mén针对同样是楼船所用的墙驽,那么高的楼船,他们又攀爬不上来,楼船上的兵士都根本不用下船,只需要站在船舷上绕岛一圈,火箭弓驽齐shè,绝对能把那食人族的男男nvnv老老少少全shè成马蜂窝,就是他们躲在石头后面也架不住墙弩一个连shè,那可是连城墙都能shè的墙弩,弩杆就粗如儿臂。
现在王况已经能基本确认霍米艾米的具体位置就是后世的所罗mén群岛了,因为有个食人族做参照,太平洋诸岛上,有两个地方的土著,并不是属于南语岛族的,这两个地方的土著,都以食人而闻名,一个是法属bō利尼西亚北边的努库西瓦岛土著,一个是巴布亚新几内亚东北部的努库马努群岛土著。
努库西瓦岛靠近美洲大陆,离大唐太远,所以不可能是那里,而努库马努群岛正是在所罗mén群岛的西北边,距离不远,而这个群岛,正好横在大唐到霍米艾米岛的路途上,大楼船歼灭他们,算是顺便,属于举手之劳。王况都有点怀疑“努库”这个词是不是就是食人的意思,要不怎么这么巧,两个相隔万里的食人岛都有这么个词?
在从长安回来的路上,秦怀yù知道了图虎的担心,特地带了他去看过楼船的,因此,对于楼船这个庞然大物,图虎是印象极其的深,现在一听李大胆在旁翻译说王况居然要派这么一个大怪物去帮他们把食人族给灭了,心里别提有多jī动,两行泪就哗哗的像开了闸的水库直往下淌,起身对着王况就是一顿猛拜,嘴里叽哩咕噜的,还夹杂着一两句生硬的中原话,不外就是感jī之类的。
人心最是重要,如果图虎的族人只是为了躲避灾祸而回归,其归属心就不会那么重,现在王况帮他们把祸害给除去,接下来的就是要看他们自己,王况也不强求说一定要图虎他们迁到内地来,霍米艾米岛离大陆也近万里,即便是经过改造后的楼船,鼓起风帆往返一趟也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想要让中原人迁去是不大可能,中原又不是没地,到处是没人耕种的空地,如今又是天下承平,皇帝又是个好皇帝,体恤百姓,减租减税,碰到大灾年,连皇庄和东都的宫殿都敢拆了给百姓盖房子(李世民在位的时候,有许多次的大涝和地震,都是下令将洛阳宫殿拆了,木料砖瓦分给百姓盖房的,要是有百姓的田毁了,就用皇庄里的田分给百姓),这么好的太平盛世,犯得着跑那么大老远的去么?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图虎一族愿意留在当地就继续留在那里,愿意回来的就回来,决不勉强。
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让霍米艾米的人和内地jiāo流多了起来,互通有无,才能真正的让其完全归心,这是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不过,大唐盛世还能延续至少一百多年,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也够了,何况霍米艾米的人原本骨子里就认同自己是炎黄子孙呢?
而随着李世民按照王况的建议,一步步的扩张在南太平洋诸岛上的影响力,作为大国子民的自豪感就会越来越强烈,也就更能将其牢牢的聚拢在一起,而只要中原人尝到了海洋带来的巨大甜头,再想倒退回去搞什么禁海,就很难了,当然前提是要把北方草原的威胁永远的抹去才行。
而对于南语诸岛西边的南亚诸岛,王况并不大想去碰,因为这个时候,在这些岛上,还有另一支人类的表兄弟,矮人族生活在这些岛上,这是一支和人类进化有很大不同的另一支高级智慧生物,人类是由高大的灵长类进化而来,而矮人族的祖先就是另一支矮小的的灵长类动物。
考古发现,矮人族的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左右,最高的也不过一米二的样子,他们在在欧洲殖民者到来前还生活在密林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石器和弓矛,也会结庐而居,可以说是迈入了社会发展的正常轨迹,但在之后被欧洲殖民者赶尽杀绝,从此,这支和现代人类一样历尽千辛万苦,捱过多少自然灾害的人类表亲,就此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
第二八二章 组建大唐第一个股份公司
第二八二章组建大唐第一个股份公司
如果可以,王况更愿意和这些矮人族建立起平等jiāo流的机会,用贸易的方式来帮助这一支矮人族延续其血脉。15地球,不是只属于人类的,同样和人类一样经历那么多困难走过来的矮人族,也应该占有一席之地,地球上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物,也太孤单了些。
而且从发掘的遗迹上来看,矮人族是属于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其食物简单,以瓜果为主,小动物为辅,在矮人遗迹上,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以同类为食的迹象,倒是人类,到处都证明了古人类经常同类相残,就连发现周口店北京人头盖骨的贾南坡先生,在经过多年的研究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头盖骨,是一个被同类当作食物的古人的头盖骨。
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绝对不会对大唐构成任何的威胁,只有东南亚的诸岛算什么,还有澳洲现在还是荒无人烟呢,美洲上的土著人口也不过几十万,还有许多地方一样是没有人烟的,属于无人区,但却是适合人类居住的,所以没必要争那点地盘,如果矮人族能够经过自己的帮助而繁荣昌盛起来,那么以后欧洲殖民者想要侵略,难度也会增加很多。
其实这个时候,东南亚诸岛一样也生活着当初和南语岛族一起迁徙而去的炎黄子孙,和从阿拉伯及天竺东移的人hún居后,形成了新的部族,但是这些人和矮人倒是和睦相处,没有发生过因为地盘冲突引起的纷争。
如果可能,王况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帮矮人彻底的占据一个或几个比较大的岛屿,这些个岛上,就只有矮人,没有其他人,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了。
王况并不高尚,他现在的心态,多少有点成功者对失败者的怜悯在内,在他看来,人类是成功者,而矮人族,是失败者,一个好的成功者,就得有对失败者的怜悯心,更不用说,矮人族即便现在不属于人类,可归根到底,矮人族和人类的亲缘关系比起人类和猩猩那要更近了许多。
朝廷里面能这么痛快的答应在霍米艾米岛单独设军,主要还是因为王况让李业嗣写的信里说的香料以及利用霍米艾米岛作为跳板,往南往东扩张,据说在最东边,有一种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兵士抗过一天的饥饿,而且常食还能起到虫草一样的功效,让人更少生病。「域名请大家熟知」
李业嗣在信中也明确的告诉了朝廷各大佬,王况那发家的法宝,辣椒就是从霍米艾米岛所得,而且随后而去的图虎和李大胆也证明了这一点,辣椒的吸金本事,大家都知道了的,现在一听说又有其他好东西,自然各个都想chā上一脚,因此对设军也就顺利通过,尤其是那个最东边产出的神奇东西,若是兵士们身上都带上些,再结合了按之前小六子带回来的行军饼方子做出的干粮,那么以后大唐的军队还不是所向披靡?战斗力起码提升两成不止,辎重和后勤保障工作就能更好做,不要再用和上阵杀敌一样多的人去运送粮草了,这里面能省下多少开支?
徐国绪传完李老2的口谕,这才坐了下来,呷了一口chūn兰奉上的热茶,完了笑嘻嘻的问王况:“二郎啊,你猜猜,这行军饼落到谁来采买?”
