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敕封(上)
酒宴结束,老者就去向吴王请示,说是要回吴境,去请同门一同相助吴王。
又对自己子虚乌有的同人一番的赞美。
吴王不疑,立刻准了,令其去说服同门前来投奔自己。
在吴王看来,自己身具龙气,此时又是战事占了上风,老者自是不会背弃自己而去。
多一些能人异士前来相助,对霸业宏图有好处。
正好有一条归吴的大船,吴王令老者与特使一同归吴。
老者谢恩,立刻回去准备。
第二日,大船启程回吴。
一登上回吴的这条大船,看着江陵城越来越远,老者的一颗心这方稍落下一些。
一路上,他还是提心吊胆,做事小心谨慎,对所有人都是小心应对,生怕被发现了自己此行的意图。
幸而魏越并未发现自己龙气消散,老者又非是重要人物,魏越不会持意派人去监视,于是老者得以安全归家。
一到家,老者吩咐家人,赶紧收拾,马上离开吴境。
因为怕被人察觉到,家中的大件是全都不要,只吩咐家人携带的金银,随后趁着夜色正深,老者带着全家迅速迁移。
因家中并未住在城中,省了许多麻烦,一家的离开,没有被别人察觉到。
至于迁移到何处落户,老者一时没有什么想法,但想的很清楚,离吴境是越远越好,或者等待一些时日找蜀国公的气运怎么样。
经此一劫,胆战心惊,老者再也没有依靠异术谋取大富贵的意思,只想着在钦天监谋个差事就可。
这时,冥土地界。
冥土第一层无主地带,大批幽魂在这里出现,它们在世间死去,再次醒来已经是身处此地了。
只见一个个亡灵连绵不断,有若有若无的雾气在这些亡魂脚下升起,将这些亡魂的脚笼罩住了,地面迷糊不清。
这道路一直延伸到远处,又消失在尽头,而这时,还不断有亡魂堕落到此处,只要亡魂一踏入道路上,就沿着这路前行。
这些灵魂都没有生命气息更没有多少理智,整个场面显的静寂而诡异。
第一层处于阳世和冥土的交换处,能活着走出这片地域并成功凝聚形体,方有机会在冥土生活,而许多幽魂一进入到冥土,就会被冥土气息侵袭,或化为怪物,或魂飞烟灭,不复存在。
并非所有人都有魂魄存身至于转世到阳世,更是笑话了,这是大功德大神通者才有的特权一…除非转世到神国。
这地虽有许多幽魂出现,和这几日出现的这样多还是很少见!
几名路过此地的鬼神见到这一幕,从车窗望出去,脸色也都是微充第一层的异常迅速在第二层中传播出来,新生的鬼神还不理解,一些在冥土生活的久了的鬼神得到这消息后,都是神情不安。
“侯爷,不过是些无主幽魂,能聚形下来几个还未可知,您又何必为此不乐?”,一个下属这时劝的说着。
某地内的一个鬼神冷哼一声,不满的瞥向下属:“你又知道什么?这几日冥土新魂大增这可绝非寻常事!其中多是些残缺不全形态之魂,若非世间发生战乱,又岂会出现这些幽魂?必是世间争战又起了!”,对于鬼神来说,一旦世间大乱,冥土也会跟着不太平起来。
许多本来正常的魂魄,极有可能因冥土动荡而幻化成恐怖的怪物,趁机叛乱而起的鬼神也不在少数,二百年前,冥土中不少鬼神就曾经历过这一次大乱,后因大燕朝太祖在世间成就真龙之势,平定下了万里江山,这才又使冥土恢复太平。
这也是为什么大乱之年,世间孤魂野鬼会骤增祸害活人的缘由,只因这时,地下也是混乱一片。
连往阳世的通道大开,鬼魂往来混乱无比,而阳气的渗入,更造成大批弱小鬼神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明白了主上所说之意,之前还一脸无谓表情的下阶鬼神顿时吓的脸色大变。
“所以说乱世已至,三界都难得安宁啊!只盼着真龙早日出现,结束这等乱世吧!”,已是经历过太多岁月的上阶鬼神感慨着。
无主地带,又一批幽魂出现。
它们死并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惨烈,同时身上的气势,更是十分强悍。
一些同时出现的普通魂魄根本就无法抵御它们散发出来的阵阵煞气,因离的太近,对方又全然没有收敛起这种杀气,不少普通魂魄本能的奔逃,但大部分魂魄离开道路后,都很快魂飞魄散。
一个幽魂中,一个无头的男子,显得格外的不同,虽然无头,但是在男子周围,却是一片青光体,有半尺,照耀着周围,脖子口更是一道白气冲出。
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脖子上出现了细线,转眼之间,一颗头颅飞来,就在顶上一合,连接了上去,只有红线连着。
“这是何处?我……又是何人?”,一旦合上,这灵魂就喃喃自语,只是还未正式凝聚形体的幽魂并没有太多生前记忆,神智清醒的更少之有少,但是无数的碎片记忆,开始重新凝聚。
垂正十六年七月三日,保护旗舰之战。
主公……蜀军……
“我想起来了!原来我是蜀地官员石谦!”,男子恍然大悟的同时,身上青光大盛,无数粒子迅速凝聚,回归本来。
片刻后,此人就恢复了本心本身,身上一尺青光照耀,并且灵质身体,宛然白玉,内外彻明。
几乎同时,一处远一点区域,被一大团煞气包裹着的一员大将,同样在凝聚着:“这是何处?我……又是何人?”,煞气四放的幽魂之中,护在这个男子周围的一群幽魂,却始终不离不弃,看见着他们的身体上,都隐隐穿着兵甲,鲜血淋漓。
片刻后,这人身上浮现出红光,这红光一闪,也已经凝聚形体。
“我是蜀军水师大都督张范直。”这男子也清醒过来,顿时赤光大盛,顶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旗帜。
大旗放出赤光,照耀着一片,受这赤光一照,连同周围的数十个兵将,都开始凝聚形体起来。
由随时可能飘散消逝的一抹幽魂,瞬间变为有着一定凝聚力的低级魂魄,与此同时,数十名兵将神智恢复过来,见到周围的熟悉面孔,都大喜过望。
虽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都已是战死之人,但有什么比在黄泉之下还能与同袍在一起来的安心?
这时,张范直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同于活人的颜色以及已经恢复过来的记忆,让他有些茫然。
是啊,自己已经战死了,……这里应是黄泉了吧?
“大都督!”,跟随他同入黄泉的蜀池水师战死士兵,能凝聚形体,这时都认出了他,到他的面前拜倒。
因军魂生而就带有煞气,灵魂力量更强于普通魂魄,再有着赤旗一照,凝聚出形体不在少数,因此张范直放眼一看,眼前出现的一张张熟悉面孔,都带着再次相逢的喜悦。
“既来之则安之吧!”,此情此景,让张范直心中困惑渐去,心中清明之意升起,凝视着顶上的旗帜,以及弥漫的赤光,张范直若有所悟。
“大都督!”,这时,一道明光照耀,石谦出现在面前,他穿着官服,只是还有处处血痕,脖子上更有些红线。
“原来是石大人!”,张范直说着。
水战惨死,所带亲兵几乎全军覆没,张范直回顾清醒的亲兵魂魄,仅剩二十六人,当终于见到同为殿下臣子的石谦时,张范直痛定思痛,不由得仰天长叹着:“吧……,我几乎再不能与你等相见,不想在这里相见。”
说弄,张范直又大哭:“哀哉!哀哉!”,石谦这时反而镇静下来,安慰说着:“身处黄泉,就算忧心痛哭也无济于事,而且你看,你我毕竟不同。”,张范直说着:“我不为自己的死而哭,只为主公哭!我死了,主公现在安在?”,就算对同僚心有猜忌,但是张范直对王弘毅,却忠心耿耿,当年在荆州被打压,贬了下去,过着潦倒的生活,是蜀国公提拔于他,士为知己者死,这时在黄泉上,反而心忧王弘毅的安全。
石谦心中敬佩,说着:“我看主公已处身安全之地,你看……后面可有主公?”,见张范直止哭,又说着:“大都督,你虽死威还在,当可举旗收集旧部,若是真有万一,我等臣子也可举旗相迎。”,听了这话,张范直心中不快,本想发作,但瞥一眼石谦,见得他身上明光灿烂,心中暗想:“这石谦虽是文人,却还代主公死,此语也是一片忠诚,我若于斥责,却也没有道理了。”
却不知道石谦得了王弘毅的许诺和承认,以国公身份代死,虽只有一刻国公,但也同样有着国公气运,若不是时间太短,受益还要大。
这时虽死,却有一丝龙气,自然使张范直受慑。
张范直听了,觉得有道理,赤旗插在路边,赤光照耀,等待过去的旧部苏醒。!~!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敕封(下)
垂正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
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到中午,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大朵云彩,将太阳整个遮住,周围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蜀军战死官员的家属,在荆地的,在这一天赶至。
王弘毅传令,将在中宴前,召见战死官员的家属。
此刻,张攸之在侧殿,喝着茶,虞良博却前来,见张攸之半闭着眼,双手扶膝,似在养神,不禁笑着:“攸之,怎么,在养神?”
张攸之坐直了身子,笑了笑,吩咐人上茶,请着一起坐了,说着:“在养神,也在等消息,你的爵位折子已经批准了吗?”
“刚才已经被主公许可了,册封的命令也润se了。公一品侯二品伯三品子四品男五品,张范直确定为侯,赐七千亩,荫二百户,赐兵甲四十副。”说到这里,连虞良博都有些羡慕:“封地定在他的家乡,就以长亭乡为号,封长亭侯。”
“石谦救驾有功,确定为伯,赐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封地同样定在家乡青余,封青余伯。”
(附:上次写错,实际上伯五千亩侯七千亩)
“以上爵田,以铁卷记录,非谋逆不可夺,世袭罔替,除此之外,主公又定三流爵,国士、公士、郡士。”
“国士不世袭,赐田三百亩,相当于正六品,有铁卷,嫡子嫡孙世代免劳役,非国之经典,有大功者不授。”
“公士不世袭,赐田一百亩,相当于正七品。下面还有郡士,也不世袭,赐田五十亩,相当于正八品。”
虞良博说到这里,笑着:“此爵令一出,必鼓舞全军将士。”
“不仅仅是这样,还有ji励着文职的意思,此值开国,武将有功,文臣同样有功。”张攸之说着,略一缓又问着:“听说青余伯只有一个遗腹子,却不知是男是nv。”
虞良博听了微笑,笑着:“是啊,遗腹子,是男的话,一出生就是三品伯位了,不至是他,连庄家也受了恩赏,说是教导有方,庄家坚辞不受,主公就简拔庄广一级,成为了从七品。”
张攸之双眉微微皱起,凝视着虞良博,半晌才说着:“你看这是?”
“看情况,主公英明神武,一切都看在心中。”虞良博徐徐说着:“已经二次了,再多一次,就是玩nong权术了。”
张攸之点了点头,这时,远一点有声音过来。
“走吧,上殿了。”
已是午后时分,本来炎热难耐的酷夏,这时硬是多了几分凉爽,大殿之前,一排排的shi卫拿着刀而立。
文武官员按照身份高低,分列两旁,各自表情肃穆。
整个大殿有上百人,却鸦雀无声。
一切齐整,有人就喊着:“国公驾到!”
顿时细乐声起,早见后面转出了身影,一众文武伏地高呼:“拜见国公!”
大殿肃静了下来。
有力的脚步声在台阶上响了起来,有着衣衫摩擦的声音,整个殿,静至落针可闻,这些声音清晰可闻。
王弘毅悠然说着:“众卿家平身。”
“谢国公。”
王弘毅坐在上位,身着冕服,眸子点漆,雪白的里子翻着,双手扶膝正襟危坐,这正是拥有蜀地和半楚的国公了。
按照原本计划,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来人已至殿外等候。
王弘毅望向下面,开口道:“召他们入内。”
从闻言行事,出去传达命令。
很快一群人从殿外走进来。
明显看的出来,这群人都是战死家属的代表,男nv老幼都有,一个个面带着凄容,同是一家,都相互搀扶着走进来。
一进来,被殿内的肃然震慑,随着shi从低声提醒,慌忙的跪倒叩拜,低下头,连看都不敢向上看一眼。
“快快请起吧!”王弘毅开口,语气温和:“汝等亲人是忠烈,都是孤有功之臣。”
等他们起身,王弘毅就吩咐的说着:“宣令吧!”
“诺!”
行军时,张攸之作为随军的文官之首,许多方面都参与,但是现在却是虞良博主持,说白了,一是军一是政,有着分别。
虞良博应声而出,向着主公行礼,就接过了命令。
这命令是赤卷金字,当下张攸之平息了一下呼吸,面向那些战死官员的家属,打开赤卷,清声朗读:“蜀国公有令!”
“接令。”早就吩咐好了,这些家属黑鸦鸦一片跪在殿前。
“……水师大都督张范直,入蜀为官以来,为人正直,训练水军功绩卓著,屡立战功,特追封其为长亭侯,世袭罔替,赐七千亩,荫二百户,赐兵甲四十副,白银一千两……”
“……秘书阁承事郎石谦,其人素有贤德之名,为官以来,功绩卓著,此次战役中,立有战功,特追封其为青余伯,世袭罔替,赐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白银八百两……”
“……水师卫将钟大有,为将来,毫不畏死,屡立战功,功绩卓著,特追封为东田男,世袭罔替,赐一千亩,荫五十户,赐兵甲十副,白银三百两……”
“……战死将士,都赐白银五两,家属三年全俸,七年半俸,免去一代劳役,以示恩典,以养子息……”
“……”
除追封张范直为长亭侯,石谦为青余伯,钟大有为东田男,别的十五个有官职的战死官吏按功绩大xiao,各有追封,各个家属都含泪谢恩。
王弘毅又令人取来一份命令,jiao给虞良博宣读。
这份命令,是为了战死兵卒所下。
“……汝等都殉国战死,孤岂能让汝等流落,。是故都入褒忠祠……”
这是王弘毅准许此次战死所有将士都入褒忠祠,享人香火。
同样给予他们家属五两白银抚慰金,并且按照生前的薪水,三年全给,七年半给,以赡养老人、抚养子nv,宽慰其家眷亲人。
这两道命令一下,蜀军中,本来低落的士气,顿时有所好转。
家属更是痛哭谢恩,磕头行礼,在他们退下后,殿中气氛就轻松了一些。
“主公,此次战役,我军损失很大,需尽快补充大批火器以及士兵。”张攸之上前一步,出班说着。
王弘毅说着:“水师不能一日无将,吕肃海何在?”
吕肃海出班,上前行礼,伏身待令。
“孤令你为权水师大都督,统帅水师,挑选兵员之事,就由与张卿拟定,连同火器,一并补充。”
“臣恭谨领命!”吕肃海领令,话才一落,只见其顶上金印又发生变化,淡青se的气运涌在其中。
“众卿,此番赏罚已定,务必戮力而战,击败敌军,一统楚地。”最后,王弘毅看着群臣,说着。
“臣领命!”众臣一起伏身应命。
冥土
黑墨一样天空,群星不见,只有灰mengmeng的光照耀着。
雾气组成的大道,一排排灵魂组成一条长龙缓缓蠕动,这是一群灵魂,有的残缺不全,有的身着盔甲。
一个路处,三百个军魂手持长刀,在一个大旗下,石谦与张范直观看着这些,看见有着类似蜀军的人,立刻举旗召唤之。
不过并非次次成功,一旦成功就会恢复些。
这段时日,它们也知道,这里是冥土,是人死之后所达之地。
死人魂魄并非都能在此存活,许多都会随时间推移魂飞魄散,而想存活下去,一是自身凝聚形体,二是进入被福德之光庇佑之地。
前者他们已是做到,至于后者,因为打听到有蜀国的存在,其中威灵公王遵之的威望最盛,帐下可御之鬼神众多,蜀国别的鬼神都与之jiao好或是臣服,听到这里,还再不明白这位威灵公是谁,这些蜀军将领是白活一世了。
“大都督,现在军魂越发稀少,我们去投靠威灵公吧!”石谦说着。
“也好,再过今日,就去投靠。”张范直说着,决定前去投奔威灵公。
就在此时,虚空中飞来一道金光。
这道金光似乎找到了目标,一卷喻令悬浮在半空中展开,虽只有三尺长度,却大放光明,照的区域内一片通明
张范直和石谦猛的站起来,都突然之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跪下接旨。
喻令悬浮在半空中展开,里面的文字,字字绽放着金光,这些金se文字一出现,就有着灵音自动颂读,和阳世一模一样。
张范直和石谦跪倒在地,冲着金光落下之处谢恩。
谢恩完毕,一道金光降下,这些蜀军将士都被罩在其中,以张范直石谦为首,形体瞬间凝固,脸上出现黑白纹路,身上发出光芒。
都身具法身!
