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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易鼎txt下载     易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十一章 流民谢恩(下)

    雪片在半空中,落得又急又快。

    虞昭年纪大了”赶到了秘文阁,身上已经落了一身雪。

    一个太监连忙行礼,拂去了雪,虞昭脱掉大氅交给王信,听王弘毅的声音:“虞昭?进来吧!”

    “是!”虞昭答应了一声”一步跨进去”就觉得全身一暖,略定了定神,就伏地叩头行礼:“臣拜见蜀侯!”

    说罢,抬起头来,只见王弘毅坐在桌几后面,桌上堆得都是奏折,周围李刚、王彦、胡策、李显、丁虎臣、张攸之、虞良博,甚至张玉温都在。

    “起来,先坐下再论事!”王弘毅看了看对面窗口院中雪hua,出了一阵神”转过脸,对着丁虎臣说着:“你先说说兵部的情况。”

    “是,主公,按照吩咐,总共有二万降兵,全部都分配到各更卒营,现在六郡都建了更卒营,臣亲自去看了”训练的很刻苦,不合格的都淘汰下去,现在二万兵中,有兵一万二千算是合格,其它都分配到县里当衙役或者厢兵。”

    丁虎臣说着:“按照主公的吩咐,杀过人的士兵,不能随意解甲归田,总有个差事。”

    说到这里,虞昭心有戚戚焉,这类杀过人,职业的牙兵,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若是放任归到地方,必是祸端。子虎臣又禀着:“按制,现在兵员是五万二千,这次更卒营集训补充完毕”全军是四万二千,还差一万补满。”

    王弘毅点了点头说着:“先把这些补入军队,还有一万慢慢表……开垦也需要人手啊!”

    想了想,又问着:“现在开垦情况怎么样?”

    王彦虽然是叔父,还欠身说着:“主公这三个月,只是粗步统计了新得三郡的户籍和土地,明年春来又要主持分田和开垦,预计全部工作”还需要在秋收时全部完成口主公,东益州可养民二百万,现在人口荒芜”才七十万,有的是地。”

    “虞昭,你们礼司情况怎么样?”

    “主公,我先建了铸印局和官衣局,这是铸造内外官员印信和官服,现在已经基本完成,对于各官的调整和设制在摸索着情况,一旦完成”臣将请示主公喻令,加以确定,还有”各地推举和入仕人选总计一百六十人主公若是许可就让他们入仕,转到吏司管辖。”

    “工司呢?”王弘毅又问着。

    李显起身行礼说着:“纸甲司改成纸甲局,人数已经扩大到三百人,这每年纸甲都可出一万五已足军需。”

    “臣请两事,一就是度量衡一就是铸钱,臣已经带来了母钱”您请观看。”说着,李显就拿出一钱来。

    拿了这钱”只见这钱黄灿灿明闪闪,当下笑了:“就用这个。”

    “主公,可是这钱是铜六铅四,出的钱金黄,民间自然接受,可以这个出品,只怕朝廷铸钱赚的不多,民间也会收集这钱熔化了再铸铜器”只怕以后铜矿铜产不敷使用。”李显很认真的说着:“以臣愚见,制钱还用遗法,销五铅五”成色也不算差,民间来往都方便。”

    这是大政,李显熟知内情”说的很明白。

    王弘毅想了想,说着:“铜五铅五,成色也不算差,却也显不出成绩,蜀中铜多,用铜六铅四也不碍事,却能迅速流通,再说,这和气数相连,凡盛世太平国运隆昌,制钱的成色就好,分量就重。到了民生凋蔽烽烟四起时候,钱就轻薄,不能单看耗费。”

    “蜀中安定,是要多方面”钱就是很大一方面,钱厚实,百姓就安定,外地也很愿意和我们交易”这影响的方方面面就大了,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蜀中多金银铜,记得地球上,清朝王弘毅朝,还是四川铸钱为国之重部。

    而且,铜钱的问题,困扰着众朝上十年”实际上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贸易顺差。

    当大量白银和黄金流入中土”就可制专门银元和金元来流通,特别是银元,这使铜钱的需要大幅度降低。

    一个银元价值一两,相当于一千钱,事实上一旦进入太平盛世”一个银元已经可以充当货币,并不算太大。

    王弘毅心中自然有主张,这些日子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时代脉络,这时大概处于地球上宋明之间。

    许多穿越者一开始就搞什么海贸,却不想想有二大难题。

    第一就是航海技术,第二就是想贸易,必须是有着贸易国一三国时和谁去作生意?

    现在西秦虽然崩乱,但是西秦大陆列国已经发展出来,因此只要夺下南方”一开发,立刻财源滚滚,宋朝一年有2000万贯海关收入,现在办不难

    还有一件事,是度量衡,王弘毅却还是稍微修改了下,原本就是五百克是一斤,却令十两一斤”而不是十六两,又十钱一两。

    现在一丈等于十尺,一尺等于十寸,王弘毅查看了下,大概估计这个时代的一尺,就等于35厘米左右,因此就直接三尺一米,多了个“米”出来了。

    这是为了他自己的习惯。

    李显小心翼翼禀告的说着:“可是开矿需要众多人手,主公,现在开垦都来不及,哪有这样多铜工?”

    王弘毅仔细听着,一笑说着:“所以才要和大家商量西益州的事一张攸之,你说说情况。”

    “是,西益州有越山郡和永昌郡二镇,其中关键是永晷镇,有兵一万,是西益州重镇,其藩帅钱庆复刚愎自用,以为一万兵就可抵御大军,越山郡有兵六千,实不足为患,至于建山、越成、庆河、广宁、定南众郡”一缴就可平定,唯汉族人口不多,山间族势大,却很难治理。”

    “历来这类问题,平定易”治理难。”王弘毅问着:“众位有何意见?”,丁虎臣就躬身说着:“依臣之见,这事很容易,无非就是剿字”杀,杀的怕了,就自然服了。”

    王弘毅听了含笑不语。

    李刚就有不同意见:“山间族有三十万”如何杀得?宜以良将直接担任山间族最繁忙的地区担任县个,又以郡守统筹之,又打又拉,自可平定。”

    这就是打和抚的方法了。

    “臣反对”这方法是好,但是却要使我镇大半军力牵制在西益州,这绝对不行。”虞昭立刻表示反对。

    王弘毅又问着:“张攸之,你呢?”,“刚才听闻三位大人,都有道理,臣觉得,先以大军威慑,令各保疆界,然后分兵扼诸险要之地”将山间分割包围,其间只修缮藩篱”不与交锋。待谷物将熟,纵兵掠夺,以饥饿迫使山间出山求活,自可收笼所用。”张攸之说着。

    这方法综合了上面的意见”众人顿时暗骂,这时却一起看向王弘毅,求其决断。

    王弘毅这些日子盘算已经很长时间,又回忆着历史上地球上怎么样处置,这时,已经决定乾坤独断了,站了起来,说着:“现在是垂正十四年冬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垂正十五年了”孤想到这里,心中就不安啊!”,说到这里”长长叹息,不等大家回话,又说着:“山间族依阻深地,心腹未平,难以图远,可是秦川和荆州两地都有着大变故,强敌在崛起”孤虽然抢先了一步,夺了些先机,可是如是在山间族上浪费二三年”只怕什么事都作不了,这又岂是孤的大愿?”,这时,王弘毅目光炯炯,此时殿外的雪下小了一点,还是纷纷而下,显着英武挺拔。

    虞昭等臣,是第一次听闻着王弘毅坦露心声,望眼天下,也都被激得热血澎湃,一起起身说着:“主公有此志,正是万民之幸也!”,还想再说,却又被王弘毅截住了:“你们的意见都不错,但是这西益州平定,包括山间族,都必须一年!”,“嘶!”,这话使众臣都倒抽一口气。

    平西益州一年,谁也不怕,可是平山间族,都必须一年内,这就太让人震惊了。

    王弘毅喝了一口茶,对众人一笑,说着:“你们也许看来,是孤操之过急了,不过如果用兵数万”用时数年”这以后也不用打了。

    “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孤已经有了主张,我说几点让你们听着。”

    说到这里,众人都站不住”一起起身跪下聆听。

    “第一,明年春一开,我就率大军出征”一举平了西益州。”

    这话说了,众人却没有意见。

    “其次,沿途中,若有山间族出兵相碍”孤的意见很简单,打败之,其部落男丁车轮以上,全部罚到铜山银山为奴。”,“李显你听着”这些战奴”只管折磨,孤要他们干活不过三年”三年后”就算没有死,也要全部杀了。”,听到这里,众臣都不由不安挪动了一下身子,李显更是震惊的抬起头来”想说话,但是一眼看见王弘毅脸笼青气,狠狠的盯来,猛的想起当年老帅诛田纪,就不由心中一寒,磕头应着:“是!”,“你们不要觉得我狠,这些人留不得,孤如果有着数十年,大可从容同化之,但是孤没有时间,所以留不得。”,!~!

第一百十二章 胡无人(上)

    凡是族内祭司,老者,识字者,全部格杀勿论,唯有安人和一轮之下的孩子,发配到有功之将士家为奴~不是田多人少嘛,又缺少耕牛,有不少将士有了上百亩地却耕不了多少”就由家奴干嘛。”

    “没有前来攻打的山间族”也要听从号令,出男丁为兵,孤要把他们迁移到平原,并且让他们父兄战死,至少在一代内,这是国策!,”王弘毅说着,他说就是美国的国策。

    矗立于巨石之上美国国父华盛顿指示:印第安人如果出现在白人定居点附近,那整个国家就会泛滥成灾,甚至被摧毁了……在印第安人居留地”被有效摧毁前,不要听取任何和平的建议”,杰弗逊指示:在战争中,印第安人会消灭我们中的某些人,但我们会消灭他们全部……美国人必须追求灭绝印第安人或者将他们驱赶到我们不去的地方!

    林肯下令绞死了大批印地安人的神职人员和政治领袖。

    罗斯福说:“死的印第安人,就是好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灭绝”根本上解决了少数民族的问题”美国有丑口万印地安人”到旧世纪末只剩出万人,濒临灭绝。

    “无论是杀,是奴,是战死,孤既负天命,就有责任在一代人内,消灭山间族,使其合并入汉族。”王弘毅最后总结的说着:“才能不辜负万民的期望啊!”

    说完后,侧厅一片寂静,张攸之首先伏地叩头朗声说着:“主公英明”这时无论是安抚,还是德政,还是以夷制夷,都不是根本”更不是良策。”

    “山间族若是汉人,却是无妨,现在山间势大,隐隐已有联合之势,这时若不一举灭之,就是心腹未平,难以图远,必趁他们没有真正联合”没有出得山间王时,一举灭之!”

    “主公说的极有道理”这三十万山间族中,真正骨干不过五万,只要能把这五万男丁,一举或诛灭,或贬为奴隶”或发为兵户,就能使西益州安稳如山,主公有此大志”臣敢不努力效命,继之以死!”,王弘毅听了,不胜慨叹,喟然说着:“你果知我心”现在此时”断没有劳师数年,糜饷百万的道理,这事不必议了,我已有决断。”

    宗教和政治领袖”必须全部诛杀,一个不留”连医生也不能”因为医生往往有着宗教意义,兼任祭司。

    这一代山间族男人必须杀掉”然后才能迅速融和到汉族中去。

    顿了一顿,又说着:“孤非只用霸道,这女人小孩,分散留在汉户大海,只要数年,都只说汉语了,因此下一代就可提拔成佃户,第三代就可解放为平民……这是孤以后的恩典。”,“你们不要怕,也不要乱想!”说到这里,王弘毅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注视着殿外,笑着说着:“孤如此作,自知有伤德望,但是为了社稷和万民,还是必行这事,这些责任,自然由孤和社稷来担当,你们不要怕。”

    众人听着侃侃而言,背若芒刺,不过既谈不上羞愧耻辱,又谈不上喜悦。

    唯一幸亏的事”藩镇五十年,杀来杀去,百里无人也看的多了,倒也不觉得太可怕,只是见王弘毅自承责任”谁也不敢安位坐立,都跪了下去俯首谢罪。

    “不必跪,都起来!”王弘毅说着。

    这时,丁虎臣已经想了明白,沉着高声说着:“臣伺候先帅已经十数年”深知先帅有志于此社稷,主公又是明主,臣辅助主公,心里欢喜。”,“不过,臣本是将军,这事主公不能干,请臣让主公去”只要主公给我二万大军,臣就有把握在一年内按照主公办法,平了这西益州!”,王弘毅看看丁虎臣,满意地点头笑了:“很好”愿意替孤分忧”你是父帅的老将,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仔细又想了想,又徐徐说着:“你有这个心,孤哪有不愿意?虽然你是兵司侍中,但是也可以领兵嘛!”

    “具体的,我还要想想、”王弘毅顿了一下,叹的说着:“仁德和霸道”其实只一念之差,有道才有德,可道又需要时间来建立,有时不行霸道不行,哎,你们都退下吧,春来还有二个月,有的是时间来揣摩。”

    “是,臣等告退。”

    众人退出,王弘毅看自鸣钟,站起身来”准备回到里面。

    这时,雨停了,便在这时”一阵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

    片刻,一个婆子的欢喜声”虽不大,却在这寂静之时,唬人一跳:“,侯爷,大喜啊,大喜事啊!”

    王弘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看了上去,见一个婆子上来磕头,就不由问着:“你这是什么规矩?又有什么事了?”

    “侯爷,赵夫人刚才检查,怀了喜脉了。”

    王弘毅一听,顿时大喜:,“什么,甚好”才有决断,就有喜事”看来天助我也!”,几乎同时,午后时分,同样有着一个婆子赶到了。

    “夫人,有大事!”

    正在主屋绣hua的宋心悠,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刺绣针”一下扎了手指肚一下,一颗血珠滚出来,恰好染了已完成多半的刺绣的边上。

    宋心悠一低头”看着这件打发时间的刺绣成了残品,不由叹了。气。

    “你们几个小声点,什么这样慌乱?没有规矩,没上没下,这样会扰到夫人”你们知道吗?”

    兰姨看了夫人一眼,对着奔进来传信的婆子发怒的说着。

    这几人是陪嫁过来的,是宋心悠的心腹,自是不比寻常下人,这时被兰姨呵斥,只得低头认错却并不恐惧。

    “说吧,到底出了何事?这般大呼小叫?若是为些小事,便这般慌乱”倒让别人看了咱们院的笑话去。”宋心悠这时已将手里物件搁置到一旁有些无奈的问着她们。能让她们如此激动,怕不会是小事。

    “哼,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只凭你们扰了夫人,便等着受罚吧!你们几个至少守夜是跑不掉!”兰姨说着。

    为首的婆子,和夫人和兰姨都是熟悉,这时丝毫不理会兰姨的吓唬,只压低了声音:“夫人”这次真是大事!适才我们几个去前面催几样鲜果,正好看到医官从二夫人的院里出来一打听,却说是怀了喜脉了。”

    “哦?怎么回事?你们慢慢说来。”听到事关怀孕,宋心悠认真起来,示意将外面守住,以防闲杂人入内而她做出倾听状。

    “夹人,是这样,我们摸了摸底,医官也不隐瞒,二夫人的确怀孕了,已经有二个月了。”

    “此事当真?”宋心悠听了一怔脸上现出沉思的表螓却没有露出声色。

    既然连这几个婆子都知道的事怕就是事实了。

    那这事是真了?

    王弘毅称了蜀侯,这家的地位,就有着翻天覆地变化。

    这事产生,自家地位又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王弘毅的态度很明确这赵婉号称平妻,却是兼洮,这事,她还是清楚,宋心悠这里沉思着,婆子丫鬟听罢,却个个面面相觑。

    夫人地位上涨,自然她们也跟着上涨,夫人地位若走动摇,她们也没有丝毫好处。

    “你们先莫要议论此事,此事虽说是在前面听到,真假尚未可知,祸从口出,莫要再议论了。”心中虽思量着,宋心悠平静的说着,及时遏制住这种议论。

    “这事我们自是知道,绝不会乱说!”丫鬟和婆子保证着的说着。

    其实”哪用她们出去说,这事早在外面传开了。

    很快,就有老夫人派人过来,说是有事要与宋心悠说,请她去那边院落。

    平日在自己院落,宋心悠穿戴甚是随意。

    听说婆婆唤自己过去,忙让周围仆妇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式,穿好衣服”急急在两个丫鬟跟随下,前往老夫人院落。

    老夫人喜静,院落内布置的清雅平淡,透着一股雍容。

    平日,宋心悠早起晚至的请安,自是对这里很是熟悉,今日一踏入院落”就感觉到气氛很是不同。

    一股喜气,在这里蔓延开来。

    宋心悠进了主屋,见老夫人正在丫鬟簇拥下,坐在软座上,笑的很是慈祥”而赵婉已经到了,被伺候着坐着。

    一看见这情况”宋心悠就清楚,这怀孕的事,大概不假”这时,唇角上的笑意,反而暖上几许。

    “婆婆。”宋心悠只作不知”先行礼说着。

    “是媳妇来了,来,你们几个快给媳妇看座,我有话要与两个媳妇说。”

    老夫人一吩咐,周围自走动起来,片刻宋心悠已在老夫人身旁坐下。

    “婆婆,您这样严肃,莫非有什么事关夫君?”见此,宋心悠在老夫人面前,还是笑吟吟的说着。

    “你说的不错,我要说的正是与毅儿有关,当然,更是和婉儿有关,刚才医官禀告了我,说是婉儿怀了孕,已经有两个月,不错,我王家又要开枝散叶了,这是大好事。”对老夫人来说,不管是谁怀孕,都是王家的子孙,自然非常高兴。

    “原来如此,这事,媳妇还没有听说……妹妹,恭喜你了!”宋心悠露出一丝笑容,说着。

    “呵呵,今日唤你过来,就是告诉你,既然婉儿怀孕,有些她管的事”不必管了,自是由你来主持,你怕是要辛苦一阵了。”

    “请婆婆放心,这家事,我定会办的妥当。”从婆婆口中听到这事,宋心悠忙应声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夫君胸怀大志,身负六郡之望,我身为女子,必会管好内院,让夫君无后顾之忧,还请婆婆放心。”!~!

