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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闫柯君     青山佛风医泪香txt下载     青山佛风医泪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七章 除夕前的一些杂事

    昨晚,张博从医院回家很晚,是因为苗儿那么稳定的思想。张博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页暂翻过去。回来后朱荣并不多问,喝了一点甜粥便休息。

    朱荣虽没明媒正娶,她实际上名副其实就是家庭主妇。师燕也是家中的一分子,里里外外打扫卫生。

    李易的一双女儿,大的叫花蓝,小的叫花香,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七岁,都在县一中就读,自从二十六放假后,姐妹俩都按妈妈的吩咐在张博家中寄住。张博和朱荣师燕三人开两辆车在县城菜市场一上午就把年货办齐。

    中午,朱荣师燕清理所有的年货,该保鲜的保鲜,该做熟食的做熟食,比如鸡鸭肉火腿之类。

    花篮花香负责做馅和面包水饺、张博什么也插不上手,一家三姓,脸上都挂着春节的喜庆之色。

    张博在书房里,整理着那篇宏大巨作。这是一部长篇小说,正统文学的那类,该文很快就要收尾,其中针砭时势,笑喜怒骂,尽跃然纸上,《卧佛谣》一首长长的歌,如泣如诉,象手术刀一样,剖着有碍于社会进步的疮疡,毫不留情,同时,赞美着家乡,歌唱着时代。

    张博想:还有个字结尾春节后再写,写完后,委托于画家姐姐,在发表和出版程序方面,自己是个大外行,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做出鸡蛋能暖出大牛的笑话。

    张博将稿卷分卷放好,又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万五千人民币,分子三份,用红纸包了,放进抽屉。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张哥,孩子听话吗?″李易妻妻崔平的声音。

    “听话,都是学生,由朱荣老年管理她们。李易这几天怎么样?”张博问候。

    “他好象好一点,想回家。”崔平的声音有点沙哑。

    “要不给院里说一下,回家过年,过完年再说。”张博其实就是这样打算的。

    “我去跟大夫说一下,挂了吧!”崔平说,她也归心似箭,思念花篮花香。

    “伯伯,吃饭。”花香站在书房门口,明亮的眼睛有点怯意,或者羞意,或者是寄居别人家不好意思,笔者也说不准。等张博打完电话才喊道。

    “花香,走,吃饭去,看一看朱老师做的什么饭。”张博随着花香朝外走,他与惯性的看了表,才十二点。饭不晚。

    “水饺,还有炒菜,水饺是朱老师教我包的。”花香一五一十的说。

    “热爱劳动是好事。”张博和花香走出书房,从走廊来到客厅,一桌子的饭菜喷香扑鼻,花篮正在桌前放筷子。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吃饭必须用筷子。

    师燕说:“张叔啊,来我家别客气,你老岁数大,请上座。”她十分顽皮。

    “是伯伯家,不是你家,有没有搞错。”花香很认真,噘着小嘴说。

    “开玩笑的,你懂什么,这么多饭菜,一会就堵住你的嘴。”花篮大两岁,通晓事理。她很清纯,也象师燕一样扎着马尾辫。笑花香笨脑。

    “谁知道你们是搞笑,请原谅喽。”花香也很乖,脑子蛮灵的,她扎着两根长辫儿。

    “说的都对,入席开饭。”张博被孩子们的天真所感染,有了笑意,没有了深沉的表情。

    朱荣走进来,解掉围裙,打开海尔电视,坐到张博的下边。

    “今天桌上好象缺点什么?”张博问朱荣。

    “别喝了,晚上准有人来。”朱荣抛了一个笑眼,她知张博心意。

    “管那么严以后怎么过。”师燕故意拖音带腔地说。

    “死丫头,要当叛徒王连举。”朱荣故作愠色。

    “别生气,您老坐下,我先给你盛水饺。”师燕开始盛饭。每人碗里放了水饺,大家开始吃饭。

    “伯伯,你吃菜。”花篮见张博吃水饺不夹菜吃。

    “老师,你也吃。”花香很聪明,朱荣和张博相对一笑,十分会心。“我吃醋了,没人关心我,我要放声大哭。”师燕调皮地说,真逗。

    花香夹了一块大排骨,放到师燕碗里,师燕“扑哧”笑了。

    “姐姐逗人。”花香笑了。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说说笑笑,象一家人一样,边吃边逗。

    天将黑,万家的灯火照亮夜空,不时传来小鞭炮的响声,间间断断,那是那些贪玩的孩子们弄的,把鞭炮插在雪里,点燃捻子,“呯”的一声,雪花飞溅。

    张博在正堂中央,将家堂挂上,那上面从他的太祖爷爷起,一直到他父母这辈人。张家的族人名字都在上面,许荣也不例外。“这是纪念先人的一种方式。”张博边说边摆好祭品,烧了香烛。

    “我也来。师燕一块来祭拜。”朱荣说。

    “如果师燕有想法,可以去书房邦花篮花香复习会功课。”张博看出了师燕的迟疑。

    “不就磕个头嘛,这也是后辈人应该的。”师燕虽不情愿,只得认了,好严肃、乖乖。

    张博率母女二人嗑了头,这就意味着朱荣母女是张家人。花篮花香站在一边看着。八拜九叩的礼数算是第一次见。挺新鲜。

    “太祖爷爷是干什么的?”师燕来了兴趣。

    “太祖是sx洪桐县,官拜王侯,后迁居sd。我们张家都是一脉单传,世袭行医,来到我这一代,社会就变样子,看病人人平等,不分贫贱。”张博解释着,说话间,大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张大哥,我们全家来给你拜年。”

    喊声刚落,刘阳提着一提国酒茅苔,李一兰提着一个大包,还有小明子三人进了客厅。

    “来就来呗,还拿什么礼物。”朱荣说着上前接过礼品,酒放在墙边酒柜上,将大包送进了厨房。

    “一兰,明子,来,我们给老年人嗑头,一年一次。”刘阳对着张家家堂,一家三口人站定,磕了三个头。

    “我们回来了。”是崔平的声,门帘开处,李易和崔平走进来,站到众人面前。

    “爸爸,爸爸,妈妈,妈妈。”花篮花香跑上前去,分别抱住了李易和崔平,好象只别重逢那样,双泪双流,虽有心酸思念尽在不言中。

    “张哥!”李易看着张博。

    “咦?"张博有些惊讶,满屋里的人都惊讶。

    “李易,你好了。”张博问。

    “张哥,我来的时候,崔平用电动车载着我摔进沟里,头碰在路边的树上,昏迷了一个小时,醒来后就什么都知道了,是这样吧,崔平。”李易高兴得象个孩子,他抚摸着花篮的头。

    “是,是这样的。”崔平流着泪说。

    张博猛的走上前去,一下子捧住李易苍白的脸,泪水夺眶而出,他凝视了徐久。他拉起李易的手,不知从何说起。

    “走,人多,上楼吧!”朱荣俨然是个女主人。

    张博拉着李易的手,从客厅的楼梯上上楼,没有言语,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有过份的亲切,…。人们都跟着上了楼。

    朱荣拉了李一兰走出客厅,去厨房准备年饭。

    “你们处得怎么样?”朱荣问李一兰。

    “挺好,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李一兰笑了笑,切着芹菜说:“你们呢?”

