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夜袭(下)
庐江郡地界,官道上一女队伍飞快向着郡城方向行进。
整支队伍,不过千人,虽然是厢兵,一路行来,速度不快不慢,推着上百车辆,上面鼓鼓涨涨,都是载运着粮草插重。
厢兵无人说话,走的很是齐整,远远看去,一片红se的海洋。
打前的是三个军官,为首的正是当日在演武堂中挑战众学员而大胜的牧融,现在是这支军队的主官。
牧融身材魁梧,脸容粗黑,眸子却隐见寒光,战袍吹开,lu出里面铁质甲叶,回身扫看着队伍,很是满意。
在他看来,虽言厢兵,实不比吴军正规军差。
左面一个军官,却是黄杰,面容冷峻,容貌普通,因表情严肃,而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虽只是队正,但是由于是演武堂出身,份属正规军军官,比起厢兵中土生土长的军官,更胜一些。
右面是石家谦,身材高瘦,不到二十岁,胯下是一匹黑马,看起来虽年轻尚轻,却不会让人望之小视。
此时已是酷夏时节,道路两旁草木繁密,丝毫掩盖不住这支队伍走过带起的尘土。
偶尔会从茂盛的草丛里、树冠中飞出惊起的鸟类,叽叽喳喳,给这夏李平添几分呱噪。
天空中,云彩一丝都无,一颗太阳,高高悬挂在天际。
又是上午,火辣辣的阳光,直直的投射下来。
即便阳光火辣,队伍前身着铁甲的三人,毫不叫苦叫热,面容平静,只这份忍xing,就已是难得了。
后面行进中的士兵,穿的是纸甲,虽不笨重,同样闷热难耐,只是军纪森严,也只是时不时的擦擦额头的汗,继续行军。
在这支队伍中,几面旗帜迎风招展,旗帜上,都绣着一个“楚”字。
快临近午时时,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周围还刮起了小风,队伍中没有人说话,前面三人,都隐隐听到了叹息之声。
“呵呵,这是阵及时风。”牧融微微笑的说着,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人给打断了。
“报!”此时距离郡城仅十里,前方忽有人飞驰而来,看骑士的衣甲穿着,正是这支队伍派出去的探马。
“队伍先停下!”见到有己方的探马归来,牧融将手高高一抬,队伍迅速停了下来。
三人都勒住了缰绳,胯下战马打着喷气,却不得不停下来。
很快探马,就来到了这支队伍的前面。
来到三员军官的前,这个骑兵从马上翻身下来,跪倒在地,向着三位军官禀报:“禀报,所得消息已被确认,庐江郡全境都被樊军门平定!小人已查看过,城头所挂的确是我军旗帜!”
“庐江郡全境都被樊军门平定了?不愧是樊帅,果用兵神速,你辛苦了,下去再探!”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牧融再次开口,沉声说着。
“卫帅,既郡城被婪军门攻克下来,我们就继续行军吧!早日见到樊军门,也好交差,并且早日去上阵杀敌!”黄杰说着。
石家谦骑着一匹枣红马,先没有说话。
三人在听到探马探报后,心情有些复杂,他们此次被提拔,派来魏地,听了情报,难得沉默了一会。
一方面是为自己一方有着这样的实力而振奋。
和樊流海会合,就会在弊流海帐下听令,樊流海指挥得当,对他们来说,并非坏事。
樊流海这样快就占领一郡,说明在帐下,有着不少能将,那是否还有着他们三人的用武之地?
武将者,此时是建功立业时,而且三人都年轻。
石家谦怔了片刻,才说着:“我也正有此意,既这样,我们就尽快去与樊军门会合吧!”
牧融听了,扫看了一眼,说:“二位说的不假,还是早些去见樊军门为好。,早去会合,能多些机会,这次突然之间提拔,实属难得,要是他们不能抓住这次机遇,何时才能再有出头之日?
既三人都抱着这个想法,队伍自是加快行军速度,向着郡城飞速行进了。
一路走来,所见的景象,并非全然残破不堪。
有些城镇,甚至并无什么破坏,村镇中的百姓并不太过恐慌,只是走在路上,发现行人少了许多。
所过百姓,见这支队伍过境时,还有些恐慌,当他们看清过境是楚军,虽然还是避让隐藏,却不至于连夜奔逃。
所见所闻,让这三人心里感慨颇多。
就在牧融率领着千人队伍向着庐江郡的郡城行进时,在一个方向,一支人马也在向着郡城的方向行进。
这支队伍由于是回城述职,只有百骑,为首的是吴兴宗,此时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正在和身旁的一个亲卫说话。
“周泰,这次回去见婪军门,我定会向樊军门为你们报功,西坡县这次能被守住,你和周先生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吴兴宗越看身后的周泰,越觉得此人自己收的甚妙。
要不是周泰的父亲周书成协助自己,别说西颇县城能否被守住了,当日能否顺利攻克下来,都是个问题。
而周泰此人一身武艺,也相当不错。
这父子二人的恩情,吴兴宗记住了。
“报!”正当吴兴宗与周泰说话时,在队伍的前方,官道一个派出去的士兵,策马到了队伍前面。
“小的刚从郡城归来,樊军门知将军将至,让小的传话给将军,让将军务必在午时之前赶到郡城!”探马翻身下马,向着吴兴宗禀报的说着。
牛时之前?
吴兴宗听后,微怔了一下,随后吩咐说:“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午时之前,赶到都城!”
“诺!”这支队伍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在午时前,吴兴宗带着人果来到了庐江郡的郡城前。
庐江郡的郡城城墙,此时看来已破损不堪,看的出来,刚刚经过一场战役。
不过在豁口的地方,用着石块暂时堆着,而在护城河上,吊桥高高悬起。
城头上戒备森严,见到这群人靠近城池,虽队伍打着楚军旗号,还没有被立刻放行。
“你们先在下面等着!我这就去叫将军过来!”向他们问话的士兵在问了一会之后,朝下方喊着。
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守城兵卒依旧在城头,拉弓搭箭,剑拔弩张的盯着下面。
又过了一会,有军官出现在城头,向着下面看了一会,又检查了兵符,认出了吴兴宗,才说着:“放下吊桥,光许入城!”
“……诺!”士兵忙跑了下去,片刻后,吊桥就被放了下来。
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中,城门也被人从里面推开。
“走吧。,看到这情景,吴兴宗一挥手向前,后面百人,跟着他相继进了城。
他们进去后,郡城的城门再次闭合上,吊桥重新被悬挂了起来。
虽楚军已是攻下了庐江郡,魏军随时可能反攻回来,守城的楚军相当谨慎。
进入郡城后,吴兴宗在放他们入城的军官指点下,前往了城中中军所在营地,这座营地内,驻扎了三千人,别的驻扎在城外。
吴兴宗在营地外下马,说明了来意。
随他归来的兵卒,被安排下去休息,他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向着帅帐走去。
“报!”此时,卑帐内弊流海坐在上首,正在与一些军官说话。
外面进来一个兵卒,跪地回禀:“将军,吴兴宗带到!”
樊流海听后,脸上lu出一丝笑容来。
“让他进来。,“诺!”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吴兴宗一身戎装的从外面步入帅帐,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向上说着:“末将吴兴宗,前来交令!”
此时正是七月盛夏,太阳当头,蝉鸣树静,往昔时,必是家家都在乘凉歇晌,吃瓜喝茶,但是这时,经过战事,自然人人都躲避,街上行人不多。
这时一个道人,正沿街而行,经过几处半开半闭的店铺,转过了七八家,到了一处茶铺前,这茶铺门前有一颗大魏树,柜台前坐着一人,穿一身洗得雪白的衣服,执扇喝着茶水。
这道人就进去了。
这人一抬头,就不由一怔:“这不是静棒道长么?”
静林道士见问,入内端详着茶叶,说着:“是啊,才进城,就遇到了战事,今天出来买些茶!”
这人就笑着:“原来是这样,来,坐着说话,我泡的大红衣,解渴又解暑!”
说着,又皱着眉叹着:“本来这时是大卖时,只是一战打下来,不知道要多少时日才恢复正常,我的生意啊……”
道人就坐了,喝了一口,说:“庐江郡被打下,魏王不会罢休,必有兵事,别说生意了,能太平就不错了。,说着就打量着,这郡城本是熙熙攘攘,现在人虽然少了,街道两面的店铺还是栉比鳞次,hua果铺、茶铺、米行、铁器铺,都半开半闭着。
茶铺老板听了,叹了口气,说:“这也是,不过楚军看起来还算治军严谨,你看现在,基本上没有扰民,对我们来说,就是大幸了。,这道人听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赤虎成形(上)
“前面就是庐江郡郡城了。”石家谦开口说着:……不知会是什么情形。”
石家谦不是担心别的,而是两种隐隐的冲突。
演武堂中,自己这些学员,升迁相对快速,而一些老将,自然有些看不惯,有些脾气古怪,有些虽有本事却xing格傲慢。
对于自己这些年轻人,有些不屑还算好,有些整人就麻烦了,真的摊上这样的大帅,那就是苦差事一件了。
黄杰说的隐晦,但黄杰和牧融都已听得明白。
他们又何尝不对此感到担忧?
隐隐〖兴〗奋,在临近庐江郡郡城后化做一丝忧虑。
黄杰年轻稍微长一些,xing情上有些淡漠,说起话来,给人感觉不好接触,还带着一丝傲气,实际上,此人却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他听过石家谦的感叹,淡淡的说着:“出征打仗与演武堂的情形,自是不会相同,不必过于担忧,若非有着统帅之才,王上又如何会给予重用?”
后面的话,鼻杰也不好再明说出来,意思已很明确了。
“说的不错!”牧融开口说着:“樊帅从龙甚早,久经战事,现在独当一面,必是人杰,我们不必担忧。”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他心里更是在思量着,自己是降将,要是不受大帅待见,这以后路途就更艰难了。
三人xing格出身各异,但总算有一段时间在演武堂中学习,自然就有着一种亲切感,形成一些默契。
“已能看到郡城了先让士兵在二里外扎营,我们前去拜见樊帅吧!”牧融顿了一顿,说着。
两人都点头应命。
牧融率领着军队来到了庐江郡郡城外,先将军队安置下来派人去守军联系。
经确认后,守军让他们在下面等着,派人去向营地内的樊流海禀报。
牧融和吴兴宗还不同,吴兴宗本是樊流海帐下的将领,自然直接归城就是,牧融是从金陵而来的厢兵,守军不好自己做主放行。
牧融自然知道这些,在下面等着,并无怨言。
过了好一会,上面再次有了动静:“我这给将军开门请将军入城!”
片刻后,城门夹开,吊桥也被放了下来。
牧融带着二人,以及亲兵,向着城内而去刚一进来,城门再次关合。
“将军,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莫要怪罪。”一个中年军官这时走过来,对着一拱手,客气的说着。
三人一看此人声音耳熟应是之前与喊过话的一位了。
“这是职责所在我们又岂敢怪罪?”牧融客套了几句。
守军军官放下心来,自己这样的官职,基本升到头了,再yu向上晋升难上加难。
进来的这些人年轻还轻,却是领兵人假以时日再立下功劳,岂是寻常?
得罪了这样的人,事后发难,岂不是白白受罪?
离开城门处,三个人并跟着的三四个亲兵,走在街上。
从外面来看,庐江郡郡城城墙破损,刚刚经过一番恶战。
郡城里还算太平,并没有受到大损失。
只是街上行人很少,并且看到一行人,都小心翼翼避开,不过望过来的目光里,恐惧还不算多!
“想不到郡城里,还算一片太平。”石家谦难得感慨了一句。
石家谦在三人中,家境最贫寒,因此平日里,言行举止更稳重,见到这种百姓不怎么受到战火影响的情景,还是很欣慰。
对还不曾见过的樊帅,多出几分佩服。
看来在演武堂内听闻,关于樊流海的传闻,并非夸张之言,而是确有其事。
牧融没有发言,只目光扫过所经之处,暗暗点头。
虽他们抱着建功立业想法,但所辅之人并非明主,效命之帅并非良将,这一切都会成为无根之萍,让人难以安心。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让他们都很是满意。
“大帅请到大帐议事,请随小人来吧!”刚刚来到营地外,向此地将校禀明了自己的来意,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小校飞奔而来,向他们传话的说着。
牧融开口说着:“请前面带路!”
说着,下意识的和二人对视了一眼。
三人刚刚来到庐江郡,还mo不准樊帅的xing情,一切还需谨慎小心。
说不紧张是假话,紧张中,还隐隐带着〖兴〗奋。
自进入演武堂,所图的不就是能今日,可以一展抱负么?
此时,不容他们多想,小校已在前面带路了。
三人将马匹兵器,交给亲兵保管。
三人跟在小校的身后,向着营地里面走去。
这座营地建的很大,一路走来,巡逻士兵,遇到了好几拨,查问后方将他们放行。
三人在小校的带领下,走了很长一段路,终是来到了樊流海的帅帐前。k只见域座帅帐,很是宽敝,四面旗帜招展,在帅帐的外面。站着一排士兵。
这些士兵穿着盔甲,个个立着笔ting,自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到来时天气很热,可这些人手持长矛,站在一动不动,仿佛泥胎一般。
“请留步,我进去回禀一声。”带路的小校这时候停下脚步,说着。
“有劳了。”牧融点头。
于在离帅帐有着一段距离,三人在外面候着,这小校进去回禀,过了一会,小校出来,对他们说:“大帅让你们进去。”
牧融三人整了整衣冠,大步过去,进入大帐之内。
进去后,拿眼睛略一扫,就见这座大帐内,有着五六个人在。
大帐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身上带着杀伐之气的男子,就是樊流海了。
几人,此时正在下面听着樊流海说话。
这几人都是武将”除一今年轻人,剩下几人,都是在三十岁左右。
他们进来时,樊流海正对着年轻将领说:“……吴兴宗,西坡县城这几仗,打的不错,称没有让本帅失望,能夺下县城,又俘虏一千五百,斩首敌将”这些都是大功,本帅自会记功。”
“你的功绩还需要回去上禀王上和兵部,至于这周书成,既然有功,本帅也会一起报上去。”
西坡县城?
听着这话”牧融三人不明白意思。
当然也知道,这今年轻人,怕是刚刚才立了功,正在被樊流海夸赞。
在后面稍等了一会,直到樊流海的目光投向,这三人才上前一步。
“末将牧融”见过大帅!”牧融拜倒说着”至于石家谦和黄杰,这时位份还太低,只有队正,能拜见已经属于特殊情况,不敢开口说话。
“起来吧!”樊流海在上座淡淡说着,在他们起身之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牧融身材魁梧,脸容粗黑,眸子隐见寒光,战袍内带着铁质甲叶,单是一看,就是一股军人风格,很是满意。
后面两人,是很年轻的队正,作为大帅,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不过看起来,这两人还算可以,不是很浮躁的人。
樊流海并未难为,此人心xiong开阔,并不善嫉,对王上派来的人,有着几分好奇。赐座之后,他询问了三人一些情况。
见这三人言谈举止有度,樊流海还算满意。
这三人看起来还可以,就不知实际本事怎么样了,不过既是王上派来,又经过演武堂培训,总有些实货吧!
就在樊流海观察三人时,吴兴宗也看向了三人。
几个樊流海的旧部怎么样想的暂且不提,只说吴兴宗。
吴兴宗这一打量,心里不由微微一动,有些熟悉,有些警惕,更有些说不出的渴望:“要是他们是自己部下就好了。”
这时,茶铺中,又上了些茶水,茶铺老板说着:“评书也少了,茶不好卖了,往昔这时,茶馆里满座,一天能消耗五乒茶,大家都在听说书。”
“现在一打仗,谁有心事听评书喝茶?”
“话说听评书,就是夏秋,春冬寒冷生意冷淡,现在还有些时间,要走过了秋,再不回se,今年就真的冷市了。”
茶铺老板很会说话,也不等回答,又继续说:“不过我在书摊上买了几本书,《上林异》,还有《异海情》,文笔故事都不错。”
静林道士听了,说:“说些什么?”
茶铺老板说着:“就说些鬼狐精怪,神灵故事,才子仙女的故事,茶客就喜欢这些故事,听着给赏钱!”
道士半听不听,目光却看着远处。
只见军营上空,丝丝赤气冒出,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聚而不散,渐渐凝聚出一只赤虎,张牙舞爪,气势轩昂!