第一百十二章 胡无人(下)

    决策后,王弘毅第二天凌晨,不知道为什么,又出了宫一次。

    雪还是连绵着下着,虽是不大,在外面待久了,却是寒风入骨。

    粥棚的木棚里,早就开始安置流民,王弘毅看了,地上铺着的是稻草,里面人挤人,倒也不会太冷。

    看着街道上冻死的流民日趋减少,王弘毅吐出一口浊气,心中自失的一笑。

    这决策是依〖民〗主美国六代皇帝国策一按照古话说,就是“奋六世之余烈,杀印第安人而清宇内,吞众州而通御奴,履至尊而制全球!”

    王弘毅自失的是,明明历史证明这是正本清源的上策,自己还有些不安。

    以前自己以为早已经能“依道而行,身怀大德”想不到这时要真的按道而行,却还是不安。

    “回去吧!”王弘毅率先掉转马头,同时说着,反正该看的,已是看到,宫里还有不少事务需他去处理,早回去方是正理。

    “诺!”随行的虎贲卫百瞥一眼流民,应了声,在这雪地上,掉转马头。

    一行人向看来时的路返回,只是一路上谁都未说话。

    流民的状况,让这些人心里发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面色沉着的同时,连这天气也觉得越发寒冷了。

    回宫时,王弘毅早将所骑马匹娈给身旁护卫,坐上乘舆,向着宫中而去。

    “主上,是回内宫,还是前往外宫?”在进入王宫大门后”有侍卫问着。

    王弘毅不加思索的说着:“去秘书阁。”

    “是!”乘舆未行入内宫,直接向南面行去。

    亲政殿此时除了驻守护卫以及一些侍从外,别无外人,乘舆直接在门前落下”早有太监跑过来行礼,开门。

    话说,自然有罪人,或者一些人,愿意阉割入宫,才三个月,就多了数十人。

    王宫内太监数量不多,此处还是安排了几个,这些伺候的太监,年纪不大,一步入秘书阁,淡淡热气便扑面而来,门在身后闭合,阻挡住身后寒气。

    在王弘毅身旁服侍着的太监,是这里的主事。

    王弘毅在他服侍下”脱下外套,又换上一双暖且舒适的靴子,开口问着:“肚子有些饿了,命人上早膳,几样家常菜就可以了!”

    “是,主上!”王弘毅吩咐下来”太监自是不敢耽搁”忙出去准备。

    王弘毅已坐到书桌前”执起一份文书,仔细批阅起来,放下时,王弘毅已经有些饿了。

    这时”太监和几个丫鬟,从外面步进来。

    有一张桌”正是为在这里用膳忙碌的诸人准备的,不用王弘毅吩咐,太监让几个丫鬟将几样精致小菜摆放于方桌上,同时放好的还有一大碗米饭,一碗汤,一双银箸,并且还有一小壶温好的酒,以及一只小小银制酒杯。

    “主上,膳已备好了。”挥手令几个丫鬟退下后,太监走到王弘毅身旁,低声回复的说着。

    弘毅点下头,将手里文书放好,步下几阶台阶”来至方桌前。

    太监忙拉开坐椅,服侍王弘毅坐好。又小心翼翼替王弘毅倒上酒,这方低眉顺眼的站到一旁。

    与其他诸侯不同,王弘毅在吃食上,虽有些讲究,却并不奢侈。平日用膳,够吃就可,只求好吃,不讲什么排场。

    只看他此时所用的几样菜色,便可看的出这一点。

    这碗汤,是翡翠清汤,加些琨钝,吃一口,极是鲜美,却又口味不重。

    吃罢,太监上前,将桌案收拾妥当,端着杯盏空碟出去,王弘毅坐回书案前,又发起呆来。

    不知何时,太监再次端着两套茶盏进来,先服侍着王弘毅漱过口,再上了食用的清茶。

    待他再次进来时,王弘毅叫住了他。“过来替孤磨墨。”

    “是!”

    边看着手里书卷,王弘毅突然问着:“俞六,你是如何进宫做的内侍?”

    宫中原本十数个太监,大部分跟了俞姓。

    这太监微微一愣,却很快回答的说着:“主上,奴婢是因为家里边闹灾,逃荒时候家里饿的不成,又恰好遇到有人在收幼童,被家里人换了些吃食。后来,又辗转几道手,方被卖进宫做了内侍。”

    “后来跟着俞公公一起来到这蜀王宫,一呆就是十几年,以前冬天连口热饭也没有吃,现在总算跟了主上,有了些好日子。”说着,这俞六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太监没有主子,什么也不是。

    王弘毅叹了口气,自是知晓,这太监,大多身世可怜。

    “你的爹娘卖了你换吃食,你恨不恨他们?”他想了想,问着。

    俞六摇摇头,说着:“主上,奴婢并不怨恨他们。这也是为生计所迫实是没法子的事,若不是当初卖了奴婢,那就是一家老小死在一处,卖了奴婢,好歹奴婢和他们都能活下来……闹起灾荒兵难来,那真是可怕极了,死人到处皆是,人吃人都是寻常,易子而食也不是未遇到过,他们只是将奴婢卖了而已,这已是极心疼奴婢了。更何况,他们还为奴婢寻了个活命的机会呢……”

    说到这里,俞六一直显得讨喜的脸上,现出一抹哀伤来。

    随即,经过了正规宫廷训练的俞六,立刻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面前的又是何人,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发白的说着:“奴婢有失体统,请主上处罚。”

    “免了,是孤让你说的这些,与你无关,起来吧。”王弘毅淡淡的说着,其实心里很满意,如果不是这些太监,哪能短时间弄出一套完备的宫廷规矩?

    俞六这才小心翼翼站起身,立于一旁,不敢再多说什么。

    今日俞六的失态,已是难得,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已经是刻入骨髓。

    若非今日被提起当年伤心事,他不会如此情感外露。

    这般想着,见王弘毅又向外走去,他连忙跟上。

    王弘毅在秘书阁门前,停下步来,转过头,对他说:“外面雪停了,告之于孤。”

    俞六忙垂首应着:“诺。”

    王弘毅随即从他身边行过,又返回里间。

    俞六不太明白这位主上在想什么,但身为奴才,自是主上吩咐什么,他便去做什么。

    手是跑到外面,对几个丫鬟吩咐下去,又连忙返回里间,继续服侍王弘毅。

    雪下的时辰并不长,只一会又停了。

    天空有渐晴之象,得到太监禀报的王弘毅在书案前伸下腰,这方站起身来。

    “传令下去,调一百虎贲卫,随孤出去。顺便备一套便服给孤。”

    六闻此,领令下去。

    王弘毅坐上乘舆来至宫门前时,百名虎贲卫已是身着便装,骑马在门前等候着了。

    王弘毅身着便服,包裹的很是严实,又是轻便的马装,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淡淡的说着:“尔等便随孤出城巡视。”

    “诺!”

    带着这上百骑,王弘毅一马当先,从宫门处向着城外行去。因随从带有令牌,虽未报上自己身份,城门处依旧无人阻拦。

    这上百虎贲卫的营正,却是周荣,是王弘毅亲自提拔起来,算是栽培的心腹。

    开始时,周荣还不以为意,百骑快马,虽是雪地也可行三十里每小时,一个时辰后,竟然奔出了六十里,已经到了成都边缘地带。

    过了越明县不久,这时一路向着西益州的方向而去,就催马来至王弘毅身旁,询问:“主公,东益州虽已平定,可西益州却动乱不断,您是千金之躯,怎可亲自冒险?若是您信的过微臣,微臣愿带一队人,去探查西益州情况。”

    显是发现了王弘毅意图,周荣欲劝回王弘毅。

    “呵呵,你如何发现的?”王弘毅随口问道,马匹速度略有减慢。

    “主公,这已经快过了边境,微臣还不知道,就是死罪子。”周荣说着。

    “孤只是打算在边境处巡视一番,并不打算前往西益州,一旦遭遇情况,不是还有你等吗?怎么,一百虎贲卫,不能护孤周全吗?”

    这话一出,本还打算规劝的周荣立刻神色一凛,正声说着:“我等愿誓死护主公周全!”

    见此,王弘毅脸色缓下来,说着:“还等什么?走。”

    一行人,向着边境而去。

    开始时,路上流民还有着一群群,可越往边境那边去,流民渐渐已是见不到了。

    王弘毅脸色,却不见好转,反倒越发难看下来,只因流民虽渐少,地上冻尸,却越来越多。

    初时路边倒着的尸体只有几具,到后来几乎路边随处可见尸体,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看看一旁周荣等人,都面带不忍之色。

    王弘毅一声不吭,只是问着:“这越明县县令是谁?”

    “是原本降官卫充德。”

    王弘毅没有说话,这情况,明显是越明县县令办的不错,导致着现在靠近成都死者很少,靠近边境死者很多,可以嘉许。

    这时,周荣第二次拦截住,说着:“主公,你不能再前行了。”

    王弘毅一声不吭,勒住了马,叹了口气,这时几乎快到边境处了,凝看着半刻,终于叹息了一声,说着:“回去吧!”

    心中想着怎么样回去看看这县令,若是可取,自然提拔。!~!

第一百十三章 定心(上)

    王弘毅正要回去,突然之间……咦……的一声,前面有一群人。向着这边跑来。

    说是跑,其实不过是走的稍快些。

    “过去看看。”王弘毅说完,一马当先行了过去,待周荣等人跟上去时,王弘毅已在那群人面前勒住了马。

    王弘毅目光扫过这些人,发现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些妇女混在其中,却瘦的看不出一点姿容来。

    在王弘毅和众虎贲卫出现在面前时,这些流民都已停下脚步,一个个吓的浑身颤抖,有的女子甚至低声哭泣起来。

    王弘毅目光落在领头汉子身上,见表现的好一些,王弘毅皱眉问着:“你们是从西益州那边过来的?”

    他看的出,这群人是一个地方出来,互相搀扶抱团,看起来很是熟络,此时更是以这汉子为首围成一团,目光中满是恐惧及警惕。

    “大人,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些骑兵,流民面现惊恐之色,为首汉子其实也是如此。

    只是身后就是乡亲族人,这汉子在王弘毅问话之后,站直身体回了话。

    “后面有人追赶你们?”看看这些人表情,身上一些伤,王弘毅随即猜测的说着。

    谁知这一问,流民中的几个女子哭的越发惨烈起来,王弘毅示意汉子继续回答,这中年人惨笑的说着:“大人,山间族袭击,冬天杀人抢粮,说是要过冬……有一支特别凶悍,一直在杀人,我们是拼命逃出来,这些都是同村的村民和族人”我们的村子已被毁掉了,只求能在东益州谋个活路。”

    说到这里,这七尺汉子望向王弘毅,哭了起来。

    王弘毅听着凄楚的哭声,先是沉默着,片刻转过头对周荣说着:“既是如此,你们过去,越明县应该就没有小规模的粥棚,你们可赶去接受救济,再去成都”自然有人接应,周荣,给些干粮,让他们能走到越明县。”

    骑兵几十里只需要半个时辰,但是这些人起码需要一天一夜。

    虎贲卫出行”每人随身带有干粮,为的是应付突发情况。

    周荣听到吩咐,将自己随身带的干粮扔给了汉子,百骑见此,也多是如此。

    骑兵带的是干粮,是米炒细研为细末,容易消化”还有着肉干混合。

    这些干粮不算少”这群不过六七十人,步行一日的话,这些干粮勉强足够食用到达越明县了。

    这汉子怔怔的接过,突然之间”“啪”的一声跪在雪地上:“这位大人,我们断粮一天了”谢大人,谢大人!”

    “好了,咱们继续前进吧!”见此,王弘毅淡淡说着,不去看那些流民伏在地上痛哭感谢的模样,王弘毅一声吆喝,带人继续向边境奔去。

    这一路上,再未遇到流民,血腥气息,却渐渐浓烈起来。

    “准备战斗,前面可能会遇到敌人。”见王弘毅并无撤退打算,周荣只好回过身,对身后的虎贲卫吩咐的说着。

    众人应了声诺,越发提高警惕。

    又行了几里路,已边境,却只看到十几具还流着血的尸体,并未与敌人相遇。

    “主公,已到边境,再往那边去,是西益州地界了,咱们不能向拼了。”周荣这时上前,再次说着。

    “怎么,怕了?”王弘毅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说着。

    周荣一张面皮,顿时涨成赤红,他翻身下马,磕头说着:“我等探马前去,万死不辞,但是主公岂可冒险,再向前,微臣不敢奉命!”

    王弘毅见了,一怔,片刻苦笑,说着:“倒似孤一意孤行了,算了,回去吧!”

    周荣听了,暗暗松了口气,朝后面一挥手,立刻跟上。

    这次王弘毅放慢马速,只在不远处转了一圈。

    “回去吧。”看见了这边的荒芜土地,王弘毅心中已对西益州的情形,有所了解。

    与东吴情况相比,他这里的情形,似乎更棘手一些,若是让山间派再继续肆虐下去,只怕日后欲夺取西益州,会更加难办。

    这些山间族,对百姓很是残暴,只看这一路走来,地上流民尸体,便能一见端倪。

    这时,周荣催马来至他身旁,低声说着:“主公,有一队骑兵,朝这边过来了。”

    此时在边境地带,刚过境线,到了东益州地界,随行众虎贲卫还是甚是小心。

    这队骑兵离的虽远,马蹄踏地声响,却被队伍里老手察觉。

    “派几人过去探查下情况,看看对方有多少人。”闻此,王弘毅勒住马,吩咐的说着。

    荣应声,来至众虎贲卫前,选出几个斥候,派了出去。

    王弘毅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

    这周荣年轻尚轻,行事老练,可以提拔。

    自己军队里将领不少,有半数多是降将,不一定真的忠于自己,有一些年纪又着实不小了,以后征战厮杀,少不得用人,是时候多栽培一些人了。

    这些想法,只在王弘毅脑海里一转,便被压了下去,此时他要处理,是眼前的这些敌兵,本来,这事可以不管,但是这些西益兵,对山间无能,却时刻窥探着自己,实是可恶之极。

    周荣选派的几人,极是谨慎,用布包着马蹄,归来时已经将情况打探清楚,却并未被对方发觉。

    “这么说,对方有三十人,都是骑兵哨兵?附近未发觉有大股敌军?”王弘毅摸着下巴,问着。

    “主公,正是如此。”周荣应着。

    “而且这股哨兵正朝这边而来?”王弘毅又问着。

    荣答着。

    “那便好,传孤命令,在此等候,消灭这股敌军哨兵!”

    “诺!”

