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小冷初发威
我赞同姜绍炎这话,不然斗来斗去的,我们只伤到对方触角,能有啥用?我也发自内心的接句话,“有什么办法好用呢?”
他们仨一同看我。而我在说完这话的同时就意识到不好,我特想抽自己,心说咋就这么嘴欠呢。
我故意往后退,甚至这一刻还有一个念头,对付什么巨型乌贼?赶紧逃吧。
但我根本没“逃”出去,姜绍炎和铁驴很默契的一同出手,紧紧拉住我,铁驴还念叨一句,“徒弟,哪走?”
我对他们呵呵笑,也问他们,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我都放过一次血了,禁不住第二次了。
但没人回答,老猫更是冷漠的把我手腕上缠裹的纱布撕去,接着使劲一捏。
我手腕一阵剧痛,血又止不住的往外流。不过他们却没让血流向海面,铁驴一翻衣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塑料口袋。
我本来不知道他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但看着塑料袋里还留有肉渣呢,明白了,这小子平时没少去偷吃的。
他就用塑料袋接血。这样过了足足一分来钟,塑料袋底部被血盖满了。
我看的那叫一个心疼,另外估摸着,这血量少说有三四百cc了,在平时献血,也都够量了。
我不干了,使劲扭着身子,说够了够了。他们仨肯放开我了,我立刻找药重新处理伤口。
铁驴蹲在身子,这样能让他更稳。他把塑料袋系了个死扣,又交给老猫。
老猫原地转了几个陀螺,借着这股螺旋劲儿,把塑料口袋撇出去。
这一下真远,足足飞了二三十米,塑料口袋才落在海面上。铁驴趁空已经举枪,瞄准后射了一颗子弹。
塑料口袋一下炸开了,里面的血也全渗到海水中。
我头有点晕,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还是吓出来的,但我强忍着不适,站起来把枪拿了出来。
我跟他们一起,等待海里的变化。这期间小矮子们都下了栏杆,躲在后面。
我发现很奇怪,自己脑袋都这样了,却还能想到一个问题。
最近一段时间,我先后被放了三次血,前两次一次是给邪君的宝宝喂血,一次是给海妖盲鳗喂血。为何同样是喂血,结果却完全相反呢?
邪君的宝宝吃血后,能对我们特别友善,推着我们去岛屿之上,而盲鳗尝到血腥味后,却变得极其疯狂,还游出水面攻击我们。
我有个猜测,这应该跟它们被驯没驯化有关。邪君宝宝看我喂它血,把我当成朋友,而七鳃鳗纯属把我当成猎物了。
在我还闷头琢磨的时候,姜绍炎打断我思路了,他喊了句,“大家注意。”
我留意到海王号不再抖动了,换句话说,巨型乌贼一定被血吸引,游到那处海面上去了。
姜绍炎有经验,又跟我们说,“知道么?乌贼是有命门的,在它们双眼之间,有一个小肿块,那是它很敏感也很重要的神经枢纽,一会咱们就射那里,务必一招让它毙命。”
我和铁驴都应声点头,老猫低个头,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姜绍炎的话。而那些小矮子呢,这次没急,拿出一副一会让我们先上的架势。
我们又继续等待。而在毫无征兆间,那处海面有反应了,数不过来的触角从海水中伸了出来,还毫无规律的乱舞着。
我被这种场面弄得头皮发麻,之后一个大脑袋从海里出现了。
这一瞬间,我有种浑身汗毛都立起来的感觉。一来这脑袋实在太大了,估计把一辆大卡车放在它旁边,也比不过它,而且它两个眼睛估计都得有盘子那么大,嘴上还露出两排镰刀一样的牙齿。
这还没完,这大脑袋上还分布密密麻麻的小脑袋,这些小脑袋很小,甚至也就人拳头那么大吧。
我记得不仅是人类,动物界里也有连体的存在,但充其量是两个个体长到一块去了,我还没见过像眼前这头巨型乌贼似的,一堆个体捏合到一起了。
我怀疑这乌贼到底有过啥遭遇?不是非常不幸运的被核弹头击中过吧?铁驴更能整,恶心的念叨一句,“这几把啥乌贼啊,咋长一脸青春痘呢?”
现在气氛不对,我们也没被铁驴的话弄笑。姜绍炎一转话题,让我们仨都举枪,找那个小肿块。
我就是个配合的,姜绍炎和铁驴两名神枪手都试着瞄准,不过好一会儿过去了,他俩也没开枪。
我明白为啥,巨型乌贼双眼之间不怎么平整,都是凸出物,这让他俩判断不好到底哪个才是那致命的肿块。
铁驴最快骂了句,“娘的,不等了。”又果断扣动扳机。
姜绍炎紧随其后,这两把枪啪啪的,倒是把不少凸出物打坏了,但巨型乌贼根本没有受致命伤的意思,还反倒被激怒了。
它游动起来,把乱七八糟的触角全伸出来,对着海王号扑过来。
这次它整个身子都浮在海面上,借着高度差,它触角并没沿着船壁爬,而是一下全摸到了栏杆处。
我觉得我们四个还有那些小矮们好逗比,在巨型乌贼面前显得特别渺小,姜绍炎喊了句退后,大家都嗖嗖往后逃。
巨型乌贼很有劲,一发力之下,整个海王号竟迅速倾斜了。这可苦了我们这些人,陆续都摔到地上。
而且几个眨眼之间,海王号的倾斜角度绝对都超多三十度了,有些小矮子都阿巴阿巴叫着,嗖嗖往下滑。
我本来也面临这种窘境,但姜绍炎他们仨都腾出一手,拿出匕首或刀,狠狠戳在甲板上,借此保持平衡。
我离铁驴近,他伸手拉我一下,我免过一劫。
只是我俩体重加一起全作用在这把匕首上,匕首忍不住嗤嗤往下划。铁驴喊了句,让我快挪地方,找姜绍炎或老猫去。
我跟老猫不太对付,索性又赶紧扑到姜绍炎身上了。
那些滑下去的小矮子,运气好的,能踩着栏杆嗖嗖往一旁逃,运气不好的,当场就被巨型乌贼抓住,它倒并没把精力放在小矮子的身边,只是用触角卷着他们来回晃着。
一时间阿巴阿巴的惨叫声不断,我稳定好身子后,看到这场景,不由头疼,心说我们必须想办法让船平稳回来。但没等有好法子呢,巨型乌贼的触角又伸过来了,这次针对性很强,奔向我们四个。
姜绍炎和铁驴被迫再次开枪了,我没开枪,只把枪举着,那意思他俩谁没子弹了,赶紧用我的枪。
他俩这些枪全打向乌贼触角了,虽然击退了几个,但奔袭来的触角实在太多了,根本不顶事。
铁驴急了,又骂了句娘,一把将我的枪夺过来。这次他改变策略了,对准巨型乌贼的大眼珠子,把子弹都射了出去。
这枪六发子弹,每三发奔着一个眼珠子去的,这下好,乌贼两个眼珠子全被射爆了,一股股又白又黄的水从它眼珠里流出来。
乌贼疼的来回晃身子,那些触角也都有点失去控制了,不再缠着小矮子,也不再伸向我们,都收回去在空中狂舞。
这画面太劲爆,我看的有点接受不了,铁驴却显得很高兴,哈哈大笑着说,“我太聪明了,这乌贼眼珠子一样是命门。”
姜绍炎沉着脸没说啥,脸上还显出一丝忧虑。
我偏向赞同铁驴的话,想想看,啥动物只要长眼睛的,那里都是最脆弱的地方。
巨型乌贼虽然看不见了,但我们都没想到,它给打瞎它眼珠的铁驴准备了一个礼物。
它突然张大嘴,嗤的喷出一股黑水。这就是墨汁,也是乌贼的看家本领。
这墨汁也不知道为啥,相当有准头,速度特别快的正奔铁驴去的。前一刻铁驴还得意的笑着呢,这一刻被墨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看着铁驴,简直都快认不出他了,想想看,他本来皮肤不怎么黑,现在却跟刚从墨缸里爬出来的一样。而且更麻烦的是,有一小股墨汁还进了铁驴的嘴里了。
铁驴瞪着两个相比之下特别白的眼球子,愣愣看着巨型乌贼,还噗了一口,把嘴里墨汁喷了出来。
这墨汁的成分一定很特殊,铁驴竟然扛不住的有点晕乎了,手一松,顺着甲板往下滑。
我跟姜绍炎看在眼里都急了,我们想伸手拽他,却最终跟他失之交臂。
我们四个可是正对着巨型乌贼,真等铁驴滑到栏杆处后,保准落不下好,要么被乌贼蹂躏死,要么被它吃了。
姜绍炎把枪塞给我,还夹住我,让我赶紧腾出双手给他换弹,另外他也对老猫大喊,“兄弟,你快去救人。”
老猫冷冷看着巨型乌贼,一声不吭的把刀从甲板里抽出来,也顺着甲板往下滑,而且他还不住扭着身子,加快下滑速度。
我心里念着的全是铁驴,一边拿出最快速度换弹,一边观望。
我还暗暗祈祷,心说老猫一定要把铁驴救走,他俩一定都要好好的,但实际情况却是异常的悲观!
第三十七章 小冷初发威(二)求黄金联赛票
老猫往下滑的一路倒是无碍,等踩到栏杆处,要奔向铁驴时,巨型乌贼有动静了。它虽然瞎了,却似乎感应到了老猫的存在,把七八个触角都伸向老猫。
一时间老猫四周全是触角,他被迫停下来,挥舞着双刀,试图自卫。
他的功夫不错,这么一用刀,也真隔断了两个触角,但架不住对方数量多。先是有个触角钻了空子,缠住老猫的脖子,紧接着其他触角一拥而上,包括那两个“断肢”。
老猫难受的挣扎着,最终却被四脚八叉的拉上了天。
巨型乌贼嘴巴一动一动的,看架势,还要把老猫送到嘴里嚼了。我心里拔凉一片,心说老猫骨头再硬,也比不过对方那两排镰刀牙啊。
我急了,喊了句,“老猫!”
姜绍炎跟我心情差不多,他皱眉想主意,很快又看向我腰间,伸手把魔鼎摸了去。
他念叨句,“小冷你撑住。”之后跟我换了位置,让我自行握着那把戳到甲板上的匕首保持平衡。
他松开我了,握着魔鼎一溜烟的往下滑。而且途中还急着把魔鼎上的封口撕开了。
我本来看的有点愣,这动作却让我一下明白了,他肯定早就知道魔鼎里藏着尸蛊的秘密了,他这次要用尸蛊对付这个海上巨兽。
我暗暗称赞,心说同样是脑袋瓜子,我的咋就不如姜绍炎的聪明呢?
姜绍炎比老猫幸运,等踩到栏杆时,巨型乌贼并没伸触角抓他。姜绍炎稍微保持下平衡,又站直身子,冷冷看着巨型乌贼,喊了句,“中。”就把开了口的魔鼎撇了出去。
魔鼎带出一条抛物线的轨迹,准而准之的入了乌贼的嘴里。我知道尸蛊是稳妥的“埋”进去了,接下来我们得找邪君,只有他的小喇叭才能刺激尸蛊发威。
邪君还在甲板下呢,现在船都这么倾斜了,他竟都没爬上来看看发生啥事。
我怀疑邪君那里一定出啥岔子了,我想了想,又返身试着往上爬。
我要去找邪君,不管他到底怎么了,都把他拽上了,毕竟相比之下,这里的麻烦更大。但倾斜的甲板不好爬,我费劲巴力老半天,也才只上去一点点。
姜绍炎这时望着我,对我的举动很不满意,还喊了句,“小冷,你干嘛?”
我回头看看他,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下甲板的入口处。
姜绍炎猜出我意图了,他摇摇头继续吼,“别找他,你用笛子吹,一样。”
他指的是虫语笛。我对他这话将信将疑,心说笛子能有这威力么?姜绍炎又催促几句,我拿定主意想试试。
吹笛子要用双手,我不管那个,摸出笛子使劲吹起来,而这么一来,我跟坐滑梯一样,嗖嗖往下滑了。
现在这种情景很练人心跳。尤其看着自己离巨型乌贼越来越近,我就觉得胸口咚咚咚的。我强压下这种不适感,反倒又加了一把力气。
我也不是学音乐专业出身的,所以根本没什么乐感,就是瞎吹。笛子也不怎么在调上。但让人惊讶的是,笛声刚响没多久,巨型乌贼就有大反应了。它把老猫和小矮子们全松开了,又拿出刚才的举动,高举触角在空中胡乱挥舞。
它一定很痛苦。姜绍炎大喊着好,还算准了路线,提前到我要落下的地方迎接我。
等我也踩到栏杆时,巨型乌贼不再拽海王号了,它这么一撤力,海王号不再倾斜,砰的一声又重新平行的落回海平面上。
我没料到会这样,几乎是面朝上的摔到了甲板上。这距离高不高、矮不矮的,但还是把我弄岔气了。
我不吹笛子了,咳咳使劲咳嗽。而笛音这么一停,巨型乌贼有喘息的机会了。它非常恨我,把所有触角都伸过来,大有要把我扯五马分尸的意思。
我害怕的啊一声,叫一嗓子。姜绍炎蜷在栏杆旁,他比我清醒,喊了句,“继续吹!”
我跟个机器人一样,完全服从命令的再次吹起笛子。
险之又险的,数不尽的触角就围在我身子周边不下半米的距离上时,巨型乌贼被笛声镇住了,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我有种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的感觉。随后我咬住一个理儿,别扯那用不着的,就算眼前堆着金山银山,站着无数美女,也绝不会动摇我吹笛的决心了。
我坐着继续吹,但这种姿势让我底气有点不足。我记得去ktv唱歌时,为了嚎上高调,都要站起来用力。
我觉得吹笛子也如此,就又一边吹一边站了起来。
这么一做,有了点效果,却还不是那么理想。我又记得邪君吹喇叭时,脚下会有动作,走来走去的。
我相信那一定跟奇门五行和八卦太极有啥关系,问题是我不会这些奇术。我又大胆的认为,自己要不也瞎弄弄,有总比没有强嘛!
我一边吹笛子一边半蹲个马步,还时不时扭扭屁股、跺跺脚的。
这被姜绍炎看到眼里,现在巨型乌贼根本没精力攻击我们,姜绍炎也放得开了,没那么警惕的跑过来,问我吹个笛子咋拿出一副憋粑粑的动作呢?我看看他,也没法跟他说啥。
姜绍炎又凑到我身后,问我是想加加底气不?他来帮我。
他跟我紧紧贴在一起,双手按着我的腰,让我随着他的步伐来回走。说白了,这是在带我呢。
我冷不丁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被一个大老爷们贴后背,太亲密了,但我随着他走了几步后,发现很邪门,我底气真的增加了一大截。就好像丹田有一股劲一样,陆续的往我肺里冲。
我又继续吹着。巨型乌贼本来越来越萎靡,我看的心头渐渐欢喜,也打定主意,就这么把它吹死得了。
谁知道巨型乌贼突然顿一下,之后死扛着笛音,把触角全猛地向栏杆处抓去。
以前听别人说过,海洋动物里,海豚最聪明,我发现乌贼也差不到哪去,它抓住栏杆后,把痛苦转移了,反正越难受就越使劲晃栏杆。
这一来,海王号疯狂的哆嗦上了,我脚下甲板不住的来回扭动。
我打心里把乌贼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一边吹笛子一边要极力保持着平衡。
而多亏有姜绍炎,他用胸和小腹顶着我,帮了不少忙。我俩勉强没摔倒,不过笛音不如刚才的威力大了。
乌贼晃悠栏杆的力道再次加强,这次不是被疼痛闹得了,它纯属尝到了甜头。
它的触角中,有几个相对更加粗壮一些的,又都伸出来,慢慢向我和姜绍炎移动。
我脑门冒汗了,知道我俩已经拼尽全力,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了。
老猫、铁驴和小矮人他们被乌贼甩开后,要么落在海里,要么落在甲板上。老猫和铁驴很庆幸,都在甲板上。
老猫本来没晕,却也不起来,就那么侧躺着。现在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他身子平衡性极佳,根本没在乎甲板晃动。他也不来救我俩,光握紧双刀,拿出冲刺一样的速度,助跑后跳到栏杆上。
之后他还踩在一个触角上。这触角跟梯子一样,是巨型乌贼和海王号之间的一个桥梁,老猫跟个杂技演员一样,踩着“钢丝”,一路跑到巨型乌贼面前。
他又一个大跳,奔着乌贼双眼扑了过去。
我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能猜出来,他还是打着那个致命肿块的主意,不过我也纳闷,肿块不好找,他能发现的到么?