别的士兵,魂魄和形体,都有所增长。
只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本残破的身体,以及身上的血污,全部消失不见,个个衣甲鲜明,官袍崭新。
这正是阳世间,追封众将士以及令战死士卒入褒忠祠的正式旨意下达之时。
君无戏言,王弘毅此时虽非真龙,但已聚集龙气,自是一语而出,就成事实,对自己军中阵亡军魂,更有着极大的影响。
张范直和石谦听完了旨意,都不由感ji涕零,磕头谢恩。
“大都督,现在怎么办?”
“主公既封爵位,又建家庙,还建褒忠祠,自然能化成大xiao不同的宫殿。我等理应先去拜见威灵公,再回我们的宫殿受命。”张范直突然之间,明白了许多,毫不犹豫的说着。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定(上)
请到
和大部分人想象的不同,这种大战,都是先僵持,彼此消磨,最后突然之间一方崩溃,使战局产生质变。
赤壁之战十月打到十二月,而朱元璋鄱阳湖之战,苦战三月,使敌师士气低落,才一鼓灭之。
吕肃海为权水师大都督,统帅水师,补充兵员和火器,水师这块,实际上可以放开大半了,现在就是他慢慢磨着,积小胜待大变。
所谓的“权”,就是“代理”,这是吕肃海资历不高的缘故,但是只要王弘毅愿意提拔,只要能打胜,他的位置就稳固了。
此时八月初,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北方都酷暑难耐,南方各省,河流众多,土地又有湿气,在这时节,自是越让人难受。
不过南方多雨,这时隔了几日,就会下得一场雨来,微凉雨气中和了空气干燥。
襄阳城
襄阳城是一郡之,大燕南迁后,就是以襄阳为据点进行修缮,才有着天下第一城的美称,只是经过时间推移,朝廷越衰微,连这城都控制不住。
蜀军攻占后,襄阳城的越来越重要,城中贸易数量丝毫不减,各商贾往来,在蜀军的统辖下,变的越繁盛起来。
只是这几天,城中戒备森严起来。
街道上巡逻的马队,虽这些骑兵不曾扰民,来来去去,让不少百姓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又是要迎来战争了。
已修缮一新的外城上此时更是增派了人手,一队队巡逻士兵,都穿坚持锐,虎视眈眈的盯着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给予还击。
不过城门却没有进行封锁,每日照常是早起开门日落关门,护城河水日日汩汩流淌,不寻常中,又透着平常,让人琢磨不清。
这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金色的洒满着天空,西方已现朵朵晚霞。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归来返去的行人奔走于途中匆匆赶路。
城中炊烟袅袅,大部分人都开始作晚饭了。
城楼上,一批人上了去,登着墙凹看着远处——城要关门了。
“主公!”
葛钟走了进来。这是个汉子,脸上还有寸许一道伤疤。
见是王弘毅,怔了一下,跪了下去,说:“臣葛钟拜见主公。”
“葛钟,哦,想起来了,守城的副将!”王弘毅平淡的说着:“起来吧,孤只是上来看看,不要声张。”
“是!”葛钟应着。
王弘毅摆手:“你先退下,孤有事会叫你进来。”
“是!”
王弘毅身后,除了几个侍卫,还有就是张攸之了。
“卡!”一阵声响,从下面传来。
原来到了每日关门时,下面的城门官还在喊着:“今日已到时辰,若有想出城,明日一早再来!关城门!”
城门随即关紧,吊桥高悬。
不久前还有车辆行人出入,此时寂静一片,唯有护城河水,声音渐响,在暮色降临之时,缓缓流淌着。
王弘毅倚墙而望,晚霞的色彩,落在他的脸上,衬托得一片金光。
站着的张攸之见了,微微凝神。
过了一会,王弘毅问着:“张卿,依你来看,襄阳城如何?”
这问题只是随口一问,张攸之却丝毫不敢怠慢。
“主公,这要看从哪些地方去看了。”张攸之回望主公,微笑的说着。
“哦?”张攸之的话,让王弘毅兴趣顿时起来。
虽是心有所想,刚才的确是随口一问,张攸之不曾直接回答,却让他注意起来。
王弘毅看向他,示意他继续向下说。
张攸之立刻回话,行礼说着:“襄阳城的确非比寻常,当年大燕南迁,襄阳就是朝廷安康的关键,这城池结构和防御,在荆州是第一,说是天下第一城有些夸张,但是前五绝对没有问题。”
“襄阳城分为内外二城,外城的城墙高厚,昔日我军连用霹雳车和陶雷,许久方攻破一缺口,入得城去,坚固程度,可见非一斑。”
“城墙外更有着一条连绵不绝的护城河,河道宽险,要不是明了土龙车,大军连日向河中投放泥石布袋,想要度河极为艰难。”
“只是防御工事,已是宜守而难攻。再调集大量军卒在城上防御,十万大军,要是没有霹雳车和陶雷,要攻上几年都不可下,襄阳城的内城虽建的仓促,不能与外城相比,可布局合理,地方宽裕,可改建,利用得当亦有着防御。”
“襄阳地处险要,退可至汉中,进可控荆州全地,实是一军事要地。以此城作为治所之地,是目前不错的选择。”
王弘毅听了,点了点头:“继续说。”
“诺。”张攸之微笑着一躬身。
“主公坚持水战,却不用6军攻打江陵,臣一直有着不解,现在才知道主公睿智圣明,早就d鉴烛照了。”
“先就是荆州多江河,水师关系命脉,水师打不赢,各郡县就随时可以被分割攻破,再多的军队也疲于奔命,一筹莫展。”
“其次就是主公占领荆北时日不长,本部不过五万,郡内人心不稳,水师失败,还有6军在,要是6军败了,民心立时便会散开……因此宁可水战,拖延时日,后方进行统筹管理,多一日就有增一分安稳。久治自然凝聚民心嘛!”
“现在精练已经近三月,百万治民渐渐安心,十万大军也熟练安定,这是主公深谋远虑之致,我看主公就要水6动兵了吧!”
顿时城上一片静默……
渐渐,张攸之渗出了些冷汗。
“好个张攸之。”一声大笑,王弘毅笑的说着:“果没让孤看错你呀!”
王弘毅当上了上位者已经许久,渐渐融合了稳重、雍容、睿智、冷静种种的气质,这一笑就打破了宁静。
这时,张攸之只是站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二人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只听得外面的河水汩汩,远处的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的声响。
他们在这里说话,附近除了几个侍卫,别无他人,却不怕别人偷听或是打扰,当然,也没有人敢。
“不过,孤的根本大计,就是以水战拖延时日,荆南初平,郑平原二万大军在江上作战,单是粮草就不是小数字,初平的荆南能承担?十三司报于我知,随着时日,荆南怨气已浓了。”
怨气这事,假如没有外力干预,也没有大不了,但是一旦有外力,就是摧骨拉朽,这就是民心了。
“而吴地更是这样,千里迢迢运输粮草,虽有着长江也不是易事,这大军拖在这里,初平的吴地也不堪忍耐,十三司报告,忠于大燕的人,已经在后面煽风点火了。”
“唯有孤全平蜀地,已经修养一年,又清理过一遍,这时政通人和,根基稳固不可动摇,气运消长,攻守异势,是时候了。”
张攸之心悦诚服,一拱手说着:“主公深谋远虑,d察万里,臣的见识浅薄,闻之茅塞顿开,心悦诚服。”
王弘毅笑笑,才不相信他不明白,过了会再次开口,只不过,问的又是另一件事了。
“张卿,你对天下之局,有何看法?”
张攸之沉默了一下,先后两个问题,没有联系,其实并非如此。
“主公,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诸侯纷起,都在吞噬,以求一搏。南方二龙一蛇,纠缠不清,北方是众蛟龙四起,龙气已经出现,离成形亦不远矣。”
“更重要的是,十三司汇报,今年草原上战争已经接近结束,胡人要建立汗国,就算大战之后要修养,也最多二三年的太平时间,再多,只怕边患要多了。”
“主公,现在已到大争之时了。”
“好一句大争之时。”王弘毅听着,眸子里闪闪光,感慨说。
“孤一介布衣从军,继承义父帅位,南征北战,四处吞并,已过去五年,这五年时间里,沧海桑田,天下局面大不同以前了,特别是胡人之患,只有你才注意到,果然,现在已至大争之时了。”
“主公早知晓了这些,今日突然问臣这些事情,可是有了什么犹豫不决之事?”张攸之沉默少许,在一旁微笑着问着。
“本是有,不过,听你这一番话,又没什么可问了,回去吧。”微笑着说着,王弘毅显得心情通畅,说话间转过身,向着城下走去。
张攸之见主公不想再多说,自是不会再问,紧随下去。
襄阳城的城楼上,地面刷洗的干净,当日与襄阳军的一番血战,血染城墙情形惨烈,可现在来看,早就没了昔日的那些痕迹。
走在坚固青石铺就的地砖上,众人脚步落地,出啪啪不断的声响。
天上的太阳,已渐渐落西,下到城楼下面,周围光线骤然暗下来。
数十个侍卫等候,见王弘毅从城上下来,都上前行礼。
“张卿,你也忙了一天了,先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步上自己马车前,王弘毅回过头,对着张攸之说着。
“是,主公。”
张攸之微笑着应声,先让主公上了车,等开动远去,这才上了他的马车,车轮转动,侍从也都各自上马。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城楼处。
六|九|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定(下)
垂正十六年八月三日,襄阳城
本是夕阳将落,暮色将近时,周围的光线都昏暗起来。
城中有的富贵人家,已开始在房间内点上灯烛,内城中,太守府内已灯火通明,王弘毅正在沉思着。
前二个月”吴王和楚侯上下夹击,企图一举打败王弘毅,结束王弘毅升腾之势。
这时郡县初平,一旦战火燃烧,各都就难以把握,王弘毅决定利用吴王求战心切,并且只有水师的局面,采取了水师对战的格局,争取时间。
两月僵持对战,双方实际上都疲倦不堪,可王弘毅这时郡内安康,陆军养精蓄锐,并且训练完毕。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王弘毅只要派大军进攻江陵,就形成了半包围的格局,逼使吴王不得不进行决战。
“主上,时候不早了,是否用膳?”就在寻思着,一个内侍这时走过来小心翼翼问着。
“准备吧。”王弘毅想了想,又随口说了几道自己想食的菜肴,内侍唱诺退下。
小厅内,王弘毅坐在位置,面前摆放着丰盛的晚膳,面对这些佳肴,手中竹筷却放置于一旁,双目更是微闭着。
厅中没有别人”无人发现他异状。
思考着,感受着头顶的鼎器变化,王弘毅神情凝重。
曾经在旗舰保卫战中受损出现裂痕的鼎器,这时已经全部修复完成。
鼎内,一根淡紫色的本命气,开始将鼎内的青气不断转化成淡紫气的气运,一点点的淡紫气的气运不断生出,逐渐渗透进鼎内,鼎由此而发生变化。
几乎同时,紫色的华盖,已经隐隐出现了。
紫气很长时间内都是天子的象征,不过随着人口的繁衍和扩大它变成了第二层,但是也是王气的代表。
紫气生成,在臣来说就意味着当上宰执,成为了国之宰相。
对柚立势力来说,更是非常关键意味着真正有着称王的位格,王弘毅这几天,一直观察着鼎器的变化。
到了现在已经有着三分之一的气运变成了淡紫气。
观看了许久,王弘毅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觉身上汗清贴身,湿漉漉的一片。
这时,本就是酷夏时节,房间内虽有冰块镇着,刚才集中精神观看,此时放松下来自然一身有汗。
鼎器虽然扩大,但是只有称王,才能正式形成王鼎。
或者说,到了这时,才称得上鼎!
“来人。”晚膳这时已经吃到七成饱,王弘毅索性不吃了”唤了一声。
早候在外面的内侍立刻闻声进来等着王弘毅的吩咐。
“将这里收拾了吧,还有给孤准备好洗澡水,孤要沐浴更衣。”
“诺。”内侍退下去准备。
王弘毅走出小厅,等候着洗澡水,这期间只觉得浑身衣服发粘很是不舒服。
内侍行动迅速,片刻,就有着内侍抬着热水桶和木盆,从外面走进来,动作很快的把洗澡一应事物布置妥当。
因为不是在宫中,王弘毅并不讲究什么挥手让内侍下去,他自己一个人,泡在了大桶中半眯着眼,在白气弥漫的房间里静静的呆着。
泡了半个时辰,水已经彻底凉了,这起身,换上干净衣衫,叫人将房间收拾了,一个人躺在床榻之上,继续研究着。
却见自己的气运,继续一点点转化成淡紫气的气运,这时已经再无赤光打击了。
气运转紫,宰执和王者命格。
以前拒绝秦王称号,一是不想中了魏越的计谋。
更重要是当时他的命格尚且不够称王,匆忙称王只怕气运会迅速耗尽,不能及时填补上去的话,就是身死族灭。
历代朝廷衰退时,都有起义军或者权臣试图称王,可这样的人,往往不能长久,其中自有不得民心之故,但气运不足亦是大忌,这可是折损福报的自毁。
王弘毅自不会做这不利于自己的事。
这时,他顶上气运,紫气已生,达到称王的命格,现在天下局面,早非拒绝春王称号之时,天下已现大争之异,诸侯都已是争红了眼。
这时称王,名正言顺,并且还可以争夺先机。
可以说,江陵一战,和称王几乎是同时,只要打败了吴王,就可在襄阳或者江陵称王,以王号统一荆州,再破吴地。
想到这里,王弘毅无心再睡,从床塌上起身,自己穿上鞋袜,披着外衣,来至了小书房外。
“主上。”巡逻的亲兵,见到他,纷纷下跪见礼。
王弘毅略点头,自己步入书房。
书房不大”却清幽雅致。
一架紫檀书橱,满满的书籍,一张花梨小几,上面一个雨过天青的瓷瓶,插数株花,疏疏的已放未放,淡雅骨人。
书桌上只有笔墨纸砚,王弘毅坐下后,自有内侍上前研磨。
内侍研了墨,放于面前,退了出去,王弘毅提起笔,铺开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刷写了起来。
写完,取来自己的私人印章,在上面按了下去。将这封信折叠好,放入信封中密封。
王弘毅又铺开一张纸,再次书写一封信,依旧按上私人印章,密封。
“去请张大人到这里来。”接下来,王弘毅准备拟旨,这需要与张攸之商量,于是王弘毅叫进来一个亲兵,让他去请张攸之到这里来。
亲兵领命令退下,王弘毅接过内侍上的茶,轻轻饮着。没过多久,张攸之就赶了过来。
“张卿,你来的正好,有事与你商议。”王弘毅招呼坐下”又对这里服侍着的人说:“给张大人上茶。”
“谢主公。”有人上了茶,给张攸之奉上。在房间里,张攸之看到了书案上两封密封好的书信,却没有询问,等候着主公的话。
“张卿,匆忙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王弘毅说着:“虞卿又回去调略了,不过也好,正好都安排一下。”
虞良博管理内政,实际上很辛苦,不时来往在蜀荆之间。
当然,一旦称王,正式建立六部,秘文阁也升级,就不会这样忙碌了。
“是!”张攸之正襟危坐,一拱手说着。
“说起来,也是孤突然想到这件事,有些心急了。”王弘毅想到刚才自己的焦急,不由得有些自失,摇了摇头,说着:“这件事,前面你我君臣也曾商量过,便是……称王之事。”
王弘毅并不需要,或者目前不需要部下揣摩了上表,什么时候称王,自己有自己的章程来说。
“称王?”张攸之眼神一凝,再也不敢端坐,起身伏在地上,他本是一等一的才学,这一伏身,心中就想出了一大段奏文。
“自主公起兵,屡战屡胜,而自汲水县起治政,就宽猛相济,薄征赋、减摇役、轻田税,使百姓安康,万业复苏,并且才是数年,仓麋渐渐充盈”精兵十万,这些都是帝王之基。”
“能有此基业,全赖主公昼夜勤政,运筹雅幄,现在就是大争之世,有此帝王之基,还需要名器…唯名器不可假於人,主公要平天下,必立名器才可。”
“原本在蜀,蜀国公之名器足矣,现在争龙于南,国公就不足,主公称王,实是应天受命,不如此不能救民于水火中,这就合了救亡治化大道,必受天佑,别的事,臣一时还想不透彻,请主公刮诲。”
王弘毅静静的听着,仔细咀嚼着张攸之的话,特别是这句“这就合了救亡治化大道”,更让他反复咀嚼。
良久,一笑说:“仓猝间能说到这些,就已经是震耳发聩了。”
“古人常云,顺道者昌,这实际上已经是老生常谈,但是却也是经国大道。”
“现在这局,没有帝王之基而称王,自然是自寻死路,但是有了帝王之基而不称王,这也是天授不取反受其咎。”
“自古成事,都是能顺道应命,这的确就合了救亡治化大道。”说了这话,伸手去取了茶,喝了:“六司和中枢都要迁移,孤的内宫也要迁移,称王大典不是小事,也要面细筹备。具体的事,我们再议议。”不过王弘毅心中有底。
本来他是蜀国公,顺着称蜀王,自然是情理上很顺达。
蜀王本是古代著名王爵之一”历代都有蜀王的称号,但是假如真正研究,就会发觉,蜀王是锁龙,格局不大,而且多有横死者。
王弘毅自然不取,虽然打下江陵,也只有一半楚地,但是这时称楚王,却也可以了。
朱元樟当年还和张士诚一起称吴王呢!