    接着,王弘毅带着这上百虎贲卫,在一处雪林等候,但是再荣却拼死不肯让王弘毅上阵,王弘毅只得带十数人在背后看着。

    没有一会,敌骑已奔驰到前。

    很显然,这股骑兵并未想到,面前会突然出现一股倍于自己的敌人。

    “你们几个在这里保护主公,其余人随我杀敌!”周荣指派十几人在王弘毅身边保护,带着八十人冲过去。

    王弘毅不会真的冲过去战斗,在十几人保护下,退到不远处空地上观战。

    只见随着一片马蹄声,再队骑兵迅速相遇,立刻厮杀了起来。

    短短百余人厮杀,却有着千军的惨烈,王弘毅隔着一片空地遥遥对望,彼此的骑兵在旷野上拼杀着。

    本以为以虎贲卫实力,杀死这股敌人,会很容易,但眼前的结果,却让王弘毅皱起了眉来。

    潮水一样的巷击,鲜血飞溅在雪地上,可是这股敌人,所骑马匹虽比不上虎贲卫,却算的上是战马,手里武器是锋利长刀,厮杀起来,很是骁勇。

    不过虽然说这样,一刻时间后,三十骑全部斩杀,但是自己方面也有着七八人阵亡,又有着十数人负伤。

    虽取得胜利,王弘毅见此,脸色很是沉重。

    周荣显然也有着同样想法,回来后,一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周荣,依你所见,对方战斗力如何?”返回的路上,王弘毅沉默许久,问着。

    “主公,以这股敌人来看,对方显然战斗力很强,惯于马上战斗,出手狠辣,尤胜在冲杀上。”

    “的确如此,敌人很强啊。”王弘毅叹的说着:“看来孤小看了这西益州的藩镇了。”

    “主公也不必过于忧虑,这些骑兵战斗力虽强,未必有许多,我怀疑是敌方精锐刺探军情,而且性情残暴,所到之处,不得民心,再说,主公拥有着六郡,敌方只有一郡,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对抗。”周荣说着。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王弘毅看他一眼,说着。

    “请主公恕罪。”周荣忙说着。

    “呵呵,你太过谨慎了,多看看书,多了解些周边情况,并非坏事,继续努力,莫让孤失望。

    由于战了一场,王弘毅不肯带着伤兵回成都这样寒冷的冬天,伤兵非死不可。

    因此去了越明县。

    由于先有骑兵过去,因此当王弘毅到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县令带着人已经在门口迎接,看见了,连忙拜倒。

    王弘毅微笑的说着:“起来吧,我们进城”

    到了城里,卫充德领路,果然看见了一二百个流民,在县衙门口的空地粥棚,王弘毅看了,更是微笑不语,凝视着卫充德。

    只见卫充德顶上云气淡黄,却是可以担任着六品官,王弘毅稍有些遗憾,却也不怎么样,吩咐着立刻救治着伤兵,又说着:“卫充德,你的县令当的还不错。”

    卫充德见的世面不少,深得人情世故,一笑说着:“主公,我为县令,就是这县里的父母官,就要办点实事,这上是报答主公大恩,下算是给儿孙积阴德罢了。”

    王弘毅默默的点头,没有说话,不知道为啥,在看了这些,听了这句话后,自己心里隐隐不安,似乎一下子去掉了,再也没有杂念和恐惧。

    卫充德为县令,就是县令的责任,自己为东益州之主,有着自己的责任。

    彼此英雄,我之敌寇,我之英雄,彼之敌寇,这美国对付印第安人的煌煌大道,不知道也罢,知道了就断无不行之理。!~!

第一百十三章 定心(下)

    三日后,王弘毅回到了成都。

    到了王宫门前,王弘毅翻身下马,将马交到一旁人手中,在宫人服侍下,上得乘舆,进宫去了。

    “主上,虞大人和张大人此时已在秘书阁候着,说是要求见于您。”坐着乘舆向里走,本想直接回内宫,却有一个太监从南面跑来,在乘舆前禀报的说着。

    “那先去秘书阁吧。”王弘毅沉吟片刻说着。

    此时天色已有些黑下来,可进了秘书阁,王弘毅见到的两张脸,比天色更黑。

    王弘毅一见虞良博、张攸之这模样,心下就明白了。

    “主公,臣听说,您带着百人,去边境巡视去了?”虞良博开口问着。

    “恩,已经回来了……路上还遇到一股敌军哨兵,将其消灭掉了。”话一说出口,便见两位臣子脸色越发难看了。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怎么样的身份,怎可做此冒险之事?若是出些事情,让臣等如何自处?”张攸之跪在地上,顿首说着。

    “下次孤会注意。”见二人都是一副后怕的表情,王弘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着:“这次巡视,孤发现,敌军的战斗力还算骁勇,孤甚至怀疑山间族和藩镇有着部分合作的关系,若不解决,西益州迟早会成为心腹之患。”

    王弘毅将所遇情况说了,虞良博和张攸之皱起眉来。

    王弘毅又吩咐的说着:“虽然大略已定,但是具体怎么样攻略,还要有着计划……你们就在这二个月内,完成吧!”

    顿了一顿,又笑的说着:“现在就不必动工了,快新年了啊,你们都过了年再说吧!”

    这个世界官员实行“旬假”制度,即一旬(十天)休息一日,一年三十六旬,可休三十六天。

    此外朝廷还规定:而新年有假七日。

    这些法度很符合王弘毅的习惯,因此才如此说。

    “是!”二人都应命的说着。

    时光过的非常快,转眼,就是新年一月,此时穿着厚服,会觉得寒冷。

    这些,却只限于普通百姓,对于大族子弟或是官宦人家来说,这些不是问题,一件披风或者斗篷,就可挡住刺骨寒风。

    新年时,整个成都府都被整顿得安定,毕竟这是蜀侯的第一个新年,就算是流民,在收到免费发下的一些简单食物后,露出感恩模样。

    过去月余,平静气氛围绕在成都府以及整个东益州境内。

    各州期待的益州内乱并未发生,新年时虽有一股骑兵由西益州侵入边境,很快便被打回去,西益州显然无力骚扰被统一的东益州。

    王弘毅称侯后到新年的四月中,表面看来动作不大,却是在加强着内部建设,按照王弘毅的预计,整个一套中枢班子、地方班子、加上推荐人才的合理梯度,都必须花费一年的时间。

    当然,有些事可以同步进行。

    “甘厚,你觉得现在东益州实力怎么样?与天下各州相比,有什么特点?你大可随意说说,无论你说什么,孤都不会怪你。”一行人慢慢纵马行在街上,望着左右店铺,冰雪中缓步行走的路人,王弘毅转过头,询问身边陪自己出王宫巡视的侍卫首脑甘厚。

    周荣上次带着王弘毅出行,受到了呵斥,虽然王弘毅也无法直接干预,现在出王宫巡视,王弘毅都会选派甘厚来带队随行。

    王弘毅问的随意,甘厚却谨慎的思索片刻,因此时其余侍卫与二人拉开一小段距离,因此,他方敢低声回答的说着:“主公,微臣是粗人,对益州局势并不清楚,但从微臣自己所见所闻来看,东益州在主公手中,只短短数月,已恢复一些元气,只要今年二次丰收后,一切都上了正规,毕竟东益州再无战乱了。”

    “东益州恢复过来,在各州面前,能有自保之本。而能攻克西益州,古益州一统,逐鹿天下也做得。”

    “你还有些见识,却说的圆滑些了。罢了,不说此事了,去前面看看。”听过甘厚所说,王弘毅暗暗点头。

    其实益州经过了几次大规模的战争,特别是数十年前造反的事,整个州的实力已经大幅度下降。

    经过了修养,现在整州人口也不过是七十万,就算一统西益州和龙剑,也最多一百五十万,实力只能算中等。

    甘厚思路清晰,不比一般牙将,只会拼杀,有些将领才能,只是性格过于谨慎了。

    说起话来,虽不敢蒙骗自己,处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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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人,也难做出偏差之事,也算是有失有得的性情吧!

    王弘毅的话,让甘厚暗自松一口气,见王弘毅骑马朝新建流民区方向行去,他跟上去。

    侍卫一直与二人保持不远不近距离,一行人浩浩荡荡来至王弘毅此次巡视的目的地——东城十二区——流民营。

    成都府在王弘毅接手后,便命人以东西南北城划分此城,每城设置十区,每一区,都有一个九品主事负责。

    而区之下建坊,每一区设置至少十坊,每一坊下面又建里,十户为一里,设有里长,户籍制度在王弘毅管辖下,变的极为严明。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治安变好了不说,连各州府派到此地的探子抓到不少,不过目前都是些小鱼。

    东城十二区就的流民营,滞留此地的二千流民而规划,官府供给食物,以工代酬,干活的都是流民自己,建设进度却出奇之快。

    望着眼前已初建规模的流民营,王弘毅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这流民营在以后,会陆续被各郡县抽去,但是营地本身不会拆除,可以当成军营,也可以变成工坊。

    见甘厚面现惊讶之色,王弘毅问着:“你觉得,别州可仿效成都府?”

    “主公,仿效虽不难,执行起来却不易。”甘厚回答的说着。

    王弘毅点点头,甘厚这番话,虞良博他们说过,只不过,说的更详细罢了。

    别的州府之主,严格的说,比王弘毅根基更深,但弊端也深,譬如,他们需各大家族支持,所属势力更是错综复杂,反不如王弘毅这般突然崛起之势力,可在攻克某座城池后,以强悍实力,大刀阔斧改革。

    只是,这情形,有利有弊。

    单是水师这一块,别的州府都能在各大家族支持下获得援助,而王弘毅却要一兵一卒自己来建,已过去一年,基地的水师,只涨到千余人左右,再无增长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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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弘毅看过报告后,决定前往水师基地一趟,巡查一下这支水师战斗力如何。无法从数量上增长,提高其战斗水准方是上策。

    “甘厚,选一队骑兵,明日随孤出趟远门。”准备之事自是交给手下人去做,向甘厚交代过后,王弘毅便不再去想此事。

    次日一早,王弘毅出宫,这时不再是便服,在甘厚陪同下,由三百骑护卫,走的却是陆路。

    现在东益州被平定下来,只要不出边境,以这三百侍卫,绝对能护王弘毅周全,这一路行的顺利。

    来至汲水县城外,王弘毅勒住马,凝视着远处已越发坚固城墙,片刻后催马向前面水师基地行去。

    水师基地所建之处,离汲水县城并不远,毗邻河道,只一年,基地已建的算得上牢固。

    从外面看就是一座小城池,防御严格,出入只有士卒。

    “来者何人!”早在王弘毅带人向着基地行去时,被对方哨兵发现。

    他们来到门外,就有数十人在墙上喝喊着。

    “我是从成都府而来,请你们首领张范直出来,他识得我等身份。”王弘毅自不会在这等情形开口,与那些哨兵对话的,就成了甘厚。

    “那你们在下面等着!”上面的人向下面喊过话后,就暂时陷入沉寂。

    不一会,上面再次有人探头下来,这次却是熟人,来的正是张范直,他正很是郁闷的打量下面来人,忽然一眼看到队伍中一人,面色顿时大变。

    “快!快将吊桥放下!”张范直慌忙吩咐的说着。

    见此,士兵过去放吊桥开门,王弘毅在甘厚保护下,行进水师基地。

    “主公,微臣没想到您会前来,让您在外面久候,实是……”张范直是火爆脾气,却并非蠢笨,在王弘毅面前,是很有分寸,迎出来跪拜行礼。

    “这事怎能怪你,又未提前通知与你。”王弘毅微笑的说着:“孤此次前来,是来看一看你的训练情况,这水师现在被训练的如何?”

    “主公,我军已经多次淘汰后,满了一千五百人,都是善战之士!”张范直一提及自己训练的水师,立刻眉飞色舞,介绍的说着。

    见这样,王弘毅并不在意。

    张范直一旦涉及到水师,就立刻非常严格认真,对这样的人,王弘毅很是欣赏。

    二人边走边谈,行出很长一段路,来至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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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此之前,王弘毅一路上见到不少场地,一入议事厅,很是感兴趣的说着:“你这里布置的不错,实是未想到,不过年许未见,这里就翻天覆地,有着这样的变化。适才路过几个场地,是训练之所吧?”

    “主公说的不错,这几处都是训练水师士卒所建。”张范直说着。

    “实战可是在河道上进行?不曾扰民吧?”

    “请主公放心,附近渔民都在其他河段捕鱼,便是有附近,也会获得相应补偿,不会影响到附近百姓。”

    “如此便好。”闻此,王弘毅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主公何时观看实战?微臣好下去安排。”张范直犹豫一下,终是问的说着。

    王弘毅笑着摆摆手:“不必刻意安排,这两日你训练之前告之于孤便可。”!~!

第一百十四章 水贼(上)

    是,主公,臣便在实战训练时,请您一观。,“张范直问此。松一口气,这样一来,省得自己打乱这段时日训练计划了。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声。

    王弘毅一怔,张范直更是一惊,谢罪说着:“臣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弘毅许可后,张范直匆忙推门出去,片刻张范直从外面走进来面容上带着有些轻松的笑意。

    “主公,是基地的几个营正,准备让我过去观看几营水师士兵比拼。”

    “比拼?”王弘毅不解的看向张范直。

    “是这样,主公,军中训练,本是辛菩,又没有战事,因此臣在训练之余,也会进行各营比武,这可检查漏洞,排出名次,也有益检拔人才。”张范直忙解释的说着。

    “是这样?”王弘毅眼中顿时升起兴味之意:“介意孤与你一同前往一观否?”

    这种已经类似于现代的比武了。

    “这是臣的荣幸。只不过都是些粗陋汉子比试,怕有污视听!”张范直犹豫一下,说着,在这种营地比赛中,粗话不计其数。

    “怎么会!”王弘毅笑的说着:“左右今日无事,索性过去一观。甘厚,你且让随行的先去歇息,只留下十几人便可。”

    “是,主公。”甘厚垂首说着。

    这里是王弘毅统辖境内,又身处军营之中,自是不必再跟随着三百人,只留下十数人随行就已经足够。

    见王弘毅并不疲惫”张范直本欲劝其先行歇息之语,顿时吞咽回去。

    “甘大人,我这就命人去给诸位安排住处。若有何要求,只需和他们明说便是。”张范直对甘厚说着。

    后者微笑的说着:“便有劳张大人了。”

    “都是主公的臣子”何必客气。”张范直说着,步出议事厅,在外面唤来一今后勤官,令带甘厚诸人下去安排。

    在带王弘毅前往比拼场地前,张范直已命人准备好众人住处,又吩咐人在场地内备好茶点,以供王弘毅食用,这才陪着王弘毅向空地行去。

    水师所在基地,占用的是汲水县城外的大片荒地,在原有基础上”更是扩建两倍,平日纵是不出去实战训练,在营地内出操演练,地方也是足够。

    水师共有五营,每营战斗方面”各有优势,平日里便总是较着劲。

    只是战斗稀少,只得从日常比拼中来较量。

    “这里是演武所在?建的不错。”来至一个空地,只见此处周边一圈没有看台,中间是大片空地,站在高处,对整片场地可谓是一览无余。

    王弘毅在张范直陪同下”在看台一处坐下”等全军士兵山喊跪拜行礼后,王弘毅看着下面士卒,兴致不低的说着。

    “主公,说是水师”平时也在陆地训练,现在天寒风寒”水中不宜多战……比拼的第一场,就是体术。”张范直解释的说着。

    “体术?”王弘毅点点头,这是赤手空拳之术,虽少见血腥,却见得身体素质和功夹,是军队的基础。

    跟随的侍从,也甚感兴趣的看了下去。

    很快众人被下面场地中的比拼吸引注意,最先出场是一批身材魁梧汉子。看的出,他们身手不错,在王弘毅和甘厚眼中,只是合格。

    最后这几人中,一个身材最为魁梧有力者,赢得胜利。

    这种单纯以力搏斗之术,让王弘毅有些失望。

    随后出场的几个,身手灵活敏捷,出手狠辣,很有些不同。

    王弘毅眼睛一亮,扭头问张范直:“这几人身手,与先前诸人略有不同…………只是,看他们出手,并不犹豫,是见过血,你从何处招来?”

    “主公,跟随臣来的只有数十人,现在都安排在各船各营,大部分水兵都是新招募,虽然经过训练,只是合格,这几人是水贼出身,新投靠而来,见过血,出手与一般正兵不同。”张范直说着:“水贼有狠力而无军纪体术,新兵有军纪体术而少有狠力,结合起来就是精兵了。”

    “水贼?”闻言,王弘毅越发仔细看向场中,果见这几人出手动脚,一着一势简练狠准,毫不犹豫,的确非寻常士卒可比。

    这几人算是不错,论实力功夫未必较经过训练的正兵强悍,但骨头里带出的狠辣,却是难以训练出来,这让王弘毅关注起来。

    “这些人,在水师中人数多不多?”王弘毅问着。

    张范直明白王弘毅所言何意,心思一转下,回答的说着:“益州水贼甚少,这几人是从荆州流亡到这里,被臣招收,与他们一起还有一批,加起来不过百数!”

    “可惜了。”王弘毅叹的说着。

    战争斗不是种田,不能等益州完全统一再打,现在东益州离秦地隔了龙剑,而荆州却还没有统一,这时就算骚扰,能拖延统一,也是大善。

    正兵训练,不过是基本功,在拼杀上还有欠缺,有时还不如这些刀口上讨生活的人。

    虽军纪和武术差些,老兵的狠辣却让王弘毅很是欣赏。

    欲培养出这种水师,绝非易事,正思索此事,王弘毅错过了一旁张范直听后若有所思的眼神。

    之后比拼,王弘毅又看一会,再无兴趣。

    “主公,若是乏了,请歇息,明日上午,水师将进行实战,您到时候自可一观。”张范直见此,劝的说着。

    王弘毅点点头,说着:“如此,明日百观。你不必跟随了,由甘厚陪孤前往住处就可。”

    “臣遵命”张范直跪在地上行礼。

    一直到王弘毅远去,张范直这才起身,并且收回目光”自言自语:“以今日情形来看,对水贼出身之人,主公倒是未有厌烦之意…………”

    目光落到场中,张范直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甘厚,你觉得他们身手如何?”一路上,甘厚在前面引路,王弘毅在护卫保护下,紧随其后,很快,便来至暂时住处,这里算的上是整个基地内最整洁舒适之所,附近院落住下的是王弘毅所带侍卫,甘厚被安排与王弘毅同一套院子”只是甘厚睡在最外间,而王弘毅被安置在主屋大间。

    一进来,王弘毅在士兵抬过热水后,进行了一番洗漱,出来后,见到甘厚,问起甘厚观战后想法。

    “主公是指那几个水贼?身手灵活,想必熟悉甲板,若是在水上,只怕更是如鱼得水。”甘厚回答的说着。

    “可惜,只有几人而已。”王弘毅说着:“水师不比步兵”在甲板上作战”还真需要这些水贼呢!”

