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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易鼎txt下载     易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战(六)

    成都,二月初,就算入chun了,气温还是有点冷。

    张敏之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袍,袖子微微卷起,手指修长,面容清秀,瘦削面颊带着一分清雅,有点像熟读诗书的秀才。

    张敏之的确是秀才,当年少年时,最让人怀念的岁月,他考了秀才,只是日后沉mi于仙道,却荒废了这方面的发展。

    张敏之现在所在,不是自己张宅,而是薛府——薛远的住宅。

    院子不算很大,红砖砌墙,红瓦覆顶,里面却很jing致。

    张敏之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两个青衣xiao厮,挑着美酒,其中一个还挑着两担干燥的木炭。

    薛远迎接了上去,一看:“哎呀,是石chun酒,哈哈,今日又能大块朵颐一场喽。”

    张敏之说着:“勿急,我出酒,你就要出rou,哈哈,快快拿出来,今日要与你共谋一醉。”

    薛远“啪”的一声,说着:“早就准备好了!”

    就见得后面有人答应一声,没有会儿,就见盘子中整齐盛放着一片片切得细细的rou片、猪肚、干菜等等。

    张敏之抚掌大赞:“近来天气乍暖还寒,吃些火锅,畅饮美酒,真神仙生活。”

    果然,片刻后,就在院子里一处xiao亭上,炭炉,火锅,美酒都准备了。

    炭火熊熊生起,火锅底料发出阵阵香味,两人就坐着,开始吃了起来。

    美酒入肚,丝丝暖气上涌,又有着火锅里的香气。

    “咦,此炭是什么木材烧制,丝毫没有烟火气?”薛远指着炭火说着。

    张敏之笑着:“此是石炭(煤),无烟无味。”

    “主公见有石炭矿,挖之,可为家用,更可为炉所用,炼铁炼铜大是方便,近来蜀***钱甚多,就有此功。”

    地球上,《史记》窦少君传,就有着挖煤的记录。

    中国古代最早大规模使用,是三国时:“曹公藏石柔戮十万斤,云消此婉,复可用然,不知兄颇兑之否?”

    宋朝时,“昔汴都数百万家,尽仰石炭,无一家然薪者”,更是首都大规模使用煤炭的记录。

    这世界也差不多,但是却还没有达到这水平,王弘毅自然要大大推举煤炭。

    森林砍伐来当薪,实在太可惜了。

    薛远赞着:“主公英明,连炭火之法也明了,真是天授!”

    心中却想着jiao给他的神仙方。

    土硫酸铵——人niao50千克、熟石膏5千克、水25千克,混杂搅匀,***10天后施用,fei效相当于硫酸铵土氨水——鲜牛粪50千克,黄豆粉50克,熟石膏粉5千克,密封在25度以下放置3天,对3倍水施用,fei效高于氨水当然这是原方,用这个世界话不是这样说,但是却是一样。

    王弘毅不懂化学,但是当年却曾经土制过这两个方子,因此记得。

    薛远现在为六品官,管辖的就是这个,现在工匠获得的任务,就是开始按照三定律,标准,记录,总结的方法,来试探着新的方子。

    现在虽然是黑里mo,但是几年来,记录已经有上万,这些记录就开始分类分行,一一命名,实验,总结。

    在王弘毅看来,只要有这三定律,并且有时间,什么基础化学不能搞不出来?不能总结不能成科?

    薛远寻思着,张敏之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

    张攸之自幼失父失母,就是张敏之带大,平时传授学问,感情是比父子之间还深厚,现在张攸之出去,张敏之却要为他不断打好关系。

    当然结jiao也有忌讳,文臣不宜和武将勾结,但是薛远是文官,无所谓,并且他是从龙第一人,圣眷深厚,岂能不jiao。

    由于家人都知道,两人饮酒时,喜欢清静,没有重大的事情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因此周围寂静无声。

    张敏之笑着摇了摇头,说:“今年chun麦可增产多少?”

    灵觉却在观看着薛远。

    观气术古而有之,只是很难和王弘毅一样,能观细略,特别是观看本命,但是一般观看吉凶还是可以。

    只见薛远身上金黄气弥漫。

    现在无论是张攸之和薛远,都和王弘毅的气运相连,只是此时远征,大量气运被调用,现在薛远身上吉气略减。

    张敏之天资过人,实际上取得很高成就,只是修者很难能自生气运,甚至相反,折损气运,修者破家不是特例。

    听了这话,薛远稍微犹豫了下,就说着:“可惜,只有十分之一田,能增长。”

    “蜀中本来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能增长十分之一田,总体就有一成增长,已经非常了得了。”张敏之笑了,喝了口美酒,又转了话题说着:“不知上次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薛远神se犹豫。

    见此,张敏之洒然一笑,说着:“你本来是命相平庸,而遇到真主,得以改变命相,以后说不定还有世家之福。”

    “只是汝二子却没有这样的鸿运,受此大福,就要折寿,你儿自你当官后,是不是一直体弱多病?这是无法承受的道理!”

    按照以前的规矩,就封伯子男之爵,或者五品以上,就有着自立men户的资格,成为“凡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的郡望。

    侯爵以上就有资格成为鼎食的世家,这是受到天下人承认的世家。

    对大多数古人来说,封妻荫子广大men户,就是一辈子的诉求,薛远现在,已经有一大帮族人,带着田产房舍前来投奔,已经有着一个大族的气象。

    薛远听了,不由脸se黯然,的确,自他连任后二子就不断体弱多病,这已经成了心病了。

    当然,如果不是张敏之是张攸之叔父,这等luan说早就luan棍打出去了。

    想到这里,薛远目光锐利的看着张敏之:“张先生,你说我二子跟你出家修道,就能转运?”

    “将你二子福份转给长子,可保汝长子平安享你父荫,至于再上是不可能了,你二儿和我修道,也能保他平安延寿,当然,日后他惹不惹祸,就不知道了。”张敏之说着。

    薛远沉yin很久,突地一咬牙,说着:“张先生,我信了,这就将二子托付给你。”

    说着,他起身深深一躬。

    “不必这样多礼,汝二子天生骨骼清奇,虽不堪富贵,正是光大我men径的瑰宝。”张敏之哈哈一笑,往昔真人都是开创,自己难道不可以?

    数代之后,也成一脉!

    又说着:“主公英明神武,你必能鼎食世家,只是你家根基浅薄,长子继承爵位,守无为之器,行柔弱之道,才是繁衍昌盛的养器格局,那些子孙杰出的,倒未必能善终呢!”

    薛远听了,只得苦笑:“希如先生吉言了。”

    张敏之听了,笑笑不语,目光望向远处,发出一声叹息:“上庸事成否?”

    就算学究天人,也有着难以明白的mihuo。

    上庸山林一行军队在行军。

    “天大亮,在天黑前,务必要抵达目的地。”眼见天se大亮,若再行的慢些,只怕会被人所察觉到,樊流海轻轻一勒胯下马缰绳,沉声吩咐。

    黄昏时分,樊流海大军,终于到了上庸城外三十里处。

    “报!”樊流海大军正行之间,前往探马陡然来报。

    “禀报将军,上庸城几日前,已是城men紧闭,严禁百姓出入。据探查,上庸城中有着六千守军。”这探马飞马到了樊流海身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飞快禀报的说着。

    “几日之前,已然戒备了么?莫非他们提前获知了我等到来的消息?”樊流海闻听此言,眉头皱起来。

    “将军,是否是其他原因所致?”张藩上前,说着。

    “再去探查!”樊流海吩咐,又对着张藩说:“此事必须先派人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张藩点头。

    没用多长时间,得到了上庸城戒备原因,却是因为城中有倒卖si货的商队,为抓捕走si商队,进行的全城搜查,在斥候再次过去查看时,城中已然撤去了戒严命令。

    “既不是察觉到了我军行踪,那按原计划行事。”樊流海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上庸城,从明日起,便让它改姓!”

    “来人,传令下去,扎营休息,半夜出军,到达上庸城下,这是守军最为困乏之时,趁此时候攻城,争取将城攻下!到了城中,再进行休整!”樊流海冷声说着。

    又吩咐的说着:“联系上内应,准备夜击。”

    最后,又吩咐着:“主公给的陶雷,就要准备好。”

    王弘毅很早就令人准备硝,说实际,王弘毅前世,对化学理论的学习很浅薄,不是不想研究火枪火炮,甚至炸yao,实是不会。

    只记得粪土能出硝,并且记得火yao的成分是由硝酸钾、木炭和硫磺机械混合而成,一般制成颗粒状。

    当下就令工匠想办法调和,以及研究,按照制定标准、实验记录,总结的三原则进行,二年后,经过多次实验,并且炸了好几次,终于制出了有一定威力的火yao,内装实的话,埋入地下,可炸塌一座xiao墙,但是对大墙还是没有办法。

    这次就携带着十罐,以备万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战(七)

    庸

    树丛和矮坡后,只见隐不可见的烟道。

    地上铺的全部是毯子,因为是决战了,军营中也不吝啬,直接将所有毯子全部铺在地上,让士兵休息。

    四壁是临时砍的树干和泥土糊成的挡风墙。

    特制的烟道中,几个炉子烧着,用的是石炭,几乎没啥烟雾。

    大部分士兵都包着衣服或者毯子绻身鼾声作响,有少数人或立或坐着。

    樊流海巡查着,有些放了些心,经过七日急行军,损失了些人,但是大部分都年轻体壮,一时间还撑的住。

    至于战后,只要胜利了,哪怕再有些发病或者什么,都可以忽视了。

    樊流海转头说着:“令后勤营,将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不要省了。”

    这种奇袭,没有多少余地,没有节省的必要。

    “诺!”就有人搬出个xiao罐,用刀撬开封口,里面是各种各样浓缩过的浓汤、rou汁,rou条。

    忘记说一声了,把食品装入陶器,放入蒸锅加热用蜡封口,这样就变成行军罐头。当然实际上古代早有,《齐民要术》就有这样的记载:“将家畜rou切成块,加入盐与麦面拌匀,和讫,内瓷中密泥封头。”

    这道理相同,只是看谁有这个心思大规模推广而已,古代可所谓有宝yu而不识。

    真理三定律,第一点是推广,第三点也是推广。

    还有就是用粮食,用水煮的烂了,用巨石猛压,变成了一块块砖一样的东西,这叫压缩干粮。

    有这二个简单方法,导致蜀军后勤加强了五倍有余,原本粮道问题,现在基本上完全解决了。

    有关方面统计过,一车压缩干粮和罐头,可充当五车粮草。

    这时,只见有人将煮水行军壶拿开,通了通石碳,将硬邦邦,和砖一样的粮块,用刀猛斩,才斩成几块,投进去,再把一个罐头里的东西倒了下去,几分钟后,水煮着,混合着米和rou,还有菜的杂烩汤就出现了。

    樊流海第一个盛了一碗杂烩汤,喝了一口,心中满是快意:“一碗就足够将士一顿了,够厚够油,味道也不错。”

    行军罐头里最喜用fei油加在里面,能极大加强着士兵的体质。

    樊流海作为统帅,他已经很满意了,他是深刻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后勤充足轻便,训练得当,有攻城武器,现在唯一就是先机了。

    只要能打下荆州,主公的王业就立了根基,至于牺牲些士兵,这是必然的事。

    在蜀国公的管辖下,基本没有亏员吃空的弊情,也没有苛减军士用度,待遇供给充裕,最重要的是,抚恤和饷钱都不打折扣,这已经值得士兵用生命换取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动静,一个军官匆忙上来,拿出一张文书,樊流海看了,不由面se一变,令着:“唤醒所有将士,一刻时间内人人都要喝完二碗杂烩粥,半个时辰内整军备战!”

    “诺”军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军营片刻就复活了,士兵匆忙着喝着杂烩粥,检查着武器。

    半个时辰后,城外二里处,数千蜀军伏着,默然遥遥望着上庸城,等待着信号。

    这距离是经过反复实验,虽然有着城墙,夜中二里外,就很难查觉,但是二里才一千米,一个冲锋,几分钟就能冲到。

    只见黑黝黝巨兽一样的城楼上,不时有着灯火,这是巡兵,一切都非常正常。

    樊流海伏着等待着,额上满是汗,虽说夺取上庸,是主公早就有的计划,一年前就不断陆续派人潜伏,等待这时内应,但是成不成,还看气运。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城men口猛的一震,片刻后,刹那燃起火炎,一条带着火焰的浓烟直窜上去。

    虽隔了二里,却也能清楚看见!

    “奋策营,上!”樊流海不假思考着,立刻令。

    顿时,一支一百人的队伍,直扑了上去,这是保持着城men的战果,几乎同时,一人挑起一把火折,迅速摔在一个凹处,用油浇淋的材堆上。

    火焰同样迅速腾空而起,预备着的士兵,赶过去将火把凑到上面,一点燃,就立刻按照原本计划,扑了上去。

    “杀,现在看我们了,不死就生,有进无退!”樊流海怒吼着,在命令中,早已经准备的铁流,猛的冲向了城men,

    奋策营营正是张泰,一千米冲到城men时,发觉城men正在激斗,只是几分钟时间,内应上百人就只剩了三十余人。

    当下喊着:“杀,杀上去。”

    这时,内应高承正在拼命拼杀着,他本是武者出身,又nong到一套盔甲,右手挥刀,拼命在人海中挣扎着。

    上庸军的反应比想象的还快,刚才一波箭雨,咻咻声响,就倒了十几个内应。

    在敌军城中搞内应,危险比想象的强多了,身处城men口的他们,只知道men才一开,才一点火,就遇到了猛烈的反击,先是城上如雨的矢雨,又是迅速扑下的敌兵。

    充当内应不是好差事,很快就让大多数人尝到后悔的滋味——在死亡中后悔,如果不是奋策营来的快,再多五分钟,这群人就会淹没在四面八方合围上的敌军中。

    随着远处一声呐喊,眼前汹涌的人海,终于一松,高承无意识的直劈了数刀,才呼哧有声的停了下来。

    他已经脱力,并且身上已经多处创口,若不是盔甲,早死了,就算这样,血水也不断流了出来。

    “干的好,继续杀,大军入城了,你们就完成了!”营正张泰看了一眼,喊着。

    “诺!”高承本能的嘶哑说着,想裂开嘴笑笑,这时却是一声刀风,他本能的随声自然的而上,“当”的一声格住,刀锋jiao错,顿时迸发火花。

    下一刻,高承身体前俯,长刀斜砍而出,霎间连续砍翻,虽然身形立即一翻,但是背部已是一痛。

    “杀!”又一支士兵挥着长刀,呐喊着从高承身边掠过,越过成堆的尸体,向里面冲杀而去。

    高承这时,终于撑不住,膝一软,半跪在地上,只见chao水一样蜀兵,从城men涌了进去,敌军沸腾起来,纷纷慌luan后转。

    一面旗帜出现在近处,这展风猎猎的旗帜,由数百亲兵护卫,缓慢而坚定的向这个方向推进,更多的,是不断涌入的蜀兵。

    “晤,看来,是内应幸存的人!”樊流海站在城men口,看见了十几个伤痕累累的人,却扎着红巾,这是暗号。

    这时,已经有七个卫进入了城中,大势已定,虽然上庸的兵力还多一些,但是夜中受袭,想组织起来就不可能的事。

    樊流海相信自己的卫将和士兵,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获得胜利。

    这时,才有余暇看着这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内应。

    在漆黑的夜se下,火炬不断蔓延着整个城市,印出无数错落撕杀的人影,高承挣扎着上前磕头:“xiao人是内应的火长,现在我们营就只剩这十几个了。”

    樊流海先没有理会,眺目远望,只见火光中,刀甲明炽寒光凛冽,最前列阵中,已经爆发出暴雨一般的战斗,刹那激撞起无数血se的lang花。

    但是对于整编制的攻击,上庸军的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看了片刻,才回头过来:“晤,我知道了,你们有功,现在有三个选择。”

    “第一,赏军职,你赏官队正,入后勤营,其它人赏官火长。”

    “第二,赏官职,你赏官从九品巡检,其它人赏官县吏。”

    “第三,赏钱田,你赏钱百两,田五十亩,其它人赏钱二十两,田二十亩,如何?”