    “也一样,我们比你们时间长,处得溶洽,现在一块过年,以免两家都孤单。”朱荣说。

    “还没睡在一块?都是过来人。”李一兰切完芹菜,盛到筐里。

    “那象你们,等不到天黑就上了…。”朱荣说这话时脸红,只不过是晚间,李一兰没有看到。

    “男人去逝几年,真有点熬不住,彼此都需要,还装什么正经,春天来了,是耕种的季节。”李一兰又切肉食。

    “我们不在一块没有那么频繁,做过几次那事,真是很美,永远不会忘记。”朱荣说,心里甜丝丝的。

    “五十岁的人,还行。还那么厉害。″李一兰取笑着。

    “要是地好,一定能种出好桩稼。”朱荣很艺术的说。

    二人相对看时,都放声的笑了。

    “嫂子们,笑的什么?”一个男人的头伸进厨房。是吴青。

    “去,他们都在楼上。想当间谍呀。”朱荣撵吴青走人,他们让识,因为朱荣经常来的缘故。在吴青心目中,朱荣已经是张家嫂子。

    “那,我上楼喽,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是一个永不退色的枣木红脸。

    吴青走进正堂,拜了先人。才转身上楼。

    二楼中间客厅,具有几十平米,壁灯和吊灯交映生辉,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圆桌的橙子上坐了人,吴青走进大厅。

    “来,兄弟,坐这边。”张博身边还有许多空位置,张博招呼他。

    “这位是?”吴青问张博刘阳是谁。

    “刘阳,一兰的丈夫,这是一兰的儿子小明,本村的就不用介绍。你都以识的。”张博说。

    刘阳主动和吴青握手,友好。

    “吴青大哥,我的病好了。”李易主动和吴青说话。

    “王允和胡舔那两个王八蛋,没一个好人。”吴青是立场分明的人。

    “过去的事不提了,快要过春节了。大喜事,我要好好的同你喝几杯。”吴青兴奋得大喊大叫。

    “奉陪了,什么三杯五杯的,全是张哥的酒。”李易笑着应战。

    “李大夫和没病一样,这可真是喜事。”师燕插了一句。她给每人沏茶倒水。

    “姐姐,我爸他根本就没有病,你说是不是姐姐?”她依在李易的怀里,说。那是企求一个事实。

    “康复了,那来的病。”师燕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美鼻儿。

    崔平站在李易的身后,高兴的傻笑,不断地搓手,也不知说啥好。

    “师燕,跟你妈说,准备上菜,大家边吃边聊。另外,书房写字台里,让你妈再去包一个红包,你和那三个红包一块拿上来。

    “遵命!″师燕转身下楼,跑进厨房;“妈,你朋友准备让你开席,另外再去书房包一个红包。”

    “你去包吧,再包一个伍仟的包。去,快你的去吧!”朱荣将高压锅放在煤气罩上。

    写字台的抽屉里,有很多钱和三个红包,师燕找了红纸,点了伍仟包了,却成了三个小的,一个大的,也没怎么想,便拿着跑上楼去。

    师燕将四个红包递给了张博,张博先分给花篮明子。两个孩子很懂事,给张博行了礼:“谢谢伯伯,祝伯伯身体健康。”

    花香是最后一个接过在岁钱的,她很聪明,看到她就可以联想到春天的小垂柳,迎风飘摆,阿娜多姿,她增加了一个项目,让张博伏下头,在额头上给了一个祝福,亲了张博说:“祝伯伯长命百岁。”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花香以后考什么专业。”张博问,很和蔼。

    “考医科大,做伯伯一样的医生。”花香神气活现的说。

    “有志气,伯伯支持。加油哦。”张博握了拳头,以示支持。他又将一个大的递给师燕:“这份是你的压岁钱,在学校省着花。”

    “我是大人了还要压岁钱。”师燕这回不好意思。

    “拿着呗!现在喊叔,五一以就喊爸。”刘阳笑着说。“就是,在我们面前你还是孩子。”李易有点机灵气儿。

    “就是,以后忘不了老人就行了呗。”崔平附和着。“就是,直接喊爸不就得了。”吴青直来直去。

    师燕双手接过,脸羞得通红,象条牡丹花,因众人说,特别是刘阳那句话,正击中了要害,击中了师燕的心。

第四十八章 奏响除夕的歌

    正在人们戏闹的时候,传来一声莺声燕语,自自其然的音律。

    “好,这么热闹,看来我这个外人不被欢迎喽。”

    大家扭头看去,是苗儿站在楼梯口,笑吟吟的。她什么时候上来的,大家都不知道,象个白色飘着蒲公英花,悄无声息。

    师燕高兴的跑上前去,搂住苗儿的脖子,亲了一口,说:“大院长姐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春节的风,今晚处理完一大摊院里的事。查出了以前齐数、吕志他们的小动作…,不谈这个,哎,师燕,张大夫是我哥,尊你妈为姐,好象我是长辈耶,你应当喊我姑姑,或者姨什么的。”苗儿酸甜苦辣的说。

    “你,该不是来挖我妈墙角的吧?”师燕伏在苗儿耳边,小声说。

    “去,占不到便宜就恶毒,还学生呢,随你便,你叫我姐我也答应。”苗儿故作生气。说。

    “好啦,别弄那么清楚,我们是同令人,姐姐请上座。”师燕哈腰亮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没想到老妹能来,刚上任,事情太多?”张博让苗儿坐下,很高兴。崔平很被勤过来,给苗儿倒了一杯热茶水。

    “事情很多,我财会部给我汇报一年的账目。院里的,院外乡医的。从建楼到医药,从公共卫生到防疫,从药品调度到病人用药等,这个会计现在才回家过年,今年的账目汇报不完,就是不过春节也要弄明白。”苗儿很坚决的说。

    “肯定有账算。”张博没有明说,是吕志之流。

    “你知道他们贪了多少钱,数百万之多。”苗儿未加说明,自然心里都明白。是吕志之流。

    “苗院长你好!〞李易笑着向苗儿问候。

    “李易,你康复了,李大夫,别见怪,都是一家人。”苗儿这才发现李易。刚才苗儿和师燕亲热时,李易让座站到张博椅子身后。所以,苗儿不经意。

    “意外的康复。”李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恭喜你,但有件事想告诉你。现在,医疗队伍要纯洁,编外人员一律不得从事医疗活动。你爸身体怎么样。”苗儿严肃的说。

    “我父母均在我姐那儿,很远。”李易说,有点忧郁。

    “老妹,能不能在不违法的前提下,给李易一个职位。”张博很担心李易会失去工作。

    “这样吧,有机会参加全国执业医师考试,你还是在诊所里工作,前提是,实习,停几天我在网上给你报名,给了题纲,自己复习。”苗儿很人情味,显示出领导才能。”

    “谢谢院长。”李易说,脸上有了笑意。

    “不用谢,我是来找张所安排住宿的,我要亲自看一下才放心,随便找顿饭吃,拜个早年。”苗儿笑着说。

    “以后卫生所就是博哥的所长?"吴青感到意外。愣愣傻傻的劲把苗儿及其他人逗乐了。

    “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苗儿侧目看着吴青。“我回家,家里有两瓶黄金酒,提来庆贺一下。”噔噔噔朝楼下跑去.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震撼着这个年夜。

    “老妹,让蓝真真她们住西厢房,其他的还是如约而定。”张博对苗儿说。

    “行,就这样敲定,免费住。”苗儿手一挥,象个战场上的指挥员。苗儿掏出钥匙,卫生所的钢匙暂放给你。

    朱荣端着肘子,盐水鸡两件上来,李一兰也端了两件上来,胶皮鱼及霸王别姬。

    “谢谢张嫂。”苗儿看着朱荣笑。看着师燕笑。

    “五一请你喝喜酒。”朱荣大方而羞涩,说完下楼去厨房。

    师燕也去楼下,拿了筷子和酒及酒具。

    李易刘阳崔平,花篮花香围桌而坐,李易让苗儿首居中,苗儿撒娇地推张博坐下,自己与他为邻:"大哥大,大哥坐。”