    步军中”王弘毅根本不需要武艺杰出,但是不明军纪的人,宁可用老实的农民转化出来的士兵,但是在水师问题上”别无选择。

    “以张大人之能,就是寻常百姓为军,也不会实力过差。”甘厚很是中肯的评价的说着。

    “你说的不错,单看拳脚已是不错,只弄明日水上演练如何了。”王弘毅收起心思,等待明日水师练。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早早便有勤快兵卒端来洗漱用水,王弘毅随意整理一番,简单用过早膳后,出得门来。

    这时,有人过来相请。

    在十数个护卫陪同下,王弘毅来至基地外面。

    “主公,臣已为您备好了马匹。”张范直站在外面,一身戎装,恭敬地说着。

    王弘毅看看眼前肃穆景象,点点头:“出发吧。”

    “是,主公。”张范直随即指挥水军行去。

    河道离此并不远,只一会,便已行至。

    早备好一应战船,船上士卒已准备妥当。

    张范直早命人在高坡为王弘毅摆好坐椅,随即在王弘毅示意下,张范直发出命令,演练开始。

    对阵的,共有两方阵营。

    这两方阵营,每一方,各有两营士卒,五百人。

    一千人,除一营在基地驻守外,都参与进演练中来。

    河道本是平静,在演练开始后,两方船只纷纷有秩序的拼杀起来,只走过了一会,就陷入纷乱中,看似混乱,王弘毅在高坡观战,看出些门道来,暗暗点头。

    因只是演练,双方士卒所用武器,都是木刀,刃处涂有染料,一旦命中目标,便会留下痕迹。

    因此一番战斗过后,不少人“阵亡”、“负伤”不得不说,张范直有些才能,演练两方,进退有度。

    “水师统算起来,有多少士卒?”演练结束后,王弘毅问着,今天看起来,很是满意。

    张范直见王弘毅并无不满之意,心下略安:“主公,水师共有一千五百人。”

    “一千五百人……益州再无可招之人?”

    张范直苦笑了下:“主公,水军需是青壮且习水性,现在能有一千五百人,已属不易,不似荆州等地,有水师众多。”

    “益州无此水兵,如何是好?”王弘毅皱眉说着。

    未想到对方有什么办法,却意外听到张范直禀告:“主公,此地无水师,可以外求,臣在荆州认识一人,手底下有千人,都是水上豪杰,只是他们是水贼出身……若是主公您愿意招降他们,臣愿前往劝说。”

    “有这事?”王弘毅闻言大喜,当即说着:“孤向来用人不论出身,只要有才就可,你去劝说,此人真来投奔,孤定会重用,绝不会亏待于他。”

    现在水师缺乏,王弘毅自是愿意招降,在他的心目中,只要再有千余,凑足了三千,就可自上游而下,掠夺荆州,混乱大局,拖延荆州统一的时间。

    只要达成这目的,水贼有何不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水贼(下)

    益州六郡,赤气笼罩。

    顶上从三品的鼎器中,一层深色青气翻滚着,似乎深色青气是古代标准,按照现在标准来说,就是蓝色。

    身上华盖,五色中,青色有着大半。

    经过了数个月,只见气运已经平稳,丝丝白气时时渗入,只是这时,气运已经非常大,一眼看去,周身三丈都是翻滚的气运。

    王弘毅突然之间想起了地球上释迦牟尼涅盘前的记录:一丈二。

    就算是以释迦牟尼之能,活的时候,没有经过数千年的积累,气运也不如一州之首。

    更何况天下之主?

    想到这里,王弘毅只一笑,离开水师向成都府返回路上,王弘毅的心情很好,观看气运平稳,就清楚可以用兵了。

    “甘厚,你去将王从门叫来,让他直接到秘文阁来!”返回成都,到了王宫门前,王弘毅就直接吩咐的说着。

    “是,主公。”甘厚忙应声而去。

    王弘毅直接坐上乘舆,行至秘文阁,到了里面,就有太监连忙打了水,洗澡换衣,等出来,就是一身轻松,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臣王从门求见!”这时,有着声音传入。

    “进来。”王弘毅说着。

    片刻,王从门进来,行礼,王弘毅就说着:“起来吧,十三司的情况怎么样?”

    “主公,六郡的部署都安排下去了,龙剑、秦川在通过商人安插,荆州方面已经有一个百户过去。”

    十三司的设计,完全是王弘毅照搬锦衣卫和厂卫。

    十三司目前的品级是正七品,王从门就是正七品,其官品正式名字是“锦衣直指御史”,下面负责具体工作的是百户。更新最快当然百度易鼎吧

    每个郡设一个百户,定编制是105人,负责刺探当地情报,包括官员。

    每个县看其重要性,设一个总旗或者小旗,总旗掌30人,小旗掌10人,普通情报人员,称“番子”,外围连正式编制也没有的人员称“小役”。

    其实锦衣卫历朝都有,按照地球上说,汉朝汉武帝时设置司隶校尉、绣衣直指御史,而曹操设立规模更大的“校事”、“典校”,正式确定了这个机构在历朝政丵府中的地位。

    南北朝时“侯官”、唐时“内卫”,明朝的“锦衣卫”实际上都是一回事。

    “派去荆州的百户,可有什么情报传回来?”王弘毅直接问着。

    王从门是十三司的锦衣直指御史,同时负责传递情报汇总,每三日,各郡县传回情报甚多,都上递给王弘毅,自是不合情理。

    情报汇报是这样。

    第一,所有情报都必须整理,交到宫内存档处,这是考察情报有没有扣下的依据。

    其次就是王从门负责在这些情报中挑拣出重要,汇总在一起禀报上来,交给秘文阁,由张攸之再提炼禀告。

    但是王从门本身有着特奏之权,可以绕过张攸之。

    王弘毅对荆州很是重视,自十三司成立以来,便有百户被派去那里。

    这段时日传回情报,王从门自是清楚,听王弘毅问起,恭敬回答的说着:“主公,荆州中,江陵、武陵两郡,已落到了郑平原手中,郑平原赏赐三万两白银给水军,更是提拔了不少水师将领,除此之外,却无甚大动静了,似是修整。”

    王弘毅听过之后,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了几下,问着:“关于荆州水贼,获知情报有多少?”

    王从门回答的说着:“主公,荆州水贼数目不少,与官府刻意为敌者却不多,他们大多盘踞江河缝隙处,各自互不相从,平日只掠夺过往商船,偶然是荆州大户,对本地侵扰不多,由于百户情报集中在郑平原处,其它情报就不清楚了。”

    “荆州水师未曾招揽过他们?”王弘毅默不作声听完,才问着。

    王从门应着:“主公,荆州水军甚多,水贼大多由流民罪民组成,这些人怎能被官府所容?就是有意招揽,也不会太过重视,充其先驱就是了,因此被官府招揽的水贼,少之又少。”

    王弘毅皱额沉吟,明白这事说到底,是益州和荆州的区别,益州水师少,所以连水贼也要,荆州有着强悍的正规水师,要这水贼何用?

    “最近一段时日,令人密切注意荆州情况,事关水师的情报,一律递上来,还有,张范直招揽水贼,具体情况密切关注。”

    “是,主公。”王从门恭敬应声。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虞良博和张攸之两位大人在外求见。”

    王从门忙躬身说着:“主公,臣先告退了。”

    “恩,你且退下吧。”王弘毅点点头,同时对护卫说着:“请!”

    王从门小心翼翼退下,与虞良博和张攸之走个对脸,三人点头一笑,擦肩而过。

    “你们都坐下说话吧!”王弘毅见他们进来,就让他们坐下:“虞良博,你先说!”

    虞良博就禀告的说着:“是,各郡春来开垦,都在进行,新来的流民已经分派了下去,六司运转都顺当。”

    “臣要禀告的是河运,我们以宋家为牵头,去荆州甚至扬州买粮,各郡的河口还可,就是郑平原控制的江陵和武陵两郡,设的关卡很严,虽然谈不上全数扣押,但是却要额外交钱,每船就要交二十两银子,单是这项,就要支出上万两银子。”

    虞良博胸有成竹,详述各处内政,说了有一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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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弘毅默不作声听完,东益州沃野千里,实际上不缺粮,但是才平定,到了明年才真正不缺粮,现在大举用兵,以后又要安抚西益州,这粮食缺口就大了。

    “现在粮食缺口是多少?”

    “主公,算上一年西益州免税,缺粮五十万石,现在买粮成本,一两银子才购得四石米,算上运费关卡,一两银子只有二石,这就是二十五万两银子。”说到这里,虞良博都不由咋舌。

    王弘毅现在金矿产出一年就是一万两,折合十万两银子,还有十五万两缺口,至于赋税方面,是用在正常军政上,不可能挪用。

    王弘毅想了想,就说着:“魏家抄家有三十万两银子,我给了一半给户司,其它的银子就全部出了吧!”

    王弘毅转脸看向张攸之,问着:“军政方面有什么动静?”

    张攸之一笑,说着:“根据汇总上来的情报,各都情况都不错,各正兵分田到户,又有着赏赐,都稳了,粮库上如果不是为了安抚西益州的百姓,这军粮也不少了。”

    “攻打西益州,臣这方面已经制了计划,您请看。”说着,就取出了一卷文件,交给了王弘毅,口中还简单说明。

    “西益州再破,也是一州,主公亲征是必然,主公率领三万大军,连破越山、永昌二镇,是第一目标。”

    “建山、越成、庆河、广宁四郡,传缴而定就可,臣等参赞军机,觉得定南郡现在不取为佳。”

    “主公定了西益州,依主公之计,拜丁大人为征蛮将军,统建山、越成、庆河、广宁四郡,进行绞杀。”

    说穿了,这计划考虑的很周密,蜀侯初建,这时不能有着将军高震主,因此攻下西益州,必须是王弘毅亲征。

    但是第二阶段是苦活,也是脏活,自然不能由王弘毅干。

    心中想着,遂笑的说着:“如果遇到山间族大举进攻呢?”

    张攸之一拱,说着:“山间族的事,怕的不是战,而是不战,如果躲在山里,才是难事,如果山间族敢集五万出战,反是好事,我镇将其一举击败,全数俘虏为奴,这山间族的问题就解决了。”

    “不过只怕没有这样好事,主公先前说了八旗,臣深受领悟,参赞计划中,就有这条,这山间有族六十支,大的上万人,小的数千人,不可能齐心,臣以为,有着投靠来的山间部落,就要立为八旗,并且重重的赏!”

    八旗,王弘毅已经说了些内容,这时翻阅,果然有着一条,王弘毅皱眉,问着:“重赏?”

    “是,臣以为,主公要一年就决,是指一年内就使山间族无力影响两州。”

    “主公出兵,沿途中有山间族出兵,当然打败之,其部落男丁车轮以上,全部罚到铜山银山为奴。”

    “大胜后,有山间族投靠,就有着内应,这首先就是迁移到城中,立为八旗,其次就是赏赐钱粮,再次就是攻打山间族后,令这八旗执行,杀尽男子,使其染满山间族的鲜血,并且,一半财富和女人,都赏给他们。”

    听到这里,虞良博不由不安挪动了一下身子,震惊的抬起头来。更新最快当然百度易鼎吧

    王弘毅听到这里,先没有说话,这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王弘毅又命太监掌上灯来。

    灯光下,王弘毅打量着两人,只见张攸之和虞良博,都是气度恢宏举止安详,不禁暗暗想着:“去年见到,不过是才子,现在城府气运愈深,算得上是名臣的稚形了。”

    然后才问着:“赏一半财富和女人?不怕尾大不掉吗?”

    意思就是这新建的山间八旗,获得了大量财富和人手,强盛起来反而成为更大祸端。"

第一百十五章 计定(上)

    “主公,关键还是男丁,您令将一族男丁除不足车轮者全数杀了。或者全数贬到金矿之地,这真是煌煌大道,神来之笔。”

    “这些山间八旗,手染无数山间族的鲜血,已经不可能在原地立足,只要不能吞并同族男丁扩大兵力,赏赐些女人和财富,又有什么要紧?”

    “这八旗越打下去,死的男丁越多,等再无实力可言,主公随时可以抄族,不过臣觉得,还是将这些臣迁移到东益州,赐汉姓,赏田宅,如此才能够不寒后来山间新八旗的心。,

    “这些老八旗虽然死了些男丁,却家有田宅美人,和以前在山上苦日子岂不是天上地下?新八旗一旦立旗,就可带他们参观,坚其心思。”

    八旗制度,到了张攸之手上,就玩的火候更足了,这八旗仅仅是八个战斗部落。

    或者说山间奸组成的回乡团。

    这八个部落配合着蜀军围到,杀光男丁,取一半女人和财富,等自家男丁折损的差不多了,就给田给宅给财富,去成都等地安置。

    山间族三十六部,有着内奸带丵路党这样一搞,就算有些能逃到了山里深处,也不成气候了,王弘毅大喜,说着:“善!”

    却是张攸之根据王弘毅的战略思路,设计的具体战策。

    沉吟片刻,又说着:“这策最关键就是找到第一个投靠的部落,加以重赏,以竖立山间奸的榜样……这事现在就要接触和联系。”

    张饮之又说着:“是,其实山间族总共才三十万人,只要有着内应,解决起来很快,再说,郡县只要修整,山间族还能攻城不成?派文官修城安抚百姓,派精兵设堡断绝贸易和交通,山里只要几年就可以逼死一半。”

    这还是各保疆界分兵拖诸险要之地,将山间分割包围的战术,王弘毅笑了:“你这些章程不错和我的意思一样,只要杀光了这些山间族在平原的据点,山里就不足为患历代都证明,山里养不活人,山里是能活,不能养众,就算有人,山里条件也只能养几百口,呆上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这个数字。”

    地球上曾经研究,山里一个山寨,最高的人口数字是五百,多了就养不活,而且山里适宜立寨的土地不多。

    能繁衍几十万几百万,都不是山里人,是下山占领平原地。

    历史上东吴时的山越族就是占了大量平原才繁衍起来,所以只要杀光平原上的人,逼回山里,不用围剿,十年内自动死上一半!

    王弘毅不再想这个问题,顿了一顿,又说着:“荆州方面,我想招揽些水贼,并且派张范直接应,你们觉得如何?”

    这其实就是练兵加掠夺并且尽量减慢荆州的统一。

    两人都没有异意,说着:“主公甚善!”

    这话题说完,王弘毅又开口问着:“看你们二人刚才进来的情况有什么急事?”

    虞良博犹豫一下,说着:“臣和张大人匆忙求见主公,是有一事要禀报与您。此事虽对盖州威胁不大,若处理不当,会投人与柄。”

    说着,将一长条锦盒递交到王弘毅手中。

    “这里是何物?莫非是朝廷下达的圣旨不成?”王弘毅神色略显古怪问着。

    虞良博苦笑的说着:“主公猜的不错,正是尊廷下的旨意。”

    “主公,算起来,这已是朝廷给您下的第三道旨意。只不过这次却是承认您益州之主,朝廷已察觉天下乱局无可避免,您又已平定东盖州,索性顺水推舟……只是旨意,还册封您为太保,还是想让您去金陵参与朝政。”张攸之端庄的说着。

    “这道旨意,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你和几十年前张大将军一样,还是能去金陵!”虞良博说着。

    王弘毅展开旨意,只见这这一卷圣旨,全长三尺,宽一尺,用的是金黄色绢丝,两边执手之中,是两条对称的飞龙,中间有“奉而敕命”四字阴文篆书。

    圣旨自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不过这是由国运决定的,在王弘毅眼中,圣旨上还有着一团金色的云气,丝丝弥漫。

    展开一看,里面的话弄都没有仔细看,只看到下面落款和印鉴。

    这次,不是“敕命之宝”的私印,而是“朝命正垒”。

    “朝命正玺”是太祖建朝后所雕刻,上面是“大燕受命,镇国之垒”。

    在二年前,这气数还能影响王弘毅,现在却毫不在乎,略看一遍,便丢弃到桌子上,冷笑的说着:“一相情愿,还想让孤去金陵?别说是太保一职了,就是封我为王,也没有丝毫意义。”

    王弘毅此时,对朝廷半点敬畏都无,冷笑的说着:“无视就可,朝廷已经根本不足为患。”

    起身度步而行:“这是个闹剧,朝廷盛时,谁敢不从,但是现在衰退已久,大权又把持在权臣手中,还想靠着一纸圣旨生杀予夺,已经不能用可笑来形容了。”

    “主公说的是,朝廷到了这地步,谁也没子了,想到燕太祖当年提三尺剑,横扫天下,群雄臣服,现在真是恍然一梦。”虞良博说罢又是叹息。

    王弘毅深知他们还有更深的话,只是难以说明,这就不是臣子能说的话,他就笑的说着:“自大燕迁都,就已经是衰退,虽然名臣良将层出不穷,几次整顿政事,却屡次失败,就算一时好转,也是昙花一现,这实际上就是气数了,到了现在,更是病入膏盲,已经无药可救了。”

    王弘毅说着,两人都在思量,却不敢多说话了。

    王弘毅见此,一挥手说着:“你们别怕,三百年兴衰,孤岂会不明白?也没有什么忌讳的,孤现在,就要打出个稳稳的万里江山,等打下江山,再考虑这个国家运数的问起……!”