楚是大国,这个世界也曾经称霸,传承二十井,根基深沉厚重,称楚王后,合并根基”最关键就是减少时间,可冉迅成,吞并南方绰绰有余。
不过就算夺取天下,王弘毅绝对不会称楚帝,大凡旧号,都有影响,还不如和明清一样,都自己凝聚新号而称帝。这里面深刻烙印着王弘毅对气运的了解。
当然这些心思就不宜直接说明了,随后君臣二人秉烛夜谈。
一夜过去,一封密喻,连同两封密信,被王弘毅派了十三司的人送向成都府。这当然就是迁移和准备的事宜。也免不了一些群臣劝进的旧律。
一百七十九章 迁移(上)
杀!”
“杀啊……”
江面上,喊杀声连绵不断,战舰上,不断有凄厉的惨叫通声喊杀声响起,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这些声音已经清晰可闻。
两支水师不断的碰撞到一起,火统和弓箭的声音连绵不绝。
鲜血和尸体混合在一起,不断落到江水中。
一支旗舰,吕肃海为权水师大都督,这时卓立在船楼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方面取得了胜利,松了口气。
江上冒起几股黑烟火焰,两艘战船底部朝天,另一艘缓缓倾侧沉没。
在吕肃海指挥下,水师几次突入吴军舰队,已经多次积累小胜了。
甲板上,吕肃海观看,这时一今年轻人,行一礼,笑的说着:,“大都督,敌舰沉三,又是一次胜利,可喜可贺。”
这人是林长家,原本就是吕肃海亲家,有些文才,现在吕肃海升任大都督,自然就提拔通出来,现在获得了官身,已经是正九品。
听罢话,吕肃海说着:“这是主公运筹帷幄之运,大都督和火器之功。”
吕肃海说着,见不解,叹息一声,“大都督殉国,但却奠定了水师根基,这点功绩谁也抹杀不了,主公也不会,所以才慷然封侯,世袭罔替,赐田七千亩啊!”,
说到这里,连他都不由咽了。水,自三朝以下,已经没有这样丰厚的赏赐了。
“其次就是火器。”
“往昔水战,第一个要点就是船高船大,可容更多的士兵,这种船只哼哼限几个船坊才能建造,并且建一船需要一年以上,我军就算日夜加班,也来不及了。”
“第二就是拥有大批久在江湖上,不怕不怕风浪的老兵,以能在甲板上作战如在平地为标准,就算是荆州,这样的士兵也不多,都被分完了。”
“我水师初建,这两方面远逊色于吴楚,本来不是对手,你看,就算日夜加工,船坊能产出的船只也有限,至于精练的水兵更是难得。”
“但是现在有了火器,无需接船战,船就不需要大船,而有着火锁,和手火雷,兵也不需要精练能在甲板上作战如坦平地的水兵,这差距就一下子弥补上了。”
“造现在规格的战船,小而快速,就容易多了,大体上,商家的大船,就是这规格,上次一次就征集了二十艘,生产的船坊也处处可见,生产时间也不只需要二个月就出一批了。”
“你想,吴楚虽经营已久,有大船精兵,但补充也不容易,沉一条少一条,死一个少一个,而我军船小,生产容易,又有着大量火统和手火雷,士兵只需要能在甲板上射击就可,这就使补充来源广泛,源源不断”
“你看,我军实际上损失也大,前后已经死了三千人,伤者一万,可现在各舰满装满员,打完了立刻有补充,而吴楚联军经过久通战,不但疲倦不堪,而且折损很大,不能获得补充,这就是差落了。”
“我接任大都督,只要把握这个要旨,就不会打败仗,所以我才说是主公运筹帷幄之运,大都督和火器之功。”
这番话,言语不古雅,确实直透中窍。
林长家精神大振说着:“的确,这一说,局面就完全不同!最难得是多出了大批战船和士兵,时间越长,我军胜算就越多!”,
不但是林长家,就是周围水师众将,都越想越有道理,心悦诚服说着:“主公明见万里,大都督明见百里。”
这话说的不通,大家都哈哈而笑。
吕肃海微笑不语,事实上,王弘毅曾经隐隐示意,要建河关(海通关的缩小版)。
江河和海上贸易到了这时代,已经非常繁荣,商人和蚂蚁一样有的是,只要保证河道和海域的控通制和安全,这里面就有非常大的利盖。
吕肃海作为水师大都督,当然不可能直接介入,但是弄几个人去不成问题,林长家是自家亲戚,惯做买卖,培养培养就可去河关任职了。
军营
小雨绵绵,空气中混合着草香,形成一股清新的味道。
吴兴宗正穿着纸甲,跟随着火长前进,这时,操场上,不断有队伍进入,众人都是一脸凝重。
吴兴宗走在火长的背后,一脸肃穆,面对同通僚,也不敢有所言语,这才是军中之风,吴兴宗在心中暗叹。
在军营中三个月,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到了校场,各按着位置迅速集结,排列整齐划一。
吴兴宗现在是副火长,不敢多看,粗略估计,这里士兵有3300左右,就是一都。
这时,一身铠甲中年人,走上高台:“将士们,从昨天开始,你们就正式是蜀国公的士兵了,我话不多,现在蜀国公要兴王师,平天下,尔等可愿随我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一时间,台下士兵,按照规矩,呼声震天:“万胜,万胜!”,
吴兴宗也跟随着高喊,心中激动,到了军营,由于他原本就识字,身通体又魁伟,因此迅速受到了更卒营长官的重视,获得了培养,这次转正到军中,军通队并没有驳下他的副火长的官通职,可以说,起步就比别人快了一步。
只要火长战死,或者火长升迁,就是一火之长,这一火之长,就是军职的第一步,虽然没有品级,却名字纳入军官的名册了。
一定要出人投地,吴兴宗握紧了手中的拳,暗暗想着。
成都府,蜀王宫。
外宫秘文阁还有一部分留守,一众文臣正在忙碌着,赶回来负责蜀地事务的唐良博坐在自己位置上,正在批阅着文书。
“虞大人。”一名内侍从外面步入秘通书阁,径直来至他的面前,低声唤了一声。
“哦?有事?”虞良博抬起头,见此人是在这里负责的内侍,口气温和的问着。
“虞大人,阁外有人求见您,是从荆州快马赶来,有千里急报的规格。”这个内侍小心翼翼说着。
“知道了!”,对内侍稍微点头,虞良博起身,迈步向秘通书阁外走去。
外面的通道内,站着一人,虞良博离远了一看,已认出此人是十三司的百户,并且还认识,姓刘,走过去,朝对方一拱手:“刘大人,许久不见,这次可是有消息传回来?”
“下官见过虞大人。”十三司的刘百户,朝虞良博拱手行礼:“这次回来,下官是来送信,是主上的亲笔书信,大人看过后,就明白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检通查了一下封皮,递交给虞良博。
“多谢刘大人。”知道对方向来少言寡语,更不愿意与朝臣交往,虞良博只走向对方道谢说着。
对方再次还礼,离开。
当下,就拆开书信,认真阅读。
虞良博的脸色,在看过这封信后,变了几变。
“主公终于要称王了。”
虞良博也知道此时的天下局面出现大争之局,书信中,王弘毅吩咐下来,令六司和内宫都迁移到襄阳,又令秘文阁开始秘密筹备着称王大典。
这封书信,是写给他个人,让他有所准备,不日将有正式密旨降下。
看到这里,虞良博将书信收好,放入怀中,走进了秘通书阁。
蜀王内宫,曾经大兴建造,规格也很斋
经过了数年的生活,内宫进行了一系列的攻造和修复,人员也渐渐充实了。
太监的人数,一下子从几十人变成了三百人左右。
侍女的人数,更是增长到了一千人左右。
并且各散的规矩,也渐渐建立起来。
此时,走廊栏杆,华美拱顶、每当夏秋的日出日落,披云落霞的晴空,光华万丈,整座宫殿都沐浴在光辉中,而上千人伺候应命,更显的富贵。
一处宫室,一个云鬓华裳的丽人,正是宋心悠,正接着一封信,而贴身侍女,端了一盘用冰块堆起来的冷饮献了上去。
时夏,成都炎热,无论是宋心悠还是这丫鬟,都穿着薄纱,显出了高隆的胸口和纤美的腰伎。
“娘娘,请用冰!”,虽然没有称王,但是早就称娘娘了。
而且,对内宫来说,这位娘娘是后宫之主,集生杀予夺大通权一身,总要伺候好了。
“你下去吧!”,宋心悠的手中也多出一封密信来,淡淡的说着,等这些女人退了下去之后,她才打开。
书信的内容,与虞良博这一封大同小异。
王弘毅平淡的说了筹备称王的事,又在信中吩咐下来,令作为内宫之主的她,安排好迁宫事宜,免得到时候忙中通出错,特别是两个孩子的问题,要更注意沿途的安全,不可有任何大意。
宫殿云台飞檐的小阁外面,伺候着的丫鬟内侍,突然之间听见里面有着笑声,不由面面相觑。
“夫君终于要称王了,不想我还有今日!”,宋心悠喃喃的说着:“王通后,皇后!”,
反复低语几遍,又将书信观看了几遍,唯一不满意的是,没有明确太子的册封:“我儿,娘必把你扶上太子之位。”
起身排徊了几步,将书信小心翼翼折了,又密封,这才起身找来自己的心腹,开始准备迁宫之事。
几日后,密旨正式降下,六司和内宫都开始了迁移。
秘通书阁的大半官通员,赶赴襄阳,开始筹备称王大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迁移(下)
襄阳城,八月初。
炎热的天气,一天赛过一天,太守府内前院的办公处,时刻都供应着冰块。
八月十四,天还没亮,前面已是热闹起来。
十几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搬着大盆的冰块,向着一处戒备森严的厅堂走去。
本是一处会通议厅,王弘毅暂住这里后,为了方便起见,令人将大厅改建成了一座大殿,无非是以原本大厅为基础,向着四周扩展开来。
殿上设一高座,下有九层台阶,再下面是文武百官的站位。
此时因王弘毅已决定将内宫和六司迁移至此地,称王大典又在秘密筹备当中,秘通书阁的官通员跟随军通队的,早都已经移居到了襄阳城。
按照往日的习惯,王弘毅又开始每日大通会通议一次,询问众人事情。
听着文武官通员的要事奏禀,没一日的空闲。
当第一道晨光,从地平线那边迸然而起,整今天空,都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街道上还多少有些昏暗,只有临近内城的地方,灯火通明。
一大片区域,都已经被定为内城扩建的范围,原有的住户,早已径相继迁走,工匠们正在那里连夜赶工。
半柱香时间后,开始有马车由远处行来,一辆接着一辆,进入到内城之中。
大殿外三五成群,窃窃私通语一片。
王弘毅给予帐下官通吏的待遇是十分优厚,与此同时,他的要求也更高一些。
直到文武官通员几乎到齐的时候,一阵乐声传来,在侍从的前仆后拥下,王弘毅的乘舆已至。
乘舆在台阶前被轻轻放下,有内侍上前搀扶,身着冕服、头戴冕冠的王弘毅从容的于乘舆上下来,在这内侍的陪同下,步上台阶。
他上去后,文武百官涌通入大殿。
这时日头升起,灿烂晨光已从殿外直射通进来,整个大殿虽然布置简单,却在此刻显得金碧辉煌。
本来炎热难耐的酷夏,还有着几分凉爽,大殿前一排排的侍卫已林立。
文武官通员按照身份高低,分列两旁,各自表情肃穆。
整个大殿有上百人,却鸦雀无声。
王弘毅步上石阶,坐到主座后,一众文武拜倒在地,口通中高呼:“拜见国公!”,
王弘毅一手微抬,冲着下面文武官通员说着:“众卿家平身。”
“谢国公。”文武官通员这方起身,依旧站好。
王弘毅坐在上通位,身着冕服,目光扫向下面。
“臣有本要奏。”一个文官这时候出列,向上一拱手,说着。
王弘毅一看,说话的这位是工司的副主事程湘,主事因督办内外事,忙焦头烂额,这两日正病倒在床,现在是副主事在管着事情。
见是他出列,王弘毅温言说着:“程卿请讲!”,
“诺。”程湘朝上一礼,清晰的说。
“臣要奏禀,是二件事,首先就是内城改建,依照图纸所言,内城这次改建,以原址为点,向外扩展一里,并在内城附近,建造官通员府邸,以方便议事朝会,这些规模不大,但是却涉及不少民居。”
实际上按照王弘毅的心思,定都不会是襄阳,只是临时一年二年的居住所,不必太过兴通师通动通众。
但是单是办公和朝会的要求,就使这次改造必须进行。
“涉及原居民迁移事,令工部按市价买下就可。”略思索片刻之后,王弘毅直接的说着,不想自己遇到了拆通迁的问题了。
身在这个位置,才明白,有时规划和民居的冲通突不可避免,可内城扩建很重要,有些地点不宜有民居。
“是!”,程湘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又说着:“第二件事,是各船坊的事,按照吩咐,现在二十一处船坊,同时开工,已经筹备第三批战船,请问主公还需进行第四批吗?”
“不必了,过一阵再看。”王弘毅想了想,说着,让程湘退回到官通员队列。
“还有哪位卿家有事?”王弘毅继续问着。
相继又有几名官通员出列,向王弘毅奏禀事情,而王弘毅一一回应。
“臣有本奏禀。”在又一位官通员退下后,张攸之从文官队伍的最前面,向外跨出几步,拱手向上,说着。
“卿家请讲。”王弘毅坐在上通位,温言说着。
“诺!”,张攸之停顿少许,向上禀报:“臣奏禀是关于几位官通员的调任之事……”
向王弘毅提供了这几位原在秘通书阁就职的官通员名字,又讲述了这几人在任这段时日来的表现。
井为秘通书阁的主事者,定期向王弘毅禀明应外迁的官通吏,是他做的事。
“这些官通员,按制要外迁到郡县任职,请主公恩准!”,
王弘毅仔细听了,与自己曾在十三司递交上来的案卷上看到的内容大体一致,于是点了点头:“准!”
张攸之随后退下。
不过王弘毅的目光扫过张攸之,发现他的面色凝重,有话要讲,但没有在朝堂上说,应是机通密之事吧?
片刻后,大殿内鸦雀无声,没有官通员再出列奏事。
于是早会结束。
“张卿,你且留下来。”王弘毅点名的说着。
“诺。”张攸之在队列中一拱手,低头应着。
张攸之作为随军文官之首,和虞良博一样,都是王弘毅的左膀右臂,自是非比寻常。
与王弘毅私下要商量事,百官中,又有谁敢去多问?
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了,文武百官纷纷散去。
殿内百官都已离开,王弘毅从台阶上面缓步走下来,开口问着:“张卿,你可是有事要讲?”
张攸之垂首说着:“臣确有要事,要向主公禀报。”
“方才你未在殿上说起此事,事关机通密吧!”王弘毅命内侍出去备舆的同时,对张攸之说:“随孤到书房去说。”
“臣遵旨。”张攸之跟随其后。
进入书房,侍从去备茶,王弘毅坐上,令张攸之入座,张攸之谢恩,随后入座。
不一会,内侍奉上茶点,现在无需吩咐,这些人自然立刻退出了书房,没有命令,不会有人擅入,向张攸之间:“张卿要说何事?”