    高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着:“xiao人愿为从九品巡检。”

    自己身为武者,只适宜单打独斗,从军并不是好想法。

    樊流海微微一怔,却也不以为意,这时后面十几人,纷纷出语,有人愿意当火长,有人愿意当县吏,有人愿意受田受钱。

    樊流海一挥手:“既是如此,那就下去吧,自然有人记下。”

    这时,远处突然爆发出震天轰鸣的欢呼声,立刻吸引着樊流海的注意。

    这时如果从高空上看,只见蜂拥的蜀军,按照几支铁流,不断贯穿着上庸城,所到之处,一大片血rou横飞。

    在一处,上庸军在一人号召下,和滚水一样沸腾起来,一些原本崩散的上庸军,不断被吸取,但是转眼之间,就碰撞上了一支蜀军。

    夜中对战,根本不可能有着有效的指挥,火把中,两军怒吼着,相互厮杀着,但是很快,匆忙组织起来的上庸中,被分解开来,波lang一样传播着混luan。

    只是十分钟,就有人惊恐的喊着:“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顿时,各种各样哀号声音迅速扩散传遍了全军,上庸军中,没有什么人能斥骂和阻止士气的崩溃,再被一冲,终于,上庸军崩溃了。

    军队一旦崩溃,就再无回天之力,虽然上庸城中,有着不少xiao股坚持作战,但是无论怎么样强黄,都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

    大多数人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意志,不少人纷纷投降。

    听到这个报告,樊流海才真正心理一块大石落地,嘘了口气,令着:“各卫分区清理管制,在天亮前清理完毕。”

    又令:“写好上报主公的文书,在天亮后总结发出。”

    “诺!”回答的是一片充满jing神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战(八)

    夷陵郡城,郡守府。

    史严皱着眉头,走入花园中,史严身后,几名护卫紧紧跟随,随行的还有史严的近臣。

    太守府华宇连片,高堂厅阁重重叠叠,里面的园林也很广阔。

    这是十几年来,拆了周围许多住宅,才得以营造出来的规模,别的不说,单是走廊中,用的就是纹理细腻的云木,不远处,还有一个湖,亭台楼阁隐藏在树荫中,显是了很高的品位,透出高华的气息。

    可惜,这样的华宅,只怕不属于自己了吧?

    史严暗暗想着,转眼就是十数年,这段日子,真的和梦一样。

    使他有这个想法的,是不久前的战斗——蜀军名不虚传!

    当蜀地水军以严谨的战阵冲向夷陵水船,造成一片大火和惨叫声的这一刻,守在夷陵郡城上观战的郡守史严,早已经怔住了。

    说实际,蜀地统一太快,蜀军名声并不算大,主要是没有太多的战斗,而且自古来,蜀军的战斗力并不算第一流。

    蜀地统一,有十七郡,不是不知道,只是,蜀军的战绩不多,而且蜀地经过了几十年前的大乱,人口从五百万变成了一百五十万,这使人有些轻视。

    即便知道王弘毅在蜀地训练了一批水军,蜀地水军弱小,很少有人见识过王弘毅这支水军的真正实力,对于这支水军,史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在这个夷陵郡守史严看来,蜀地士卒本来就相对软弱,水师又能强到什么地方?

    水性这东西,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训练出来,这些年来,从未听说过蜀地出现过什么强悍的水师,怕是只是一群凑数出来的陆地士卒吧?

    真能到达陆地上,他还可能会担心一下,可自己又有着一支水军足可以在水上抵挡着,那还有何惧之?

    这史严万没想到,蜀军的战斗力,毫不逊色正规的荆州,二十余条战船,只是一个时辰,就溃败,虽有不少夷陵士卒跳水逃生,可死在船上的士兵,仍不在少数!

    只这一仗,就毁了夷陵郡这些年来培养起来的水军根基!

    花园中,二月了,草木染上些春色,只有杏花正当开的最灿烂时节,盛开时的杏花,艳态娇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占尽春风。

    而花园里,甚至是成列种植,十多年以上的老杏树,姿态苍劲,冠大枝垂,植于水池边,在水中形成倒影,红云朵朵,非常壮观动人,和柳叶相互辉映。

    杏花含苞待放时,朵朵艳红,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到谢落时就成雪白一片。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史严想着,这时到了亭子上,护卫留在外面守护,史严坐上座,对一同进来的二人说:“你二人也入坐吧!”

    两位文士打扮的臣子,应了声诺,坐了下来。

    这时,两个丫鬟进来,穿着裙装走了过来上茶。

    “真是想不到,蜀军竟然如此厉害!你二人说说看,事到现在,如何收场方是上策?”史严长叹一声,问着,总不能自己主动提出吧,再说,他心里还有些犹豫。

    对于投降的待遇,他并不担心,蜀地统一战中,这类并没有坚决顽抗的太守,都是官任原职,只是很有可能调任别郡,这就是他有些不舍的原因。

    经营十几年的郡城和府第啊!

    下座的二人却不知道主公心意,互相对视一眼,都犹豫起来。

    史严见此情景,火气上涌,提名问:“孙留,你先说说看。”

    名叫孙留的文臣听到自己被主公点名,只得站起身,朝上首的史严一拱手:“主公,蜀军虽骁勇,却并不残暴,到了此时,也未尝没有缓和之局。”

    “你的意思是说,让本郡归降蜀军?”郡守史严站起身,背着手,原地踱起步来。

    好一会摇头:“不妥,不妥,王弘毅虽平定蜀地,有着些根基威望,比起其他几地诸侯来,还是有着差距,归降于他……此决心,不好下哪!”

    “主公,王弘毅虽崛起较晚,可其父在蜀地曾是第一诸侯,根基不浅,王弘毅继承其位后,短短数年,便一统蜀地,虽有谋略之功,亦因其实力强悍,而且现在兵临城下,就算能抵御几时,一旦大军压军……”

    另一名文臣的提醒,让史严眉头故作皱起来。

    降谁,都一样,史严虽是朝廷亲封的郡守,却没什么忠君爱国想法,能安稳的呆在任上,过的快活,才是他的目标,真的归降的时候,挑好归降对象,也是有讲究。

    对宅地富贵不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不想今日方归降别人,来日被另一诸侯灭了门。

    “让本郡再想想吧……”

    “报!”

    “让他进来。”

    “禀报主上,有蜀军小船靠岸,说是蜀军派来的使者,要见主上。”在这个时候,一员军士飞速进了郡守府,到了史严面前,飞快拜倒,口中禀报的说着。

    “这时,蜀军派来特使来见本郡?”史严脸色阴郁,望着下面的军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算什么?

    先武力威胁,再言语威胁?

    史严的两名心腹对视一眼,不由得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同时还有一丝暗喜。

    有可能真不想与蜀军为敌,史严的帐下,没什么能与蜀军大将抗衡的人物,平日里倚仗的河道以及坚固城池,在蜀军的进攻下,也不能维持多久,传闻中蜀军可是有着巨型投石机。

    此刻,听闻蜀军派来了使者要见史严,二人眼中都是闪过一道异色。

    “主公,既蜀军派来了使者,不如见他一面,看看到底所为何事……”孙留飞快的凑到史严身旁,低声说着。

    “孙大人所言极是,反正见一面也无不可,再说蜀军如此凶悍,若是贸然拒绝,岂不是断却了最后退路?”另一人也口中说到。

    “可是,若对方提出让本郡归降……”史严略微迟疑了一下。

    “主公,要知道,蜀国公是蜀地之主,夷陵只是一郡,即最后归降蜀军,主公也不会被人耻笑,以一郡抵抗蜀中之地,即便是蜀国公本人也做不到这点。更何况对方派来使者,在这时候与我等商谈,还可试探对方心意……”孙留继续劝的说着。

    史严本来就有些心动了,一想,的确如此,蜀地这样多诸侯,都归降了王弘毅,王弘毅现在可是一蜀的大诸侯,自己就是归降了他,也未必不能继续在此地担任郡守。

    当然这可能性不大,就算调去别的郡,继续留在官位上,那跟着谁,不是跟?

    “如此……也好!”史严神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弱国无外交。

    史严虽是夷陵郡守,在气势上弱了一大截。

    随着他的一声:“请蜀军使者进来。”

    一位身材高大,脸色刚毅,又带着一些俊秀的青年,从外面大步走入。在其身后,跟着几名侍从,都在这人身后跟着。

    从气势上,吕肃海的一亮相,就让对方暗暗一惊,暗想,蜀地果然多俊杰,随便拉出一个,都是不凡啊!

    “蜀国公副卫将吕素海,奉我家都督之命,前来与史郡守商谈事情。”冲迎出来的人一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气度沉静,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王弘毅手下都是这样的官员,也难怪可以在数年之内便平定了蜀中之地!

    “原来是吕大人,请先入座。”史严本就是大族出身,对于这样的儒雅之士,向来态度不错。

    说实际,吕素海分析的大势并没有多少出奇处,无非就是言蜀地一统后,多少强大,现在初战失利,七千水师未必有力量攻下郡城,但是只要援军到来,这郡城必下,那时,只怕就不一样了。

    这些利害剖析并不复杂,可是史严的神情还是凝重。

    这就是底牌了,许多历史上谋士说客所向披靡,实际上仔细一查,都是趁着胜利或者强大的大势来获得成果。

    弱小说降强大,自古没有听见。

    根据吕素海的说法,无非是归降蜀军,还可继续留任此地为郡守(这是王弘毅之前说过),当然之后转到别郡任职,或者高升,就不必多说了。

    吕素海说的很简单,但是却很明了。

    吕素海和史严的这番交谈,只用了不到了半个时辰,双方还算相谈甚欢,史严就同意请降。

    本来在这时,就结束了,吕素海问史严,以何功求降。

    史严一怔:“交出户籍易旗,不行吗?”

    吕素海说着:“这只是本分,仅仅保其官位,可是现在国公人才益多,就算保了官位,也没有功劳,史大人即使老矣,岂不为宗族计?”

    史严想了想,说着:“我为郡守十数年,还有些威望,愿安抚降顺,数月之内必使全郡上下尽服国公。”

    又说着:“族中大户,我能使他们捐钱捐物。”

    吕素海说着:“这能使主公喜悦,但是却还不够。”

    史严问着:“那有何教我?”

    吕素海说着:“主公既下夷陵,志在荆州,史大人在荆州十数年,必有益于主公,若是在这方面下工夫的话,主公必高看一眼。”

    史严听了,心中一宽,的确,自己在荆州有的是人脉和关系,在这方面帮助王弘毅,自然会起到别人难以起的作用。

    荆州之臣,舍我其谁?史严这样想着,心中一喜,当设席请吕素海饮酒。

    次日,而在吕素海走出夷陵郡城后,没用多久,郡守史严便大开城门,迎接蜀军入城。

    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天补上

    占便宜的岁月结束了,蜀龙修养的时间结束了,下面就是英雄用武的时间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撤军(上)

    夜已深。

    王弘毅五万大军,在郡城十里外扎下营寨有段时日,期间与秦军交战多次,都是小规模战斗,双方折损不大。

    此刻此刻,蜀军营寨内,一片宁静。

    蜀军军士已休息,只有执勤的士兵在营寨四周警戒着。

    营寨大帐之中,王弘毅端坐帐中,面前桌案之上,摆放着一些文书帐册。

    夜风有些凉,营寨内的火盆,被微风吹的微微发着亮光。

    炭火已有些凉了。

    吩咐外面的人换上新的石炭,王弘毅重新坐好,继续盯着面前案几之上的文书,脸上略带一丝倦色。

    这些文书,正是从蜀地送过来,从他离开蜀地开始,虞良博大事请示,小事汇总成册差人送来,有些事情的确不是虞良博能做主,王弘毅在没有军务时,批,回上自己的话,再差人送回去。

    至于这些帐册,是蜀军粮草辎重的账本。

    从出发到这时的粮草用度,记录的很是清楚明了,王弘毅看着上面用去的这些粮草,知道这次出兵,消耗不小,还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蜀军的五万大军,消耗粮食的速度绝对不慢,现在蜀军随军的粮食,虽然无法维持长时间作战,但在他的计划里,已是足够了。

    “希望樊将军和张范直能早一些带来好消息吧。”合上帐册,王弘毅心中轻叹。

    不过王弘毅也知道,二人的任务,完成起来,不会太难,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实际上是进入荆州的钉子,没有这二个,打草惊蛇,就难了。

    上庸和夷陵实力比起秦地弱的不是一点半点,到底还有着一郡的实力,其中起了什么波折,收降之事未必能进行的太过顺利。

    “再催一催十三司的人,让他们多加注意这二城的动静!”看看夜色,已然到了二更天,王弘毅也感觉有些疲惫了。

    差不多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这段时日,虽没有与秦军进行大规模战斗,忙着处理公务,以及查看几地情报,依旧让王弘毅没有太过悠闲。

    “吩咐下去,注意警戒,其他人都好好休息,要随时做好出发准备!”王弘毅向大帐外的军士吩咐的说着。

    虽郭文通已是闭门不出,看样子似乎是想和自己耗上了,王弘毅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他自己本身就是喜好奇袭,这时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对方不会这么做?

    吩咐下去之后,王弘毅打了个哈欠,开始解下自己的衣甲,准备休息。

    王弘毅解衣卸甲,刚刚躺下,就觉得鼎器猛的一震。

    “莫非是……”王弘毅翻身起来,忙闭目凝视,感受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一凝神,就感觉到,头顶的气,有了变化!

    两股白气,凝聚在头顶之上,盘旋一阵后,注入到了王弘毅的鼎器内,可惜的是,鼎器本来就已经满了,硬加入只使鼎内气运有所压缩,还有丝丝开始散失。

    “两股白气加入?”王弘毅变化沉寂后,思索起来。

    白气象征着一郡的气运,两股白气,也就是说,现在有两郡成为了自己的辖地。

    “看来,上庸和夷陵,已是收得了。”感受着二股白气加入,王弘毅暗暗心喜,但是又有些苦恼,想不到现在竟然达到了“运大于命”的程度。

    这时,困意已然消散,王弘毅此行目的,就是收降这二地,兵锋直指荆州!

    既然已达成,王弘毅自然不会在此地久留。

    王弘毅走出了大帐,吩咐亲兵:“向各营传孤命令,明天早晨用餐后起拔,大军离开此地!”

    说罢,王弘毅站在营帐前,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夜空。

    夜空很美,尤其是春天的晴天,天空颜色干净,墨色的黑中,点缀着无数光亮,正当中一轮月,散发着皎洁光芒。

    王弘毅没有观天之术,看不出此时夜空有何变化,并且对所谓的星相,也持有着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不立天柱,哪有真正的天命?

    看过一眼,就算了。

    远在高峰上的几个道士,却看的真切,只见一条蛟龙猛的浮现,盘旋喜悦。

    “师弟,蛟龙出行探水了,蜀国公此行,必突破了蜀地,真是可喜可贺之事。”通玄望着远方,说着:“蜀龙出水,是最大的事,历代都被锁龙,不意这次转眼就破。”

    “恩,只是出水方向似乎不是秦地,而是荆州,而南方吴越气运已成,蜀国公要平定荆州,吴越是一大劲敌。”平真面色凝重的说着。

    通玄思索片刻,说着:“吴越气运,与浮白山脉的隐修门派有着关联,二者已是气运相连,他们是下的大本钱。”

    “是有持无恐,而非是孤注一掷吧!”平真不由得叹着:“这门比我师门,历史还要更悠久,平山印,嘿嘿,真舍得,传闻有三件至宝,看来是真了。”

    “和世间权势缔结契约以提升门派气运,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可是他们未必是真的为吴王着想。”

    “看似是魏越占了光,个人气运一时鼎盛,并且随着魏越权势不断增长,自身气运与吴越龙气运融汇在一起,大家都有好处,但是盛极而衰时,只怕会釜底抽薪!”

    “还真是如此。”通玄忍不住叹息:“这样看来,那位吴王的小女儿,被送去山中修行,未必没有质子的意思,个中关系,还真复杂。”

    “蜀国公和我师门关系,现在却简单许多。蜀国公本就不是能被人轻易掌控之人,更不会受人威胁。”平真说到这里,轻声一笑:“不过,若不是错过,我想师门说不定也和浮白山一样想。”

    “师弟这话就不必说了。”二人随即望着秦川方向,不再多言。

    一道晨光,从地平线那边升起,渐渐笼罩整片地域,然后整理},红日徐徐而升。

    清晨来临前,梁川郡郡城。

    郡城守将韦国素穿戴整齐,此刻就站在城墙之上,目光望着蜀军驻扎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从昨夜起,韦国素就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莫非会来大举攻城不成?

    真来了,韦国素也不会畏惧,他目光紧紧盯着远处。

    这时,地平线上光亮出现,太阳升起,变的耀眼,徐徐东升,照亮了大地。

    远处的景象,终于映入众人眼中。

    “咦?”十里之外,似乎有些异动,只不过,从这里望去,看不太清楚,只觉得,黑压压一片,似乎不太对。

    “将军,蜀军是否要大举进攻了?”旁边有人警惕的说着。

    韦国素的心骤然提起来:“吩咐下去,准备战斗!”

    “诺!”

    蜀军营寨处,收拾的差不多了,王弘毅骑在马上,望着远处的大城,嘴角含笑。

    “郭公,此次计划能如此顺利完成,还是多亏你的配合,王某在此多谢了!”冲着城池遥遥一拱手,王弘毅哈哈一笑,兜转马头,吩咐下去:“走吧!”

    大军徐徐而退,步伐震动大地,洪流一样,徐徐而返。

    梁川郡,将军府。

    郭文通暂时在此地住着,处理着事务,更多是在闭目养神。

    “报!”外面突然响起军士的汇报声。

    郭文通在大厅的座位上猛睁开眼睛,看向外面:“进来。”

    很快一名军士奔进大厅,翻身拜倒禀报:“启禀大帅,韦将军让小的来禀报大帅,蜀军撤退了!”