    说到这里,王弘毅双眸闪着精光,脸上甚至有着潮红,起身徘徊,说着:“这历朝历代都难办的事,在孤来说,却是易事。”

    说到这里,王弘毅觉得自己说过头了,悠悠踱着,脸上微笑:“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们先立个章程,最近有着不少人投靠,今年等我大军平定,可以安排去西益州。敢于去西益州,能干事的人,都加上一笔资历,不敢去的,自然按照中平来处理。”

    虞良博低头想了想,说着:“主公说的不错,要想提拔,自然要见智见忠又见勇,这西益州,是磨练人的地方!”

    “孤也是这个意思,这里的事,你们要多操心。”王弘毅说着,两人就起身躬身应着“是”。

    王弘毅说罢,挥手说着:“天不早了,你们下去吧,明天你们再进来。”

    “是!”两人向王弘毅施礼,躬身步退出秘文阁。

    虞良博和张攸之立刻应声,依令行事。

    这时天晚了,二人说了些话,告辞出去,一同走出偏殿,沿滴水檐向大门,两人不约而同放慢了步伐,久久都没有说话。

    “按照你的办,平定西益州,就牵制不大了,只是这计似乎有些……”虞良博吐了一口气,说着。

    “晤,我知道,这策是绝户计,主公于我必有褒扬。但我也知道种祸不浅。,张攸之咬着唇叹的说着:“主公提拔我于布衣,委我军机,我只能鞠躬尽瘁,唯以主公大业为根本,至于为此折了阴德,种下大祸,我不能顾及了。”

    虞良博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出了门,一阵风掠过,迎面的马车车夫迎接上来。

    话说,二人退出,王弘毅看看自鸣钟,现在是七点了,伸欠身子,活动下筋骨,就从门口出来。

    才出来,就有着乘舆起驾,进入内宫。

    一进内宫,只听着后面有着高喊。

    “下钱粮了!”一个太监站在门前,向着南方高声吆喊着。

    “上锁!”随着侍卫的一声传喊,各门缓缓关闭。

    这个太监一扭头,依旧侍立门广垩场上,又向北高呼:“灯火小心!”

    王宫各门的太监和宫女,此起彼伏的回应:“小心灯火!”

    这时,各宫门一c落锁。

    王宫自然要禁卫,每天的宫门启闭和关防事宜,由太监掌管。

    一般来说,每天太阳落山,皇宫各门都要关门上锁,称之为“下钱粮”,而拿钥匙开门,称为“请钱粮”。

    当然,这还是依着王弘毅,现在虽然已经入夜,但是王弘毅没有回来,自然不可能关闭宫门。

    出入宫禁,有一套严格的制度,也幸亏有着原本皇宫的大太监,才记的清楚,一一复制出来。

    王弘毅乘舆,沿着环廊前进,内宫现在几个常住的房间,都是大玻璃窗,挂着蝉翼纱,这就是西秦的产品了。

    王弘毅东宫住着宋心怒,西宫住着赵婉,还有一处北宫是老夫人居住。

    虽然晚了,可这时还是去北宫,这片宫殿,一片有二十间,老夫人平素爱热闹,在这里养着鹦鹉,还有猫狗。

    到了殿前,就有早等候的侍女和太监,一眼瞧见王弘毅进来,忙上前行礼。

    “起来吧!”王弘毅点头,对着一个女官问着:“老夫人用过朦了吗?”

    “老夫人今天还是和两位夫人一起用膳,进得很香,说菜不错,赵夫人虽然有些反应,还是用了些,现在都在休息呢!”

    王弘毅大喜,有着母亲在里面,许多事不用操心,就笑的说:,“这不错!,

    说着,就进去。

第一百十五章 计定(下)

    这时,咒禁司

    咒禁司终于不再是小猫二三只了,这些日子,已经有一些有着灵力的十三四岁的小孩被接了过来,人数超过三十。

    当然,这些小孩能真正成才,只怕十分之一都没有,不过一期期多的是。

    素儿和通玄平真三个,等待着。

    片刻后,一个秘文阁的从九品官员过来了,这人定了定神,举起一卷喻令:“蜀侯有令”

    素儿、通玄、平真三个,跪了下来。

    秘文阁官员展开喻令,这一卷格式实际上和圣旨差不多,长三尺,宽一尺,用的却是赤色绢丝,在素儿和通玄眼中,上面一团赤色的云气,丝丝弥漫。

    “汝等忠于职守,建各郡县褒忠祠有功,特将咒禁司提拔一品,咒禁博士正八品,咒禁师正九品,咒禁士等同令吏,咒禁学徒等同典吏,此令”

    下面落款印鉴,却是“承运蜀侯”,三人顿时磕头应着:“是”

    话才落下,丝丝白气就弥漫在各人身上,素儿原本是正九品,现在是正八品,得的气运倍增一倍有余,通玄和平真是从九品,这时变成正九品,气运也增五成。

    三人都露出了一丝喜色,这品级就是能获得的给养,并且抬高一级后,这衙门能干的事情,就很多了。

    不过素儿居于内宫,获得的气运不仅仅这个。

    素儿卷起这命,放到堂中供养,转身就说着:“通玄,蜀侯关注着荆州,你这次也跟着去看看,看看荆州有何人物。”

    通玄听了,略一躬身,笑了笑:“敢不从命?”

    素儿点了点头,说着:“我司和十三司有些联系,这次十三司派人跟着张范直去荆州,你也随从而去……对了,这张范直是什么人物?相过面不?”

    通玄仰脸想了想,说着:“这将面相不错,位可至都督,是个将才,不用疑心”

    素儿不再多说,起身离去。

    三日后,明确获得命令,肩负着招安和考察重任的张范直,出得成都府,向荆州方向行去。

    随行还有一支商队,商队是宋家的人,但是里面自然有着十三司的人,随行的,还有着通玄。

    一路上,顺利通行,乘船沿河而下。

    荆州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自古就有文化之邦、鱼米之乡的美誉,船只直行而下,就到了江陵。

    江陵长期为楚国国都“郢”,又长期作为荆州的治所而存在,常以“荆州”专称江陵。

    楚,或者荆州龙气所在,就是江陵。

    一靠上岸,只见这时,巨大的码头很是繁荣。

    不过才靠上岸,几个巡兵就迎面过来,叫着站住。

    巡兵队长,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着胡子,用目光锐利的上下看着一行人,喊着:“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哪家商业协会的?”

    “将爷”为首的商队队长,忙迎上去,嘻嘻笑的说着:“我们是北福老行,专门做茶的生意,准备去扬州……路过贵方宝地,住一宿就走……我们商业协会早在这里登记过,这是路引——请爷验过。”

    巡兵队长验看了路引证件,上面有三次印记,却不把路引还着,翻来翻去看着。

    商队队长不慌不忙,从腰里掏出一串钱递给巡兵队长,笑的说着:“船上都运了点货,大半却是空着,回来时进茶和茶砖……这点意思孝敬您和诸位吃杯茶,要是不放心,跟我们进船再细查。”

    “你晓事。”巡兵队长把这串钱掂了掂,对巡兵笑的说着:“是正经商人,咱们再去别的地方”

    说罢带着人就去了。

    张范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露出一个苦笑,见巡兵远去了,才带着人,往前一路熟练的而去。

    找了一家中等店铺“朱楼”客栈,这店楼上客房,楼下酒店,人出人进,八仙桌上是酒客,卖唱儿、豁拳,闹烘烘乱嘈嘈。

    一行人跟着小二到楼上住屋,租了四间。

    通玄、张范直、还有商队的正经队长,一起集了,简单商量了一下。

    “张大人,到了江陵了,本地有家钱纪商行,是小商行,不引人注意,你现在就是这个商队请的镖主,这十三司的人,是您护卫,等会就有人和您联系,您且切记。”商队队长说着:“我只能在这里停留一天,明天就去杨州。”

    “我不打紧,这里也有着我的接应人。”通玄低声说着。

    商队队长点了点头,捧出一个盒子,只见里面饺子一样密行排列,都是白花花的银元宝,晶晶滢滢闪闪烁烁耀人眼目。

    “每个元宝十两,一盒是一百两,按照事先的吩咐,请各拿一半。”

    又取出二个盒子,打开,只见里面一根根金黄色的金条:“张大人,这是主公交给你的黄金,三百两黄金”

    张范直都在瞬间,有些直了眼,三百两黄金,就是三千两银子。

    张范直一直在水师,和水贼打交道,深知水贼的生活很苦。水贼抢劫都是拿命拼,有的能抢,有的不能抢,收入来源不过是抢一些商船的货物变卖后换些钱财,问题是,抢劫的财物,不得不忍受到黑市商人的盘剥,只能卖出三成价格左右。

    综合下来,普通水贼就是混口饭吃,小头领一年也弄个十几贯钱,一年下来也只有几千贯赢利,拿这三百两黄金当见面礼,已经非常重了。

    张范看书就]来]wa}}p直拿起了金子,说着:“这里是我原本家乡,我熟的很,你们放心。”

    通玄收下了五十两银子,沉甸甸,也笑的说着:“有这点钱,也足够了,这江陵还是很繁华嘛”

    “江陵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是七省通衢,怎么不繁华?这实在是少有之地,只是关卡很重。”商业协会队长叹的说着:“这都是为了打仗,建水师,建大军,哪个不耗费钱?”

    “哼,这些关卡,早被当地豪族大户掌控,所获款项,能有一半落到大都督府,就算不错了,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可穿行无阻。”张范直却是熟悉人,冷笑的说着。

    冷笑后,又想起了武陵之战,并且知道江陵、武陵两郡,已落到了郑平原手中,郑平原赏赐三万两白银给水军,更是提拔了不少水师将领。

    荆州水师情况,他又岂会不知?

    这次荆州水师大胜原由,只有一个,就是自己昔日旧友,被大都督重新起用了。

    这情形下,自己去做说客,怕是效果甚威。

    原本只是君子之交,这些朋友昔日处境不比自己强上多少,现在重新上位,各为其主,怕是很难再被劝说弃官而走了。

    但是张范直相信,郑平原起用一些寒门人才不假,但是不可能把豪族大户子弟全部排挤掉,因此位置有限,并且可一不可二。

    “郑平原的确是英雄,但是只有我主才是真主,主公简拔人才不拘一格,爱民如子,推行仁政我们这些人在外面奔波久了,越发觉得这样”这时,随行的十三司的百户,笑的说着。

    “你说的不错。”张范直想到自己昔日在荆州遭遇,对此很是赞同。

    自己知道的人才,肯定不会全部被郑平原起用,总有一些人才会埋没,这时都可以请到蜀军中去。

    张范直心中有团火,这次不仅完成主公所托,更要规劝一些还不得志的昔日旧友弃暗投明。

    不过,他也深知郑平原厉害,不敢打草惊蛇,对着随行十三司百户说着:“这里不能轻易下手,我给你一份名单,你派人暗暗打听这名单上的消息,把提拔的,和没有提拔的,都标记一下。”

    说着,拿出了一卷纸来,上面有三十个名字。

    “张都督放心,这名单只需要七天,必会全部调查清楚。”十三司百户拿过,一扫眼,就说着。

    “恩,不过我们先要去洞明湖,郑平原还是很厉害,不能打草惊蛇,等我们招揽了水军,回程再一举接触,然后回师。”张范直还是很精明的说着。

    此次张范直欲招揽的,就是洞明湖的水贼。

    水贼首领邢大海,与他有着一些情谊,关系甚好,前去劝说,有七八分把握,得了这水贼,就有千人左右。

    随行的十三司百户,只管一路护送,并且暗中监督,至于张范直此次任务怎么样完成,却与他们无关,他们自是不用理会。

    当下,三人分成三路,各自告辞出去,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等张范直和通玄离开,商业协会队长松了口气,出去吩咐,小二听了吩咐,忙上忙下替他打水洗面洗脚。

    商业协会队长洗了,收拾停当,这才下楼吃饭。

    几个商业协会的人,就包了一桌,一个人看见满堂说笑叫闹,这才笑对队长说着:“他们终于离开了,说实际,每次和这些人同行,都全身不自在。”

    队长也苦笑一声,说着:“没办法,谁叫我们东家有命令呢?这里不必多说了,免的露了口风”

    “说的也是”其它几个人,不禁一笑,待要再说,跑堂的端着一大条盘热气腾腾的酒菜上来布席了,当下就不再说了,一人举杯笑的说着:“不过总算成了,来,我敬您一杯”

    说着举杯敬队长,队长一口喝了,也伸箸夹菜,心里的确觉得轻松。

第一百十六章 水师(上)

    通玄第二天起来,去了东来桥。

    东来桥有个土地庙,据说土地能增福施财,因此每年三月庙会时,早早的就有商家赶来,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地庙连绵起市。

    几百米内,耍戏的,打拳的、测字的、评话的……喧嚣连天,香客似蚁。

    通玄也就随便走走,柳拂春风,天气渐暖,走了几步,见得河边却也有几株桃花,粉红开着,很是好看。

    看了一会,就有着蒙蒙的细雨下了起来。

    通玄见下雨,正巧约定的东来桥,就在眼前,就转入桥下可以挡雨之处,欣赏着,雨下在河里,景致更妙,见得一只船冒雨而来。

    这船不大,将近河岸,舱中坐着一个人,船尾棚上有两个仆人,船头上放着一担食盒,将到岸边,这人就令泊船,带领仆人,走上岸来。

    通玄看这人,只见穿着长袖宽衫,有着三绺髭须,大概三十岁左右,走到门口,与通玄举一见面,就作了个揖,问着:“你想必就是道长了?”

    通玄说着:“正是。”

    这人就立刻笑了,说着:“总算接上了,我还怕错过了人,我是夏元甲。”

    夏元甲说着,就吩咐仆人:“你们整下桌,我和道长一起用。”

    通玄也不谦让,就上了船,仆人在棚子中摆了一张桌子,捧出食盒,有着一只烤鸡,又有着一条鱼,还有着蔬菜,并且还斟上茶来。

    原来这夏元甲,就是隐门在荆州的信户,喝了些酒,夏元甲就问着:“不知道长这次来,有何贵干?”

    这些信户,小事能帮忙,大事却不可能,通玄就说着:“只想远远见上大都督一面。”

    夏元甲听了,就笑的说:“这事还是能帮着,道长放心。”

    通玄听了也笑了,没有多说话,一起用餐。

    这时,洞明湖,水面白雾缭绕,寒意还是不散,几艘小船在湖面快速穿行,丝毫不为雾气所扰。

    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湖,堪比江河,却以湖命名。

    两面环山,山势高峻,当地百姓都知道,这洞明湖深处岛屿,有着千百水贼,盘踞在此,围剿不易。

    不过,这些水贼深知关系,知道若是打劫了附近,就失了根本,因此平素不打地方,只截过往船队。

    过往船队到底不是本地人,就算报官也很少有人得力追查,因此太平无事。

    附近百姓,因这股水贼向来只劫外地船队,又有不少自家子弟入伙,算是**勾结,形成了气候。

    “这里就是洞明湖?还真是好地方。”初到此地的十三司人员,对周围美景很是赞叹。

    这里盘踞着水贼,周边风景却很是秀丽怡人,垂柳依依,青草尖尖,水气扑鼻,一呼吸就带着淡淡青草气息。

    “张都督,到了此地,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随行十三司百户低声问着。

    目光落到湖面,张范直说着:“邢大海落脚于湖对面的山下,有船过来,坐船过去就可,接下来我一人过去就可以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

    百户自不能让他一人前去,他有着保护,也有着监督的任务,说着:“张都督,你一人过去不成,在这里出了什么差池,下官这条命也交代在这里了。就是不能多带随从,也要有人陪同,下官愿随您一同过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你我二个人过去。其余人在此等候消息”张范直吩咐的说着。

    人应声。

    张范直就朝着一处洞明湖的据点而去,这个百户就跟了过去。

    洞明湖周围,自然有这股水贼的眼线和据点,张范直只是一说,就有人立刻明白,上船去报告去了。

    话说邢大海在岛屿中的寨子中巡查着,眼见这岛不大,就三四平方公里,却也有着几十条船,有着一千余汉子。

    新年过去,就打算派出些人劫些财物回来过春,这时,就有人进来禀报:“大当家,有人在岸边要求见您,您看……”

    “是什么人?想来入寨见我,又是什么事?”邢大海问着。

    “大当家,那人说叫张范直,还有一个,应是他的随从。”

    “张范直张大哥?他来了洞明湖?快快有请。”一听着这名号,邢大海喜形于色,立刻吩咐的说着。

    一条快船,就奉了命,很快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这快船就回来了,有二人随着水贼进来,为首的正是张范直。

    邢大海一见,哈哈笑着迎上去:“张大哥,不瞒你说,去年年底,兄弟我去了城里寻过你,却扑了空,听人说,你是突然之间离开,全家都搬迁了,心里挂念,不知这段时日,你去了何处?可有了新落脚处?”