“怎么?不是兵部自己负责?”按理说,这行军饼虽然单个利薄,但架不住数量庞大,一个兵士带个十斤,十万兵士就是百万斤,就算十斤只赚一文钱,那也有百贯之多。
再者,如果真要对吐蕃和朝鲜用兵,调动的人马肯定是不止十万的,尤其是这一打仗连同行军时间,最起码是几个月,在大唐境内行军,自然是可以埋锅造饭,可到了境外,如果要速战速决,一个军士身上就不可能背负这么多,需要后面源源不断的陆续补充,一斤行军饼大约也只能够一个军士吃一天,要是两军对峙三两个月,那么一个兵士要消耗的量就很可观,再换算到全军,就是很恐怖的天文数字。
也就是说,如果派兵二十万,刨掉在行军路上和班师的时间,打两个月的仗,光行军饼就需要一千二百万斤,如此之巨大的利润,兵部按了李靖的xìng子,肯定是不肯放的,要由兵部自己来解决,好省点钱给军士更多些的抚恤。
“哪能呢?李尚书又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主意是二郎你出的,即便兵部将采买权放了出来,每年他兵部也能省下不少的开支,总不能让二郎你这个出主意的人喝西北风罢?实话跟你说,小六子啊,现在管了尚食局,这采买权归他了。”
这么说,自己就成了行军饼的指定供应商?将行军饼的采买权归到原本只管宫内伙食的尚食局来管,又将小六子给推到尚食太监的位置上,小六子是林家的人,这就已经很明确的定了下来,行军饼要从林家买。
从林家买不是不可以,可若是让林家独占鳌头,旁人明面上是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指不定有多眼红呢?
沉yín了半晌,王况抬头对坐在下首的林明道:“大兄,烦劳你修书一封给二兄,就说,林家在这行军饼上只占三成的份子,其余七成,林家实在没有那么多财力承担,让他去联络各家,看他们是否愿意一起凑这个钱来将这事办妥了,这需要另起个专mén的坊子才行。”
完了转头问徐国绪:“兄弟你能出多少啊?”
“别,别,某可不出这份子了,某有现在的就知足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某家又无后,嘿嘿,存那么多干甚?以前某家喜欢那是想要吃好点,可如今有你二郎在,那还能亏待得了某家这五脏官去?”徐国绪一听连连摆手,他可是听出来了,王况不想独吞,可饼再大也架不住分啊,那么多朝中大佬,还有各大豪mén,基本个个都有营生的,不要说一成,就是一份按百分一来分,那也是不够的,自己还是别凑这热闹。
王况又转头看向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及秦怀yù,没等他开口,这三个家伙就一起摇了摇头道:“某也不凑着热闹了。”
“某家也不想掺和。”说话的是李业嗣,他见王况又将头扭到他这边,连忙开口。
“哈,就是你想掺和,况也不愿意呢,这么好的赚钱机会,自己留着多好。”王况笑道。
李业嗣心中一暖,他哪能不知道王况这是在为自己李家着想,他阿公是兵部尚书,若是李家再掺和进来,那就厘不清了,别人想揪小辫子那也是一揪一个准的。所以,但凡是和兵部有关的营生,他李家还是少掺进去为妙。至于其他行当,那就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李家可以要建林酒楼的份子,可以要山外山的份子,可以要林家铺子的份子,就是不能要这行军饼的份子。
王况最后将头转向了同样坐了下来的长孙煜那,不等他开口就道:“长孙兄,您家这一份子是跑不了的了,这样罢,就以百贯为一份如何?多了况却是给不起,还有好几家呢。”
别看只是一成,但长孙煜却是明白,自己长孙家将是这个行军饼行当里的第二大股东,朝中有多少大佬想要这个份子,他心里清楚的很,本来他也是接了信的,家里的意思,能拿到百分一二就满足了,先站上王二郎这条船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没想到王况一开口就给了一成。这让长孙煜心情大为是好,自己超额完成任务,在家族中的话语权该大些了罢?更何况这一成的代价却是极其的低,只有一百贯而已,本来长孙家是已经准备了用至少三百贯的代价换来百分一的份子的。
黄良有了一成的田黄,如今已经是心满意足,再说他家在长安可没营生,也没人,所以也就没等王况开口就以在长安没人,且自己又是一州父母这个很牵强的理由谢绝了,自己已经站到二郎的船上了,以后赚钱机会多着呢,在坐的人里面,除了林明和李业嗣外,其他人还不知道自己黄家和王家的关系有多密切,还是低调点好,说不准哪天,自己这个半暗的一手,能给二郎提供一些额外的助力呢,帮了二郎,那就是帮了自己黄家啊。
在其他人看来,王况最后问黄良,那就是黄良还没真正的融到王况的圈子里去,王况问他,也只是因为黄良一直对王况的提议很是言听计从,因为建州升格收益最大的当然是黄良啊,只不过是黄良的配合默契,这才能入得了王况的法眼去,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王况连问都不带问的,直接忽视。
却是没人知道,黄良的亲侄儿是王况的亲随,是王况最为信任的视为自己兄弟的黄大。当初认亲,黄良虽然是摆了一桌宴席,但请的可都是自己的心腹,外加林明和李业嗣而已。就连程处亮他们也是没请的,所以至今黄大是黄良的亲侄儿的事情,一直都没外人知晓。
长孙家分了一成去,那么剩下的也就只剩了六成,这个该怎么分,不用王况去cào心,林翰在商场mō爬滚打这么些年,加上这几年来去林府的中低层官员是络绎不绝,该怎么分,按什么身份出什么价,林翰的心中应该都会有数的。
或许,这个行军坊,应该算是大唐第一个股份公司了罢?
第二八三章 惯常和特例
第二八三章惯常和特例
之所以给了长孙家一成,王况也是有点投桃报李的心思在里面,长孙家除了之前出个长孙淖外,再也没有给自己使过绊子,基本上,王况的建议,第一个同意的往往都是臭老酸,连国舅都第一个同意了,其他墙头草自然也就顺风倒了过来。e^看所以,给长孙家一成,不算多,尤其是长孙家还算是目前大唐第一家族的情况下,给出一成,别人也没话可说,而且别家也只能少不能多。
以前经营的,虽然也有按份子,但基本上都以家族企业的形式存在,而且分出去的也大多都是干股。当然如果要按严格的股份公司字面定义来,璃窑和山外山也算,但参股的人实在太少,基本都还是以利益集团为底子组建起来的小范围股份制,和这行军饼仿将来可能是上百个股东比起来,王况更愿意承认后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股份公司。
见王况转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把七成的份子给发落了出去,长孙煜心下赞叹,别看王况说什么林家无力独自承担这么样的话,可谁不知道如今林家日进斗金是说不上,但是一个月少说也能入账百贯以上,只是建个饼坊而已,算上地皮,算上烤炉,算上人工,不过只需要十几贯的本,就算是要建在最繁华的东西两市边上,那也绝对不超过千贯的本,林家会拿不出来?