    “来喽!”吴青满脸大汗跑上来,果真是黄金酒二瓶,说:“今晚一醉方休。

    师燕用烫杯把酒加温,烫上。

    “胡舔的情况怎么样?”张博问苗儿,因为他不懂微机。也没学过。

    “经鉴定,所有患者家属签名都是伪造的,套取农合款,这样,后边药房的药就不准确,彻查一下。”苗儿说:“开宴,我也饿了。”

    “这第一杯酒我来斟。”李易刘阳崔平吴青几乎是同时说的。

    “别争。这第一杯酒我来斟。”师燕站起来,认真的说。

    “说说你的理由。”刘阳笑着,嘴角里浮出诡意。

    “就是,说说你的理由。”李易反应开始灵活。

    “姐姐,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大人就不追问了。”花香挺聪明的。

    “说你个小鬼头。”师燕脸红了。

    “师燕,一句话,简明扼要,有什么不好说。”苗儿笑看着她,意思是,你敢说吗?

    师燕看穿了苗儿的用意,反而平静下来,说:“因为我是未来张家的主人。”

    苗儿一阵心酸划过天幕。张博一阵震颤心里感动,多好的女儿哟。

    大家好象约定的一样,臂里啪啦鼓起了巴掌。同意斟酒,师燕认识真真地给每人斟一杯,这是学校里课本上没有的和识。

    大家共同举杯,一饮而尽,在张博热情洋溢的邀请下,大家开始吃菜品尝。都夸赞朱荣的厨艺一流。

    一兰端菜忙得脸有见汗,但还是满面红润,她坐到刘加身边的空位置上。

    上完最后一道菜,朱荣笑盈盈走来,在女儿身边加了个坐位坐下。

    苗儿来到朱荣身边,说:“姐,你坐到哥身边去,我和师燕喝一杯。”

    朱荣坐到苗儿的位置上,和张博挨得很近,知苗儿的用意,二人相视一笑。

    “师燕,咱是同令人,咱俩今生有缘,咱俩喝两杯,喝完两杯我回城。”苗儿语音缓,很诚挚。

    “谢谢你,来,干。”师嚥被苗儿情真所动,主动邀饮。二人一饮而尽,又续一杯。

    苗儿今天破例,又与刘阳吴青表示两杯算作认识。

    “大家慢用,我要回城,家里人正等着,大家别送,我让朱大姐送我即可。”苗儿站起来幽幽的说。又好象愁肠百结,九曲迂回,她看了张博一眼,他默言不语,而以目示送,多少深沉的意味。

    张博终于站了起来,大家都站了起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不绝于耳,惟独没有张博的。

    “苗儿,路上小心。”终于有了张博的声音,磁性的声意象刀子般扎在苗儿的心上,令她几乎要垮下去,要晕旋,要瘫倒在地。苗儿保持着一丝清醒。

    “大家别动,别客气,以后又不是不见面,朱姐,送我。”

    苗儿和朱荣手拉着手走不楼,穿过客厅,行至大门外杨树下。朱荣的手柔软温热,苗儿的手润泽温热,彼此的手,指动脉的跳动都感觉出来。苗儿抽出手,一下伏在朱荣的怀里,朱荣抱住她,苗儿的泪在眼眶中打旋,…。

    “嫂子,好好照顾我哥,祝你们幸福……。”

    苗儿转身打开东门,上了车,直接朝下村驶去,慢慢的。

    朱荣一阵心酸,她想把苗儿喊回来,对她说,可是,说什么呢,唉,门前的红灯照着光滑的路面,象心水一样的红,坚强的苗儿呀,你慢慢走吧。

    “嘭”一声炮响,天空中升起一束礼花,那礼花的叶瓣象称开的槐花。又是一声礼花炮,又是散开的槐花,接二连三,四面八方,真是千树万树礼花开,红的,蓝的,绿的,白的,橙的…,礼花,槐花,礼炮,槐花礼花,赤橙黄绿青蓝紫,花开炮响,声声不断,漫天飞飘,奏响了除夕的歌,奏响了花香的歌,奏响了除夕的歌……。

第四十九章 奶奶,给你的

    苗儿辞别朱荣,她开车走南路,出了不村,上了下村的河桥。

    车在河桥上停下。苗儿在心里抹着眼泪,后而泪又从心里流到眼里,最后终于从眼里流了出来。都在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捉摸不透。她用手狠狠的拍打着方向盘,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找对方向。

    苗儿从张博身上看到了做人的原则,看到了做人的方法,使她学会了做人。做人怎么这么难呀!情要委屈,泪要委屈,人要坚强,要玉树临风。

    她下了车,朝来的方向望去,却隔着下村这道屏障。下村,满夜空的礼花万千开放,鞭炮声声入耳,声声震撼着她的心。这满天的彩雨,一闪一闪的照耀着她泪痕的脸,她又无可奈有可奈的笑了。生活真够美丽的,就象下村的这条河,冰封的时候可以溜冰,夏季的时候可以说澡捉鱼。可现在,听张博说,河是河非,尽遭污染,没有了娃儿洗屁骨,沒有了女人洗衣服,没有了一河的笑声,没有了鱼跃水面的戏闹声音。

    人生如此美好,人们同样需要健康…,一阵冷风吹来,苗儿突然清醒,这一方土地上的人,正等着自己去领导乡医们去关注,去康复,怎么还在这感情的圈子里走不出来呢,不说去为人民服务,但必竟要去敬业,去实行人道主义吧!

    苗儿长长出了一口气,热量变为白色烟气,她双手搓了搓面孔,开了车门,坐到车里,打开车灯,挂档踩油门,驶向桥那边的国道,国道两边尽是村庄,尽是礼花开放,尽是生命的振动,一路礼花,一路十色五光…。

    车又停在国道上,苗儿打开车门下了车。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没观察过这除夕前的夜晚。

    路上没有行人,没有车辆,爆竹声声从路旁的无名小镇里传来。充满色彩的夜空哟,和繁星交映生辉,只是没有月亮,没有太阳。苗儿在想,天上玉帝那儿也应该是张灯结彩,在瑶池观渡新年,仙歌,仙舞,嫦娥舒袖,…,那天堂是不是也有城市,也有医院,也有百姓,也有诊所,也有帅气的老头哥张博,也许有许许多多认识不认识的人。

    苗儿下意识的伸开双臂,仰首在路上旋转,天也一样在旋转,看着天旋转。小时候也是这样,转着转着转累了,转晕了,转得腿软了,然后躺在水泥路上看着星空,透过车灯的光晕里看着星空…,美呀!美呀!那个美哟,美得她两行热泪变冷泪…,美得她伸展四肢,仰天而梦,似睡非睡,好象穿越了空间。在时间隧道里漫行,见到了白发苍

    苍的宇宙的父亲与母亲。拿出琼浆玉液醉流雫。

    “喝吧,世界间没有没烦燥的地方。玉帝他们仙界里,也是有情义的方面的、烦恼。

    宇宙的母亲说:“要不,让我们孙女孟婆给你一碗汤,当忘情水喝了,你就没有烦恼了。”