    “邢兄弟,你知道,前几年,我在江州城中受到了什么待遇,去年有幸遇到主公蜀侯,蒙他赏识,在东益州当上了都督,继续操练水师,当时走的匆忙,未能和兄弟说一声,是我的错。”张范直叹口气,直接了当的说着。

    “大哥当上了都督了?”邢大海顿时一惊,眸子里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想了想,说着:“我在这里就听说蜀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只几年工夫,就平定东益州六郡,大哥能在他手下谋个前程,当上都督,说起来,实在让人羡慕”

    一听这话,张范直就知道有戏,笑了笑,先问着:“来时路上,我听说前几个月,荆州水军大败敌军,打下了武陵城,。这里面情况你知道不?里面有没有程祥甫?现在当到了什么官了?”

    邢大海说到这个,就满脸怒色,哼的一声:“是有程祥甫,我本与他们不太熟悉,若非担心大哥你,也懒的打探他们的情况。”

    “上次接上了关系,这程祥甫还是当了副卫将,也委托了我弄些情报,我念在当年有些关系,又和大哥你同僚一番,就帮了忙,结果却是招之既来,呼之既去。今日用你说些好话,明日用罢一脚踢开,什么也没有获得,反而折损了些弟兄,想来就不爽快”

    邢大海怒的说着:“还要我当个队正这个窝囊小官,做起来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当这水贼来的畅快”

    显然,这邢大海也曾经和荆州水师接上线,不过区区一个队正,就只有五十人,一条船,怎么可能同意?

    手下兄弟上千,姑且不说实力,总要弄个照顾吧?

    丢了兄弟去当官,这跟了十几年的兄弟怎么办?

    “兄弟说的这话,在过去几十年,当水贼也无不可,毕竟乱世嘛,谁也顾不上你,只是现在眼下这情况,你还不清楚?”

    “这天下轮不到我们粗人说,可是用不了十年,这荆州只怕就要被平定,到时,兄弟你有千人的水贼,怎容于世?怕是早被这荆州新主派人围剿了。”

    “这里可不是穷乡僻壤,是商道附近,若真有人剿灭,你这千人,又怎抵挡的住?就是再多些人,又能抵挡到几时?”

    听着张范直的话,邢大海顿时怔住了,仔细思索,觉得张范直所言,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人差不多明白了张范直的意思,就嚷着:“大哥你说,小弟怎么办,难道去投奔那个大都督?上次有着程祥甫的关系,也只弄个队正,现在得罪了程祥甫,只怕就是小弟我愿去投奔,也只是自投罗网。”

    “大都督和程祥甫,能容得我手下千人,可不一定能容得小弟,这可是有先例,先前投奔过去的几股水贼,都被编入水军,里面的大当家,死的死,贬的贬,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

    张范直见此,就也直接说着:“你觉得我家主公蜀侯怎么样?”

    邢大海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身体一震,问着:“大哥,你是说让小弟带人去投奔蜀侯?”

    这想来,还真是个好买卖。

    蜀侯已经是一州之主,又年轻,投靠这人,封妻荫子,也是风光的事?

    邢大海野心不大,否则不会在这洞明湖一待就是十多年了。

    “蜀侯能要咱这小小水贼吗?”

    想到荆州被招安水贼,入了水师,都被制得服服帖帖,大当家二当家,不但没有赢得富贵,手下弟兄被拆分七零八落,手中无权无人,随时被人找个因子,就被砍头。

    就算识趣,靠上了某个大族,也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想到这些,邢大海刚热起来的一颗心,就骤冷下去。

    张范直见邢大海面色变幻,忽而欣喜,忽而阴沉,知其所想,长叹一口气:“你的顾虑,我自是知晓,不过蜀侯用人不论出身,有才者有德者,都可用之,你的担心,实是不必。”

    “我这次来,就是奉了蜀侯之令,劝说你与我一起操练水军,在这方面,你是有才能得以施展,你手下弟兄也能搏一个前程,总比在这里当水贼强吧?”

    “蜀侯主动派我来劝说你,就是对你重视,你又何必担心,自己会落那些人的后尘?再说,再说,现在水师都督就是我,难道你还怕我对你不利?”

    听了这话,邢大海顿时被打动了,的确,自己不相信蜀侯,总相信张范直,再说蜀侯派人请自己,单是这诚意,就已经足够了。

    “大哥,你不用多说了,我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你?我这就带着兄弟跟你去蜀地当官兵去”

第一百十六章 水师(下)

    长乐观信众很多,香火很旺。

    通玄正和里面的道长一起,在下着棋。

    下棋的地点,是在后面静院,院中植着大树,景致颇佳,片刻后,突然之间,一行人进来。

    为首一人看见下棋,“咦”的一声过来,负手观棋。

    通玄下着一子,心中却是一惊,眸光一闪,只见金黄色的云气,就弥漫而来,充满着整个院子。

    通玄神态安详,注视了棋局一眼,突然仰天大笑:“道长,这次我可赢你三子了。”

    对面的道长意示不信,俯首继续数子,不多不少,黑棋比白棋多了三个子,不由自失地一笑,抬起看见了背后的人,一惊,忙站起来:“简慢贵人了,请坐,看茶!”

    这人就笑的说季:“无妨!”

    低头又看了看棋尼,笑的说着:“这位先生棋艺不错啊,来,我也和你来一局。”

    说着,就坐到对面去了。

    通玄“哦”了一声,名正言顺的打量了对方几眼,又低头将棋子拨到两只碗中,说着:“你执黑还是执白?,

    “执白吧!”这人说着。

    通玄笑意淡淡,上前执着黑子,开始落棋。

    后面一个侍从跟上,张着嘴想说话,被这人制止,再后面二人面面相觑,只得等待着。

    眼前的青年,二十四五岁,头戴银冠,身穿月色长袖宽衫,面色如皎月,鼻梁高挺,天庭饱满。

    一看之下,通玄表面不露声色,实际上大惊。

    只见这人的金色云气,结成一层华盖,一层层的云气,时时流动垂下,又氤氲升腾,仔细看去,还能看见里面隐含着一丝紫气,若隐若现。

    再看其面相,凤目蚕眉,耳轮如珠,天庭饱满,几乎找不出什么破相。

    通玄心中暗叹,天下大乱,果是蛟龙四起。

    李承业的相也是不错,和这人一比,就差了一等,并且李承业得的是地龙,由大地承气上升而成为根基。

    这人却是天授,命格极贵,内含紫气。

    又想起了王弘毅,王弘毅初时,无论是天命地运都不过平常,现在却凝聚出五色华盖,凝出赤色鸿运,这叫人真是难以度测天意。

    “蛟龙入水,唯欠江海。”通玄立刻有所明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必是郑平原无疑一一拥有二郡就有这气相,再得几郡还得了?

    此时,通玄却是纠结着一件事,那就是这要不要报告给素儿(王弘毅)。

    每个人的命数是最大的秘密,炼气士一旦泄露给敌人,就等于是不死不休,如果王弘毅能把这人灭了,不但没有罪,还有大功,获得大量气运,但是王弘毅如果失败了,就有大罪孽,折损的气运只怕可以危及隐门的生存。

    在外人看来,通玄看了一眼,就凝神在棋盘上,下手又稳又狠,却是全神贯注在上面,几个侍卫见了,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郑平原自己,开始时,气定神闲,姿态很是优雅。

    但是随着五丰子落下,郑平原不由额上渗出细汗来,不禁叹的说着:“这位先生下的好棋。”

    凝神看上棋盘,危然端坐,却是当成对手,认真拼杀着,杀到半路,更是连连擦汗,使侍从不由怒视。

    通玄只当没有看见,继续下棋,到了一百十七子时,郑平原凝视棋局,久久不落子,片刻,将手里棋子搁在棋盘一角,轻叹一声:“这局我输了。”

    通玄就问着:“棋盘尚大,只到中盘,何以早早认输?”

    郑平原就笑的说:“这处已受重挫,这棋再下下去也无趣,我不喜劣势已定,还胡搅蛮缠。”

    又说着:“今日兴尽,改日再弈。,

    起身告辞。

    通玄礼貌的站起来,凝神一看,突然之间一惊,只见本来金黄色的伞盖,氤氲升腾,突然之间,却少了一块,变成了一个空洞。

    这空洞一出现,气运就在流失,不过片刻后,紫气一闪,其它金黄色就弥补上去,片刻后,窟窿弥补上了,但是整个伞盖顿时薄了三成。

    怎么回事?

    通玄定定的看着这人远去,心中诧异莫名。

    几乎同时,张范直兴冲冲的出去,跟着几十人一起上了船。

    “张大哥,就这几个人?”邪大海几步紧走,到了张范直面前打了个招呼,看上去,虽然人不少,但是正经的,就五六个人。

    现在张范直是水师都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邪大海去了,就是手下,又是大哥又是上司,总给点礼节。

    张范直笑的说着:“就这几个老兄弟愿意跟着我们去蜀州了。”

    说罢转脸说着:“快开船吧,刚才接几个兄弟家属时,给认识我的人盯上了,不过又要报告上去,时间还来得及。”

    邪大海就吩咐的说着:“开船,我们立刻赶路。,

    说着,三五各船,就开了出去。

    才开了出去,几个带刀的人就赶到了码头。

    为首的一个见船离开,猛的拍脚:“该死,给他跑了。”

    “是张范直吗?”

    “是这厮,这厮横行霸道,当卫将时,随意打人,后来贬到了队正,本是大都督的磨练,不想这人狼心狗肺,一转身就叛了。”这个小官咬着牙说着:“这次又偷偷摸摸来,又想拉大都督的墙角!”

    如果张范直在,应该模糊的记得,这小官就是被他当街打的一个。

    益州成都

    春雨一直下着,各项出兵的准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王弘毅稍微轻松些,就把一些功课拿来学习。

    前世王弘毅十三年读书绘画,自然有些根基,这时重新拿起,这几天就绘成了《桃花三春图》。

    张墨作画花费工夫,这画是小说就来小山,笼罩着薄雾,蜿蜒曲折,连绵起伏,山间一道清泉从岩缝中飞流直下,一波三叠,流水潺潺,沿途都是桃树,开着遍山的花,显得春意甚浓,生趣盎然。

    王弘毅自己的角度上看,这画荡漾着清新的气息,饱含着活泼的生机,洋溢着喜悦的情绪,景致空明净洁,幽趣万千。

    当下就弄出了承命蜀侯的印记按上,自觉得这水平谈不上绝顶,也是第一流了。

    王弘毅绘了,心情很不错,就和赵婉一起散丵步。

    赵婉怀孕,四个月满了,就快进入第五个月,这时午后,小雨不断,王弘毅打着一把油纸伞,给她撑着,一起散丵步。

    赵婉非常喜欢《桃花三春图》,这时伸手轻轻碰触桃花,定了神。

    成都温暖,这桃花就开了,只见茂密柔嫩的枝条,一片片桃花就喷涌而出,粉红着,鲜亮耀目不可方物。

    赵婉小心拢起花条在手中,仔细看着,只见这一蕊蕊的桃花,粉红粉红,挤满了整个枝丫,俏丽妩媚,有的迎风初绽,嫣然含笑;有的舍苞待放,半藏半露;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红点的小花苞。

    纤细手指与花瓣相映,王弘毅凝视着赵婉许久没有言语。

    片刻后,王弘毅伸手,轻轻握住赵婉这只手,赵婉微微一惊,本能的想挣扎了一下,随即醒悟,反握住王弘毅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接连几天雨,有些春有些寒,你身子骨要紧,就别在外面多呆了。,王弘毅握了片刻,这才说着。

    赵婉浑身一颤,“恩”的一声应着,松开了手。

    王弘毅这才步行而去,到了一处假山,心中一怔,刚才握着手时,就觉得气运一震,这时仔细看,就见原本只有三分之一的青色华盖,一下子快速增长,增长到了一半。

    “咦,这是何事?”王弘毅到了现在的位置,气运宏大,冬夏时命人救治流民,活了三千人,这气运只是略有增长甚至看不出来。

    现在这明显的增长,这就非常难说了,到底哪一部分有了突破?

    心中沉思着,就一件件想着。

    最近发生的事,仔细翻来翻去想着,除了西益州的事,似乎也没有别的有这个可能。

    可是西益州计略已定,要增长也不是现在。

    真是苦思冥想而不可得,就这样沉思着去了秘文阁,里面的人纷纷行礼,这时太监早已候在门口,见他脚上鞋子都湿了,请了安,就打上一盆热腾腾的水,给王弘毅泡脚,伏身洗脚,细细按摩。

    这按摩却是有一手,王弘毅觉得很舒服,心中还是沉思着,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莫非是荆州水贼的事?

    张范直现在已经成功说降了?

    可是就算说降了,这荆州水贼千把人,有这样的运数?

    这时洗完了脚,王乒毅穿上新鞋,站住了身子,心中纳闷。

    可以说,王弘毅到现在地步,集这样大的气运,一没有祖荫,二没有地龙,三没有天命,靠的就是集众,这是一各就算草根也能走的路。

    杀人夺运,说的是杀人后,有这个位置和机会,但杀人后什么也不管,那是连一丝一分气运也没有。

    这一丝一分气数,全部是集人而来。

    按照王弘毅现在的情况,若是有一万水师,说不定可以抵得上这青色华盖的增长,可是区区一千,还是水贼,怎么想都不可能。

    除非,这里有着关系气数的名将。

    想到这里,眼睛一亮,莫非这个水贼头子,还是甘宁之流的人物,甚至更上不成?

    顿时就决定一旦接到消息,立刻接见张范直,以及他带来的水贼头目。(

第一百十七章 威灵侯(上)

    级水县龙女庙周吏是龙女庙的庙祝,这日,将庙清扫干净了,只见庙里的长明灯,散发柔和晕黄光芒,照的满堂都明。

    周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小院子很干净,这时是用餐的时间了。

    家里人不多,周母,妻子”还有二个孩子,都等着,见了他回来,就一起笑着,要用餐了,案上有四个菜:一条鱼、豆腐、鲤鱼、豆芽、咸菜汤。

    晚餐静悄悄,有一种温馨”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这是三月的春雨。

    周吏扫看着这家,心里非常满意。

    以前自己家里贫寒,但是随着汲水县的发展,龙女庙也香火旺盛,庙祝的家境也随之转好了”这是让他欣慰的变化。

    等吃完了饭,就入夜了,他躺在床上”就休息了。

    迷糊中,突然之间听见外面有着敲门的声音,周吏就披着衣服起来,到了门口开门。

    门就是一个官吏,穿着明显是官服,却有些不识,周吏大惊,行礼问着:“这位大人,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官吏微微还礼,说着:“威灵侯要见龙女,就请你代为禀告一声吧!”

    周吏很是奇怪,却没有听说这位侯爷,问着:“请问贵主是谁”怎么要我禀告。”

    这官吏不耐烦,说着:“龙女所在不是我们能进去,你只需庙里默祈就可。

    同吏突然之间,清醒了,知道这官吏不是凡人”是鬼神,于是就入庙祈祷着。

    蜀王字时已至三月,只见王宫之中,赤气已经浓郁不散”所谓的气运深藏,这就象征着权力与财富……

    内宫的侍卫、太监、女官,都形成了制度,现在法网已建了。

    宋心悠的宫中,已经配制了六个太监,三十左右的侍女,这宫首先是一座大门,用一块青石镂刻而成,有一座正殿,又有着五十间房,中间种植了不少奇hua异卉。

    这时,黄昏时分,日影西斜,照得一片明媚,小楼有屋”林木如荫,小桥流来……真个贵重。

    小殿中,宋心悠正和素儿在内品茶闲谈。

    蜀侯夫人的位爵加身,素儿凝神看去,宋心悠顶上就凝聚着一团金黄,而身上又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个人要修炼到这种程度,不知道要多少悟性和修行”但对她来说”只是位爵加身罢了,不修自成。

    素儿淡淡叹息,所以久扶龙廷的儒家官员,才藐视的说着:“道士和尚卑贱”不宜立于庙堂。”,这不仅仅是世俗的权贵,也是气运和德行。

    素儿的叹息和郁闷”显然取悦了对面的宋心悠,宋心悠露出一抹笑意:“,听说最近,有不少夫人求见老夫人?这成都府的大族年轻人,不知道有多少想求娶你呢?这样多青年才俊”你看上哪个?”