这正是将星云集武运隆昌的表现,过了好一会,赤虎烟云才缓缓散去。
道士看的目瞪口呆,过会才醒悟,如梦初醒的回着话:“不错,茶馆就说这些故事。”
怔了一怔,又起身慢慢在柜子下踱着步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合适的茶买下来,心里却思潮翻滚。
古代望气,形为龙虎,se成五彩,就是天子气,随着人道的变化,天子气有着新的内容,但是当年龙虎并立,可见威能。
现在固然龙在上,虎在下,只是凝成赤虎,这是兵气将气武运隆昌的表现。
单看兵力,不过三万,虽然不少,却也不是形成的理由。
那就是军中有着真正的大将。
这样的大将,就算是真天子,也要hua费些手脚,魏王这条还没有成形的蛟龙,遇到了,不需要王弘毅出手,单是赤虎,就未必能抗的住。@。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赤虎成形(下)
草原这时正是草木肥美。
牛羊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nen草。
几只雄鹰也在天空盘旋着,伺机捕食着地面上的小兽。
大汗的营帐就驻扎在这一片区域,不远处,一队队的骑兵,不断的在附近巡视着。
大汗金帐旁,阿休达腰悬长刀,双手背后,站在帐前,面对着远方,静静的望着。
年过五十,身材魁梧的阿休达,丝毫不显老态,负手站着,周围十几个亲兵,个个彪悍,警惕观察着四周。
虽身处在营地内,大汗的安危,不耳有丝毫轻视。
远处,骑兵的身影,隐隐可见。
阿休达望着他们在草原上巡视着的身影,想到了还尚未归来的四子。
“还没有忽尔博的消息么?”阿休达问着。
“大汗,虽还没有四王子的消息,但四王子很快便能归来,大汗不必担心。,百夫长回答的说着。
无边无际的草原,勾起了阿休达的一丝感慨。
他感慨的说:“想不到一转眼,忽尔博已能独当一面了,以前这一片属于别人的土地,现在也臣服在我的脚下……”
“大汗,中原也总有一日,会臣服于您的脚下!”百夫长说着。
阿休达哈哈一笑,百夫长的话,明显取悦了他。
“你说的不错,中原,也总有一日,会臣服于我的脚下!”阿休达豪气万千的说着,突然之间想起了大和尚的话。
和道门四处投奔寻找明主不同,梵门的势力遍于四方,情报财力人脉具备,远在道门之上。
自七百年后,就开始渐渐和中原天帝争夺气运,插手天子之运,一胡一汉之轮回,就显示了灵界的格局。
正冥想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赤luo着上半身,戴着护盔,背后斜椅着弓箭筒的骑兵,在来到离金帐有着一段距离的时候,翻身下马,快步的跑到阿休达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飞快禀报:“大汗,四王子离此不到二十里!”
“他总算还知道赶回来。”阿休达笑说着。
“四王子定会按时赶回来,四王子极敬重大汗您,对于您的命令,又怎会有所违背?”陪在阿休达身边数年之久的百夫长恭敬的弯腰,笑说着。
“哈哈!你说的不假,草原的小鹰虽长大了,但还会飞回巢……你在外面守着吧,要是他回来了,让他直接到帐内来见我。,说到这里,阿休达转身,进了金帐。
百大长见了,应声守在了外面。
草原,一碧千里,二三十里的地方,都是一望平平,到处都是绿se。
忽尔博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思索着事情。
他这次回来,所带的亲兵只有数百,但这数百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跟在他的身后,杀气逼人。
一路走来,到处可见成百上千的肥壮的羊群、马群和牛群。
这时草水肥美,牛羊们悠然自得,甩动着尾巴,在阳光下,皮毛发亮。
草原上的局势,基本被他们父子平定下来,几乎所有的部落,不是归顺了他们,就是被他们消灭掉了。
这样的平和景象背后,是由无数尸体堆积起来,即便是这样,对于得到的这片广阔的土地,忽尔博依旧不满足。
他想要的,远远要比这些还要多。
他虽热爱着这片萃原,可这里除了牛羊草地,还有什么?
中原有着的,这里都没有,他有着能力去争取自己想要,那还等什么呢?
以着忽尔博的本心,是想一鼓作气打进中原,前段时间,他在边境几次冲突,已尝到了些甜头。
看起来坚固的汉人关卡,在草原勇士的攻打下,轻易被攻克下来。
汉人的军队,在草原骑兵的冲击下,溃不成军。
这些胜仗,让忽尔博对进军中原越发的有了信心。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父亲,大汗阿休达的命令,让他速速回一趟草原。
作为大汗的准继承人,四王子忽尔博还没有可以无视父亲的地步,因此虽心里有些想法,但还是在安排好军队后,带着一众亲兵,回到了草原上。
“万户,前面是大汗的营地了。您看,前面过来的那群人,为首的是否是黎木千户?”身后有百夫长,突然之间说着。
忽尔博骑在马上,向着前方看去,对面来的十几人都骑着骏马,清一se赤着上身,头戴护盔,后背弓箭筒,为首的人,身材魁梧,因与他们这些人平日很是熟悉,远远的看去,就已是认了出来。
“黎木见过四王子!”来到忽尔博的面前,黎木一拱手,向忽尔博行礼。
“黎木,许久不见!”忽尔博笑着说的说着。
“大汗知道你回来,派我来接你。”黎木朝后面十几人一挥手,他们都掉转马头,跟在了忽尔博的队伍后面。
黎木和忽尔博并排而行,这时草原还没有大强的规矩。
“四王子,黎木也是刚刚得知您回来,初次和汉人作战,听说打的极顺利,捷报是一个接着一个,大汗很是高兴,连连称赞四王子您是草原的雄鹰!”黎木笑说着,对这位四王子,所有人都是非常热情。
在草原部落,末子继承制,是轻易不会改变。
大汗已年过五十的人,有十个儿子,可在恶劣的草原环境下,都陆续天折了。
能活下来,就是长子、三子、四子。
长子三十左右,这位四王子,今年才满二十岁。
作为王位的继承者,这位四王子,显然是排在第一位。
和这位四王子作对,就极可能是在和未来的大汗作对,有几个人敢去做这样事?
忽尔博自然知道,这位千户对自己是有着亲近态度,相对的也给予了友善的回应。
“上一次,我还曾向大汗讨要过你,要是黎木能随我一同出征,必会如虎添翼。只是大汗那时正在平定动乱,也需人手……”说到这里,忽尔博邀请着:“若是大汗这次允许,我希望黎木能与我一同去夺取中原之地”
“真能如此,黎木求之不得!”闻听此言,黎木大喜的说着。
忽尔博是大汗的继承人,一向表现出很强的才能和魄力,如果不是上次去汉地受挫,根基还要稳囡。
中原向来是富饶之地,不似这草原除了牛羊,就只有一望无边的草地。
能去中原,不仅仅和四王子关系亲近,更能率领铁骑纵横中原,这真是人生快事。
就算草原上的人,也清楚,随着草原的平定,英雄用武之地不多,想要获得更多的财富和权力,只有攻打中原。
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营地。
黎木向忽尔博一拱手,告辞离开,继续去巡视。
忽尔博下得马,将缰绳交给随从,在几个亲兵的跟随下,向着金帐走去。
离金帐还有着数十米远,守在外面的百户长已看到了,忙迎了上去,说着:“四王子,您终于回来了,大汗正在帐内等着您呢。,“哦?大汗在帐内等着我?”忽尔博随意问着:“之前可有什么事情?”
“请四王子放心,并无事端发生,听到您按时归来的消息,大汗似乎很是高兴。,百户长低声说着。
“恩,我知道了。,忽尔博点点头,向着金帐走去,一掀帐门,步入帐中,帐中只有一人,正半躺着,见到他进来,睁开了眼睛。
“父汗。,忽尔博跪倒在阿休达的面前,恭敬的向阿休达问好:“儿子回来了。,“恩,能及时赶回来就好,起来吧。,阿休达缓缓坐起身,冲着忽尔博点了点头:“你这几仗打的甚好,让我看到了你的才能,中原的情况,想必你知道了,我这次不单是召了你回来,还召了你大哥,三哥回来,到了明天,在这金帐内,要商议一下攻打中原的事情。
“父汗已下定决心了?”听到这里,忽尔博心中一紧,明白了,这走到了大军进攻中原的时候。
虽他已带人攻打了边境城镇,可只是小打小闹,与数十万草原大军齐出,完全不同,想到这里,忽尔博“轰”的一声,感觉热血都冲上顶来。
和别的众子不一样,忽尔博出生后,部落已经强大,并且有财力和时间,学习知识,忽尔博跟着几位中原来的和尚学过很多知识。
渐渐,忽尔博有了想法,草原虽地域广阔,可中原更是繁荣,总有一天,草原和中原都会完全属于他。
阿休达从四子的眼中,看到了火焰,满意的点点头。
草原男儿,身为他的汗位继承人,本要有这中雄心才对。
“听说你建了新附军?”
“是,这是伊合里大人的建议。,听到这个名字,连大汗都不由神se一动。
伊合里是草原名,这人原本是北地的一牟和尚,法号湛明,自幼学习,博及群书,后投奔大汗,随大汗南征北讨,屡立奇功,备受器重。
忽尔博的师傅,就是此人。
“既是伊合里的建议,那你就多加经营好了,但是要记住,我们能依靠的,最终还是草原的勇士。,“是,父汗,我记住了。”
父子二人在金帐内说着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到外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就是一阵呵斥声。
“区区百夫长,就敢拦我?难道我要见父汗,你们还敢拦着不成?”熟悉的声音,让帐内的二人,齐齐的皱眉。
阿休达本来很高兴,这时一张脸沉了下来。
“进来!”他冲着外面喊着。@。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龙出野(上)
阿休达的话音刚落,帐门立刻鸦雀无声了。
随后帐门一挑,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这人又高又壮,熊腰虎背,满面风尘,晒的脸铜色,看上去就是一各草原汉子。
进来的这人,正是阿休达的长子巴鲁。
已过三十的巴鲁,现在看起来,已经有着一丝老相,不过和阿休达很像。
只是草原上规矩,是小儿子继承制,这和寿命有关,草原上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一般来说,过了三十岁,就随时可能出问题。
所以为了继承,必须用幼子。
并且巴鲁出身有问题,生下巴鲁的女人,还只是一个地位卑贱,因偶尔侍寝一垩夜的**,自然就自幼就不被阿休达所喜。
不过巴鲁从小就有勇力,很是努力,懂事后,更为了讨好父亲,勤学骑射,天赋虽不算天才,但相当不错,能配得上他的身份,这让人对他的轻视少了许多。
有一段时间,阿休达很重视过这个长子,带着这个儿子南征北战。
不过好景不长,自阿休达的次子、三子、四子出生后,因末子继承制的缘故,不可能作为继承人的长子巴鲁,就渐渐脱离了核心。
阿休达对这个长子的宠爱越发少了。
即便如此,巴鲁还是因受封万户。
只有三子必格,现在只受封千户,他出身更有问题,就是他的母亲是一个俘虏的汉人女子,相貌上和阿休达并不相像,随母亲更多一些,略显文弱,更不被大汗所喜。
巴鲁受封万户,掌握重兵,要知道,现在全草原不过,q个千户,扣除了一些难以出兵的小部落,一个万户就是十分之一兵力了。
巴鲁掌握兵权,却因此变的阴郁。
这渐渐磨耗了阿休达本就对他少的可怜的宠爱,越发的冷落了巴鲁……一想到这里,阿休达就心里不太痛快,对这个儿子,也越发的不喜起来。
相对的,别看巴鲁三十岁了,可在阿休达的面前,还是同鼠见了猫。
适才之所以会口出不逊,还不是因守住金帐的百户长,太过亲近忽尔博的事。
巴鲁看此人极不顺眼,今天他本就是赶路刚到,听说忽尔博就被父汗召见,而他却被人拦了下来,再加上百夫长看似恭谦,却坚决不让,本就性情阴郁,自压不住怒火。
现在站在金帐内,面对着父汗的斥责,这个铁一样的汉子,全身有着铁铮铮精悍之气的人,却一下子变色了。
明明一接到父汗命令,就连日赶路,想着能得到父汗的一句温言,可一见面就挨了责骂,心里自是十分难受。
“……父汗,我知错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巴鲁低着头说道。
阿休达坐在软塌上,看到长子这个模样,心中一动。
“起来吧!”沉默了一会,阿休达淡淡的说着。
巴鲁赶紧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阿休达身边的四弟忽尔博,心下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虽部落继承制,是由最小的儿子来继承,可也不是绝对,草原上强者为王,自己跟随父汗南征北讨,绩自然远在忽尔博之上。
忽尔博是获得了传统支持,而巴鲁也有一批人支持。
将来汗位落在谁的身上,还很难说。
巴鲁心中想着,站着,等着父汗问话。
是自己儿子,虽平时有些不喜,见到这诚惶诚恐的模样,也就气消了。
而且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敲打一下也就成了,沉默了一会,阿休达淡淡的开口:“你也回来了,明日一早到这里来,商议一下进军中原的事。,
“进军中原?”听到父汗的话,巴鲁立刻说着:“父汗,我愿带着本部万户,做您的先锋,替父汗分忧!”
巴鲁的这番话,让阿休达有些满意,点了点头:“这次进军中原,可不是一路人马,你真愿意分忧,可以让你带一支队伍。,
巴鲁闻听这话,顿时大喜,当即跪倒,大声说:“多谢父汗”
这时忽尔博却是心中一凛,看来父汗虽喜欢自己,又有着传统支持,但终对长子还有些信任和重用。
这汗位归属,还未必稳固。
“起来吧,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阿休达的儿子,一个个都是草原上的雄鹰,你们二人可不能让我失望啊!”阿休达对着两个儿子说着。
“父汗放心,定不会让父汗失望!”这一次,二人一同跪倒,齐声说着。
因这两个儿子刚刚跋涉而来,很快就让他们二人下去歇息。
出了金帐,巴鲁和忽尔博一前一后走着。
二人是兄弟,表面上,还是必须相互交往,这一路上,交谈了一会,只不过都是随口相互敷衍,并没有实际意义。
分别后,忽尔博身后的百夫长忍不住低声说着:“巴鲁万户之前在帐外的举动,怕是……”
“呵,不过是小事罢了,不会理会。,对于这位大哥的性情,忽尔博算是了解,摆了摆手,说着:“关键还是实力和军。,
论兵力,现在是旗鼓相当,都是万户长!
巴鲁的缺点就是长子,年纪太大,就算掌握兵权,可是父汗现在五十,身体还健康,至少还有五年以上的寿命,那时巴鲁就近四十了。
这在草原上,已经算是接近危险线,父汗选他当继承人的可能性很低。
并且就算是幼子继承制,实际上也并非是真的最小的儿子。
父汗南征北讨,自己是暴小的儿子,现在草原平定,开始不断充实后宫,也许有别的儿子出生。
可是就算今年就有弟弟出生,但是算时间来不及成长,草原大位,不可能由十五岁以下的人继承,所以他们也没有希望。
综合的说,忽尔博还是最有希望继承大位,并且不是一个人能看清楚,许多人都明白,这就使忽尔博到处受到欢迎。
忽尔博有着这底气,自然就不必太介意。
“哼!不过是连羽毛都没有长出的小鹰,也和我来争夺!”回到自己的帐蓬里,巴鲁难以收敛怒气,忍不住低声咒骂。
“万户,你何必生气?大汗不是答应您,让您带着一支队伍,去攻打中原么?只要您立下大,还有谁敢把您比下去?”
“你说的不假,只要打了胜仗,父汗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巴鲁听完沉默了一会,冷笑着。
他知道父汗对四弟最器重,但只要自己握有兵权,以后的事情……
第二天,凌晨时分,太阳徐徐升起,半掩在东方无尽地平线下,整个大草原罩在一片金光中,漫漫流动的河畔,草树都浸在朝霞中。
炊烟一股一股袅袅冒起,这是帐蓬的醒来,正当此时,大营突响起号角,惊得上空鸟雀“嗯”翔起一片,在天空中摇舞。
大汗约严峻,军律如铁。
十兵编一小队,由十夫长率领,十个十夫队由一个百夫长率领,十个百夫队由一个千夫长率领,十个千夫队由一个万夫长率领。
号令一出,十数万人森然听令。
这号角就是召集令,总共五遍,五遍不到,就算是万户亲将,甚至王子,都要处置。
只听第一遍吹罢,附近营地所属的胡兵,就都拿了兵器上马。
第二遍号角吹动时,四野里蹄声杂沓,齐集于各千户营。
第三遍号角停息,夹草原上已黑压压的一片,整整齐齐排列着,除了马匹呼吸喘气之外,更无半点耳语和兵器撞碰之声。
第四遍号角吹起,两排箭筒卫士在金帐前列成两行,而金帐内,一众大将都已到齐。
其中,忽尔博和巴鲁最是靠前。
阿休达坐在高位,扫看帐内,见众将云集,二子英武,心中很是满意。
虽三子不能为他分忧,但至少还有两个儿子可用!