无力承担只是个托辞,真正的目的,还是不想太出风头,独占利益啊,王二郎这才多大?就能将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琢磨到如此的透彻,知道将各个势力全拉上船来,甭管占多少,但至少你这家总归是在行军饼坊上有利益的吧,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能不扶一把么?这招高啊。
可人家这就是个阳谋,行军饼坊的巨大利益就摆在那,先不说会不会起战事,但你兵部总是要存备的吧,既然要存备,那就得跟器械也要定期更汰一样,时间到了就要旧的发了下去给兵士吃掉,然后再换新的,不然等长霉了给谁吃。所以说,这行军饼每年少说也得向兵部至少供应两次,这就是个旱涝保收的行当啊,再加上皇帝可没规定说行军饼不能向民间发售,那么多行商脚夫,不用多久肯定就会喜欢上行军饼的,尤其是每年往来于西域的商队和那些东进南下的海客,如此一算下来,每年的消耗量该有多少,想想就吓人。首发
若要是战事一起,那钱恐怕就会如同雪huā一般的洋洋洒洒的飞了过来,长孙煜都不用算,就知道一成的份子,每年至少可以带来千贯的收益,这世上除了王二郎自己把持的几桩生意外,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赚钱的呢?所以,哪怕明知道是阳谋,也会有人毫不迟疑的跳上船的,而且还是争先恐后的跳上来,惟恐晚了,船上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脚之地。没人和钱有仇啊。
而听徐国绪话里话外的意思,这王二郎之后还有比行军饼更好的东西,想来肯定也是要放一起经营的了,那么算来,长孙家以百贯换一成份子,实在是天上掉下个大大的馅饼,长孙煜这下被砸得有些晕了。
行军饼里,没有孙家的份,不是王况不想给,是给不了,孙家,还没达到和朝中大佬们平起平坐的地步,把孙家拉进来,不是帮了孙家,反而会害了孙家。孙铭前是个知足的人,孙家有如今的光景,他已经很是满足了,王况也不愿意这个老好人陷入到争斗的旋涡中去,所以也就没提给孙家的份子。
一个足以影响整个大唐官场格局的分赃大会就这么在王况家里这个并不奢华的厅堂上完成了,自此以后,王况相信,只要自己还在,王家人就至少可以高枕无忧了。
分赃完毕,徐国绪却是话锋一转,笑嘻嘻的冲王况道:“二郎啊,这要当县伯了,也该好好犒劳犒劳某等罢?”
“什么?二郎要当县伯了?”程处默一听,眼珠瞪得老大,满脸的不信,王二郎就窝在建安这个角落里,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要当县伯了?
不光是他不信,在坐的人里,除了林明事先得过王况的通气而心知肚明外,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都很是诧异,没道理啊,就算王二郎推出了新耕种法子,就算推出了行军饼,可王二郎又不是豪mén世家子弟,要说升官倒有可能,可封爵,这个也太草率了点吧?
“某家也是之前听小六子说的,陛下已经应承了,这不,某来的时候,礼部正在讨论这个事情呢,据小六子说了,礼部那只是走个过场,陛下是铁了心的了。说是二郎不光献上了耕种新法,使得大唐子民今后不虞有挨饿之苦,又有行军饼和给单个兵士出的不用生火也能在大冷天喝到热水的法子,还揭穿了吐蕃谋求我大唐的新技术yīn谋,居功甚伟。故,准备封二郎为建安县伯呢,某家临行前,还得了陛下的指派,让人在长安寻个地建伯府,某家估计啊,这就是为二郎准备的了,估计年底就该下旨啦。”
“话虽这么说,某也知道二郎功劳大,可惯常情况下,二郎不是世家子,又没什么背景,按理这封爵是很难的啊。”尉迟保琳是第一个就嚷了出来的,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况,“二郎快说,是不是你又得了什么法子?比那璃窑还好的?莫不是二郎你能将石头变成美yù?”尉迟保琳的政治嗅觉并不差,他才不信徐国绪说的这三个理由,一定是王况又有什么好东西了,陛下想要,就用了爵位来换,一定是这样。
“惯常情况是如此,难道就不能有特例?”王况瘪了瘪嘴,笑骂道,心中却是暗暗佩服尉迟保琳这个平日里看来呆头呆脑的家伙,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就将自己封爵的原因猜了个**不离十。只是用田黄换爵位,这个原因打死他也不能说的,而且寿山村的地还得按照和李老2约定好的,等他先封了爵后,再过个年把两年才能献了上去。
王况在到处送田黄的时候,除了个别人知道是王况从自家地里挖出来的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来源,而马周能知道,则是王况佩服马周的为人,不愿对他有所隐瞒,所以才在那酒席上说了出来,马周本就是个守口如瓶的人,自然不会到处宣扬。李老2能知道是从寿山村的地里挖出来,就是小六子按了王况的指示故意说的了。
帝王的面子都是很重要的,所以,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皇帝为了得到王况的田地,而用了爵位来换,就连李老2当初虽然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骗了《兰亭序》,也给王曦之后人相应的补偿,王家人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的。恐怕这个时候,除了李老2自己和王家人外,就只有王况知道这事了。
徐国绪其实也是那少数几个知道原因的人之一,正是因为他除了吃,别无所求,所以和王况的关系比起程处默他们来,更铁,心里完全的将王况当做了自家兄弟,这时候也附和道:“正是,尉迟小公爷您说的那只是惯常,本朝可没这样的律法规定说二郎这样的人就不能凭功封爵的,陛下想封谁的爵,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完了,又是话锋一转,神秘兮兮的道:“二郎你可知,那吐蕃使者叫什么名字?”他这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了,被他这么一问,其他人就都被吸引了过来,早把刚刚尉迟保琳说的话抛到爪哇岛去了。
“若况所料不差,必定是吐蕃大论禄东赞罢,此人雄才,和亲当是出自此人主意。”王况笑了,不置可否,禄东赞这人是雄才没错,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是智谋超群也是没用,对大唐来说,想要攻下吐蕃确实是很难,但是却可以轻松的将吐蕃拒之mén外,青藏高原的苦寒,注定了吐蕃的人口就只能有那么一丁点,人口没有,哪来的兵?这次松州以三万兵就将吐蕃打了个落huā流水就是明证。
“二郎果然是知道的,某就说嘛,这天下还有什么瞒得过二郎,亏得二郎你那个妻舅还要跟某打赌,说二郎定是不知此事,嘿嘿,不好意思啊,明府,林二郎可是将您最喜爱的一套漆盒拿来当注的,某就笑纳了。”
林明笑了笑,道:“谈什么注不注的,徐监丞喜欢只管使人取了去便是了,某还有两套,赶明儿您回了长安,一并去取了就是。”
“嘿,某不贪多,这套漆盒也不是某要,是某给王三郎定下的,就是怕您那弟弟哪天全送了出去,三郎入京赶考,没套好漆盒怎么行?所以这才和林二郎打下了这个赌。”徐国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想必又想起了粉雕yù琢般的王冼来,他从进了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见上王冼一眼。
被徐国绪挑了个头,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也嚷嚷到:“走,去看看三郎去,两年没见,也不知这小子长多高了,徐吃货接下来要说的,某等也早就知道了,不听也罢。”说完,就拉了秦怀yù跑了。
第二八四章 长安故事
第二八四章长安故事
程处默和尉迟保琳是野惯了的,再加上他们不是出公差来的建安,本身身份比起在坐中除了李业嗣外又是特殊些,倒是没人去计较他们有没有失礼的地方,也没人敢计较。15皇帝的信使都不吭气,似乎还懊恼着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看王冼的样子,见他们跑了还要喊一声:“你们俩可莫要将三郎给带坏了。”旁人谁会吭气?