    “哦,蜀军撤退了……”郭文通慢条斯理的应着,却猛地长身而起:“你再说一遍?蜀军怎么了?”

    军士忙又将话重复一遍,却见上座的郭文通脸色一变,大步出厅,向着城墙而去。

    将军府离城楼不远,骑马而行,很快便来到城楼处,登上城楼时,天已大亮。

    从郡城的城楼上,可以很清楚看到,远处的蜀军,已浩浩荡荡的向着更远的地方移去!

    数万大军前行,远方地平线腾起浓密的烟尘。

    只是就算撤退,大军秩序了然,并且后面还有上千骑兵,这些个个骑兵身着纸甲,旗帜同样竖立,中间还有三百人身披铁甲,却是精锐。

    撤退的步骤无懈可击!

    “该死!”咒骂了一声,郭文通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但是还是眼红了起来!

    这王弘毅简直是玩弄他在股掌之上。

    “主公……”常怀远这时也已经赶到城楼之上,见到这番情景,已是明白过来。

    “不用说了!本帅被黄口小儿给耍弄了一番!”郭文通大怒,却只是冷笑的说着,并没有发怒出去。

    这被玩弄,并非是计谋,是实力上的差距,自己一方势弱,在这时,就算早早知道计谋,也不得不起兵抵抗,除了这个,又能做些什么?

    “报!”在此时,有情报送来。

    “说!”郭文通不耐烦的说着。

    军卒吓了一跳,却不敢耽搁:“大帅,是荆州的消息,我方得报,上庸和夷陵两地,都被蜀军奇袭占据了。”

    郭文通的脸色,先是一开始的阴沉,变成了铁青,后又仰天大笑:“也罢,你今日玩弄老夫,它日必报此仇。”

    这时,就是左元通之流也明白过来,王弘毅这是在利用他们,拿他们一起演戏,不仅利用秦川来训练蜀军的新兵,更利用这大戏,取得了上庸夷陵两地!

    不过同样,王弘毅取得荆州二郡,就说明战略已定,在荆州甚至南方平定前,秦地已经无忧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撤军(下)

    荆州繁荣之地。

    从大燕建国起。有十三郡隶属于古荆州。

    朝廷一天天衰败下来,各地藩镇诸侯各自为政,就是荆州也是一样。

    江陵大都督,是世家出身的郑平原,郑平原设立的治所在江陵。江陵一郡中,就有着衡冲县。

    衡冲县是郑家的发源地,在这里,郑家是第一世家,几乎占了大半个县的土地,对郑平原的统治很有助益。

    衡冲县百姓众多,土地fei沃。可谓是富饶之地。

    衡冲县城修的很是高大坚固,因郑平原是世家出身,家族中更是经营着诸多买卖。在此地的商业。是不被官府限制,发展很是迅速。

    县城内,街道真敝整洁,四通八达,通向一些区域的街道,却是半戒严。

    顺着南城进去,走一条直路,一直向前走,便可抵达事实上的贵族区。称此地为贵族区,实是因为这片地域的住宅,都是世家和官家所有,随便拉出哪一个来,也不是寻常百姓。

    为保护这些人不被滋扰,在这一片巡逻的兵卒,都比其他地方要来的频繁。来的武力强劲。

    在这个区域的最里面,地段最好的地方。有着一座占地极广府邸,大men上的金字匾额,象征着此宅主人的身份。

    住在这里。正是郑平原的真正家宅。

    仿佛是为了显示郑家世家。这所大宅的外表,看起来并不华丽。

    可一旦入内。雕粱画柱的雅致,刻意朴素之下的奢华,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视而不见。

    石阶两旁的石狮子”所用材料坚固,刀剑砍上去,也不能留下痕迹。

    若是有风水师见此,必会赞叹,这狮子和住宅连成一片,形成着良好的风水格局。

    平日,在府邸men,有不断巡逻的军士,以及站立在大men两侧的士卒,他们都是从荆州军中挑选出来的忠诚可靠的军士”在这里站岗巡逻,为的是保护府邸的安全。

    今天,往常会在men前排起队来的马车,拥挤在府邸前的阵条街道上,府邸men口的护卫”比平时又增加了不少。

    不用去提府邸内护卫,宴会的热烈气氛,连举办宴会的大厅外都可以感受得到。

    “那道醉鱼,还没上来么?”一身上等面料裹在身上穿出上等人模样的中年人,正站在举办宴会的大厅外”谨慎认真的叮嘱着进进出出的奴仆。见醉鱼还未上来”不由得才些心急的叫来一人”问着。

    “管家,这道菜马上就好。要一下做上几十份,实在是太难为厨房了。”被叫住的青年人回答的说着。

    管家微微皱眉:“老王这道拿手菜。最为主上喜欢,这次举办宴会。特意吩咐每一桌都要摆上一道。若迟迟不能送上来,只怕主上又要不高兴了。你赶紧去灶上。吩咐老王速度快点,这可不是平日里的晚膳,让客人们等的急了,连我也保不住他!”

    “是,管家,xiao的这就去催一催王叔去!”青年人一听也有些慌神,连忙跑开,想必是去催菜去了。

    管家却无暇去盯着对方,他面前的事情还多着,一会指挥这事。一会又为那事劳神,不一会,当看到剩下的醉鱼都被送过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上向来好面子,在其宴请宾客的时候搞砸了什么事情,事后定会惩罚加倍。

    “哎,舞姬怎么还没到?你过去催催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蹭,真当她们是大户家的xiao姐?不过是群给主上赏玩的舞姬罢了!”不屑的斥责着,管家的脸se不好看了。

    “管家,她们来了!”幸好这时,从角men处,走来一群身披薄纱,五官秀丽的少nv,这些少nv无一不是气质雅致,带着几分纯真you惑。

    和一般商贾大户不同,主人爱好的是带有几分脱俗气质的nv子。舞动白纱,翩翩而舞,那种美丽,仿佛不曾沾染上尘间之气,配合席间的高雅琴声,真真是一种享受。

    在这时代,身处低贱地位的舞姬们,又有几人是真正单纯呢?

    “管家大人,奴婢来的迟了。还请管家大人不要怪罪。”娇滴滴的软语。即便是刚才还不屑生气的管家,也忍不住怒气稍减。

    横扫她们一眼,管家冷声说着:“今天来的可都是主上的贵客。里面的表演不得出现纰漏,否则不是被赶出去那么简单了,明白了么?”

    “谨记管家大人的教诲!”一众少nv轻轻柔柔的应着,声音低婉清脆。实在是顺耳。

    “进去吧!”管家挥手,给她们放行。

    少nv步履轻盈的鱼贯而入。大厅内,响起了悦耳的丝竹之声。

    宾客的说笑声,渐渐的也传出来。

    听的出来,里面的宴会,开的十分顺利。可以说,宾主尽欢。

    管家站在外面,听到这里。心里稍稍一松,却在瞥见角men那里时,脸se又是一沉。

    “大帅正在大厅里,宴请宾客,你来这里做什么?拦住一名急匆匆向这边老的军士,管家淡淡的说着。

    ,“我有重大军情,要禀报大帅”。军士急的说着。

    ,“此话当真?”。能在郑平原的府邸担任管家一职,自然不会是愚蠢之人,听到军士这么一说,管家的表情便是一僵。

    本想将此人暂时赶出去,不能破坏了主上的兴致,可真有什么紧急军务要禀报主上,被他给破坏了,后果可就着实不妙了。

    想到这里,管家盯着那名军士,提醒着:,“若是事情没有那么紧急,不光是我。你也会被责罚!”。

    ,“不敢欺瞒管家,的确是有重大军情”要马上禀报大帅!是和蜀军有关!”。为了提高可信度”军士难得的透露了一点情报内容。

    这下,管家可再不拦着!

    ,“你在这里暂且悄候,我这就去禀报主上去!”管家吩咐过后。急匆匆向着厅内走去。

    一进入大厅”扑面而来的是眼hua缭luan的美妙舞姿,管家哪里还有闲情去看这些,他紧走几步,来到郑平原的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郑平原脸se就是一变,示意众人一切照旧,他起身随着管家出得大厅。

    ,“随我到这里来……郑平原在前引路。直到带着军士来到角落处,问着:,“说吧,有何消息?……

    军士翻身拜倒”将夷陵已降的消息,报给郑平原知晓,郑平原听了这条,也只是,“格,。了一下,但是当蜀军奇袭上庸”并且占领的消息说出来时。郑平原的脸se,突然之间转为铁青。

    ,“称退下吧。”。郑平原却不发怒,只是说着。

    这军士连忙退下。

    待这个军士离开后,郑平原再次回到宴席中来,面上依旧带着淡淡微笑。可情绪却显然低落下来。

    参加宴会的宾客。又有几个不敏锐?

    见主人情绪不佳”他们自然没有在此地停留太久,食过饭后,陆续散去。直到将最后一名宾客送走”郑平原一直保持着的冷静面容上,出现一丝裂痕!

    历史治luan更替”天下大势也随之分合变迁。

    通常,一个统一的王朝因积弊太深而瓦解,天下便随之分崩,而演成群雄逐鹿的局面。历史在混luan中酝酿新的统一。

    逐鹿虽在中原,真正能参入逐鹿的群雄。却多不起于中原,而趋于四角。

    历史上,那些最终完成统一天下大业的势力,大都是趋于四角。起于山川险固之地,先据有一到两个角,积累力量,继之以向两翼扩展,向中原发展,进取天下。

    郑平原也是这个认识,可是现在,蜀军的快速崛起,使他感受到巨大的威胁,王弘毅已经向荆州露出长刀了!

    定了定神,郑平原吩咐的说着:,“去江陵去请张先生前来……

    顿了一顿,又说着:,“将纪先生请来……

    说着,不再语言。

    这时,昨夜一场chun雨,今天放晴。

    冬天的风还没有完全熄灭。带着寒意”只见传达命令后,附近只有寥寥几个人伺候着,还有着亲兵。

    大家都知道郑平原的脾气。这时没有谁上前惹不自在。

    纪圭就在附近,听了传令,大步而来,到了men口,忽觉得太快。又放慢了脚步,这才发觉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站着些亲兵,心里就是一凛。

    纪圭又见不远处,跪着一个男子,不免又有些诧异,却见管家招手,忙上去,说:,“什么事?”,,“主上听了消息不高兴”你进去xiao心些……这人没有眼力,被主上责了……

    纪圭点点头,默不言声向内走去。

    这时,郑平原正望着蔚蓝的天,看看纪圭,笑着:,“你来了。”。

    说着,踱步,口中徐徐说:,“你知道了消息了没有?”。

    纪圭见此,心中暗暗佩服。忙一躬身”说:,“是!臣刚刚也听见这件事。”,郑平原脸上带着冷冷的微笑。幽幽地说:,“你知道了,就不须多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主公,蜀在荆的上游,现在王弘毅以平蜀之势席卷。各遣兵数万,得上庸和夷陵两地,这是水陆俱下,一处倾坏,则上下荆州上下震dang,情况大坏矣……

    ,“这说的透彻了,现在就是上下齐攻”水陆都下,全荆震动!”。郑平原站住了脚,目光看着远处:,“哼,王弘毅真是好大的野心,要一举夺了我的荆州!”。

    纪圭一个寒颤。见郑平原满脸狞笑,忙说着:,“主公不必太急。臣智慧浅薄,能析而难出,一时间想不出主意。张先生来了,我们再合计合计,必为主公向出良策。”,听了这话,郑平原反而有些欣慰,纪圭这人宽宏大度,不争功不嫉妒,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点了点头,说着:,“只能这样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国士(上)

    *山郡chun天来了,就算远处百里在战斗,这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按照chun来的习惯。穿着光鲜携伴同游。

    街道两旁的店铺,红se的布条,减价的招牌,看起来都是那样显眼。

    一队刚刚进城的军士,却硬生生将这种气氛打消了下去。

    这队军士。大约有着不到十人,身着薄甲,身材瞟勇,座下战马,更是四蹄扬开,奔跑的极快。

    百姓被疾驰战马吓得四窜奔逃,不过这些军士骑术甚佳,虽纵马于闹市街头行过,却不曾伤得一人,让不少人着实虚惊了一场。

    “真是没有王法了!闹市街头纵马穿行。这可是大罪!”一名被慌luan人群挤倒在地的fei胖商人气恼叫着。

    “我说这位老哥,你xiao声点!”

    商人旁边的一个杜也人提醒:“刚刚纵马奔驰过去的,可不是寻常之人。你得罪不起的!”

    “不就是几个兵卒么?”商人嘀咕的说着。

    “兵卒和兵卒可是有着天地之别,刚刚过去的那几人,穿的是吴王亲兵的服饰,身份可想而知,你想去告他们不成?”

    “吴王的亲兵?”商人闻听此言。嘴不由得大张起来。

    “现在吴王在这里,这时城内的水深着呢,这位老哥你既来到这里,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免得祸从口出,到时候连家都回不得。”说话的这名本地人,一看就是个厚道人,还真提醒了这一句。

    被他这么一吓fei胖商人脸se苍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又过了一会,又有一队军士,催马从街上奔过。

    这种多少有些不寻常的动静让街上的百姓,都有些议论纷纷。

    济山郡大帅府,是一条长长的用整石铺成的道路,道路两旁,hua团锦簇,芬香的气息,仿佛能让人沐浴在chun日般的感觉之中。

    二月内,能见到这样的生机勃勃景象。就算是南方世家,办起来有些困难想到这里,吴王魏越不由冷笑一声。

    并且这时,有不少人,在这里忙着修建衰败的残枝烂叶,他们给这些植物hua卉赋予了新的生机。

    五镇现在已经灭了二镇这济山,原本就是一镇,这节度使府。修的真是富丽堂皇,简直和王宫一样。

    节度使曹明,有一位正妻三十多个妾室现在全部便宜了魏越。

    魏越不由想起了曹明结发妻子亲自率领多个妾,甚至还有一个曹明nv儿。一起服侍魏越,说实际这nv人此时,已是三十多岁不算年轻。但是身份却使魏越感受到了别样的刺激。

    现在都回味不己。不知为啥,原本魏越一直注意控制自己。现在却越来越不满足现状,可以说得到的更多,他就越是觉得,还远远不够。

    一座宫殿,装饰的金碧辉煌,连支撑宫殿的几根圆柱上,雕绘着美丽的图案。

    此刻魏越正眯着眼睛,坐在石阶上的镶满了宝石的座位上,在他的下首。一个人声音不高刷氐的向他汇报着。

    “王上,这是陈家前两日送来的几位舞姬,听说是千里挑一,舞姿轻鬼……,…”

    “王上,这是刘家昨日送来的织绣百缎。听闻是用金丝织就”做工jing美。若是做成衣裳,通身的气派,贵不可言……”

    “王上,这是上官家送来的十匹上等良驹,听说是从草原上运过来的,虽不能日行千里,但绝对是千里选一的好马……”,“好了,除了良驹留下,其余的东西,都分送给几位大人,是哪几人,你应该清楚吧?”坐在高高上首座位上的魏越,终于不耐烦的开口了。

    听到魏越的吩咐,总管十分恭顺的垂首。应了声诺,手一挥,七八名内侍走到近前,将一些东西,一样样的搬了下去。魏越整个人靠坐在大椅上。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心绪不宁。

    吴越的局势,开始向他有利的方向倾斜。一切都是这么顺利”还有三镇只是顽抗而已,一切都在掌握中。

    昨天美人侍寝,配合的很有滋味,既然这样,就免了这些nv人的罪,只是魏越终不能公然纳入后宫,不过挑选几个带回去是可以!

    对了,蜀军和秦军僵持这些日子,也有进展了吧?为何还不见有新的情报送来?

    莫非,事情有变?