我真小看老猫的野性了,他压根没有找的意图,离近后举起双刀,对着乌贼双眼之间一起戳了过去。
双刀毫无声息的就一下摸到刀把儿处,乌贼疼的一哆嗦,要伸触角拽老猫。
但老猫不给它机会,发力之下,又用双刀在乌贼双眼间挖出一个足有脸盆那么大的洞来。
一大块乌贼肉掉了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那个致命肿块,乌贼没精力顾老猫了,拿出一副抽搐的架势,触角上也没力气了。
它彻底一缩一缩着,软软的掉回海里去。
老猫在它身上,我觉得在乌贼落海前他就应该有动作,至少想法子跳回海王号上吧?但老猫没这么做,像故意的一样,跟乌贼一起下去了。
我跟姜绍炎的危险全解除了,但我俩没松口气的意思,赶紧向栏杆处冲过去。
等我望向海面时,都看不到老猫的影子了,乌贼大半个身子也都沉到了海里。
我看着姜绍炎,那意思咱们要不要找船下去捞老猫?姜绍炎觉得等船的话,太晚了,他四下一看,正巧不远处的栏杆底下有一捆绳子。
这绳子也不知道原来放在哪的,估计是刚才海王号倾斜时,它顺带滑过来的。
姜绍炎跟我说,“快快!”我俩凑到绳子处,我负责拽绳子,姜绍炎把它抛到海里,又自行顺着绳子往下秃噜。
我觉得姜绍炎孤身下去找老猫还是有点危险,又喊着那些没死、没晕的小矮子,让他们也下海看看。
那些小矮子的同伴也有落海的,他们也想捞人去,就很配合的行动起来。
不过没等他们爬下去呢,有处海面有反应了……
第三十八章 魔音合奏
老猫突然从海里露出脑袋,他一定很缺氧,又立刻大喘气。等发现我和姜绍炎都看着他时,他还举手摇了摇,示意自己没事。
我留意到,他手里拿着魔鼎。这鼎本来被姜绍炎丢到乌贼嘴里去了,老猫刚才一定趁着乌贼落海时,及时撬开它嘴巴,把魔鼎夺了回来。
我对老猫的感觉一直不怎么好,现在却因为他这一个举动,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我不想让老猫待在海里太久,喊着让他快上来。姜绍炎也没了下海的动作了,嗖嗖往上爬。
老猫随后也来到甲板上,不过他没待过久,只是把魔鼎交给我,又一个大跳,跟个梭子一样钻入海中。
他去帮助那些小矮子捞人了。说实话,我跟姜绍炎也该这样,但铁驴还倚在一处栏杆下昏睡着,我俩取舍一番,都去看铁驴了。
我跟姜绍炎合力,把铁驴往外拽了拽,让他平躺在甲板上,姜绍炎又给他掐人中,我则找了强心剂之类的药,给他打了一针。
其实铁驴伤没多重,说白了就是被熏晕的,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姜绍炎让他再躺着缓缓,又把这期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铁驴挺逗的,他一边听一边回忆着,等突然看了看自己胳膊后,又嗷的吼了一嗓子,坐起来。
本来他躺着不那么明显,这么一坐,我被他一身的黑劲吓了一大跳。而且也说不好为啥,我又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铁驴更被刺激到了,连说太恶心了,还四处乱看。
在我们不远处还有一滩水。铁驴迫不及待的冲到水旁边,蹲着给自己洗脸。他真用力,我都能听到,他搓脸发出的嗤嗤声。
我跟姜绍炎互相看了看,来到铁驴旁边。铁驴还扭头问我呢,“咋样?轻没轻?”
他指的是脸上的黑色。我发现这么一洗,确实让黑色掉了一些,不过大部分的墨汁一定都沁到他皮肉里去了。
没等我说啥呢,姜绍炎摇摇头,强调说,“驴儿,这种老乌贼的墨汁很毒,别着急,再等个把月的,你就恢复正常了。”
铁驴翻着俩大白眼球子,不相信的问了句啥?能看出来,姜绍炎没开玩笑,铁驴又抱有一丝侥幸的问,“还有别的办法把墨汁弄下来么?”
姜绍炎想了想,说有,又把匕首拿出来,让铁驴用匕首背使劲刮,直到把这层黑皮刮没了。
铁驴摇摇头,表示这法子不行,其实稍一琢磨,我也能想象得到,这种刮刀背的方法,跟酷刑有什么区别?
我俩又安慰铁驴几句,铁驴也只好把这事放到一旁。
我们仨都下了甲板,要去找邪君。我本来就猜到了,邪君遇到啥麻烦了,但等亲眼看到他时,我还是一愣。
邪君依旧站在底舱入口旁边,吹着喇叭,浑身上下全是血。
我心说糟了,一定是刚才海王号倾斜时,邪君摔伤了,这才弄了一身血,但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邪君是个身手矫健的人,而且只是倾斜,不至于摔这么惨吧?
我正琢磨呢,姜绍炎低声解释一句,“邪君是奇人,金发碧眼不说,流出的汗还是红色的。”
我想起传说中的汗血马了,那可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没想到自己活这么大,没见过汗血马,却见到了一个汗血人。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么一来,看邪君也不觉得他受伤多重了。可等凑过去一观察,我又发现他状态不怎么好。
他双眼直勾勾的,有点迷茫了,喇叭声吹得也极小,甚至身子都有点抖,似乎随时会倒下。
我猜这状态跟吹喇叭有直接联系,会不会说为了驯化这些盲鳗,邪君太专注了,最后弄得自己有点做火入魔了呢?
我问姜绍炎怎么办的好。姜绍炎正顺着入口处往下观察盲鳗呢,他收回目光稍微想想,建议我也吹虫语笛,辅助邪君一臂之力。
我刚才就是用虫语笛对抗巨型乌贼的,也知道虫语笛确实有些威力。我应了一声,赶紧行动。
我的笛音刚起,邪君哆嗦一下,不过渐渐地,他状态好转很多,至少不冒红色的虚汗了。
我俩配合着足足吹了半支烟的时间,姜绍炎盯着底舱,喊了句好了。我急忙停下吹笛。
邪君也不吹喇叭了,身子发软,闭上眼睛盘腿坐到地上。我知道,他有七十多岁了,这可是个地道的老头子。
我怕他身子骨扛不住,又找了点镇定安神的药给他吃了。
我们仨没急着扶他上去,都在他旁边等待。这么过了一会儿。邪君睁开眼睛哇的吐了一口。
我看到,这一口污浊物里,还夹杂着我喂的药呢,合着他根本就没吃,不过这时的邪君,精神了好多。
他先扭头看我,哼了一声说,“梅山双音笛,好宝贝,冷诗杰,老夫小瞧你了。”
我品不出这是好话还是损我呢。我干笑一句,算是回应了。邪君又扭头看着姜绍炎和铁驴,尤其打量着铁驴,问了句,“胖子,你干啥来了?咋死黑死黑的呢?”
铁驴不高兴的一咧嘴。姜绍炎又把刚才的经过说给邪君听。
邪君听得很仔细,之后还来脾气骂起来。光凭他这样,我就觉得,他身子肯定没啥大碍了。
我们不再停留,邪君指着底舱那些盲鳗说过阵再来调教它们后,就跟我们一起上去了。
甲板上,搭救落水小矮子的工作也结束了,但有一个小矮子失踪了,其实就是说的好听,我估计他凶多吉少了。
另外仔细算算,这次海妖来袭,让邪君少了四名手下,这损失不小,剩下的小矮子加一块也只有七个了。
邪君让我们稍作休整,又下命令开船了。
小矮子们人手不够,姜绍炎和老猫不得不去冲人数,我和铁驴又当起了锅炉工。
我光顾着烧煤了,没在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的,但邪君是个人才,在他带领下,我们很快走出这片雾气蒙蒙的海域,接下来两天,也是万里晴空的。
邪君趁空把坐竹筏的干尸拿了出来,放在一个原本空置的舱防里,也不让其他人进去,就自己跟干尸独处,也不知道研究个啥。
这样又过了两天,到开饭时间了,我听到锣声,跟铁驴一起来带餐厅。
海王号的伙食很单一,上顿下顿的吃肉,反正都从海里捕到的鱼,能捕到啥就吃啥。我本着填饱肚子的原则,也对吃饭没多大兴趣,但这次很奇怪,进了餐厅我发现,压根没有开饭的意思。
邪君坐在一张餐桌前,桌子上放着一条小鲨鱼,是昨晚捕上来的,驼背老人就挨着邪君站着,而那些小矮子呢,全整整齐齐的站着方队。在方队最尾端,还有姜绍炎和老猫。
姜绍炎看到我后,偷偷打手势,我跟铁驴也紧忙凑过去,板正的站着。
邪君本来闭着眼睛呢,还用手摸着鲨鱼。这么等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冷冷的打量着我们说,“看到没?鲨鱼的鱼鳍没了。”随后又站了起来,摸出小皮鞭,啪的隔空抽了一下问,“到底谁吃的?”
我听是听明白了,一方面觉得挺有意思,这偷吃贼还挺会挑地方,鲨鱼鳍说白了就是鱼翅,可是最好吃的地方,另一方面我也有点不解,心说不就偷吃个鱼翅么?邪君至于这么抠嗖嗖的发脾气么?
我没接话,继续观察着。其他人也没吭声的。
邪君不满意,用鞭子指着七个小矮子说,“是不是你们?”
那些小矮子全阿巴阿巴的叫嚷上了,使劲摆手表清白。邪君慢慢的从这些小矮子身边依次走过。
他也在观察小矮子们的表情,最后点点头说,“确实不是你们。”
他又把目光放在我们四个身上,问了句,“那你们四个呢?”
我们都摇头,我还特意不乱扭头,让邪君能直视我的眼睛。邪君观察一番后,又盯着铁驴哼了一声,“黑胖子,我怀疑鱼鳍是你吃的!”
铁驴眨巴眨巴那异常白亮的眼珠子,强调说不是他吃的。
其实我听得也有点不信了,因为之前铁驴兜里藏着一个小塑料口袋,就是用来偷吃用的。
我看了铁驴一眼,那意思要是你吃的,你就早点承认了吧,也不是啥严重的事。
铁驴知道我看他呢,也有其他人这么看他。他急了,指着桌上的鲨鱼说,“邪君大人,说实话,真要我偷吃的,也不会笨的割鱼鳍,只要悄悄把鱼肚子拉开一个小缝,把里面肉挖出来一些就好了。”
我咋觉得他的解释怪怪的呢,合着他是没偷吃这次的鱼鳍,但也是个惯犯,不然经验不会这么足。
邪君却哼笑了一声,摆摆手说信他了。
邪君又走回鲨鱼旁边,指着没了鱼鳍的地方,跟我们强调,“你们一定觉得,乍一看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吧?但我们都没吃,它哪去了?这里面只有一种解释,海王号上还藏着别的陌生人。”
我被这话一带,又看向姜绍炎和老猫了,心说难道在中转岛启航后,姜绍炎和老猫不仅把雅馨带到船上来了?还藏着另一个岛民?
那这个岛民挺厉害的,藏的够深的,连之前海妖来袭时,他都能熬住没露面!
第三十九章 鬼岛
我能想到的这层面,姜绍炎也能。他急忙跟邪君表态,说这偷吃贼跟他和老猫无关,也不是他俩偷偷带上来的岛民。
邪君没再我们话,立刻给小矮子们下命令,停下手头一切工作,带武器仔细搜船,一旦发现可疑外人,杀无赦。
小矮子们照做起来。而我们这次午餐,也一下泡汤了,根本没人做饭。
邪君并没给我们四个下命令,他们走后,餐厅显得静悄悄的。姜绍炎和老猫依旧拿出站方阵的架势,没动地方。
我倒不在乎这一顿饭,想了想后,跟姜绍炎问,“他到底撒没撒谎,要是真藏人了,早点跟邪君坦白,不然看邪君现在的劲头,这人真被揪出来,活不了!”
姜绍炎只是摇摇头算回复我了,他又跟老猫互相大有深意的看着。
这里只有我们四个,姜绍炎犯不着瞒我。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随后我们四个出了餐厅。海王号整整停止航行了三个小时,这期间小矮子们都在忙活着,不过都一无所获。
最后邪君无奈的下命令,说这事先这样,以后处理。
我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想法,反正我心里总跟压着一块石头一样,也觉得这偷吃事件没这么简单。
之后又航行了一天,在一个黄昏前,甲板上传来锣声,我们四个从锅炉室闻声走出去,发现前方出现一个大岛。
按说海上出现岛屿,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我看着眼前岛屿,能肯定它就是我们要找的鬼岛。
它占地面积很大,纯属个人估计,我觉得这个岛屿弄不好有上千平方公里了。甚至毫不夸大说,在它上面建个小城镇都绰绰有余。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岛屿中间有一个高山,外形特别特殊,像极了骷髅头的上半部分。另外岛上植被很茂盛,几乎全被森林和青草遮盖。
海王号停航了,我们所有人都聚在船头,我还看到邪君手里拿着一张黑黑的大皮。
我知道邪君总会有乱七八糟古怪的东西,本来也就见怪不怪的,但邪君看到我们后,特意对我摆手,让我过去,跟他一起把这张大皮拽开。
我也不能不帮忙,而等这么离近,我看到大皮上还有两个小乳头,都是男性的。我脑袋里跟过电一样,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一张人皮。
我想到那个坐竹筏的干尸了,自打邪君跟他独处后,他就不见了。估计是邪君把他胸口皮挖下来,又随手把他舍弃了吧?
我有点不自在,就没多说啥。邪君冷冷望着这张人皮,又叫出四个小矮子,让他们咬破舌尖,给人皮上喷血。
小矮子都是哑巴,反正不能说话,伤不伤舌尖也没那么重要了。他们依次走过来,噗噗上了。
我觉得这四人挺狠的,一口口的出血量都不小,而更邪门的是,人皮被血一沁,上面渐渐出现图案了。
刚开始图案很淡,也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我看不出个啥来。邪君倒拿出一副欣赏的意思,还偶偶对比着看看眼前的鬼岛。
我意识到,这图案是地图。
邪君并不多解释啥,等把地图初步看了一遍后,就收了起来,说这些年鬼岛变化不大。
他又让船继续启航,不过不让我们四个烧煤了。海王号就开着船帆,一点点向鬼岛靠去。
一时间没我们四个啥事了,我们就都聚在船头。我的意思,既然已经看到鬼岛了,我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接下来做什么?而且姜绍炎也一直没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啥。
我看着姜绍炎,等他开口。但姜绍炎状态不咋好,靠在栏杆处低个头,脸色微微发白。
我怀疑他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本想伸手往他额头上摸一摸,却也知道,他额头是禁区,不让别人碰。
我就关心一下的问了一句。姜绍炎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蹲在栏杆旁,显得更加蔫头巴脑的。
铁驴和老猫也都关心他的状况,却没我这么急。我留意他俩表情,有种感觉,他俩好像知道姜绍炎到底怎么了。
等海王号开到鬼岛沿岸后,我们四个没办法小聚了,邪君喊我们过去帮忙。
我们跟小矮人们一起,把一些物质放在小船上,又往岸上送,这其中包括帐篷。之后我们在一处草地上扎营,这里地形只能算是一个过渡吧,身后是海岸,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本来初次来鬼岛,我想搭好帐篷后,在附近走一走。但等我们忙活完,天就黑了,邪君下严令,任何人不能乱走,哪怕撒尿拉屎,也不要离的太远,不能出帐篷群二十米以外的地方。
我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跟大家一样服从命令。晚间我们吃的还是从船上拿下来的食物,就是鲨鱼肉了。
我跟铁驴住在一个帐篷里,姜绍炎和老猫住了另外一个,其他人也都是两两一组的。邪君给小矮子们分了工,反正这一夜每时每刻,都有人轮岗放哨。
我发现这帮小矮子的精力真旺盛,那些不轮岗的也都不想睡觉,聚在一起玩牌九。
而且我特想吐槽,他们都没钱,就是光玩没表示,这还能玩的兴致勃勃,我跟铁驴的帐篷离他们玩牌地方很近,我总听着他们阿巴阿巴的。
我和铁驴并没去“观战”,我趁空去姜绍炎帐篷看了看,他吃完饭后就睡下了,老猫陪着他,对我的到来不怎么欢迎。
我看姜绍炎没大碍,就没多待。回来后,跟铁驴一起,早早躺下了。
而我躺归躺,却许久没睡着。一方面帐篷里有些闷热,另一方面,帐篷外阿巴阿巴声很扰民。
我就这么熬着,不知道多久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在后半夜,我突然被铁驴拱了一下,他纯属睡品不好,我一下醒了,也觉得帐篷里凉快了不少。
我面朝上,更望到了繁星。我知道自己工作过的地方,乌州市也好,沈市也罢,都是重工业基地,就算大晴天的,也不会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我在心里不由感叹一句,还是鬼岛空气好,零污染。
但等再清醒一些后,我反应过来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骂了句妈的。
我嗖的一下坐起来,使劲扒拉铁驴,让他快醒醒。
铁驴睁眼后本来莫名其妙的,但看到星星后,他明白我的意思了。说白了,我俩帐篷还在,帐篷顶却离奇的没了。
我俩急三火四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帐篷里也放着枪呢,我们也都拿好枪。
我四下看着,发现周围轻悄悄的,没有小矮子们赌钱不说,连守夜的都没了,给我感觉,邪君和小矮子们都走了。
我第一反应是坏了,毕竟我们请邪君出海,只是让他带我们来鬼岛,他会不会上来一股邪劲儿?不管回程票,连夜带着小矮子们走了?