    “那,我的神经就麻醉,脑子就萎缩了,张博我就忘了!”苗儿痛苦的说。

    “顶,噹!”一声礼炮的响声,接着就是散漫的碎响,路边的镇子里传来礼花雷的大地红,天空也红。苗儿猛然越过时间空间,回到现实中来,她折身坐起,原来,悠忽间从上天回到地上,她起身站立,婷婷玉立的姿态,就象当年嫦娥奔月的那个画面。

    回到车里,车里暖气倾刻间涌遍全身,身上被冻僵的每个细胞开始苏醒,一种由来的天性重新回到她的体内。回家,除夕,春节后上班之作。

    于是,她启动桑塔纳,象地球飘在空中的速度,将车开进南湖小区,这里,也同乡下那样的世界一样,都在放鞭,放花,放炮,广场上,多姿多彩的人在跳舞。

    苗儿在别墅前停下车,红灯悬挂在大门上,门大开着,她象小时那样,一蹦一跳们跑,进院子大喊大叫起来。

    “奶奶,奶奶。”苗儿象往常一样没有痛苦,沒有烦恼,活泼的天性又回到她的身上。

    “喊魂呢,革命工作把你拖得这么晚才回来。你奶奶在楼上呢。”楊丽出来笑着说,有点取笑苗儿,她,一位年近五十的风韵女人,听话音,如同苗儿。

    “妈,对不起,让我爸和你挂心啦。”苗儿上前搂住妈的脖子亲了妈妈的脸。

    “我的院长女儿,几天没有回家。”苗子峰走了出来,穿了一身休闲装,脸上挂着微笑。不胖不瘦,腰杆笔直,给人一种利索的感觉。他一张国字形的面孔。

    “二十二天。”苗儿放开妈,又跑到爸的面前,说:“女儿的工作满意吗?”

    “这里边有你姨父的功劳,你以为我不知道。”苗子峰说:“肯定动过歪脑筋。”

    “有德者居之。凭能力的。”苗儿自信的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革命工作的间谍。”楊丽在竹子下面偷着笑。又说:"才一个小地方的院长。”

    “妈,那边的世界大着呢。”苗儿说。

    “大到什么程度,还能超过整个地区。”楊丽指实质性的区域。

    “人的思想感情,涥朴,自然,流淌。”苗儿夸赞的说。

    “有点诗情画意,还懂艺术呢。”苗子峰夸奖女儿。

    “我们家还没放鞭炮。”苗儿问。

    “你回来就放,一家两个疯子,一个是艺术疯子,一个是人道主义疯子。”杨丽说。善意的。

    “这活我爱听。以后多几句,拜拜,我上楼去找奶奶说话。”说话间跑进了楼,没影了,真快,苗儿。

    除夕将到,苗青在楼上弄着她的画卷。楼外的炮声不绝于耳,礼花的光透过窗上波璃,不断的落在她的画笔上。这是一幅人物画,一个男孩坐在溪边的槐树下读书,一条通往庙宇的槐荫路上,一对对搭帮结伙的男女老幼,挎着篮子,提着筐子朝山上走。

    苗儿上楼来站在奶奶身后,欣赏着奶奶的大作。

    “上来怎么不打个招呼。”苗青有点责备孙女的无礼。

    “怕惊您圣驾。”苗儿逗奶奶开心。

    “就会哄奶奶,奶奶又不是弱智。”苗青将画笔放到笔架上。

    “这个读书的男孩子是谁。”苗儿瞪大眼睛问。

    “是小时候的张博。”苗青美滋滋的说。

    “有点象,奶奶还能记起他小时候的模样:”苗儿感到惊讶,奶奶的记忆力真好。

    “印象深的事物,美好的东西,总能永远留在人的心里。这个小孩很有无赋,只是赶上特殊年代。”苗青拿起自己的篆字印章,在《槐花树下读书》图上落了款。又在画侧用毛笔写上甲己年等字样。

    “奶奶,咱们去吃饭。”苗儿转了话题。

    “走,下楼吃饭去,这个除夕是我最有意义的一夜。”苗青一边说,一边和苗儿走下楼。

    容厅里,饭菜已摆好,苗子峰和杨丽只等着妈下楼吃饭,他们不敢去惊扰老人,只要老人上楼,创作一定有了灵感,老人酷爱槐花,在院中栽了颗槐树,据她说是从卧佛山移来的,当年的小树苗,如今成了参天大树,四十多年了。苗子峰还知道,父亲死于特殊的年代,是教师,是中学的校长,母亲在文化馆是一档案保管员,在被关押的岁月里,母亲用手指在牛棚地上绘画…,那个时代过去了,自己凭着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进入政府部门,在地区要职,与妻同厅。

    母亲扶养自己的辛酸自不必说,只说这颗家槐树就帮了大忙。米面少,槐花槐芽槐叶,都给面粉拌在一块吃过,……。

    苗子峰见妈妈下楼来,赶紧上前扶着,挽住。

    “我没事,身体还没到那个地步。”苗青笑着说。

    “妈,我们先吃饭,还是先放鞭!”苗子峰小心翼的问。

    “老规矩,先吃饭,后放鞭。”苗青乐呵呵的说。

    “妈,您坐。”楊丽给婆婆正了椅子,放了筷子。

    “都坐,过春节呢,柜子里有两瓶人头马,拿来喝两杯。”苗青对苗儿说。

    “奶奶,是不是您花钱买的?”苗儿跑到酒柜旁,开拒拿了酒刚放在桌上,手机便响了:“吾家…。”苗儿急忙打开,放在耳部。

    “喂,哥,你讲。”

    “把电话给姐姐。”那边传来张博的声音。苗儿把手机给了苗青,十分的不高兴,说:“奶奶,给你的。”

第五十章,未了的情缘

    “准是小博的电话。”苗青接过电话:“是小博吧!”

    “祝画家姐姐身体健康,多户作品,”张博祝愿的声音。

    “身体好着呢,我又画了一幅作品,我去的时候给你带上。”苗青喜悦的说。

    “画家姐姐,吃饭没有,晚上少吃点,早点睡,上了岁数不适合熬夜。”又是张博的声音,苗儿坐在一边真有些生气,吃醋。

    “谢谢你喽,挺会关心人心。”苗青更乐了。

    “苗儿到家多长时间?"张博讯问的声音。

    “刚到…。”苗青见苗儿朝她打手势,丢眼神,想要手机。

    “好,姐姐,挂了吧。”是张博的声音。电话挂了。

    “奶奶,你怎么让他挂了?”苗儿不讲理。撒娇。

    “他谈挂了,你怎么不思说,要不,再播过去。”苗青笑着看苗儿。

    “算啦,吃饭…。”苗儿象泄了气的皮球。

    “你们之间有事。”苗子峰笑着说。无意的。

    “能有什么事,他就五十岁的老头,只不过长得显年轻,舍不乏掉就以个哥。”苗儿始斟酒。

    “你们之间有代沟。”楊丽微笑着说女儿。

    “他是君子,是女儿贱,倒贴他还不愿意,本来我想追他,也曾在一块独处,他象块磐石别想动摇,现在,他和一位教师五一结婚。”苗儿说。她又生气,又醋意,又喷恨,又祝愿。

    “这人好。”苗子峰说。夸赞道。

    “可不,这人真君子。”楊丽也说。

    “跟小博在一块踏实,要是我年轻,也会嫁他。”苗青端起酒杯,说:“但是,不能一厢情愿。”