    素儿过年也是十七了,这年纪足够嫁人了。

    “夫人,您还是饶了我吧!”,素儿微微笑着:“我是不可能嫁给外人。”,顿了一顿,又说着:“其实夫人你应该知道一些,我就不多说了。”

    见素儿这样说,宋心悠心中一惊,她在宫中,无论是老夫人,还是赵婉,都能看的清楚,唯有这个严女,却始终看不清。

    但是有点非常清楚”就是王弘毅对她”有着特殊的关注”她敏锐的觉察到,这甚至无关于女色。

    可这点更让她有些挫折感。

    王弘毅贵为蜀侯,后宫自然不止二个女人,素儿如果仅仅是女色上,那她心里虽然有些酸溜溜”却也觉得正常。

    可她现在这情况,却不正常,总觉得她隐藏在面纱中。

    宋心悠听了,就转移了话题。

    在她示意下,早有宫女捧上绣品,说些绣品的事。

    黄昏时,素儿从宋心悠处出来,回到自己住处,这处宫殿面积不大,布置甚是雅致”宫女不多,十人左右”都是能干本分的丫鬟。

    见她归来”有人准备好晚膳热水,食罢之后,洗漱一番,就到寝室躺下。

    白天劳累,夜晚也就睡的安稳。

    夜深人静,龙气所化的素儿,默默吸纳着月华。

    她的身体周围”淡淡金色笼罩一层。

    她近来发现,自己力量增长的越发快速,这是王弘毅顺利夺得蜀地潜龙”气运相关联的她,得到好处很多,当然,也和龙女庙的香火旺盛有关。

    这具身体慢慢与〖体〗内龙气合于一起,闭目内观,可见丝丝金华,在〖体〗内游走,增长丝丝元神。

    虽有种种危险,前途依旧坎坷,但是只要王弘毅能继续向前,就没有不可战胜的麻烦。

    闭上双目,素儿冥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察觉到了什么,她双目睁开,有寒光闪过,话说周吏祈祷后,片刻后”突然之间,远处一团金光就弥漫着”这金光迅速飞到,落在庙前面。

    仔细一看,这车非常巨大”由着四只白马拉着,只是车厢前,只有二个丫鬟,丫鬟都明眸皓齿,十七八岁,身上佩戴着华美的首饰,穿着丝绸衣裙。

    这官吏就向着车厢行礼,车厢就打开了”见得一个少女,一身盛装,绾发成髻”宝珠闪耀,发丝垂下几丝,增添了几分妩媚。

    稍一动作”环佩叮当,裙摆拖地,身上发出了淡金色的光。

    周吏走近一看,原来就是庙里祭祀的龙女,连忙磕头。

    这龙女自是素儿了,只听着这官吏行礼说着:“威灵侯宫殿初成,还请龙女去参宴。”

    “威灵侯有召,自然拜见。”素儿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周吏”你既然恰奉其事,也跟来吧!”,难得有着这机会,能使凡人知晓大能,她自然不会放过。

    周吏来不及思考着,只见一辆马车,突然之间诡异的出现,并且停靠在庙门外,车前两匹看似普通白马,却如泥胎一般,纹丝不动”察觉不到丝毫生气,并且左右有着数个将兵伺候着。

    而外庙此时看起来,黑漆漆一片。

    周吏心里又惊又喜,看着面前这辆马车”车轮上有火焰闪烁,车身通体黑亮,式样却很是奢华。

    同吏不再抗拒,走过去进入马车之中。

    仔细查看,内部与世间马车并无区别,内部奢侈,坐起来很是舒服。

    周吏突然之间明白,这马车本是以贵客之礼邀请龙女,现在龙女自己有着马车,就便宜了自己了。

    “请坐稳,要走了。”周吏上了这辆马车,官吏就坐到前面,这时候开口说着。

    随后,马车行动起来。

    周吏一进入马车,将窗帘掀起少许,这时,只见外面忽地一黑。

    在他看不到的马车外面,马车车轮已是幻化成火焰形状,两匹白马,此时嘶鸣一声,飞快驰起。

    看不出马车行的多快,坐在车内的周吏却看到外面景象流光一样向后逐渐拉伸。

    风声在耳边呼啸,却无风吹进,看来这马车倒的确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方缓慢了下来。

    周吏却看不到城池,四周昏暗不明,只有一盏灯,在前面忽隐忽现。

    马车向着亮光方向行去,行出一段路程后,灯光不见,而围渐渐恢复些光亮,眼前有些许人影,仿佛忽然出现”顺着一条道路,在朝一个方向行去。

    这些人影几乎辨不出容貌五官来,只隐约能辨出是男是女,形态模糊,而前面马车显是不同,金光淡然。

    渐渐黑影越来越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跟的越来越近。

    这些魂魄,相貌凶恶,有的面目青紫肿胀,有的脖颈折断耷拉着脑袋,还有些满身血污的,一个个奇形怪状,恐怖非常。

    跟在后面”慢慢的聚过来,时不时发出的叫声,配上这周围昏暗静悄悄的环境,实是有些恐怖。

    周吏突然之间明白,这就是冥土了,吓的不由颤抖,却见随行官吏笑的说着:“无妨,这些不敢上来。”,果然,这些恶鬼虽然在远处徘徊,却见马车黑色火焰,不敢上前,周吏这时,才少许安心下来。

    再到远处,就有一个鬼神来至前面马车的面前,恭敬问着:“不知哪家神圣”来到此地?”,这鬼神形态并不模糊,形质坚固。

    “我是汲水龙女,应威灵侯之邀来此。”马车内,素儿回答的说着:“这是我的庙祝,让他见识一下。”

    “原来您是威灵侯所请贵客,您没有关系,您带的这生魂,请带上这腰牌,生魂在城中不能停留多久,恐沾染过多阴气,就是有此物在身,只能在城中待上一日,这一点,请您切记。”

    这鬼神听了素儿解释,很是负责的将一物递给周吏,并讲解了一番。

    周吏道谢。

    两个马车,在其指点下,向前行去,这时,向上看去,是昏暗的夜色,两个马车沿着道路,缓步向着前面行去。

    渐渐,道路两旁景象清晰,周吏已辨别出,所在之处,是一条街道上,光亮虽还是比较昏暗,却比刚才要亮了不少,周围景象清晰起来。

    这时周围”有着房屋住户”街道商铺,看上去与人世间无异,街道上是“人”,来“人”,往,这些,“人”已经和真人相似了。!~!

第一百十七章 威灵侯(下)

    随着光映照在身上,前面马车上的官吏,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见着马车,这些“人”,纷纷避让。

    只见前面一辆马车,这时车身闪烁着三米金光,非常耀眼,就算离的甚远的“人”,也能感觉到这马车上的光辉,岂有不远避的道理。

    这官吏这时,似乎心情很好”就指点的说着:“你看,这些都是在冥土”死后魂魄在干扰下维持住不离散的鬼魂,有着前途,因此都很警心”都怕冲撞了神灵。”

    周吏这时大胆的问着:“难道还有不能维持形态的?”

    “不是还有,是大部分,大部分鬼寿都不长,就算维持住,随时间流逝,魂体还是可能会不断流失,渐渐变的残缺不完整,最后只剩下执念。”官吏叹的说着:“一旦有强大鬼神出现,它们躲避不及,招惹到对方,很可能的下场,就是消失于冥土。”

    “我等能有机会修到鬼吏”甚至阴官阴将者,都是生前积德,或者是修士”死后灵魂力量强大。”

    “可是若死后有皇封,立刻超脱在外,具备真形,让人羡慕。”官吏羡慕的说着。

    不过这个官吏”运气不错”已经被威灵侯收为府中长吏,有此境遇,日后自然有前途,今天这是他初次为威灵侯办事,自然要作的漂亮。

    具备真形,就是**消失后的圣凡区别”不至于消散。

    “前面可是素儿表小姐?”马车在前行”突听前方有人呼唤却不是龙女身份,而是世俗的表小姐身份,这时抬头去看,只见街道前面奔驰前来的是兵将。

    这些兵将”个个神形凝重”一将到了马车前,翻身下跪:“威灵侯座下黑衣卫指挥使,臣傅礼”拜见表小姐。”

    行的是家礼。

    “哦,原来是你!”素儿点了点头,这将既然前来,应是迎接并且带路,想必是威灵侯的旧将。

    威灵侯被册封为侯死而有灵,自然能集旧部前提是还没有消亡掉。

    果然,接下来就听此将说着:“冥土,对生魂影响颇大,表小姐虽是龙神躯体还是生人”此地不宜久留,请随吾速去宫见侯爷,事情妥当后”末将立刻送表小姐回去!”

    这将做了一个“请”的姿态,素儿点头令马车跟上。

    周吏不由震惊看着左右随从官吏低声说着:“这将是威灵侯的旧将,据说生前是黑衣卫指挥使,很受信任”后来为威灵侯战死威灵侯到此,就收为将军招揽旧部,又建旧制。”

    一路上,这官吏讲了些冥土事,倒让周吏开了些眼界。

    周吏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自我魂魄不消散,但是有着坚定信念的人,往往容易保持,其中就有着军魂。

    官吏更是低声说着:“杀身成仁的军魂”主公若得大气运,甚至可以使它们依附气运,而在阳世的军旗上伴随出征,大旗集千百军魂”自有号召将士之力,能使其前赴后继,所向披靡。”

    周吏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大旗威严所在。

    骑兵拥戴着马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片刻后,却猛的见一束光柱照耀而下,周吏昂首看上去,只见光柱中,显现出无数画面。

    长河滚滚,群山巍巍,平原大地,其中却有无数黎民众生,渔夫洒下渔网,农人挥舞镰刀,商客赶马行车,士子临风读书……,这光照耀而下”这片冥土一扫昏暗,明亮如阳世,就是带着红色。

    马车奔驰其中,光照了上来,周吏就觉得身上一暖,所有阴寒顿时消去。

    远处,一个巍峨的宫殿”足足有数里之大,使人顿觉得豁然,光照着这片区域,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耀眼的绚烂。

    宫殿的地面,甚至结成了一片片大理石,清风拂过,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碧绿的树木围绕宫殿,一切都是这样宁静安详。

    “威灵侯受宗庙祭祀,龙气光照冥土,所以成一片福地,什么叫光宗耀祖”这就走了。”官吏羡慕的说着。

    周吏惊着:“这就是光宗耀祖?那一般官员呢?”

    “一般官员也有,所以叫光耀门径,死后祖宗都受到恩泽,只是没有这样宏大罢了。”官吏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到了。”

    说着,就下车而去,周吏也下车,仔细一看,只见殿柱是用白玉,台阶是青玉砌成,奇丽幽深。

    片刻后,素儿也出来,这时,宫门大开”一个穿着冕服的人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侍女和侍卫”撑着华盖,拿着旗子,举着令牌。

    说来也奇怪,一见到这驾过来,周吏就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跪了下来。

    素儿在宫殿门口,见着越行越近,这一行“人”凝聚的浩浩荡荡威势,不由让她心中也感到一阵震撼。

    这人赫然就是王遵之。

    素儿此时心情,有些复杂”这人却是识得,并无深交,不过此人身份极特殊,纵然只见过几次面”素儿对他印象甚深,一眼看到就立即认了出来。

    不过此时王遵之,三缕美髯,细长双眸”年纪看起来,年轻十几岁,四十左右,一身冕服,却是以玄色为主”看起来与王弘毅穿着冕服极相似”只是看起来更加华丽。

    唯一和活人有些区别的是,他的脸上,有着黑白相间的纹路,有点类似法相,身上有着力场一样的威压。

    到了门口,这人停步不前”后面跟随的鬼神都是站立,一动不动,静气伺候着,整个宫殿门前,顿时寂静无声。

    而素儿上前,行礼:“素儿拜见威灵侯,拜见姑父。”

    王遵之打量着发出淡淡金光的素儿,笑的说着:“请起!”

    又转着看向周吏,说着:“这不是人世间来的人吗?”

    周吏回答说:“是。”

    就向王遵之行礼,王遵之笑的点了点头,对周吏说着:“冥中宫殿幽深”既然有缘,就一起进来吧!”

    周夹又磕头谢了。

    这时,又有奏乐,一行人回去,这宫殿和阳世没有区别,周吏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到了一处宫殿,王遵之就说着:“宫殿落成,我很欢喜,难得有来往,希望让我稍尽点情意。”

    说着”就份咐摆宴。

    异刻后,宴会就摆上了,殿内甚至吹着微微的暖风,并且有着乐师吹奏着音乐”上百个倩丽丫鬟,身上佩戴着首饰,美丽动人。

    有着一些宾客进来,其中一个向素儿点头致意,这人目似点漆”面如冠玉,口角带着微笑”头上戴明珠冠”身上笼罩着红色的光气”却是李承业。

    素儿不由一惊,王遵之就笑的说着:“这是我女婿!”

    素儿起身上前,行礼”李承业也很有礼貌的回礼,却没有说话。

    王遵之对周吏说着:“难得你是生魂,也有缘来此,也安排座位吧!”

    周吏谦让地表示不敢当,坐到了后面,而那个迎接的官吏,也因此同坐在一席。

    喝了几杯酒,王遵之感慨的说着:“孤未曾想到会有今日,孤初来冥土时,虽因在世之时做过一方镇帅,有些气数照应,一时也并不难过,但是还是挂念着毅儿,不知道他在阳世可能坐稳位置。”

    “孤未想到,毅儿竟如此有出息,他在阳世蒸蒸日上,照于我地的光明日日升起”现在他当上了蜀侯,封祖祭宗,使孤在冥土气数大增,这威灵侯的爵位,自天而降,落在孤身上,这才明白敕封的意义和力量,难怪古人都重视谥号。”

    “这次难得有机会”请你过来,便是想让你替孤给几句话毅儿”让他不必挂念,孤在地下生活的不错,实是比在世之时还要快活,不过这等冥福,还是阳世基业之导致,毅儿有此际遇,恰逢天运改换,当效法燕太祖,提三尺剑,开创太平。”

    “孤知毅儿不日远征西益州,吾儿壮哉”吾等祖宗,必在冥土观看,为其助威。”

    素儿听到这里,说着:“为何姑父不直接告之表哥?而是由我捎话与他?”

    却见王遵之摇摇头,说着:“他现在是蜀侯,一方诸侯,气运之盛,非鬼神能靠近,吾曾试过”但连吾亦不能靠近其身,一般冥神更难接近”你是龙神,却可活在世上,由你捎话过去,是无奈之举。”

    这只是小事一件,素儿自是伏首应允。

    王遵之闻言大喜,又连连举杯,请宾客一起喝酒,在这过程中”素儿注意到,李承业虽然含着微笑,却一字没有说,有时抬起头来,还集看见”这脖子上一道血痕。

    欢愉易过,不知何时,殿中本是光明,却又飘过来一片雾气,王遵之见此,只得无奈说着:“你们来到此地,本请你们多多做客,但此地不宜久留,恐过了时辰,对你们的魂魄都是有损,孤这令人送你们回去!”

    说罢,就有大将出来,说着:“请表小姐上车,末将送您回去!”

    “有劳了。”向王遵之告别”素儿上得马车,而周吏也同样上了一辆马车”随后,马车再次动起来。

    这次,比来的更快,从光明区域出来,只见外面突的一黑,又来到了昏暗的区域,马蹄声中,马车飞一样的传过,到了一片区域时,前面的金光一转,却是去了别处。

    到了别处,后面马车继续前进,行出一段路程后,周围渐渐恢复些光亮”再过一段,抬头望,月朗云疏,月光洒在地上,如有霜雪”正是秉烛夜游之良辰。

    片刻,马车停下,让着周吏出来。

    “庙宇已到,吾此番任务已是完成,前面你自识路,你一直向前行,直接入身,不可耽搁,吾不方便再送,就此告辞。”官吏这时说着。

    周吏拜谢,就见马车远去”转眼不见,这时回首,走了几步,就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自己房间中”果见自己肉身躺于床塌上,还没有来得及想着”一股吸引力就吸了过来。

    周吏“啊”的一声,猛的醒来,这时房间内已经隐隐有着光亮”起身穿着鞋子,推开了窗口。

    只见东方殷红的朝霞浸染了天空,于是,周吏守着朝霞,凝视着天空,万籁俱寂的黎明,轻轻吹过的清风”世间万物,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自己现在。

    想起昨日之事,一瞬间感触喷涌,百感交集,不知身在何处。

    却闻着鸡鸣声,划破寂静”片刻,朝阳的阳光,从朝霞照射下来,宛然无数金色的瀑布滚滚而下。!~!