“臣经由十三司,接到了西益州的情况!”张攸之肃然直起上半身,奏禀:“自在西益州建立八旗制,有些时日,到现在,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西蜀局势日渐稳定。臣昨晚接到平蛮将军送来的情报,说已经建立了六旗,除此六旗,山间族已被清理大半。”
“井山部现在就是第一旗,战绩卓著,除上缴大半战利品外,猎杀野族更是无数,经他们之手,山间族已是不同往昔,大部分野族皆已逃入深山。”
说着,将情报递上。
王弘毅接过去仔细观看,片刻后,微笑说:“这事,丁虎臣做的甚好,西益州安定下来,解决了山间族之乱,蜀地已是再无内患矣……”
“三十万山间族,除了六旗有四万之众,已经清剿围杀十万,也就是说,还有一半左右的山间族野蕊,
“只是这些山间族都是零星部落,大部分已逃入深山,虽不可掉以轻心,但是大局已经定了。”
八旗制通度,用在这方面,实是王弘毅神来之笔,现在看来,效果极佳。
历通史上,对付山间这样的野族,并无太好的办法,无非是笼络和分化。
地球历通史上,三国时,山越就曾经是吴国大患,前后孙吴,花费了三十年的征诗,才平了下来。
而现在此法只要三年时间,这大可推广之。
“对西益州的围剩还要继续,第一就是入深山者猎,第二就是愿意下山者编户,不过眼下,这件事却要暂时缓一缓了。
将情报递还给张攸之,王弘毅站起身,背着手,在书房内走动着。
“将新进的三旗留下,继续剩杀山间野族,山间旗兵主力,必须进行调遣了,进入交州,和我军上下配合,夹攻荆南。”
“当日建山间八旗,每三百人为一牛录,每五个牛录为一甲喇,三个甲喇一旗,这有五千人。可这第一旗,族人甚多,就是八千人,亦走出得,在威势上,一直压着别的小旗,这非常不妥当。”
“派上三旗去交州,不仅可取交州,和我军呼应,交攻荆南,又可消磨去上三旗的兵力,一举两得。”
张攸之听了王弘毅的话后,表示赞同。
“主公英明,山间族生来好战,此时不过建旗区区数年,时日尚短,山间族人虽大半臣服于主公,但他们野性难驯,怕是养不熟的一群狼,倒不如投放于战场之上,以其族人牵制,以高通官厚禄子孙蒙荫来诱,山间八旗必将成为我军一把利刃。”
对于山间族,张攸之向来是主张剿杀,后来王弘毅出通台了八旗制,张攸之这方不再继续提议剁灭山间一族了。
此时王弘毅提出的主张,正合他意。
见张攸之亦是同意,王弘毅当即说:“那便拟旨,令丁虎臣率领本部五千,上三旗七千,总计一万二千,深入小道,进攻交州,再由交州从南方进攻荆南……张卿家,你现在拟旨吧,此事,自是越快越好。”
“诺!”
“还有,令钟通文道作为内政总管随行。”王弘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第一百八十章 使汝英雄必善终(上)
张攸之是随军参谋,拟旨之事,对他来说,自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王弘毅吩咐下来,他在一旁铺就好了纸张,提起笔,刷刷刷,几乎是一气而成,一道旨意已是写成,让王弘毅阅看。
“不错,用印吧!”
有着“蜀国公宝”字样的大印,被按在上面。
派谁去宣旨,这是个问题,此时正是称王大典筹备忙碌时,秘文阁的人自是动不得了。
王弘毅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人选,这人刚刚在早会上,被张攸之提起过,正要调任到西蜀去做县令,正好这一趟派他去西蜀传旨,也算是提前了解下风土民情了。
想到这里,王弘毅说着:“令秘文阁正八品文吏刘常青觐见。”
张攸之退下,去安排好的地方歇息。
再说刘常青,是蜀地一个文士,自幼习过武,读过兵书,算得上是文武兼有类型。
本是不得志,却在王弘毅成势后,举行的人才推荐中得到提拔,王弘毅对他,算是有知遇提拔之恩,进了秘文阁后也是勤恳实干。
这次被张攸之举荐外任县令,王弘毅觉得,现在有些事,适合磨练此人,要是磨练得当,日后或可成为一个能臣。
王弘毅派人去找他时,刘常青正在秘文阁临时办公之处做着交接。
这时,天已靠近中午,实际上秘文阁只有五间房,座落在大殿的西侧,只见里面,到处是镶了铜叶的大柜,里面存放的就是文档。
中间密密麻麻,全是桌几,桌几按照等级不同,有大小不同规格,堆得满满都是折子和文卷,满屋都是书卷墨香,除之外,丝毫没有奢华气象,只有西秦进口的自鸣钟,算是贵重。
和简单的办公场所不一样的是,从这里到外城,经过五道门,三个道,沿途都是侍卫,钉一样站着。
按照规矩,只有随身携带银牌,才能进入,当然,仅仅有银牌不行。
“这就是宰相之地啊!”刘常青在整理着自己的文件,恋恋不舍,几个同僚很是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催促。
按照规矩,刘常青还可以呆上一中午,中午时一起用餐,下午就必须离开了。
以刘常青的身份,自是不能参加早会,但张攸之举荐他的事,他已是听说了。
年纪尚轻又有着一腔抱负的人,有几个不想建功立业?有几个不想有一番作为,以此为祖先添彩让后人荣耀?
刘常青自是对张攸之甚是感激,不过,离开秘文阁还是使他不胜感慨!
随着时间推移,秘文阁渐渐形成规矩,入进的人是九品,到了里面学习军机,一般到了八品就放出。
并且这机会也难得了,以后要开设翰林院,一般新人只有在里面学习和锻炼。
在翰林院后,又设昭文殿、崇政殿、资政殿。
崇政殿,就是专门给皇帝讲读经文的经筵官。
昭文殿,就是监修国史之处。
资政殿实际上才是现在秘文阁候补,以后一般人就很难直入中枢了,这也是防范和规矩的道理。
事实上,王弘毅想起了某人的侍从室。
侍从室和现在的秘文阁是一样,是培养亲信场所,统治机构的核心。
可是这种培养方法,往往使人只要抓住机会,就可以绕过重重体制而直达核心,造成的破坏不用说。
因此在早期培养“嫡系”还有些用处,现在官制已经森严,价值已经不大,可以取消新人直入秘文阁的规矩,以后这处非数十年积官和考察不得进。
这就基本上断绝了后患。
刘常青自是明白这点,心知以后新人要进入此处,难上登天,就算是自己,想再次进入,非积官十几年不可。
正在时,有内侍进门,高喊:“刘常青刘大人可在此处?”
旁人都抬头,愕然看去。
刘常青连忙将文书放于一边,站起身,向来人拱手:“下官正是刘常青。”
“刘大人,国公宣你去觐见,你这便跟奴婢走吧!”
闻听是主公宣见,刘常青不敢怠慢,向同僚交代了几句,就跟在内侍后面,匆匆向后面走去。
王弘毅的书房离此并不远,这时,空旷的走廊前几乎没有人。
浓密的雨点落下,不远处湖泊水晕圈儿密密麻麻,沿途的侍卫明显多起来,一个个挺立着,本有些紧张的刘常青,额头上隐隐见汗。
“就是这里了,请刘大人先在这里等候片刻,奴婢这便进去向国公回禀。”这内宦尖声说着。
“启禀主上,刘大人已被奴婢带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王弘毅批阅着奏章,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是,主上。”得到王弘毅的命令,内侍转过身,请刘常青进去。
刘常青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进了书房,内侍将门从外面关上,退到了十米之外。
书房内布置的很雅致,家具不多,只一张书案,一把座椅,一个书架,以及远处点着的香炉和一盆冰块。
外面虽炎热,进到书房内,却只觉得迎面凉风阵阵,很是清爽。
“臣刘常青,见过主公。”根本没敢直视书案后坐着的那人,刘常青一见来,就恭恭敬敬的跪倒行礼。
“起来吧!”王弘毅又抽出一份,说了句,也没有多理会。
“谢主公。”刘常青起身后,垂首站立,瞟一眼伏案看信的王弘毅,就不敢多看,静心等待着。
片刻后,处理完了一份,王弘毅才目视这人。
这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方脸细眉,留着八字髭须,穿着八品官袍稳稳站着,顶上有着白色气运,还有着红色的本命气。
端详着这人,王弘毅微笑开口:“张卿在大殿上所说事,你可听说了?”
“启禀主公,臣已听说了。”
“你在秘文阁,已有一年半之久了,对你孤有些印象,知道你是勤恳实干的人,这样人,正是孤所需要。”王弘毅平静的说着。
听到主公这样说,刘常青伏身说着:“主公简拔于臣,臣只是尽本分,不敢受主公夸奖。”
对这话没有多理会,王弘毅盯着他,继续说:“孤让人去西蜀之地做一县令,你可愿意?”
“臣愿意。”刘常青认真答道。
“不怕那里民风彪悍?”
“臣不以为惧。”
“好!”王弘毅满意的点点头,将一道喻令递交给他:“在你去西蜀担任县令前,孤先派你一个任务,将这道喻令送交到平蛮将军丁虎臣手中,去他那里宣喻令,你可愿意?”
“臣万死不辞。”刘常青说着。
“死不用,西益州已经清理了大半,已是太平,但是恢复民生重建郡县,自然很繁重,你去那里体察民情,磨练阅历,对你以后会有些用处。”
“除了喻令,还有一封密信,你必须日夜赶路,风餐露宿是必须,不过在你就任前,孤已给你备好了车辆、侍从、副使,一会你便启程去吧!”
这密信是交给丁虎臣,王弘毅认为,官可以含糊以显神秘,但是王之道,就是口含天宪,一字一句都是法。
以力显法才是王道,所以他在发出的律令,都简单明了,一字不易,当然,对违反者也毫不犹豫处置。
密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直接喻令丁虎臣:“师可失,将不可失,八旗英雄,必善终也!”
意思就是,上三旗的人消耗掉,这是政策,但是中上层,特别是上层不可有失,这些“英雄”必须基本上平安回去,王弘毅为这些人加官晋爵。
实际上就是消耗的十之,再召回加官就是了,和历史上相比,前面一模一样,就是结果不一样。
大凡政治和历史,一旦消磨了这类人的兵权,往往是下狱处死,在王弘毅看来,这就是典型的短视。
国家还吝啬这点爵田?
有了前车之鉴,谁不怕?
道理都是一样,这样搞了,就算不得已投靠和合作,一有机会,都是养贼自重,明朝中后期,哪个关将不这样,满人就是养出来。
这种八旗制度的核心,实际上有二个核心,第一就是以夷灭夷打内战,死一个就少一个,就算有八旗获胜,其族也只剩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就再也没有机会翻天了,以少数族驱使这法,还可得天下,以大民族驱少数族,就绝无后患了。
第二就是善终。
国家这点爵田有多少,就一个名号,一点田产,新开几个县就可以赏赐全国,何必弄的人人自危。
八旗打光了,事实上对国家就没有威胁了,那就个个高官厚俸,子孙繁衍,才能使以后的外族英雄一看,为朝廷办事,不怕没有好结果,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过河拆桥实是可笑。
“臣遵旨。”刘常青谢恩,退下。
半日后,一辆马车,在众侍从的保护下,出得襄阳城,先走水路,经东蜀,赶赴西蜀之地。
快马加鞭,二十天后才到达平蛮将军的治所,丁虎臣受命接旨,又读了密信,明白了主公的意思。
旨意已宣读完毕,丁虎臣也明白了主公的意思。
刘常青阅读后,就不再是上使,成了县令,丁虎臣向随军百户说着:“请回禀主公,主公的意思,臣已明白。”
当月,丁虎臣召上三旗,使全族出兵,领兵一万二,由云南之地扑向交州。ro!~!
第一百八十章 使汝英雄必善终(下)
垂正十六年九月十五日
吴蜀争锋有三个月时间,在这三个月时间里,双方各有损失。
可时间推移,火器的廉价使用,以及长期的后勤压力,让吴楚两军开始有着难以承担的感觉。
吴王行宫.卧室
突然之间,吴王魏越猛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心中混茫一片,片刻后,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还在床上,一摸身上,都是冷汗。
却是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他败于王弘毅后,不仅全军覆没,更是身死异乡。这梦做的真实,让他醒来后,还是后怕。
“来人!孤要沐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魏越整个人平躺了下来。
华丽宽敞的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
往日还会召来一两个美丽侍女陪寝,不过这两日,几乎夜夜噩梦,昨天他刚刚失手掐死一个,今日索性不召人侍寝了。
毕竟掐死侍女的事,并不是光彩的事。
有了动静,几个守夜宫女忙不迭地过来侍候,听到命令后,就去准备洗澡水。
片刻后,大大的冒着热气的木桶被抬进外间。
“王上,已经备好热水了。”一个侍女走到卧房门口,柔声禀告的说着。
轻哼了一声,魏越只着里衣,赤足从里面走出来。
几个年轻美貌的侍女动作轻柔的服侍着他脱下衣服,魏越跨进了巨大木桶中,在飘洒着宁神药草的热水中,缓缓的闭上眼睛,舒服的叹息一声。
“你们先下去吧,本王不让你们进来,就在外面先侯着。”
后轻柔擦拭着的小手一顿,几个侍女顺从的退了出去,将门虚掩上。
靠在木桶的边沿,魏越闭着眼睛,回想着这两日来的噩梦。
因为见识过不少江湖术士,帐下也有着修士辅佐,魏越是明白一些冥冥中的事。
连着几夜里做的梦,让他有一种不安。
在热水里泡着,紧绷着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心里却始终有了个心结。
“敬天命还要尽人事,不然要人做什么呢?”魏越这样想着,半个时辰后,几个宫女或跪或站忙不迭地给魏越着衣。
更衣后,步出了所住的房间。
“按昨日的菜色,给本王将饭食送到书房去。本王今日在前面用早膳。”转身,对着跟出来的内侍吩咐,魏越就起步向前面走去。
吴王在江陵的住处,是一座很大的私宅,原是郑平原的庄园,奉上江陵的同时,也将位于江陵郡城的这处庄园一并奉上,因为修缮的很雅致宽敞,入主江陵后,吴王一众心腹住进了这里。
最后面是他的住所,戒备森严,中间位置,是办公的地方,再前面,是心腹及幕僚们的住处。
刚走出自己的院落,已备好了乘舆,却被魏越挥手拒绝:“本王今日便不乘舆了。”
这两日他喜怒不定,就算是他的心腹,也不敢在这时候吭声,于是只是命人在后面远远的抬着乘舆跟着,同时几个亲兵跟在左右,隐隐呈保护姿态。
大书房外面是极大的房间,有着数张桌案,是幕僚的地方。
再向里走是一间小书房,布置的精致典雅,这里就是吴王的书房。
在宫中自然不会是这格局,眼下正是两军持久战时,为防延误战机,自是少不得无视了宫中的一些规矩。
这时已是上午八时,幕僚、文吏,各自忙碌着。
忽有人在外面喊:“吴王殿下到——”
众人顿时伏倒在地,口中呼着:“拜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人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穿着便服,看起来清爽,眉眼间却隐隐带着急色。
“都起来吧。”魏越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淡淡的说着。
“谢主公!”众人这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却不敢多说一句。
扫视众人一眼,魏越进了里面。
不一会,有内侍出来宣:“葛存义葛大人,主上宣您进去回话,随奴婢走吧!”
葛存义的文吏身为正六品官员,在中枢受到一些用职,平日里经常会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被魏越召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并不十分慌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跟随着内侍进去。
大书房和小书房之间,是有着一条直直的走廊相连,走廊上,十几个亲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内侍在前面引领着,没有吭声,短暂的沉默后,内侍在小书房门外,向着里面的人回禀着。
很快里面传来声音:“让他进来。”
“葛大人,进去吧。”内侍笑眯眯说着。
朝对方一拱手,葛存义推门而入。
“臣,葛存义,见过主公。”身为臣子,时刻守着礼节,就算刚才已经行过一次礼了,被单独召见后,葛存义还是再次行了跪拜礼。
“葛卿,本王这次召见你,是问你一件事。”魏越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度步,显然心情不是很好:“随你上次一同回转金陵的钱少明,你可有他的消息?”
虽然钱少明是个小人物,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传回,又恰逢这时,魏越难得的在意起来。
没想到吴王特意召见他,竟是过问如此一个小人物,葛存义额头顿时冒汗了。
他哪里想过要去关注一个江湖术士,不过是一介布衣,又没什么出身和才学,只是用着所谓的望气来糊弄上位者的下贱之人罢了,吴王为何突然问起此人?