    “祝妈妈身体健康。”苗子峰赶紧端起杯子说。

    “我也是,妈妈,祝你身体健康。”杨丽陪笑着说。

    “奶奶,我祝你办很多的画展,祝您的神来之笔象王冕一样,画鸟鸟飞,画鱼鱼活,画朵槐花象榴火。”苗儿恢复了神气活鲜劲儿,忘记了烦恼。

    “还是我孙女的祝福好,来,为了这个除夕,喝一杯。”苗青很知足,天伦之乐。

    “还是奶奶的酒好。”苗儿抿了一小口。

    “能喝你就喝,当院长有身份了?”苗青夹了一块青蒸魚,慢慢吃,把未吃下剩的一点放在桌前的小盘里。

    “奶奶,当院长太累,有什么好,哪象您,画笔一挥,一幅画几万块。”苗儿并非馋奶奶的钱,而是逗奶奶开心。

    “钱不是什么好东西,知识才是最重要的,知识和做人是平衡的。”苗青认真提醒说。

    “知道。我今天又到了张博家,大年初二诊所开诊,给他调儿个精英去,看住处怎样。”苗儿说。

    “是太累,除夕之夜还在工作。”苗青很同情孙女。

    “那里的老百姓需要我,没办法。”苗儿也有无奈的时候,说。

    “开诊那天我也去,给小博助助阵,再送他幅画。”苗青吃着盘中的那块鱼,很小心鱼刺。

    “谢谢奶奶为我们增光添彩。”苗儿又给苗青斟了杯酒,子峰给苗青盘中布菜。

    “我就听小博的,就喝两杯,你们随便喝,过年嘛,就要有个气势。不过,放鞭炮的时候不要把我的槐树打坏了。”苗青很疼爱他的槐树。

    “不会的,妈,您尽管吃喝。”苗子峰给妈保证似的说。

    苗儿端起了酒杯,对杨丽说:“妈,我敬您酒,您和我爸养育了我。”

    “瞧,这孩子,一当官就会说了。子峰,你也来。”楊丽幸福的说,三人一起喝了一杯,妈妈开话了,可以放纵一下的。

    “奶奶,我敬您一杯。”苗儿离座站到奶奶跟前。

    “好吧,我抿一点,你喝一杯。”苗青端了杯子与苗一碰,端了一杯,好隔代的亲哟,心里亲。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壁如朝露,去日苦多。”苗儿心情复杂,情绪有点消沉。

    “千万不要去学那个曹孟德。”苗青对孙女说。她仔细的吃炖鸡。

    “女儿大了有心结。”楊丽笑着对苗子峰说。

    “什么心结也没有,就象走路一样,我走得太快太累,象骆驼负重载,沙漠跋涉。”苗儿坐在椅子上,仰脸看着天花板。

    “干几年把你调过去。”苗子峰有点担心女儿会吃不消。他是说调到市区去。

    “我不能走,那儿的人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们,我不能扔下她们不管。”苗儿恢复了平静,她想起了张博等人。

    “苗儿,别任性。”楊丽宽容的笑笑,善意的提醒女儿。

    “妈,我不是任性,只是一种不了的乡情。我大了,我成大人了,有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苗儿对妈妈说,很认真,很坚决。

    “我看苗儿的选择是对的,你们要支持她,去放鞭吧,回来再吃。”苗青对儿子儿媳说。她岔开这个活题。

    苗子峰很听话,拉着苗儿,妻子去放鞭炮。

    苗青站到门口看着他们,生怕打了她的槐树,孩子们当然知道,这颗树就是当年他们的粮仓。

    苗儿将一万的大地红放在地上点燃,响声震荡着整个别墅,太阳大的红光展示着新年的吉祥。

    苗子峰孩子般又搬来两箱花炮,准备燃放。

    “小峰,挪开点,我的槐树。”苗青大声说。

    苗子峰笑笑,只好离魂树远一点。

    “爸爸,放一箱,保护环境要紧。”苗儿提醒老爸。

    “我这堂堂的市局级也要听小院长的。”苗子峰看着楊丽诙谐的说。

    “没办法,有玉皇大帝的母亲罩着呢。”楊丽的潜台词很得体。

    “那就放一箱吧!"苗子峰看着女儿优郁的脸:“保护环境万岁!”

    礼花点燃,每柱花“噔“的一声一跃冲天而开,然后四处碎响,绽放七彩,好象比别人家的美丽,一柱接一柱。

    苗儿想:人生真的象礼花,这冲天一击,来展现自身的美丽和价值。…当然,又家未了的情缘。情缘,可怨的情缘噢,干嘛还要三生三世,真应该入十八层地狱,然后,再从十八层地狱里走出来,煅炼一下,只是,那可恨的时间太长。其一日相当于人间三个七百五十岁,三十日为一月,十二个月为一年,经一万年,也就是人间一百三十五亿年,时间何其漫长。真还不如去找宇宙的母亲,到她孙女那里讨个方子,天天喝忘情水,前生今生的事情全部忘记,即使和张博并肩而行,也能做到互不相识。但那是很危险的,去那里要通过黄泉路,要过望川河,不小心掉到河里要得一千年。过去望川河,才是奈何桥,奈何桥分三层,,自己只能走上层做个好人,走下层转世还不知道在谁家的猪圈年圈狗窝托付终生。奈何桥旁有个台子,叫孟建亭,欲阴还阳的人都要在这里经过,那个宇宙的孙女老妇人就在这里的孟婆汤的生意,因为她就是从昆仑山迁户到来的孟婆。这碗免费的孟婆汤,就能治疗未了的情缘。

    苗儿想着想着,想到一个主要问题,孟婆汤的配方问题,质检部门查了没有,合理不理。注册商标了没有,纳不纳税。当然,这都是管得太宽。孟婆汤是用今生人的眼泪作水,按中医的君臣佐使组方,里边有多少味药不知道,要想破解密码,还须找中医大夫,找张博,他有配方里的药味,那次他曾对自己说:“要自我控制。”天哪,这不就是孟婆汤的秘方密码吗!

第五十一章 拜会盈哥下村

    苗儿那边暂且放下不讲。

    大年初一的早晨,张博早早起来,朱荣披衣坐了,谴绻的问:“起那么早,他们都还没起来呢,到零晨四点才睡下。”

    “年轻人觉多,谁和谁在一起?”张博问,朱荣好象有病,病态的美。

    “李易和崔平睡在一起,师燕和花篮花香睡在一起,刘阳一家没过正点就走了,家里有黄老先生。”朱荣最后一个睡下,张博当时有些酒晕,没有守夜盼除夕。所以,刘阳他们走的时候一概不知,还有吴青的离开。

    “我到下村去。”张博穿了外套,围了围巾。

    “到孟哥家去?”朱榮半依床栏,问道。

    “知我者,朱荣也;十五的时候,我们去给师燕她爸凭吊。”张博笑了笑。

    “还用我陪你去吗?”朱荣松散的精神状态。

    “不用的,你再睡一会,给她们做饭,我呢,十有**在孟哥家吃饭。他伏下身,吻了朱荣。

    “少喝酒,注意身体。”朱荣挂念。

    “知道,我走过去,不用开车。”张博说,以免朱荣不放心。

    “回的时候护电话,让师燕去接你。”朱荣想得周到。“谢谢。”张博边说没事,边走出了卧室的门,走出大门,直接向南下。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意,白色的喷气变为…。

    孟哥居住下村第一条街上,街路南,是他的一槐树林。槐树的林的前面是平坝,坝上下面是河,河坝上是柳,象披头散发女人。顺着坝儿走,向东村神延。河里现已结了冰。

    孟哥家的房屋布局和张博家的差不多,四合院,化正房五间是两层,木质结构占百分之七十,这个青碧瓦的庭院,展示着想当年孟家和李家一样,是有名的后裔,又没有民愤,解放后的工作组只把他们家定了一个富裕中农的成份。