忽尔博更让他很是满意,有这一子,百年后,他打下来的江山,不会没落下去。
过了片刻,大汗就说着:“当初我起事,要统一草原,结果十五年,我做了这大草原的大汗。”
“只是中原汉人是草原大患,只有解决了中原,才是真正的草原英雄,我已决意,要亲自出征,打下中原!”
二子和众将,一起应命,都是欢喜。
又听大汗说着:“我亲领本部三万户,攻向幽州。三子忽尔博带领本部,攻向汉人的并州,巴鲁带领本部,绕道攻向汉人的凉州。,
凉州商路发达,又有着不少部落还没有征服,巴鲁早就有所耳闻,听到父汗这样安排,他心中顿时欣喜,连忙谢恩。
德阳真人对中原之事还算熟悉,自也在这次议会上,只不过,他只有听的资格。
看着阿休达,德阳道人观察着气运变化。
随阿休达命令一下,只见阿休达紫气弥漫,并且和黑气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黑龙虚影。
而几乎同时,下面两子,都是面上紫气大盛。
阿休达到底怎么想的,无人知道,随后大军进行了誓师,三支大军顿时分开,自高空而下,只见滚滚铁流,形成三股强大的黑紫之气,以击破一切之势,向着各自目的地前进。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龙出野(下)
立口关朔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莽。
大滴雨水从空中落下,落在人的脸上,化作一片寒冷。
虽是酷夏,飘泼大雨以及周围的萧索景象,让人从外到里都透出了寒意。
“大人,下雨了!”
立口关的参将张泰立在城上,望着旷野地平线,在那里,黑压压一片,正向城快速移动着,奔腾的是千军万马。
耳边低呼声,丝毫不能让他有所反应。
他的全部心神,此时都投向了这汹涌而来的骑兵潮水中。
话说,作为边境的小关卡,张泰早就知道有着胡人入侵的一日,现在终于要来了么?
张泰嘴角带着淡淡的苦涩,甚至都没有想着求援,现在整个北方都在战乱,哪来能抵抗胡兵的力量呢?整理了下衣装,喝着:“誓死守城!”
“诺!”周围的人凛然听命。
……兵器相击声、喘息声、嘶喊声、惨叫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数不清的人,在大雨之中战斗着,风雨下,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模糊,只有一蓬蓬迸溅的鲜血,越发的清晰起来,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将天地都仿佛染成一片血se。
作为立口关这支小小的力量,就算是誓死抵抗,也不过是二个时辰,二个时辰后,战斗停歇了,胡骑纵马穿过关卡,向着更远的地方奔驰而去。
地上留下的只有数百汉兵的尸体,血弥漫而下。
“妻秃,前面是什么地界了?”天空渐渐放晴”这队骑兵,来到了城池。
如果说边境小城,已让他们感到了繁荣景象,那这一路走来,越来越深入这个汉人的郡县,让他们大感惊叹了。
果汉人富饶,不光是土地肥沃,店铺众多,稻谷充足,更有着数不尽的人!
哪像草原,空旷草原上,人口稀少!
阿休达身着金甲,骑着一匹黑se战马,虽年过五丰”却还是精力充满,这位拥有着大片草原的胡王,看着眼前一切,问着周围。
千夫长吉秃身披重甲,年四十左右,由于大量吃肉,以及杀人,因此脸颊上有着大块大块鼓起的横肉,身上更满是浓浓的煞气。
在左右,尽是身材壮实的精锐骑兵,他们稳稳坐于马上”扫看着四周。
听着大汗有问”千夫长吉秃回答的说着:“大汗”已进入幽州,只是离府城尚远,大汗,是否派一支先锋,去前面打探一番?”
阿休达看到吉秃眼中的战意,点了下头:“你就带人去前面打探一下吧!”
“是:大汗!”吉秃面lu喜se的应着,催着战马,去招呼自己的部下,向前而去。
望着奔驰而去的骑兵,阿休达若有所思。
这时布满了密密麻麻骑兵,飘舞的旗帜和海洋一样。
风吹得大旗猎猎声响,阿休达哈哈大笑,凝神细想,突然之间对身边将领吩咐:“传令下去,将附近村庄的百姓,青壮年全部抓起来!让他们跟着我们的队伍一起走,不肯者直接杀死!”
“是,大汗!”
“我草原上的勇士,怎能做无谓牺牲?”望着远方,阿休达chun边带着一丝冷笑。
他这道命令的用意很明显,驱赶着这些汉人百姓,去充当先头队伍,让他们去拼杀,消耗汉人军队的力量!
到汉人军队阵脚大乱时,他再命令自己胡骑上前冲锋厮杀。
他的胡骑个个都是精锐,他怎么舍得让他们去白白送死?
听着附近村庄里传来的哭喊声,阿休达面无表情的坐于马上,思索着如何才能最快的攻下幽州。
亲带兵马攻打幽州,实因此地太过险要。
幽州地势雄要,西倚太行,北枕燕山,东临大海,南面中原,取得此地,可真走进可攻,退可守了。
而这时,吉突已经带着一千骑兵,赶到了一座村镇前面。
和边境遇到的一些村镇不同,靠近幽州大城的村镇,已十分富饶。
想到连日来的攻伐,吉突觉得,也适当让胡骑放松下了!
幽暗的夜空下,吉突在马上高声喝:“本大人刚才说的话,都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很好!”吉突将手臂向前猛地一挥,大声说:“在天亮之前,迅速解决!”
“是!”这些骑兵嚎叫着,跟在首领的身后,向着那个村镇猛扑过去。
渔阳郡郡城整个郡城虽还不曾被胡人侵扰,到处可见战争和乱世的气息。
街道上,路人脸上隐隐不安,店铺已经有一半关门了,弥漫着战乱的气息。
太守府,议事厅内,烛光摇曳、人影攒动,这里的不安,比城中要直接一些,只因这里的人得到的消息,比普通百姓更多。
太守李保正在来回踱步,平凡的一张脸上,满脸焦虑,硬是让一张普通面容,变的有些狰狞扭曲。
在大厅内,李保手下的将领和文官,都略带着不安,沉默相对。
正等着,脚步声响起,有人从外面进来。
李保立刻急切的迎上前,问:“可有什么消息?”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大帅归来的心腹段鸿。
段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se苍白的摇摇头:“大人,大帅虽答应派人前来,可是,听说别的几郡,都被胡人侵扰,只怕派来的军队,再快也要五日后方能抵达…………这五日要是境内出了什么情况……”
一听这话,太守李保的脸se立刻一变。
他失声说着:“五天?胡人一日千里,明天就可能攻到城下了!”
段鸿略一思付,献计:“大人,不必过于担忧,之前已知会过周边诸县加强了警戒,又互通过消息,未必这样快便被攻克,再说,不仅渔阳城内有着六千守军,在渔山里,更是驻扎着一支大军,大人何必如此担忧?”
渔山?
太守李保眨了眨眼睛:“本官差点忘了…………只不过,他们只有区区三千人啊……”
“大人,三千人,已足够抵挡一会了,胡人真的攻打过来,有他们在,城中又防御严密,等援军到来,未必不是不可能”
太守李保长叹:“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余村,是渔阳边境的一处村镇,因位于商路上,这个村落十分富饶,几乎快够上一座小镇上。
往日这时,村里早就安静下来,家家休息了。
今日村内却是火光冲天,到处都是痛苦的嘶喊声,以及绝望的惨叫。
吉秃一千轻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余村。
整个余村,现在已经成了千余胡兵的发泄之地。
吉秃此时身处在村里最大的那个院落里,院内架起了一口大锅,村里养的肥猪,已是洗净脱了毛,正放在锅内滚煮。
浓浓的肉香,这时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院子。
大锅附近的士卒,都已是饿了,正等着吃肉。
外面的村子里哭喊声还在继续,却比最开始的弱了许多。
“你们在这里守着,本大人出去转转。”吉秃可不是能待着的人,现在猪肉未熟,他自然是在这里有些坐不住了。
带着几个亲兵,骑在马上,他出了院落,在村里巡查着。
整个村子,这时都已是成了一片修罗场。
到处都是哭喊声,骑着马,看着手下的士兵,不断的屠杀着村里的汉人,吉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屠杀令是他下的,只因他极厌恶这些汉人。
跟在大汗身边时,因要用着汉人去前面攻城,他不能不遵守命令。
现在这里最高首领就是他,他自然要将自己心里的yu望发泄出来。
在他看来,这中原本就该是他们这样的勇士,汉人懦弱,凭什么能占据肥沃和繁荣的城池土地?
这些,本由他们这样的勇士来享受!
汉人即便活着,也只能给他们当牛做马!
战马踏着路上的死尸,在村里踏步而行。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让吉秃隐隐的〖兴〗奋着。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一个院落里,传来了阵阵女人的哭声。
他刚催马过去,就见从里面出来几个十夫长,他们都满脸笑着,从里面走出来,这神态一看就知道了。
吉秃一皱眉,他下令让骑兵放松,吃喝一顿。
却要求不要女se,这不是怜悯女人,也不是〖道〗德,只是在女人身上发泄的话,往往影响着战斗力。
不过看着周围,还是把一些恼怒压了下来,只是说着:“不是要你们几个负责村外警戒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见是吉秃,几个人都是微微一愣。
虽屠村是吉秃下的命令,可让他们几个轮番在村外警戒着,他们几个都在这里,这位大人难免不会震怒。
几个人忙跪倒在地,告罪着。
“都起来吧,下次注意些,大军行军途中就睡女人,大汗知道了,就要砍你们的头!”
“不敢再犯了!”几人都连忙说着。
“让他们手脚快些,天亮前,占据前面的小镇,等着大军到来。”吉秃吩咐。
前方的情况,还要再探一探,因玩乐而耽误了大汗的事情,这可是大罪。
“是,千夫长!”几个十夫长都是应命,知道千夫长的意思,反身抽刀进入了〖房〗中。
几声女人惨叫,一切都静了下来,几人提着染血的长刀,出来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破关(上)
夜深人静时,霍祁幽幽醒转。
忍着疼痛”在漆黑柴房内挪动着身体,背靠着墙坐起来,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霍家是霍镇的大户,家大业大,霍祁也是附近百里之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不仅整个镇子都被胡人占据,自己一家老小只活下了一个。
因誓死不肯说出霍家金库在何处,胡人又怎会留下他的xing命?
他留得命在,是要去找他的大儿子……”
想到这里,霍祁本来顽废的精神,一下子活泛起来。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一个儿子活着!
而且这个儿子还手握大军”要活着去见到儿子,让他给这霍镇一镇的百姓以及霍家上下百余口报仇!
想到这里,霍祁使劲的扭了扭胳膊,却意外发现,胡人绑的并不牢固,他这一挣,胳膊上的绳索有所松动。
有了这一发现,霍祁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黑暗中,响起了悉悉碎碎的声音,不一会功夫,果就挣脱了束缚。
霍祁却不敢声张,他知道,外面有着胡人在不断的巡逻。
如果要逃走,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
因他被关押的地方,是霍家后宅的一处柴房,论起对霍家的熟悉情况,再没有比他这个霍家老爷熟悉了。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霍祁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推开柴房的矢门,偷偷的跑了出去。
这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虽在雨地里被淋的狼狈,这样的天气给了霍祁逃走的机会。
霍祁刚刚逃走,柴房内就来了一群人。
“哈哈,果让他给逃了!”吉秃看着空dangdang的柴房,不仅不怒,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一个十夫长,不解的问:“千夫长,为何之前不杀死,还要找机会让他逃走?”
金库,这些人才不稀罕,在他们看来,这天下都是他们的牧场”想要什么有什么,要金银有什么用处?
吉秃哈哈一笑,说:“故意放走他”自是有用!刚才几个汉人求饶时说的情报,我很感兴趣。”
刚才屠杀时,就有几个汉人求饶,说霍祁长子是渔山守军大将。
虽然对大汗和吉秃来说,这渔山三千守军”根本是螳臂当车”但能少hua力气,节省时间,自然极好。
“千夫长”您的意思是让他跑去给他长子报信,从而引渔山的守军来这里?”
吉秃一笑”说:“不错”渔山易守而难攻”我们攻下是肯定,但是也有些折损,现在我们在这里设下埋伏,到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就能为大汗扫清一个障碍!”
“不愧是千夫长!”顿时几个百夫长和十夫长,想了想”都连连应声称哦对于这个主意”这些人觉得甚好。
直接攻打渔山,就算驱使汉人,自然有折损,可他们在屠了余村后,又屠了整个霍镇,霍家长子霍希达,不仅是霍祁长子,更是渔山守军首领。
只要知道霍镇被屠,并且只有一千人都不到,这霍希达定然坐不住,要带人前来报仇,只要他们来了,就是任宰的牛羊。
可是对于这些胡骑来说,一千破三千充满自信。
并且就算这一千骑无法取胜,随后大汗所率大军,也会将这支汉人队伍绞杀殆尽。
吉秃能做到千户之位,足见勇猛过人,而在勇猛外,更有着些许jian诈。
渔阳城五十里渔山,在这里有着一道关卡。
这道关卡被突破,那渔阳城就要直接迎来敌人的进攻。
这时,渔山的守军”已得到了敌人将至的消息”虽守军数量只有三千人,却只能硬守在此。
霍祁果在逃得xing命后,来到了渔山,向自己的长子,讲述了霍镇被屠的消息。
霍希达脸se铁青,全身颤抖,听着父亲说完这话,却冷冷的说着:“扶老爷回房休息!”
“你!?”霍祁气得浑身乱颤,转脸怒视,还要往下说时,霍希达怒着:“还不扶老爷下去?”
这时”两个亲兵上前,半强迫xing的“扶”了下去。
外面这时不断下着细雨,霍希达呆呆看着,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将军??”左右两个都吓一跳,连忙上去。
“我不要紧。”霍希达是深沉的人,刚才灭门之痛这口血喷出,现在就更清明了:“胡骑精锐,我父亲年老”怎么可能逃出?”
“这必是想you我出渔山,这件事不用多想就知道。”说着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按剑说着:“再说又何必急这几日,再等等,胡人就来了,到时候再报仇不迟。”
话说这样说,霍希达却心中悲凉,他有再大本事,也无法对抗数万铁骑兵”能求个玉石俱焚,已经是难得。
果”第二日下午,地平线上腾起烟尘,一片闷雷一样的声音,贴在地上”可以清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一群骑兵奔来。
这些骑兵大半身着皮甲,身上与马匹挂着弓与箭壶。
话说,这些皮甲,大部分是牛皮所制,非常坚韧,不比内地盔甲逊se。
这些骑兵,正是千夫长吉秃的千人队。
昨天无果,他们奔驰而来”由于每人都有双马,虽只有千骑,却声势浩大,在远处看,甚至觉得一片苍茫。
这时城上士兵全部上阵,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雷声般的动静”越发的大起来。
连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守军的脸se”在这时都变了,不仅是守军,就连霍希达都是脸se微变。渔山险要,又有弃城墙和箭台,可满打满实就三千人,能抵抗的敌军当然有着极限。
还不曾战斗,守军吓的变se,身体微微颤抖,但他们却不能后退。
他们都是本地的兵卒,一家老小可都在后面的渔阳城内,守不住这道关卡,让胡人攻打过去,渔阳城再失守,那他们的家人,妻儿,都会惨死,这情况下,又如何能退得?
胡人的残暴,他们已听说了,几乎过路屠村,让他们攻进渔阳,必是身死族灭的结果!
守军死死盯着远处,发现迫近关卡的,果是一支骑兵!这支骑兵的奔驰速度非常快,不过靠近了,都辨认出来,这只有千人左右。
千人骑兵,哪怕再勇猛,又怎么破得渔山大关?
“我们家人都在渔阳城中,要是渔阳失守,他们只能一死啊!”有一个卫将大喊的说着:“为了家人,我们必须守住!”
随即又喝着:“他们过来了”准备放箭!”