长孙煜见了他们几个的样子,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三郎是很得几个小公爷的看顾,是不是要写封信回去,给三郎此次的进考助上一把力?huāhuā轿子是需要众人抬的,今日长孙家抬一抬王家,日后王家还不会抬一抬长孙家?有了一成的行军饼份子,他现在心里也有了底气,相信自己的话语,能够得到家族的足够重视。
出得王家,往柳老夫子住处去的时候,尉迟保琳偷偷的拽了下程处默:“哥哥,你说这二郎封爵是不是和那黄yù有关?”
自王冼得了秀才功名之后,就不再跟着学堂里的其他人一起进学了,而是被柳老夫子在自家后院里僻了个书房,把王冼安排在那里学习,用柳老夫子的话来说,奉议郎家里没有读书的氛围,家中又有丑丑和三白在,会让王冼分了心去,还是在他家读书好些。
“莫要瞎说”程处默听得脚步一滞,连忙喝止,“尉迟叔父说话直爽,你莫要学了去。”
“说说而已嘛,某就是好奇。”尉迟保琳被程处默这么一喝,登时醒悟过来,转头看看跟来的随从离得远在六七步开外,这才吐了吐舌头。
“有些话,你是只能一直烂在肚里的,至死也不能说,莫非你忘了二郎说过的,祸从口出的话了?你再对比下尉迟叔父的境遇,以前你们家有几个朝臣愿意登mén拜访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再看看你自己,自打认识二郎后,前后有甚差别?”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怀yù开口了,直直的盯着尉迟保琳,盯得他心里发máo。
“现在来俺家的人是多了……”尉迟保琳嘟哝着说到,猛的一惊,“哥哥是说,阿爹以前口无遮拦,得罪人太多,没人愿意登mén么?”
“你省得这层就好,这也多亏了二郎啊,这些年里他没少让程叔父和阿爹规劝尉迟叔父,现在在朝堂上很少吭声说话了,也不对着文臣吹胡子瞪眼了,按说某作为晚辈是不敢说也不能说这些话的,可这事关到你尉迟家今后的安危,俺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了,记住,守牢了你自己这张嘴巴,还要时不时的提醒叔父,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郎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你就说这封爵的事,按惯常来说,你和处默二人是要袭公的,不可能再有其他封赏,可你们不也得了骁骑尉的勋职么?你不想想,若是你们不得封,二郎怎么能得?所以说,你们是沾了二郎的光了。「域名请大家熟知」再就你说的那事,心里知道就成,不要luàn嚼舌头,本来以二郎的功绩,封侯都不为过,他这已经是吃了老大的亏了。”秦怀yù才说完,程处默就悠悠一叹,“可惜了二郎,要是生在世家豪mén多好。”
“错。若是二郎生在世家,恐怕就不能呆在建安了,早被召回了长安,那样二郎即便是有满腹经纶,也是没处施展。因此这世家有世家的好处,白身有白身的好处,就看怎么利用了,还是二郎聪明啊,明明有才华,却是不管事,不喜掌权,这让很多人对他放心。你我兄弟,该好好学学二郎才是。”秦怀yù不愧是三人中的军师,一语就点破了其中的关节。
三人登时一阵沉默,不再说话,抓紧赶了几步,远远的看到柳家了,尉迟保琳这下就把刚刚的郁闷都抛到了脑后,三步并两步的跨了过去,一进mén就嚷嚷:“三郎,三郎,哥哥们瞧你来了,赶快出来让某等瞧瞧,长多高了?”
闻声出来的王冼一见三人,惊喜的啊了一声,却没像以前一样直扑过来,而是一揖到地:“哥哥们怎地来了?”
“啧啧,两年不见,三郎就已经出落的文质彬彬,礼数也多了起来。在哥哥们面前,无须来那些个虚的,来,让哥哥瞧瞧,嗯,不错,不错,想来现在满街的小娘子也会给三郎送上秋天的菠菜了罢?”程处默一把搀起王冼,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秋天的菠菜这个说法,还是他早年在长安从王况口中学会的。王冼现在长得也有程处默的xiōng口那么高了,瞧这势头,以后长得会比王况还要高大。
柳老夫子微微笑着捋着胡须,直到三人和王冼都说了一遍话之后,这才上来见过,又对王冼道:“既然是小公爷来了,洗你这几日也不用再来,好好陪着小公爷就是,奉议郎也说过的,读死书不如不读书,该玩的时候,尽情的玩便是。”他对王冼的前途是一点也不担忧,有王况这个二哥在,又有几个小公爷疼惜,封侯拜相的难度是大了些,但做个封疆大吏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嘿嘿,柳老夫子您这话甚对某的胃口,不似长安城里那些个穷酸,整日介里之乎者也的,大mén不迈,二mén不出,如此窝在家里,怎能了解世情?”尉迟保琳哈哈一笑,对柳老夫子也不敢不尊重,正是这个柳老夫子洋洋洒洒的一篇文章,打动了朝堂上的一些大佬,才有了建安的今日,也才有了他们几个国公家的族人有了升迁的机会,要是没他那篇文章,固然是一样有建州的发展,但阻挠还是会多了不少。
几人别了柳老夫子,在王冼的带领下满大街的逛去不提。
王况这边,听了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临走时候的话,黄良很是好奇,问道:“敢问徐监丞,这后面还有故事?”