    孟哥没有除夕守岁,晚上照睡下,儿子孟令军,儿妻在丽雨,孙子孟宇,祭祀,放鞭,吃年饭,守岁。正点过后也都各自安歇。第二天一早便起。

    张博一进门,孟令军便看到了他,他正在练太极拳,是一套游身八卦掌,看样子是打得炉火纯青,在他用“推”之招发力时,院中的那颗碗口粗的老槐树,具然不停的摇晃,发着颤音。

    “张叔新年好!”孟令军收势问候,引张博去客厅。

    “全家新年好!”张搏也忙问候,他随令军进了客厅。

    正堂上,孟氏祖谱放在家堂前条几上,桌上五样花供,香烛并燃。张博忙整衣上前,在家堂祖薄前嗑了仨头。这是地方风俗,大年初一近邻本族及代人的必修之课,它是一种纪念,也是对已故亡人,先人的追悼。

    “老大哥呢,给他拜个早年。”张没看孟哥,说道。

    “正在洗脸,你少候。上座。”全军让张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不忙,每年一次,今天来了一些。”张博说。

    “丽雨,张叔来了,沏茶。”令军喊道。

    “知道了,我正在往外走呢。”耳房门开处,走出三十来岁的古丽雨。她款款走至客厅,说:“张叔新年好!”

    “好。”张博随口道,过年的祝福。

    古丽雨沏了三杯茶,一杯给张博,一杯给丈夫,另一杯,公公梳洗完过来喝。然后找围裙下厨房去了。

    “孟宇呢?”张博问。没看到孟宇。

    “昨晚在我大哥家玩,回来的时候零晨四点多。现在正在甜睡。”孟令军说。

    玻璃杯里的茶叶,漫散开来,不急于沉到杯底,在水中游游荡荡,释放出一种泌脾的贵人香。

    “天女散花。好茶叶。”张博赞道,也是由感而发。

    “在北津打工时带回来的。”孟令军解释说。

    “张博,晚上没你息?”孟哥精神纓铄地走了进来。

    “人多,睡了四个小时。”张博到不显倦意。这才想起脸还没洗,但没有说。

    “儿子儿媳没回来?”孟哥问。坐下,端起茶:“来,品一下。”

    “张叔知道,天女散花。”孟令军提醒爸爸。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何况你张叔比秀才还大。”孟哥说笑着,白的子长而飘逸。

    “没回来,倒是收了个好女儿。”张博说。内心宽悦无比。

    “谁呀!”孟哥疑惑的问。

    “师燕。”张博爽爽的回答。

    “上村朱老师的女儿?"孟哥说,也挺高兴。

    “听说过?”张博问孟哥。

    “和她妈一样的漂亮,你忘记了,埋王营的时候在临仙楼会过的。”孟哥说。

    “朱老师和我约定,今年五.一结婚。”张博有些不好意思,都快夕阳红还结婚。

    “我去给你们主婚。”孟哥说,他笑得胡子都颤。

    “今天来,一是拜年,二是讨教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张博说。

    孟令军走了出去,去了厨房。

    “我计划重建诊所。”张博说。

    “这是好事,其一,房子太旧,不足二百平方,病号多的时候,位置都不够。再说,五几年老房子存在着隐患。”孟哥说。

    “重建会不会有麻烦。”张博问道。“那一方面的?”孟哥问。

    “村里的领导。”张博说。

    “要是折掉重建恐怕有麻烦。这样的活,村里不会拨款,卫生局和医院也不会拨款,除非集资,我们老百姓的问题老百姓解决。”孟哥谈出了他的看法。

    “我想自己掏,把院子也搞成建筑面积,下来路就是门诊盖三层,路南边塘边放车子。”张博说。

    “给村里打个招呼。如果不打招呼,那个谭一也不会同意的。”孟哥这样想,自然也这样说。

    “那就打个招呼,再不行的话,让他去临仙楼吃一顿。”张博笑了。世上还竟有这等人。

    “世只有这样,别拿村官不当干部。权力大著呢。”孟哥颇丰富的社会经验。

    “钱的问题怎么解决。”孟哥问。

    “我掏五十万,朱荣掏十万,刘阳二十万应当没问题。”张博合记着说。

    “这才八十万。”孟哥也在考虑钱的问题:“造价多少?″

    孟哥知道钱是个大问题。

    “预算了一下,一百万在咱农村就足够。”张博把握性的说。

    “我给你十万。”孟哥脱口而出。

    “多谢老前辈,多谢老大哥,这个钱是你愿的,没有还款,没有利息。”张搏实事求是,把话说在前头。

    “这个我知道,为了子子孙孙,我舍得。”孟哥很开明绅士般。

    “我还得谢谢您,您给了我智慧我勇气。”张博由衷地说。

    “干嘛说那么多谢字,哎,那个李易怎么样,现在。”孟哥一直关心着这件事。

    “完全康复,一家四口人在我那里过春节。”张博很高兴。

    “王允那个缺德儿,不会有好不场,现在也挺可悲,我在分析那事,那次医疗事故是辜意的,他想陷害李易。”孟哥推敲地说。

    “幸亏卫生局的路局长,再加那个南方人的直率,才把事情澄清,险一险王允逃过去。”张博说。

    “胡舔若不中风,他也会和王允一样,我之所以退出不干还因为胡一梅这三人。”孟哥说。有抵触情绪。

    “是的,人心险恶。胡舔套取农合,所有的单子都是他的代签名。”张博对这方面是盲区。

    “当时,你只知道处方看病,根本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为了人道主义,都傻了。”孟哥开心的笑了。

    “钱是身外之物,那个孙理和胡一梅在后边捞到钱而沾沾自喜,有时候都到厕所里分赃,李易经常到隔壁厕所去听,近用手机录了音,有一次竟把孙理的腿崴了,我们把她从厕所里抬了出来。”张博笑着说。

    “所以,王允就不容人,用此恶招。”孟哥推理着说。

    “他们四人虽穿一条裤子,但各怀鬼胎。再加上齐数的参与,大有文章,吕志为一己私欲与这些人狼狈为奸也就在情理之中。”张博有些气愤的说。

    “什么时候开工?〞话题又转到了卫生室的改建上,孟哥问。

    “如果顺利的话,农历二月份。”张博昨晚己和刘阳计划。

    “什么时候开诊?”孟哥关心的问题。

    “初二。”张博说。

    “明天?”孟哥考虑两者的时间性。

    “对,明天。这两者,就改建和开诊不能茅盾。利用村大院搭个临时诊所,三四个月的工程。”张博解释。

    说话间,孟令军端上菜来,黄花菜,炖香菇,鸡丝蘑菇,木耳炖鸡。这些菜大香扑鼻。张博这才脱了外套,解了围巾。

    “今天我就不走喽,蹭一顿好饭。”

    “说走就是虚伪。”

    “你来就是家里人。”

    “张叔尽管吃,今天我去做几拿手好菜。”

    “喝什么酒。”

    “随老弟说。”

    “家乡酒。”

    “张叔,有的是。”

    酒具摆好。令军斟酒。酒绝对是好,国酒茅苔。

    “来,兄弟爷仨,干。”孟哥笑着说:“新年平安。”

    “祝大哥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彼此一样,你也不是小孩。”

    三人慢慢对饮起来。孟令军好象没什么脾气,好性格,在津一家星级酒店做保安领班。武警出身。又祖传武术,素质好,很孝顺。

    “张叔,我敬你一杯,和以往一样,一年一次。”

    “可以,两杯,张叔回一杯。”

    “谢张叔。”

    两人对饮,边吃边聊。

    古丽丽又端上一道菜,略呈奶白色,很是好看,一小朵一小朵的。

    “张老弟,尝一下这道菜怎么样?”