“诺!”士兵群起应命。
靠近着关卡,骑军中传出一个声音,滚滚行进的铁骑就停了下来。
奔驰中当然不能保持队型”但是停下后,很快就自动形成和保持着严整的行军阵列,而最前面,就是吉秃。
吉秃并不因为是千户,就躲在后面,草原讲究以勇论英雄,为将者自要身先士卒!
哪怕是千户也不能例外!
吉秃这样的大汗帐下心腹,在拼杀时,更要勇冠三军方成。
草原各部有着惯例,出征的勇士战死,家人妻儿能在部落受到优待,要是临阵退缩,那连同他的家人带本人沦为奴隶。
更加不要说现在大汗立国”军法严酷,后退者斩,这些胡骑在这时,都是宁死不退。
只有万户级,才不需要上阵。
吉秃这时冷哼了一声,向上看去,神情yin冷。
计谋不成,让吉秃心中不快,看着渔山”冷笑的说着:“汉人不堪一击”就在上次,我用一千骑,就击溃了五千大军,汉人也就只有依靠这些城池关卡了。”左右百夫长听了,都是一阵嗤笑。
吉秃笑后,又略一沉吟,喝令说着:“你们留下扎营,我去禀告大汗。”
到了现在,大汗的军队也在不断逼近,吉秃赶回去时,阿休达的大军赶到了。
吉秃到了阿休达的面前,向着阿休达禀报渔山的情况。
“你做的很好,不能就这样让我们的勇士送死!”阿休达对吉秃没有进攻,还是觉得满意”说着。
“是,大汗!”吉秃喜的说着。就在这时,后面烟冲滚滚,急忙看去,只见后方烟尘弥漫,大批骑兵驱使着上万百姓,不时对着射箭,使他们在惊恐中不得不向前奔跑着。
这些百姓有男有女,但是大部分是青年”都惊慌哭喊,带着绝望的神情。骑兵呼啸看来回奔驰,不住地将这些人,和牛羊一样,驱赶来。
“传令下去,驱赶着这些汉人,让他们去打头阵!后退者格杀勿论!”见此,阿休达大喜,决定一鼓作气,攻下渔山!
随即下命令着。
“是,大汗!”对此,吉秃和阿休达帐下的将领,无人反对。驱赶着这些汉人百姓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做这攻城先锋!
让汉人自己人杀自己人!
若非如此,早就杀死这些汉人了!
消耗掉渔山的兵力物力,以及士气,渔山就是熟透的果子了,这时再让自己骑兵进行最后的进攻”必可一举夺下。
于是”随着阿休达的一声号令,被胡兵抓来的数万汉人百姓”被迫向着渔山冲去。
面对这情况,霍希达先是闭着眼睛,转眼睁开,命令着:“射!”@。
第二百四十三章 破关(下)
“射!”
只听“噗噗”的连声,顿时城下一片片百姓跌在地上,许多人血肉模糊,身上是箭穿过的粗大血口,有些人还一时不死,只是滚到地上凄厉地惨叫着。
城下百姓都是心胆俱裂,他们调转回头,狂叫着向后逃去。
就在这时,一个千夫长凛然下令:“放!”
准备好的千骑,都弯弓射等,顿时逃回来的百姓,都“噼啪”的被射中,顿时又死了一大片,不少人血流如注,捂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惨叫着跌在地上。
王弘毅在此,必会想起前世不少无知软弱的作家写的场景——面对百姓平不了手。
可是历史上,无论中外,从没有一支面对百姓不开枪的军队。
人类历史百万次战辜,都没有一次记录。
一处高台上,几人立于上面。
为首一人,金甲金盔,望着远处的城池,沉默不语。
以他的角度,自然可以清楚看到,大批汉人百姓,在骑兵的驱赶下,不断的向着城池冲去。
一拨拨的百姓,在乱箭下死去,又一拨涌了上去。
这时很难说为了能活下来,只是晚死和早死的区别,在这时,百姓麻木的想要攀爬上去,想要冲进城去。
本来在渔山关卡附近,还有一条河十分宽阔,这个季节更水流湍急,可不断的有汉人冲挤进去,渐渐河中的浮尸多起来,最后多到将这条河填充起一个道路。
踩着同胞的尸体,百姓,继续向着渔山涌去。
这些汉人百姓不断的消耗着渔山守军的箭石,以及士气,看着这一幕,阿休达不由仰天大笑。
“大汗,这些汉人光是死尸,就填充了河道,是否派我们的勇士过去攻城了?”吉秃望着远处的这一幕,这时开口问着。
“不,让这些汉人继续攻,就算能多耗费一份弓箭,一份力气也可,这次驱赶来有二万汉人,何必留下一个呢,全驱上去,等他们死光了,趁着守军疲惫的时候,我们的勇士再发动攻击!”阿休达笑罢,摇头说着。
阿休达的本钱,比地球上满清强多了,有如今千户,尽出族内男子,有刃万大军。
但是,也就只有这点了,单是这次阿休达亲征军,只有七万,两个王子各领二万,总有些男人要留在草原留种和管理牛羊,现在出征者,死一个就少一个,草原勇士个个珍贵,哪能随意死去?
吉秃自是遵从命令,只见七万骑兵,一队队列阵,汇合成一片,城上看下去,一片骑兵的海洋,阳光下,密密麻麻,等着真正冲锋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下的死尸,越来越多。
这时,又有一群汉人,在胡人骑兵的驱赶下,推着巨木,向着城门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
但是转眼之间,就被射杀。
只是这一批汉人死后,又有人在骑兵的驱赶下,继续向着城门撞去。
终于,二万百姓死光了。
鲜血汇集成一大片,甚至短暂时间内,变成了河流,横七竖八的尸体,在红色河水里竟微微波动,显出各种姿态。
“敌兵已疲惫,物资已耗尽。”见此情景,阿休达高举长刀,下达命令:“攻城!”
随着他这道命令一下,上万胡人大军,推着攻城车,向着城池冲去。
渔阳郡郡城
太守府内,气氛很压抑。
太守李保此时焦虑不堪,坐在上座,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五十里处,渔山关卡,胡人大军已开始攻城了,虽打头阵的是汉人百姓,可一阵阵战报,不断传来,这越发的让议事厅内的这些人感到心烦气躁。
十万胡军虎视眈眈,这座城池能否守住,能守几日,真是不好说。
大厅内,此时有着十几人在议事,除了坐在上位的太守李保外,都是城中的官员。
这些官员平日里都是威严从容,这时都萎靡起来。
李保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一个个没了主意官员,脸色阴沉下来。
“诸位,事到现在,大家必须想个子!渔阳城中的守军不足二万,外面可是有着十万胡人大军,最可恶的是胡人四处驱赶百姓,用以攻城,让他们就这样继续攻打下去,不仅仅这渔阳城难保,只怕本郡就要十室九空了!”太守李保脸上带着焦虑,扫视着下面的官员。
“大人,不知大帅何时才能发来救兵?援军迟迟不到,只靠城中守军来守城的话,根本不足以击退胡军。”见李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知道再不说话,只怕这位太守大人就要发怒了,一个官员索性开口问着。
“段鸿,你可有什么子?”想起这事,李保立刻看向了下面站着的段鸿,皱眉问着。
当日派了段鸿去向大帅报信求援,却不能及时请来援兵,这让李保对这人有了些芥蒂了,问话时,语气里就几分不满来。
段鸿一听太守的话,就知道太守大人对自己有了些不满。
可他也是冤啊,当日他的确是去了大帅求援,并且大帅也答应了,了,这又岂是他能左右?
直接将自己想说出来,怕是太守立刻就会命人将其拖出去,想了想,段鸿斟酌了下词语,说:“大人,渔阳虽城中守军不多,城中大户却甚多,让他们每户都调拨出一些护院出来,想必,凑上一凑,也可有三千人,又征城中男丁,加上城中军队,总数可有五万,可以阻挡一段时间,那时大帅的援兵也该到了。”
太守李保一听,脸色略有和缓:“你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既是这样,就由你去办这件事吧。”
“诺。”段鸿至此,才微微松了。气,知道太守这是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至于让大户出人,这不是难事。
首先就是胡人完全不把汉人当人看,所过之处必屠村屠城,谁能不畏?
而且太守在渔阳有着不小威望,大户又与自己相熟,只要自己将城破之后的利害与他们细说了,他们定会同意。
“那小的这就去力了。”段鸿应着。
“速去吧。”李保自希望这件事办的越快越好,在段鸿步出大的时,他已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城池防御了。
出了议事厅,早有段府的管家迎了上来,急急说:“老爷,夫人在家等着您呢,说是有急事要与您商量!”
段鸿不耐烦的说:“她是想要出城吧?早几日让她走,她不肯走,现在渔山虽未破,可是城外已经有不少胡人散骑围住了,哪里还走的成?让她先等着吧,这城哪容易就被攻破?大帅的援军很快就来,让她不必过于担忧。”
“是,小的这就回去告诉夫人。”管家连忙说着。
“恩,去吧,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一会就回家一趟,到时候再与她细说”,…别的人跟着我去张老爷家。”
“诺!”
随从有三人,除管家骑马回去报信去了,别的二人跟在马车旁,与段鸿一起,向着城东的张大户家行去。
张府占地面积不小在城东算是一处很显目的府宅,段鸿去时,张府内乱成一团,不少奴仆都在收拾着行李,看这情形,这是随时准备逃难去了。
“啊,这不是段大人么?”管家听到下人禀报忙出来迎接。
段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奉了太守之令,前来见你家老爷,快带我去见他。”
‘“……好吧,请随小的来。”虽府内已是乱成一团,可对方带着太守的命令前来,自是不好阻拦,管家只好带着段鸿向里走去。
在会客厅内,让他在这边等候着,管家去向张老爷报信去了。
没过多久,身材有些臃肿的张老爷从外面走进来。
“段大人,听说您奉太守大人的命令,来见我?”张老爷脸色有些憔悴,看的出来,胡军兵临城下,对他的影响很大。
段鸿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末了点明了局势:“张老爷也听说了,这胡人手段十分凶残,凡是所经之地,当地百姓都屠杀殆尽,真的让他们攻入城来,又哪里有百姓的活路?城中大户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出逃,早几日还可,现在渔山虽未破,可是以十人,百人的骑兵,早就穿插绕过,出去就是送死。”
张老爷听了这话,脸色苍白,沉默了会乙
原本挂着一些希望,现在被点破了,可他也是明白,段鸿这番话并非是危言耸听,沉默许久,终于叹气:“既是如此,我就调出二百护院,去协助太守守城吧!”
“张老爷果然深明大义!”闻听此言,段鸿很是高兴。
让张老爷派人将护院集龘合起来的同时,段鸿又带人去分别见了别的城中大户,只是半日的时间,就已组织起来两千人,护院虽然不是正规军,可比百姓要强多了,又有着武器,平日也受过训练,自是有着一定的战斗力。
向太守李保交差后,调兵遣将之事,自是与段鸿无关了。
期间,段鸿又回了趟段府,见到的却是慌乱哭泣的段夫人,这时他本就心情郁闷,见此情景,不禁心中越发的烦闷。
“哭哭哭,就知道哭!”段鸿忍不住呵斥:“这城池是否会被攻破,还未可知呢,你哭什么?更何况当日是你听了别人的话,死活不肯走,既是这样,现在又来哭闹什么?”
段夫人有苦难言,只是哭着。
她又怎知道渔阳城会守不住,早就知道,又岂会留在这里担惊受怕?
“罢了,罢了,你莫要再哭了。渔阳是座郡城,此城都守不住。这幽州又哪有太平地方?这世道已乱了,真是命中有此一劫,逃到哪里也是个死字!好好在府里呆着,将金银细软收拾出一些来,真的城破了,就趁乱逃走吧!”段鸿说罢,离开了府邸。
其实对于渔阳局势,段鸿心里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
只是正如刚才对夫人所言,乱世中,又有哪里是太平?
若渔阳真的守不住了,整个幽州只怕很快都将沦落于胡人铁蹄之下了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功德无量(上)
渔山关城内,火光冲天,染红了半片天云。
城破了,此时城内,已和修罗场一样。
滚滚铁liu自破口处涌囘入,dao光和箭雨掩没了大部分抵囘抗,到处都是惨叫囘声,不仅是城中的守jun被hu人shasi,就是百囘姓,甚至可以说,一切活的人,都是shasi的对象。
大汗qinbing,将阿休达团团保护其中。
骑着黑马的阿休达,也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次攻打氵查山,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首战,就是大捷,这让他对今后战役充满信心。
此时,他在qinbing的保护下,进入了这座汉囘人的关城。
城中的房屋、街道,让阿休达看过后不住的点头。
虽对汉囘人的战斗力有着诸般轻视,阿休达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享乐方面,汉囘人确实有着极多的经验。
只这宽敞的街道,繁多的店铺,这一座座高大房屋来看,都比cao原上强上太多,更不用提汉囘人的文化以及各种技术了。
不过,就算有着汉囘人攻城,最后雷霆一击,但由于守jun坚决抵囘抗,估计战si的hu人也有上千。
这可是大不妙的事,阿休达深刻知道,hu人就这点本钱,si一个就少一个,一个关城就要si上千,以后一城城打过去,只怕还没有打下一半汉囘人地盘,就si囘光了。
阿休达当然不知道,地球历囘史上五hu乱hua,最关键的就是汉囘人还有着汉朝遗风,尚武又有着都堡,导致作为少数民囘族的hu人,不断消耗人口和实力,不得不妥协。
而后世随着中原民囘族的“去xue性化”,以及自己消mie中间阶囘级,导致hu人进攻中原的成本越来越低。
但是这时,不妨碍阿休达作出在他的立场上英明决策。
“传令下去,将城中的工匠挑选出来别的汉囘人,sha!一个不留!”想到这里,阿休达冷冷的吩咐的说着。
在他看来除了工匠,城中的汉囘人留下无用,tu囘城的话就可以给汉囘人一个巨大震慑,又能免得后方汉囘人造垩反。
下一座城池汉囘人再不投降,攻进后他会依旧下令tu囘城。
他要看看,这汉囘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再说,这演山是硬骨头,可是氵查阳都不是,里面到处是暗线,特别是和尚和道囘士带路dang的人都时刻准备开门。
“是大汗!”阿休达下达了命令后,立刻有人将这道命令传达了下去。
除了被挑选出来的工匠外,百囘姓无论男女老幼,都被tu囘sha。
一时间,城中sha声震天,又有着hu人点起火来,顿时冒起数十股浓烟火焰串联着,数里高空,都滚滚而上烟火。
氵查阳郡
“大人!hujun攻破了氵查山,守将霍希达战si。,
“hujun下达命令tu囘城,二万jun民尽被shasi,shi体充满全城,被一把火焚烧。,
“大人,hu汗传来命令,不在明天天黑前降城,城破之曰必tu囘城。,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几乎za的李保昏囘厥过去。
氵查山就这样被攻下来了?
太守李保悄直难以想像,这样关卡连一天一垩夜都没有支持下去。
“段鸿呢?段鸿人呢?”李保此时突问着。
“大人,刚才就没有见过段大人现在前方失守的消息传来,城中大乱,大人,还是不要多想了,赶快稳定人心吧!”
“段鸿!就是此人误我!若非是他误事,这援bing因何迟迟不来?”太守李保一腔的怨气,都发在了段鸿身上。
这显是迁怒,不过许多上囘位者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好事,就索取劳,一旦遇到祸事,都推到下属身上。
太守李保也不例外。
这时段鸿,急匆匆的回了段府。
此时天se晦se烟雨如雾,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在平时,或是凉shuang,在这时,却使人不由生出寒意。
“夫人,大事不好,渔山已破,敌势不可抵囘抗,看来还要冒险出去了。,段鸿拉起夫人的手,就向外走去。
却在走出夹厅后,被一群人拦子下来。
“段大人,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前面是一今年轻男人,上前一步,笑的说着。
这年轻人浓眉大眼,穿一件青袍,却是一位客卿。
“张游之?”段鸿有些不悦的说:“这内院可是你能进?”
出现在段鸿面前的这人,是前段时间,由通玄道长介绍的一今年轻人,因这人颇有些才学,为人处事又让段鸿很是满意,因此就待之客卿,有机会也可推荐给太守。
可现在眼前的张游之,与往曰内敛谦和的才子,简直是换了个人一样。
“哈哈!”看着段鸿皱起眉来,张游之不jin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说:“段大人,你这样说,就不识时务了。,
“今曰我来,可是来救你,只要你乖乖的配合开城,和我一起去见大汗,你不但能活命,还能得富贵,不肯的话,只怕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闻言,段鸿猛的出了一身冷汗,不jin脸se大变,怒喝的说着:“你竟降了hu苟,你不怕si后不能面对你的祖囘宗!”