“聃公就莫要折杀某了,便如同二郎般直呼某名便是。”徐国绪早就知道王况和黄良的关系远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王况的崛起轨迹,他这个出身困苦人家的,看得比程处默他们还透,许多在程处默他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勋贵子弟看起来不是问题的问题,放在王况面前,那就是天大的困难,若要不是有孙家和黄良的不遗余力支持,王况哪能有今天的光景,要知道,起步是最难的,尤其是还要在起步开初就引起皇帝的注意,这里面,肯定有黄良的影子在,至于黄良待王况好的原因,他也不想去猜,二郎的长辈,那便是他的长辈,有这点就足够了。
只是他却也猜错,王况和黄良开始是属于互相利用,互相借力的关系,黄良需要王况的帮助,给他儿子谋个出路,王况需要用黄良做敲mén砖,敲开李老2的mén。直到后来黄大认了亲,黄良这才彻底的站在王况这边,将王况视为自家子侄。
徐国绪言毕,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一边伺候着的chūn兰赶快将他茶瓯里已经不太热的茶给倒了,重新沏上一瓯,又退回了一边去,徐国绪眯眼看了一下,认出了chūn兰,道:“chūn兰妹妹长得是越发的出挑了,看来这建安水土养人啊。”一句话说得chūn兰满脸桃红,在碰到王况前,徐国绪也是去过几次卢国公府的,那时候的chūn兰,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无怪他到现在才认了出来。
不过徐国绪的话却是引起小丫头心中的悲慽来,幽怨的瞟了一眼王况,咬了咬嘴chún,这个动作被徐国绪看在眼中,心里一动,有了计较,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接着又打开了话匣子:
“那禄东赞,咦,二郎你怎知那禄东赞的官职是大论?”大论这个官职,就相当于宰相,在禄东赞到长安之前,还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么古怪的官职,而王况远在建安,却是知道了,不由得他不希奇,不过转念间,他自己倒是自言自语起来,“是了,定又是二郎你那师父告知与你的罢,他连虫草都知道,那么知道个大论官职和大论是谁,也不希奇。”
其他人一听,哦,原来如此,真要是王况不出mén就能知天下事,那就太妖了,也不是没有人形容说书生不出mén就知道天下事的,但那是夸张说法,而且书生也是饱读诗书的,哪里像这个王况,一手máo笔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只有用那鹅羽做的笔写出的字还值得一看,但那能算是书法么?王况也从来不跟别人解释过,以后写máo笔字的人会越来越少,这鹅máo笔写的字,也是属于书法的一种。
徐国绪狡黠的看了一眼王况,却被王况狠狠的盯了一眼,于是干笑一声,继续说下去:“那禄东赞见了陛下之后,自然是提出和亲请求,结果,正因了二郎之前的提醒说吐蕃是为谋我大唐的技术及种子蚕卵之类的物事,陛下就让人将东市上卖羊ròu的颉屠户家那个长满了满脸麻子,还瘸了一条tuǐ,年近三十还没出阁的娘子叫了来,说是许给松赞。
开初,那禄东赞自然是不甘愿,但随后,陛下又说会赔嫁百车的东西,禄东赞这才满口的应承了下来,结果,陛下当即发怒,让金吾将禄东赞给打将出了玄武mén外,这一路上,那个哭爹喊娘的样子,你们是没瞧见,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哦,现在那个禄东赞还在潘院里养着伤呢,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也没见好,哈哈。”
第二八五章 长安故事(续)
第二八五章长安故事(续)
虽然王况早就知道了吐蕃求亲的最终结果,却是没想到李老2竟然使出了这一招,可以说是禄东赞的脸都丢尽了,想必等他伤好能动后,只能是灰溜溜的回去,至于吐蕃想打,那是没戏,李老2既然铁了心的不和吐蕃媾和,应该也是早有准备,大唐想打下吐蕃是难,但吐蕃想从高原上下来却更是不容易,来多少兵就吃掉他多少兵就是。书mí群2
经过这一番试探,吐蕃假借和亲之名而谋新技术的心已经是昭然若揭,有了这个案例在,那么大唐对那些番外来的人应该会有所提防,自己将那矬子丢进海中喂鱼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于是,王况笑说到:“呵呵,陛下那边处置了吐蕃,况这里也准备处置几个窃取新耕种法子和水车技术的倭奴呢,现在想来,那矬子应该已经喂了鱼罢。”
与其等别人密报上去,还不若自己先说出来,主动说和被人揭发这是两个xìng质不同的问题。
“哦?没想到二郎下手倒忒快。长安那边,也已经抓了几个倭奴了,只不过他们是遣唐使,不好太过,所以陛下决定留他们在长安久居,不得回国了。二郎给某分说分说,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徐国绪一听王况说的话里意思,就知道王况担心的是什么,当下嘿嘿一笑,将长安也抓了几个倭奴的事说了出来,意思无外是告诉众人,瞧瞧,二郎在做的,就是陛下想做的,要不是那几个倭奴的身份特殊,保不齐现下已经落入野狗腹中了。
在座的里面,建州几个头面人物,黄良,林明,李业嗣等人是都知道王况干了这么一票的,但下首坐着的还有不少人这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就都竖起了耳朵。
“也没什么了,不过是那个矬子,到处去打听新耕种法子,还成天的围着水车转,况已经让大郎拿了业嗣兄的手令,让王霖泊带上几艘艨艟快船,等他们出海后,将他们丢海里喂鱼。黄使君,依况看,此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法子,限制这些番外客的行径才是,是不是可以上书朝廷,也给他们发个路引,不按路引所规定线路和时间走的,一概以刺探我大唐军情论罪?”
王况这话一出来,立即引起一片赞同声,是啊,这以往对番外来人,都是不加限制的,只要他们不带刀兵,想上哪去基本都没人拦着,比大唐子民出行还便利许多,现在新耕种法子才在大唐推广开来,番外人知道的都很少,这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还是在建安,要是在中原地带,不是更为猖獗?是该好好限制一下路线了,嗯,最好还要诏告天下,任何人不得无故和番外人jiāo谈,就是jiāo谈,也不得谈及农事及人文教化,也不得向番外人贩卖可以当做种子的物事,比如没粜的谷子和蚕卵等等。[本章由为您提供]换句话说,你可以和番外人说你赚多少钱,但不能说你是怎么赚的,你可以给番外人指路,也可以卖东西给番外人,但不得卖种子,树苗和书籍给他们。
细节还是有许多的,不过王况才不管这么多,自然有朝中大佬们去cào心,去细化,如何行文布告是大佬们的工作,自己能从后世的那些“外国人止步”的禁令中联想到这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下,黄良马上指派下去,所有人回去后,都好好想一想,着上书要怎么个上法,到时候大家都署名上去,算是大伙的共同功劳,当然了,这上书上一定会写上一句奉议郎提议的。
没想到,自己刚刚建了个大唐第一个股份公司,又马上“发明”了天下第一本护照?这个路引,按王况设想,肯定要比大唐百姓出行的路引规定详细得多。不过他却是没想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本护照早就有了,那就是佛mén弟子的度碟,度碟在手,就是西域和天竺,只要有佛mén的地方,都承认的。
本来李业嗣他们还想多听听徐国绪长安最近发生的新鲜事的,他们是常和家里书信往来,但书信上说的都是紧要事,如何会说这些个huā边新闻。可见徐国绪说了这么多,神情上有些乏了,就都告辞了出去,只留下林明还在陪着,这是建安的地头,他林明不陪谁陪?
三人又唠了会家常,王况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徐国绪道:“老神仙是不是找过你了?”
“二郎你怎知?难道你还真有通天测地的本事?”这会徐国绪是真的惊奇了,老神仙来找他不过是年初的事,自己也没和别人说,老神仙自己也说过,还要往东海一行,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才会再转道去建安的。
“瞧瞧你,已经连喝了五六瓯茶了,一个时辰过去,也没想到要去解手,不是老神仙去找过你还能有什么原因?”王况说完,看了看一边不明所以的chūn兰,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不用伺候了,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讲那么多规矩,再说自己和徐国绪谈论的事,她一个nv孩子家家的,听了不适合。
林明见这俩家伙仿佛在说着天书一样,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一听王况说徐国绪灌了五六瓯茶下去,一个时辰没去解手后也是奇怪,对啊,按说徐国绪一个去势之人,灌了这么多水下肚,忍niào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的,若是年纪再大些,恐怕就不敢喝了这么多茶下去的,尤其是那些个皇宫里轮值的宦官更是如此,这也是为何近身伺候皇帝寸步不离的宦官,都要选那些年纪小的小黄mén的缘故。
“哟,还真是二郎你的主意来着,老神仙当初跟某说的时候,某还不信呢,这么说来确是二郎,某谢谢二郎了,难为隔这么远,还记挂着某这点má国绪不是腼腆人,而且他早也看开了,并不像其他宦官一样,对自己去势一事很是忌讳。
“没想这个老家伙这么早就动手了,况也只是那么一说,还嘱咐他去寻些野猫野狗的先做做试验来的,这老家伙,人老了,心还跟个孩童一般,如此冲动。”王况喃喃道,又问徐国绪,“这法子可好?”