    “都来品尝。”

    三人都来了朵儿,放入口中,好似入脑的清香,又有咸淡均允的芬芳。

    “问我祖先来何处,某省某县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张博背了一首歌谣,令孟令军侧目。

    “看来张叔真学问大。具由能吃出菜的发源地和故乡。”孟会军笑了。

    “你那点墨水别在你张叔面前卖弄。你张叔只是生不逢时。”孟哥笑了,用筷子点着令军。

    “槐树的历史具今无法核实它的年代,宇宙的父母在孕育宇宙的时候,就是在槐树荫下生了宇宙,创造了生息,在满月时,来到人间,将头上承接的一粒种子放置大地,那时,她二人预知人间将有灾荒,让它生根发芽,开花结种,当有了人类繁衍的时候,没有粮食,人们吃槐花粥,喝槐叶汤,种子用来治病,或重新种植,后来有了五谷时,人们还是不会忘记它,把它用来做盘中之物,视为珍馐。今,寒冬腊月,能够吃上它,那真是天地之福。”张博讲述了槐花的来与时间。

    “今,卧佛山上的槐树是不是宇宙的父母栽种的。”令军听得捧腹大笑。问。

    “后来有个小孩,也就是后来如来佛的兄弟,下界时累了就躺卧在山上,由于天然的浑浊之气未开,山上一光秃,弄得他无法安睡,他伸手从宇宙的母亲身旁槐树上折了一枝,插在这里,睡间成为参天大树,芽长花开,这里就成了卧佛山。多少多少年以后才有了我们。”张博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对孟哥笑着,对令军笑着,讲着一个神话历史上不曾有过的神话。

    端菜的古丽雨拿着托盘站在那里,忘记了去向端菜,她,听傻了。没想到一盘槐花的储藏引来这么多故事。

第五十二章 美丽的斗牛

    张博在下村从早晨和孟哥,令军谈到上午,最后的约定下午打扫诊所卫生。

    初一的下午,天气晌晴,太阳给大地的积雪,渡了一层银装。张博打电话约了刘阳一兰,带领李易师燕朱荣,与下村的孟哥令军父子开了诊所的大门,涌进院子打扫卫生。还有小明子。铁锨扫帚全部到位。每人手里都没有空着。

    “先放鞭炮再干活。”师从大门外的车里拿来一挂鞭炮。

    “来,给我,这活我在行。”孟令军跑上前来。

    “来,这话我更在行。”小明跑上前来,抢过鞭炮,拆去外装,从大门口一直滚到门诊门口。点燃后,象暴风骤雨般响过,每响一次,就象讲述一个故事。

    张博站在院中,看着整个凄冷的院子。南墙下,曾是停车的地方,如今也是积雪累累。墙根里枯干的丝瓜秧和梅豆秧,从雪里绞缠向上,直到蝴蝶翻飞的墙头上,如今没有了蝴蝶,所有的秧子被积雪覆盖着。院中的两棵花树面无表情的矗在那儿。大门旁的两颗花树也是和这两颗花树一样,神情木然。那个水管己经冻住,露着喉咙似的一点头。西面墙下有一方草毡也没在雪中。东面是厕所,那边女厕所曾是孙理和胡一梅钟爱的地方,不管春夏秋冬,只要进去,就要风光一次。在里待一个小时,在里面数一数红色的人民币,然后崴了腿再被人拖死狗般拖出来。如今,才二十多天的时间,象二十年没到过这个地方,张博眼眶湿润。他收回目光,人们都在他身后站着,转身朝门诊走过去,打开了门锁,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一股冷气迎面而至,办公桌上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橙子椅子桌子诸多东西还在原位。他又走进病房,好象看到王允和李易分别抢救病人的场景…。

    房间里很零乱,病榻上被子没有叠,很多纸盒纸片。这是抢救那两位老人时,留下的痕迹。药房的门已经落锁,院里收缴了孙理胡一梅拿走的钥匙,美的空调已经停止工作,没有热量,没有人气,这里便显得孤寂凄凉,还有些阴阴的清冷。

    院中传来师燕小明子一兰令军孟哥的笑声,这笑声改观了残冬的凝滞。阳光也显得温暖壮丽。

    张博左右顾盼,空调的摇控在那儿?朱荣在他身后站着。感知他神情的一举一动。朱荣发现摇控在配针药的桌上,走过去拿来递给张博。张博打开空调,温度三十度。

    “有感触啊!″朱荣问。

    “物是人非不全非。好象过了二十载。”张博说。

    “农合以后,你们诊所发生的故事太多了。”朱荣说。她与张博心有灵犀一点通哟。

    “我好象经历了一生的大事情,喜怒哀乐尽在这一年中,我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张博不是大贤,也有脆弱的时候。

    “有这种感觉很正常,人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脆弱之极,便是感情的升华。”朱荣象在课堂上那样,因势利导学生。

    “应该是吧……,老百姓会期望他的医生是坚强的,是医术高超的,是他们康复的依靠和保证。”张博说,这是他的感觉。

    房间里温暖了,朱荣寻来了拖布进行拖地。张博用盆盛了水,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桌椅板橙。

    “你休息,我来做。”朱荣很关心张博。每看一眼他,都会有一个幸福的微笑。

    两间房,六张病榻,剩下的是容多人坐的连椅,他擦完桌椅板橙,又去叠病榻上的被子。这睡卧,临窗而放,朱荣曾在这上面躺过,那是一个近麦收的季节,因颈椎病而眩晕,当时的她,衣服很单薄,凹凸有致,象一道美丽的风景,尽显在奇丽的山川,当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当作一件艺术品给她雕刻。手在她们背上滑动,那感觉是瞬间的惬意,没有细细的领略,只是寻找她的病点…,想到这里,他无声的笑了。心想,佛家讲究缘,人讲的是份,没想到这美好的尤物,竟为自己而生。

    “笑什么,发神经。”朱荣抬头时看到了张博的笑意。

    “你曾在这张榻上躺过。”张博笑着说。

    “哦,记得那么深!”朱荣一边拖地一边说。

    “那个男人不**!”张博自嘲的说,俗了一句。

    “有一种男人不**。”朱荣笑着说。

    “没有细胞的人。”朱荣姑娘般“咯咯”艳笑了。

    “木头人,你说是我?”张博说。

    “说别人能对得起你么。”朱荣实话实说。

    “也是,我感觉也是。”张博当仁不让,自喻自乐呗。

    “张叔,外边院子己打扫完毕,还有什么指示。”孟今军进来问。

    “让孟大哥进来休息,病房里差不多了。只剩下医生办室。

    “我来了。”孟哥走进来。

    “大哥辛苦,出汗了,当心感冒。”张博搬了椅子,很关心他。

    “今天还盘点药吗。”孟哥问,他看了看药房。

    “院里来才能盘点,这里面有六个人的股份。”“胡舔王允套取农合款,孙理胡一梅一定通晓,这里边还能有多少钱。”孟哥分析着说。

    “按程序办,苗院长自有方法。”张博对苗儿很有信心,又说:“我打扫一下外间,完毕后都去我家。”