    想到这里,魏越猛地从座位上长身而起。顺着几阶铺着兽皮的台阶,一步步走下来。

    “传本王命令,让周吉速来觐见。”魏越淡淡的吩咐着。

    早有内侍应声,退了出去。

    在宽敞又略显空dangdang的宫殿内游走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在yu石铺成的地面上,不断的迸发出来。渡过多久,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王上,周先生到了。”内侍说着。

    ,“请周先生进来……魏越顿了下,语气平和下来。

    内心不安也不会拿身边的心腹撤气,这是魏越遵守的原则,这点给他不少分数,而且周吉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身后一个庞大的助力。

    ,“周吉见过王上……周吉依旧是一身儒袍,看上去俊秀非凡”看着他走进来,微微垂首行礼。魏越倒是略微有些羡慕起来。

    周吉和他也相识一些年,自己虽然还算壮实,可脸上到底挂上了些霜迹,周吉这些年。容貌气质越发好了,一点也不显老。

    只可惜以他的情况,是断不可能去修什么仙法,没那个耐xing资质,也没那个时间,他要的,更是这普天之下再无人能比拟自己的高高在上的至高位置。

    称王称雄,才是他想要的目标。

    ,“周先生,免礼,平身。”,魏越重新走上石阶,转过身,面向着躬身面向着自己的男子,微笑:,“先请入座吧。”手机看。

    ,吉很是恭敬的又行一礼,很是平稳的坐到了下首的一张椅上。

    ,“周先生,你对蜀秦两军。有何看荆……魏越目光炯炯的望着周吉,缓缓问着。

    ,“主公……是否是关中有变?,。周吉何等聪明。一下就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来。

    ,“本王才此预感,总觉得最近两日,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然发生了。以先生之能,能百算出这会应验在何处?”,魏越问着。

    ,“既是主公要求,周吉便为主公卜上一卦……周吉应的说着。

    好在占卜之物,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会太过复杂,甚至会取用随身或是周围就有的物件来用。

    周吉用的是从手腕上褪下的一串铜钱,都是平常的铜钱,不过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

    串着几十枚铜钱的,是一根五彩麻绳,本就系的死结,不知周吉如何解开。手一拂过去,麻绳瞬间解开。

    几枚铜钱被接到一只手掌中。周吉忽地将手中铜钱同时抛向半空中,情景就仿佛是仙nv散hua一般。

    ,手快如闪电。将散落于半空中的铜钱再次接住”令人感觉眼hua的是,不知何时,麻绳竟然又将铜钱一一串起来。

    手指拨着一枚枚铜钱过去。片刻后,周吉的脸se凝重起来。

    ,“周先生,可是有何不好之事?你不必隐瞒,全部告诉与我……魏越的语气,有些发沉。

    ,“回主公,周吉刚才占上一卦,发现主公气运。有着被人冲突的卦相。此人所处位置,正是蜀中……周吉回的说着。

    ,“这么说,关中真的有变?郭文通竟连这几日都没抵挡住,就被王弘毅打败了不成?,。魏越正在思索着,外面已有人禀报,说是魏越派出去的几名亲兵回来了,他们有重要情报要报告给他知晓。

    ,“让他们进来……魏越神情再次平复下来。就好像周吉之前的占卜,并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一般。

    周吉退到一旁,坐平来。

    既然魏越不曾发话让他退下,他就老实坐在这里就好。

    魏越可不是一个喜欢臣子擅做主张的君主。

    几个身着亲兵服饰的军士。从外面步入大殿。之所以他们这样身份能直接面见吴王,实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足够特殊。

    虽是军卒,一个寻常官员。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有道是宰相men前七品官,随魏越出生入死过的亲兵,自然算是魏越难得的心腹了。

    ,“见过主上!”。一见到魏越。这几人便翻身拜倒,向魏越行礼。

    ,“说说你们这次的收获吧”。魏越直接问着。

    是魏越身边出来的人,为首亲将应了声诺后,口齿清楚的将得到的蜀军消息,说了出来:,“王上。上庸和夷陵已落,蜀军退回了汉中……

    直到这时,魏越才知道”自己也上了王弘毅的当!

    王弘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面上攻打秦川,实际派人夺了上庸和夷陵,这是要兵指荆州!

    ,“此子真是国贼!”魏越听了这汇报,半刻不语,突然之间仰天大笑:,“竟把天下人都玩nong了……

    ,“主公,蜀军进攻荆州,对吴越威胁甚大!”。周吉淡淡的说着。

    ,“本王当然知道这个”。魏越怒的说着。度了几步,又凛然说着:“哼。不过此时吴越不平,何以诛贼?本王就先让他猖狂,待本王平了五镇,就与此贼决战”。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国士(下)

    次日,启程,大军赶赴长沙。

    三月初,春意越浓,河川的水变大,荒草绿油油。

    大军所向,行人远避,唯有远远的山上,突一阵歌声隐约随风而来

    “惊雷势欲拔三山,急雨声如倒百川。但作奇寒侵客梦,若为一震静胡烟?田园荆棘漫流水,河洛腥膻今几年?拟扣九关笺帝所,人非大手笔非椽。楚汉分争辩士忧,东归那复割鸿沟?郑君立义不名籍,项伯胡颜肯姓刘?”

    这歌颂虽然细微,却数里可闻,清晰可见,王弘毅听了,不由一怔,不知为什么,前世往事,恍然眼前。

    转眼之间,却猛的想起了《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长江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再加上其支流,将一片辽阔的地域联系起来。长江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东连吴越,上下游之间相互呼应,使整个南方地区的形势得以完整。另外,长江本身即发挥着阻挡北方铁骑冲击的天堑作用。

    地球上,魏文帝曹丕南征孙吴,兵至广陵,面对长江,不得不感叹:“嗟呼!固天所以限南北也。魏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未可图也。”

    苻坚伐晋,以为自己拥兵百万,“投鞭于江.足以断流”,但终不能越长江而灭晋。

    孤欲得南方,以长江为堑,先定根基,再复北方,以挽回神洲气数。

    心念到此,传下令来,片刻之后,只听军中有高歌传出。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郑国六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黄初当年,少年初领军,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郑国六郎,是这个世界英雄人物。

    这修改一下,就用得上去,歌声传出,回荡在山谷之中。

    此时,一处县城

    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正在禀告。

    “此次蜀军出征,汉中留兵一万,连厢兵在内,还是五万正向上庸而来,明日就可达到。”

    “所部,除了骑兵二千,步军三万,霹雳营五千,后勤营一万……”

    “霹雳营……”这时,听的人,发出了低不可闻的声音。

    此时,江陵军营

    冷风阵阵,就算是白天,走在外面,还会让人感到寒冷,也许是最后一场袭击了。

    营地内,稍明亮些的光,只在几个帐篷里闪烁着。

    扎营时,在外面点燃的火把,是难以在这样的天气下继续燃烧,除了偶尔有依旧亮着的帐篷,营地内大部分地方都黑了下来。

    主营帐是荆州军主帅郑平原的临时住所,帐篷内只有一盏琉璃灯,在散发着光亮。

    虽对郑平原来说,琉璃灯并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开支,但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即便是郑平原,心思也没在这里。

    帐篷内光线不如家中大厅明亮,视物是足够了。

    其他帐篷没有灯火,对士卒来说,油灯也是不小的开支,极个别的队正级别军士所住帐篷内,隐隐可见黯淡的灯光,在风雨中,几不可见。

    郑平原的心腹将领部属虽然有着郑平原赐下的琉璃灯,可这时不曾休息的人,毕竟是少数。

    这时郑平原的帐篷内,有着多个人影晃动着。

    郑平原还在进行晚餐,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一处案几上,有着四人,郑平原居主席,还有荆州军的谋士纪圭,还有着一员武将,还有一个文人。

    菜肴很是丰盛,在这行军途中,郑平原所带的大厨,依旧每日给他做着小灶饭食。

    八菜一汤,味道非常之鲜美。

    世家出身的人,都很讲究礼仪,就连平时言行粗犷的武将,此时在郑平原的面前,也都是坐姿端正,细嚼慢咽,尽量不出声音,表现出恭敬的姿态。

    “张先生,你不赞同攻打夷陵?”郑平原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问着。

    纪圭说着:“是啊,张先生,蜀地易守难攻,拿下夷陵和上庸,未必算他成了气候,拿下夷陵但无后续水军支援孤立无援,主公全力调集水师反击,夺回夷陵,封死三峡也是可能。”

    “我军可以和襄阳孙昌联合,出步兵支援,联合攻击蜀军。”

    襄阳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北通汝洛,西带秦蜀,南遮湖广,东瞰吴越。

    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

    襄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个世界也一样。

    王弘毅军出上庸,是逼襄阳和江陵两镇合力抵抗。

    张先生,名张瑜,此时听了这话,放下筷子,笑的看着坐在主席位置那里的郑平原,说着:“纪先生说的不错,如此一来,阻击蜀军亦非难事,可您可曾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帐篷内的几个服侍的侍从,早在郑平原说话的时候,就退了出去,这时听了,皱眉问着:“张先生的意思,是吴军?”

    “现在天下大乱,各地诸侯,纷纷而起,朝廷在魏越自称吴王后,已经是空架子。吴王要坐稳吴越,就要夺取荆州,这是毫无疑问。”

    “蜀地一统,又是强藩,可以说,两个都是虎狼,主公想想,如果现在西击夷陵,北援襄阳,那消耗的谁的兵力和元气?”

    “就算能一时阻挡,主公那时还有余力扩大疆土吗?等魏越扫平五镇后,背后一击,主公还能抵抗?”

    这话一说,郑平原顿时一惊,不由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郑平原喝完了,才发觉,不由苦笑,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说着:“张先生,你说的有道理,有何奇计,还请说来!”

    “蜀军在夷陵,只是偏师,绝无可能威胁到江陵,而现在之计,是扩大实力,而非是硬拼。”

    “襄阳护城河宽阔,有上百米,城墙坚固无比,就算王弘毅有巨石投石机,也很难撼动,至少一时不能撼动,主公何必担忧呢?”

    “为今之计,就是攻取长沙,取了荆南,荆南六郡先是野蛮之地,但是到三百年来,已经人口稠密,不下于荆北,这是帝王之资。”张瑜的声音,似乎永远从容不迫,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味道,深入人心,哪怕是在座的人中,有着脾气暴躁的武将,和善于谋划人心的谋士,可张瑜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个个都倾耳听来。

    “可是张先生,按照你说,就算这样,我们能赶在襄阳城破,或者吴王扫平五镇前,夺下荆南吗?就算夺下荆南,没有一二年的时间,我们也来不及巩固消化。”纪圭问着,并非质疑,只是询问。

    “哈哈,纪先生说的很好,臣有一计,就看主公能不能决断了。”张瑜说着,帐篷外,传来了呼呼的风声,仿佛是怒吼着的虎狼,在狼狈为奸的祸害尘世。

    “张先生请说。”

    “表朝廷,献江陵,大都督,取荆南!”张瑜一字一句的说着,眸光如电,直盯着郑平原。

    郑平原大惊,猛的站起,说着:“什么?”

    又立刻发觉自己失态了,皱眉度步而行,思考着这里面的含义。

    张瑜投靠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气度宽宏,精于战略和奇计,多谋善断,胸襟广阔,郑平原被张瑜的才华和品德所折服,感动得说:“与张瑜交,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又是君臣,又是良友,这时才静下心来想着这句话,若是别人说,早就拉出去当奸细斩了——江陵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占据江陵可全据巫山之险,是荆州中枢,又是郑平原大本营,交出去怎么可能!

    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有些含义,只是一时想不透。

    “王弘毅虽攻占下了上庸,可他非是急躁之人,贸然与襄阳决一死战的事情,他未必会去做,但是取襄阳或者江陵,势在必得,我怀疑还是取江陵为多!”

    “吴王虎视耽耽,一旦扫平了五镇,立刻会兵压荆州,第一个也要取江陵。”

    “主公,此时虎狼已到,占有江陵只会粉身碎骨,再无丝毫争霸的机会。”

    “但是在这时,如果主公上表朝廷,献上江陵,求取荆南大都督之职,你说朝廷或者吴王许不许?”

    “吴王现在大敌,就是蜀国公,我们上表朝廷,他必应诺,两家合攻蜀国公。”

    “现在蜀攻襄阳,吴扫五镇,都顾不得我们,只要领了圣旨,荆南就能短时间内攻下,朝廷旨意,在天下人看来,还是有些力量。主公这时能借这朝廷或者吴王之势,攻下长沙后,剩余数郡至少有一半会降服,花费一年时间就可稳固荆南。”

    “主公要想夺取天下,唯一之计,就是以江陵为饵,让蜀吴交战,主公稳坐荆南,积蓄实力,等候机会。”

    “这是煌煌阳谋,也是主公唯一机会,望主公明鉴。”张瑜平心静气,说着,似乎天机尽在手中,洞察如火。

    顿时,一帐内,各个目瞪口呆。

    还是明日补上,不过明天一定要彻底解决更新晚的问题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上)

    “纪圭,你的想法呢?”郑平原听完不置可否,却向着在座的谋士纪圭问着。

    纪圭见郑平原目视自己,沉yin片刻:“臣受主公大恩,总想多为主公出力,眼见我军慢了一步,心急如焚。”

    “吴王已平二镇,余下三镇如风中之烛,转眼就熄,一旦吴地平地,十万吴军转眼之间就要扑向荆州。”

    “蜀国公已定全蜀,虽经大1,人口和兵力只有一半,也有五万军南下,现已经夺了上庸和夷陵,兵指荆州,这等险恶之局,以臣观之,千年以来都是罕见。”

    “我军只有二郡,这种情况极是险恶,臣si心自问,只见我军根基未建,一旦遇到大军,一战失败,只怕狂风暴雨,立刻分崩离析,臣每每思之,不由涕泪而下,不能自定,徘徊不眠。”

    这话本是颂上的套路,但是纪圭说来,却平平静静悄,毫无滞碍,全是诚挚,一片忠贞之心,听得众人肃然凛然,连郑平原也坐直了身子。

    “长江纵贯东西,延绵数千里,上通巴蜀、中经荆襄、东连吴越,相互呼应,无论是蜀国公,还是吴王,都必须通过水路行军,必先夺此城。”

    “江陵身处长江中枢,此时于南方而言,几是中原于天下之局。”

    “中原处四方之中,合天下之全势,四通八达之地,为四方联系的枢纽,而天下纷1之初,中原四面受敌,四方离力足以撕裂中原形势,冲毁任何据守中原的努力,因此自古从无得中原而得天下者,必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而为之。”

    “此时,南方之局,也是如此,江陵地处中枢,四方合力焦点,我军力量若强,大可据中枢以横扫荆州,可我军尚弱,此时据之,必死无疑。”

    “臣本局于江陵,束手无策,可张先生一言点破mi津,的确,舍了江陵未必有机会,不舍江陵必死无疑,张先生果是国士,d察如火,剖析如流,实是让吾佩服,非大智不可明此。”

    “臣再仔细思量,实是对主公有罪。”说着,纪圭向郑平原行礼说着:“若依我之前策,我军两路出动,西征夷陵,北上襄阳,劳师数万,颗粒无收,只怕徒为人嫁衣。”

    郑平原目光幽幽,摆了摆手,说着:“这本是正理,连我也不曾脱出羁绊窠臼,你又何罪之有?继续议吧!”

    张瑜听了,目光一闪,心中一叹,知道自己就算以计折服了众人,但是在郑平原心中,纪圭作为老臣,还是在自己之上。

    最信任的人,其实还是纪圭,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听着纪圭继续说着:“江陵已是绝地,不脱此城,无有生机,唯有跳出才行,主公本来就要征讨长沙,也有些七八分把握,只是主公目前最大的困难,第一就是根基浅薄,未能和吴王以及蜀国公一样,根基深扎,威福自用,无需朝廷名号。”

    “这天下虽诸侯纷起,已然大1,但只局限于上中层,大燕二百年余威,诸侯无视,难道百姓和士子就敢无视?”

    “前朝太祖,也是假借了朝廷名号,才能安抚人心,奠定根基,黎民士子心中有朝廷有天子,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轻易舍弃……”

    “其次就是缺少时间,荆州大战最多还有一年,而安抚百姓建立大器不是一时一日之功,若能假借圣旨,安抚人心,能在一年半载内就稳固根基,就是最大的好处。”

    这话说下来,纪圭已经彻明,匍匐在地:“臣认为张先生所言极是,望主公纳之!”

    见此,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

    郑平原度步而行,心中不舍,又是心中雪亮,知道二人说得中肯,不舍江陵的话,绝对有死无生,沉默许久,咽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口水说着:“起来吧,你们说的有理,我岂会不纳之?”

    已经有了决断,有了决断,心中虽然绞痛,却也清明了,喟然叹的说着:“说句心里话,我心痛如绞,这江陵是我郑家数代经营之地,岂能轻舍?只是形势演化到这地步,不得不为之,我也有壮士断臂的决心。”

    说到这里,郑平原看了众人一眼,这是份量极重的战略,就此决定了。

    张瑜这时却笑着:“主公不必太过心痛,这江陵要舍是没有错,但是也不能平白就舍了,一些关键的要拆除,士兵家属要迁移,这还是道,关键是朝廷,或者说吴王开什么价?”

    “蜀国公南侵,焦点在于荆北,而吴国要进荆州,也在荆北,说的不客气点,我军求得朝廷和吴王,朝廷和吴王岂不求我?”

    “若我军降之,或者南下荆南,蜀国公一旦取得荆北,金陵根基立刻动摇,主公不闻当年大燕太祖国策?”

    说着,张瑜铿镪有声的朗读:“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留上庸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水6俱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一处倾坏,上下震d,虽有智者不能为吴谋矣。”

    这段大燕太祖的战策,这时在帐内读来,真是掷地有声听得人人心旌动摇,许久都没人接话。

    “七色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郑平原思之,叹着:“这是良实之言,三百年前太祖为之,以平南吴,今日蜀国公为之,我深惧之,难道吴人不惧?”