张游之听了,也不生气,娓娓道来说着:“你这话就错了,我是德无量啊!”
见段鸿目瞪口dai,这人扫视众人一眼,说着:“氵查山关破的事,城中都知道了,当然这也感谢段大人的赏识,要不是依段府之力,万不能在短时间就全城都知。,
“不过话说的不是这个,这汪山关破,二万jun民被sha,连攻城的二万,就是四万了,这hu人bao囘nue,所过基犬不留,我门真人见此,大是慈悲为怀啊!”
“一是劝说hu汗能少些sha囘戮,这就救民无数,德无量,其次是这氵查阳郡再抵囘抗下去,hu人必驱使城外百囘姓攻城,城破后,又必是tu囘城,这可是十几万囘人的性命啊!”
“我们能引路开城,就是不动干戈,就能救十几万囘人,这不是德,是什么呢?”
“梵门有梵神大慈大悲大愿,与地狱处拯救世人,我门真人何不如此?背负世人贵骂,拯救万千苍囘生,这真是去小仁而得大仁,去小节而得大囘义。,
说到这里,张游之意味深长朝众人看着,不由一笑,又说着:“大燕失鹿,天下共逐之,这时正要济之以猛,这hu人入关,就是给天下的一贴猛yao,虽一时苦口,却有利天下苍囘生啊!”
“你这个禽囘兽,还敢如此hu说!”没想到自己家里就有着一个hu人细作,段鸿不由破口大骂。
“道理上辨不过,就破口大骂嘛?果是世上小人啊,还有,你还不知道吧?若非是你家夫人配合,我还不能这样容易就办到呢,说起来,你可是立下了大呐!”
“他说的可是实情?”听到这里,段鸿眼都红了,转脸去看身后的夫人。
在段鸿e狠狠的注视下,段夫人柔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惊慌,随即她狠狠的甩开段鸿的手,向后不断的退去,口囘中说:“妾身也不是成心,妾身只是……只是……”
张游之在对面得意洋洋的说着:“只是,她早就是我的人了,自然要向着我了!”
段鸿几乎不敢置信,扭头又去看段夫人,却见她沉默着,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
段鸿不jin大怒:“你这剑垩人!”
抽囘出长dao就要劈去,却被人一涌而上,将其捆bang起来。
即便是被人bang了起来,段鸿止不住破口大骂。
虽平曰里他处事油滑,可在这时,却还是有着文人的气节。
“你们这些hu苟!定不囘得囘好囘si!”
“不肯归顺大汗,必要行这小仁小节之事,而使万囘民受难?那我也只有为了大仁大囘义,为了天下苍囘生,多加得zui了。,
“来人,砍下他的头颅,交给大汗领赏!”张游之突然之间冷笑着吩咐。
没有立刻将段鸿shasi,一是因自己为了潜伏氵查阳城,不得不在段府当了一段时间明是客卿,实是高级仆人的生活,这齿辱,让张游之必须要发囘xie囘出来。
其次是对责是渔阳内有影响的guan囘员,让段鸿归降大汗这可是大一件。
奈何段鸿虽文guan,硬气的很,只能是砍了头颅去领赏。
随着dao光一闪,段鸿人头落地,鲜xue飞囘溅,在si前,还怒睁双目。
伴随着段鸿人头落地,是侧院里响起的哭喊声,浓烟滚滚。
张游之表情平静,只是眸子火hua一闪,转瞬即熄,高声颂着:“无量道尊,段大人你一si而有蛊万千百囘姓,必有冥福!”
几乎同时,一支hu人骑bing,在这时出现在了并州境囘外,不足三十里的地方。
“四王子,前面是并州,并州边境有三道关卡,要想进入并州,就要先将这三道关卡击溃。,有熟悉此的情况的道囘人,向着忽尔博说着。
忽尔博勒住缰绳,朝后面一挥手,队伍缓缓停了下来。
站在这里,已遥逗可见第一道关卡,就是一座小城了。
忽尔博问着:“关卡的防御如何?你可知道?”
“四王子,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里bing只有三千,但是城池还相当稳固。,
忽尔博又问:“潜伏进去的人,可都准备妥当了?”
“四王子,我们的人都已准备好了,只要开始攻城,我们的人就会找机会将城门打开。,
“很好。,忽尔博望着前方,将手高高举起,吩咐:“sha过去!”
随着他的一道命令,hu人骑bing顿时化成了铁liu,向着关卡奔liu而上。
第二百四十四章 功德无量(下)
北武城,火光透亮,喊杀声潮水一样传来。
数万士兵将炮石柑木滚油暴雨一样倾泻,淹没了汹涌的人潮,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
胡军的本阵丝毫不动,肃然整立。
同样,明甲似雪的卢高,看着汹涌而上的潮水,冲撞激起血肉肢冇体,半小时后,又一波潮水一样退却下去。
看了下去,整个城下,密密麻麻的遍布遮天蔽日的胡骑。
这时同样城上军队本阵,沉静淡漠休息,准备作战。
“嘿,打下了渔阳城,不等于就可以在幽州肆无忌惮,大丈夫必誓死守城,成败就交付天意了。”卢高这样想着。
“大帅,刚才又有些人想喧哗,给我全部杀了。”一个声音打断思绪,副将鲁拍盔甲叮当的走过来。
卢高和鲁柏都年轻,三十岁左妄,花费了几年时间,已经夺取了几个郡,本有着统一幽洲的希望,却遇到了胡人入侵。
“里面有谁?”
“有些大户,还有些是道士和尚。”
“杀的好”,…城中稳了,胡骑就攻不上来,要知道,目前驱使上来拼命,都是百姓,还有前面郡县投降的新附军,虽这些人死不足惜,但说明以后艰苦的岁月,还在后面。”卢高冷眼望去,胡人中军大旗上,一只黄金之狼,迎风招展。
“黄金之狼,是新建胡人王庭的旗帜啊!”鲁拍说着。
“黄金之狼,胡人就是野蛮,嘿!”
就是说话之间,城下的滚滚人潮汹涌而上,却听着一声号令:“射!”
一片密集攒射,落下的血花,使尸体迅速堆叠起来,在烟火和战斗中,夕阳西下,迎来了傍晚的彩霞。
幽州,百人以上的商队,在幽州的官道上并不少见。
即这乱世,还是有着不少商人往来贸易。
或者可以这样说,这时的幽州商路,比太平时更繁荣,发龘国难财的商人,大有人在,为了一个“利”字,自古有多少人肯去赴死?
这一天,天气闷热,毒辣的太阳,在高空悬挂着,烘烤着地面。
土黄色的大道上,一支浩浩荡荡有几十辆车,二三百人的队伍,在路上行进着。
这是一支运送着粮食和铁块的商队,平时就经常往来于幽州,所运输的都是重要物资,一路行来,所经关卡并不太过刁难,就把他们放行
因护送货物的伙计,犬多数都有武装,因此虽幽州动荡,路上不太平,却没有除了官方的人,敢动他们的主意。
除了装货的牛车马车,在这支队伍里,还有着一辆宽敞马车,由两匹马拉着。
马车跟着两个骑马的随从,面容冷峻,身材魁梧,看模样是练过武且有些成就的人,这样的人保护着这辆马车,可见马车里的人身份不一样。
队伍不快不慢的行进着,前面渐渐又出现了一群百姓。
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年长的人被年轻人搀扶着,大人都背着包袱,手中或拉着儿,或携着女,小孩有时还会哭上几声,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在这闷热天气下,却不敢停留的继续向前走着。
这样的景象,一路上见过不少,路过这些百姓时,队伍里的人,刻意放缓了马速,不忍呵斥哄赶。
“张和还不曾回来么?”这时,队伍中马车里传来声音,与此同时,车帘掀起来一角,坐在里面的中年人探出头来,问着马车跟着的骑士。
“老爷,他还不曾回来,是否派个人去找找他?”跟在马车的骑士忙说着。
“不必,他的身手还是很不错,要是连他都遇到了麻烦,再派几个人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再等等吧。”
“是,听老爷您的话!”骑士应声说着。
“要是他回来了,让他立刻过来见我。”马车里的人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
“老爷放心,我知道了。”骑士忙应的说着。
随后车帘被里面的人放了下来。
商队继续在路上行进着,因胡人入侵,所行的这一路上,官道上遇到了许多逃难的难民,他们拖儿带女走在路上,浩浩荡荡的,看起来队伍非常庞大。
走出一段路后,路上百姓渐渐少了。
偶尔还能看到两三辆牛车,载着农具家当向前行进。
步行着的责苦百姓,落到了后面。
‘“……娘,我渴弘…”
“到了前面镇店,娘再给你找水喝,好么?”
“快些走吧,胡人骑马可快的很,要是攻到这里,逃都逃不掉了。”
胡人的大屠杀,给百姓带来极大恐慌。
哪怕胡人铁骑刚刚占据了渔阳,邻郡的百姓,已向着别处逃去。
一个青年人,望着眼前的景象,叹了。气,这胡人之乱,影响很大,就这一个月,已有十五万人死去。
因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这个青年人不得不在赶路时放慢了马速,时不时躲着路上的行人,这一路行来,很是困难,让他一身的汗。
行到了难民前,见前面道路空旷,连忙策马扬鞭,奔向了赶过来的商队。
“刘主事,我回来了。”青年人才归队,就对着队伍里的一位中年人一拱手,说着。
刘主事见他回来,总算松了。气,对他说:“张和,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刚才可就问过你了,让你回来后,立刻去见他,你快些去吧,莫要让老爷等急了。”
“是!”张和听到这话,再行一礼,立刻向着前面马车行去,来到马车前,张和在车窗口轻声说着:“老爷,我回来了。”
马车里的人听到了他的话,立刻,车帘就被掀起一角。
“得了消息?”里面的“老爷”问着。
“老爷,已得到消息了。”
“渔阳现在情况如何?是否就是路上所说,已被胡人攻占?”
“老爷,我们已经联系上幸存的暗线,渔山被破,遭到屠城,全城百姓,除工匠都被胡人屠杀,渔阳郡内乱,打开城门,胡人涌冇入。”
“现在北武节度使卢高,亲守北武城,已经大战了三日,胡人驱使渔阳郡投降的百姓十万攻城,被射杀大半,城下满是尸山血海!”
听了这话,“老爷”沉默一会,说:“我知道了,这一趟你辛苦了。
“老爷,那我们带着物资……。”
“这事我自会安排。”
“诺。”此期间,队伍继续向前走,沿路上,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张和与“老爷”交谈后,和刘主事并排,二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这群人,表面上是一支经常往返于幽州各地商队,其实他们是十三司的人,在二年前,就专门在幽州境内搜寻情报。
这位“老爷”是十三司千户,潜伏在幽州,挂着富商的名号。
回想着一路上见的难民,都满脸的惶恐恐惧,家园不得不被舍弃,为了逃命,只得拖儿带女的向着后方逃去。
就是十三司的人,本来干这行,就渐渐天性冷酷,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心中怜悯。
“老爷,前面有片小树林,过去歇息片刻?”这时,前面有一处空地,周围是一片稀松的树林,刘主事见队伍里的人都面带疲倦,于是来到“老爷”的马车,开口问着。
“老爷”看看前面,点了头。
于是刘主事吩咐队伍在前面暂时歇息。
在这段期间,有人已将随队带的五只信鸽抱了过来。
“信笺放妥当了?”“老爷”问着。
“老爷,已装好了。”提着这五只信鸽,说着。
“恩,一同放了吧!”
“诺。
随一声令下,这五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向着高空飞去,所飞的方向都是同一个。
“愿消息能及时往回去。”商人一样的中年老爷,这时抬起头,望着信鸽方向,这一刻,露出情报官员的锐利眼神。
“歇息一会,再次赶路,“中年老爷吩咐的说着。
距北武城数百里一座小城,隐蔽的院落内,这一天落下来几只信鸽。
这几只信鸽看起来疲惫不堪,羽毛灰扑扑,一落下来,就对咕咕咕的叫着。
“哦,有消息了?”听到信鸽的声音,一个青袍男子从房内快步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落在窗台上的信鸽。
信鸽显是‘练有素,见到熟人,立刻飞了过去,直接落在了青袍男子手上。
青袍男子伸手抚摸了信鸽两下,从信鸽的腿上解下了装着信笺的小筒,将信笺从小筒里取了出来。
果标着十万火急的标志
看到那个标志,此人不敢耽搁,连忙将信笺小心翼翼的展开低头去看。
只是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这人的表情,就立刻大变:“幽州出大事了!”
原来这只信鸽送来,正是前不久从幽州境内传出来的消息。
信鸽虽妙,但也不能万里奔波,十三司采取的分段传接,每段都有着信鸽联系,这样的话,就很保证信息的稳定和安全。
事情紧急,这青衣人,立刻快步进入房间,照着信笺上的内容,抄写了五份。
隔壁房间的笼子里,取出五只信鸽,五份情报用着同样方,绑在信鸽腿上,把信鸽放飞。
就算采取分段传接,但要是只用一只信鸽送信,信鸽在路上出了意外,就耽误大事,所以凡是送这情报时,往往都会同时用上三只以上信鸽一同送信,确保不会出问题。
“大人,可出了大事?”这时,一今年轻人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此人放飞信鸽,见脸色凝重,这年轻人不禁问着。
“刚刚得到消息,胡人开始进攻幽州。目前攻下渔阳,并在渔山进行了屠城。”青袍男子一脸凝重的说:“现在又在进攻北武城。”
“有这事?要是幽州被胡人攻下,中原岂不是任由胡人长驱直入了?”
“正是如此。”叹了。气,青袍男子说:“希望王上能及早作出防范。”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意(上)
金陵十三司,在楚国官员中,算是一个如雷贯耳,又不能轻提的名字。
谁都知道,十三司掌管着各地的情报,楚国境内的大小事情,凡是楚王关心和感兴趣的事,都会有着十三司百户和番子的身影出现。
他们或是官员,或是商人,或是地主,在中原各地,都有着他们的身影,但是具体的机构,就很少有人知道。
十三司的总衙门,却大部分官员都知道。
十三司的衙门xing质,这座衙门相对偏僻,就建在内城里,内城区域,有众多横贯的亭台楼阁,遍布珍稀hua草树木,合抱粗古木绿冠成荫比比都是。
因此十三司的小殿并不起眼,这里单辟出一处院落,有五跨七进,布置荆艮素雅,随时等候王上召见。
要不是门口的一集金匾,谁也看不出,这里是楚国十三司的总衙门。
此处少有外人能到,虽不曾特意阻人前来,但因十三司这个名号的影响,愿意来十三司的官员是十分少见。
十三司的衙门门口,站着两排番子,个个都是二十岁,有着情报工作特有的yin冷,手按长刀,扫看四周。
十三司高层办垩公,在衙门后面。
这一天,衙门里的人刚刚开始处理事务,负责接收情报的百户,就接到一份飞鸽传书,看了里面的内容,这位百户丝毫不敢耽搁,连忙把这份传来的消息,交到了在这里坐镇的千户蒋孝右手中。
蒋孝方今年不过二十有七,自幼父母双亡,被王家收为奴仆,后跟在王弘毅身后做了shi从,立过军功,其人又有本事,自然是步步高升。
曾有一妻,现已亡故,娶了一个新fu,膝下有一子一女,身家清白,而蒋孝方此人xing格谨慎、内敛,又处事得当,被王弘毅提拔到千户一职后,更是忠心耿耿。
展开看过内容,千户蒋孝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房间。
“我要立刻进宫一趟。还有,你们两个随我一同出去。,蒋孝方说着,让人给自己找来官服,穿好,同时指了两个番子跟自己一同出去。
很快就准备妥当,蒋孝方对着两人说着:“走吧!”
“诺!”