我急忙远眺,看着海岸旁的海王号还在不在?虽然天黑,却能模糊见到海王号庞大的身躯,这让我稍微安心。
这时铁驴拽了我一下,又指了指姜绍炎和老猫的帐篷,我懂他的意思,我俩一起凑过去。
离近后我还轻声问了一句,“猫哥在不在?”
没人回答我,铁驴腰间带着电筒呢,他用它照亮,我看到帐篷有点狼狈,尤其帐篷门那里都破了一个大洞。
我俩一先一后的蹲在帐篷门前,铁驴警惕的用手一扒拉,把帐篷门打开。
里面没人。姜绍炎今天身子不舒服,他本来还盖着一个毡子。
我把手伸到毡子里摸了摸,都没有温乎气了,说明他离开时间很长了,我把这情况跟铁驴说了。
铁驴随便应了一声,因为他把精力全放在帐篷门破了的那个大洞上。
他摸着大洞边缘,咦了一声,又举手抿了抿。我看到他手指间有黏糊糊的液体。
我也不嫌脏,对着他手指摸了摸。我是学法医的出身,并不懂生物学,不过有个猜测,这是某种虫子的分泌物。
现在所有人都消失了,我俩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些人去哪了?所以没时间在这粘液上太较真,只是初步交流下意见。
我俩看法一致,另外铁驴分析,这大洞应该也是被虫子咬出来的。
我俩都觉得,他们的消失跟虫子有关。
本来邪君下令,我们不能离帐篷群太远,但现在不能管这条规矩了,我俩举着枪,打着电筒,先回到船边看看,海王号上没有人。我们又在帐篷群的周围,大幅度转悠起来。
铁驴除了枪法和出身出众,也懂痕迹学。
这次我俩来到一片灌木丛前,它后面就是树林了。铁驴喊了句等等,又举着电筒研究起这片灌木丛。
我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也没打扰他,在一旁试着观察。
能品出来,这片灌木丛被动过,有些枝条明显挤在一起了。我猜测有人从这里经过,但除此之外,真就没别的发现了。
铁驴的表情是越来越严肃,最后还起身,一脚踩下去,把好大一片灌木都压倒了。
他指着这里强调,“徒弟,我没分析错的话,不下五个人被放倒了,从这里被拽进去的!”
第四十章 新世界
我觉得铁驴这话说轻了,什么五个人?弄不好邪君他们,还有姜绍炎和老猫,都是从这里被拽走的。
我心里上来一种恐惧感,心说他们到底遭遇到什么了?如果单单被虫群攻击的话,虫子个头有多大?怎么可能拽动他们呢?
我俩不能只在这分析,那纯属光动嘴不动手了。铁驴的意思,我们机灵点,沿路跟下去看看。
我有点打怵,不过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铁驴打头阵,也负责痕迹辨认,我跟在后面,一时间没别的事干,只负责举枪警惕着。
这一路走的挺远,少说半里地。沿途我们又发现了几处古怪,都是黏在灌木丛上的粘稠液体,这让我更加清楚,铁驴带的路没错。另外随着深入,灌木丛越来越密,也越来越高。
最后我们来到一片“灌木墙”前,就算是翘着脚也看不到对面的情景,铁驴说我们必须穿过去,因为大家都被拽过去了。
我到现在都有点悲观了,想想看,正常人被拽了这么远的距离,哪怕光在地上磨着,也够受了。
铁驴看我有点愣神,扒拉我一下算是提醒,又当先往灌木墙里挤。
这里有些枝条上面带着小倒刺,我怕铁驴被刺到,就在一旁帮忙。我把手故意缩到衣袖里,隔着衣袖给他扒灌木。
铁驴还是被划到几下,但不太严重。他先把上半截身子探出去,不过很快的,他身子一抖,貌似被啥东西吓住了,还急忙缩了回来。
我俩互相看着,铁驴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情,跟我说,“徒弟,你做好准备,一会不管看到啥,都要淡定,像我一样!”
我觉得他这话有反效果,反倒给我增加了不少压力,另外他真好意思说自己淡定,那一脑门汗怎么解释?
我只是点点头。我俩也顾不上倒刺不倒刺的,铁驴带头,我顺着他走过的地方,又先后钻了过去。
这里不再有灌木丛了,而是森林边缘地带,但树与树之间很稀疏。我对树并没觉得有啥,反倒是某些树上垂下来的一个个白色大蛹,把我吓住了。
它们都有一人左右那么高,但尺寸不太固定,有大有小,有宽有窄。另外有一根婴儿手腕般粗细的丝线,连接在它们顶端,把它们吊起来。
我初步数了数,能发现的就有十个白色大蛹,我一联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跟铁驴没交流啥,全向最近的白色大蛹凑过去。来到它下方,铁驴还伸手试着摸它,只是个头没那么高,差一截才能摸到。
铁驴带的是有瞄准镜的步枪,他索性把枪高举起来,对白色大蛹拍了拍。
能听到传来的声响有些发闷,说明里面有东西,另外这白色大蛹外面也零零散散分布着粘液,铁驴把枪拿回来后,枪杆上全沾上了。
铁驴不得不用手擦枪,只是粘液太浓,很粘手。他骂了句,又蹲下身抓了一把土使劲蹭了蹭。
如果有姜绍炎在场,凭他高超的攀爬技术,绝对会上树把那根丝线隔断,让大蛹掉下来。但这种树的树干上也有倒刺,我俩都不敢贸然攀爬。
我提个建议,我站在铁驴肩膀上,再找个树枝,试着用它捅丝线,看能不能有啥效果。
铁驴一直观察着丝线,摇摇头说不用那么费劲,还立刻举枪。
这把步枪也有个另外的好处,就是带着消声器呢,他嗤的一声打了一枪,这发子弹正好击中丝线,把它打断了。
白色大蛹迅速下落,我本来伸出双手,想把它接住。只是眼见它越来越近,我打退堂鼓了。
我想的是,真要接住它,弄不好就得实打实抱住它,那样我岂不是浑身都被粘液黏住了?
关键那一刻,我缩手了。白色大蛹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我和铁驴都看到了,白色大蛹里面有动静,好像有东西扭动一下。
我俩没急着理会这个,都蹲在它旁边。这次我俩借着电筒光能好好研究了,这白色大蛹的材质让我想起蚕丝了,只是更加粗糙与坚韧罢了,我还试着扯了扯,发现根本扯不动。
铁驴本来都把匕首拿出来了,想找个地方捅进去,把它割开看里面什么样。
但老半天他都没法下手,因为里面的东西跟麻袋贴的很近,他匕首又过于锋利,别一刀下去把里面的东西也戳伤了。
我有个招儿,让铁驴把匕首收了,又从胸囊里翻出解剖刀。
以前解剖尸检时,我就经常做骨肉剥离,有类似经验了,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剥离不能伤害到里面的个体。
我让铁驴耐心等一会儿,我把解剖刀稍微倾斜着,这么找准一个地方,嗖嗖划上了。
最开始那几刀,刮下来的都是粘液,但渐渐的,我弄出一个裂口来,也顺着边缘下刀,让它慢慢扩大。
等裂口有一尺来长后,我收刀跟铁驴一起用力,把它掰开了。
白色大蛹里面的粘劲更大,我们还看到有一个人被封到了里面,裂口处就跟他胸口紧贴着。
我俩掰裂口,让他胸口跟裂口分开了,但它们之间还被数不尽的黏糊挂着,看着异常恶心。这人我也认识,是邪君手下的一个小矮子。
我趁空看了其他那些白色大蛹,不用说,它们里面藏着的,一定都是其他人了。
我心里恐惧感突然增加了好多。蛹是什么?我很清楚,也想到了蚕。但能吐出这么大蛹来封人的蚕,得多大?
铁驴也不掰裂口了,站起身把步枪举起来,四下描准着,这时周围一旦有动静,冒出一个超级大蚕的话,我相信他肯定把一枪的子弹全打出去。
我没起身,想尽快把小矮子救出来,之后再如此效仿的救其他人。
我还担心小矮子已经被闷死了呢,趁空用手摸了摸他脖颈。他呼吸很弱,却没任何窒息的征兆。我对这个白色大蛹有些好奇,它外面虽然被部分粘液包裹着,却还有透气功能,真不可思议。
我救人速度很慢,等勉强把小矮子半截身子拽出来时,也都累得浑身出汗了。
这期间我们没遇到危险,也让我心里稍微松快一些。铁驴的意思,小矮子就先这么放着吧,他又指着远处四个相比之下大了一圈的大蛹,跟我说过去看看。
这四个蛹,里面装的不是邪君和驼背老人,就是姜绍炎和老猫了。
我赞同铁驴的话,我俩起身要往那边走,但刚走几步,我听到啪的一声响,铁驴还难受的呃了一声,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扭头一看,他脖颈上缠着一股婴儿手腕般大小的丝线,这丝线还是从灌木墙那里射过来的。
铁驴被它勒着,呼吸不畅,而且丝线上的力道不住加大,铁驴脚一滑,摔到了地上。
丝线就这么拖着铁驴,想把他拖到灌木墙里。我急了,冲过去要拽丝线,跟它拔河。
本来我能拽到它,但它突然加速,我最后拽到的竟是铁驴的双脚。
这么一来我不敢使劲了,不然我跟丝线一起用力,无疑是往死勒铁驴呢。我纠结上了,丝线不给我考虑时间,力道再次加大。
我没法子,松劲脱手了。铁驴嗤嗤往前滑,但他也不是个任其宰割的主儿。
他不要枪了,腾出双手往腰间摸去。拿出匕首后,舞着往上面乱割。匕首的锋利帮了忙,几下之后,丝线断了。
铁驴有些懵,不过还能坚持的从地上爬起来。我正往他身边冲呢,正巧路过步枪。
我把枪捡了起来,喊了句驴哥,又把枪撇过去。
铁驴接枪之后,赶紧瞄准,其实我怀疑他没发现目标就扣动扳机了,对着灌木墙一顿点射。
并没有超级大蚕从灌木墙里冲出来,不过有一发子弹打下去后,灌木里往外溢出绿色液体了,说明打中目标了。
我跟铁驴很紧张,互相紧挨着。铁驴一直举枪,也对我示意,赶紧给他脖颈松绑,那里还缠着丝线呢。
我让他别动,用解剖刀往上划。但我俩没消停多久,突然间,旁边的树上有动静了。
有一处看似树皮的地方,一下子活了,还有一团白色东西从里面喷了出来。
它正奔着铁驴去的,速度很快,铁驴猝不及防下再次中招,而且位置太正了,一下全糊到脸上了。
铁驴想叫,却只能闷闷嗷了一声。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凭印象的举枪对着那里射击。
这一次不再有准头,大部分子弹都打偏了。我也有枪,配合的打了几发子弹。
只是那处树皮再无反应。铁驴整个脸被封着,熬不了太久,缺氧之下身子又打晃了。
我知道要不能及时把粘液清理掉,铁驴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大喊让他赶紧躺下去,也伸手扶了一把,给他引导。
都这时候了,铁驴倒没慌乱,立刻按我说的做。
我本想直接上手使劲抹,但又觉得不妥,我打着不要上衣的主意,把它脱下来,对着铁驴脸抹过去。
这白色粘液真粘,我费劲巴力好一通,才勉强把他嘴巴附近的粘液清理完。
铁驴这时能张大嘴呼吸了,还问了我一句,“周围什么情况了?”
我打量一眼,告诉他没事,又想继续清理他的眼睛和鼻子,不过我刚动手。周围好几处地方都传来沙沙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第四十一章 红眼魔
我停下手头动作,再次四下打量。难以相信,在我正前方的树干上,突然出现一双发着弱光的红色眼睛。
而在我左右两旁的两棵树上,也有类似现象,至于身后灌木墙就更不用说了,零零散散睁开七八双眼睛。
冷不丁被这么多诡异的眼睛围看着,我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脑袋里也迅速产生一个念头,自己纯属傻子,刚才还逗比兮兮猜测是大蚕结的蛹呢,咋就没想到这里是鬼岛,就不能是恶鬼结的蛹么?
我也顾不上清理铁驴脸上的粘液了,哆哆嗦嗦握着枪站起来。
我以前听过不少鬼故事,也遇到过不少诡现象,但我知道,自己这回是遇到真鬼了。我也不懂法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鬼斗。
我绝对是硬生生憋出来的,嘴里默念,什么阿弥陀佛、太上老君之类的词全出来了。只是根本没效果。
那些眼睛一直冷冷瞪着我。我最后一合计,别想什么咒语了,还是用枪试试吧。
这次算是集群出现十多个鬼,我相信它们这种东西也一定有王的概念,也就是这群鬼里的头领。
我就用眼来回扫,想辨认出鬼王,也想把手枪子弹全打在鬼王身上试试,一旦把它弄死了,这些小鬼很可能因为害怕就散去了。
我没时间仔细对比,只觉得我左手边树干上的红眼睛相对比较大。我决定赌一把,把它当成boss。
我举枪对着大红眼睛砰砰开起枪来,这一波打了三发子弹出去。但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别说打中了,连树干都没碰到。
大红眼睛一定感应到我的不客气了,它又使劲眨了眨眼。其他红眼睛似乎被感染到了,也都慢吞吞的眨起来。
铁驴虽然看不到,但听到枪声了。他急了,喊着问我,“什么情况?”
我也没夸大,把现在形势叨咕一遍。铁驴听完急了,跟我说哪有什么鬼?里面有猫腻!
他打不了枪了,却摸索着强行站起来,跟我背靠背后举起双掌。
他这举动让我很受感动,这也是哥俩面对困难时一种过命交情的体现。我心里上来一股劲,又试着让自己冷静一下,把那三颗子弹也射了出来。
我冷静倒是冷静不少,只是还是跑偏没打到。我又紧忙换弹。
这期间红眼睛有反应了,它们眨动速度变快了,甚至一秒钟能眨个三四下。
这让人有点瘆的慌,而且在各个眼睛前,都出现了一股黑黑的雾气,不紧不慢向我俩飘过来。
我跟铁驴被包围着,也不敢贸然往外冲,这么一耽误,十多股黑雾飘到我俩身边。
我把情况跟铁驴说了,让他做好准备。铁驴没回话,我也不知道他啥心情,反正接触这股黑雾后,我心里一紧,看出点不对劲来。
这黑雾里面都是细毛毛,还能附在我身上,尤其脸颊和手这种裸露的地方,更多。
我不想让它们附着,就使劲扑棱和拍打,更怪的是,我这么一弄,身上传来麻痒感。我心说坏了,这毛毛上面有倒钩,我这么一弄反倒帮它们勾到我肉皮里了。
我看铁驴也有这动作,就赶紧提醒他。只是我们都晚了,没一会儿呢,我眼睛就出问题了,看着红眼睛一会清楚一会模糊的,脑袋也有点胀。
这是晕前的症状,我猜自己中了毒,具体啥毒不知道。我想翻胸囊,凭经验找点解毒药吃了试试。
但没等到那一刻,我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自己掉到糖稀罐子里了,浑身被糖包裹着,那股难受劲就甭提了,我使劲挣扎,这么闹得也一点点醒了过来。
在睁眼一刹那,我想活动下身子,却发现身子酸软,而且想动也动不了,眼前更是一片漆黑,身上总有黏黏的感觉。
我上来一股劲,又试着发力挣扎一番,依旧徒劳无功。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他娘的是在大蛹里。
我吓的心脏砰砰乱跳,心说自己这德行,会不会表示已成为某个怪物待定的美食了。
我有种想哭的心思,也一直没放弃,想琢磨个招出来,身子更是一直尽力晃着。
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再努力也没效果,因为自己在大蛹里面,更因身子被束缚住,怎么可能挣脱出去?