    “主公说的极是,这时情况,吴王尚未扫平吴地,岂敢bi迫我军?只要中人之智,必厚赏厚赠以增我军,不但不加以战掠,反而加以扶助,这正是大局之理。”

    “我军j出江陵,不但要荆南大都督,更要使其公开结盟,以壮我军声势,使荆南闻风丧胆,迅归降我军。”

    就算朝廷日衰,吴王也声势浩大,与之结盟,分割利益,荆南岂敢顽抗,不怕同时得罪了郑平原和吴王?

    听到这里,大家都是点头。

    “臣愿亲去金陵,会见吴王,以争主公之利。”张瑜说到这里,伏身而下,跪拜请命。

    郑平原默然点头,站起身来,注目许久,不胜感慨,徐徐说道:“今天议政,才知道二位先生的真颜色,我真是不胜欣慰,有着你们,就算此局再坏,我也有心气争上一争!”

    郑平原说到这里,亲自扶起张瑜:“就请先生代表与吾,去朝廷争一争!”

    张瑜起身,又笑着:“而且,主公只是派我去见皇帝,请朝廷下旨,与吴王又有何关系?荆南大都督之职,以现在的局势来看,极易办到,到时,主公和吴王同为燕臣,虽有上下,却非君臣,主公何忧?”

    张瑜笑着的说出这话,在座的人,都先是一怔,随即哈哈笑起来。

    的确如此,即便是与魏越联系,可明面上派使者去觐见天子,天子还活着,不是么?

    既然如此,魏越日后大胜,可以选择臣服,若是失败,以后也可以来一句只认天子不认吴王,起兵相争并不会落得话柄。

    “说句大不敬的话,当朝天子也就是一块遮羞布了。天下诸侯有谁没有从中谋过好处?就是拒绝秦王的蜀国公,在处理朝廷使者时,不照样是金银赏赐过后,平安的送其回去?而且,还留下了关中地图?”张瑜在说起这件事时,很是平淡:“j出了江陵,蜀国公和吴王就没有缓冲的余地,必是j战,这时,主公挟数万军静于荆南,谁也不会bi着主公出兵。”

    郑平原听了张瑜的话,越是想便越是有理。

    就在这时,纪圭微笑的说着:“前去朝廷,可要快些启程,有了名分,在平定荆南时,也可少折损些人马。”

    郑平原一想有理,立刻叫来去唤来自己信任的一个亲将来,这样的人,一是忠诚度有保障,二是,安全有保障,会伪装身份,行路快。

    这里离朝廷还是不近的,中间的这一段路上,可不算太平。

    郑平原叫人摆上纸墨笔砚,想好说辞,刷刷刷,写了一份上表。

    “怎么人还没来?”看着外面,郑平原头也不抬的问着。

    “臣这就出去催催。”服shi他的人,立刻心翼翼的说着,就在这时,亲将过来了。

    “让他进来。”郑平原说着。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普通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翻身拜倒:“见过主上。”

    “这是本帅j给你的任务,张先生为正使,你为随从亲将,率兵五百,送这上表,到金陵或者济山郡。”郑平原说着,又将表文封好,j给了张瑜。

    张瑜心翼翼的将表书接到手中,说:“主公放心,臣一定完成主公的使命。”

    “那先生就明天起身。”郑平原说着:“拜托先生了。”

    看着张瑜拜谢出去,郑平原看着他,心中思考。

    张瑜气度宽宏,精于战略和奇计,多谋善断,襟广阔,郑平原被张瑜的才华和品德所折服,感动得说:“与张瑜j,若饮醇醪,不觉自醉。”

    但是实际上,真正要获得信任,不是这样简单,这次献策固然有道理,但是真正是忠是j,还看从朝廷获得了什么。

    若是什么也没有获得,非是无能就是别有用心。

    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吧,就算张瑜不说,自己也要派他而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使(下)

    雨是前半夜只经停住了,只走到了现在,天色尚未放睛。

    云层布满天穹,村庄和田野显得朦朦脆脆,远远望去,田野一片,道路蜿蜒延伸,令人为之精神一爽。

    心情中略带郁闷烦躁的魏越,出得城来。

    寒风阵阵,吹动着干枯的树林,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魏越站在一处高地,面沉如水的看着下面军营中的演练,手上兵器都是木制,在相互厮杀着,就算是木制,刀枪还是和丛林一样,不断汇集冲杀,不过这些变化,全部落在眼中。

    风不停,天上的云,时不时的遮住太阳,周围的光线,显得有些阴沉,在吴王的周围,五百禁军持刀、持长矛,持弓,都是肃穆,没有丝毫说话声。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本是用饭的时候,这些人都提前用过饭食了,并不去理会时间的推移,只是专心看着远处。

    同时也在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王上,新兵还不错啊!”,有人说着,魏越只是“恩”了一声,并不说话,今天之所以来观看两队新兵进行训练,是因为对平定吴越有些着急了。

    五镇的平定,还在继续,可每一天都会有士兵折损,虽对这些损失,魏越不怎么放在眼里,吴越的平定也是迟早的事。

    可蜀的发展,荆州的异动,都让他很有危机感。

    手中掌控着的皇帝,已经形同虚设,不能快速解决吴地的话情况就不好了,有时还真想彻底把朝廷灭了。

    不过这时还不是一刀了事的时候,天下大乱是没有错,可局面还没有撕破最后一块遮羞布的时候。

    吴越尚未彻底平定,这时自然不会将全天下人的矛头,都引到自己的身上。

    “王上,为什么他们在这里设伏?”此时魏越的身边,跟着的贴身护卫中有人见到魏越一直挂着这段时日来有些烦躁的表情,想了想,还是问了个问题,想让主公分分神。

    这些人都是魏越的心腹当年跟随着杀出来,位置虽然不高,却非常关键,平日里都是能和魏越说的上话。

    对待这批老人,魏越还是是很平和,再说这些随时保护自己安全的护卫和只需要服侍的内侍价值是绝对不同。

    内侍随时都可以更换上一批来,可有本事又忠心,自己还能信任保护自己安全的人,就不那么好培养了。

    对于身边老人提出的问题,魏越漫不经心的回答:“这条路,虽不是伏击点,可是越是如此,对方越可能放松警惕,猜的不错的话,另一支队伍很可能走这各路,而不是选择那条小路。”

    “聪明反被聪明误,是这个道理了。”魏越感慨的说着。

    这道理,不是不知道,魏越看着下面的演武却心思又转到了蜀国公王弘毅身上,随着最近的情报过来已经越发明白,此人实是他平定天下的一大阻碍!

    现在王弘毅的实力,还不算大,蜀地经过大乱只有荆杨二州的一半实力,但是一旦给他入侵成功蜀连荆州,吴地就落了下风,难以抵抗了。

    并且王弘毅的年纪,也使魏越担忧,现在是垂正十六年,而王弘毅才二十一岁!

    这年纪,已经当上了一地之主,迅速平定鼻地,怎能不让人感到恐惧?

    要知道,自己已经五十了,古人七十古来稀,到后来越是难以敌对,所以,他必须要尽早击败蜀军。

    当然,就是要将新兵培养出来。

    老兵虽有经验,可死一个少一个,新兵不能尽快的成长起来,在这两三年的发展期内,外扩领地不会顺利了。

    对于魏越来说,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真正决战时,必须有一支敢打硬仗,人数众多的队伍,这才是威慑天下的真正本钱!

    不过,这些当然不必说与别人听,魏越淡然说着:“这次的训练,重要的并不是这些偷龚伏击,而双方的实战拼杀本领,无论伏击是否成功,都不算是这一队取胜,结束后查看俘虏的敌人哪个队更多些,就判定哪个取胜,取胜的一队,今天有炖肉和烧酒喝,另一队,只有水煮菜,让他们看着另一队的人用饭食。”

    “诺!”,众人应声。

    “报!”,这时,从后面的小路上,策马前来一个信使,一出现,立刻翻身拜倒在魏越的面前,禀报的说着:“城中传来消息,有荆州方面来的信使到达城中,带有荆州郑平原的表书,安大人让小的过来告之王上。”

    所说的文大人,是城中负责接见礼部官员。

    “荆州来的信使?”魏越眼睛猛地一眯,又恢复如常,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原来在郑平原的眼里,迈有朝廷的存在啊。”

    不过这话一说就罢,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合适,说着:“本王先回去!”,

    说到这里,他让亲将在这里监督训练新兵的结果,自己在保护簇拥下,骑上马,向着郡城行去。

    济山郡的郡城是吴王的住所,城中连同周边地带都被整顿的很是太平。

    郡城的守城军士,都是识得魏越和吴王亲卫,当他们入城时,这些军士都动作很是标准的拜倒行礼。

    统一的下拜动作非常整齐。

    魏越直奔着行宫而去,行宫是不允许骑马,不过这吴地都是魏越所有,作为行宫主人,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去做的?

    当下上百骑直接入宫,到了一处殿前才下马。

    吴王办公的大殿,和王弘毅的秘书阁有些像,布置的更豪华一些,中间隔着一条通道,站着很多全副武装的护卫,在吴王魏越的心中,自己的安全和秘密的保护,是很重要的事情。

    魏越进入大殿,就有官员,小跑看来到他的面前。

    “那人在哪里?”魏越一边向前走,一边头也不转的问着。

    “王上,使者正在驿站休息。”官员小心翼翼的回着。

    没看官员小心谄媚的表情,魏越吩咐的说着:“让信使到这里来见本王。”

    “诺!”,对方声音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温顺和利索两种感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半小时后,张瑜晋见,这时,旗仗如林,在冷风中战抖猎猎。

    唱礼官声如洪钟,抑扬顿挫声音回荡在殿前长阶上。

    张瑜穿着有着六品的官服,应声直引入内殿,从正殿后照壁面行,中间池水假山,横穿一条小溪,活水绕廊穿房而去。

    四周环廊甲兵林立,到了里面,张瑜就收敛了精气神,磕头行礼:“静见吴王!”,

    魏越居高临下,看着,这时外面乌云,殿内昏暗,加了一盏灯。

    在楠黄色明亮而柔和的灯光下,魏越显得格外气定神凝,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人,淡淡的说着:“郑平原久不朝贡,还记得来晋见?”

    “吴王千岁,荆州多年战乱,我家主公才难以晋见,现在少许平定,因此来拜见大王千岁。”张瑜平静的说着:“这是我家主公的表文!”,

    说话时并不是太谦卑,让魏越不由脸色一变,却不发作,取了表文在灯下洌览一遍,看罢之后,魏越的表情,显得很是奇怪。

    “主上……”

    “无事。”摆摆手,让身旁的人不要说话。

    江陵,真是好大手笔,魏越的目光,重新落到了下面人身上:“这是你家主公的奏文,是亲笔所写?”

    “是,小臣受命时,却是主公这样说。”张瑜说着。

    魏越不咸不淡的说着:“这表文墨香带着宝色,字也不错,只是大胆,竟然敢和朝廷讨偷还价,其心可诛。

    “王上可立诛了小臣,却诛不了我家主公……江陵地处荆州中枢,现在就是南方气运中枢,王上若是不要,可立诛了小臣,我家主公得了消息,自然会投靠蜀国公……不知蜀国公得了江陵,又会如何呢?”

    “大胆,竟敢在殿上如此无礼,实是丧心病狂!”,魏越大怒,顿时左右亲兵而动,甲衣凛然作响。

    张瑜却是不惧,说着:“我家主公只是挣扎求存罢了,如今之势,不在蜀就在吴,转眼就定,小臣文弱,不能搏鸡,王上要杀要剐,无非一句话。我家主公搏一地,小臣上使也是搏一命,仅仅如此。”

    这话说的无赖,意思就是我家主公现在就想着投机弄块地,我呢,也想搏一搏弄个富贵……你要杀就算我倒雾。

    听懂了这话,魏越不由仰天大笑:“有趣,天下竟有你这样的信使,罢了,孤很欣赏,你家主公的要求,我答应了,你等着朝廷旨意吧!”,

    “陛下会加封你家主公为楚侯,荆南大都督,孤会派一都兵亲自陪同天使和圣旨出行荆南。”

    小朝廷现在只是摆设,只要吴王许可了,圣旨自然也就发了下去,对此,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不想魏越这样爽快,张瑜欣喜之余,不由涛然,磕头说着:“多谢吴王!”,

    见张瑜退了出去,魏越却立刻脸色阴沉,“啪”的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令着:“给我去荆州查了查,到底谁在给郑平原出谋划策!”

    “诺!”,立刻有人应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侯(上)

    chun初的xiao雨,格外寒冷。

    本是xiao雨扬洒的时节,这时下起来,连绵不断,可是又带着冬天的余寒,寒冷在xiao风吹过时,一个劲的往着人骨rou里钻。

    下午时候,xiao雨初歇,雨过天晴。

    鲁yu骑马才到,一眼看过去,满山谷都是大片的尸体,很明显,攻下长沙后的最后一场战斗已经结束。

    血腥气息,浓烈的让他这常随军出外的文官,都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

    但很快,他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地上的尸体里,自己一方的军卒,明显要少上许多,果然战斗的结果还是不错,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既然杀戮已结束,只剩下打扫战场的人。

    不知道观战的大帅去了哪里?

    他的目光四处寻找着。

    由于才结束战斗,虽自己这边的军士死的并不多,整个战场上还是弥漫着一股惨烈的气氛,在每个能够站起来的士兵的身上,肃杀之气尤其的重。

    “尔等何人?”几个明显是军官的人走过来,看到鲁yu身后的军卒,穿着打扮,应是自己营中的人,但出于谨慎,其中一名军官还是开口询问着。

    看着眼前这几个身上有些破损伤口的人,鲁yu没有说话,而直接从怀里取出一面yu牌,在他们的面前一晃。

    “原来是大人,我等见过大人!”认出这面yu牌代表着什么阶级和意义的几人,都冲着马上的鲁yu行了一礼。

    鲁yu是文官,但官职不低,正六品,以现在地盘来说,已经是中级官员,这些普通军官自然不敢得罪这样的文官。

    “大帅现在人在何处?”鲁yu问的说着。

    “大人,大帅正在谷内巡视。”一个军官回答的说着:“标下这就带您去。”

    于是鲁yu不再耽搁,继续催马向着山谷里行去。

    一路上,惨烈的战后景象,让鲁yu这个文官,胃里不断的翻滚着。在他身后跟着的几名陪同他一起来的衙men里的士卒,也都脸se苍白。

    他们是乡中出身,身手就算不错,还是很少见识这种场面。

    鲁yu一边向里走,一边强忍着呕吐的yu望。以他一个文官,行了一路,见到这些死状惨烈的尸体,竟然在见到郑平原之前,还没有吐出来,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鲁yu勒住胯下的马,虽已经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到那边休息的郑平原了,可要在这里见郑平原,还是需要传报。

    眼看着亲卫已经走到了郑平原身边,说着的同时,还回头朝他这个方向指了一下。

    随即,郑平原的目光,也落到了这边。

    鲁yu知道,主公已经看到自己了。

    片刻之后,亲卫走回来:“大帅让你过去。”

    “多谢。”朝对方点了下头,鲁yu牵着马,向着郑平原所站的位置走过去。

    郑平原穿着一身甲胄,看起来威风凛凛,一点都看不出平时的世家之风。

    此时的郑平原,更像是一个将军。

    在郑平原的身边,站着的是郑平原的心腹谋士纪圭,还有一人,却是一个新人,两人都是文官,可气质上却有着明显不同。

    纪圭是谋于算计xiao心谨慎的人,可这人神态从容,举止有大族子弟风范,一种飘逸淡然的气质,就算是在战场上也很明显。

    就算是自认为气质风采不错的鲁yu,也忍不住心中赞叹。

    这时,三人看到他,目光同时转到他身上。

    就算是鲁yu,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继续上前。

    在一众军士的簇拥下,郑平原正在巡视着战场,忽得到传报,说是留守在大营的心腹文臣,带着人找过来,郑平原自然是不可能不见。

    “鲁yu,拜见主公。”鲁yu翻身拜倒。

    郑平原面容平静,看的出来,最近一段时间的战斗,让这位世家出身的人,更加深沉厚重了。

    身上的肃杀气息越发的浓烈,配合着郑平原本身的气质,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鲁yu,你不在大营处理公务,来这里做甚?”郑平原开口问着。

    “主公,鲁yu本在营中处理公务,可突然接到消息,朝廷派来的使者,过了江陵城,有兵三都,被阻挡在城外,眼下在江陵城方面的人护送下,赶到这里,请主公回营以做打算。”鲁yu回答的说着。

    郑平原闻此,微微一怔:“来的倒还真快,也正是时候,眼见长沙就要下了!”

    “纪先生,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郑平原说着,现在只是打扫战场而已,郑平原的话一出口,纪圭就应着:“诺!”