想到这里,葛存义如实答:“启禀主公,钱少明此人自从下船后,就未曾再与臣联系过。”
“这样说,他并未与你一同搭船回来了?”魏越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沉默片刻后,挥手令葛存义下去。
过了一会,内侍再次出来,来至外面的大书房。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来叫别人。
“程御史,原来你在这里,省了奴婢去跑了,主上叫您进去回话呢,随奴婢走吧。”刚从外面进来,正打算请求觐见的程御史,一听这话,立刻跟上去。
这御史,并非是御史台的官职,而是“绣衣御史”
衣绣衣,持节虎符,用军法,“绣衣御史”,实际上就是情报组织,和十三司的性质是一模一样。
依旧是走过走廊,面对着手掌大权的“绣衣御史”,内侍在中途说了几句话,隐晦的提醒着,吴王殿下心情不好着,让对方小心应对。
程御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冷落,这宦官,虽无实权,却是得罪不得。
在得到吴王准许后,程御史迈步入内,伏地叩首:“见过主公。”
“爱卿,免礼,平身。”魏越语气已比刚才缓和许多,温和的说着。
“谢主公。”
“爱卿来的如此迅速,可是有事来见本王?”
程御史和绣衣组织,在吴地是算庞大,但是在荆州,却还是新兴。
“启禀主公,臣是接到了一个紧急情报,速来禀报主公。”程御史向上拱手说着。
“哦?”魏越脸色不变,眼睛却眯起来:“是何情报?”
“诺。”
程御史便将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与魏越说了。
“主公,根据臣刺探消息,现在上庸、襄阳、南阳等郡,都已经编练成军,算上了蜀主带来的蜀兵,总兵力已达十万以上,现在都在加紧发下武具,有着集兵从陆路攻打江陵之势。”
蜀军十万大军动员的事,动静绝不会小了,是无法隐瞒,实际上不久前就传到吴军耳中,现在只是肯定的描述。
十万大军,绝非一万,这事对战局,有着几乎绝对性影响。
魏越听罢,却反而不动声色,在房间里度步,这时,一阵风在院中吹起,隐隐约约有着秋寒了。
在风声中,魏越打破了沉默:“这事反复查过了没有?”
“这大事,臣岂敢马虎?”程御史伏地叩首说着:“各郡起兵十万,这动静着实不小,得到的消息,已经反复查实了。”
“主公,我军虽占据上风,可单从陆上来说,十万蜀军压境,只怕战局骤起变化……”后面的话,程御史却是不能再说了。
他是“绣衣御史”,而不是劝谏的朝官,自古来情报人员干涉政事向来是大忌,就说了这半句,眼前的吴王的面孔,已是沉了下来,让他连忙将嘴闭住。
“这样慌张,像什么话?”魏越怒喝着。
怒喝后,心气平了下来:“这事,本王已知道,你不必慌乱,继续刺探军情!”
“是臣失态了。”程御史立刻伏身说着。
呼一口气,又问了问,见对方没有其他事了,魏越挥了挥手,令其退下。
叫进来内侍,吩咐道:“去,给本王准备纸墨。”
魏越要立刻给郑平原一封亲笔书信,召他速来此地,与他共谋战事,现在这局面,已经不是当初想象的格局了。
江陵城现在丢了就失去了枢地,守之,现在运来二万吴军守城,却难敌十万大军,特别是对方有着攻城利器。
这感觉上,就是泥潭了。
内侍不敢怠慢,赶紧去一旁的桌案铺开纸张,又动作娴熟的开始研墨。
魏越斟酌了一下词语,很快就将密信写好。
密封后,叫进来一个侍卫,令快速将此信送去,亲手呈给郑平原。
喉咙痛,嗓子哑,人无力,哎,今天只能一章了,明天应该好转了。ro!~!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云集会(上)
荆南,郑平原的府邸。
弥漫在府中的气氛,有些压抑。
楚侯郑平原此时的心情,很是微妙。连带着他身边的这些人,这几日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主君的怒火。
就算是这样,郑平原依旧脸色铁青,几次发作呵斥。
,“襄阳方面可有消息传来?……坐在大厅的上首,看着眼前垂首站立的官员。郑平原喝着茶,问着。
一个官员出列,小心翼翼说着:,“主公。这几日小股战斗频繁。并没才什么大动作。”。
,“哼!未见有什么大动作?……郑平原表情骤然转怒,恨不得将手里的杯盏直接掷到官员脸上,却还是忍了下来。
,“蜀和荆各郡,都上表劝进,让王弘毅称楚王,这难道还不是大动作?……越说,越是气愤,郑平原索性站起身,盯着自己的官员”呵斥的说着。
话说,官员是敏锐的,王弘毅只是让人暗中筹备,就有着大批官员,上表劝进,而且劝进的是楚王,这无疑触动了郑平原敏锐的神经。
郑平原是楚侯,有了楚王。又置他于何地?
,“还有,你身为本侯的幕僚,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恩?,。站在一个微微驼背的老文士面前,郑平原很不客气的斥责着。
,“让本侯去主动出击,你是本侯的幕僚。还是吴王的幕僚?是打算让本侯去给吴王当过河卒么?恩?……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不光是年老的谋士,别的几人见郑平原发怒”也扑通一声,一同跪下了,面现惶恐之色。
,“还有你。你身为本侯的威平将军”现在步卒训练的又如何?恩?水师训练的好,那是水师都督的事情,和你有何干系?能与蜀军平分秋色不能?不能。又有什么脸在家中享乐?……
随后郑平原的主意力,又被另一人吸引去。
,“更有你,派去的细作,一个个,连襄阳的情报都探不出来,要不是这次闹的动静大些,什么消息本侯也不能得知”你这样的人,还有何脸面在本侯面前?滚!给本侯滚出去!还有你,你,你们通通给本侯滚出去!”,跪伏在地上的官员们吓的立刻退下。
将几个臣子赶出去后,郑平原坐在上首座位上”不断的喘着粗气。
这时,才觉得刚才发怒,将自己内衣都湿透了,紧紧粘贴在身上,满殿里死寂无声,粗重喘了一口气。出了殿。
几个守在殿口的侍卫”冷不防见郑平原出来。吓得一齐跪倒。
这次发怒,实是积压的压力导致,大战近三个月,二万水师每天用食就是大事”还要训练和供养五万步卒。
新平的荆南五郡,本来应该修养以建立权威”这时却不得不竭泽而渔。别说是一般的百姓,就是荆南大族也有怨声了。
积蓄的声望和水一样哗啦流去,这无疑使他感受到自己的根基在快速动摇。也难怪一向心平气和的郑平原发怒。
这时,他想起了昔日老父之语,不禁眼圈微潮。
,“父亲,儿不孝,偌大的荆州之地,被个外人占去大半,儿只能退守荆南,却不得安生,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庇估儿子,让儿能退得蜀军,重振郑家家业!”。
郑平原慢慢踱着步绕着走廊兜了一圈,良久,深深的吐了一。气,返回殿内,却见有人来报。说是水军都督求见。
,“请他进来……郑平原说着,心气平和。
现在唯一还能让他有些安慰,就是楚军水师十分强悍了。
不一会,荆州水师都督赵景从外面步入。
赵景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相貌英武。四方面容,浓眉,炯炯有神的一对鹰目,挺鼻,厚唇”唇下美髯,打理的甚是洁净,使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儒雅,让人第一眼望去,在外貌上。给此人增分不少。
赵景身上着的是明甲,看样子,是刚从军中归来。
,“拜见主公!……赵景一入大厅,一抖明甲。十分利索的跪地,向上首的郑平原叩拜的说着。
郑平原虽是世家出身,但实际上的确有天生的才能,这大将赵景,不仅相貌威武,更有着〖真〗实本事,出身也很显赫,是郑平原结识并且提拔,水师有今天规模,赵景实在功不可没。
见是赵景进来,郑平原语气略略缓和下来,说:,“都督快快平身。”,,“谢主公……赵景站起身来。只是一站。就透着精气神,给人一种此人深沉厚重的凛然感觉。
见到此人。郑平原心情略微一安,一指旁边:“都督,坐下谈……
,“谢主公……再次拱手谢恩。赵景神情严谨的在一旁落座。
,“都督,现在战局拖缓,让本侯心中焦虑,都督可有什么对策?……郑平原问着。
赵景拱手向上,“不瞒主公,现在局势,对我军甚是不利。
“这话怎讲?”郑平原皱起了眉:“上月,大战一场,险些让王弘毅当场身亡,就算其身得免,却损失了多员大将,连蜀军水师的都督张范直都当场战死,这情况下,蜀军怎会占了上风?”
听主公提起张范直,赵景的脸色微变”浮现出一丝伤感,说起来,张范直还是他的老部下了,但转眼就恢复如常,说着:“主公,您也看得出,张范直虽是叛将,但是的确有些才能。能善练兵,蜀军水师底子虽薄。却也有了几分气象。”
“上月折损数个大将,连张范直也战死。却元气未伤,新任的都督吕肃海年纪虽轻,却也是我荆州水师出身,精通水战。”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顿了一顿,君臣默然相对。
说实际,二任蜀军都督”都是荆州水师的人,却给了王弘毅所用,这实在让他们无语和感伤。片刻后,赵景又说着:“吕肃海在与吴军和我水师后的几场战斗中,指挥精良,而且蜀军手中,还有着火器,在水上作战大是获利。”
“往日作战时,只需船坚兵精,就能占据绝对上风,可现在蜀军水师掌握着火器这物,无需接船作战,就可折损我军,蜀军水师虽不如联军水师,可有这火器在手,已经隐隐相持。”
“并且臣刚刚听到一消息。与江陵有关。这也正是臣这次求见主公想要说的事。”
“哦?说来听听。”郑平原闻听此言”又见赵景脸色有些铁青。心中一格。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景将得到的十万蜀军压境的消息,告之了郑平原:“各郡起兵卒十万。只怕祸端不远。”
这让郑平原脸色也随之大变。
这可不同与以前的战事,十万蜀军纵横在荆州境内,不仅吴军遭到威胁。江陵难保,就连这荆南。也岌岌可危。
只要这十万军能度江到荆南,立刻就是大祸,几无可敌。
“吴王想必也知晓此事,猜得不错,他必然会坐不住与本侯联系……”站起身,在厅内缓缓的踱着步子”郑平原思索着这件事。
正在想着。一人出现在厅门外,恭敬请示:“主上,有一人带有吴王腰牌。说是吴王使者,给主上送信,主上是否见他?”
“让他进来。”郑平说着。
很快随着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八品军服的年轻男子,从外面步入大厅,精气强悍,进来看见了郑平原,伏身行礼:“拜见楚侯!”
“你是吴王来给本侯送信?”郑平原平静的说着。
“标下是吴王帐下的侍卫,奉主公命令,前来给楚侯送信。”这人头也不抬,伏身说着。
“书信何在?”
“在这里。”这人举起一个书信。
无需示意,就有人过去接过书信,检查过后,递交给郑平原。
郑平原当场拆开书信,快速的阅读了一遍内容。
“此事,本侯已知晓了,请转告吴王殿下,就说郑某不日将至。”面上看不出表情变化,郑率原淡淡的说着。
前面虽然联合,但是只派遣水师都督赵景策应,郑平原自己在努力消化和〖镇〗压着荆南之地,现在是准备亲身去了。
吴军侍卫离开后,郑平原将书信递给都督赵景,同时间着:“你怎么看这件事?”
赵景接过书信后,一目十行的将书信看完,皱起眉来。
“主公,吴王说的不错,现在久战三月。将士将疲惫不堪,而且这次蜀国公起步卒十万,势不可挡,唯有两军联合一处,发动一场水上大战,将蜀军水师彻底剿灭,以断绝水上交通。解除威胁。”
“否则的话,江陵一下。十万步卒通过水师下得荆南,大势危矣。”
听罢赵景的话,郑平原也觉得,再保留实力,对自己一方,也是极为不利。叹息的说着:“就只有应吴王之邀。两军全力联合灭了蜀水师了。”
荆南王弘毅又岂会弃之不要?
荆南不能再失,否则天下之大,再无郑平原容身之地,不能再退了。
“江陵步卒也不可不加。”赵景说着。
“这就是吴王的事了,吴王已经快速征船,又调来大批兵将,终于下决心保住江陵了。”郑平原淡淡的说着。
吴地之兵号称二十万,实际上真正可用也只有十万,征五镇折损消耗也不少,将士疲惫不堪,这二万已经是不伤筋动骨情况下的最大限度。
现在吴王终于忍耐不住,不惜冒着吴地动荡的风险,调动了维持王座的本钱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云集会(下)
数日后,江陵迎来贵客。
吴王魏越出门相迎,来的是楚侯郑平原,随行自然还有楚军水师众将。
在江陵城中,魏越与郑平原一番密谈,最后达成共识。
就是联合对蜀军发动大水战。
所以决定速战速决,实是因为局势不等人,十万大军在动员,几日后就扑来,一刻都缓不得。
达成共识后,郑平原回了自己营帐去部署下去。
吴王魏越早做了准备,自只待来日一战。
次日一早,天还未完全亮起来,江上已是舰队云集。
垂正丰六年九月二十九日凌晨这时,夏意已去,秋意已浓,天已经亮了,江面上弥漫着一层薄雾,风浪微起,靠近着一处河口,建了庞大的水寨。
王弘毅在水寨的高台上看了过去,只见对面远处隐隐重重,全是舰队,真是樯帆林立,战舰蔽江,十分盛大,不由微微变色,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明白这到底意味着如何庞大的舰队。
几乎同时,周围的将士都是面露等张之色,有的人甚至将拳头捏得发紧。
这都可以理解,水战打输了,虽然荆北各郡就难保,就算有襄阳守着,也是被动挨打,难以进展了。
“矢都督何在?”,“臣在!”,这时,吕肃海应声出列,伏身在地,神色肃穆刚毅。
“敌舰大举进袭,与我军决战,孤就与之决战”孤在此设水寨大营,内有补给,孤就坐镇到此。”
“此战,孤命你用上陶雷,要知此法只能用一次,孤希望你能一次建功,彻底打垮吴楚联军。”,水上原本就有利器,就是陶雷,这种武器就是扩大版的手火雷,却用着简化版的投石机来发射,投放到敌舰上。
这种陶雷巨大,重十斤左右,一旦击在敌船上,必“轰”,的炸开”威力远在手火雷之上,只是古代油料不足,油弹代价非常高昂,蜀地一年的积蓄,也不过是千颗油弹”在襄阳一下子用掉了大半,现在只有三百颗。
上次本来就给张范直运来,却没有使用,可以留到现在。
这只能当奇计,因为一旦被敌人知道,大量使用火箭”自己船反而变成了火焰地狱”所以可一不可二。
“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养练水师如此之久,就是为了今日”臣等必誓死以报,为主公打破强敌。”,“多谢都督!”吕肃海闻听此话”目光之中,也是微微流露出一丝喜色。
这水上陶雷的威力,可是明白。
“或者你打破敌军,或者敌军破了我水寨我方胜负,就交给大都督了。”王弘毅缓缓的说着,将身上的佩剑鞘了下来:“你以此号令全军,若有不从者,立斩之!”
“诺!”,吕肃海应着,先是端正行大礼,磕头过后,举手接过长剑。
片刻后,角号鸣动,一连续的声响声传来,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江面上去。
只见广阔的江面上,水寨口,大批舰队已经涌了出去。
这是二百艘船船组成的庞大水师,而敌方,有三百艘,却船高船大,能装更多的水兵,在它们的背景下,是波汹浪涌的大江。
天上太阳东升,广照大地,江水闪映着阳光,金光闪动,王弘毅早就令左右发炮(这是古代的响声炮),正式下达了作战命令。
接到了这命令,就先有着一批五十艘战船,形成了一条条线状的箭头,而几乎同时,对方形成了扇形,形成包围拦截的阵形,相互杀了上去。
这是由两军指导方针不同导致。
蜀水师依靠船小,火器,快速,实行“水上骑射战术”,就必须显一条条线状的箭头,而吴楚水师,船大而高,就实行包围拦截,中途切断的战术。
各自指挥舰上,产生一种有规律和节奏的异音,一下接一下,这是战鼓。
王弘毅在高空上远远看去,只见最初的战船已经靠近,接近到三百步的距离,就在这时,只见蜀军一挥令旗。
“船转舵!”
船就立刻偏离相对的航线。
“竖铁板!”
顿时,侧舷的铁板肃了起来。
几乎同时,敌舰也在命令:“上藤盾!”,大批刀盾兵被调到了船上,他们高举着盾牌,在侧舷左右高举,形成着一批批防御,而几乎同时,弓箭手和弩弓手,都准备着,这是应对着火“抛石机!”