但突然间,外面有什么东西碰了大蛹一下。我感觉到了,也一下不乱动了。
我在想会不会是怪物回来了。我想扯嗓子喊,却只能轻轻的发出呃、呃几声。
外面那东西不再碰大蛹了,反倒有个沙哑的声音跟我念叨起话来,有西药,也有熟地黄、茯苓、泽泻等中药的名字。
我对药物很敏感,也立刻辨认出来,心说这些中药合起来不是用来治疗阳痿的么?外面什么人,怎么在这时候还有兴趣跟我说这些呢?
我没法问,等他念叨完之后,我感觉到后背挨着的大蛹壁有变化了。
外面有人用刀把它划开了。这人刀法很棒,尺度掌握更是异常精确,大蛹裂了一个口子,却没伤到我。
他还伸手往外拽我。光凭这举动,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知道此人是友非敌。
我还眼巴巴等着一会正面与他相见后,认认这是谁呢?我本来觉得老猫的可能性大,但又觉得,不像是老猫。
这人并没给我机会,他把一个帽子套在我脑袋上了。这帽子有点紧,帽沿儿正好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啥也看不见了,只知道他把我拽出来后,又让我平躺在地上。
他对我的胸囊很熟悉,嗖嗖的挑出几服药来。我能品出来,这些药都是他刚才念叨过的。
他把药配好,给我喂服了,又用注射器给我打一针。之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我没法拦着他,这时身子更是酸软的动弹不了了,就只能默默躺着。
过了十多分钟吧,奇迹出现了,我肚子先出现暖暖的征兆,这股热气还渐渐延伸到我的脑袋和四肢上。
我身上酸软劲迅速消失。我趁机坐了起来,先把挡眼睛的帽子摘了。
等拿手里一瞧,我愣住了,这压根不是帽子,是一个被掏空的鲨鱼鳍。我一下联想起几天前的事件了。
邪君说船上有贼偷吃东西,而这个鲨鱼鳍帽子,岂不是铁证如山的告诉我,刚才救我的就是那个偷吃贼么?
我有些迷糊了,搞不懂他是谁了。
我不能干坐在这种地方,又四下看看,发现其他那些大蛹都还在,包括之前我和铁驴救下来的那个大蛹,也都恢复到原位,个顶个的吊在树上。
我心里出现两个选择,要么趁空赶紧逃,不被红眼睛逮住,要么就立刻救人,把其他人全从大蛹里弄出来。
我几乎想也没细想,就选择后者。
我爬起来往离得最近的大胖蛹那里走,不用说,这里包裹的一定是铁驴了。
在路上,我也停了一会儿。我看到地上出现零零散散的死蜂,肚子都被挤破了,流出黄色虫汁来。我记得晕前这处地表可没这种东西。弄不好是救我的偷吃贼特意放上的。
我猜有啥说道,也捡起一个死蜂看了看。这种蜂我认识,叫寄生蜂,说白了是其他一些虫类的天敌。
我琢磨上了,心说难不成那些红眼睛是什么虫子?偷吃贼把这些死蜂洒到这里,就是让那些诡虫子感受到天敌的气息,全吓跑了?
我觉得这猜测很靠谱,为了保险起见,也不管脏不脏的,划拉起一把死蜂,把它像沐浴露一样毫无顾忌的往身上抹。
之后我才凑到胖蛹旁,用解剖刀折腾好一番,把铁驴放了出来。
铁驴这“黑胖子”是彻底扛不住的昏迷了,我挺奇怪,心说比体质,他不该比我能扛才对嘛?
我又给他喂药打针,都是偷吃货念叨的那些药材。随后我又解救其他大蛹。
我们这群人一个都不少,而且只有邪君和老猫没晕,当我把他俩弄出来时,老猫不吭声的坐在地上,他腰间还带着刀呢,就用刀背刮着自己,清洁起身子来。
邪君也没主动说句谢谢,眼神有点怪,闷闷坐在地上,好像在琢磨事呢,又好像再跟自己斗气呢。
我没打扰他,给大家用了一遍药。我虽然比他们早出来的,这么忙活一通,身子骨也乏的厉害。
我索性找个地方坐着,歇息一番。
过了一个多钟头,大家都渐渐好转了。邪君懂行儿,让大家都在地上捡死蜂,之后带着我们出发了。
我们沿路回到海边,上了海王号,还立刻启航,往海里开了一大截。这算是一种防范措施吧。
邪君把大家都叫到餐厅了。抛开偷吃贼的事不谈,我心里还有一堆问题想问他呢,最重要的就是今晚遇袭事件。
我心说邪君不是来过鬼岛么?咋就一点防备心理没有呢,不然他撂下一句话,交代一下这鬼岛上有诡异的红眼睛,我们也犯不上大夜里的栽这么大的跟头!
而没等我问呢,邪君突然狞笑了,主动讲了一个让我们惊讶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盲目”深入
邪君先解释了红眼睛到底是啥。他告诉我们,这是鬼岛特有的一种树皮蜘蛛,能用腿摩擦腹部,把一些黑毛绒搓下来。这些毛绒带着倒刺也带毒,人或其他动物沾上后会晕厥。
另外这种蜘蛛只有六个单眼,最后一排的单眼特别大,睁开后是红色的,还能喷射出很粗壮的丝状物,用于拖拽猎物,也善于接蛹。
最后邪君还用手比划出盆的形状,表示这种红眼珠身躯的大小。
我们都听明白了,相比之下,我印象更深刻,因为算起来,自己跟鬼眼蛛打的交道最多。
邪君又叹口气,说被干尸人皮上面的地图骗了,他本以为鬼岛跟以前一样变化不大呢,但这仅仅指的是鬼岛的外貌与地形,没想到原本居住在岛屿深处的鬼眼蛛能南迁,在原本是安全的沿岸生活了。
我听完这话的同时,心里有个想法,鬼眼蛛这么厉害,估计也是食物链里顶尖的猎食者了,它不会无缘无故换地盘的,很有可能是被迫迁移,而能逼它们走的生物,一定很不简单。
我本来就对鬼岛有顾忌,现在更在此基础上,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们没人说话,邪君又说了他的意思,原本想带着大家按照安全路线深入鬼岛的,但现在一看,这条路线危险重重,我们要重新算计怎么走了。
我觉得不对劲,心说海王号到鬼岛后,邪君咋变的这么活跃了?我们四个也只是搭顺风车的,不该被邪君命令着,到这里跟他“观光游玩”来吧?
姜绍炎还是有点闷,一直低个头不说话。我看他不发言,正巧铁驴坐我旁边,我就悄声跟他商量。
我想表明态度,如果邪君不能配合我们做这次任务,那就各干各的,我们四个跟他短暂分开,等忙完正事,再约定地点汇合。
铁驴跟我想的完全相反,他觉得能跟邪君一行人去岛上转转挺好,而且这也是我们这次来的任务。
我听得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好嘛,合着这次鬼岛之行,压根没案子,就是做调查来了?
我不清楚我们会不会用大脚板把整个岛屿的每寸土地都踏遍,但我知道,这种溜达法很危险,哪怕是有九条命的猫,命都不够用的。
我愁上了。老猫倒是来了兴趣,开口问邪君,“说说接下来的路线。”
邪君找来笔和纸,先画了一个猪心形状,但他强调,这就是鬼岛的外形,在中心地带他也用笔画了一个区域,说这也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而且鬼岛有个特点,乾坤逆转,我们不要多贪事,要想尽可能安全的到这里,还是多走水路吧。
老猫点个头,把目光从纸上收了回来。铁驴更多是在留意我,他怕我情绪上波动,不赞同邪君的主意。
我也不是傻子,虽然老大不乐意的,但既然自己怎么反对都无效,那还反对个啥?也应了那句老话,没法改变就试着去享受吧。
邪君说明儿一早出发,现在还是夜里,大家再休息一下吧。
细算算离天亮也不远了,这一宿也没怎么睡觉,我有种直觉,明天任务量会很大,我也就赶紧回舱室,尽量多补补觉。
但邪君仁慈一把,我这一觉睡到了上午,等被小矮子叫醒来到甲板上后,我还看愣了。
我一直以为邪君是个老古董,不会用现代化设备呢,但我错大发了。现在海王号的甲板上,多了很多我熟悉的设备。
有很先进的成套的潜水装置,还有喷火器和霰弹枪等等的。这都不是我们四个带来的设备,说明是邪君提前备好藏在某个仓库里的。
我本来挺纳闷,心说之前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咋不把这么好的家伙事拿出来呢?我只想到两个可能,一来邪君舍不得,要把这套装备用在刀刃上,而刀刃就是鬼岛了。另外我们遭遇巨型乌贼袭击时,邪君当时都走火入魔了,哪有精力告诉我们设备在哪?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没太较真与纠结。邪君还准备两艘新的木船,把现有人员分配一下。
邪君强调,海王号不能沿着鬼岛周边航行,不然必定会遭来太多的麻烦,既然如此,船上要留守一小部分人。他初步算计下,能把海王号开走的最少人手是五人,那就留五个人好了。剩下人坐着小木船出发,办完事后再回来跟海王号汇合。
我以为他会把驼背老人和四个小矮人留下呢,可实际上,他还把姜绍炎留了下来。
姜绍炎是我们四个的主心骨,没了他,这次任务还怎么做?我本来不同意邪君的分配方式。铁驴却劝了劝我,说邪君分配很合理。
邪君也真是对我另眼相看,多解释了一句,“乌鸦不能走了,不然会死的。”
这话大有深意,我理解不透,只知道邪君犯不上骗我啥,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姜绍炎好。
这么一来,我、铁驴、老猫和邪君坐了一个船,四个小矮人坐了一个船,我们又带好装备,先后下海。
两艘小木船还都带着后备箱,上面带着小锁,我没钥匙根本打不开,不过乍一看,觉得这里神神秘秘的,我猜一定有古怪。
我们的是头船,邪君让我们仨沿着鬼岛沿岸划桨,他虽然也划,但不频繁,偶尔盯着海面或拿出人皮地图算计着。
我能品出来,他怕我们路线出现误差,算方向呢。其实在这种时候,我们用指南针更好。
姜绍炎手表的表链上有指南针,问题是他不在这儿,我又想看看太阳,只要不是中午,它也能帮我们一大把。
但我抽空抬头后,看着天空愣住了。天上竟有四个或者说更多的太阳。
那四个太阳都很明显,还都拿出一副烈日当空的架势,而其他那些太阳,显得有些虚。
我本来吓了一跳,心说鬼岛不愧是鬼岛,邪君也说了,这里乾坤逆转,天为地、地为天的,连太阳竟然都有四个。
但我又琢磨一会儿,觉得没那么神奇,这里的天空一定有啥说道,或者是大气层有什么古怪,像透明镜子一样,把太阳折射、影射出更多数量来了。
这么一来,我也明白用太阳指南的想法是靠不住了,邪君的做法反倒有先见之明。
我也不乱提建议了,闷头当起苦力。我们划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时,我口喝坏了,觉得嗓子眼里都有种要冒烟的感觉了。
我跟邪君要水喝,谁知道这缺德玩意儿告诉我,船上没带水。
我压根不信,因为水是生命之源,我们敢不带水就出来瞎溜达,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我也打心里骂了邪君几句,心说哪有这么对待苦力的,就算是拉磨的驴,也要定期喂点草料吧?
最后不仅是我,铁驴和几个小矮子也都要水喝,邪君依旧那话,没带水。不过等又往前划了一段后,邪君从带来的装备里摸出一把单筒望远镜来。
他用望远镜对着沿岸的树林望了望,念叨句有了,又拿出一个空囊。这是用羊皮做的,邪君让我们都停船,还把空囊递给一个小矮子,跟他打了一番哑语。
小矮子阿巴阿巴的应着,握着空囊跳到海里去了。
一分钟后,小矮子又游上来了,这空囊也鼓鼓囊囊得了,明显充满了水。
小矮子先把空囊打开,咕咚咕咚喝了一通。我看的快吓尿了,心说开什么玩笑,喝海水?这东西喝多了会疯掉甚至死掉的。
其他小矮子也都你是争我抢的,把囊中之水喝干净,之后这名小矮子又下海了,接了满满一囊水,递了回来。
我看的有点明白了,等轮到自己时,我试着喝了一口,没错,是淡水。我估计脚下海水里有地下河的暗流,甚至因为地形特殊,某些区域都被淡水充斥着。
邪君看我一边喝一边感叹一口气,忍不住喝了一句,“冷诗杰,喝个水而已,当酒呢?还自酌自饮上了?赶紧的,喝完给别人。”
我不敢跟邪君斗嘴,不然把这老头惹飙了,没我好果子吃。我索性点点头,照做了。
但接下来又面临一个问题,我们是解渴了,肚子却还饿着,一会吃什么?
我记着两艘船上压根没带食物。这难不倒邪君,或者说他早有打算了,让我们把船停好,一起上岸。
大船要靠锚,我们这种小船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推到岸上去了。
除了留守两个小矮子以外,我们其他人随着邪君往树林里走去。邪君目的性很强,来到一个大水泡子前。
这水泡子前面还有一条路。我记得鲁迅说过,世上本没路,走的多了,就成了路。
这话也适合鬼岛,这条路绝对是被动物走多了弄出来的。路上布满了各种蹄印。
邪君看着周围,又指着几棵树,那意思我们都爬上去等待。我全明白了,合着要狩猎,一会啥动物运气不好过来喝水,我们就把它擒住当午餐了。
我们一行人各自散开,我跟铁驴一起爬上同一棵树,老猫自己一棵,邪君和两个小矮子选择另一棵。
邪君还耍了一手绝活,我发现他爬树本事不必姜绍炎差多少,竟能上到最顶端的树枝上。
这树枝很细了,邪君整个人都伏在上面,用双脚夹住它,腾出双手用望远镜留意周围动静。
一阵风过来,他都会随着树枝微微抖动。
这么过了一会儿,邪君学了一声鸟叫,表示有动物来喝水了。
我心里有阵小激动,想着今天午餐会吃什么呢?
第四十三章 惹祸
我有个小愿望,希望来喝水的动物是野狗或者山羊,这样我们午餐会很棒。
想想看,喷火器一开,火堆一弄,狗腿和羊腿就好了,我不由得暗暗吞口水,也尽量把脖子伸长,往前探着瞧着。
铁驴和老猫没啥动作与表示,那两个小矮子有行动了,他们这次出行,都带着一种小弓箭。
他们像邪君那样,用腿夹着树干,把小弓握在手里。这样又过了两三分钟,树下跑过来两只大猫。
这跟我心中所盼望的差距太大了,也有人告诉过我,猫肉土腥味特别大,外加这两只猫身上才多少肉?我怀疑午餐真吃这个的话,我们八个爷们根本就不够分的。
我都有抵触心理了,也想要不要把它俩放过去,再等别的动物。
但邪君对它们兴趣很高,还对两个小矮子悄悄打手势,让他们伺机而动。两个小矮子在狩猎上很娴熟。
等两只大猫马上跑到水泡子旁边时,两只小弓同一时间射出箭来,还都命中目标。
两只大猫嗷呜一声,扭头就跑,不过受的都是致命伤,没跑出几步呢,就侧歪到地上死掉了。
我被它俩叫声弄得很敏感,心说搞什么?多大点个头,装什么大尾巴老虎!
邪君招呼大家下树,准备开餐。我是我们这些人里最不积极的,这样一群人来到死猫旁边后,铁驴瞧出端倪了,呀哈一声,又念叨一句,“不错,有虎肉吃!”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铁驴,还有种笑到哭的冲动,心说他傻了么?这是猫!
我也这么强调一句。老猫看着我,嗤了一声。铁驴并没像老猫这样,还很严肃的指着大猫说,“徒弟,看看花纹,再看看身体构造,就知道这是猫还是虎了?”