皇宫,御书房一处偏殿隔开,就是王弘毅的书房,此时,外面正是天气闷热的时候,大殿内虽空旷,也免不了暑气弥漫,不过在角落处摆放着的大盆里,放着冰块,散发着阵阵的冷气,让殿内的温度降下不少。
书房内,同样有着两盆冰镇着,里面并不显得闷热。
布置颇为雅致,墙上挂着字画,左右还有着书架,上面摆放着许多珍本书籍。
一张宽大的案几摆放在里面,此时案几上摆着好几摞奏折。
这些,都是需要王弘毅来批阅。
只着轻薄衣衫在案几前坐着的王弘毅,额头时有汗水冒出来,每当这时,就会有内shi走过来,递上湿毛巾。
在额上擦了两把,又擦了擦脸颊,只觉得毛孔都开了一样凉爽,王弘毅将毛巾又递回给内shi,头也不抬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上,已是巳时三刻了。”内shi微微弯腰,轻声回道。
“午脆就在这里用吧,让灶上做两样清淡的即可。天气闷热,这膳食无须过多。,一边批阅着奏折,王弘毅一边吩咐说着。
“小臣明白了,小臣这就去和他们说。,内shi听到之后,忙说着。
弘毅此时正是忙碌,恩了一声,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着桌上的奏折。
不敢再打扰楚王,这个内shi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他是在这里服shi着的人,自不会自己跑去传令,出了殿门,看到一个大丫正在伺候着。
宫女分粗使、小丫、大丫。
再上去就是从九品“长记”,话说从九品长记,就有事担任,所以伺候的是大丫,这大丫很是俏丽,在门外站立。
这内shi自然明白这些女人费劲心思在这里当差的意图,对这类不安份的女人向来无甚好感,见站在树荫中避暑,朝对方一招手,叫了过来。
“既你在这里无事,去传个令。,这内shi将楚王的命令重复了一遍,又叮嘱:“你去和他们说一声,要快些,莫要误了时辰。,“…大丫连忙跑开了,看着她跑远了的身影,内shi摇摇头,转身过来。
正要进去,就看见有人正急匆匆朝而来。
来的这人,他认识,正是经常来到这里的十三司的千户蒋孝方。
对这样的官员,宫里的内shi自是不敢托大,见他急匆匆的过来,知道他很可能是有事来求见王上,因此这内shi就停下了脚步,等待着。
不一会,蒋孝方就来到了他的跟前。
蒋孝方认识这个内shi,一到内shi的跟前,就一拱手,客气的说:“原来是常公公,不知王上可在里面?”
常公公官居八品,是有品级的太监,不可怠慢。
“王上正在里面,蒋大人可是有要事要见王上?今日王上可是繁忙的很呐。,“还请常公公替蒋某禀报一声,蒋某确有要事要见王上。”
见此,内shi点点头,说:“既是这样,请蒋大人在这里稍候片刻。,蒋孝方拱手说着:“有劳了。,内shi不再多说,进了殿。
“有人求见?”隐隐听到外面声音,王弘毅将又一份批阅过的奏折叠在已经处理的一叠文件上,抬起头,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开口问着:“外面何人啊?”
“王上,十三司的千户蒋孝方求见!”内shi恭敬的回的说着。
“蒋孝方?”手里的动作一顿,十三司的人可从不会为小事而来,王弘毅不加思索的说着:“让他进来!”
出去了,不一会,蒋孝方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到王弘毅的案几前,跪倒在地,口中山呼:“臣蒋孝方,拜见王上!”
“蒋卿,免礼平身。,“谢王上。,再次谢恩后,蒋孝方站了起来。
“蒋卿此地前来,可是有事要向孤禀报?”王弘毅把手里的笔放置于一旁,看着面前的人说着。
“王上,臣刚刚接到飞鸽传书,幽州大乱,胡人七万骑入侵幽州,先破渣山,屠城四万口,又攻占渔阳郡。,“现攻打北武城,北武节度使卢高守城,胡人驱使渣阳郡投降的百姓十万攻城,被射杀大半,城下满是尸山血海!”
“这是十三司在幽州的人传回的信笺,请王上亲阅。”说着,将信笺取出高高举起。
内shi忙走过来,将信笺接到手中,转交到王弘毅的手中。
王弘毅早在听到蒋孝方回禀时,就是一惊,此时看到上面内容,脸se一沉。
真是信笺所述,胡人已经大举入侵了。
不过才入侵,就行驱赶百姓攻城,以及屠城,果是前世的手段。
这手段虽令人诟病,却的确能达到震慑敌人作用,并且影响深远,导致附近汉人城市,震恐其手段,纷纷降之。
当然一贯屠城,必会遭致拼死抵抗。
其次人口是一种财产,杀光了百姓,就不会再有奴隶可供驱使,以后重建和统治占领区也会很困难。
对掠夺牲战争来说,这很合理,但对统治来说,这很不合理。
很显然,初期时,胡人并未想过真的统治中原,而有着将汉人屠杀殆尽的打算,直到后来发现汉人杀之不尽,抵抗越来越ji烈,才渐渐改变政策。
但是歪打正着,到了后期,又有着凶名威慑,又有着以汉人治汉的分化政策,导致迅速平定,这就成了龙气了,成了正果了。
地球上类似例芋很多。
秦国、项羽都有类似情况。
当然特别明显的是清朝,初期屠杀汉人,把东北汉人杀个干净,有几百万人,到了后期就卷着赫赫凶名,又来行安抚之事,结果汉人纷纷投降,以十万八旗,就统治上亿汉人,并且维持三百年天下。
至于文化受到破坏,恶名永载史册,还不是有着修改史书的四库全书计划嘛!
不过,眼下王弘毅最吃惊,却非此事,而是胡人入侵的时间发生了变化。
在上一世时,胡人入侵的时间,原本是在两年后,现在却是提前了。
而在这时,北地诸侯还没有成气候,是不是能和历史上一样,进行几年抵抗呢?
如果不能,自己改变了历史,就使北地难以凝聚力量抵抗胡人,这必会导致胡人更快的速度来占领北方。
自己还是要加快行动步伐,到了现在,能预知的资源,以及很少了。
“蒋卿,这份情报很及时。令人继续密切注意幽州情况,一旦有变,即刻向孤禀报。还有,并州的消息,接到后,要马上向孤禀报。,“诺!”蒋孝方连忙应着。
王弘毅脸se凝重,说着:“你先下去,把情报交给秘文阁。,这场棋局怎么样下,还有多少资源可利用,还真必须慎重考虑,未雨绸缪才行。
预知,粮食,物资,情报,水师,都要用上。
这是一场倾国之战,决定以后几百年甚至更长历史的气运洪流。@。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意(下)
九月,秘文阁接到十三司的情报,稍后内阁又收到同样的奏章。
现在八品官陈清,整理了文书,立刻让人去报告给张攸之。
这人去了一刻时间,就折转回来,说张攸之已奉旨进了御书房,并且传旨:“王上叫你也进来。
“是!”陈清躬身答应,就去御书房,张攸之和虞良博都在。
“给王上请安!”秘文阁的人,几乎天天见到王弘毅,就免了大礼,陈清躬身行礼,又向着两人说着:“张相,虞大人!”
张攸之现在是秘文阁大学士,正三品,却已经入阁,按照现在新的默契,入阁就算“相”了。
虞良博只是有着父亲在内阁,只得避嫌,担任礼部侍郎。
陈清思量自己官低,只说了一句:“秘文阁整理的情报在此!”
把折子递了上去,就想退下,王弘毅摆了摆手,说着:“卿姑且留下。”
王弘毅说罢,接了折子展开,一页页细看。
三个官员注目,只见王弘毅紧皱眉头,脸色阴沉,闭目沉思,片刻,推开折子,踱步而行,喃喃说着:“北方一下子大变啊,你们有何看?”
“王上,北方这样大变,只怕我们原本修养几年的计划就落空了。”张攸之是这里除了王弘毅外最高的人,立刻说着。
虞良博看着折子,思索的说着:“张相说的是,现在胡人入侵幽并二扑一旦破了就可长驱而入,对中原产生巨大威胁,必须加快战争。”
壬弘毅听了,脸上毫无表情,走了几步,又问陈清:“这件事你有什么看?”
陈清只是八品,官小,本不应开口,但是王上发问不得不回,嗫嚅了一下说着:“两位大人说的是,臣觉得,或可加强对幽州的援助。”
“哦?”王弘毅本是随口问问,这时听了,却眼睛一亮,说着:“你说说看。”
“是,军国大事,臣不敢妄谈,只是这幽外战火四处我方有六万水师,无敌于天下,可沿海路去幽州,接取流民充实蜀交。”
蜀中人曰只有一百五十万,离五百万差上三倍,大量人口充实才可短时间内恢复元气,至于交州,也就是西交省(广西)和东交省(广东),现在都是人口稀少虽然现在已经有着大量种植的胶藤,有着胶手套和胶靴,可以大量捕杀钉螺,但是人口增长有着客观规律。
汉族始终无消化交州,就是瘟疫和血吸虫,现在都可以解决了,那就是大量开发交州的时候了。
王弘毅眼睛一亮,站起来指示说着:“军政方面要大议,但这话却是对着。”
“令十三司,与幽咐的势力联系三大舰队轮流装载货物去幽州,加强幽帅的抵抗力量,运输流民回南方。”
“交咐要改善却不难,无非是烧地,扑杀钉螺,令发下胶手套和胶靴,由流民来进行扑杀总动员,以工代酬。”
说到这里,王弘毅想起一个问题。
原本历史上,北方崛起二个大势力,就是晋王和梁王。
当然这称号很是让人无语,话说晋和梁在哪里啊?
但有些人就没有这知识,往往张冠李戴。
不过就算张冠李戴,但晋王和梁王,的确是身怀龙气的人,而晋王似乎就是北武节度使卢高,现在在第一线抵抗胡人。
只是现在提前几年,卢高势力还不大,没有称王。
但此人历夹上坚决抵抗胡人,前后坚持五年时间,最后殉国而死,可称英雄。
而梁王傅允信,却抵抗二年后投降。
这两人恰是幽扑和并州的豪杰。
现在情况就清楚了,胡人二路大军,都在这里,幽咐卢高虽没有称王,但预嘛还会继续抵抗胡人。
傅允信也没有称王,当然他面对的也只有三万军,但是不可靠。
显然这里就面临了一个历史选择的关口,王弘毅心潮翻涌,心跳加速,说着:“陈清,你言之有理,你就专门负责调协这件事一张卿,你挂个名总揽。”
张攸之知道陈清官小,压不住,当下应了。
陈清知道机会来了,连忙磕头说着:“是!”
张攸之沉思一会,说:“王上,现在这情况,中线我们必须夺取洛阳,自东线,我们必须全部夺取中原腹地,战线必须推到黄河,和敌人对抗。”
王弘毅听着,不由产生一种奇妙的想,按照这个版图,似乎就是北宋啊!
“王上,政治安抚要随上去,安抚流民的关键是粮食,必用粮食来以工代酬,充实交帅,有了饭吃,流民就没有大事,就算有人煽动,也搞不出大事来。”虞良博说着。
“这是老成谋国之见!”王弘毅欣然说着:“先把这几个题目,和内阁通个气,合议合议,以作出完备的计划。”
“至于运输流民和支持幽州,宁可先行动,再补缺,你们就按此执行吧!”
“是,臣在秘文阁当值,现在进来奏事,王上没有别的旨意,臣就回去,不敢误了国事。”张攸之说着。
虞良博说着:“按王上旨意,臣回去和内阁商量,议个议,明天内阁再回奏王上。”
说着,集人都退了下去。
大臣退下,王弘毅就有些阴沉,唤着:“让王从门和秘文阁姚同进见。
姚同是青色人才,现在虽才八品,但是以后不断加担子,增加资历和绩,以好提拔上去,而陈清也是一样,当然,还有个九品赵远经。
而十三司目前的品级是正五品,王从门是正五品“锦衣直指御史。”下面千户是正七品,百户正九品,官不高,权力很大。
每省一个千户,每个郡设一个百户,每个县看重要性,设一个总旗或者小旗,负责刺探当地情报,包括官员。
片刻后,两人就上前拜见,王弘毅淡淡一笑,说着:“起来吧,有议事。”
姚同穿着一身带红的八品官袍,年纪三十岁左右。
王弘毅就给了一个折子说着:“这里面是的情报,你们看下。”
王从门对这个情报早就知道,但还是看了下,又交给了姚同看着。
姚同看了看,就有些变色,许久才说着:“不想这里有这样多叛逆!”
王弘毅思虑着,目光幽幽,说着:“他们是带龘路党嘛,要想学上古的梵国下降,他们还不敢,也没有这本事。”
“但是这些梵门,还有些道门,信徒编于民间,不少官员和军人也是信徒,并且不少家属更是迷信,这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当带龘路党,出卖情报,走私物资,关键时联系人开城反戈,还是可以一带龘路党嘛!”
说到梵门,两人都默然。
婪门传入一千五百年,不少人都崇梵信梵,据说前朝大燕皇帝都有信梵。
不过,可笑的是,偏这两个信梵的皇帝都“大行”得不明不白。
怔了下,姚同斟酌说着:“王上,依臣见,这些人不可不禁,关键却是度。”
“哦,你说下去。”
“是,臣以为首先是二条,第一条就是查禁梵门的僧兵,这私蓄兵甲断不可容,一旦发觉就可直接清理。”
“第二点就是召集南方各大寺,要求和尚礼敬王者,这也是正,群僧正上表后,王上就名正言顺可整顿了。”
“恩,说的有道理,你有什么看?”王弘毅问着王从门。
王从门说着:“臣只管领旨受命行事。”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王弘毅一声不语,脸上不喜不怒,又说着:“但王上有命,臣不敢不回,臣觉得,历代胡人入侵,都有着这些梵门内应带路,宜直接括地清查户籍和摧毁铜制佛像。”
“括地清查户籍,可增财库,并且勒令僧尼还俗,这都是几朝的旧事了,历史上都是灭佛都是从清查户籍开始。”
姚同皱眉,不赞同:“这些的确是前朝旧事,但现在太急了。”
思考了下,说着:“寺院依附佃户土地众多,实际上只有一个关键,就是免税免役。”
“由于不少寺庙有着免税免役特权,农户就带田投靠,这些田地都有耕作者,而且长期免去赋税,一旦检地,再加上官府压迫,只怕负担就重了不少。”
“这使人不满,王上就算要作,也要等统一天下之后。”
王弘毅默默点头,实际上分田地对投靠寺庙的佃户吸引力不大,他们只是挂靠,交纳比官府轻的赋税给寺庙,又不服劳役,官府开不出这样的条件。
养活几个和尚,和养活政府完全不同,这就决定了政府天然处于劣势,这就是为什么寺产蓬勃冇发展的根本原因。
“臣以为,这根子实际上就一个,就是赋税,只要免了寺庙道观有的免税权,就削去了寺庙根本,再无人投靠了。”
“不过这事,还要等稳固些再实行,现在这时,可任命僧正,实行度牒管理,先查清楚和限制出家人为上。”
“现在关键是稳定,当然,私通胡人,私蓄兵甲,却必须杀无赦,不能有丝毫宽让。”
“嗯”,…说的好!”王弘毅一笑:“你把事说得很明白。”
“我下面会传旨,让你配合十三司,咒禁司,召集南方道门梵门,共举大约,对通胡人者杀无赦!”
说到这句,杀意丝丝而生。
两人一起拜下,说着:“是!”
第二百四十六章 船运(上)
幽州临海县域,有着数百年历亚,域池规模不小,又临着处海港。陆路商资相对繁荣。这座城池的气象自是不错。
这时刚刚到了开城门时,日头也刚刚升起来,清晨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不像正牛时的灼热,让人感觉洋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几个城门士兵,跟着队长过来板岗,他们这群人过来,也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了。
将厚重的城门向左右拉开。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很是刺耳。
一开始域门口还冷冷清清。随着日头渐高”出出入入的百姓慢慢的开始多起来。
域门官没有和普通士兵一样站在城门旁。而是让人微了把椅子靠着荫凉地坐着。一旁还放着杯盏、水果,一会喝口水。一会吃个水果,看起来倒也又润的很。
普通士兵就没这么悠闲了。他们这些人要顶着日头站在缄门,但才失必有得,往来的有贾都要向他们交纳说钱,一天收的多了。少不得回去的时候多分上十几久钱。
一想到这就干劲十足了,并且遇到肖队进域,还能得些好处,就更滋润了,这样的一天,跟往常并无不同。
“别闲扯了,又来商队了……”
这时,士兵里的一人眼尖,一眼看到了远处渐渐腾起的灰尘。隐隐飘dang着商队旗帜。
来的可不是小育队,看这意思。至少有上百人。
按照规矩,光走过路好处就够几个人三天美食了。
想到这里,守城的士兵都眉开眼笑起来。
连坐在荫凉处的域门官也站了起来,走到域门口。
果然这育队一到城门前,骑马带队的一位中年人,就翻身下马。说着:“我们是旺兴顺育行。,。
这是二年来经常过来的商队了,说话的同时。中年人家了几块碎银乎过去:“这位大人,些许酒钱,不成敬意。”。
“呐,你们后面这车上,都是装的什么呀?这世道可不太平要装的都是些违禁货物被查出来,我也担待不起啊!“瞄了眼后面的一溜大牟,域门官谩不经心的说。
被塞在手里的碎银,只一掂量,就至少有三两,这钱自己可以拿一两下面伙计一两”上司一两。
别小看一两银子,这就是半月薪水了。这让他很满意,心里暗赞对方识赵。
嗜队领头的中年男子解释的说着:,“大人,后面这牟上装的都是些皮货我旺兴顺育行,你也知道,域中都有着莆斤的店铺,这次是与人有了大买卖,才持意远了货物过来的,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自是不敢做非法的勾当,还请大人明察……
旺兴顺育行,的确是经常出现了商行并且域中的确有这一家店钳是归属此商斤,这商行非是小门小户,不是轻易能敲得竹扛,还是见好便收吧!