“上陶雷!”,每船上只有三发陶雷,特意调了原本霹雳车营,善于射出投石车的人装填完毕,这时都在闭息等待。
眼见着距离已经达到,船长一声号令:“发射!”
引信点燃,扑哧哧地烧向着陶雷,几乎同时,三发陶雷一起升到空中,在天空中划着二条线,落了下去。
一个擦过了船舷,落到了水中,在落水前,就引爆了。
“轰”,火光炸开,大量油火落了下来,炸的一片船舷木屑纷飞,火hua四处都是,但是大部分却落到了水面上。
一个落到了水中,在水里闷的一声。
还有一个却命中了敌舰甲板上,只听“轰”,的一声。
这一炸开,就算是隔了船,也感觉到震动,在黎明的阳光下,一股力量深深炸开,无数的鲜血和火焰的轨迹,就此飞舞出去。
任凭勇士和盔甲,在这种力量下支离破碎,烈火随之熊熊而起。
第一次遇到这种袭击,敌水兵纷纷惨叫,不消片刻,黑烟漫空,着火焚烧。
不少士兵带着严重烧灼的痕迹,嘶哑着嗓门惨叫,在甲板上,就象一群疯子在惊慌炸营着。
“预备,射!”这时,本来林立在敌舰上的盾牌自然已经不存在,船上醒悟过来,一个军官就此号令。
已经准备好,却被震惊的火镜兵,下意识的扣动了板机,“啪啪”连声,火钝冒出火光与烟雾,一齐开火。
火光与烟雾中,正在敌舰甲板上奔跑呼唤的几个敌兵将领,身上顿时出现数个巨大的血洞,强大的冲攻击力,使他们踉跄向后摔倒出去。
“肆!”
惨叫声未停,接着又是震耳欲聋的火统声,第二排火统兵又是一齐射击,这一起射击,又将一批吴兵打翻在地。
一时间,吴楚舰队的先锋,迅速瓦解,战船纷纷着火焚烧。
在后面指挥的水军大将,包括郑平原的水军都督赵景,顿时脸上再无半点血色,身旁一众将领呆若木鸡,不知怎样应付这变生肘腋,强弱悬殊的一战。
“抢上风,射准了!”见此搏况,吕肃海大喜,立刻命令的说着。
实际上这种武器,贵在第一次使用,却不实用。
首先就是水战中,船本身在不住航行和摇晃,定准不易,用投石机放,就算调了军中善射者,命中率也不高。
并且陶雷的数量不多,一旦被敌人发觉要害,单是火箭就会导致自己方面大爆炸,不能一锤定音,就大事去矣。
不过在这时,转瞬之间,联军十数艘巨舰被命中,一时烈焰飞腾,霎时水面沸腾,火光冲天,哭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
在水寨高处,一看见这情况,王弘毅顿时大喜。
夫战,勇气也!
历史上,地球的鄱阳湖之战,号称一把火烧掉了陈友谅五十万水军,实际上不但数目夸大,而且具体也夸大了。
当时朱元璋选择勇敢士兵驾驶七艘渔船,船上装满火药柴薪,迫近敌舰,顺风放火,风急火烈,迅速蔓延,但是也不过折损十数条船而已,只是这时朱元璋挥军乘势发起猛攻,才毙敌二千人。
不过有此大胜,明军士气大振,发起猛烈攻击,最后陈军不支败退,遗弃的旗鼓器仗,浮蔽湖面。
在此后,陈军屡战屡败,形势渐越不利,最后大败。
这时,正是趁着敌军第一次受到这武器,惊慌失乱时,进行猛攻的时候了,只要敌军指挥和士气一崩溃,大势去矣!
真正炸死的实际上未必超过几千人!
这时,吕肃海果然立刻把握了战机,连续发出七道命令,下达总攻。
在后面七十艘战船,抢了出来,散开杀了上去。
浓烟滚滚,甲板上发出了欢呼声,旌旗招展,锣鼓鸣响,看着这情况,顿时鼓舞全军的士气。
二万大军在各将的指挥下,赤旗招展,挥动大旗,直扑了上去。
“轰!轰!”
越是在这时,进攻方面越是沉着,高昂的士气,甚至使这些带着陶雷的船只,冒险靠近着敌舰,只有二十米处,才直射而来。
这样短的距离,射中甲板,就爆炸起来,爆炸笼罩数米方圆,在这里谁也无法幸存,最厉害的是,远一点区域,爆炸的气流和油火,同样恐怖。
江面上,已经冒起数十股浓烟,隐见烈焰腾奔而起,大火熊熊,能升上数十木高,使江面上都覆盖着浓厚的乌烟。
这时,虽太阳照耀,但在黑烟遮蔽下,江面上却一片昏暗。
原本列下的阵,已经破开了好几个缺口,蜀军的水师,穿了缺口,铁流一样打破着阵列,而燃烧的甲板上,吴军最精锐的水兵,在火焰中惨叫,有的还组成血肉长城,拚死顽抗。
看着这广幕,别说在前面指挥的水军都督赵景,就算是后面的魏越和郑平原,都手脚冰冷,几堕落在冰雪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王气消长(上)
轰!轰!”
浓烟滚滚,直冒着天空,两军的平衡在不断的飘移着。
两个旗舰靠在一处,赵景跳到了座船。几步冲上了船楼,而吴军都督陈顿果然在上面,一批亲兵在左右。
赵景上去,就喊的说着:“大都督,蜀兵眼看着就要把我们切成数段,你就有什么主意?”
虽然同样是大都督,但是吴王毕竟高上一层,因此赵景先说话。
吴军大都督陈顿阴沉着脸,观看着战局,见赵景来了,露出一丝狞笑:“赵都督,你来得正好,现在这情况,要不就是退下去,要不就是搏一下,把后阵全部压上去……”
“轰!轰!。”
远处,吴军的水师,已经阵脚大乱,蜀师聚成滚滚铁流才席卷江面,交插激荡间,爆炸声,火筑和弓箭的声音连绵不绝。
鲜血和尸体混合在一起,不断落到江水中。
在前后左右的突杀中,江面被割的支离破碎,军队更重要的是士气和阵形,就算吴军有着大批熟悉水阵的精兵,凭着一股悍凶,还堪堪撑得住。
但时间一久,最肯拼死厮杀的老部伤亡殆尽,剩下的就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这点大家都清楚。
楚军大都督赵景就毫不含糊的说着:“我听大都督的令……”
吴军大都督陈顿立刻厉声说着:“打,打上去,我要看看,蜀军到底有多少本事!”,
吴军水师,都是并肩作战数年的同袍。不断死伤激起了许多人的仇恨。现在这伤亡率虽大,却还远打不垮吴军的意志。
但是一旦后退,这股气就泄了,就必是一溃千里不可收拾的局面。
赵景就应着:“诺!”,
两人计定,立刻返回各自的座船。
顿时,旗号挥舞,吴楚联军的后备船队,立刻蜂拥而起。
只见江面上,上百艘巨船投入战斗。
赵景立在了旗舰的船楼上,远处浓烟滚滚的战场靠近,喊杀声清晰入耳。
周围一个文官问着:“大都督,这投入的话……”
赵景摇头说着:“吴楚联军,不能不战而退。吴王和主公在后面看着呢,今次我们就算不能致胜,也必须打掉蜀之水师的实力,不然的话,江陵连守战的可能都没有!”
说话之间,前面已经“轰,的一声。
两船接触,最前面的一船,就已经船身剧震,一个陶雷在第一艘船上爆炸,赵景见此,心中生出死战之念,高呼:“命令,杀上去,誓死拼杀!”,
就算有保留实力之念,但是赵景在这时,反而决死一战,这就是“关键时敢于拼杀。”的大将本色!
同时下达连串指钱
“轰”!
这次不是陶雷,却是燃烧着火焰的那条船,猛的改向增速,狠狠的撞了上去,大船有着铁角。撞了上去,顿时敌舰左船舷撞个破碎。敌船翻侧倾颓。
顿时,双方的火箭、弩箭、火统不断。敌我战船多艘起火焚烧,一团团的浓烟冲天而上,在高处扩散,蔽天遮日。
就这短短片刻,已经有三艘战船倾侧翻沉,落水的士兵,在江水中挣扎着,到处是呐喊和惨叫。
就在这时,天上乌云奔驰,隐隐有着下雨的模样。
旗舰上,吕肃海不怒反喜,上次受到了教训,吴军用上了盾牌对抗火统,蜀军又岂没有改进?
甲板左右遮雨棚的建立,使火统兵,在雨中都有作战之力一——只要不是太大的雨。
而且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消息,已经找到了敌舰的旗舰。
并且这风还是顺风,却不单是对吴军有利,吕肃海仰天大笑:“亲舰全数出战,击沉敌方旗舰!”,
“诺!”传出号令,属于大都督的最后一支船队启航,朝着指定的方向前进。
就在这时,天色转暗,五艘战视一艘跟一艘的在汹涌起伏的江面上奔驰着。
片刻后,雨点打了下来,水流湍急凶险,江面波涛汹涌,四周雨点茫茫,吕肃海丝毫不为所动,沉声说着:“向敌旗舰出发,找到旗舰,立刻向我汇报!”,
就算有着雨点,江上还是轰隆声不绝,熊熊起火,浓烟直冲云霄。
吕肃海立在台上,观看着四周的情况。
这时,两支舰队在拼命拼杀着,到处是撞沉或者被烈焰吞没的船只,并且一旦接了船舷,两军就相互拼杀,甲板上血肉飞溅,不时有着中刀,或者全身着火的士兵,惨叫着跌下江水中。
看见这情况,就算是吕肃海,也不由产生着惨烈的感觉。
但是转眼之间,就收敛了心神。
就在这时,了望员高喊着:“大都督,找到了。”
吕肃海远望上去,只见数各船在三百米隐隐出现,上面旗号和灯火清晰,吕肃海仰天大笑:“杀上去,陶雷预备!。”
“船转舵!”,船就立刻偏离相对的航线。
“竖铁板!”,侧舷的铁板肃了起来。抛石机!。”
“上陶雷!。”
就算在下雨,还是投石机预备着,上面前是最精锐的投石手,就算在动摇的江面上,十发也有七八可中。
风吹着,顺风使船如奔马,迅速靠近。
“发射!”,在雨棚中,引信点燃,扑哧哧地烧向着陶雷,一发陶雷一起升到空中,在天空中划着一各线,落了下去。
没有落空,陶雷划了过天空,落在敌舰甲板上,顿时粉碎,里面油火飞溅,却没有着火,面对这个,吕肃海丝毫也不意外,这是空中引信被雨水打熄了,他继续发出命令:“继续发射!”,
船上数个陶雷连连发射,都半途熄灭,没有在甲板上炸开。
就在这时,敌舰上的吴军大都督陈顿,先是冷笑,转眼之间,又是脸色大变:“不好!”,
“火箭一并齐射!”,随着一声尖锐的命令。油火箭就算在雨中,也一起齐射,箭带着火,划过天空,落到了甲板上。
“轰!。”
没有爆炸声,但是瞬间。船上冒起十数股浓烟,火焰顿时冒了上来,这是陶雷里的火药和油,被点燃的缘故。
吴军大都督陈顿的眼睛。几乎要瞪裂出血,极快间,大火就从船头到船尾到处燃起,当下高声号令,呵斥着灭火。
就在这时,又一个陶雷落了下来,这个陶雷猛的“轰”的巨响,火光浓烟弥漫,待这些稍微消散后,只见甲扳上一个坑。周围满是碎肢。
当然,作为旗舰,不可能没有反抗的力量,吴军大都督陈顿一声号令,掀开了用油布盖着的区域。
下面顿时露出了一批床弩,上面已经上了上百根利箭!
“放!”,吴军座舰高大,并且这时,两船间短的不能再短。这一声号令,利箭几乎在弓弦被放开的同时,就射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蜀舰甲板上,想进攻的蜀兵,顿时和稻草一样倒了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床弩巨大的穿透力。使身上的纸甲甚至盔甲,都无法阻挡。
“滑过去!”,吕肃海几乎都中了一箭,不由冷汗,立刻命合的说着。
战舰顺着风,迅速滑过,紧接着后面,就是下一批蜀舰的进攻。”
“手火雷!”,
“轰轰!”,这时,敌舰到处是火,只要丢上手火雷,就算熄灭了,也会被火一烧而爆炸,一时间,船上浓烟滚滚,烈火随之熊熊而起,无数吴兵嘶哑着惨叫,在甲板上变成火球一样滚来滚去。
“火镝兵,射!”,床弩就算宁可冒着雨中损坏的危险上弓弦,也不是一时间的事,这时,新围上的蜀舰,已经发出了号合。
雨棚中,火统兵点燃了火绳……啪啪”连声,火统冒出火光与烟雾,一齐开火。
火光与烟雾中,甲板上奔跑呼唤敌兵踉跄摔倒出去。
“射!。”
惨叫声未停,接着又是震耳欲聋的火统声,第二排第三排火统兵又是一齐射击,连射后,甲板上大部分吴兵。都被打翻在地。
面对这情况,吴军都督陈顿顿时脸上再无半点血色,突然之间狞笑着,拔出了剑:“靠上去,儿郎们,随我杀敌去!”,
不得不说,就算在这时,还有号召力,一听号召,上百个吴兵将士,立刻响应,跟着奔下了船楼“就要接舷死战!
“预备,放!”,
“啪啪啪!”,火统冒出火光与烟雾,一齐开火,火光与烟雾中,只见甲板上新奔下来的吴兵,踉跄摔倒出去。
陈顿却没有倒下,他怒目而睁,身中数弹,一时还不死,破口大骂:“敌贼,老子死了变成厉鬼“再来取你们的狗命。”
语音刚落,就听见有人笑着:“哈哈。不想大都督还有这想法,天下之争,各凭人事,只依天命,都有龙气天命护身,还想鬼魂索命?”
随着这声音望去,只见蜀军旗舰已经转过来,说话的正是吕肃海,这时,从刚才弩弓射击中,已经回过气来,甲板上雨棚中,一排火镝,已经瞄准。
陈顿“呸,的一声,才吐了一口血水。只听“啪啪啪!””这排火镝冒出火光与烟雾,一齐开火,火光与烟雾中,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身上多了十几处模糊的血洞。
烟雾消去,这人挺立着不倒,却顿时气绝。
“万胜!”,看着气绝陈顿,以及这艘渐渐倾倒沉没的旗舰,蜀舰上的人欢呼着,战争已经没有悬念了。
天上乌云密布,宛然黄昏,江河上烈火熊熊,就在水寨高台上,王弘毅不由一怔。
只见突然之间,鼎中紫气大盛,原本没有转化的青色气运,几乎在瞬间,都变成了淡色的紫气,弥漫在鼎中。
更上,代表着己方的赤色龙气,瞬间变大,盘旋而上,永不休止,直冲天空。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王气消长(下)
垂正十六年九月:十九日,江陵水战“加粥染江面,杀到中午,天降大雨,蜀军大都督吕肃海不但不退,亲率舰队出击。
吴军都督陈顿被围攻,死战不退,被击毙在船舷上,旗舰沉没。
楚军大都督赵景见大势已去,急忙后退,杀出一条血路,联军大败,遗弃的旗鼓器仗,浮蔽湖面。
数日后,陆地十万蜀军,直逼江陵城下。
经此一战,在整个荆州,王弘毅的真正威震四方,蜀军的这次胜利,让荆州几个没有归顺蜀军的郡府慌乱起来。
如不是吴军还在江陵抵抗,恐怕整个荆南早已内乱,有大批人挑旗投降了。
这情况,早在王弘毅预洲内!