我对老虎没有研究,家猫倒是养过。
我奔着这话去的,仔细一观察,也别说,这“猫”的花纹偏黄,尾巴上还有一圈圈绕着的黑纹,另外它们的身子总让人觉得比一般家猫要笨拙。
我有些信铁驴的话了,尤其铁驴又强调一句,“鬼岛之上,乾坤逆转。”
我对这话的理解又进了一层,说白了,这里的老虎不再是百兽之王,更不知道咋长的,成猫一般大小了。
邪君让两个小矮子把迷你小虎拎起来,又带我们回到木船上。我们就在海上把这两个小虎的皮扒了,把肉切开,分着吃了。
以前吃鲨鱼肉时,我还能选择吃熟的,这次邪君不让我们用灭火器,我只能硬着头皮享受血淋淋的午餐。
铁驴倒特意跟我说几句,老虎是神圣的动物,很多人包括一些特警,都认为吃虎肉会让人变得更加强壮。
我不信他说的,尤其他边说边眨巴眼睛,明显在编词呢。但知道他是为我好,让我有胃口把那一份虎肉吃掉。
这样我勉勉强强把午餐填到肚子里,邪君又带我们出发了。
一下午没再停歇,我发现个挺有意思的事,平摊下来,我们每个人中午吃的虎肉都不咋多,但真耐饿,到黄昏前,我们都没有饿和疲倦的意思。
刚来鬼岛时,我就发现岛上有个像骷髅头一样的山,现在我们离它很近了。邪君的意思,我们快到目的地了,要改航道了。
我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要去干什么?但能肯定,跟这骷髅头山有联系。
我们又在岸边停靠了,邪君让我们把装备拿好,连木船也不放过。而木船太大,一个人根本扛不住。
我们就四人一组的一同弄。那四个小矮子很聪明,把木船翻过来,都顶在脑袋上。
我们四个要是这么做的话,保准也省事。问题是,这么一来脑瓜顶上的压力得多大啊?我们也不耍滑,一人一边的把船提了起来。
我们没少走,足足过了一里地,前方出现一条河。
河面不宽,也不那么窄,估计得有四五米,我凑过去后还伸手捧起一把水尝一尝。淡淡的,说明不是海水。
我分析这是一条内陆河,邪君之所以让我们带着木船,很明显接下来要在河面上继续行驶了。
但等把船放好后,邪君没急着出发,说大家歇一歇,准备吃晚餐。
我眼巴巴瞧着他,这河很长,河岸附近的脚蹄印不那么明显,只稀稀疏疏的,我们要还用中午那种办法守株待兔,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我又想到捕鱼了,虽然不能肯定,河里有没有大鱼,但先找个网,捞一捞试试吧。
我刚要建议。邪君指着不远处几棵树,说这都是芭蕉树,我们今晚吃它就行。
我知道芭蕉不是香蕉,也没吃过这玩意,但估计都差不多,香蕉这东西可有润肠的功效,我一合计,要是吃芭蕉吃到饱,这一晚上不竟跑肚拉稀的了?
其他人并没意见,也收拾一番奔着芭蕉树去的。我又成了不积极分子,尾随着他们。
中午狩猎的两个小矮子成了爬树摘芭蕉的主儿,反正一大堆芭蕉嗖嗖往下落。其他人捡芭蕉,找个空地坐着吃就行了。
邪君很奇怪,吃了几个就“饱”了,他说已经到了敏感地带了,让我们不要发出太大声响,等吃完了就回到河岸旁,等夜里继续出发。
随后他先行走回去了。我四下看看,觉得这里挺和谐的,也不知道敏感在哪里了,另外晚上要继续行军,我挺不理解原因何在的?
我吃的芭蕉有点生,每咽一口,都有种反胃的感觉。这么熬了一会后,远处林子里有动静了,出来两只山羊。
它们个头真大,看着跟牛犊一样。看到我们后,还有点认生,一转头跑回去了。
我动心了,毕竟这是我盼望已久的烤羊肉。我想动员大家舍弃芭蕉,转而捕羊。但没人赞同我。
那些小矮子还挺敏感,站着看了看后,阿巴阿巴几声,也不吃了,招呼我们捧着没吃完的芭蕉,这就要回去跟邪君汇合。
我总觉得他们有些胆小。小矮子们还当前走了。老猫拿着芭蕉随后。我拦住了铁驴。
铁驴很纳闷的看我一眼,他误会我了,还问呢,“咋了徒弟?是不是觉得你带走的芭蕉太少,吃不饱?没关系,看这里。”
他把双手举了举。我发现这胖子没少搂,拿了好一大堆的芭蕉。他又说,反正自己带的芭蕉这么多,一会分给我一些吧。
我摇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驴哥,两只山羊是跑了,但一定没跑多远,咱俩赶过去,把它们擒来吃了吧?”
铁驴表情古里古怪的,也不回答,光顾着沉闷。
我跟他拖不起,不然这么过了一时三刻,再想找山羊,保准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我催促他。铁驴也跟我说实话,邪君的话一定要听,他不让我们乱走,我们要当回事儿。
我差点被气到了,反正邪君也没在当场,也在嘴上损了他几句,“邪君的话不是万能的,他昨夜还让咱们安营寨扎呢,结果还不是被红眼蛛袭击了么?这次咱们猎个羊,也不算犯错误吧?”
我又劝了几句,铁驴动心思了。他这种人是要么不下决定,一旦决定了就变得特别积极。
他一把将手中芭蕉撇了,还骂了句,什么烂蕉!之后带头找起羊来。
我本以为我们要尾随着羊蹄印跟踪一段路程呢,没想到刚绕过几棵树,钻了一片灌木丛后,就发现那俩家伙了。
我们离它们还很近,我和铁驴也好,那俩山羊也罢,都没想到双方会这么意外的突然碰面,它俩还想逃。
铁驴的步枪还在肩头背着呢,他也不想拿枪了,直接扑了出去。
赶得很寸儿,铁驴一下扑到一头山羊身上,这胖子力气大,还使劲一扭,就把山羊放到了。这山羊依旧蹬着蹄子,想跑。
我看的想乐,光凭刚才的举动,我就觉得这里的山羊好傻。我又觉得自己多理解了乾坤逆转这句话的含义,心说在鬼岛,逆转的不仅仅是体型,还有脑筋!
我不在乎它笨不笨,心说肉好吃就行。我也扑过去,帮铁驴按住羊,又让他赶紧动刀,把它杀了再说。
铁驴都摸向腰间了,突然咦了一声。还指着山羊脖子跟我说,“徒弟,看!”
我这次笨了,以为他的想法是把山羊活擒了,牵回去呢,这样不就省了我们抬死羊了么?
我们没带绳子,但有裤带,我就赶紧起身解裤子,这把铁驴看愣了。
他又问我,“你要干啥?”我回答说,“上套子牵羊啊?”
铁驴摇摇头,还警惕的四下看着,让我再细瞧瞧山羊脖子。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也顺着他话看着,山羊脖子上的毛有些都塌下去了,貌似还是环状的。我反应过来了,心说我的娘啊,这不是野生的,有人养它,难道说,鬼岛上还有人居住?
我不想久待了,也觉得这羊肉不能吃!
我跟铁驴提议,铁驴有走的打算,不过也有点依依不舍。他盯着羊乳部分看着,这里涨涨的,明显有奶。
铁驴跟我说,“徒弟,咱们忙活半天也别白来,接点奶回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我反问他,“咱们没带空囊,用什么接?”
我的意思,还是劝铁驴放弃这打算,谁知道铁驴又有打算了,还做了一个差点雷死我的举动。
第四十四章 鞭打者
铁驴叫我再加把劲,把山羊摁牢了,他身子往后退了退,一把抓住羊乳,把脸凑过去裹上了。
我看愣了,心说这胖驴行啊,竟然这么直接的喝起羊奶了,而且也说不好为什么,我看他这举动还有种怪怪的感觉。
铁驴还对我招手,指着另一个羊乳,那意思一起来不?
我承认自己不想吃芭蕉,但也不想这么喝羊奶,我摇摇头,也催促他快点走。
铁驴趁空回了一句,说再喝一口的。这时候山羊还嗷嗷叫了起来。我记得羊叫声都是咩咩的,也不知道鬼岛的羊咋这么怪。
我怕它再这么叫下去,别把土人引过来。我手里没啥家伙事,只好胡乱抓起一把野草,往羊嘴里塞。
但我刚把山羊弄不叫了,有个人影一闪身,从一棵树后面出现了。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这真他娘的怕啥来啥。我都想掏枪了,等仔细一看,又放松下来。
这是个小矮子,也就是邪君的手下。只是让我纳闷的是,他不是回去了么?咋找到这里来了?另外他怎么换了一身衣服呢?
印象里那些小矮子穿的都是粗布料子,眼前的小矮子几乎披着树叶也兽皮。
我俩互相对视着,小矮子还叽里咕噜说起话来,里面怒意很盛。我又被他弄的一愣,虽然没听懂,却也反问一句,“哥们,你不哑巴了?”
不知道小矮子听懂我的话没?反正在我问完他爆发了,从背后拿出一把武器。我隔远看不清,但他举着这武器,发出嗖的一声响。
一个小黑影跟一道闪电一样奔我而来。自打加入特案组,我多多少少有些变化,尤其是警惕性这一块。
我潜意识发挥作用了,提前一蹲身子。这黑影险之又险的从我脑袋上方飞过,最后戳在一个树干上。
我回过味来,这是箭。小矮子拿的就是一把小弩。
而且更让我蛋疼的是,这小弩还能连发。小矮子再次扣动弩机,一条条黑影嗖嗖的射过来。
我有点懵了,也被吓住了。
我不敢也不能被箭射到,这时再站起身也晚了。我跟个土豆子一样,使劲往后滚。这两个弩箭都射在我之前的位置上,尤其第二发弩箭,都沾到我衣角了。
这场变故发生太快,三箭也都是几个眨眼间就射出来的。等铁驴反应过来时,他也不喝奶了,把带着消音器的步枪举起来,对着小矮子喂了一声。
他本不想伤人,让小矮子举手投降。但小矮子不管那个,也真野蛮,就势举起弩机,想给铁驴再来一箭。
铁驴可是用枪高手,岂能给他这个机会。他稳稳先开了一枪,子弹正好打在弩机上。
小矮子啊的叫唤一声,把弩机扔了。这一下他也知道铁驴的厉害了,赶紧扭身就逃。
小矮子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对附近地形太熟悉了,我见他晃了几下就没影了,也不知道是藏起来了还是“遁”走了。
我赶紧起身跟铁驴汇合,我俩都打着一个主意,不追过去,也不喝羊奶了,赶紧跟邪君汇合,离开这里。
我俩这就往回走,但没走出多远呢,近处有片灌木丛有晃动的架势。
我和铁驴怕有危险,都往后退几步。灌木丛里嘤嘤几声,冲出一个庞然大物来。
我冷不丁愣住了,因为这庞然大物竟是一只肥肥的大老鼠,有猎犬那么大的个头。
它咧个嘴,露出两颗大板牙,速度还特别快。它先冲到铁驴身上,用这股劲把铁驴撞的几个踉跄。铁驴还一失手把步枪甩飞了。
我急了,而且我也拿着枪呢,想立刻开火,把这变态大鼠打死。但我太小看它了。
它是把精力全放在铁驴身上了,却突然甩下尾巴。这尾巴跟鞭子一样,一下抽到我胳膊上了。
我就觉得整个胳膊麻麻的,也提不起劲来,手指一松,让枪自由落了下去。
变异大鼠又开始对我有意思了,扭头要冲过来。我害怕,这一刻也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我本着打不过就逃的原则,紧忙倒腾双腿往后腿。
大鼠不依不饶,还使劲嘎巴嘴,那两颗大板牙跟两把刀一样,很刺激人眼球。
我是面冲它的往回退,它是直接追,我俩的速度相差过于悬殊,眼瞅着大鼠要贴到我面前了。
铁驴缓过劲了,他来不及捡枪,只好一边跑一边摸出匕首,又一个大跳之下,落在大鼠脖劲上。他暴喝一声把匕首戳了进去。
变异大鼠又嘤嘤叫起来,类似于婴儿哭泣,我听得心里发毛。铁驴是真发狠了,举起铁掌,想对着匕首把手狠狠砸一下子。
这要砸中了,一把匕首保准深深陷入大鼠的脑中。不过我们真就吃亏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上了,忘了这里老鼠会特技。
大鼠又一舞尾巴,给铁驴背后啪的狠狠来了一鞭子。
铁驴疼的嗷一嗓子,铁掌也举着没落下去。
大鼠趁势再次抽尾巴,这下位置有点正,打在铁驴脖颈上了。这可是致命的部位,估计一般人挨这么一下子,都会闷死过去。
但铁驴身板横,也受过特殊训练,只是脑袋一胀,从大鼠身上滚落下去。大鼠张个大嘴要咬铁驴,铁驴迷迷糊糊的,只能用双手掰住大鼠的上下颚。
他俩这一人一兽死磕上了,不过这么大个头的老鼠,颚部很有力,铁驴双手都抖着,撑不了多久。
我没带匕首,一条胳膊也没劲,只能把主意打在落地的手枪上。我大喊着让驴哥撑住,又趁空把手枪捡起来。
我以前练枪时,都是右手握枪,现在改成左手,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用枪指着大鼠,看它离铁驴这么近,心里更加没底。
我还琢磨用啥招把他俩分开呢,这样我还能放下心思使劲开火。
这么一耽误,又有个人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他应变能力很快,稍一打量就知道现在形势了,还举着一把霰弹枪奔着大鼠冲过去。
我认出来了,是邪君。他想把枪顶在大鼠脑袋上,大鼠却又舞起尾巴抽他。
邪君赶紧调整手势,用霰弹枪迎向尾巴,还狠狠来了一枪。
霰弹枪是散射,我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这大鼠尾巴被崩的都碎了,一股股碎肉乱飞着。
大鼠疼的使劲扭脑袋,铁驴扛不住这股劲,松开双手落到地上了。
看的出来,大鼠想逃走,邪君不给它机会,用霰弹枪对着大鼠脑袋连续开了两枪。这简直是一次屠杀。
大鼠脑袋露出大小不一的小洞,血肉横飞不说,还有一小块肉渣飞落到我面前。我低头一看,差点吐了,是半截耳朵。
大鼠死翘了,横着躺到地上。我跟铁驴都大喘着气,铁驴从地上爬起来,我踉跄着往邪君身边凑。
但邪君突然瞪了我俩一眼,又把霰弹枪举起来,瞄准我们。
我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也一时间不敢动了。邪君脸色很狰狞,冷冷问我们,“不归队!两个惹祸精,谁叫你们乱走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而且都是老大爷们,做错了就得承认。我赶紧赔不是。
邪君对我还是另眼相看的,叹了一口气,把枪收了,指着大鼠又说,“知道不?这不是野生的,而是鬼岛小人族的‘家犬’。”
我本来没明白,但又琢磨一遍,懂了。这里的老鼠这么大,比狗厉害多了,把它们驯化当宠物,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铁驴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他往远处看看说,“既然‘家犬’都出现了,刚才还有小矮人来攻击我们,会不会说马上会有一群土人来找麻烦呢?”
邪君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呢?之后他叫我俩快走。我们仨都拿出最快速度,奔向河岸了。
老猫和四个小矮人都在,我看到小矮人时,突然有一个问题,心说鬼岛土人跟小矮人的身材这么像,长相也差不多,难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么?
我没机会问,邪君招呼大家赶紧上船,沿着河岸逃出这片是非之地。
那些小矮子的夜视能力更好一些,这次索性由他们打头阵了,我们四个的船压后。
我是一边使劲划桨,一边扭头看着。本来我们身后河面上很干净,我暗自叹了口气,心说那些土人没追来,这是好事。
但我这个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就到。有嘤嘤声从河岸两旁的树林里出现了,我还看到不下十个黑影冲着河岸奔来。
这黑影都是一个个大鼠,它们身上还骑着小矮人。
我首次看到鼠骑士,冷不丁不敢相信的直眨眼。但回过神后,我又看向邪君,想让他拿主意,接下来用什么对策。
邪君一直留意鼠骑士的一举一动,却让我们都别看,专注划桨。
他对这附近的地形也一定有些了解,这么过了一会儿,鼠骑士离我们很近了,贴着河岸跑着。那些土人还大吵大嚷的,有种怒骂和示威的意思。
铁驴好几次都想拿枪,用子弹招呼这些土人,但邪君制止了,说省省子弹吧。等前方水路出现岔路口后,邪君喊了一嗓子,让小矮人的头船奔着右路走。
等两艘船无碍的冲到右路里后,邪君又哼了一声,告诉我们,“安全了,这些土货不会追来了!”
第四十五章 禁区争斗求黄金联赛票
我本来很好奇,心说我们开船到这个岔路口了,怎么就安全了呢?但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看着路两旁密密麻麻带倒刺的荆棘时,我明白了。
鼠骑士跑得再快也是陆上威风,不能下水,而这里就是他们止步的地方了。
我还特意扭头看着,不出所料,鼠骑士全在岔路口处停了下来,只能眼巴巴看着我们叫嚣。
老猫没表示,我和铁驴都笑了,四个小矮子中还有人站起来,阿巴阿巴的做怪表情。
另外再说说这里的河道,都是顺流,水速也很快,这也无形让我们坐上顺风车了。
我以为我们就这么深入呗,但行驶一会儿后,邪君喊停,让我们把船往河岸上停靠。
我们都一脸不解,邪君先一摸兜,把地图拿了出来,他再次核对一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歇一会就全部调头,往回走!”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心说往回?逆流而上?他咋不拿船桨把我们拍死得了呢?