    临时大营内,有着一个帐篷,被几队士卒,xiao心翼翼的围起来,巡视着监视着。

    帐篷内,寂静无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帐篷内无人。

    事实上,有几个人,此时正待在帐篷内。

    坐着的,是一个面容沉稳、身材中等的人,年纪四十左右,看起来一副官威,身上是五品官服,他的身后,是几个亲兵模样的人,穿着是吴军军服。

    外面围着不少人,帐篷内的几人,却一点惊惶畏惧的情绪都没有。

    为首的中年人,静静出神,这次他带来了圣旨和使节,任务就是发布,并且配合着郑平原,当然最重要的使命,还是获得江陵城。

    只要获得江陵城,吴军的水师就会开拔过来。

    帐篷外,离着有段距离的地方,有一队军卒同样在休息着,不过只有区区五百人左右,都不是吴兵,是江陵城自己的军队。

    这时,有人骑马过来,来到他们面前,对着这些人问:“你们就是从荆州过来的?谁是领队,大帅要见你。”

    “末将就是。”一个方脸汉子站起来,冲着马上的人行礼,说着:“末将是卫将,这些都是卫里的军兵。”

    “那好,你一人随我来吧,大帅在那边帐篷内等着问你话呢。”马上的人见是卫将,也不敢怠慢,回了一礼,随后说着。

    方脸汉子随后跟着他来到一座看起来很是普通的帐篷前,在帐篷外,等候了一会,被允许后,步入了这座帐篷。

    一入内,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是大户人家常常用来熏房间的香气,不是很刺鼻。

    周围的布置很简单,可每一样东西,都有着品位。

    “末将见过大帅!”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郑平原,可营帐的角落处站着的都是亲卫,坐在最上首位置的只有一人,此人若不是郑平原,会是谁?

    当下就上前行了军礼,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是你护送朝廷特使来到这里?”郑平原淡淡的问道,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

    方脸男子只向上瞄了一眼,就急忙低下头,此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恭敬回答:“大帅,正是卑职带人将朝廷特使送来。”

    “说说情况吧!”

    “是,天使带着三都五千人过来,有船十七,在城外被拦截,张大人和天使就乘船过来了,我等就是随军伺候着。”

    郑平原又问了些事情,点点头:“就到这里吧,你且先退下吧。”

    “诺。”

    “去,把张先生请到这里来。”片刻后,郑平原再接见了一个亲将,这是陪同去见吴王的人,再左右吩咐的说着。

    立刻有亲卫去执行任务。

    在对方还没有被带来的这个时间里,郑平原想了很多。

    既然朝廷派了特使过来,想必张先生提出的建议实现了。

    朝廷虽已经名存实亡,名正言顺的拥有在荆州的名分,还是让郑平原颇为期待。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

    先是亲卫进来禀报,接着,张瑜就过来了,郑平原连忙出行,到了帐men迎接,说着:“张先生辛苦了。”

    张瑜眼角微微chou了下,笑着:“主公,臣不辱使命,却已经达成了。”

    按照道理来说,先必须迎接天使,可朝廷名存实亡,这是天下诸侯都知道的事,既然这样,先见自己使者更重要。

    “具体情况怎么样?”

    “朝廷派特使韩益前来,圣旨已经知道了,就是册封主公为楚侯、荆南大都督,天使持节督各郡归降……臣和吴王达成协议,是荆南六郡有了四郡,就移jiao江陵——臣擅作主张,还请主公降罪。”

    郑平原盯着他,微笑的说着:“张先生此举甚合心意,何罪之有?”

    旨意上封自己为楚侯,郑平原还是心中欢喜,楚侯可比荆南大都督还要名正言顺,不过郑平原只是微微一喜,随即又恢复如常,拉着张瑜的手说着:“先生回来的正好,长沙死里挣扎,出兵奇袭,被我军包围消灭,现在城中基本上已经空虚,不消三日,就可攻下了。”

    又说着:“损失不xiao,可到底是啃下了这最难啃的骨头,有此余下四郡就容易多了,这全是卿之功啊!”

    这时圣旨到了,对接下来的荆南平定,有着很大作用。

    郑平原盯着他,微笑的说着:“张先生此举甚合心意,何罪之有?”

    旨意上封自己为楚侯,郑平原还是心中欢喜,楚侯可比荆南大都督还要名正言顺,不过郑平原只是微微一喜,随即又恢复如常,拉着张瑜的手说着:“先生回来的正好,长沙死里挣扎,出兵奇袭,被我军包围消灭,现在城中基本上已经空虚,不消三日,就可攻下了。”

    又说着:“损失不xiao,可到底是啃下了这最难啃的骨头,有此余下四郡就容易多了,这全是卿之功啊!”

    这时圣旨到了,对接下来的荆南平定,有着很大作用。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侯(下)

    郑平原遣送走朝廷使者返回到营帐内。

    到了营帐,郑平原立刻叫来亲兵,说:“去将纪先生和张先生请到这里来。”

    着亲兵出去,郑平原没有说话。

    营帐内火盆已经快要熄灭了,刚才没人敢luan动,现在没关系了,就有着亲兵进来,摆好了新nong的火盆,又退到了一旁。

    这些人,都是郑家养了数代的死士,即便在商谈军务时,也是可以不避开。

    外面的xiao雨,又开始飘dang起来。

    雨虽然不大,yin冷的天气,让人的心情,莫名yin沉烦躁。

    纪圭张瑜本就没离多远,在亲兵去叫后,没一会,就从外面步入帐中。

    郑平原等候到现在,心情已是平复下来,二人一落座,就将圣旨给了去看。

    张瑜早就看了,这时略一观,就将它jiao给了纪圭。

    纪圭仔细观看,只见一卷圣旨,全长三尺,宽一尺,用的是金黄se绢丝,两边执手之中,是两条对称的飞龙,中间有“奉而敕命”四字yin文篆书。

    按捺了心思,仔细辨看,里面就是朝廷给郑平原的旨意,大意就是册封楚侯,并且封荆南大都督。

    最后是落款的确是正式的yu玺。

    “楚侯?”纪圭眯起眼睛:“真是未想到,吴王能下这样一道旨意。”

    虽这是明晃晃的圣旨,可谁都知道,说的算的是吴王魏越,而不是连傀儡作用都快消失的皇帝。

    “这道圣旨,在你们看来,可有不妥?”郑平原认真的问着。

    “主公,臣不曾看出这圣旨上有什么不妥,当初魏越给王弘毅的旨意,可是加封秦王之位,相比下,公侯已然轻了。”

    “纪大人所言极是,我出使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是吴王魏越,的确雄才大略,不会在这方面nong文章,只想着取江陵,然后安抚我军,使他能腾出时间来扫平五镇,再扫平荆北,等扫平荆北,区区荆南自然不攻就破。”张瑜不慌不忙的说着。

    “楚侯么?”心里回味着纪圭的话,郑平原似笑非笑。

    张瑜和纪圭xing情不同,可二人在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上有些本事,几乎同时明白了郑平原的心思。

    “主公,这楚侯封号不错,却是上古正号,主公有此封号,号令荆南足矣,以这道圣旨来看,吴王魏越心意已定了。”纪圭说着:“主公还是早作打算,将此圣旨发下,迅速建制立国,安抚百姓,早一日就有一日好处。”

    只要建制立国,能安抚百姓,到时候是战是和都无所谓了。

    听了这话,郑平原全身一震,凝视着琉璃灯,谁也猜不着现在他想的是什么,良久,才说着:“纪先生说的不错,孤现在就要迅速建官立制,这方面蜀国公作的相当不错,我也建六司,设郡县,迅速平定荆南。”

    片刻后,才平静了心情,又看向身旁二人:“长沙转眼就下,荆南还有四郡,可有对策应敌?”

    “荆南唯有长沙势大,长沙一败,别的四郡就已被敲山震虎,想要收降他们,并不是很难!”纪圭说着:“圣旨和天使,还有些作用,就算不理朝廷,这也代表着南方最强的吴王,我们两军合流,就算临时合流,对余下郡县也是巨大威慑,平定余下郡县,应是不难了。”

    张瑜也是这般想,说着:“臣附议。”

    所以这样想,实是因为,他们在来前,已对荆南几郡做过调查。

    长沙一被攻破,别的四郡,虽有抵抗之力,被攻破却是早晚的事情,在平时,他们还可以与虎谋皮,寻些盟友来共同抗敌,或者借口着守卫地方。

    现在郑平原手中有着圣旨,在这种条件下,会使得三郡抵抗之心软化,归顺谁不是归顺呢,既然对方以朝廷来说事,那郡守无需担心战败后的身家安全问题,以及自己的名声受损。

    向朝廷低头,这是臣子的本分,谁也说不上话来。

    并且就算有个万一,手下也有不少还心存正统的兵将或者士子,分化内应就容易了。

    听了这话,郑平原想了想,就点头说着:“既是如此,那试一试吧,以朝廷和本侯名义发下缴文,真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四郡,这是一件好事。”

    “长沙指日可下,水师可开始搬迁了,务必将江陵搬空,这事张先生,你回去处理!”片刻后,郑平原吩咐的说着。

    “诺!”张瑜应命的说着。

    上庸

    王弘毅接到十三司的情报,已是三月十五。

    上庸是大城,府第也很豪华,府内有一湖,中心亭周围视野广阔,只有一条水上回廊连接,走廊处,一片钟鼎磐罄筝笛jiao替鸣奏声。

    一群少nv裙带飞舞,在领班的引领下,dang漾出无限的chunse,个个有着动人身姿,肤雪xiong耸,让人直叹。

    风吹着,少nv翩翩起舞,此时寒意渐去,chunse浓郁,湖中也见得了嫩叶,此刻坐在亭前,喝着茶,看着奏文,时而望望外面少nv排舞,也颇得情趣。

    见张攸之过来,王弘毅笑着:“坐!”

    “主公,蜀传来消息,今年麦子长势良好,预计比去年要多上一倍。”张攸之躬身笑着,说着。

    “这样多?”王弘毅有些吃惊。

    “主要是蜀地去年基本上平息了战斗,百姓可全力开垦荒地,田亩一下子扩大了一倍左右,特别是得了武都,开始向陇左购买牛和马,取得了不少效果,打通了商路。”

    “按照主公吩咐,全力积蓄马匹和牛,就算是劣马也可耕田,若不是时日太浅,开垦的田亩还可扩大一倍。”

    看书就来“主公神仙方大有神效,增产还在其次,毕竟牛粪不多,但是薛大人治政有方,配合着祭官祈天,轮流使百姓亩产增倍,使百姓信之若神,这一圈下来,主公声望如日中天了,再也无人撼动。”

    “我请主公下令,运一批神仙散到上庸,使上庸今年粮产倍增,必使上庸人心依附,固若金汤!”

    这事王弘毅知道,事实上,神仙方的最大作用不再于增长粮食,是装神nong鬼,试想,某人统治了,结果当年就粮产倍增,岂不使人认为这是天恩?

    某人能使天降大恩,必是真命天子。

    这一下子就开了金手指,使人心彻底安定下来,王弘毅就笑着:“大善,今年上庸chun耕,就用上神仙散,到了秋时,不但粮产倍增,也使百姓彻底归附,上庸人口繁多,有此基础,可增二万兵!这事我同意了,你下文吧!”

    “诺!”张攸之应着,又说着:“这次四月收割,预计就可运一百万石到上庸了。”

    “恩,将士丰饱,才有吞敌之力!”

    将士训练辛苦,日食可达二斤半,一百万石是十万兵一年口粮,绰绰有余了。

    两人笑过了,张攸之正容说着:“主公,十三司送上的情报,不妙啊!”

    王弘毅皱眉说着:“晤,我已经听说了些,你总结了说说。”

    “是,十三司报上的单子,都呈奏过了,臣总结一下,第一条就是郑平原竟然上表朝廷,献江陵于朝廷,并且攻下长沙,之后桂阳,长明二郡已降,一下子就拥有了四郡,成事之速实在惊人,荆南落在其手了。”

    “还有就是吴王派水师入江陵,虽没有正式入住,却也差不离了,而襄阳孙昌,也上表朝廷,虽没有jiao出实权,名分上却结成同盟,主公,一下子风云变幻,本来各个击破的设想,却变成了与攻守同盟的坚石!”说到这里,张攸之叹的说着:“臣看了,也叹为观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敢xiao看天下英雄了。”

    “唔!”王弘毅沉思,站立起来,一边想一边踱步,良久说着:“是啊,天下豪杰如此众多,本来荆州是分崩离析,郑平原和孙昌难以联合,背后又要提防着吴王,一团散沙,任凭孤来取拿,现在这样一来,就是三家联合战孤了。”

    仔细想想历史上记忆,说着:“此人必是张瑜。”

    王弘毅现在知道的未来已经不多了,大部分是各势力主要人物,不可能和蜀地一样知道的多。

    这张瑜在前世,就是郑平原的第一军师,只是虽然名声很大,但是不想这样厉害,一下子就把荆州扭转了。

    前世入秦,和秦王拉锯战,现在看情况,也许就要在荆州,和原本的楚王和吴王一起拉锯战了。

    “主公,话是如此,不过还有缝隙,郑平原经营荆南都嫌时间不足,不可能为吴王火中取栗,只要不打荆南,他不会动弹。”

    “吴王倒会大举入侵,只是现在还被三镇牵制,入夏前不是问题,因此虽然三家会盟,实际上还有机会。”

    “主公,看来襄阳,是不得不打,并且还要在入夏前打下来,不然荆州之局危矣!”张攸之说着。

    王弘毅用目光扫了张攸之一眼,张攸之实际上很年轻,英俊青年,只是眉心的皱纹稍一凝思便聚在一处,这是hua费心血的证据。

    王弘毅不禁点头,叹的说着:“是啊,打天下,不能不打硬仗,这襄阳就是孤的硬仗!”

    虽说如此,蜀国君臣还是虽忧不惧,并没有luan了阵脚。

第一百六十章 最后的甜点(上)

    红陵至金陵关键是太近了,沿江行舟,数日就到,几个来往。只花了十数天,就完成了荆州大变。

    而成都到金陵,水路并用,却要一月,这就是差距。

    自上庸而下,大军从汉中到上庸,急行军要七日,正规行军要半月,才在上庸修整三日,就接到了荆州大变的消息。

    “若夺江陵,水师沿江而下,数日可攻金陵。”王弘毅不胜感慨,这就是上游对战下游的优势。

    第二日,大军起拔,举向新城郡。

    新城郡本管辖巨大,后分出西部,置上庸郡,辖境缩小。

    孙昌据上庸、新城、襄阳。

    王弘毅接下来,就是攻打着新城郡。

    留下来处理上庸事宜,自然是准备的官僚班子,上庸七县,都是这样,留三千人,在此地清理残余势力,已是足够了。

    不到两日,大军来到了新城郡郡城外,大军包围了郡城,而在都城外不远处驻扎军营,沿途却还是有些战斗。

    军营扎完后,各长官巡查着营地。

    刘果是广武都指挥使,他是先代的旧将,现在自然受到重用,这时,巡查军营,看到又一批新上战场的士兵已适应了节奏,正在默默擦拭甲兵,打扫营地,执行着巡逻,不由暗暗颌首。

    随着更卒营体制的建设和完善,由大量富有经验的老兵充入当教官,并且训练的时间渐渐扩大到半年,这几批轮换上来的新兵虽未经战阵,却无论是体质,服从,还是战斗,都比以前拉上去的新兵,出色了不知道多少。

    可以说,只要经过几次见血的战斗,蜀军一万就可打赢二万敌军天下无敌并不是梦想,而是事实。

    并且也许是由于主公亲征的缘故,军队要人有人要粮有粮,物资供应绝不缺乏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露出一分笑意。

    巡看中,突一火长冲冲快步过来,趋身半跪:“将军,国公有召!”

    刘果说着:“知道了!”

    突面上一凉,点点雨点落下,有人轻呼了一声:“又下雨了!”

    春雨啊这是好事,刘果思量着,却已经立刻去了主营。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众将罗列阶下,刘果过去,安觉来人已经一半,再等片刻,众将都来了。

    王弘毅“啪,的一声,营帐内鸦雀无声。

    “报!郡城内有消息传出!”这时早已经等候的亲兵喊着。

    “讲。”

    “根据消息,我大军抵达城外,郡城内已是乱做一团,守城将领中有三分之一,毫无斗志其中有几人甚至向太守提出归降,虽然被太守卢聪关入大牢可却没有当即斩首,城中已流言四起,百姓惶恐不安,街道上基本看不到行人出没。”

    “还有什么?”

    “主上预先安插的十三司百户率人已经半公开活动,在策反事上有了些成果。”

    “半公开?这百户是谁?”王弘毅微微一怔半公开意味着不再照顾隐秘,很容易被发觉。

    “是百户高路,言主公大军压境,无需隐瞒,最多一死耳。”

    王弘毅听了,又是一怔,不由一笑,说着:“善!”