事实上郑平原虽挂着楚侯之名,号称荆州之主,却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荆州本就分崩离析,郑平原在荆南的根基,并没有稳固到没有反对声,只不过之前郑平原与吴王合作,又有大军在手,无人敢冒犯。
现在一战,吴楚联军大败,损失惨重,顿时就算是后方的荆南,也暗流涌动,处于暴乱边缘。
水战胜利后,王弘毅立刻下令,将吴楚两军大败的消息,以最快速度散播出去。
其中赶往荆南策反的细作,更多达上百人,都是十三司的人,甚至有些荆州大族的子弟参与,这些人扎根在荆州,在荆卉也有些门路,让他们去荆南,王弘毅就不信,吴楚联盟能继续保持下去。
不足两日,蜀军大败吴楚联军的消息,就传遍了荆州各处。
荆南局势,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行去。
“传我军令,各郡立刻戒严,大军随时出动镇垩压!还有,速速派人赶赴江陵,将荆南的情况,速速报给主公知晓!”,
“诺!”,
“诺!”,
荆南留守,也就是郑平原的叔父郑子义,发现情形不对,立刻派兵维持住荆南的局势,同时派人乘快马,火速将这消息报告给身在江陵的郑平原知晓。
此刻,荆南大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郑平原,战事刚刚结束,郑平原也不可能这么快启程返回荆南。
郑平原知道了荆南的情况,就不会继续留在江陵了。
现在刚刚结束大水战,吴楚两军都伤亡惨重,现在王弘毅的蜀军又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开始半包围着江陵。
王弘毅现在就是要用荆南的乱局,将郑平原生生逼回去。
楚军一退,吴军就守不住江陵。
现在走,还可以保着主力不失,不走的话,江陵就包了饺子了。
不过走容易,再回来,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王弘毅现在还没有实力可以将这两股势力同时吞掉,逼走他们,巩围现有领地,再一个接一个的蚕食,方是上策。
王弘毅并不担心郑平原不走,有些担心吴王会狗急跳井。
但转念一想,魏越也是一方诸侯,又岂会不明白这情况?鱼死网破之事,吴王轻易是不会去做。
此刻,是黄昏时分,几乎就是郑平原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躺下准备休息的时,大营外面一人一骑向着楚军临时大营这边飞奔而来。
“来者何人?!”,营寨外,负责巡逻的队正立刻警惕了起来,大声喝着。
“我是荆南郑子义郑大人帐下,奉大人之命,求见侯爷!”,来人翻身下马,面对着对面满是警惕之色的士兵,大声的说着。
“可有信物?”巡逻士曹闻听此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着。
“在这里。”风尘仆仆的青年人,将腰牌和文书递过去。
检查过后,发现没有问题,巡逻队正说:“你在这里且先侯着,我去禀报侯爷。”
说着,转身进了大营。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队正走出来:“随我进去吧。”
“多谢。”
二人进入大营,在楚侯营帐外,再次通禀,里面传来郑平原声音:“让他进来吧。”
郑平原面色阴沉,周围亲兵和侍卫,大气也不敢出,垂手站在一边。
吴楚两军的这次战败,让他所持被打击得粉碎。
虽然实际上,清点后,水师只折损了五千,而吴水师几乎折了一半,并且蜀水师也损失五千左右。
但是一直所持的精锐楚池水师,联合了吴水师,居然还被打败,这情形的出现,让他几天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这时,正阴沉着和一人说话:“这火兢能仿制出来吗?”
案上,就有着数个火统。
话说大军作战,彼此厮杀,各有胜负,不可能武器没有流失,这就是为什么王弘毅不造大炮的原因。
这人恭谨的回答:“主公,这火器细致,但是只要给臣点时间,也可以仿制出来。”
“加快时间。”郑平原说着。
不但是自己,吴军肯定也弄到火镝,必须加紧仿制。
听着这人应着,郑平原挥手让他退下,心里才安定点,就听到荆南派人过来求见自己,郑平原就心里格了一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在一个亲兵的引领下,一个青年人,出现在了郑平原面前。
“标下拜见侯爷,侯爷,郑大人派标下过来,给您送来一封书信。现在荆南局势危急,各郡县大族频繁联系,大有祸乱之流,还请侯爷尽快带军返回,以安乱局!”,这青年人到了郑平原跟前,立刻拜倒在地,飞快说着,高举信件。
心下不安,郑平原示意旁边的人,将信取过来。
立刻有人过去,接过这人手中的信转交到郑平原的手中,郑平原打开一看,是叔父的手迹,说的也是这事顿时脸色大变。
“回去告诉叔父大人,让他这段时间稳住,本侯很快就会带着大军回去。
好了,把他带下去吧!”,
郑平原说着,摆了摆手,吩咐营中的军士将这人带下去。
此刻,营帐内一片寂静,大家都是沉默不语。
大军来到江陵,就败了一仗虽说胜败是兵家常事,可也影响巨大,现在就是基本盘不稳了。
当年可交出江陵,现在再失了荆南,却是真正是无路可走了。
一连两日,江陵城一直沉浸在战后低迷中,根本没有再发动一次进攻。
整个江陵城内,除了楚军大营里一片愁气,吴王魏越的帐下,也是难得安宁。
江陵吴王营寨内。
魏越背着手,在大厅内来回的走动着。
双眼望着厅外的方向,眼睛里带着血丝之色。
“士气低迷么?”魏越皱着眉头,心里虽堵的慌,可却一点想要认输的想法也没有。
魏越自然知道,胜败无常的道理,这一次虽败了,可吸取教训未必不能将局势再次扳回来!
“传本王命令下去,搞劳三军,准备接下来的大战……”魏越吩咐着顿了一顿,又令:“令工匠快速仿制迅拿出成果,不然孤必抽杀之。”
江陵郡城外,河道上。
旗帜招展,大船已在河道上,准备就绪。
无数的楚军水师,此刻正在向船上掇运着东西,郑平原望着这些正在忙碌的士卒,脸色很是凝重。
郑平原的身后,站着几员将领,都是这次随他到江陵这边的水师大将。
其中身形高大,面目威武,正是荆州水军大都督赵景。
此时赵景脸色,也是凝重铁责。
“赵卿!”,
“唔?”赵景浑身一颤,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主公有何吩咐?”
郑平原脸色阴沉语气沉重,问着:“我军撤退后,吴军必不能守,可现在情况,我军不得不后退,不然后方就要着火你说,撤退后,你能守住江面吗?”
郑平原在离开荆南前,做过一些部署,留在荆南的军队也不少,可即便如此,在遇到这些大变后,还是显得留守的士卒太少了。
眼前的这些,才是荆南的精锐之师,郑平原为了这次能击退王弘毅,可谓是将精锐之师全部带了出来,结果造成了后方空虚。
荆南的各大世家也是个大问题,当初郑平原退守到荆南,就是因为自己是荆州大族子弟,又有着名正言顺管辖之名,而即便他后来当上了楚侯,荆南地方的世家,还是难以掌控。
自收到荆南的消息,郑平原紧急召集了众将,在商量过后,大家一致决定,离开江陵,返回荆南!
虽已经打算离开江陵,但这次出来,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损兵折将狼狈而归,此刻的郑平原,不禁有些无奈。
相比起自己来,吴王魏越显处境更加不妙。
这一次失败撤回吴越,只怕刚刚平定下来还未稳定的吴越,就要再起波澜了。
而且自己撤退,吴王魏越会不会怀恨在心呢?
事到临头,心中自然还有忐忑。
“主公,蜀军之胜,在于火器,这次大战,蜀军水师也折损不小,我军回去后,只要也装备上火器,自然就可抚衡。”
“而且,就算我军撤退,吴王自然愤怒,不过愤怒之余,还是会和我军联合不联合,我军和吴军都无法相抗。”
“因此主公不必过于担忧。”听着这话,郑平原点了点头,紧皱眉头,来回度步沉思。
过了片刻
“主公,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是否立刻起拔?”耳边传来都督的询问,郑平原收起思绪,望向河道,发现果然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即刻起拔!”,郑平原平静的说着,虽然这时,内心翻滚着,却只有这铁青的平静,才能应对此时的心情。
随着郑平原的一声命令,楚军水师所乘的大船,慢慢离岸……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劝进(上)
“报!”
江陵城内,有人急急忙忙的进来禀报道:“大事不好了,主上!小的刚刚得到消息,楚侯已带着楚军,乘坐大船离去了!”
“你说什么?”
吴王魏越猛地站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大事不好了,主上!小的刚刚得到消息,楚侯已带着所有楚军士卒,乘坐大船离去了!”亲兵重复着,向上焦急说着。
“本王不信,待本王亲自去观!”连外袍也来不及披上,吴王魏越大步流星,三步变成两步,两步合成一步,向着城头而去。
待吴王魏越来到城头,向着远方眺望,哪里还有什么楚军营地,只有远去的一众战船!
本来就受惊的他,这时再也支撑不住,原本原本苍白无比的脸上,陡的泛起一抹诡异血红。
“郑平原,你好啊!”,
对着远去的楚军战船,连说了几个“好”字,吴王魏越忽的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摇晃了几下,猛地倒了下去!
“主公!”吴王魏越身旁的官员都是大惊失色,离他最近的那名大将,慌忙飞快上前一步,正好扶住跌倒下去的吴王。
“主公!”
“快,叫军医官过来!”,
官员此时都显出慌乱之色,有的人去叫军医官,有的人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上一世,吴王魏越,没能突破朝廷的牢笼,生生虎困于笼,耗尽气运。
王弘毅完全成为阶下之囚,二人甚至连互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世,王弘毅命运大改,吞噬龙气,平定蜀中,威名远播,吴王魏越同样杀伐决断,自称吴王,一时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尽大燕气运!
现在吴王魏越还是棋差一步,到底还是支撑不住,不仅兵败”而且更是因盟友撤离,而使得自己当场昏厥过去。
上一世,吴王魏越在朝廷势微后,被各方诸侯逼迫得呕血而亡,这一世虽未呕血,却也受到沉重打击,本来吴军大营内”就弥漫着忧愁,此时人心更是慌乱起来。
可以说,魏越昏厥,是压倒略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积攒了两日的低落士气,一泻千里,再无挽回可能!
军医官来的很快”在为魏越号过脉后,说是急火攻心所致,一会会自动醒来,众官员这方心情略松。
在军医官的指点下,小心翼翼的将魏越抬下城楼,用马车缓缓的送回宅第井息。
将魏越安顿好之后”众人谁都没有离开。
除了负责防御的将领,众人在外面等候着魏越醒来。
半个时辰后,魏越悠悠醒转过来。
“诸位大人,主上请你们入内。”里面服侍着的内侍走出来,对着守候在外面的众人说着。
众人急忙入内。
到了魏越近前,众人见已经醒转过来的吴王殿下,脸色很是不好。
面如白纸不说,脸上更是光泽全无,仿佛一时之间衰老了几岁。
不过,正如军医官所说,魏越身体并无大碍,刚才只是急火攻心,醒转过来,再喝上几味药,也无碍了。
此时,他的气息还算平缓,只是明显力度不足。
看众人入内,魏越张了张。”却只发出嘶哑的声音。
“主公!”
“主上!”
众人都再次心下一沉,[最快更新就在百度易鼎吧]都立刻下意识的看向军医官了。
“快!快取清茶来!”军医官大喊的说着。
早有内侍捧着茶盏靠过来,军医官亲自接杯在手,服侍着魏越喝下多半杯,直到魏越挥手,才退到了一旁。
“诸位卿家,本王,晕厥了多久?”,仍然有些嘶哑着嗓子,说话吐字清晰多了。
魏越示意内侍将自己搀扶着坐起来,目光扫过眼前的诸人,问。
“主公,已是一个时辰。”,有官员说着,算上路上的时间,找人的时间,昏厥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么长了。
“楚军……咳咳!楚军水师,可是已走远了?”魏越干咳了几声,又问着。
“主公!郑平原背弃盟约!实是可耻小人!主公一声令下,臣愿带兵,去追剿郑平原!”,将领中有人愤愤不平。
魏越之前,又何曾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眼下不成。
本来就已打了败仗”盟友又突然起拔而去”面对败坏的局面,再树立一敌,怎么可以?
只要将这场风波平复下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郑平原!
当务之急,是回吴了。
此次大败,已去了取胜之机,[最快更新就在百度易鼎吧]回吴晚了,只怕连老巢都将不复存在。
摆摆手,魏越淡淡的说着:“郑平原……不用去理会他了。”
“主公!”
“本王有更重要事情要去做。”魏越将上半身靠在塌边的墙面上,即刻下达了一道命令。“令所有士卒,收拾行囊,吴军所有将士,不可再此继续逗留,收拾妥当后,与本王一同撤离江陵,返回金陵。”
“主公……”
“去吧!”
有些人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到如今军中情形,都止了……
大军随即准备撤离。
“主公,可要趁势进攻江陵?”这消息当然隐瞒不了人,在蜀军大营的中军帐内,有将领询问着。
王弘毅只是淡淡一笑:“卿家不必忧心此事,让吴王撤去吧!”
吴王魏越退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吴楚联军分开”兵败就是迟早的事,再说,士气已低落到一定程度,没有凛冽军魂的队伍,有何可惧?
只有江陵一地,就和大海中的浮萍一样,无有凭依,被蜀军包围着,这样的郡城,留之何用?
王弘毅已占据了荆北大半土地,吴王魏越在江陵孤木难支”即便魏越占住这里,也早晚要让出来。
魏越是不得不退兵,再晚的话,魏越就要担心吴越之地生出变故了。
王弘毅也没有心思留下。
水战虽胜”但是蜀的水师也折损很重”困兽尤斗的话,说不定还生出变数。
“主公这样说,臣安心了。”这人行礼说着。
撤退途中,魏越的身体状况,一直欠佳”上马时,险些跌落下来。
“主公,请您乘坐马车,赶赴河岸。”有官员劝着。
虽从城中到河道大船之上距离不远,但以魏越现下的身体,却是折腾不得。
“就依卿家。”此刻的魏越,[最快更新就在百度易鼎吧]脸色有些发白,身体都站不挺直,明显是眩晕感还未彻底消散。
“来人,快为主公备马车!”官员低声向附近护卫喝着。
魏越登上了吴军水师战船,目光注视着渐渐离开的城池,心中的不甘,几乎要将他整颗心都要燃烧起来了。
吴楚两军的相继撤退,动静着实的不小。
吴军一撤走,立刻消息就传到了王弘毅的耳朵里。
王弘毅听了,自是心情不错。
当即吩咐下去,命一军”进入江陵,开始接受江陵的事务。
吴军临走前,虽然没有屠杀百姓,可将一众物资,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店铺、街道,都有不同程度损坏。
官员将这事情,回禀给王弘毅。
王弘毅沉吟片刻,说着:“调拨一些粮食来,[最快更新就在百度易鼎吧]救济穷苦无粮的人,让他们以工代赈,重新修补破损掉城墙,修补街道。”,
“江陵的原本官员,留下的可以登记官籍,但是降三级使用。”
“秘文阁培养吏部进行官员任命,迅速掌握情况,不可使之扰民。”
顿了一顿,又说着:“令秘文阁加快仪典的排练。”
襄阳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襄阳上流门户,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
“以天下言之”重在襄阳……”
襄阳自古就是兵家、商家必争之地,素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称,历为南北通商和文化交流的通道。
对临时的首都来说,交通方便,控制南北,就是不错的地点。
“主公,传回情报,说是丁将军已率其部,进入了交州境内,现在正在开始平定交州众郡,打开通向荆南的道路。”十三司的人报告的说着。
王弘毅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垂正十六年十月七日,江陵落到了王弘毅手中。
江陵获得,就有着完整的荆北之地,地盘和军队扩大,声势雄壮。
蜀国公的称号原来还觉得很不错,但是却不太适宜了。
原本就有不少人认为,[最快更新就在百度易鼎吧]王弘毅这时应该称王,只是被压住了,现在风声一放出去,立刻就有着无数人雪花一样的奏章劝进王位。
这时代,从龙之功和拥立之功,却是万万不能错过。
甚至有的偏激的,还请王弘毅立进九五之位,以应天下人心。
垂正十六年十月十三日
张攸之率众进谏,说:“主公疆土日广,政事日繁。今非昔比,蜀国公名号已不相应了。圣人曰:“其必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以主公盛名德行”宜早日称王才可应天顺民。”
王弘毅听了,只是沉吟不语。
虞良博进言说:“主公可曾听得市井谣访么?连小儿都说:王有王,天下园。这正应在主公身上”主公在此称王,既是天道所诣,又是民望所归”乞主公不要推辞。”
文官武将一齐恳请,三请之后,王弘毅首肯应允。
顿时,以襄阳为中心,大批调动物资,采购大木,进行装修宫殿,建立高台,这对国家来说,还算不上大兴土木,但一旦完工,就可牺祭天地,告报四方神明、列祖列宗,登基称王。
身体有反复,不单是感冒,今天又去检查了一次
回来医生叮嘱多休息,还是勉强码了一章
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七八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劝进(下)
魏越立在船楼上,看向两岸。
此时天尚未大亮,船上挂着船灯,这时,魏越已经恢复,神色冷漠,眼神深邃,目光落在左右岸上的树木。
不远处岸上林中,已经有着隐隐行军声。
吴越,有些实力的藩镇不少。
当初魏越自称吴王,境内的五个藩镇起兵讨伐,魏越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五藩镇一一击败,将这些反对之声镇垩压下去。
稳定吴越的局势,又花费了不少心思。
可平定的时日尚短,人心不定。
吴军大败的消息传了回去,必让有心人闻风而动,就在船上,已经接到了通报,说已经有人暗中集兵”企图谋反。
大军返程了一半,就发现,有人企图半途袭击,这说明什么?说明不但有人胆大妄为,更有内奸通风报信!