“好,好。虽然说身上每天要多带些个枣核,但也是便利许多了,只是这老家伙也忒可恶了些,二郎你既然jiāo代他先找野猫野狗做试验,想来这老家伙却是拿某做起了试验来着?看下回见了面,某不饶他?”
林明这才听出味道来,敢情这里面还有王况的指点,然后老神仙在徐国绪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徐国绪这会才能坐在这里这么肆无忌惮的往肚里灌水来着?不过这可涉及到徐国绪的yīnsī,不好开口询问。
倒是徐国绪看出了林明的神sè,哈哈一笑:“这也无不可说的,林明府是二郎的妻舅,又不是外人,某但说就是,不过是老神仙寻了根完整的珊瑚来,挖成个管,缝入了某身上,每日只要用枣核堵上便成。说来二郎这可是为数千宦官谋了福利了,若要是等到老神仙将这法子教授给太医署了,那些个宦官不感jī二郎你才怪呢。”大唐的宦官,不止皇宫里有,各个,皇子,郡王,公主,郡主及驸马府上都有,总数得有好几千人。(这个法子,嗯,是YY的,大家莫拍哦。)
细的珊瑚好找,但要找能雕chéng人的膑骨形状的大珊瑚并不好找,就是后世,这项的手术被发明出来后,那么发达的深海捕捞技术都很难满足需求,往往一块珊瑚雕成的假骨就要huā费令人咋舌的数万元钱,因此,王况知道这孙思邈说的东海一行,肯定是为邓十一去寻合适的珊瑚去了,但愿他能找到,早点解决了邓十一的行走问题,不然等到时间越长,邓十一的肌ròu就要退化许多,想要康复就更难了。王况也曾经去mō过邓十一的膝盖,里面骨头是碎了,那么骨膜应该还在的。
孙思邈去帮邓十一寻合适的珊瑚,那就是说,他已经在野猫野狗身上用小珊瑚做过试验了的,野猫野狗的tuǐ细,膑骨也小,并不难。
之前说什么怀疑孙yào王没在野猫野狗身上做过实验就直接拿徐国绪开刀,那也是见徐国绪解决了这么个老大难问题,逗一逗他的,以孙思邈的为人,宁可自己以身试yào的被后人号称yào王的人,怎么可能做那么冒然的手术呢?
只是如此一来,这大唐的刑罚里面,今后恐怕要去掉膑刑了罢?
至于说那些个宦官会感谢王况,这也是在王况的意料之中,他所做的一切,如果开始说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兄弟徐国绪的难题,那么现在就变成了为今后王冼的仕途布下一张诺大的人情网,不求说这些宦官能为王冼做点什么,但至少,若是有谁在皇帝面前打小报告,给王冼通风报信一下还是不难的。如此一来,哪些人躲在后面使绊子,施冷箭就无从遁形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王况相信,这世界上绝对的好人有,但百万中难挑出一个来,同样,绝对的坏人也有,也一样是百万人中难挑一个,其余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存在于不好不坏的中间灰sè地带,看时间,看地点,看环境去,不同的环境,时间,地点和前提下,或许在世人眼中的好人能做出坏事来,但在世人眼中的坏人却能做出好事来。
而恰恰是这么些个在世人眼中的好人难防,伪君子太多了,当然不是说伪君子就是坏人,这要看你是从哪个方面来看的,就比如说长孙臭老酸,从心眼上看,他是个小人,但从国家大局及他的一生来看,他又是个良臣。而朱熹呢,世人都说他是个君子,是理学开宗立派的祖师,但他实际上却是个热衷于扒灰的表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却干的和媳fù通*jiān的一套,做的和说的截然相反。
第二八六章 养胃之物
第二八六章养胃之物
就换了和自己有仇的于祁中来说,魏小五反馈回来的调查结果表明,于祁中除了因对自己的怨恨搞了那么一出的下毒手法外,其他的大的坏事倒是没干过,至于说他老爹于广兆吧,可能是隐藏的比较深,除了在靴子上被王况发现个破绽外(介是一个大坑,灰雀自然是想好了的,不过若要是书友有更好的主意,不妨贡献出来,好的,灰雀就采纳过来。,其他没被发觉有什么漏dòng,所以若要是没有下毒这个事件的发生,很难去定义于祁中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也正是因为于祁中迄今为止只干了这么件坏事,后果也不是非常严重,加上王况也有所顾忌,这才没对于祁中下手,否则以王况别人打我一拳,我一定要打十拳回来的xìng子,早就想了法子让于家倾家dàng产,流徙万里去了。
不过,这也是时候没到,真要到了时候,王况一定会让于祁中付出他应有的代价,要出拳,得先保证自己挥出去的拳头不会受伤才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王况才不会去干。
因刚刚的谈话涉及到了徐国绪的yīnsī,即便是徐国绪说不介意,但林明也不好多呆,好在知道徐国绪和王况亲如兄弟,在外人面前是要装上一装,但现在都是自己人,林明也就告罪了一声回去了。
现在厅堂里只剩下了王况和徐国绪俩人,王况将守在mén外不肯走远的chūn兰叫了过来,让她将煮着的茶倒了,只盛井水过来煮上。
同一样东西吃多了会腻,煮茶味道是香,但因为加了许多的油xìng高的东西进去,喝多了也是会腻口的,现在没外人在,王况就想喝清淡点的,直接冲泡,王况曾经去看过茶农炒团茶,发现,其实只要团茶炒制的时候不要róu成团,那就是地地道道的红茶,róu成团不过是为了压缩体积罢了,因此他今年特地的jiāo代了崇安的茶农,给自己送来的茶叶不要再róu,直接散着送来就是了。
本来么,王况也抱了是不是把那几株大红袍给收到自己名下的念头的,但那是一个小寺庙种下的,王况也无意和小庙去争,更何况对王况来说,大红袍及后世那些炒得沸沸洋洋的所谓天价茶叶,其实和中档茶的差别并不是很大,无非就是八十几分和九十几分的差别罢了,八十几分的茶几百上千就可以买到,而九十几分的茶,那就要几十万,xìng价比太低。~~人,没必要过得那么奢侈,所以也就作罢。
“晚上就在家里吃罢,也是国绪你运气好,赶巧了,今儿得到一样好东西,如今的天气,正好是养胃的时机,你常在宫里,有时候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饥一餐饱一顿的,对胃不好,正好给你补补。”chūn兰提来的水本就是外面预备好烧滚了的井水,只稍微一烧就又滚了,王况将滚水冲进放了茶叶的瓯里,过了一会,再将第一泡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上滚水。
后世有流传千滚水不能喝的说法,王况是不信的,水再怎么烧,那也是水,什么水越烧硬度越高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一壶水,你盖好盖子再怎么烧,那蒸发量也是少得可怜,可以说,水里物质的溶解量并没什么变化,曾经有个机构专mén针对千滚水不能喝的几个原因特地将水真的烧滚一千遍后做过检测,发现全是无稽之谈,千滚水,依旧是水,再说了,又有谁会无聊到将满满一壶水反复的烧上几百上千遍,只剩了个壶底水来喝?