    情报听完,王弘毅的心情还是很不错,本就对平定这新城郡没有压力,话说这上庸、新城、襄阳三郡,本是剁昌所有,在第一城时,说不定可以集兵抵抗,在上庸失陷后,实际上没有反抗余地了。

    如果孙昌敢出兵野战,或者在新城郡抵抚,求之不得。

    不过孙昌没有,这固然保了根本,却也使新城郡果熟了,新城都有兵一万,被抽去三千,还有七千。

    这实力本来就很低,攻打下上庸郡后再来平定这郡,难度一下子降了下来了。

    不过能尽量减少折损的话,王弘毅自然还是很高兴。

    听着面前属下的汇报完,王弘毅的面容上,浮现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这件事你做的甚好,下去吧。”王弘毅满意的对着亲兵说着,打发掉此人,王弘毅起说着:“城中只有七千,等会就去劝降,若是不降,再攻大不迟,张卿,这次议的还有一事,你给大家说说。”

    张攸之听了,应着:“诺!”

    转身又盯看着众将,说着:“主公先分厢兵和正兵,百姓自十八到三十,必须每年去更卒营训练,轮流值勤,这就是厢兵,入选军队的军壮,是正兵。”

    “正兵之上,又有着精卒、上卒、甲士三级。”

    说这里,张攸之顿了一顿,就见大家都是凝神聆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主公有赏,凡能斩首四级,都可回城,去讲武堂修习。”

    “主公,这讲武堂是何物?”这时,柴嘉踏上一步,问着。

    “斩首四级,就是伍长,官职虽卑,但是却是武职起步,按照我军军制,以后都是系级提拔,日后校尉大将都是从中提拔,不可不学。讲武堂者,就是授业。”

    一说这话,顿时众将“嗡”的一声,杜恭真皱眉问着:“主公欲开武举,投其兵书?”

    兵书是严格管制的书籍。

    “非也,只是授其识字、基本行军之理,请老兵教之。”王弘毅开口说着:“以使你们能驾御得意。”

    古人不缺少丰富的战场经验,却缺乏系统的军事教育,全靠兵书和实践。

    军官养成制度,可说是古代的缺失,当然,官员养成也是一样,长期缺乏系统性有效的培养体系。

    军官大家都知道,就说官员吧,大把书生寒窗十年,一下子中举中进士,然后就直接当县官,管几万几十万人,你说这怎么管理得了9

    所以这不是武举,是十人管,百人管,千人管,万人管,十万人管的分级,先是在军队实行,以后王弘毅会推广到政官上不推广政官是因为改变根深蒂固的传统,导致的反扑和消耗实在太大,还不如先在军队空白地实行。

    十人管,百人管,实际上都算是士官,就是让他们学习这层次的内容,王弘毅没有兴趣一下子教导高深的内容,所学的就是识字,听令,背诵,以及战术层次的初级的内容。

    王弘毅这样一说,众将都明白了,并无异意。

    王弘毅见又一只棋不动声色的落下,心中大喜,这不但加强了军队战斗力,更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一举多得。

    “告诉下面,每战了结,你们就推举合适的对象去讲武堂修习,时间定为一个月或者二个月就可!”,

    “诺!”,众将应着。

    一柱香时辰后,王弘毅赶赴郡城。

    “主公,郡城已到了。”随他一同来的张攸之提醒着。

    王弘毅闻言,勒住了坐骑。

    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宏伟的郡城,却只是略带不屑的轻嗤一声。

    在别人看来,可能很是高大的围墙,和襄阳以及汉中相比,还差的远。

    “主公,可以下令喊话了!”,张攸之继续说着。

    “劝降吧!”,王乒毅令着。

    直接攻城,以现在的情况,不出三天,同样能攻下此城。

    这座郡城在荆南虽算的上城池坚固城墙高厚,可现在城内人心纷乱,自己手中握有些筹码细作,花费些时日,也能达到自己目的。

    但能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解决之事,他又何必非要折损些人马去做?

    这城池,出现些破损,修补起来,需人力财力,这些算下来,着实是一大笔费用。

    虽然有钱,可不代表便可以这般乱花。

    片刻,一个嗓门巨大的军官,在几个亲兵护卫下,策马向城墙而来,奔到离城一百步的距离,远远的停了下来。

    这军官对城上高呼:“城上听着,我奉蜀国公之令告知尔等,此值乱世,蜀国公应天受命,是为真主,并且重贤重能,对德才者不吝封赏,城上太守和众将,若是率部归附,轻者原任原职,重者升赏。”

    “这是蜀国公一片爱才爱民之心,再敢顽抗,大军攻入城内,悔之晚矣。”

    这声音远远传扬开去,城上城下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城楼上的气氛,诡异起来。

    无人开口说着什么,可有些人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看着上面突然出现骚乱,随后有弓弩手,向下射箭,王弘毅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害怕了么?”

    “来人。”片刻后,他对身旁的亲兵轻唤一声。

    立刻有亲兵上前,王弘毅吩咐:“给他们一天时间,一天后不降,立刻攻之!”,

    “诺。”

    夜幕,降临。

    月色下,被围的郡城内,静寂无声,除了城头上巡逻士兵外,对方只围不攻的情形,使整天紧绷了一根弦的众人,终是疲惫了。

    太守卢聪府内,太守卢聪不安的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

    “主公,若是不及早献城投降,待明日攻城,就很难获得善果了……,您走向外面求援,也不可能有人派兵支援。”友守卢聪的心腹,小心翼翼劝着。

    随着王弘毅声势洁大,现在劝降者都明目张胆了。

    这样的道理,太守卢聪又岂会不知。

    可拱手送人,实在是不本。

    “王弘毅之前能攻下上庸,实力可见一斑,与其被攻打下来,任由他处置,不如投降。”心腹继续劝着。

    太守卢聪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说着:“罢了,明日就降吧!”

第一百六十章 最后的甜点(下)

    垂正十六年,三月二十三日,新城郡降。

    三月二十五日,王弘毅调动大军,四万五千,继续攻伐襄阳。

    先前攻占下来的上庸和新郡,现在需要留下一些军队,稳定着秩序,这两地虽已被攻占下来,可残余势力以及各方细作还在城中潜伏。

    王弘毅留下了几套班子,以及军队,秘文阁就开始主持着清洗和稳定的工作。

    更卒营已经相当成熟,立刻将新城郡的兵力打散,进行重新洗牌和训练。

    半年后,单是上庸和新城二郡,就可以为王弘毅增长三万兵!

    蜀国的政治也成熟了,跟随的秘文阁的人,有条不紊的清理着降官,将降官调走一半,调去蜀内当官,反正那里也需要人。

    又将一些班子当县令,并且邀请本地世家合作。

    不合作者,立刻清洗,这已经形成一套程序,上庸城中清剿的几个世家,就足足有着上千人被清洗掉。

    这种铁血手腕,在一定程度上,也会使城中局势变的不太平衡,可清空一部分势力,才好放心的在城中安cha自己能掌控的势力。

    有着秘文阁在后面,实行军管,王弘毅也就不把心思放到他们身上了。

    王弘毅现在是一心想要夺取襄阳,大军行军迅速。

    襄阳是富庶之地。

    无论是农业,还是商业,都很繁荣,一进入襄阳地界,就给人这种感觉。

    四万五千大军,浩浩dangdang而来。

    想必襄阳已得到消息,王弘毅并不在意。

    入夏前,吴越内luan难平,魏越根本不可能发兵前来阻拦。

    现在的郑平原,更是在继续荆南打仗,以及接收新归顺的郡府,同样chou不开身来。

    别的郡县自保都不足,哪有力量干涉。

    蜀军bi近襄阳,即得到了消息,也是无可奈何。

    对这一点,王弘毅十分清楚。

    黄昏时分。

    王弘毅的这四万五千军,行军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中军战车上,王弘毅在平台上,王弘毅身后,是张攸之,再其后是贺益、樊流海等帐下的将领。

    此时的襄阳已是孤城一座,王弘毅张攸之的脸上,还是隐隐有些凝重。

    不管怎么样,襄阳是南方的大城,而这一次,自己这一方,必须要拿下襄阳才成!

    襄阳的主帅孙昌,文武全才,是一个名将,绝非是lang得虚名。

    此人年纪虽然大了一些,但是还是老当益壮,为人谨慎又有勇有谋,这样一个人,守护着襄阳城,实在不是能轻易就取下城。

    蜀军连获胜利,声势颇大,在王弘毅的眼里,襄阳依旧是难啃的一块骨头。

    “张卿,要攻下襄阳,张卿可有什么妙计?”行进着,王弘毅开口向身旁张攸之。

    “这个……”张攸之双眉微微一皱:“主公可是觉得,这次攻打襄阳,会有些bo折?”

    王弘毅虽表现的很是沉稳,张攸之跟随王弘毅几年了,自是看出外表平静的王弘毅,其实内心还是有些焦躁。

    王弘毅点头:“孤确有此感觉。”

    见张攸之思索起来,王弘毅解释的说着:“虽在众将前轻描淡写,实际上襄阳不好打,出发前十三司曾将探查的关于襄阳情报,报与孤知晓过。”

    “城坚,河宽?”张攸之反问。

    “正是如此,可见这座城池的防御,是极难攻下的,时间已是不多了。”王弘毅说着。

    “霹雳车在军中还不多,是否让他们紧急运来?”张攸之犹豫下,提议的说着。

    霹雳车这物件,运起来不是很方便,石弹更是不好运送,很是耗费时间,这次攻打襄阳城,只带了一批,并未全数带来。

    王弘毅思索着,说着:“这孤已经派人回去,令八成霹雳车赶来,估计在五日后赶到,孤甚至令所有陶雷都运来了。”

    “明日就到了,看看襄阳的防御,能用现在霹雳车攻打下来是最好,不能也要尽快,襄阳是坚城,我军打下来不容易啊!”

    “主公言之有理,看来,要抓紧时间,尽快拿下襄阳了。”张攸之也了解此时的局势如何紧迫,听罢同意的点了点头。

    “天se已晚,让大军原地休整片刻,埋锅造饭!待休息过后,继续赶路,务必要尽快赶至襄阳!”眼见天se暗了下来,王弘毅轻轻一勒胯下马缰绳,沉声吩咐。

    三月二十八日,王弘毅大军,终于到了襄阳城外三十里处。

    “报!”王弘毅大军正行进的时候,前往的探马返回来报。

    弘毅说。

    “主上,两日前,襄阳城已是城men紧闭,严禁百姓出入。据探查,襄阳城上,守军众多,戒备森严。”

    这探马飞马到了王弘毅的身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飞快的禀报的说着。

    “两日前?看来我军到来的消息,他们早知道了,不过这是必然的事情。”王弘毅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无论如何,襄阳城都是必须取下,继续行军,孤要亲眼看看这以防御闻名的大城!”

    随后又吩咐:“传令下去,急行军,今晚前,到达襄阳城下,扎住营寨。”

    对于襄阳城内的守军分布,王弘毅一直没有得到完整的消息。

    实在是因为,这襄阳主帅孙昌为人警惕,在军事调动上,向来不让心腹之外的人提前知晓。

    既然已是快要开战了,十三司的情报也要到了。

    据王弘毅估计,襄阳城中,至少有守军二万,至于会不会更多,却是没什么把握了。

    三十里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不过是一个时辰之间,大军已到达襄阳城外。

    正如探马所探知的一样,整个襄阳城一片肃杀之气,城men紧闭,城墙之上,也是足足上千兵马守备,如临大敌。

    襄阳看下去,只见黑压压无边无际,尽是装备jing良军队,看呆了眼。

    当然,王弘毅和众将看上去,同样是一惊,看呆了眼。

    只见城池高厚,青砖砌成,高有十五米,让王弘毅印象深刻的是城men墙上众多的垛口和箭塔,形成正面及两侧的jiao叉火力网。

    同样深刻的是,一条大河从城下穿流而过,这是襄阳第一道防线。

    根据资料,这河长有十里,护城河最宽处250米,平均宽度180米,深2到3米,上百米甚至二百米的河宽,简直比一些江都不逊se了,里面可以行数条船。

    不过,他们到来的时候,战船并没有看到,只有河水,在不断的环绕而流,看的出,都是引的活水,襄阳城就像是一座水中孤城,让人有些难以下手,城墙的高厚更是无与伦比。

    看着,王弘毅与陷入沉思。

    张攸之叹的说着:“看情形,古人不欺我,这城果有天下第一城之称,只要数万人守卫,虽十万众,也不能破。”

    见到襄阳城,王弘毅的大将,都是倒chou一口凉气,脸se变白,这样河宽城高的城池,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攻下?

    并且孙昌本是大将,这襄阳城就更加难以攻下了。

    莫说襄阳城中少说有两万守军,就算是襄阳城中只有几千兵卒,在孙昌的带领下,要长期守住这座大城,也是简单的事情。

    王弘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大城,不自然,就想起了“襄阳大战”!

    襄樊历史上历时最长战斗最残酷的一次战役是南宋末年的襄阳大战,meng古数十万大军围攻,持续了7年。

    事实上,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只是当时meng古造出了回回炮!

    这是一种巨石炮,所用弹石重达150公斤,以机发she,试she成功,带此炮赴襄阳军前用之。

    正月,以回回炮攻樊城,一举告捷。

    接着,元军移炮以向襄阳,在襄阳城东南角安置巨炮。

    “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

    “移破樊攻具以向襄阳,一炮中其谯楼,声如震雷,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

    宋将吕文焕自知不敌,遂纳城归顺元军。

    当然,这不仅仅是回回炮的功劳,和围困了七年也有关系,七年时间筋疲力尽,导致着这是压断的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就算有回回炮,城中士气正盛,也不可能这样容易!

    王弘毅想到这里,就不禁看向了自己的霹雳车,这霹雳车,实际上非常接近回回炮了,不过却没有这样强。

    回回炮一炮可she300斤巨石,she程可达350米,而自己的霹雳车,一炮只能150斤,she程也只有300米,勉强够着越过河打城。

    不管怎么样,能不能打,还必须明天she击了再说。

    “扎营!”王弘毅立刻令着,蜀军已将襄阳团团围住,接下来,还是要等十三司的情报送出来,以及霹雳车尽数运来,再做计较。

    当然城中有势力可以拉拢,进行策反,那攻下襄阳便会容易得多了,不过这希望微乎其微,孙昌可不是庸人。

    是夜,蜀军的中军帐内,王弘毅召见了十三司的百户。

    “襄阳到底有多少守军?”王弘毅想要知道一个确切的人数。

    十三司的那人xiao心说着:“根据信鸽传递,城内有兵三万!”

    “三万?”王弘毅眉头就是一皱。

    三万守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的襄阳城内,并没有这样多军队,而短时间的征调,也不可能汇集,看来是孙昌自上庸一下,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图,立刻调集了各县各郡的军队。

    “城内民心如何?”王弘毅继续问着。

    “主上,城中井然有序,虽我军包围城池,城中百姓并不慌luan。”

    王弘毅不禁感叹,孙昌真是大将,能将襄阳治理成这样,同时还是能臣。

    襄阳时不时会遭到各势力垂涎,在蜀军前,也有周围势力打过这里的主意,因此这里百姓,习惯有人攻城,而且每一次的击退敌军,更让百姓对守军颇有信心。

    这种情况下,要动摇襄阳的民心军心,怕是不可能做到了。

    “你退下吧。”让十三司的百户退下后,王弘毅在心里盘算着明日的战事,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襄阳城内,一众将领,也在孙昌的府邸进行着议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巨石(上)

    襄阳城内,节度使府。

    正是上半夜,天se昏暗,议事厅中,已点燃了盏盏灯烛。

    孙昌此刻身着便服,靠坐在议事厅的最上首,单手轻轻把玩着杯盏,脸上似笑非笑。

    “蜀军来了有四五万人吧?这些兵卒,想要攻下我的襄阳,却是痴心妄想。哼,襄阳城池坚固,外有百米护城河,城中有三万jing兵,蜀军区区五万人,本帅不信,纵王弘毅有天大本事,还能攻破此城?”

    孙昌此刻双眼微眯,话中语气颇有些笑。

    他当然不是xiao看了王弘毅,蜀国公的威名,早就如雷贯耳,否则也不会对王弘毅多有防备。

    但更清楚的是,王弘毅此时局势并不算妙,郑平原上表朝廷,jiao出江陵受封楚侯,在荆南拥有四郡,势力大增。

    吴越内luan再有几个月也差不多能够平定下来,到时王弘毅面对的,将是巨大的联盟,压力可谓颇大。

    这种情况下,王弘毅要尽快拿下襄阳,方能缓解多方压力。

    这又谈何容易?

    “主公说的是,襄阳自建成后,除非有内应,或者粮草不足,连三年内攻下的记录都没有,蜀国公想攻下此城,五万太少,十五万,耗费三年,说不定能打下!”这时,一个官员平静的说着。

    此人也姓王,单名益。

    王益又略一沉yin,说着:“蜀军就这五万军可用,主公有此坚城,只要用坚壁挫锐之计就可。”

    “蜀军远道而来,以胜自强,这时必闭壁以折之,我城有粮可用五年,待其气衰兵疲,而后奋击,可一战而破,此万全之计也。”

    “到时穷追不舍,不杀此人不回,就算侥幸逃出,也必全蜀崩溃,主公可一举收复新城和上庸,甚至可取汉中,兵临蜀地。”

    孙昌听了,叹了口气,说着:“此是妙计!”