城门官又收了好处也不打算多加难为。对旁边两个士兵说:,“过去看看吧后面牟上真装的是皮货,让他们过去。,。
个士兵应了声,走过去检查。
其实这就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大抵这样的育队,只要给了域门官好处。断没有真的检查仔细的道理。
“丰上皆是皮货。”。随意捡查了一番,两个士兵过来交差。
域门官点点头,对商队一挥手:“进去吧。,。
“多谢大人。”。中年男子翻身上马,冲他一拱手,带着商队浩浩dangdang的进了域。
肖队进了城,一直落下丰帘的马车,有人将车帘掀起一角,向外看去。
“又回来了啊!“这人叹息着。
虽说这里不过是为了潜伏而建的一处据点,可对于他们这样漂无定所的人来说。这里算是熟悉之地。
就不知幽州还能保得几时,被胡人攻到这里。怕是十三司的一干经营,就要毁于一旦,而自己也不得不退去。
想到这里。中年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放下牟帘,不再多看。
不多时。商队在一处门廷阔掉的商行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旺兴顺商行在这座城池的分斤。他们一到,自然有这里的负责人出来迎接。
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年纪不大,xing情沉稳干练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忍不住生出几分好感来。
“这里生意如何?……中年人从马牟上下来之后,在负贵人的陪同下向里走去这处商行从老极到伙计,都是精心选出来的人,大部分是番子,有的还是小放,但买卖还是要照做,否则又岂能哄骗住当地的官吏?
“老爷,最近生意尚可。只因战乱,有些域池的生意大不如前段时日了……这位负贵人长着一副温润,言斤举止圆滑有度,任谁也难想到。此人会是一位十三司的百户。
“现在正走动乱之时,能保持尚可就…”不过,莫要耽误了正经营生……进了后院。
来到听堂”老爷坐到上首位置,淡淡的说这里的正经营生。指的自是十三司的活计。
“老爷放心,我明白。“说着,让无关人员退下,又派心腹守住了院门,这位百户立刻“啪“的一多。跪倒在地,向上座的人行了大礼:“下官丁玉,见过干户大人!……
“丁百户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大人……”丁玉站起身,恭敬的候着。等着大人的问话。
眼前的这位看起来一脸儒育气质的中年人。可是十三司里有名的笑面虎。为人圆滑有手段,在他面前失了礼。不是小事。
那怕是和这位大人同僚数裁。有些情分也不敢怠慢,更小心翼翼做事了。
因十三司外派宫员名字多用化名,丁玉也不知这位干户大人真名只知道这位大人现在所用名字是太平二字,其人又姓赵。
平常称呼对方,多是称呼“老爷,。,和下也只是唤声“大人……
赵太平这三字听着普通,在幽州商贾之中,还是颇有些名声。凡与他打过交道,谁不赞上一声?
赵太平名下亚兴顺商行,在幽州各域有着买卖店辅,在幽州算是一位顿有影响的人。
因此这一支十三司在幽州境内相对顺利,平日,他们也注意着多方打点,与官府的人往来虽不密切,算是熟悉。
很多消息哪怕是普通小吏难以获知,他们也能轻易获取到这已是十分不易了。
“丁玉。最近可收到什么大消息?,。瑞起怀盏,轻轻的抿了。茶,赵太平在上座缓缓开口问着。
实际上赵太平,的确有这个人,的确是一家小商行的主人但是二年前就巧妙的换了人,借着这壳。商行发展起来。
丁玉醒过神来,说着:“大人,还真有个消息传过来。是从那边信鸽传来巳经来了三天了,只是您不在,现在您回来了下官正要向您禀报呢”。
那边指的是金陵。
虽此处已是极为隐蔽之地,谈话不会被外人听到,可出于习惯,他们还是在谈话时隐晦着避开。
太平听到这里”不禁将杯盏放下站了起来以表示恭谨:“那边传来的消息?与我细细说来。,。
玉就将昨日刚刚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与赵干户说了。
原来,知道幽州胡人入侵消息后,楚王立刻有了动作,不仅严防楚地边境,更派出一支舰队,伪装成育船,运送大量武暴和粮食到幽州境内,为的就是暗地里支援幽州诸侯,达到抵抗胡人拖延时间的目的。
不过第一次,就是试水,规模不是很大。
这种事,自然不会由楚拖官员出面,作为在幽州境内有着不错名声的十三司干户赵太平,他的窗育身份和商行根基,做这件事再适合不过。
因此前几日就从金陵送来消息,传今幽州十三司,准备仓库,等候着水师到来。
赵太平听罢,脸se不变。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此事非同小可,丁玉,你时刻注意着码头的恃况,有了什么消息立刻禀报与我!……
“还有,合人寻个门路,和北武域的卢大人接上头,就说旺兴顺育斤愿低价贩卖粮食和武器给卢大…“……
这时的商行”做着粮食买卖的甚多。就是武器,寻常刀剑弓努亦非禁品,许多世家更是自己养了和兵。哪怕是寻常大户有着上百的家丁,本就身在乱世,自是不会如太平世道这样束绎。
“下官明白,下官定会办妥此事。,“丁玉一听,立刻回的说着。
就在他们正说着这事时,突然之间,有心腹在门外敲门,并且说着:“老爷,丁主事。码头来消息了!“二人一听,就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水帏来消息了!
“进来回票!……赵太平提高嗓音说着。
片刻。就从外面进来一人,样倒在地,低声说着:“二位大人,我们的船,已到码头外面,大约还有着半日就能正式到达,还请二位大人早做准备”。
赵太平想了想,说着:,“丁主事,你立刻准备马牟,腾出仓库,准备人手。凡有的货物,以最快的速度,立刻从码头运到仓库,你明白么…”
丁玉听了,心里暗自宾服。凛然应着:“是,我明白,快速的进货,看见的人就少,也就板不清楚底细……
“你明白就好。立刻去办!”。赵太平笑的说着:“,等会我也会一起去!……
说着。丁玉就斤一礼,出去,出了庭院,就加快了脚步,开始发号施今。
别看在干户前一副乖顺。但在总旗小旗番子面前,自然有凛然官盛。并且他是这里上司,指挥起来更是如意。@。
第二百四十六章 船运(下)
这时正是酷夏时节,海面微风荡漾
虽日头正毒,有着微咸气息弥漫着,空气很是湿圌润,再有着微凉海风轻轻拂面,也不会让人觉得炎热。
旺兴顺商行在码头区附近,早建了几处大仓房,都是有着院落和伙计看管,平日里商行的货物一时在城中装不下,就会运送到这里来。
采买来的货物不便入城,也会在此地暂存一段时日。
一个大商行,又是用于探查情报的掩护,自不可能做的都是安分买卖,其中不可告人的事情,自是少不得。
丁玉安排完毕后,进行禀告,赵太平就让两个番子守着,坐着马车。前面是丁玉,后面在张和与刘顺二人伺候下,来到位于港口的仓房前。
这仓房有着围墙,里面是四个院子。
首去的是甲字号仓房,只是一个仓房。却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地方极宽敞,放上上百吨货物不成问题,这让赵太平连连点头。
乙、丙、丁三处虽略小些,也算是大仓房了。
“甲、乙、丙、丁四个仓房都收拾出来,半日后会有货入仓。还有多派些人手在仓房这里看守着“切记不能出了事端。出了事端,你我都逃不得干系,你可明白?。,赵太平看过之后。冲着身后的刘顺吩咐。
话中之意,点明了这批货物是上面安排下来,又指明了看守人。
刘顺与张和是十三司的总旗“只不过这二人是赵太平一手提拔起来,在赵太平的面前算得上是心腹,与丁玉百户自有些不同。
刘顺又比张和在赵太平面前多些情面遇到重大事情,赵太平最先想到的人,自然也是他。
听到赵千户的吩咐。刘顺丝毫不敢怠慢忙恭敬应声:“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办,绝不会耽误了事。”
“现在局势紧迫。虽说这北武城的事,是让丁百户去联络了,但幽州几地不能放松张和,这件事交与你去办了,你这就派人与这几地的主官接上头,以着旺兴顺商行之名与他们商谈合作,这时想必他们也不会放弃任何救命稻草,事情大有可成之机……”赵太平将一份名单递给张和,吩咐的说着:“还有,上面指示,这时可以半公开了,幽州的情况,已不需要隐瞒了。”
话说,原本潜伏着刺探是必须的,但是现在幽州被胡人入像生死存亡就在眼前,半公开和各势力接头,这是完全必须。
张和接过名单,说着:“小人明白。”
张和与刘顺二人各自去准备差事。
半日后。果几艘大船行至港口,因商船模样,又是装的满船的货物。不曾引得别人怀疑随着这支船队运来,是大量武器和粮食。被以着普通货物之名运到了港口仓房,清点过后派人看护起来。
随海军船只一同到来,还有金陵方面派来的特使此人根本不曾入城。一下船,去见了赵千户,二人密谈了一个时辰,此人便乘着空船匆匆离开。
船队离开后,赵太平再不耽搁,立刻催促丁玉派人赶赴北武城。
北武城,此时城内萧条一片。
百姓除了一些守城的男丁,都向后方撤了。
不过北武城。自是城池高厚。城长八里,高十米,城垣上筑城楼十数座,又有瓮城拱卫,城墙外还建有壕沟,深五米,宽二十米。
城墙上还密密麻麻的箭塔。
不过城上,卢高还是微皱着眉头,望着远处,只见旌旗遍布,密密麻麻的都是军中营帐,七万胡兵扎下的营盘一望无际。
并且此时在城池下,到处是累累血痕和尸体,离城不远还满是被毁坏的攻城车和长梯,现在城墙上布满伤疤,短短数日,十万百姓死在城下。
说实际,十万百姓死难,从物质角度上说,并没有太大意义。却消耗了大量弓箭和火油,还有着石块。
北武城除了城墙,还有连绵的城关,类似长城连接后方,所以后方不必担心。
“难道就任由胡人继续这么围困下去不成?。”卢高暗自叹息着。
“派人送的命令,可送出去了?”想到这件事,卢高转过身。问着。
“大帅,已送回去,只是您也知道,我们控制着四郡,现在背后只有三郡,兵力和粮食都已经运过来,再向后方索要,只怕凑不出多少了……,一个中年男人面带忧色的说着。这人就是军师杨成玉。
杨成玉年四十,举止中有着文人的文雅。
卢高又何尝不知道后面三郡都搬空了大半,再催促就可能导致民变。可只靠自己力量守城,就是守军人数还可,但粮食和武器呢?
这些都是消耗物,这种时候,幽州各地自顾不暇,又能有谁来支援自己?
想到这里,卢高又问:“城中还有多少粮食?够几天之用?”
“大片。城中粮食还可支持一月,武器中,特别是弓箭油火,实实在不多了……,
“派人去采购了没有?”
“大帅,幽州局势又有哪家愿意贩出粮食?不提城中商贾早早就携带家眷逃难去了,就是幽州别的郡县的粮食,愿意出圌售者已经不多,价格大涨……”
“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一般大户人家有些吃不消,都在买粮,这又加快了粮圌荒,只靠府银去采买粮食,只怕杯水车薪。”
“御敌之器,虽命城中工匠日夜赶工。数量有限,以胡人攻城的情况,怕是再过几日,亦要消耗一尽了。”
听到这里,卢高的眉头再次皱起来。
事实上虽胡人有着七万大军困住北武城,也不过是困住前门。
在不断的拉锯战中,找个时机将采买来的粮食和武器运进城来,并非难事。
问题是在这种局势下,北武城附近又哪里还采买的到粮食和武器?
“大人,有人要求见您……”这时,城下匆匆上来一人,正是卢高的心腹,此人在卢高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卢高的表情顿时一凝,问着:“此事当真?”
“小的怎敢哄骗您?来人正在府内候着您呢……”这亲兵说着。
“既是这样,我就去见见他……”卢高脸色凝重的说着,这时还有着大商人前来?
吩咐城上的守军小心防御胡人,自己带着杨成玉下了城头。
在石阶下面,马车早就备好了。
十几个亲卫翻身上马,在马车旁跟着。
卢高一上马车,命人加速赶回府邸,府衙离城门不远,只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已行至门口。
门口的亲兵见是大帅归来,将门打开。马车在门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卢高从马车上走下来,直接问着管家:“旺兴顺商行派来的人呢?”
“老爷,正在小花厅内休息……”管家说着。
卢高听了,不加耽搁,入府后,直奔小花厅。
一进小花厅,只见一人坐于客座,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温润从容,负手而立。
卢高听闻旺兴顺商行走个大商行,但是一见来人这副作派,顿时一凛,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问着:“你是个商人?”
堂内立刻鸦雀无声,浮现出一阵压得透不过气的沉默。
丁玉从容一拱手,说着:“楚王十三司九品百户,见过卢大帅……”
卢高猛的心中一格,心中一阵恼怒,冷笑了一声,说:“楚王一统南方,我是听说了,不过这里可是幽州……”
丁玉看一眼卢高,却是丝毫不惧:“大帅似有拒客之意?如此下官就行告退……”
卢高站起身来,缓着一口气,也觉得自己英名其妙的火有些奇怪,按捺了心情,哈哈一笑,说:“怎么会,你虽官小,但既到这里来,必是代表楚王某些意思了,请坐。”
丁玉拱手说着:“不敢,下官虽有派遣,却非是王上特使。”
当下分宾主落座。
卢高再次开口询问时,说的就客气了:“不知丁大人到此,所为何事?。,
“大帅问起,下官就直说。下官此次前来见您,奉的是王上交代的命令,王上已知胡人入侵之事“大帅高义,坚守北武城,这全城百姓,幽州大局,都要绮仗着大帅……”
“我们汉人内部争斗,是内部的事,哪由胡人插手?幽州有难,又岂能坐视不理……因此,王上派遣船队,运来了粮食和武器…………”
“什么?”卢高一听,心里就是一震,猛的站起,站起来急步徘徊几下,又猛的说着:“如此说来,这就是楚王大义了,不知楚王可有什么各件?”
“王上说了,这粮食和武器“以南方市偷就卖,至于条件……王上吩咐,说这是汉人应该之事,不过,为了装卸方便,请借临海县城。”丁玉拱手说着。
听到这里,卢高心念转着,一时间转过许多念头,不过转眼之间,就有了决断,说着:“好,这区区一县,自然不在话下。”
卢高又问了送来粮食武器的时日,二人议了接送之事,丁玉告辞。
丁玉出去之后,卢高叹了口气,问着:“你看这是何意?”
这时狂成玉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大帅,取这一县绝对不是为了入军,楚王离这里有千里,怎么都不可能舍中原不打,而打幽州,只是为了增强我们抵抗胡人之力,但是就算这样,也是两利的事。”
卢高听了,沉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四十七章 流民(上)
金陵,秘文阁
陈清拿着折子,脚步不停往内门而去,这时,就有几个太监和秘文冉的官员出入,抱着折子条陈。
进了御书房,见王弘毅正在理事,就垂手站着。
批完了一本折子,王弘毅端坐,问着:“什么事?”
陈清看了上去,见王弘毅气度沉凝,神凝气定要听自己说话,真有一种君颜,咽了一口唾液,摒气说着:‘北武节度使卢高,答应了要求,割临海县为港,以南方市价高三成的价格收购粮食和武器.”