事实的真相,依据王况的猜测只有一个,千滚水不能喝的说法是饮水机和桶装水出现后才出现的,这是那些个供水企业为了加大民众用桶装水的消耗量而故意炮制的烟雾,就是让你烧过的水不要再烧了,倒掉,换一壶重烧,如此一来,这桶装水的消耗量就能增加不少,他们才能有更多的利润。那些一直在宣传什么千滚水不能喝的砖家叫兽,其实就是这些企业的托。
徐国绪一听有好东西,眼睛就贼亮贼亮的:“什么好东西?还真被二郎说中了,某在宫里,有时候忙起来还真的是三餐并一餐的吃,这肚子啊,有点不争气,一到秋冬,就反胀难受。”
“吃了便知了,只是这东西也颇为难得,况在建安这些年,这才第一次碰上,还是山里的猎户知道这东西好,给送了过来的。”王况呷了一口茶,清淡的茶水从嘴里顺到喉中,舒服得他哈了一口气。
“说说,快说说,某这好奇心又被二郎你勾了起来了。”徐国绪见王况越是不说,他心里就越是像被个猴爪子轻轻的一直挠着,痒得十分的难受。
“既是如此,况便带你去瞧上一瞧,只是不知道你瞧过了之后,还有没有胃口吃了。”王况揶揄道,那东西看起来确实是恶心,要不是王况曾经听说过这么个传说,他是打死也不会去动这个东西的主意的。
带了徐国绪穿过厅堂后的mén,又七拐八弯的绕到了厨房,徐国绪在后头跟着埋怨:“二郎你家的厨房整得也太过偏僻了,这么难走。”
“呵呵,不得不防啊,这烹食的法子,许多都还只在这厨房的几个师傅身上,还没流传开来,为防有人窥探,只能是如此,第一次来的人,若要是没人带着,保准会m况无奈的笑了笑,这厨房,这两年里一直在改,路是越改越复杂,就像是个mí宫一样,虽然是没人前来窥探过,但准备是一定要做的,万一哪天,自己和王冼兄弟都不在家,黄大也就跟着走了,家里只有王凌一个人当家,又是每天要当班的,谁知道会不会有那贪心之辈钻了进来?
不光是改过了去厨房的路,王况还将大白小白都接了过来,它们的窝就安在厨房mén口,算是做最后一个屏障,大白小白负责放哨,那两只huā狸猫就负责看家,这四个家伙配合一直很是默契,尤其是俩猫,在王况看来应该是属于还没完全驯化的,身上野xìng十足,身手又敏捷,就连黄大都很难近得了它们的身,就别提普通人了。
厨房里的几个师傅,经过这几年的考察,王况已经很放心,再加上王况又许了等他们契约满后,就放他们出去,做一个分号的主厨,因此倒也不虞他们会将方子泄lù了出去,就是泄lù了,自己还多的是,没人会这么傻,放着层出不穷的配方不学,而贪图一时的yòuhuò的,更何况,再大的yòuhuò,能有一个分号主厨的yòuhuò大么?一当上主厨,那就是直接在建安城里给你置办一进院子,不说每个月的月钱,光年底的利钱就能让一些个大酒楼的掌柜眼红。
进得厨房,几个师傅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晚餐,见王况回来,也没人停下手来,只是冲王况笑笑:“小东家来了啊。”完全不似其他大家里的厨房,主人来了,就赶快的停下手来毕恭毕敬的侯着吩咐的样子。
“今日展猎户送来的那两样东西在哪?你们给处理处理了,晚上吃。”王况随意的跟众人点着头,问道。
“在处理呢,就按小东家吩咐的处理的,大娘子说了,做完要留些下来给小东家当宵夜吃。”回答的一个厨师手里正忙着,听到王况的话,就回答道,他手里处理的一个东西,很是恶心,瞧着像是豚肚,可个头又小许多,且上面还有一个一个的黑斑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表面上。
“嗯,就如此处理,多炖些时辰,放些莲子进去,做得了除了端上桌的外,不用在给某留了,这东西养胃,寻常难得一见,你们大家也都分吃点,既然碰上了,也是大家的福气。”王况向来对吃食都是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的,这些厨师,在他眼中,差不多类似于同事的关系,并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二郎你说的便是此物?”徐国绪瞧着那东西,确实是有点恶心,密密麻麻的黑斑,仿佛是放了许久,已经**了的样子,可并没闻到**的味道。
“此物是野豚肚,你别瞧那黑斑恶心,可黑斑越多,这野豚肚就越好,你可要知道,这一个黑斑代表什么?这是野豚在秋冬时节,吃的蕲蛇和年份足的草yào留下的,一个斑点就代表了一条蛇或是一棵灵草,斑点越多,这野豚肚就越养胃。常有一斑抵千金的说法,你数数,这该抵多少金了?”王况很是自豪,为自己能够被建安人惦记着而自豪,若不是自己造福一方百姓,这展猎户能在头晚shè杀了野猪,发现这么个好东西,连夜赶了上百里路给自己送来么?
当好人,做好事的感觉,嗯,确实是比当恶人好多了,那个展猎户,得找个机会好好报答一下,这一个野猪肚的价值,想必展猎户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如此名贵难得,还是给自己连夜送了来,自己不能亏待了他。
第二八七章 要找咖啡
第二八七章要找咖啡
连同野猪肚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只白雉,本地叫白环的,这也是好东西,王况小时候曾经吃过一次,那个味道是一辈子也忘不掉,只需要放一点点的盐去炖,不用再放其他任何佐料,其味就鲜美无比,什么鲍参鱼翅之类名贵的食材,连白环的百分一鲜美都达不到。光是鲜美还不能形容白环的味道,二十多年过去,王况至今还找不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当初吃到白环ròu,喝到白环汤时的感受。
但野猪肚和人参鹿茸一样,都是属于大补之物,不能多吃,多吃了反而伤身,但那些厨师并不知道这点,一听到王况说野豚肚是“一斑抵千金”就都慌了,连忙道:“小东家,此物既然珍贵,还是小东家您多吃点,将养将养身子的好,某等命贱,且身子骨又壮实,不需的。倒是小东家,得要多吃好点,不然某等出去,要被大家戳脊梁骨呢。”
“无妨,让你们吃,你们吃就是了,这是好东西没错,可好东西也不能多吃啊,人参够好吧?可你们敢整根的吃下肚么?”