    这战术自然是极高明,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城墙高厚,并且必须得到充分的后勤支持。

    不过襄阳在这二方面都不成问题。

    如果王弘毅在这时听见,也会一惊,这就是李世民纵横天下的战术。

    襄阳单护城河就有一百米以上,里面可以开船,城墙高厚,城中集兵三万士气鼎盛,这种情形下,城外包围着几万蜀军,让孙昌感觉到不屑。

    若不是有传闻的巨石机,孙昌甚至可以当王弘毅是死人了,就算有传闻的巨石机,孙昌也相信,自己能守上数月,王弘毅只有在退兵和全军崩溃二途选择。

    “城中弓箭,可是在加紧赶造?”孙昌说着,看了一眼王益。

    “主公,城中弓箭充足,现在又加紧赶造,弓箭方面可用上三年!”王屏微微欠身,向孙昌说着。

    “很好,还有别的守城器械,都要抓紧制造,少不得要有一场持久战役。”孙昌说罢,看了一眼议事厅,夜se已是更深了。

    “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去休息,有事本帅会再通知你们,下去休息吧。下半夜换岗的人,及时过去,不能给蜀军可趁之机。”

    将领欠身应了一声诺,随后准备退下。

    孙昌正要吩咐仆人送他们出去,突地听一阵嘈杂声响飞快传来。

    “恩?这是怎么回事?外面何事喧哗?”议事厅最上首的孙昌,双眉微微一皱,身子猛地坐直,喝问的说着。

    “报!”就是此刻,一名亲兵从议事厅外飞奔进来。

    到了厅中,这名亲兵立刻翻身拜倒:“大帅,城内竟然有些内应,散了不少劝降信,街上落了不少份,有些百姓去捡拾了被士兵捉了起来,其中还有一些是世家子弟!”

    “什么?”听到这亲兵禀报,孙昌脸se一变站起来。

    “可抓到可疑之人?”孙昌想了想,问着。

    “大帅,抓来的人有着上百,因时间仓促,还不曾审问过。”这人飞快禀报的说着。

    “luan来!”孙昌这时反而平静下来,眸子闪着幽幽的光,失笑的说着:“传本帅命令,让他们把抓来的人都放了,至于劝降书,能收来的就收来,收不来的就随他去。”

    “本城人心稳固,就算有这些luan文又有何用,越是这般兴师动众,越是容易让人心大luan,还有告诉世家,让他们管住自己家的人,否则事后没他们的好处。”

    亲兵忙应了,飞快的跑出去。

    王益听了,鼓掌笑着:“主公此言甚善!”

    这并非是故作玄虚,的确是充满信心,听了这话,众将都称善,又滞留了一会。

    孙昌让他们回去后,好生注意,莫要让自己先luan了,给了外面蜀军可趁之机,众将领恭敬应下了,孙昌这才放他们离开。

    过了一会,外面的人都散了。

    第二日。

    不过是清晨时分,王弘毅的军中,已有将领,在王弘毅的授意下,带着上千兵卒,到了襄阳下叫阵,军中大嗓men的士兵都被派了出来,轮流嘲讽,刺ji城中出来将领迎战。

    不过,半个时辰过后,襄阳城依旧吊桥高悬,闭men不出。于是,蜀军叫骂之声,越发的响亮起来。

    将领的唾弃之语,兵卒的嚣张大笑之声,清晰无比的传入襄阳城守城士卒的耳中。

    被人如此辱骂,守城的将领士卒大部分都是血气方刚,自然是义愤填膺,无奈孙昌早已下了死命令,任何将领,未经允许,都不准出城迎战。

    守城将领只能忍耐着。

    城下的蜀军,一批喊累了,就换下一批,几批人马,在下面轮流骂阵。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从未间断过,只把城上的军士气的还口大骂起来。

    “主公,孙昌能忍,都半日了,他居然能一直忍着不派人出来,光是这份忍xing,就不同凡响。”在距离襄阳城有段距离的高坡上,两人骑马在前,后面有些shi从保护着,正在那里观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张卿,孙昌此人的确大将,换做别人,就算要守城,城中有着三万jing兵,又怎能受此大辱而不为所动,必出来打上一仗!”王弘毅望城兴叹。

    孙昌此举不错,体现了他的认识和忍耐。

    不过实际上还是有些折损士气,若是蜀军能攻破城池,先不敢战,后又破城,士气就会一落千丈。

    在攻城时,士气非常重要,这决定着破城后的战斗。

    孙昌能放心的让蜀军叫阵而闭men不出,就是觉得蜀军没有实力攻破城,而城不破,王弘毅此举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看来,这人是不会出来了,没有办法,传孤命令,全力运来霹雳车和陶雷,越快越好!”望着襄阳城的外城防御,王弘毅叹了口气。

    “张卿,你这就回营,写一封秘文阁的正式公文送回去,让他们督办此事,必须尽快送来!”还是有些不放心,王弘毅转过身,冲身旁的张攸之说着。

    “臣遵命。”张攸之在马上应的说着:“臣这先回营。”

    说罢,兜转马头,向着营地而去。

    “你们几个,护送张大人回去。”王弘毅示意身边的几人跟上去。

    虽这里都是王弘毅的士兵,可对于张攸之这样的文臣,王弘毅还是相当注意安全。

    在上一世,便出现过诸侯之间,派人刺杀敌方重臣的事情,王弘毅不得不防范这一手。

    哪怕是别人,只要是王弘毅看重的人才,都会派了暗卫进行保护。

    这时,襄阳城的城men之上。

    孙昌已来到这里,冷眼看着又一批叫阵的蜀军退却,脸上带着一丝淡笑。

    “主公,蜀军太过可恨,为什么不出兵,派人教训他们一番?”有着将领忍不住开口问着。

    孙昌看也不看他,目光望着城外,只是淡淡的说:“蜀军不过是想要尽快攻下襄阳罢了,襄阳外面有百米护城河,他们就算想要攻城,也是无可奈何,城中粮食,又是足够食用,这种情况下,理他们做甚?”

    “主公,他蜀军虽有五万,可襄阳城内照样有着三万jing锐,根本不必惧怕他们,就是他们不曾攻城,以襄阳军卒之威,也照样可将敌军击退,何必非要对他们百般隐忍?”

    说话的将领,在城上有一会了,上午外面的大骂声,他是一句也没赖下,因此,早就气的脸se铁青。

    “马将军,不必动气,出城迎敌就中了蜀军诡计。”孙昌依旧目视城下,口中却对身旁的将领说。

    “只要守住城池一两月,王弘毅自然退兵。不损一兵就能不战而退其兵,又何必去理会他们?他们愿意叫骂,由得他们去。”孙昌正说着,下面又换上一批人马开始叫阵。

    叫骂之声,清晰可闻,孙昌站在城上,向外看着,脸se确实平静如常,见主帅这样,各将终是平静下来。

    果然,到了中午,终于蜀军不再喝骂,一时间静了下来,但是转眼之间,就见得骑兵保护,十架巨大的车推了出去。

    见到这个情况,有人不由面现忧se。

    “主公,听闻蜀军有名唤霹雳车的投石机,可投放巨石,下面想必就是了,不知道到底威力如何?”

    “不必多言,传闻向来夸大,不过城墙高厚,又有上百米护城河的阻挡,本帅倒要看看,这投石机,能否轰破吾之城墙。”制止担忧,孙昌看向远处,淡淡的说着。

    本月更新多有延缓,时间太晚了,从今天开始,我加快努力,虽然大体上还是二更,却保持在上午和中午发布,这样大家都不必等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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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巨石(下)

    襄阳,三月

    十架霹雳车一字排开,但是角度稍微倾斜,目标直指一处城墙。

    “放!”一声令下,十个巨大的石弹划破天空,只是片刻后,一段城墙上,就已经连连发出“轰轰”巨响,一大片沙尘碎石飞溅,顿时,整个战场,蜀军欢呼起来,几如山崩海啸一样。

    经过大量的she击,现在霹雳车的军队,已经完全可以十发九中了。

    王弘毅立在高台上,取出了一只千里镜,突然叹息一声,前世对玻璃基本上没有记忆,不然何必从西秦(西方大陆)购买这昂贵的千里镜?

    在千里镜下,只见尘土散尽,城墙上就多了十个坑。

    地球正版的回回炮,能“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

    “移破樊攻具以向襄阳,一炮中其谯楼,声如震雷,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

    自己的霹雳车,却无法有着这效果,但是仔细看,150斤巨石,又带着庞大的动能,还是能砸出一尺来厚的坑印。

    只要能打到,有效果就行,哼,只要不断向一处发she,就算城再厚,也可以轰开,王弘毅吩咐的说着:“令每日发二十发!”

    “遵命!”自然有人传下令,话说霹雳车每天的使用次数就是二十发,事后就要加固,换件等等保养。

    随着命令,一下接一下,轰隆声不断。

    荆州南郡

    就算今年荆州动dang,但饭还是要吃的,三月中,chun耕进行,田间大批农民,开始施fei灌水,浇田润地为早稻秧苗准备条件。

    天下大luan,荆州实际上还算太平,因为太靠近着朝廷,虽有割据,也有鏖战,但是总算不至于兵祸连年,百里无人。

    一处丘陵,这时chun来,开满各se野hua,偶尔还有些桃hua,这时粉红se开着,淡淡一片连绵着。

    丘陵不过几十米,风不大,上面有亭有房,亭左右鲜hua簇拥,亭中有桌,上有十几盘菜肴,又有着黄酒。

    五人围坐一圈,看上去,有一个老年,二个中年,还有二个少年。

    五人相对随意,喝着酒说事,二个少年时时起身为三人倒酒。

    杯盏竹箸中,却说的是时事。

    一个儒服中年人喝了口酒,咂咂嘴说着:“荆州龙气大变啊,蜀吴二龙都在窥探,胡兄,你jing于异术,可曾发觉了什么变故?”

    还有一个中年人,身着道服饮尽杯中酒,才应着:“龙气升降,非成必死,历代无不如此,罕有能漏者,王弘毅入荆后,我就特去查了郑平原的祖庙。”

    “你不是说郑平原格局是天授,非风水龙脉之力嘛?”儒服人诧异的问着。

    “是啊,但祖脉能影响兴衰,后人兴衰也会显在祖庙上,这是我家的秘术,以此观之就可得大略。”

    “先前潜入祖庙时,就见龙气隐隐,暗含峥嵘,这次去看,却更是勃发,可见郑平原大兴,这也和荆南攻略顺利相合——话说郑平原敢舍江陵,我也吃了一惊,真是龙气之妙用。”

    “现在荆南已得大半,江陵吴军水师,和竟陵蜀中水师时时jiao战,而他却可从容平定荆南,真是妙策,可惜的是……”

    “平定荆南,就有着参与争龙的机会,又有什么可惜?”儒服人皱眉问着。

    “天下龙气有数,成长自有律法,无论是天授,或者是地龙,都以固本培元为上,速发者,不成就败。”

    “郑平原只是几十日,荆南就势如破竹,得了大半,只怕先天贵气消耗大半,若是能有机会修养还能恢复,若是不能,王者之份大半去矣!”道服人倚靠凭栏上,眼望远处,叹的说着。

    “那你是看好蜀吴两家了?魏越此人如何?”

    “魏越有龙虎之姿,有奇骨,眼有紫眸,又有异人相助,本身文韬武略都是上上,掌杨州繁华之地,只是此人有三大缺点。”

    “第一,魏越清洗朝廷,眼见就要弑主自立,必受大燕龙气反噬。”

    “第二,正因为第一条,所以要大举清洗,虽可稳固龙气根基,也得罪了官员世家,盛时还可,衰时只怕立刻分崩离析,若有三年时间,或可稳固,可惜现在情况,他得不了三年时间。”

    “第三,魏越五十了,只怕未必能有足够的时间。”

    “那依你之见,蜀龙却强了?”

    “自luan世以后,各地龙气纷起,各州都有蛟龙崛起,yu逐天下,但是论最强,还是吴王,蜀本天府之国,可惜数十年前大luan,现在人口稀薄,若不是这样,可称第一。”

    “说来惭愧,我也是自王弘毅得了成都,才一直关注,hua费了半年时间,一一考察其过去,他所为一切,我都了然于xiong。”

    “王弘毅十六岁从军,不过队正,大军失利,此人却反败为胜,得了汲水县,现在想来,此子龙气就此而生。

    “以后扎根基,安抚流民,阵斩陈翔,凭此,此子虽非嫡子,却稳坐大位。”

    “此子运数也不错,长定文阳二镇相互纠缠,已经十数年,恰在此子立世子时,柳思明死了,岂不是运数?”

    “后以迅雷之势,移老臣,灭长定,声威赫赫,因此虽自立定远将军,却稳如泰山,现在看来,这自立定远将军,实是含义深远,现在看来,成龙根基,就此奠定,你看蜀军此时,上下合心,不为名分所动,自立自成,此举意义深远。”

    “蜀地大luan,虽有龙气,却根基孱弱,此子却迅速一统,此时荆秦龙气虽浓,却尚未成形,正好吞噬。”

    道人突然打断讲述:“照你看,此子英武,现在只手机看手}打能选他了?”

    道服人冷哼一声:“你又打断我的话,哼,此子根基我也看不透,既无地龙,又无天格,全靠人事,这也是好事,敌方无法以秘术驱散龙气。”

    “但是正因为这样,此子龙气全在人道胜数,若是一场大败,将直接折损此子大半气数,就算一时保全xing命,也再无争龙之机。”

    儒服人说着:“那就是襄阳了。”

    道服人大笑,说着:“是了,论地理,就是襄阳,论时间,就是今年夏秋,这可定南方气运。”

    “此时,郑平原攻荆南,吴王伐五镇,王弘毅攻襄阳,若郑平原在襄阳城破之前,以及在吴地平定前,攻下荆南,就还有成龙之机。”

    “吴王在襄阳城破之前平定五镇,就可使兵十万上荆州,此势就可一举吞荆逐蜀,奠定南朝了。”

    “蜀国公能在今年夏秋前,赶在吴王平定前平了襄阳,就算江陵有着吴国水师,也难以对抗,必可正式成龙了。”

    这时,老人笑着,对两人说着:“你们听见了?”

    两个少年躬身说着:“听见了,这时龙气杂luan,非成就死,我们都有家世族人,哪能随意?谁得先机,我们就投靠谁。”

    三人不由微笑,说来说去,就为了自家子弟。

    庄兴,南郡dong口县人,为人清雅,以有知人之明著称,躬耕度日,以教导学生为快,虽说如此,庄族也是大族。

    庄兴收徒二十一,个个都是良才,其中有二人,一就是庄广,是自己孙子,还有一个就是石谦,被誉为“弟子第一”

    luan世君择臣,臣也择君,学了一身本事,当然不是埋没,选择谁当主君,就很关键了,这次讨论,无非是决定一点——以襄阳论龙!

    当下酒饱,两个少年都撤下酒席,看着两人出去,道服人遥望两人片刻,忽然长叹一声:“唉,此时无人,我看庄广才器虽不如石谦,却温润似yu,而石谦才器甚大,此时命数显黑气,只怕其寿就在一二年了。”

    听了这话,儒服人一皱眉,而老者遥望看去,沉默不语。

    一时间,亭内逐渐沉闷。

    片刻,老者问着:“我和石家是世jiao,其父又早去,事到临头,你可有办法为这改换命理?”

    道服人摇头说着:“庄men双壁,一碎一成,这不是密法,是自然而成,已经定下了,再也无法改变,你也别内疚,石谦早死是注定,你只是正好趁此有益庄广,过了这关,庄广子嗣连绵,位到卿相,你可舍得?”

    “再说,异术只是趁势,自救尚不能,何况救人?而还是这等涉及气运的人才,救不得,救不得,我可不想因此背生毒瘤,呕血而死。”

    老者叹的说着:“这就也罢了,可是石家人丁不多,你帮他传一子孙后裔,这总可以吧?”

    遥望远处,道服人沉思很久后,说着:“也罢,若是要改易格局,我却不敢,也是不能,但是多留一线后裔,不至香火断绝,我还能勉一为之,可选一福泽绵长,又有益男的nv子,再以密法催之,只是还要你来配合。”

    “这无妨,我是他的老师,他现在父亲早去,又是世jiao,可以为他点婚,你看中了哪个nv子,我就出面求娶,却是要快了。”

    “你放心,我既答应,却不会食言,郡西陈慧有一nv,正好十六,求娶此nv,只要三月,必有孕也!”道服人还是信心满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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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介绍:
龙气者,人道总纲也
一次的意外,让他携带着一个破碎灵魂,回到了这个世界十八年前,那时,江山如画,群雄逐鹿,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凭借着龙气秘术,突破命格,要行那“易鼎”之事
易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易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易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