我先摇头表示不赞同,铁驴也接话说,我们都是人力划桨,就算逆流回去了,估计也都得累瘫了。
邪君拿地图给我们看。我知道这是人皮的,冷不丁有点膈应,也跟地图适当保持一段距离。
但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也看到了,地图有一个地方,被画了一个圈,写着禁字。
邪君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在这禁字附近,要是顺流往下走,很快就到禁区了。”
老猫冷冷的插话问了句,“禁区什么意思,里面有什么?”
邪君摇摇头,说几十年前他来鬼岛那次,就探听到禁区的存在了,只是想想看,鬼岛就很邪乎,那里还是鬼岛的禁区,一定异常可怕。他不想冒生命危险。
我觉得邪君说的在理,也打退堂鼓了。倒不能说我墙头草,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又帮着邪君说话,那意思我们辛苦一些无所谓,等那些土人撤了,哪怕多走走停停几次,回到安全地带,也比闯禁区合算。
那些小矮子肯定听邪君话,没反对。铁驴和老猫都闷头不接话,也不知道都想啥呢。
我们依旧这么停靠下去,期间也点根烟吸一吸。
我心里拿个尺度,觉得那些土人最多待一个钟头。但没过半个钟头呢,远处咚咚的响起了鼓声。
我们都扭头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其实也看不到啥,就是被弄得敏感罢了。
邪君反应非常大,还跟过了电一样的一下站起来。他脸沉得吓人,望着我和铁驴喝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能把整个土人部落都激怒了?”
我把我俩做过的事说给邪君听。当说到铁驴喝羊奶的时候,邪君气的抡起手,差点要抽铁驴。
铁驴往旁边避一避,还犟嘴呢,说不就羊奶么?又不是圣奶!
邪君骂铁驴懂个屁啊,又强调,“鬼岛上的羊很少,都快成这里的特级保护动物了,而且羊奶很香,这些土人养羊,都先用羊奶供奉神灵,之后给部落酋长享用。你一个黑胖子直接裹着喝,被土人发现不暴怒才怪!”
铁驴听愣了,都这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念叨一句,说那奶确实不膻,真挺香的。
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讨论奶香不香,羊神圣不神圣的时候了,我问邪君怎么办?土人会不会被惹急眼了,披荆斩棘的追杀过来。
邪君也拿不准主意了,但想想后又建议说,“赶紧往回划,要是岔路口没人,我们就偷偷溜走。”
我们全行动起来,这次顺序颠倒过来了,我们四个的木船打了头阵。
但饶是我们这么努力,也没机会回到岔路口了。没多久呢,前方出现一艘大木船。
它个头太大了,几乎横着占据了整个河面,上面蹲着不下十个土人,有六个分左右两排的坐好,奋力划桨。其他土人都拿着木盾和弩箭,准备离近后射击。
另外大木船的船头还平躺着一个十字架模样的木桩子,也不知道干啥的。
我们被堵了个正着,要是论个头,我们的船比不过他们的,再不想招儿,实打实跟他们撞上,倒霉的肯定是我们。
邪君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脸现狠色,大手一挥,让我们再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往禁区滑。
不过他也强调一句,“这只是拖延之计,让我们想办法,尽快在路上解决敌人。”
这么一来,我们四个又跟土人针锋相对了。
铁驴把枪拿出来,对着土人瞄准。
这些土人一定是有经验的勇士,他们一见我们这边有动静,那些拿盾的全蹲了下来,还都挡在划桨土人的前面。
铁驴开枪了,嗤嗤几声响过后,子弹都打在木盾上。不得不说,这盾真厚实,子弹竟穿不透。
那些土人都没受伤,也不露脑袋。
铁驴气的搓了搓鼻子,又要瞄准。不过他这么一弄,我们少了一个划桨的,船速降下来一截。
邪君对铁驴喊话,“让他伺机开枪,先当船夫。”
铁驴也明白其中的重要性,把枪放在身旁了。而那些土人很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铁驴一放枪,那些拿弩箭的土人全站了起来。
一时间弩箭齐发,而且他们拿的弩机都能够连发。我就觉得远处飞来无数的黑影。
我们四个又没有盾,不敢大咧咧坐着了,不然很有可能被射成刺猬。我们默契的一同趴到船里,嗖嗖声就在我脑袋上方呼啸而过。
我本来还庆幸自己没受伤呢,但四个小矮人的船上,有人惨叫一声。
邪君在乎小矮人的安危,他冒险探头看了看,而且我们船的船舷上还挂着一支弩箭。邪君把弩箭拽下来看看,骂了句,“他奶奶的,有毒。”
我心里一紧,我猜土人配出来的都是剧毒,弄不好那中箭的小矮子,过不了半分钟就得毒发身亡。
要在平时,我跑过去瞧瞧,用点药啥的,或许还能救他一命,但现在只能干着急。
邪君倒是压着性子,想出一个让我惊讶的办法。
我们两艘船上都带着大粒盐呢,平时吃饭时用的上,邪君对着四个小矮子大喊,让他们赶紧给伤员喂盐,还把盐粒都洒在伤口上沁着。
我偷空瞧了邪君一眼,不理解这种给伤口撒盐的办法,能有有什么效果。
邪君只跟我念叨一句话,“鬼岛土人不吃盐!”
我有一个猜测,土人制毒,肯定用的都是生物碱,但他们配出来的药,很可能会杀死他们这类不吃盐的人,但对经常吃盐的人来说,或许没那么严重。
我没时间再问啥,铁驴为了能压制敌人的气焰,又把枪摸出来,隔天放了两枪。
被枪声一刺激,那些土人又开始举盾防卫了。不过他们也调整战略了,那些划桨的土人放下桨,跟举盾的同伴一起,往船头木桩子那里凑。
铁驴咦了一声,说这帮土鬼搞什么?我偷空瞧了一眼,也是一头雾水。
但土人们没停歇,摆弄一会后,他们从木桩子横着的梁上拽出一根筋簧来,还有四个人一同拉着,把筋簧拽到后面去。
另外有土人忙合着,从船底拿出一根超级大箭来。
要我说,这箭的箭杆就得有一人多高,他们把它安装在木桩子上,对准我们的船,叽里咕噜咒骂着,也把筋簧一松,把箭射了出去。
声音真响,巨箭带着嗷嗷的咆哮,一下射到我眼前的船壁上了。
我纯属觉得危险,虽然有船壁挡着,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但就这一个举动,把我救了。
巨箭射破船壁,冲进来一大截。我看着箭头停顿在自己眼前了,要是再多上那么几厘米,我这双眼保准瞎了。
我吓得脑门呼呼往外冒汗,打心里也愁上了,谁知道土人船上存着多少巨箭?他们要继续这么攻击,我们能扛多久?
我有个笨招,实在不行就等对方大船撞过来吧,到时我们四个想办法,跳到他们船上,跟敌人肉搏去。
我把建议大声喊出来。邪君和老猫沉默着,不过看表情,都有点赞同我的意思。
铁驴一直偷偷观察土人的大船呢,这时他嘿嘿笑了,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还说天助我们。
随后他算准时间,在那些土人准备第二支巨箭时,猛地站起来,用点射的方式,砰砰的开上枪了。
土人们都拿出防御的态度,又缩到盾后面了。但铁驴这次针对的不是土人,而是那个巨型弩机。
他的子弹还都瞄准筋簧了,一枪两枪不行,却依旧坚持着。
终于在第五枪的时候,筋簧被子弹射穿、射断了。这种筋簧都是用好几股动物的蹄筋拧在一起做出来的。
这么一断,筋簧忍不住四下乱弹。别小看它的力道,有几个拿盾的小矮子都被它抽到了,还先后惨叫着跌落到河里了。
铁驴抓住这次机会,趁着对方一乱,再次开枪。
我也没干等着,想把手枪拿出来,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跟铁驴一起乱射。
但我刚举枪,就听邪君在身后喊了句好,这话一定是赞扬铁驴的。之后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旁边伸了过来。
我扭头一看,心里一紧,还暗骂句,我的娘啊!
第四十六章 主奴情
邪君竟带着霰弹枪过来“凑热闹”,还把枪口伸在我旁边。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一枪打出来,自己会不会顺带受伤。我也不开枪了,急忙往旁边一躲,贴着船舷站好。
邪君砰砰连续打了两枪出去。这都是散射,一下子土人的大木船上炸锅了。我离得有段距离瞧不太清,但也知道好几个土人身上出现一股股雾气,估计都是血。他们还立刻毫无生机的栽到河水里。噗通噗通声不绝于耳。
最后有几个土人趴在大木船上,不过都受了重伤,没威胁了。
我们把枪放下,大木船也因为船头不正,没人调整,渐渐撞到河岸上,一下搁浅了。
邪君摆手那意思不让我们歇息,赶紧划桨,也把船稳稳向岸边停靠。但这时候四个小矮人全阿巴阿巴叫起来,我们抬头看去。
我们前方的河面有变化了,水流突然变得很急。小矮人的船已经被水流带的嗖嗖往前走了。我们稍一耽误,也进了这片区域。
我就觉得船底下出现好大一股劲,我们的木船也瞬间提速。我们都有点急,一起赶紧反向划桨。
我们四个标着膀子的出力,但还是完完全全被水流的力道比下去了。我有种不好预感,我们是不想去禁区,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被推送过去。
邪君盯着路两旁,心里也合计事呢。这么过了一小会儿,我还听到前方出现哗哗的水流声了。
我心里跟打鼓一样,水流声表明,那里有瀑布,而且声音这么大这么杂乱,我估计这瀑布低不了。
我问他们仨怎么办?铁驴和老猫还没表示呢,邪君就跟拿定主意一样,指着河岸大吼,“快,把装备往上丢,之后咱们把船往河岸旁靠,再陆续跳上去。”
我们没时间拖沓,又立刻行动起来。这期间装备丢的也叫一个乱,甚至有个装备包还因为力道不足,被丢到河里去了。
等把这事忙完,水流声几乎震天响了,我们想把船往河岸边靠近,但又来了一个新问题。河道上出现大大小小的黑石块了。
它们一定是扎根在水里的,长期被流水冲刷,没了菱角,圆咕隆咚的。
小矮人的船首当其中的进入黑石块区域,他们本来划船技术好,把这些石块都躲过去了,但没想到还有石块隐藏在河面之下。
他们的木船突然被一个暗石刮到,一下子侧翻了。四个小矮子全都落到水里。
三个没受伤的小矮子倒还好说,也很聪明,各自就近找到一个黑石块,伸开双臂抱过去。而那个受箭伤的小矮子虽然还没死,却没体力抱去石块,跟木船一样,顺着水流向远处奔去。
我估计他一会要掉下瀑布了,我心里一沉,觉得十有八九他的命是交代到这了。
另外三个小矮子都眼急了。他们之间真的是兄弟情深,这种生死抉择时刻,他们仨竟脑门一热,全松开石块,陪着受伤同伴一同冲下去。
邪君的手下本来不多了,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他忍不住咆哮一声。不过他还算冷静,招呼我们别管那么多,赶紧跳船。
我们离河岸还有一段距离,这种跳法风险很大,不过没选择了。木船的宽度不大,不可能借着它助跑。
我们都悠着手,来了一个立定跳远。
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比铁驴还瘦呢,却跳不过这胖子。
他悠着悠着,喊了句一二三,嗖一下蹦了出去,初步估计,能跳出三米远。我就不行了,外加起跳瞬间,船还晃悠一下。
我觉得自己没跳出一米呢,就下水了。我急了,入水一瞬间,还想喊,但一张嘴就吞了一口河水。
我脑袋有点晕。也亏得老猫和邪君,他俩为了救我,都选择跳到河里来了。
他俩一左一右的扑棱到我身边,夹住我。不过我们仨要游到岸上,有点难度。
我们还眼睁睁看着我们仨抱成团向一个一人宽的黑石块冲过去。邪君喊了句撑住,老猫在一旁应了一声。
我有个打算,一会马上撞到黑石块的时候,先把脚伸出去,试着踩在上面,这样能减轻冲击力。
但邪君和老猫都有另一个打算,他俩各自死死拽住我一条胳膊,我被这么限制,根本调整不了自身姿势,而且想伸腿都有些困难了。
最后我整个人实打实糊到了黑石块上,虽然极力往后缩着脸,最后脸也不轻不重的贴上去了。
我觉得鼻子处有很浓的咸味,估计是鼻血横流了。而邪君和老猫呢,把位置算的准准的。我糊到黑石块上的同时,他俩都拽着我胳膊躲过了一劫,说白了,他俩夹着我,让我当盾牌了,而他俩又借着拽胳膊的悠荡劲,先后绕道黑石块另一侧,找个地方稳稳趴着了。
我觉得自己被他俩坑了,但又一琢磨,打也打不过他们,现在还在危险时刻,这事只能算了。
我们仨苦熬着,邪君还喊黑胖子,那意思让这头驴快想办法。
铁驴嗖嗖赶了过来,瞧了几眼后,让我们再撑一会,又沿着上游去了。
我们的装备、背包啥的,都丢在沿岸上了,他先找到装铁八爪和绳索的包,拿着绳索赶回来。
他把绳索抛过来,一次一人的往上拽,先是邪君和老猫,最后才轮到我。反正我上岸时,整个身子都软了。
虽然这里的地表很脏,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大字型的躺下去,大口呼吸喘气。
铁驴很好奇,因为我鼻子血糊糊的,他还有闲心笑,问我刚才到底咋了?待着没事用鼻子磕石头玩了?
我没理他。
邪君没使唤我,想让我继续歇一会儿。他又叫上铁驴和老猫,一起忙活着,把装备都捡了回来。
我们四个人把装备分摊了,一人背一点。我琢磨接下来怎么办,就算沿着上游往回走,也会遇到荆棘地带,我们怎么越过那里呢?
邪君是压根没走的意思,冷冷看着远处的瀑布,说既然老天爷非要让我们来到这里,不去看看岂不是不赏脸么?
我觉得这只是面上话,其实他心里想着那四个小矮子呢,毕竟主奴情深,再怎么也要来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邪君让我们稍微休息下,就又领队出发了。
走了不到一里地,我们来到瀑布边缘地带了。大黑天的,从上往下的看瀑布,尤其底下还有好大一滩黑黝黝的水潭,我恐高感又上来了。
我故意退后两步,看着他们仨,心说别说我们用绳索从瀑布旁的悬崖往下爬,打死我都不干的。
铁驴和老猫也抱着同样念头,铁驴还跟邪君念叨一句。
邪君倒是一点不恐高,还蹲在边缘地带,左右来回看着。他考虑了我们的意见,最后说个想法,我们沿着瀑布边缘地带走下去,看有没有转机。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我们又匆匆上路。这次走了半个钟头吧,我们看到一处异常。
现在的悬崖变得迟缓,不那么陡峭了,而且越往下看,坡度越缓。在悬崖最下面,貌似有一座宫殿一样的建筑,它还立在一个湖的正中心。
我们都猜测这建筑是什么,跟禁区有什么关系?但这么光猜也没用。邪君指着脚下说就这里吧,我们又准备绳索,陆续往下爬。
他们仨身手都不错,老猫又拿出一副独行侠的架势,不管我,铁驴和邪君都离我很近,有点照顾我的感觉。
我本来觉得凭自己的体力能扛下来呢,但爬了一半路程,我就累的不行了。
我不得不从胸囊里拿出注射器,“喂”自己一针强心剂。而这种提升体能的法子也不是好东西,我就没问他们仨要不要来一针。
这样等脚踏实地的站在悬崖下面后,我们都出了一身汗。我估计初级,这悬崖垂直高度,在五百米之上。
邪君带着我们往宫殿那里走去,很快来到湖的旁边。
这回离近了,我发现这个湖其实就是被瀑布水积攒出来的,也就是说瀑布水顺着地势往下流,这里是块凹地,水就囤在这里了。
邪君望着水流注入的地方,分析说,那四个手下落下瀑布后,保准会被冲到这里来。
我们都带着潜水设备呢,邪君索性下了这么一个命令,我们每人都带着一个潜水设备,游到湖里看一看。
我们准备起来,其实潜水设备很简单,就是小型的氧气瓶、呼吸器和潜水镜罢了。
之后我们陆续下水,我心里很警惕,毕竟谁也不清楚这湖里会不会有危险。我想跟他们尽量离近一些,这样有问题了,互相间能帮忙。
但老猫和邪君跟我想的完全相反,他们觉得离得太近没效率,邪君还对我打手势,让我别那么粘人。
我一合计,算了,跟他们不合群,还是找铁驴吧。
我们四个分成三组。邪君更在乎是那四个手下的消息,把精力更多放在搜人上。老猫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而我和铁驴呢,虽然潜水,却奔着宫殿去的。
而且从水下一观察,我发现这座宫殿更不简单,尤其水下方的建筑,看着更加古怪!