远处长号连声,隐隐夹杂呼喝拼杀声。
只见一处岸上”杀声集眼就近,刹那耀奔滚的铁流”冲入了其中。
魏越对结果毫不意外,自己获得消息,派遣出的是大将和精锐,这区区一千敌军,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抵抚。
在被发觉的同时,就注定了命运。
只是,魏越想到的,却是只是小败,主力未失,就有人敢于集兵谋反,这意味着人心的去向,一时间,挫败浮现在心头,烦闷的他直想吐血。
隐约想到更远的是,这江陵一去,怕是吴地又要大起波折了——这忠燕的人,就这样杀不绝吗?
不过实际上的情况却是魏越之前所想有些太过悲观了。
吴越境内,的确有着不少藩镇和世家,但这些人中,并非个个豪杰,敢于起事,在五镇讨伐中就消灭了。
一些人虽有异心,却多是庸才。
眼下吴军前面出现的队伍,首领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平庸人物。
瘦死的骖耻还要比马大,面对吴军归来”即便是再起异心的势力”也不可能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自己站出来,挑衅吴王的权威。
暗地里,观察,谋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过,按耐不住的人,显然还是有。
眼前的这股千人的兵马,显然就属于这类。
“区区千人,就敢半途袭击本王”真当吴军全军覆没了不成?”听着岸上的杀声,魏越此刻”脸上带着冷笑”眼睛里却冰冷一片:“看来,是不得不去掉这些人最后一点想念了。”
次日,吴王府
吴王府周围视野广阔,回廊连接,这天,大门打开,大批亲兵进了门,退后肃立:“王上回来了!”
这时”总管精神一抖,急忙等候,又进来几个侍卫”都是身着官服,在门口不言声站立,总管认识,都是贴身的侍卫。
转眼,就见远处车架停下,魏越在前下来,后边跟着几个大臣,总管就“啪”的一声,跪在滴水檐下,叩首说着:“老奴跪接主上!”
总管身份虽低,却是魏家跟了四代的自家子,当下,魏越摆摆手:“罢了!”
进了大厅,伺候着坐下,立刻就有人送上了茶,喝了几口,魏越这才吩咐:“叫旬狗进来。”
“诺!”
片刻后,早就等候的旬狗趋身而入,到了里面,就行礼,偷睨魏越时,只见他穿着一件长袍,脸色有些疲倦。
“旬先生请起,事情办完了嘛?折子上说的不清楚,现在你说说。”魏越不冷不淡的说着。
旬狗就心中发苦,周吉在时,哪有这冷淡的口气,只得又叩头谢了,才起身,于是慢慢将话说了。
说到了周吉七窍流血而死,魏越的表情却渐渐凝住了,仰起脸想想,又不言语端着茶杯小口喝着,没有说话。
“旬先生”你说孤现在气运还在不?”魏越突然之间问着这句。
望气术实际上不难,但是却有深浅,旬狗远不如周吉,这时闻言心头一震,已心知有异,当下睁开灵眼观看,心中更是一惊。
只见魏越经此大败,本应气数折损,这时却面现青紫之气,其气极盛,单是观看,就心神浮荡,几乎不能自制!
这是何故,转念间,他不禁一阵沉吟,不过这话又不好回,当下一躬身说:“天机玄妙,我也没有师兄的道行,却是难知,只是我观王上虽有小挫,却气运还在,主上却不必过于担忧了。”
听完,魏越就笑着:“哈哈,旬先生谦了。”
魏越说完,感慨叹息一声,又说着:“,周先生立功无数,这时去世,孤不胜难受,你下去将他厚葬吧!”,
旬狗正容说着:“是,臣这就去办!”
“好!”魏越手拍椅背,命身边的一人,说着:“将那幅画取过来,周先生生前最喜这图,就随之入葬吧!”
这人忙应一声,取下一个画轴,却是一幅立轴,颜色已经发黯,旬句不宜当场观看,接了,告辞出去。
旬狗去后,就是正式接见群臣了,魏越去了吴王府的大殿,在钟鼎磐馨筝笛交替鸣奏的乐声中,群臣拜见,宛然小朝廷。
魏越左右四顾”却见众多袍服面孔,或恭谨、或谀奉,或惶恐,或宠惊,或羡慕,或雀跃,却是颜色依旧,这时谁也看不出有多少人怀有异心。
魏越扫看四周”心思已经改变。
孤老了,但可以给世子打好基础,恶人就由我作吧!
魏越淡淡的想着,一一接见群臣,之后,又按照习惯赐宴。
赐席自然极丰盛,按照惯例,一声金钟敲响,宴乐开始。
魏越春风满面,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连连举杯,而群臣立刻响应,顿时气氛热闹了起来,喧声攘攘,百度易鼎吧快,人头簇落,渐渐的大家都放开了。
到了中席后,吴王退场,又过了片刻,几个官员正在内侍的带领下,向着后殿走去。
他们来到了后殿书房,在经过护卫检查后,通禀了进去。
“臣拜见主公!”,
“几位卿家,免礼,平身。”魏越开口说着,让内侍给这几人赐座奉茶。
“不知主公召见臣等”有何事情?”一个大将疑惑问着。
魏越淡淡开口:“召见诸位爱卿,却有事情,要交与你等去办。”
说着给身旁的内侍一个眼神。
内侍明白,将一份名单,递交给坐在第一位的文官手中。
“这是……”,
“你们依次来看吧,这是刚刚送到本王手中的名单。”,魏越说着。
几位文武大臣闻听此话,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心中一沉,相互传看起来。
这时,又有内侍进来禀报:“主上,黄将军和卫将军求见。”
“让他们进来。”魏越说养。
房间内的人,更是心下暗惊。
算上他们,基本上魏越的心腹班底,人都到了。这时召见他们这些人”必是金陵要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不少人已经心中雪亮。
“黄茂、卫诚,拜见主公!”进入房间,二人都立刻向吴王魏越拜见。
“黄将军,卫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吴王魏越看了一眼下方的这两个人,口中说着。
两将这时也看清了房间里的别人,面上沉凝,心中忐忑不安。
“你二人且先坐下,一会将名单看过后,本王再提事情。”挥手让他们入座,吴王魏越平淡的说着。
“是,主公!”听了吴王的话,两人立刻寻了位置坐下。
吴王魏越坐在上面,见所有人都看过了那份名单,他才重新开。说:“孤昨日回来,竟然半途受到袭击,虽贼首已死,士卒或死或降,但隐患还在,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呐!这份名单上所列诸人,都是这次事件中暗中策划之人。”,
说着,略一勾唇,冷笑:“他们大概是见本王此次兵败,以为有机可趁,打着清君侧之名,欲夺取金陵,真是可笑之极!”
“主公,有这事?”听到这里,众臣已经都心中雪亮,都明白大事已决,听吴王说完,都个个显的又惊又怒。
“主公!请您下令吧!”,黄茂大声说着。
“是,主公!这些逆贼,岂容宽恕,必须一举拿下,以清乾坤!”
见众将众臣都反应激烈,启航更新组,快的更新,吴王魏越坐在上首位置,点头笑着:“叫众卿家过来,就是此意。”,
这时,也不掩盖了”立刻吩咐大将黄茂:“黄将军,你带一队兵卒,连夜将张刘二人抄家,务必不能让他们逃走。”
“未将得令!”
“卫诚,你带一队兵卒,将这几人,一一抄家……”
“末将得令!”
吴王魏越召见众心腹官员,布置下去抓捕命令,这时,已经入夜的金陵城,立刻热闹起来。
寂静的夜里,街道上,一队队的兵卒,开始出发。
城门处,更是戒备森严。
不断的有臣子,被披衣散发的从门里抓出来,院落内,更是传来家眷的惊哭声。
不知内情的百姓,虽被这种动静惊醒,却无人敢出去观看,一些事,都有所耳闻,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连累家人。
只有少数百姓,敢在门缝冲着外面观看,于是见到了,被抄家推搡着向大牢走去的男男女女。
大臣之中,反抗者也不是没有,对待这种,军队已得命令,一律杀无赦。
回到金陵城,吴王魏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全撕破了脸,不再有任何的余地,对怀疑的名单进行清洗。
一时间,刀光凛然”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禅让(上)
带宫,宫室显得简单朴素了许多,几缕月光穿透空荡荡的天殿“出了何事?朕心绪为何突然如此不宁?”,皇帝在宫殿内来回走动着。
灯火下,年轻的皇帝实际上很英俊,长身玉立,文质彬彬,只是脸色却白中透青,似乎是酒色过度。
皇帝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手中,既无人也无权。
身为堂堂大燕天子,连可驱使心腹也无一个了,这是何等悲哀之事!
感受到了心绪中一阵阵的不安,皇帝再也待不住了,向着殿外走去。
“请陛下留步!”守在殿外的一个禁军大将站出来,面无表情的说着,虽向皇帝行了礼,但这种凛然的态度,却让皇帝的脸庞一下子涨红了。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心情不畅,想去御hua园里转上一转…………”,皇帝忍住心中闷气,口气温和的说着。
与其说是下达命令,不如说是请求对方放行。
到底他还是在位的天子,禁军大将思索片刻,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是点头说着:“现在城中局势混乱,就算是皇宫,夜里也不甚安全,陛下出游并不安全,请让臣随行保护。
“将军是忠心之士,朕不好麻烦将军。”,皇帝心里苦极,这哪里是什么随行保护,明明就是寸步不离的监视!
可到底是富人篱下,手中无权无兵,只好温言说着,想让对方不必跟着自己。
禁军大将自是不肯”淡淡一笑,说着:“陛平说的哪里话,保护陛下安全,是臣的责任”请吧!”,见此,皇帝只好作罢,能出去转一圈,总比闷在殿内强。
深夜天上墨染的黑暗,但繁星及那轮月,却是极亮。
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星与月,小皇帝站在原地,感慨了一句:“美哉!悲哉!”,觉得星与月美,是受夜空繁华所感”而言说悲字,却是在感伤自己。
想天上明月,在天空恒久皆在。
而大燕王鼻,却已是走向末路。
世间之事,本无长久。
皇帝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是大燕中兴之主,可随着心腹渐少,直到被完全囚禁在偌大深宫中,再无能力改变大燕命运以及他自己命运时,他的心情,也开始由有着期待变成了麻木不仁。
连随口而出的戏言”都会很快传到魏越耳中,这种情况下”这位大燕的末代君主,只能借月来感伤心事,抒发一下郁闷忧伤之情。
身边的将军,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皇帝在心内轻叹一声,向着hua园走去。
刚走到hua园前”有人从远处快速奔跑过来,口中高呼:“吴王殿下,已至大殿外,请陛下速速返回!”
这话一入耳,本来就已经躁乱的心,越发慌乱起来。
吴王魏越为何深夜来到这深宫之中?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被完全困于深宫而对外面所发生事情一无所知的皇帝,这时有些怔住了,心中更是本能的一缩。
浓郁的不安浮现出来。
跟着的禁军大将,朝看来人询问了几句,就上前一步说着:“陛下,既吴王殿下已至大殿之外,陛下还是速速回去为好。”
皇帝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只能跟着回去。
一到所住的大殿前,远远见丹陛上下灯火辉煌,果看见了吴王魏越的身影。
可来的,并非只是吴王魏越以及一些侍从,陪着吴王来,还有着大批侍卫,只见首先就有着上百个侍卫钉子一样,站在台阶上,手持长刀。
而殿内,条按方位点燃着红烛,又有几十个侍卫一字排开,只一眼望过去,皇帝的腿就有些发软了。
“陛下……”身旁的人催促着。
皇帝心中虽害怕,可还走向着吴王魏越的近前走去。
“陛下,您深夜不睡,去了何处?”
身着冕服的吴王,本就身材高大,生有异相,此时间起话来,甚是威严,只一句话,就让皇帝脸色发白。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去hua园那里转了转……”,小皇帝小心翼翼的回答。
吴王魏越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着:“臣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请陛下随臣到里面说。”,“就、就依吴王。”皇帝又怎敢说不,只得继续小心翼翼的说着。
“请陛下先走。”吴王魏越面带笑容,说着。
被这一笑,吓的身体一哆嗦的皇帝,不敢反抗,向着殿内走去。
吴王魏越紧随其后,只带了一个大将进去,别人留守在了外面。
“快给吴王奉茶……”不必了。让他们都下去,臣要与陛下,讲些机密事,事情紧急,不好让他们知晓。”,魏越淡淡的一挥手,说着。
“你们先且退下吧!”,小皇帝对左右人说着。
这些人,其实都是魏越的人,不需要皇帝说,就已经立刻退了下去了,只是片刻,大殿里除了远处的侍卫,就别无它人了。
“吴王,深夜到此,又是何事?”这时,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皇帝反而镇定了下来,见人都下去了,对着坐着的吴王魏越说着。
“陛下可知,前几个月,臣为何不曾来看望陛下?”,魏越开口说着。
皇帝摇头,微微苦笑,说:“吴王劳苦功高,定是去讨伐逆贼了,朕不能及时为吴王后盾,实是有愧。”,“陛下只是年纪尚幼,不必如此自责。”魏越淡淡的说着:“臣前几月带着吴军水师,赶赴了荆州江陵,与蜀贼大战了一场。只是天命磨难甚重,臣只取了小胜,回返了金陵,不能为陛下扫除叛逆。”,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
“而就是在昨日,臣才回金陵城外水路,就与逆贼刘成俊相遇,当场击杀贼首,杀敌七百,可就算如此,城中百姓,还是心中不安,奚有流言在城中四起,都不利于朝廷安定,更有诸多心怀叵测之臣,借着陛下之名,行反叛之事,被臣一一抓获,现已将他们家族一一抄家问罪……”,皇帝听到这里,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变的煞白,腾的站起身,惊的说着:“有这事!吴王,请相信朕,此事朕真的不知啊!”,“但心怀叵测之人,却常有之。即便不关陛下的事情,也有损陛下之名。”说到这里,魏越慢慢开口:“臣已拟好一份圣旨,只等着陛下按它颁布下去,到时,自能平定己起风波,利国利民,只要陛下做到这件事,自会被后人称道。”,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拟好的文,让身边的武将,递送到小皇帝手中。
小皇帝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他颤抖着手,展了开来,定睛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顿时大娈,变的再无半点血色,甚至笼罩了一层死气。
“吴王……”,皇帝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你是先父所说之辅佐能臣,何苦……何苦逼朕至此……朕做的还不够么……”,对皇帝的哭泣之声,吴王魏越丝毫不理,只是淡淡的说:“陛下,您所言可要慎重……”,“臣现在所做,是为天下苍生考虑,非是为臣一人,眼见着,各地诸侯起兵造反,天下苍生,饱受摧残,身为一国之主,陛下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百姓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施与援手不成?”,“可……可朕不退位,爱卿依旧可做这些……”,“陛下此言差矣!”,吴王站起身,慢慢走向小皇帝,口中说:“本王的确有心,匡复社稷,让黎民百姓皆能不再受着战乱之苦,可欲做到这事,又岂能无名无份?难道本王不知道,让陛下禅位与臣,会造史官唾骂?但即便如此,本王亦不能弃天下苍生而不顾!”
“陛下!主上如此相求,你还不肯禅位么?到了今日,主上要想强取,你还能守的住不成?莫要不识抬举,否则某家就在这里捏死了你,到时看你从还是不从!”,跟着魏越进殿的武将,这时冲着小皇帝喝着,手摸上了刀柄。
这一声,身上所带的杀气,将皇帝骤然惊醒。
以现在处境,又有何凭仗,敢对吴萋说不?
现在禅让,说不定还能保全了性命。
罢了,罢了!
皇帝最后一丝反抗消去,他面无表情,说着:“就依吴王的意思办吧,朕……朕同意禅让了!”
说到这里,泪水飞溅而下。
听到皇帝亲口答应下来,吴王的表情才稍缓一些。
让皇帝当即亲笔,将魏越拟好的诏书,再抄写一遍,同时盖上玉玺。
看着这卷圣旨,魏越仰天大笑,声震大殿,片刻,长袖一挥,冷冷说着:“夜深了,陛下就休息吧,臣告退!”,这次讨伐王弘毅失败,吴越局势更是不稳,魏越已豁了出去,趁着最后机会,再搏一把,以求占了先机,有了名分,先得皇位,再平诸侯。
只要建立新朝,鼎立了名分,自然可以渐渐消除旧朝的影响,到时就算一时不能平定,自己太子也可接手一个新朝,不受束缚了。
魏越这时,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