那些厨师一听,嗯,是这么个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心里却是记上了王况的好,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家,哪里轮得到他们吃这样的好东西,主人家是傻的么?用这好东西去多和有利害关系的亲近亲近,那比送金山银山都强。
白环也是大补之物,但没野豚肚这么烈,其价值主要还是在味道上,不光汤美,ròu也是很嫩的,没有家养的jī那样,年头一高,ròu就变得比较柴。一只白环杀好也有大约一斤多重,比家养的jī那是轻多了,建安的芦huājī,要是养得好的,宰杀起来能有三四斤重,这还不是最重的,王况以前家里就有一只大公jī,走起路来咚咚有声,足有十五斤重。
白环或许在后世很难得碰到(现在似乎是已经列入一级保护动物了罢),但在这时候的建安,只要肯huā钱,还是能有得吃的,不过一般需要到山里去定,不然猎户猎到白环,基本都是留自家吃,不会拿出来卖的。
听王况把野豚肚说得这么好,徐国绪不禁食指大动,咽了咽口水,道:“不行,某得去将肚皮放空来,晚上好好的大块朵颐一番,二郎你也莫要陪着某了,爱干嘛干嘛去,某去寻三郎去,到处逛逛,消食去也。3∴35686688”说完就把王况晾在厨房,自己转身跑了。
王况憋住笑,故意在厨房里磨蹭了好半天这才出来,果然看见前面一个稍显féi胖的身影在那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出口在哪,便上前去,哈哈大笑:“你就这么转着,倒也是消食的好法子。”
没等徐国绪跑过来,王况接着又道:“就在你那个路口开始算起,按照右左右的顺序走就到茅房了,若是按左右左走,那就到了前厅了。”说完也不睬他,赶到前厅去了,王家院子里,随便徐国绪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就是。
徐国绪这会已经被一泡niào憋得不行,别看有枣核堵着,可膀胱涨着也是难受至极,听到王况这么一说,弓着身子,一路小跑的走了。
午间的时候,就已经为徐国绪接过了风的,晚上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应酬,但野豚肚是好东西,王况就又吩咐了几个家人,分别去请黄良,李业嗣和林明晚上过府吃酒,至于说程处亮和尉迟保玮这些人,他们常在建安,有的是机会,一个野豚肚带上小肚也不到二斤,煲了汤,扣除掉厨房的几个厨师,正好一人一盅就差不多消灭了,倒是白环,因为王况没jiāo代,厨师们不会去动,每人还能多吃两块ròu,多喝两口汤。
王况回到前厅坐定,正准备好好的消化一下徐国绪带来的huā边新闻里隐藏着的信息,徐国绪已经风风火火的从前厅一掠而过,揪住一个家人就嚷:“带某去找三郎。”那家人却是不动,躬身笑道:“监丞放着好向导不用,怎地找起小的来了,如今建安一日一变样,大街小巷jiāo错,便是小的,那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小小东家的。”
徐国绪一听,就转头冲向王况,拉起王况就走,王况被他拉得哭笑不得:“这向导不是况,你且稍待。”说完撮起嘴,吹了声口哨,不一会,一道白影便从后院王五家的方向那边蹿了过来,一下就吊在王况的xiōng前。
“你个小淘气,是不是又跑去欺负丑丑了?”三白除了喜欢吊在王况xiōng前,蹲在林颖芝的肩上,挂在王冼的脚面上之外,最近又多了一项爱好,那就是喜欢去扒拉丑丑的头发,将丑丑梳的朝天辫搞的luàn七八糟的,丑丑经常被它扒拉的烦了,就躲自家院里不出来,结果三白倒好,你不出来,我就去找你。
三白一只手搂着王况的脖子dàng来dàng去,一只手的手指往下扒着眼皮,冲徐国绪做着鬼脸。
徐国绪一见三白这动作,登时就乐了:“这三白恁的好记xìng,竟然还记得某第一次见到它时候给它做过的鬼脸来。”
“去,带国绪去找洗去。”王况拍了拍三白的小脑袋,三白听了后,吱吱叫了几声,不情不愿的从王况身上一dàng,就蹲坐在了徐国绪的肩上,又呲牙咧嘴了一番,然后才伸出了手,揪了揪徐国绪的耳朵,王况哈哈一笑:“国绪啊,你就听三白的指挥便是,揪你左耳便向左走,揪你右耳便向右行就是了。”
“这小东西,竟然敢将某当做马来使唤了?得,某还给你带了东西的,不给了。”徐国绪一听王况的话,就知道三白把他当做了王况的坐骑来指挥了,无奈笑骂到,哪知道三白一听这话,登时就从他肩膀上窜了下来,一只手吊在他脖子上,一只手用力的指着mén外,敢情小家伙这一听说有给它带了东西,现在不给了,就赶快的巴结起来。
有三白给徐国绪带路,王况就不再担心他能mí了路去,而且能尽快的找到王冼,建安民众一见到三白,只要还在之前有见过王冼的,就都知道三白这是去找王冼,三白平日基本上很少单独出mén,就是有单独出mén也就是要么去客栈拿吃的,要么去找在外面逛的王况或者王冼,建安人都知道,都会主动的给三白指路。
徐国绪走后,王况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厅堂上沉思了起来,chūn兰也从mén外进来,默默的坐在王况身边,给王况看着炉火,王况通常会这么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尤其是每次长安来人之后,这已经形成了个习惯,chūn兰也不打搅,就坐在那等着,若是王况茶瓯里的茶水浅了,就给添点水,要是喝了几次了,就给换掉茶叶。
徐国绪带来的消息并不多,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海外扩张已经得到了认可,并且在朝中各大佬那没遇到什么阻力,只是,自己也要加快脚步,早点拿出点东西来,证明海外扩张的路子是正确的,是值得的,在现在陆地都还没开发完全的情况下,你跟那些大佬讲什么海权,讲什么资源等等都是扯淡,唯独有现实的利益才是最好的答案。
海外有什么?橡胶树是有的,可问题是自己不会硫化,要是能硫化,以大唐的科技水平来说,根本用不到橡胶树,有南靖热带雨林的胶藤产出的比橡胶质量还高的树胶就足够用了,家中库房里那一桶已经凝固了的胶还在呢。
最好的不过是巧克力了,可它在美洲,和自己先占诸岛的计划背道而驰,而且,即便是能去,这一来一回,要考虑到季节问题和风向问题,就至少需要两年,大佬们愿意等这么长的时间么?
南语诸岛上,其实并没什么很特别的特产,除了椰子外,王况就想不出什么来了,可椰子在珠崖(今海南)就有,年年都有往长安进贡的,对朝中大佬们来说不新鲜。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李老2和朝中大佬们有足够的耐心,不要误解了王况的意思,着一误解了,王况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这个教训他以前可没少过,大老板只要误解了你了,连解释的机会一般都不会给你,即便给了你了,那也会以为你这是在找推脱的借口。
不过既然想到了巧克力,那么咖啡也就要搞来啊,如果没记错的话,咖啡应该是产自非洲的埃塞俄比亚,那里是咖啡的发源地。而如今最新消息,陇右道已经和安息接了上去,最西边已经深入到后世的伊朗东部,而后世的阿富汗现在却全是大唐的领土。
既然一时半会搞不到可可豆,那么就先用咖啡给李老2一点惊喜吧,王况有把握相信,李老2一定会喜欢上咖啡的。和后世流传的咖啡能提神的说法恰恰想法,咖啡并不能提神,而是有助于让人集中注意力。
曾经有人做过实验,将人分两组,一组给他们喝咖啡,却是告诉他们说这不是咖啡,只不过是加了咖啡香jīng的饮料,另一组则是给他们喝真的是只加咖啡香jīng的饮料,然后告诉他们说这是咖啡。结果是喝了真咖啡的那组人到了入睡时间,照常入睡,而没喝咖啡的那组人却是彻夜难眠。实验证明,咖啡并不能提神,能提神的只是因为人们以为咖啡能提神而起的心理暗示而已。(灰雀自己不是信咖啡和茶能提神的,所以要睡觉了,哪怕喝再多的咖啡,再浓的茶,一样可以安然入睡。)
之所以会给人提神的误解,只是因为咖啡帮助人将jīng力集中了,jīng力一集中,自然就觉得jīng神百倍,以为是提神了。
如今的埃塞俄比亚应该是属于安息的吧,那么就好办了,不是有许多安息商人千方百计的想要买辣椒酱么,那就让他们用十斤的咖啡豆来换一斤的辣椒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