第四十七章 海底神墓
在我眼前的,是一个足足有五米高的巨门,还分左右两扇。门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和字迹。
能感觉到,花纹不一般,似乎按照某种规律来排列的,而字迹呢,看着有繁体字的现象,又有蝌蚪文的廓落。
我纯属灵光一闪,来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会不会是一种新生文字,或者说是被特意创造出来的呢?而创造者就是那些来过鬼岛的国民党特种兵呢?
我没法搞明白这个问题,而且我还特意游到湖面上看一看。水上面的宫殿没门没窗,虽然隔远一瞧也有门窗的框架,但都是死芯的,就是个摆设。
铁驴趁空也游了上来,我俩摘掉呼吸器交流一番。我的意思,这座宫殿里面肯定有猫腻,等跟邪君和老猫汇合走,我们一起进去瞧瞧。
铁驴跟我想法不同,他说用不着这么麻烦,还把步枪拿了下来,那意思有它在,怕什么?
我心说他还真别那么自大,一把枪咋了?而且我也跟他强调,水中开枪有威力么?
铁驴不服,说水里阻力是很大,但蛮可以顶到敌人身上开枪。随后他还比划几下。
我觉得这么一来,步枪跟刀剑有啥区别了?
没等我继续劝啥呢,铁驴戴上呼吸器,嗖的一下又潜进去了。我没法子,只能跟随着。
铁驴直奔宫殿大门,离近后还伸出双手使劲推着。
一来我俩都在水中,一身力气用不上。二来这大门也实在是沉。铁驴使劲蹬着双腿,巨门也只是微微动了动。
铁驴不想放弃,就这么跟巨门熬上了。我本来想忙,但又一琢磨,我不想让铁驴这么贸然往里进,我要傻兮兮帮忙,岂不是帮倒忙了么?
我没理他,只在一旁冷冷瞧着。我这么待着也无聊,趁空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
水下建筑除了巨门以外,就是用石砖垒起来的大墙了,但这墙不平,有些地方有弧度和拐角。
我无意间发现,有一个拐角处好像垒着什么东西,又或者像放着一块大石头。
我本来没法确定那里有没有古怪,但为了打发时间,我游了过去。等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东西上面全是长短不一的绿毛,说白了都是湖中的植被。
我也不客气,为了瞧清楚里面啥样,伸手拽起绿毛来。虽然感觉绿毛滑滑的,让人有点恶心,但坚持一会后,有一片绿毛被我撸干净了。
我看着这片光秃的表面。
它发白,我也不是雏儿,又一摸之下能肯定是这骨头。
我好奇心上来了,又抠又拽一番,从这东西里掰出一个骷髅头来。我心里一紧,举着骷髅头看着。
只是它就剩骨头了,一点肉都没有。我当法医时也没学过面部重塑还原的专业知识,所以对这骷髅头,没啥更多的想法。
我又对着剩下那堆东西看了看,也因为我掰开一个骷髅头了,这东西顶端露出很大的空隙,我顺着往里瞧,还有八个骷髅头。
说白了,这堆东西就是九个骷髅头和一堆绿色水草组合而成的,九个骷髅头的分布是下五、中三、上一。
我冷不丁想起梅超风了,就是武侠小说里练九阴白骨爪的那位,但梅超风是虚构人物,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呢?另外就算有梅超风,她也不是梅抽疯,练个武功本来就不容易,怎么可能还躲到湖底下练呢?也不嫌憋得慌。
我觉得这九个骷髅头不正常,一定跟宫殿有莫大关系,我索性捧着扣下来的骷髅头,游回去找铁驴了。
我这么一来一回,少说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没想到铁驴还坚持推门呢,只是现在的他,累得不行了,呼吸器里呼噜噜、呼噜噜的快速往外冒气泡,说明他呼吸很急。
我拎着骷髅头,凑到他身边,拽了拽他衣服。
铁驴扭头看我,本来还迁怒的对我打手势,那意思你小子还是我兄弟不?咋不帮忙呢?
我没理会这个,把骷髅头举了起来,让它跟铁驴来个面对面。
其实真就是赶巧了,骷髅头上还带着绿毛,尤其眉框上的特别明显,一些绿毛被水流一带,胡乱的舞动起来。
铁驴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冷不丁的被吓唬住了。这一下别说呼吸急促了,他哇了一声,把呼吸器都吐了。
不过他反应很快,又抓住呼吸器,送到嘴里去了。
他死死咬住呼吸器,又吸了几口,弄顺呼吸后,盯着骷髅头观察起来。
我心说他在这观察有啥用啊?我就拽他,示意他跟我走。
我俩一前一后的游到剩下那八个骷髅头的地方,铁驴有个想法,我俩此时不能说话,他就在我手心上写了俩字。
铁驴身手好归好,却是个粗人,平时写字就磕碜,跟蜘蛛爬出来的一样,我认了好几遍才明白,他这次写的这俩字是,“祭祀。”
我想了想,觉得铁驴分析的有道理,只是到底什么祭祀这么狠,非要用九颗骷髅头呢?另外这代表的,是一场祭祀下来,就得死九个人啊。
我的意思,赶紧找邪君和老猫,把这重大情报说给他们听。
铁驴也知道不能乱来了。
我俩还约定好了,分开行动,等找到人了就带着他们回到巨门处集合。
我跟铁驴分道扬镳,铁驴奔着湖水入口处游去,他负责找邪君,而我就是四下乱转,负责找老猫。
这样过了十分钟,我都游了一大圈回来了,发现宫殿巨门被打开一个缝隙,而且门口处貌似还站着一个人。我心说难道是铁驴?他没去找邪君,反倒又上来倔脾气,独自推门了?
我赶紧游了过去,但发现自己猜错了,是老猫。
老猫望着巨门,拿出一副半观望半欣赏的态度,而且他也知道我游过来了,趁空回头看我一眼。
我对他打手势,那意思巨门是你推开的?
老猫一耸肩,又把头扭回去了。我一下好奇了,尤其看这门缝子,刚好够一个人挤进去的。
我没再乱走,跟老猫一起等待着。没一会儿呢,铁驴也游回来了,不过没邪君的影子。
铁驴看到我俩后就使劲比划,示意找不到邪君。我有个猜测,指了指门缝,那意思邪君会不会已经进去了?
老猫没反应,铁驴觉得我猜的很有可能。我们仨一起行动了,先后从门缝钻了进去。
我们都带着电筒呢,这么一照,我看到巨门后面的情景很震撼人。
眼前是很宽阔的走廊,估计两辆卡车都能并排在里面跑着,墙体都是就地取材,用石块垒砌出来的,但也被人修饰一翻,墙壁很光滑。
而在巨门后面的墙体上,有十多个小土人的尸体,都被大字型的钉在墙上了。他们死的也很惨,有的脑袋被削掉了一半,有的被凌迟了,还有的胸腹腔被打开了,内脏全被掏空了。
我并没太害怕,跟铁驴和老猫一样,凑近研究一番,我们仨都有同一个感觉,这尸体更像是展出的“标本”。
这宫殿又不是人体博物馆,要在这里展出标本的话,唯一的看客就是我们这类擅自闯入的人了。
我心说难道这是一种警告?让我们别打宫殿的主意?
我担心再往里走会有危险,铁驴和老猫倒没多虑,老猫还晃了晃脑袋,有种不屑一顾的架势,随后他跟铁驴勾肩搭背的,一起往里游。
我紧紧跟在他们后面。我们仨的手电都没闲着,四处乱扫。
我是这么想的,这里就算有机关陷阱,也得有启动它的装置。我们是游进来的,也不踩地,所以只要留意眼前水域里有没有铁丝或者细线,只要不碰启动装置,我们游进去就保准安然无碍。
我们游的缓慢,等这么深入二三百米后,走廊墙壁有变化了。上面出现零零散散的小坑,直径有二大碗那么大。而且再往远处一看,小坑还有种越来越密的趋势。
另外这些小坑并不深,充其量也就一寸吧,但坑底的土很松,好像是被后填上去的。
我们停在最外围这些小坑旁边,老猫有个想法,把刀抽出来,对着一个小坑抠起来。
我和铁驴也这么效仿。
我没刀没匕首的,只能伸手了。我很警惕,这么几下子下去,就又把坑挖深了半寸,而且坑底还露出一个洞来。
我用手电筒对着洞里照一照。但我啥都没看出来,就觉得黑乎乎一片。
我本来还担心这坑里别有啥机关,现在一看,这种担心有些多余了。我扭头看看铁驴和老猫。
他俩已经换了一个坑,又继续抠着。我估计刚才他们挖坑,也一定没挖到啥,但又不放心或不死心,就又换个地方试试。
我不想出力气了,心说自己歇会,看他俩挖就行了,要真有异常,我再凑过去看看呗。
我这么等起来,而且还背对着自己挖的这个小坑。
等稍微过了一会儿,很突然的,我觉得脖颈后面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搭在上面了。
我本来以为是幻觉呢,还伸手往后摸了摸,但我一下碰到摸我的东西了,它不仅真的存在,我又摸了几下,知道它是啥了。
一瞬间,我整个心都毛愣愣的。我还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口气泡,心说他娘的,摸我的竟然也是一个人的手!他是谁?
第四十八章 九头棺材
我怕这只手还有什么动作,别把我弄伤了啥的。我赶紧往前游了游,而且动作十分不雅,什么狗刨、猫挠的,全用上了。
我还想让铁驴和老猫帮忙,索性用手电使劲晃他们。他俩很警惕,在电筒光刚射过去的时候就有反应了。
他俩一同扭头看我。我又急忙把电筒光调整,对着出现人手的地方照过去。
但一时间我诧异了,哪有什么人手?只有那个被我挖过的小坑。铁驴和老猫看我行为古怪,又都游了过来。
老猫先到的,还对我狠狠推了一下,那意思冷诗杰你搞什么?
我指着小坑,还比划上了,“描述”我刚遇到的遭遇。
他俩看是看明白了,不过都有点不信。想想也是,我们在湖底,周围全是水,啥人能憋在墙里而不死呢?
老猫摆摆手,让我别抽疯了。铁驴倒是拿出个折中的态度,凑到小坑前,用手电筒对着里面照起来。
老猫默默等了一会儿,我跟他一样,都看着铁驴的反应。
如果铁驴再摇头的话,这事肯定就过去了,他俩也不会再信我的话,但铁驴拿出一副咬不准的表情,扭头看着老猫。
老猫觉得有猫腻了,凑近一些。这小坑实在太窄了,两个人并排往里看,根本没那么大地方。
老猫拱了拱铁驴,那意思让他靠边点,之后他自己独占在小坑前,还把刀伸进去捅了捅。
老猫眼睛毒,刀捅会儿后也有了反应。我不知道老猫发现啥了,反正他突然加快捅的力道,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弄死了。
我跟铁驴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只好一起配合着把枪举了起来,防备一切突发状况。
老猫脾气越来越大,最后一赌气连刀都不用了,把刀拿出来往旁边一撇,又把整个右手伸进去。
铁驴不想让这把刀落地,就急忙接住了,而隔了这么一会儿,老猫那更激烈了,这爷们真行,整个身子都在用劲,还把两条腿都踩在墙壁上。
他拿出拔河的架势,又抻来抻去几下,突然间他身子往后一退,右手也出来了。
我清楚的看到,他右手里握着另一个人的断手。都说事实胜于雄辩,这断手告诉大家,我刚才没撒谎。
我和铁驴都凑过去,跟老猫一起,打量这只断手。
它整个都发白了,却没腐烂的迹象,断处也没有什么血迹了。这一切都表明,它泡在水里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我很纳闷,到底是谁这么变态,把它埋到墙里的呢?另外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三个用比划的方式互相交流着,老猫还有个打算,想继续掏一掏,看小坑里还有什么,我和铁驴也来了劲头,想找其他小坑,挖一挖看一看。
但没等我们分头行动呢,宫殿走廊更深处射来一条光线。它很短暂,之后就消失了。我们仨都很敏感,捕捉到了。
这分明在告诉我们,里面有人,不然我实在想不到,湖水有什么水族动物会有这种本事。
我们三把手电筒也一同往里照着,不过压根看不到啥。我看着他俩,一起交流下意见,他们意见一致,都拿出要进去瞧瞧的架势。
老猫打了头阵,双手握刀的游着。铁驴随后,一手拿手电筒一手举起步枪。
我本来想学他俩,问题是我两个手都拿东西的话,根本游不起来,最后我取舍一番,还是把枪收了,专心照亮吧。
我们深入少说一百来米,而且发现快到走廊尽头了。隔远模模糊糊的看到,那里放着一个深红色的棺材。
我对这东西很敏感,也猜测棺材里躺的会是谁,难道是宫殿主人?
我们不敢冒然前进,先后降速了。我们分成两组,我负责给老猫照亮,铁驴把精力放在四周墙体上。
我们一直防范机关陷阱,这么又离近一些后,发现这棺材还与众不同。它的棺材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伸出一个托盘来。托盘跟正常的餐盘一般大小,上面却放着一颗泡的发白的人头。
这很刺激人眼球,光说我能看到的这一面棺材壁,上面就有三颗人头。
铁驴对我俩打手势,他认为这些人头过于诡异,也有可能有危险。他先用步枪试探一下。
我和老猫都点头赞同,我们也不游了,一起停下来。
铁驴在水中开枪,还有点保留陆上开枪的习惯。他故意让身子沉到地上,单腿跪地,举着步枪啪啪射起来。
我们离棺材还有十多米远,但水中开枪,因为有水流的影响,准确度不太高。为了打中三颗人头,铁驴用了四发子弹,其中一颗浪费了,还有一颗打的有点偏。
三颗人头倒没被固定在托盘上,而且被子弹的劲儿一带,全从托盘上滚落下来。
在它们滚落的瞬间,我觉得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过了一会儿也没见有啥危险出现。
铁驴也不开枪了,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围在棺材周围,我是彻底围着它转悠一圈,发现这棺材上一共有九个托盘,换句话说,有九个人头,这跟宫殿巨门外的九颗骷髅头倒是挺应景的。
相比之下,我们更在乎棺材里躺着什么人。老猫先摸向棺材板,还试着使劲推了推。能看出来,他力气没少出,棺材板却一动不动。
我和铁驴又过去帮忙,我们仨一同出力,依旧没任何效果。我们仨不笨,都猜到一个可能,棺材板被钉到棺材上了。
老猫招手,让我和铁驴去一旁歇会,他把双刀拿出来,顺着棺材板和棺材壁之间的缝隙伸了进去。
他这把刀薄如蝉翼,很速度的在缝隙处划上了。他是按着顺时针的顺序来的,这么走了一圈,能确定下来,棺材板上有九处地方被钉了钉子,也很巧合的,都在托盘正上方。
我心里有点赌气,心说这棺材主人行不行啊?就怕棺材板在湖里飘走了是不?竟然钉了这么多钉儿?再者说,他能不能在托盘上方再画个向上的箭头,写一行话,此处有钉?
当然了,我纯属瞎琢磨。老猫也不怕他的刀被磨钝了,就用它去割钉子。
铁驴的匕首也差不到哪去,索性上去帮忙,我依旧打下手,给他俩照亮。
但我举个手电筒也不能总不动地方,要随着他俩走。这次我又换地方了,在走之前,我清楚看到,地上什么都没有。
但等我站过去了,没一会儿呢再次低头,我诧异了,因为脚旁边有一颗人头。
我冷不丁有点懵,心说人头从哪来的?难道是老猫和铁驴割钉子时,不小心晃动棺材让托盘上的人头掉下来导致的?
但这也说不通,棺材很重,他俩根本晃不动,另外我站的这里,上方也没有托盘啊。
我还在想呢,他俩把最后一颗钉子割断了。铁驴还对我舞了舞手,那意思一起来抬棺材板吧。
我只好把人头的事放到一旁。我们仨各站一个地方。铁驴在棺材板上敲了三下,代表的是一二三。
当他敲到三后,我们同时发力。而且刚才也强调了,我们这次不是推,是抬棺材。
没了钉子的限制,一下子,我们很轻松的把棺材板抬了起来,另外在水浮力作用下,我们又把它往一旁使劲推了推。
它自行飘走了。
我们又一同看着棺材里的场景。这里确实躺着一个人,我看着他的外貌长相,一时间吓住了。
他赤身裸体,却有着很魁梧的身材,还有一头黄发,虽然闭着眼睛,我却也认出来了,就是邪君。
我脑袋有点混乱了,心说刚才邪君还跟我们一起潜水呢,一点怪异和病态都没有,怎么现在却躺在这种棺材里了,尤其细看看,他好像死了很久的样子呢?