第一百十八章 收房(上)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白云在朝阳照耀下化成多彩霞云,成都府街道上行人多了起来,人来车往,马儿低鸣,不会有人想到,就在昨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域内,刚刚结束一场短暂欢宴。

    王宫一座宫殿内,素儿眼皮微动两下,随之睁开,醒过来的她,并未直接起身,平躺在塌上,回忆昨晚之事。

    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一遍,她这才轻叹一口气。

    “来人。”素儿纤纤玉手扶着床榻坐起,向外面轻唤的说着,她虽然现在还是八品咒禁博士,但是又是表小姐的身份,这待遇比八品官还高,在王宫中有一席之地。

    “表小姐,有何吩咐,可是要伺候您起来?”管事听到呼唤,小心翼翼从外面步入内殿,恭敬的在离素儿几步远处站定,目光垂下来不去直视床塌,声音保持在不高不低的音调问着。

    后宫女官,是太监内官的辅助,按照大燕制度,最高只有五品,称“尚仪”,辅助皇后管理所有宫里大事,负责分发俸禄,分配宫女。

    这连皇帝和太后都没有,皇帝和太后,又称“尚事”,从五品,是太后和皇帝的贴身侍女。

    以下还有正六品“尚宫”,是妃级以上的娘娘身边的人,掌握着一宫中宫女的权利。

    从六品,就是“司宫”,这是辅助尚宫,或者是小宫殿的主事。

    正七品,就是“领司”,这是各具体部门的管事。

    从七品称“奉司”,主一件事。

    正八品称“主事”,从八品称“管事”。

    正九品称“领班”,从九品称“长记”。

    按照内宫的制度,从七品起,各铸印给之,简单的说,就是有官印,有着文件记录,这是权力,也是责任。

    蜀王宫仿燕制,只是比照蜀侯,现在最高称“领司”,只有七品,属于宋心悠所有。

    王弘毅、老夫人身边的女官称“奉司”,赵婉的女官都不得不称“主事”,素儿的女官就只有“管事”了。

    并且这些女官都是有俸禄,按照王弘毅的命令,俸禄一半寄给家人,一半由当事人收起来,赏赐不在其中。

    儿显得比往常更平淡,只淡淡应了一声,就在床榻上想起事情来,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管事忙转过身,冲外面一招手,立刻有几个侍女从外面走进来,手捧着几套衣裳,在素儿面面垂首站立。

    “这套吧!”素儿只是随意指了一个托盘,这个侍女留下,其它侍女手捧衣裳退出,剩下侍女,再加上管事,一同替素儿穿戴起来。

    素儿换好衣裳,又有人捧着温水、洗漱之物,服侍她清洁面容。

    下面,就是梳理她长发,和一般人不一样,素儿不必特别打理,就柔顺黑亮,在管事巧手之下,梳起秀丽发鬓。

    “表小姐真是天生丽质,无论梳什么发鬓,都是好看的很。”替素儿打理头发的管事,是跟在她身边几年的婆子,当年就是王家的人,现在也算是出息了。

    在管事服侍下,镜中少女面容柔和,说着:“是你的手艺好罢了。”

    “用早膳吧!”素儿说着,这时,她已经把前因后果想了清楚,作好了汇报的准备。

    “表小姐稍等片刻,这就去叫人准备。”

    素儿简单的用了些,放下箸子,又用清水漱过口,起身向外走去。

    王弘毅这时,在秘文阁中,穿一件灰袍,到了自己书房。

    虞良博、张攸之、张玉温这时都行礼,王弘毅就笑的说着:“不必多礼,说说现在的大要吧!”

    “是,其实也没啥可说,最近开垦荒地,各郡县都忙着开垦,六司都已经能为主公分忧了。”虞良博顿了一顿,说着:“三十万石粮,都已经屯积清点,还有二十万石,预计在六月前完成。”

    王弘毅点了点头,说着:“已经不错了……军情呢?”

    “兵司发来消息,我整理了一下,各军营现在都已经修整完毕,饷银、军械、医营,都已经准备好了。”张攸之鞠躬的说着。

    “医营的情况怎么样?”王弘毅问着。

    “按主公吩咐,每县必设一医官,每卫必设一医官,都执行下去,只是太医司、少医司、惠医司,还没有这样多医官。”

    王弘毅听了,笑了笑,说着:“大燕设太医令正五品,我觉得很好,只是太医司只为宫廷和朝官治病,这就太狭窄了。”

    “这州中设少医司,正七品,县里中设惠医司,正七品,也是为百官和百姓医治嘛,军中也要有相应单位。”

    王弘毅对官位和品级看的很重,每品每级都有着相应的气运支出,虚于人事只会导致浪费,但是有些必要的方面,却不吝官位。

    医官制,虽然前面有些渊源,却是王弘毅独创,现在已经推行下去,实际上就是建立初级医校和医生资格论证。

    医分四等,第一是学徒,按照王弘毅要求,能消毒,能包扎,知道简单的医理,能紧急抢救就是,实际上就是护士。

    不过这个时代不可能用女人当护士,王弘毅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散医就是能以方子治人,审查宽松,但是如果治死了人,就会免去行医资格。

    成医,按照未来体制,将和最下级司吏相当,长医是和典吏相当,上医就相当于令吏了,上面还有一级,就是医官,必是名声传播善医者才可担任。

    在大统一政权下,要想推动医制,就必须加官,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也是王弘毅第一时间就清楚的事。

    王弘毅听了,伸手按按,示意他们都坐下,说着:“还有什么事?”

    “主公,水师都督张范直,已经回来,带着数人求见。”张玉温处理这些拜见的事,这时禀告的说着。

    王弘毅顿时一喜,却不动声色,说着:“让他们候会,过半个时辰让他们进来拜见。”

    当下又说了几件事,渐渐用了小半个时辰。

    王弘毅讨论完毕,稍微休息了会,张玉温又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请示。

    “有几个人?”

    “有五六个人,臣以前,让张范直带上那个邢大海就行。”张玉温恭谨的说着,他现在已经是正九品,秘文阁提拔起来,的确非常快。

    王弘毅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张范直带着一人,进来叩头。

    王弘毅随意坐在靠窗椅子上,徐徐说着:“起来吧,这就是邢大海?”

    “是,臣在荆州时,就结识的朋友,虽然落于草寇,当了水贼,却不伤民,并且能征善战,这次连家眷,带来了三千多人,臣看了,有八百就是可用的水兵……船也有,一下子就能多上一卫。”

    邢大海自进了书房,就觉得一股压力和威严,不敢多说,只是低着头。

    王弘毅也不以为意,看了看,微微皱眉,这邢大海顶上有些气运,拥有三千多人嘛,可是却也不是想象中的人。

    虽然知道才能和气运有关联,却不是一回事,历史上多的是“才高命薄”,但是看见这人本命气运才是红色,也不由有些失望。

    王弘毅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露丝毫,说着:“你就是邢大海?”

    “是,小人就是。”邢大海连连磕头,说着。

    “你能弃暗投明,就是好事,孤封你为副卫将,你帮着张范直把你带来的人训练出来,孤就提拔你为卫将。”

    这官比原本想的低了一些,邢大海却被某种力量所慑,磕头应着:“是!”

    王弘毅点点头,又问些了情况,正准备着让他们推下,突然之间心中一动,问着:“这次,还带着其它人?”

    “是,主公,臣从荆州水师中,拉了五个兄弟,都是水师中的熟手,能带着兵,臣想着以后充为队正和营正,现在在门外候着。”

    “既然来了,孤也就见上一见。”王弘毅漫不经心的说着。

    “诺!”

    片刻后,五个人都进来磕头,王弘毅一扫而过,眼皮就猛的跳了一跳,不过这时他养气工夫就渐渐深了,除了这跳了一跳,没有多少表情。

    在王弘毅眼中,这五人中,四个有着红色本命气,其中一个竟然有着淡青色的本命气。

    别看淡青色和金黄色有区别,但是差这一级,情况就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能作方面大军的总帅,能独当一面,一个就只能当下面的将军。

    下面一一报上名来,王弘毅就记下了这个名字:“是吕肃海?只是年轻了些,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吧?”

    王弘毅暗中想着,就笑的吩咐:“看上去都是勇士,都当营正吧!”

    众人连忙磕头谢恩,张范直也是,不过心中就觉得奇怪。

    这五人都当营正?

    主公一向不插手水师,怎么就直接下了任命?

    而且里面二个还是少年,一下子当营正实在太快了吧?这可是正九品官了,邢大海带三千人归降,也只有副卫将。

    张范直咀嚼着王弘毅的话,觉得里面有点玄机,却一时揣摩不透,但是主公金口已开,自然只得服从,只能算这几个人运气了。

    王弘毅见这表情,没有说话,说了几句,就让他们退下。

    心中却是大快,刚才这些人谢恩时,王弘毅明显感受到鼎气一动,增长的青色华盖,就稳定了下来。!~!

第一百十八章 收房(下)

    王弘毅见张范直一行人退出,就伸个懒腰站起身子踱步,想起刚才张范直欢喜又有些迷惑的表情,就不禁一笑。

    这表现出对张范直的信任,是一回事,提拔良将又是一回事。

    王弘毅深知,就算是名将潜力,但也不能过于提拔,这十七八岁的少年,提拔太快不是好事。

    不过也不能压着,没有条件就算是真龙也只得磋砣,何况是他?

    这次提拔为营正,营正就已经管四条船了,有什么才能也可以显示了,简单的说,就是舞台已经有了,就看他有多少本事了。

    有功绩有本事,以后自然可以提拔下去了,有这气运,只要不故意压着,总能提拔上去了。

    而这时,一人就过来禀告:“主上,咒禁博士求见。”

    王弘毅听了,就想起一事”笑的问着:“听说现在求娶素儿的人很多?”

    “是,不少大族的子弟,都想和主公结亲。”,虞良博就笑的说着。现在王弘毅声势日大,嫡系却一无姐妹二无女儿,正妻早就被占了,至于送女儿当妾,总有些迟疑王弘毅还不是帝王,这名声不好听。

    现在有个表妹,却也是结亲的合适对象。

    听到这里,王弘毅眯了眯眼眸,笑的说着:“你们啊,到你们门平说客的人也不少吧?”,话说的清淡,张攸之却是心中一惊,想起了叔父的话:“你们处于秘文阁,目前看来就几乎是中枢你有缘进入其中,自然是日后显贵,这也和你命数相同”不过既然秘文阁是上命出入中枢号令之地,几近于宰相,第一就是慎密。一旦泄秘”只怕情分就淡了,以后再多功劳也是福祸不测了。”

    张攸之顿时觉得轻慢了,回顾自己和那些人交往情形,一边听着王弘毅言语,听王弘毅突然问到,大悟之下忙行礼回答:“说客是不少,不过这既是主公的家事臣又是秘文阁的人,臣想着,为此臣者,第一就是慎密,臣安敢多言?多言必失只是不能明着拒绝罢了。”,这话一说,虞良博和张玉温顿时领悟,心中大凛。

    “这话得了大臣体。”王弘毅听了,立刻心中欣悦,叹的说着”顿了一顿又说着:“既然她想见我那我就出去一下在这里说私事不好。”,说到这里,王弘毅抬手起身说着。

    在场的人,就俯伏行礼,王弘毅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走到了门口这时,一股带着春意的凉风吹来,顿时激得王弘毅浑身一个抖擞,精神大震。

    话说上午议事,虽然不算沉闷,却也冗长,这时清风徐来,疲倦一扫净尽。

    随行的太监领班和侍卫跟上,又去了一个厅子,王弘毅举步上阶,到了里面,发觉里面很干净”厅内陈设并不奢华,除了一张檀木桌”几张茶几靠椅之外别无长物,就是没有烧炭,有些凉意。

    有太监连忙要吩咐,这时”王弘毅叫住了他:“慢着,不用了,孤也只是坐会,吩咐上茶就可以了,让表小姐进来吧!”

    “是!”,这太监恭谨应着,退了出去。

    王弘毅坐着,就静想着。

    早有消息,各家族夫人,都想着办法入宫说情,各说着自家子侄好处,若非这事实在有不少人感兴趣,他怕还不会察觉此事。

    为了联姻之利”这可以理解,可是这些人莫非真以为,自己会将素儿嫁出去不成?

    想想也是,十五岁的素儿,现在十七岁了,又不是血亲,有着表小姐的名义,自己想收的话,早就收了。

    现在不收”这些人就以为是专门收养了结亲用着,这才一窝蜂的上来。

    如果是其它表妹,这也罢了,王弘毅这事不管,有老夫人和宋心悠就成一女眷家事都是正妻管着,这是她有着权利。

    日后自己成了皇帝,她就是皇后,更是有金册金玺,金玺一般是每朝世袭,上面雕刻着“皇后之宝”,。

    理论上皇后可以处置后宫所有人员,包括各级妃子,这就是所谓的“统取六宫”,了,而且一般来讲皇帝也不能干涉皇后对后宫的处置。

    当然事实上皇后不可能真正对有封号的妃子胡乱处置,这话说远了,意思是女眷的事,都是由老夫人和宋心悠处置。

    可是素儿不同,这些年来,外人不知素儿本事,他却是再清楚不过,这种奇女子,怎能放给外人?

    可是素儿年纪的确大了,十七了,再过一年就要有人说闲话了。

    正在这时,又有太监禀告:“表小姐求见。”

    王弘毅沉吟片刻,说着:“传!”

    片刻,素儿就进来,行礼。

    王弘毅笑的说着:“不必多礼!”

    这时,说话间就有女官斟茶过来,王弘毅微笑着点点头,捧过茶吹吹浮沫,又让素儿坐下接了。

    素儿笑笑,也不喝茶,不绕弯,直接将昨夜之事,讲与王弘毅知晓:“……姑父的意思,就是让表哥不必念着他,他在下面,过的一切都好。”,才听了几句,王弘毅就敛去笑容,仔细的听着。

    “……,姑父让素儿所带的话就是这些。素儿一路上所见所闻,姑父的确在冥土过的不错,对了”在姑父府邸,素儿还见到一人。”说罢,素儿看向对面男子:“是李承业,他未曾与我说话,不过确是他无疑!”

    听到这里,王弘毅终是沉默下来,一切听完后,更是锁着眉深思。

    素儿垂首问着:“表哥可还有什么要问?”,王弘毅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少女,许久”才问着:“这样说,素儿你就是汲水龙女?”

    王弘毅的目光稍显复杂,前世记忆中,这个女子的确非比寻常”身世甚是神秘”可竟是汲水龙女,这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心思翻滚,种种前世传言而出。

    李承业的妻子王洁庭对蜀王李承业建立霸业起了很大的作用,这已经走过去了。

    其二就是素儿。

    素儿对占卜问卦之事十分精通,原本历史上,就是蜀王李承业的妃子,几次占卜都算准了吉凶。

    只是后来蜀王与秦王厮杀”元气大伤,胡人铁骑三十万入侵,素儿辞别出外拜天,一会儿就气绝而死,不过据说王洁庭曾经梦见素儿抚着蜀王的两个儿子说:“倘若你们有不测之祸,我当在阴间保佑你们。”

    原来竟是汲水龙女。

    现在想来,真是这样,岂不是在二人见面前,就已经把命运牵扯起来?

    想到当日自己重修汲水龙女庙,重祭龙女之事,又想起自己曾经想寻找着素儿,就恍如昨日。

    素儿现在已打算将自己〖真〗实身份,一并说出来,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她的身份是大杀器,现在王弘毅身边的奇能异士还不多,她的身份只有隐门知道,并且隐门还和她合作,一时没有说破的意思。

    可是随着王弘毅王业渐成,凝集而来的异人必不断增长,到时再被人揭发”只怕立刻是大祸。

    任何人,都会思考着,她潜伏在左右,是何用意。

    因此这次借着王遵之的事,提前说出,最大的恶果也不过遣返”最好的事就是从此简在帝心。

    所以见王弘毅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隐瞒:“素儿的确是汲水龙女,管理着汲水河附近地域数百里风雨。”

    “只是素儿年幼,只在百年前才诞生出灵识,这数十年杀伐四起、收成不好,祭祀和香火就少,我就在水下宫殿沉睡许久。”,“表哥收复汲水县,蒙得恩典,庙宇得以重建”祭祀得以恢复,我方得以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却是感激之极”只是神人相隔,无以图报。”

    “恰逢有女落水,魂魄离身,身体还有生气,故素儿才得以人身在世间行走,想着报答着大恩,就投奔老夫人”蒙老夫人恩典,收留到今。”

    说到这里”素儿下拜:“对这些素儿多有隐瞒,实是怕惊扰到表哥。现在借姑父之事,得以表明身份。望表哥能谅解素儿之前隐瞒之过,若无法接受素儿身份,素儿叩谢离开就是!”,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王弘毅听见这等幽通之事,无论先一件后一件都是大事,咀嚼了好一会意味,眸子凝视外面的hua园,片刻后,心就定了下来。

    在厅内,王弘毅开口说话了,语调显得从容安详:“为政者涉及鬼神是个忌讳,不过万法通幽,岂能一格拘之?你存着报恩的心,就是有德,既然你今天能直爽说出,我又有什么计较的呢?”,素儿跪在地上,仰面凝视着王弘毅,一颗心就放下了大半。

    又听着王弘毅说着:“你能通玄问吉凶”这是好事,不过这事不宜外传,除了我之外,别人什么也不能说。”

    素儿怔了一下,拜着:“多谢表哥恩典。”,王弘毅又说着兰“素儿既已向孤道明实情,之前之事,自是不必再提,你在王家这些年,并未伤害府中一人,对王家有着恩情,老夫人更是对你很是喜爱,早当你是王家人了,不过,你现在身份很尴尬,既然这样,你就嫁入王家,为我家女人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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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介绍:
龙气者,人道总纲也
一次的意外,让他携带着一个破碎灵魂,回到了这个世界十八年前,那时,江山如画,群雄逐鹿,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凭借着龙气秘术,突破命格,要行那“易鼎”之事
易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易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易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