“户部报上来,凑了五十万石米,不过隔着海,千里汪洋,航运花费很大,多三成只是不亏本。”
“户部称,南方九省,虽是富裕之地,只是历年动兵,修养时间太短,继续凑粮食只怕本地就有亏损。”
“粮食不能一次给,武器可以多给些!“王弘毅沉吟,口就说着:‘北武城军民十万,每月只要运过去三万石就可以维持战斗力。”
“五十万石足够了,分批十个月运过去,还有二万石交给别的郡县,回来时带上流民。“王弘毅说着,一笑:‘实际上虽说不亏本,还是有大把的赚,北方打上一年,国库都丰实了。”
这实际上就是战争财,一可以加强抵抗胡人的力量,二可以扩大自己的影响,三可以赢利,四可以搜舌流民,五可以争取到时间,这好处真是说不完。
王弘毅眼中此时一鼎巨大,内在紫气聚而不散,而在外面七色华盖,丝丝吉气垂下,笼罩全身。
就在这说话之间,一股淡青色的云气就不知从何而来,而受此刺激,鼎微微转动,将其吸取转化,可见力量之大。
这种情况非常稀罕,在以前白、红、黄时,往往得一人得一郡,就有明显的气运变化,但统一南方后,拥有上百郡,现在增加一郡减少一郡,或者得几个人才根本没有明显的气运波动。
现在单是这策,就使自己鼎微微震动,可见影响之大。
想来也是,北武节度使卢高身怀龙气,本就有根基,自己再支持就算胡汗势大,一时也难以拿下,只要争取几个月,就可能改变天下大势,这自然获得气运支持了
想起前世,王弘毅若有所思。
只见顶上之气在这片刻之间,稳定了。
鼎器盘旋,万民和组织的白红之气不断渗入而这些白红之气,又丝丝转青转紫,每转一次,就浓缩了空出一片区域,这时又有白红气涌入填充。
目前紫气已有六成鼎之数要是能得了洛阳,占领中原腹地,以黄河为界,必可达到紫气的颠峰。
当下一笑,幽幽说着:“你继续主持,这件事能办下来,就是有功,孤建官立制,明赏罚,你虽有才,也要积累事功和资历,孤才可提拔-你可以去了.”
陈清感激涕零,说着:“臣惶恐,敢不效死?”
行了大礼,才后退几步,出了去。
幽州
距北武城有着二百里,战火未波及至此,恐慌气氛已弥漫开来,虽有很大部分百姓还是不敢离开家乡,但是也有部分百姓纷纷逃难
难舍的家财,又能比的上性命?
胡人凶残在幽州传开,渔山之屠,渔阳驱羊,就让整个幽州为之骇然。
这时,一群千人的流民来到这座小镇,这里官吏不见了人影。
流民虽多,因有着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管理着,不曾出乱子,话说,古代迁移,都是举族迁移,落单的流民基本上有死无生。
不过一路仓皇赶路,又惊又怕又累,这些人都是灰头土脸,看起来颇狼狈。
到了,终于到了。“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镇,带头的中年人眼睛一亮。
“族长,就在这里么?“在这个中年人左右,还有三人,俱是身材魁梧器宇轩昂,看起来非是寻常百姓。
其中一人镇,皱起眉来,略带不安的说:“这里是临着官道,可走错地方,与那些人走岔了,可非是小事。”
“这里离北武城可不算远,在这里停下真的可以么?”
胡人攻破了北武城,攻打到这里,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又如何是好?
“不要担忧,就是此地,断不会有错,前些日子,官爷与我说时,就提到了安和镇,你们看,这镇子不就是安和镇么?“指着镇门前的石碑,中年人说着。
三人看了,在这座小镇前的石碑上,的确写着“安和镇“。
即便这样,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身后带着,可是上千族亲(小部分乡亲),出了差错,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族长,我们都听您,可那些官爷是否可信?“又有人问着。
“放心就是,官爷器宇轩昂,是吃俸禄的贵人,又何必欺骗?我们现在一无所有,除了人,还有可让人利用?”
“我们见机快,自渔阳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别无后路,就算真的被人拐去做奴仆,总比现在颠谛流漓强。”
“而且官爷说的明白,南方已经出了天子,楚王就是真命天子,天子慈悲为怀,见得我们悲惨,特地派了船接我们,救济我们去南方,天子岂在这事上哄骗于人?”
“族长说的不错,天子有千万子民,还稀罕我们?真能赶赴南方,分得田地,不仅性命可保,更能过上好日子,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听说南方土地肥沃,百姓安居乐业,天子仁厚,赋税不要,真能去得南朝,那可就真是神佛庇佑了。”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附和着,对南朝有着向往,但对于眼前的处境,还是担忧。
“族长,不是我们不信你,更不是不信天子,可现在幽州兵荒马乱,就是南朝真的派人来招揽我们过去,要是没有接上线,错过了,我们怎么过去?
“是,族长,这镇子冷清的很,要是他们不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有不少人纷纷议论的说着。
族长搓了搓手,心里没谱,但安抚着众人:“诸位莫慌,北武城还未被胡人占据,这里距离北武城可有着二百里,就是北武城真的守不住,一时半刻,这胡人也打不到这里,又岂会有事?你们只管放宽心,先进了这安和镇,三日后,南朝的人不来,我们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不迟,你们觉得怎么样?”
事关众人性命,就算是族长,也不好自作主张,询问着众人意见。
“便依族长所言,在这里等上三日吧!“沉默了一会,三人中有一人开口说着,还有二人犹豫片刻,同意了。
这带头各房的族长,都月意了,别人还能如何?
陆陆续续,大家都表示同意。
见未曾有人反对,族长就说:“大家都赞同我说着,就先入镇吧!我们一连赶了几日几夜的路,都疲惫了,入镇后好生歇息一番。”
众人听了,都是赞同。
安和镇的里面,此时空无一人,让他们少了不少麻烦。
因逃难的时都带着粮食,片刻时间,弥漫着烟雾和粥的味道,大家都没有进房,在空地上用了,吃过一些东西,疲惫不堪的流民,横七竖八的躺着,有的打起酣来。
族长和各房嫡房,都派人在镇门轮流巡逻着,一旦有情况,立刻撤退。
日升到正中时,镇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几个派出去巡逻的流民脸色苍白的跑进来,大喊:“不好了!有骑兵来了!”
骑兵?
被他们咋呼声一下,千余流民都慌了神。
来不及反应,一队百人左右的骑兵进了镇,闪亮的盔甲,让百姓心生畏惧,不过看起来,却不是胡人。
在流民谨慎畏惧的目光下,骑兵营正目光扫视,开口问:“谁是刘家的族长?”
“小人就是!“听到军官喊着自己,中年族长连忙站出来,面带惶恐的说着。
我们是来接你们,这些人都是愿意去南朝?“目光扫过在场的百姓,问着。
一听是南朝来的人,这些流民都站了起来,目光带着点希望。
刘家族长说着:“是,都是愿意跟去。”
“走吧,离此五十里有县城港,你们可乘船离开幽州赶赴南朝。”军官说着。
中年族长连忙叩拜:“谢天子恩典,谢将爷。”
有了目标,流民提起了精神,跟着军队启程,一路上,骑兵放慢了马速,跟在百人骑后面,流民还是十分吃力。
到了黄昏时分,当阵阵海风吹在脸颊时,每一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表情。
“到了,谢天谢地,终于走到了!”
县城港口并不大,但是这时,有不少船只在港口进出。
白帆点点,桅杆林立,上百吨的巨船,已让人侧目。
码头上,几个正式穿着十三司官服的人,身挂着腰刀,等待着,见这批流民到了,这些人都是松了口气。
“这一批十条船,就等你们了,总算将人送到了,一路上未曾遇到麻烦吧?“一个千户问着。
“幽州局面动荡,官府自顾不暇,都想留条后路,还能遇到什么麻烦?”营正话语隐隐带着对幽州的嘲讽。
百户听了,点点头,说:“说的也是,清点过了?有多少人?”
“这一批是一千一百六十三人。”
“船队每隔三天一批,时间急迫,必须今天开船,令他们立刻清洗身体,有病患者隔离,上船!“这个千户看了一眼,凛然说着。
看见水师的军船,密布的甲兵,这些流民畏惧之余,又松了。气。
这样情况不会骗人,看来,这些人的确是南朝天子派来。
于是,这些流民乖顺如羊,在下面百户总旗的呵斥下,乖乖清洗登记,进了船。
半个时辰后,船只连夜出航,幸亏是沿海,并不要紧,一路南行而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流民(下)
入夜,大海上,十艘大船,在海上匀速行进。每艘大船,都有着上千流民,显的非常拥挤,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沿海过去,到金陵,行程只有一周,到交州,就可能再需要一周时间。
一条船的甲板上,迎着海风,一个人正在沉思。
这人穿着总旗的官服,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开始有着公门那种特有的凛然之意,他就是护送这批流民的十三司一个总旗,是千户赵太平的心腹之一张和。
在幽州时,赵千户就与张和细细说过这件事的重要xing,作为从普通番子一步步爬上来的十三司总旗,张和岂是蠢笨的人?
自是一点就明,将此事看的十分重要。
赵千户选择让张和护送流民回南朝,不是选择让别的总旗去,原因张和十分清楚。
根本上来说,即便是十吾司内,也有着派系之争,虽在现在天下未一统的情况下,派系之争斗未浮出水面,可已是有了征兆。
护送流民前往南朝,事情重大,论起功劳来,少不得要有些奖赏,赵千户又岂会将功劳随意让给别人?
而且除了自己和刘百户,在幽州这里,赵千户并不相信别人。
只是赵太平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张和心思有些改变了。
张和想起这数年来的经历,在十三司所做的事,张和只觉得与自己初衷有所偏差。
相比于这种潜伏于暗处的工作,张和更向往去战场,杀敌谋得战功。
这不仅仅是明面和暗面的区别”更在于前途和油水。
十三司本身衙门只有五品,千户只是七品,百户只是九品,想向上爬十分不容易”这数年出身入死,也只熬到个总旗,要是在军队或者地方,九品也许早就有了。
而且一旦达到九品,区别更大了,在草队和地方,上升的途径非常宽阔,在十三司就步步艰难。
十三司虽是一个有着特权的衙门,随着时间推移,张和越来越觉得”在十三司做事,容不得半点放松。
哪怕是平日里与同僚共处,也要注意不要被人当做进阶之梯,这种事情,让张和很是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能在回去后,通过亲戚和朋友,运作一番,得以进得军队或者地方,就无异于蛟龙入大海,完全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看着眼前苍茫无际的水面”张和心绪不由得一阵阵ji动。
这一次能回到南朝”实机会难得”他定要趁此机会给自己铺条后路。
“只可惜,早几年入得军中就好了……”想到昔日自己相识的几人,现在在军中有着一席之地,有的已经封到了卫将”这才是真正的功勋,可荫子封妻的功勋!
这样想着”张和开始思索起这件事来。
夜se中,船只飞速行进。
“大人,船上有几个流民患了病症,任何处置?”这时有着番子过来,向着张和禀报了这件事。
当上这艘船的督办官,张和并不是主事。
不过水师的船长只管开船,并不干涉流民的管理,张和现在有着决策权,自是做事前,对他先行禀报。
“有流民患了病?可让船上医师看过了?”张和微微皱眉,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真的在船上闹起瘟疫来,可就麻烦了。
“医师已看过了,目前这几人还无事,可在海上时日久了,却是有些麻烦了。”番子小心翼翼的说着。
“既是这样,传令下去,将这几个患病的人单独安排一个船舱,让医师给他们熬些药剂,最好莫要在船上死了人,明白了么?”张和并不是个枉顾人命的人,为求功劳而抹杀人命的事,他做不出来,所以只得尽力而为,但是也不是不识大局的人:“但是一旦有着瘟疫的迹象,就报告给我,我会处置。”
这处置自然是处死了。
处死几个人,保住全船人,这说到哪里去,都是功绩。
“小人明白了,这就去作。”番子听了,忙进去了,没一会儿,船上就有些喧哗,但是转眼之间,就被番子〖镇〗压了下去。
又两日过去。
这几日里,先前有病症的流民身体渐好,船上未曾发现瘟疫状况,这让船长和张和,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张和刚刚睡醒走上甲板,一个小旗就来到面前,提醒的说着:“大人,再过半日就到安口港了。”
“到了金陵地界了么?”张和连忙回过神来,此刻这十艘船,已到了金陵境内。
金陵不缺人口,但是按照规矩,必须在安口港停靠三日,清点人。户籍,并且向户部报告,获得了户部的户籍后,才可转去交州的珠口港。
安口港不仅没有一处海关,更有着重兵护卫,到了这里,张和的任务基本就算完成了,到交州去,自然有别的官员陪同。
“清理人口,准备上船!”张和沉声说着。
虽到了金陵地界,但要负起的责任,却不能轻率视之,到了这里,小心一些总没有大错,别在最后关头弄出差错来。
这时,水师发出号令,舰队的速度,立刻放缓了下来。
看了一眼远处渐渐清晰可见的港口,张和心中略感欣慰。
长途跋涉这么久,终走到了目的地。
只要将流民送上岸,与当地官员做好交接,自己算是可以交差了。
船只继续前行着,这时,前方行来一艘小船。
船上士兵离的很远,就遥遥喊话,询问身份,而船上自不敢怠慢,让声音洪亮的人,远远对答,这也是由于天se渐暗,要不就是旗语了。
片刻,这船返回港口。
随后是大船库来近前查看。
确认了他们身份后,舰队才缓缓行近港口。
一到港口,再次遇到盘查,完全靠了岸,就已是黄昏,这时天se晦暗,随风开始下着细雨。
不过靠上后,就见到户部的官员在等候着,张和连忙上去行礼。
这户部官员一见面,就问着:“情况怎么样?”
张和将手指向甲板上,十条船上,自己的船上最先动员,大批安安静静等着上岸的流民都在上面:“大人,人都已准备好了,一个不少,没有病死!”
户部官员环视了四同,很满意,喊着下吏说着:“清点下!”
又对着张和说着:“不错,你把文书拿来。”
等清点完毕,的确一个不少,这人满意的在文书上的数字圈了圈,又写了个优字。
这就是交接了,下面又是一番忙碌。
按楚王旨意,凡送至交州珠口港的流民,必须在金陵的户部,获得户籍,并且清点人口,发给地契。
不过,这和张和无关,得了这文书,就已是无事一身轻。
作为十三司一个总旗,张和清楚自己的职责。
冲锋陷阵,斩杀敌将,这是军队要做的事,而自己的职责所在,就是探查情报,做着暗地里的事。
前段时日,一些同僚仗着十三司的特权,滥用职权,结果被处以重罚,这事到现在张和还记忆犹新。
天子手中暗剑,并不是好当。
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和将自己心中的渴望压了下来,跳上码头,向着里面行去。
这港处于入海口,出产并不算丰富,但是这时,新城周长五里,里面划分着街道和仓库,已建满了,虽空气带着几分咸腥,但的确繁华异常。
随着海关的开办,鼓励着海运,大量棉布、粮食、武器、珠宝、香材,都在迅速交流着,特别是交州的珠口港开放,远洋贸易还没有见到多少,交州的木材、香材,珍珠,象牙,特别是沉香,到了金陵都能卖上高价……
前朝香料、盐、铁,都是禁榷,但是现在,只要被海关抽二税,就可,因此街道密密麻麻,都是客商。
见这一年前,还是普通的沿海县城,现在却发展繁荣景象,张和在心里,对楚王越发的佩服起来。
南朝能有如此发展,靠的还不是因为楚王的英明决策?
这一次的决策,不仅可在百姓之中有着名声,更能让自己的境内人口充沛,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必楚王必可混元宇宙,统一天下,自己能立得战功,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十三司虽亲近王上,可只是一把暗剑,无法摆于明面上。
有着大志,又岂能一直在此地磋砣?
以现在胡人局面,必会与楚军正面交锋,只要入得军中,上阵杀敌,才是大丈夫!
不过,十三司进难,但出去更难。
当然,幸亏的还是自己只是总旗,要是当上百户的话,基本上就没有出十三司的希望了,想了想十三司中,自己亲近的余可近。
还有已经当上了卫将的郑达成,张和走在了街道上,心中横下一条,心。
自己按照规矩,能在金陵修整五天,这五天内,必须走通门路,只要能去军队或者地方,哪怕是现在总旗变成火长,也足够了。
自己这些年来,赚的所有钱,都可以全部洒下去,如果不够,就向熟悉的朋友借贷些,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张和想到这里,猛握住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