我不敢相信的摇摇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我想到的是灵异事件。但铁驴和老猫都比我仔细,看出端倪了。
铁驴扭头看我一眼,猜出我想啥呢,拽了我一把。
我被他弄得吓了一跳,吐了一大股气泡。铁驴示意我别慌,又指着这死人的脸,让我再仔细瞧瞧。
我知道这里面有事,就听了铁驴的话,压性子再看。
这次我有发现了,这人不是邪君,只是长相跟邪君有八九分相像而已,尤其要指出的是,他的黄发中还有白头发了,邪君是丁点白发没有。
我心说这是谁?邪君的爹么?我一时间没那么害怕了。
我们仨掌握到的,都是这一点点信息,根本做不出更仔细的判断,但老猫从上到下打量死尸一遍后,又用刀在棺材上写了四个字,“或许有宝!”
我知道他的意思,死尸躺在这么大气、土豪的棺材里,表示他身份不寻常,这种人也不可能死了什么都不带的。
铁驴最先有表示,指了指自己,那意思他来摸宝。
我看铁驴伸手顺着死尸的脑袋先摸起来,一时间有种怪怪的感觉,心说我们不是特警、特案组成员么?咋又当起盗墓贼了?
第五十章 聊一聊
好久没开单章跟大家说说话了,今天开启胡扯模式,也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我记起一句话,喜剧演员,往往把快乐留在舞台上,而把悲伤留给现实中的自己。我以前对这句话感觉不大,现在呢,多多少少觉得,这句话说得在理儿。
既然我就是一个写书的,那就说说最近自己的故事吧,大家也权当我吐槽而已。
现在写的法医这本书,开书前做了很多准备,而且不瞒大家,当时压了十五万的存稿。我想的是,自己写书会生病,会有什么事,还有加更等等,到时我可以用存稿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开书后,老九一直不顺利。回忆一下,没记错的话,在12月中旬,也就是刚开书半个月的那天晚上,我双眼突然坏了,看东西全部模模糊糊,尤其是字,只知道是一个轮廓,认不出来。
当时被吓住了,躺在床上休息一个多小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不懂怎么办,只好俯卧。最后缓过来了,等第二天六点多,我给朋友电话,让他帮我传章节,我赶紧做火车去北京301复查。
这也是让我很郁闷的事,眼科病不像其他病,小城市医院束手无措,只能去大医院。医生诊断后,告诉我,双眼玻璃体后脱离,外加双眼玻璃体混浊,原因术后过度用眼(去年年初我做过视网膜复位手术)。
他知道我写书,他给的建议,每天对电脑时间不超过八个小时,另外每年都要抽出两个月去散心,这样一点点维持。
这里强调一点,双眼玻璃体后脱离按医生说的,不是病,是一种现象,没有医治的办法,只能维持并适应。而我前一晚突然看不到,就是过度疲劳后,导致这现象的一个反应。
之后我也听医生的话,每天写作时间控制在十小时之内。我当时想的,幸亏自己还有存稿。不过接下来,又有几个不顺利的事出现了。
第一是感情破裂,其实有些书迷早都猜到了,发微信鼓励我。我承认自己做的不好,破裂原因更多在于我,作息不规律,没黑没白的写书,根本不在意生活,每天除了写和睡,就是构思。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情况会怎么做,反正我很压抑,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蜷曲着身子,坐在家里墙角,一边喝酒一边望着夜空,思绪跟天空中的孤云一起飘来飘去的。
但日子还得过,现在也缓过来不少了。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也发一个微信说说,以前的自己,活着就是写书,而现在,活着,并写书!其实这也是我个人对待生活态度的一个转变吧,调整一个写手的误区,转变下个人的生活观。另外,在感情不稳定时,我原来的团队出现了唯一的一次动乱。对于延北老九团队,我想老书迷应该都知道一些,每次开书后,我都在贴吧论坛这些地方去推广,让团队帮我扩大宣传一下,很多书迷也都是从贴吧论坛看到我的书后,来磨铁支持我的。
我打心里真的感谢你们这些来磨铁支持我的人,因为有你们在,才能保证我的稿费收入,让我一直写下去。至于团队动乱的原因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对外宣传这一块,几乎瘫痪了两个月,某些离开团队的成员,也把几个热门帖子删除了。而且这期间乃至包括前几天,度娘出了问题,也把贴吧延北老九账号在全吧封禁了,原因是“暂无”。
团队出问题时,马上过年了,我为了能让自己消停过个年,就压下性子没管。本来我想过完年把团队整理一下,但有些跟我关系好的,给我留言了,说一些老成员私下还在说一些对我不好的话,我知道,自己组建了两年的团队,完蛋了。但还是那句话,有问题不怕,去解决。不然酒香也怕巷子深,没有宣传,这本书很可能是中途夭折的命运。
前几天我抽出几天时间,权衡一下,组建一个新团队,这里有老团队的成员,也有新鲜“血液”。法医这本书的对外宣传与推广,可以说在沉默两个月后重新开始了。我不知道还晚不晚,但自己再不尽力,就没人能帮我了。
除了这些事以外,老书的出版也不怎么让人开心,诡案实录三还卡在出版社,因为现在管控的很严,这本书目前还在跑流程,我不得不经常整理些资料或打电话,我想试试,今年上半年能让它出版了。至于现在写的法医这本书,将不会是我个人去跑出版了,磨铁网出面,到时申请出版流程,所以我才一次次的希望大家能多投投票子,保证下本书数据。
说了这么多,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大家仅看看而已,不要对此在评论什么了,因为这些都是一个写手的私事了。而被这些事压着,老九也真的蛮不好过。
到现在为止,存稿一章也没有,都是当天写,当天发。我有几次都跟大家说过,准备加更了,而且我也欠了不少加更了。
但我对书有一个态度,不在状态下,绝不加更。我本人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宁缺毋滥。
现在的自己,其实状态还没恢复到原来水平呢,每天写两更,要用掉六七个小时,而且在审稿时,也是反复修改。
一般我写一章都是三千三百字左右,这是初稿,等修改完,上传到磨铁的成稿,大家会发现,也就三千左右的字数,很多都被我砍掉了,甚至就说前天吧,我一个不满意,就把一千多字都砍掉了,重新花一个小时写的。
我现在之所以一直没有加更,跟大家爽约,是真的担心加出来的质量不行,并不是特意说话不算的,而且心里话,这次稿费紧巴巴的,加更对我有利,因为会提高我的收入。
但还是不了。直到我认为,能写出保质保量的加更后,才去动笔。
我也知道,现在很多人希望加更。我再次说声抱歉,也希望大家能理解老九。毫不夸大的说,我才被扒了一层皮,刚刚从低谷中走出来,再让我缓一缓吧。我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事,把法医禁忌档案这本书写毁掉,而且自己写作时间才三年,火候本就不足,需要投入很大精力去磨合,去琢磨。
最后我希望大家能来磨铁网投一投票子,就在《法医禁忌档案》小说封面下方,每天一次,都免费的。期待票、推荐票(此票可多投),还有最最关键的黄金联赛票。
是的,投票的主动权都在大家手上,可以选择不给我投,来不来磨铁支持我,也是大家自行决定的。
但不管怎样,老九会给大家做一个承诺,这本书,除非网站下令强制完结,否则我都会好好去写它,写完它。写书就是在创造一个小世界,我不会让这世界乱糟糟一片的。
老九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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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逃回
死尸很怕我这条胳膊,有一瞬间还特别萌,紧闭着嘴,故意左扭头右扭头的,拿出一副打死不吃的架势。
我也不会特异功能,不能说一发功强制它张开嘴巴咬我。但我也有招,心说他不咬没关系,我自己咬。
我又缩回胳膊,而且男人嘛,有时候要对自己狠一点,我很实在的来了一口,不仅让小臂上出现两排小牙印,还让血止不住的呼呼往外冒。
心里话,这一刻把我疼屁了,也就是肾好,不然保准弄出尿失禁来。我不顾别的,又把胳膊伸回去,往死尸嘴和脸前瞎抹。
死尸又被迫碰到一些我的血。他也因此有点哆嗦了,更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猛地往后一拱屁股。
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屁股了?好大的力道,我被这么一带,不仅抓不住他了,还嗖的一下往后退了好一大截。
死尸没了我的限制,又张大嘴呼的吐出一口黑汁来。
这黑汁迅速扩大,他手脚并用,看不出用啥泳姿,反正嗖嗖的,逃回浑水中去了。
我有些惊魂未定呢,铁驴并没晕倒,他拿出一副有些游不动的踉跄样,使劲凑到我旁边,碰了我一下。
我被弄得一激灵,等扭头一看是他,又稍微松口气。铁驴打手势,那意思别管别的,带上老猫,跑啊!
我赞同。我俩分开行动。老猫的呼吸器都掉了,我负责找呼吸器往他嘴里塞,铁驴负责架住老猫。
其实铁驴的步枪也丢了,肯定在浑水中哪个角落里飘着呢,但我们没法去找他了。
我们赶紧往走廊外面逃,这一次我倒成了主力了,反正主要是我使劲划水带着他俩。老猫依旧昏迷着,不过胸口还轻微起伏,这让我稍微安心,说明他没死。
等我们费劲巴力马上游到巨门处时,身后有动静了,似乎有人咆哮。我跟铁驴趁空看了一眼。
又是那个死尸,而且这次不仅仅是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头。合着他们组团追上来了。
死尸也学聪明了,不再赤手空拳,反倒握着一把大矛,又或者说看起来像是鱼枪之类的东西。我本来还想呢,要是他真追上了,我就再放血熏他,但这把大矛把我这个想法抹杀了。
大矛有一人多高,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他要是打定主意不近身,就用大矛隔远捅我,我也没招。
我跟铁驴都很着急,铁驴还把我带的手枪抢过来,对着后面打子弹。我也没时间看,不知道这些子弹打没打到敌人。
我先带着老猫从巨门里挤了出去,之后我又尽力哇哇叫着,虽然在水中这种叫法并不响,但我也想尽量催促铁驴快点出来。
铁驴最后没拿枪,估计是子弹打完了,这枪也没啥用了,他就顺手撇了。他急三火四的往外钻,只是赶得不巧,他是个胖子,肚子有点大,一下卡在门缝里了。
铁驴使劲挣扎,我也不得不先放开老猫,过去帮一把。
我本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说铁驴要是真被卡死了,不能及时挤出来的话,等死尸追来后会出现什么后果?他不得乐疯了?对着这么毫无抵抗的屁股一顿狂抽或者狂抓?那样铁驴还能活吗?
但这种悲观情况并没发生,突然间铁驴身子往前一松,全出来了。
铁驴这时脸上表情很让人哭笑不得,有种满足感也有种欣慰感,这让我想起便秘患者了,当一下子上厕所拉出屎后,就会是他这种状态。
我没时间瞎扯皮,我俩出是出来了,但不代表危险过去了。我又指了指湖面,那意思快上岸。
铁驴点点头。只是我俩架着老猫游了没一会儿,湖面上传来噗通一声,有一个人跳下来了。
他也发现我们了,直奔我们而来。
我用手电照他,一时间没转过劲,愣住了,打心里还说,死尸不是在我们后面的巨门里么?咋又神出鬼没的从正面拦截我们了?
但这人带着呼吸器,背后还背着霰弹枪,我又缓了下神,明白了,眼前这位是真邪君。
我跟铁驴一起打手势,我的意思,远处有地下宫殿,巨门里有危险,铁驴的手势是在告诉邪君,湖里不太平,咱们快点上岸。
邪君左看看我,右看看铁驴的,冷不丁被我俩弄迷糊了,不过他也一定品出来了,我们遇到危险了。
他是个倔脾气,一下把霰弹枪拿到手里,又招呼我们快点上岸,他要独自去我们后面看看啥事。
我觉得不妥,尤其死尸那么厉害,他别被害了。
我不想让他走,也试着伸手拽他,但这手刚伸出去,铁驴把我拦住了,还使眼色,那意思别管了,我俩带着老猫走了再说。
我被这么一弄,想到一个事,邪君跟死尸一定有啥联系,或者让他独自去找死尸,情况没我想的那么糟。
我又不管那么多了,跟铁驴继续往湖面游。接下来的一路,我们并没遇到啥危险,等爬上岸后,我看到岸边停着半截木船,远处还躺着四个昏迷中的小矮人。
他们一定是被邪君弄上来的,正好我和铁驴也架着老猫,他能跟小矮人们躺在一起作伴。
我俩把老猫放在他们旁边,我又观察下五个人的情况,小矮人都没啥问题,而老猫的状况不太好,脉搏有点弱,甚至还喝了不少水。
铁驴单膝跪地,让老猫俯着趴在上面,还不断捶着老猫的背,给他控水。我趁空翻了胸囊,从里面找到几服药。
我用注射器给老猫打进去,本来我没抱太大希望,也觉得这药就算上来劲了,也少说得一两个小时以后。
但不到一支烟的时间,老猫身子就有好转了。我很诧异,也猜测会不会是老猫常年不用药,冷不丁用药就有奇效呢?
我俩让他侧躺着,铁驴趁空晃了晃他。老猫慢慢睁开眼睛。
他还是有点虚弱,也有点短暂失忆的感觉,不过这么缓了缓后,他都记起来了。
老猫本来就不爱说话,我以为他要么又闭上眼睛,要么就问点死尸事就完了呢,谁知道他反应很大,上来一股力气,一把抓住铁驴的胳膊,狰狞着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铁驴连说不能,而我在一旁接话。我是实话实说,他身子弱归弱,还没到死的地步。
但老猫上来不信的劲了,又使劲抓了几下,甚至还挣扎的把脑袋抬起来了。
铁驴怕他难受,又托起他的脑袋。
老猫说,“胖驴,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死了,不要让我再活过来!”
铁驴也不知道想啥呢,一时间有些犹豫,没回答。老猫急了,扯嗓子吼着,不过声音却不咋高,“答、应、我!”
铁驴一下回过神,连连应声。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乐观的胖子,但这一刻,他眼睛里似乎有些湿润。
另外我也搞不懂老猫话里的意思,心说什么死了活了的,再者说,活着有什么不好?
我插句话,让老猫歇息一会儿,养养神,别胡思乱想了。
老猫又看着我,本来刚看我的时候,他还有些友善,但突然间,他脸色出现怒意了,还嗤一声,念叨一句,“你个大麻烦!”
我被这话弄得郁闷,也觉得自己多余搭茬。我让铁驴好好照顾老猫,我又转身来到岸边了。
邪君还在湖里,我多多少少有些担心。我纠结着要不要回湖里看看啥样了,又或者扯嗓子喊喊邪君的名字,算是提个醒。
还没等我拿定主意呢,湖面有反应了,砰的一声响,邪君从水里钻出来了。
短短这么一会没见,邪君受了伤,身上好几处都血迹斑斑的,但都不算啥大碍,他还能嗖嗖的往岸边逃呢。
他也看到我了,对着我大喊,“别闲着!把氧气瓶准备好。”
我多多少少明白他的用意了,心说这招够狠,我赶紧喊着铁驴忙活起来。
我俩一共弄了三个氧气瓶,分别是我俩还有老猫之前下水用过的。本来我们就想把氧气瓶堆在岸边的,但我发现那半截木船还能凑合用,至少漂在水上不会下沉。
我们又把氧气瓶都放在船上了。邪君很欣赏我和铁驴的举动,他又招手,让我俩把半截木船推到水里来。
我和铁驴照做,不过我俩并没太深入,等把船和氧气瓶都移交给邪君后,我俩又上了岸。
邪君也在岸边附近,但半个身子还都在水里,他又面冲着湖,这么等起来。
过了十几秒钟吧,湖面咕嘟咕嘟冒起泡来,让我们恐惧异常的那具死尸出现了。只是他也受了伤,甚至稍微变了模样。
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估计都是被霰弹枪打出来的,另外他脸上有些地方还破皮了,从里往外的竟伸出一堆一小截的触角。
这些触角微微能动,让我看的既心里发毛又有些恶心。
邪君跟死尸互相对视,死尸还把脑袋歪了歪,很变态的伸出舌头来。邪君哼了一声,推着半截木船又大步往湖里走了。
我看的心里一惊,本来我的猜测,邪君会用氧气瓶当炸弹,把死尸炸死,但前提是他自身没危险才行,怎么瞧现在的架势,邪君推着木船进去,要跟死尸来个同归于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