    大家又开始打扫门诊室,病房和门诊所一门一隔,可见天地不大。张博用抹布擦胡舔的桌椅,微机上也布满了灰尘。胡舔面对微机做了多少小动作,动了多少歪心思,挖了多少人民的血和汗,张博无法算清,只有胡舔和道。现在,他幸运的躺在医院里,国家对这种情况也无计可施。在张博的心里,还是祝愿胡舔尽怀好起来,不要永躺下去,身体康复才是最重要的。

    “伤感了吧!”朱荣看张博的脸色那么阴郁。

    “没有,是希冀,抑或是祝愿。”张博告诉朱荣。

    “对这种人没必要同情。当初你是副所长,后来怎么又成为他呢。这事情说明了什么问题,他如果没有野心,吕志齐数王允会对你下手?我真佩服你宽宏大量。”孟哥说。

    “与这种一样不说明我们水平更低,质量更差。”张博解释着说。

    “危害团体,危害百姓,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孟令军也愤然说。

    “邪不胜正,这种人会自生自灭。”张博又抹王允坐过的桌子。一个猥琐的人好象坐在桌前,象这样一个多疑而工于心计的人,算来算去算了自己,闯来闯去闯进监狱,他为了声名显赫要做所长,为了不劳而获要做所长,为了钱和女人还要开矿,几乎无所不能,雄霸天下,唯我独尊。其结果,钱去财空,实属悲哀。

    张博很快抹完四人的桌椅板橙。朱荣也拖完了地。

    “今晚在我家吃饭。”张博说。

    “还有事?"孟哥问。

    “没有事,过节轻松一下。”张博说。

    “令军,没有事我们回家。”孟哥喊了令军回下村。

    “今天辛苦了老大哥。”朱荣表示歉意。

    “明天到你家吃饭,明天见。”孟哥边走边回头说。

    孟哥和令军走了。刘阳一是也同张博等人打了招呼回东村去。

    李易走进了门诊室,说医生办公室也行,在自已的桌前站定。唉,几十天的时间,就象做了一个梦,在一击重锤震动后,如梦方醒,看到的雪依然白,日光依然亮丽,眼前站着的,尽是和蔼可亲的人,没有他们的邦助,自己将走向深水泥泽,难以自拔。

    李易看了一眼一边的桌和椅,那是王允的桌子,这即猥琐贪心,又狠又卑鄙的人,一个腰缠千万的人,一个只要有钱的地方就出现的人,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不场,不到一月的时间就成了阶下囚,一无所有。

    “多愁善感,想学林黛玉。”朱荣看了李易那双深沉的眼睛,湿润发亮,他竟意味深长。

    张博看到了李易,李易脸色有些瞧悴,隆起不颐显出了棱角,略微有了络腮胡须的面孔有些自屑,三七发型虽然不长不短,但有些零乱,浓黑的长眉甚至压上了眼睑。双眼皮,双眼窝有点深陷。他无可不可,手触摸着笔和处方笺,爱不释手。他热爱这个职业,秉承老一辈人的思想,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救死扶伤,没想到落进王允的圈套。

    李易好悔呀。此时,他想起父亲,父亲在姐姐那里养病,姐姐是此漂在那里以面食生意起家,如今是不大不小的老板,并早年在北津嫁人,有车有房,买有别墅,那是一什么概念哟,要知如此,早去北漂,听了姐姐的话。

    可是,自己从小就热爱这事业,热爱这神圣的工作,只是自己疏忽大意才让王允钻了空子。

    “想什么呢?"张博走到李易面前,他亲切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问。

    “触憬生情。就是想王允和我这件事。”李易从沉思中惊醒,说。

    “想明白没有?〞张博笑着问。

    “好象明白了。”李易有点不好意思,象小学生。

    “你年轻,路子长,等考了临床医师再编了,在全国范围内都可应聘。”张博给他鼓舞。

    “我能行吗?”李易有点信心不足。

    “肯定行。卫校毕业,又有了十多年的实践,怎么不行。”张博鼓舞之下用力朝前推一把。“对自己要有信心,你已经神经一次,不妨在来一次,象百米冲刺,拼命一搏。”朱荣趁热打铁。激励他。

    “行,我在你家刚买的电脑上百度了一下,三月十二至十七日是报名时间,我要把握这次机会。”李易激动了,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朱荣心里酸酸的,她把脸扭向一边,以免陪人落泪。

    张博指着窗外的南墙说:"你看,数九寒冬,南墙上的丝瓜秧和梅豆秧,还紧紧的抓住墙头,没有了生命都不言放弃。雪埋住了,等雪化了的时候,它都很然不动,它向上的精神没有枯,它召示着冰消雪化,它召示着春暖花开。”

    “是的,雪莱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张博又说。

    “我明白了,张哥,我不会退下去,我会向你一样,能忍耐,有奋斗,不屈服,救死扶伤。”李易神精庄重的说。

    “这还差不多。”朱荣转过脸来笑了,很美丽的长睫毛。

    院子里,师燕和崔平筑塑了一头雪中。看那样子,稳抓了四蹄,挺着铁一样的脊背,尾巴翘起,两只环角,瞪着眼睛,好象走进了斗年场上,拉开架势,一往无前。

第五十三章 才子,佳人,老人,众人

    初一的下午打扫完卫生,一夜便到了第二天早晨。

    大年初二的早晨,卧佛镇上生院两辆车,停在张博的大门前(卫生院的车都有标志,卧佛山镇上生院一二〇的标识)。苗儿第一个下车,接着是蓝真真和两名女护士。一位叫韩爽,个子较高,长发。刘海齐眉,一字红唇,秀鼻,双眼皮是体过的。也算得上美女。另一名,个子稍矮,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但举止麻利,削肩颈长,身形很耐看,脸的颜色始终是晴朗的。她叫肖曼。

    “韩爽肖曼,缷皮卡上的行李。苗儿说着话,转身和蓝真真一块走进古楼大门。

    “张哥,院长来了。”蓝真真提前笑着招呼。

    “看到了。”张博拉开西厢的门走了出来,说,住西房吧。”

    “行,你办事,我放心。”苗儿浅浅的一笑。

    “来参观一下,看看行吗?"张博带苗儿走进了房间。这是两间房,隔壁一间,房间里三张小席梦思,红棉垫子,窗前放了一个写字台,新装三p美的空调己经打开,很温暖。蓝真真又回去拎了被子,韩爽肖曼谷提了被子及闲杂用品进来,毫不客气的这在席梦思上。

    “到家了。”蓝真真把行李放在靠写字台的那边,韩爽与她相邻在右边,肖曼的睡卧在空调的不边,床头有一桌,与蓝真真和韩爽的睡卧相对。中间有一隔帘,布局很好。

    “嫂子和师燕呢。”苗儿幽然问。

    “你没闻到菜香;娘俩在厨房。”张博笑了笑说。

    “介绍一下,院里的一号美女,临床主治医师。”苗儿介绍说:“你认识的。

    “我叫韩爽,莱州院校毕业。”韩爽不卑不亢,文文静静的说。

    “我叫肖曼,护理学院比业的,药剂师。今年二十四岁,还没对象,请老师多多操心。”肖曼很顽皮,一笑眼睛只看到一条缝儿,长长的睫毛。

    “少贫,现在是做工作。”苗儿说。

    “实话实说是我的专长。”肖曼依然笑得三月杏花儿开。

    “吃饭喽!"师燕跑进来,说:“各位姐姐大夫,开饭,四菜一汤。

    “走,吃完饭再说。”张博看了一下表说。

    “蓝真真,韩爽,肖曼吃饭去。”苗儿说。

    “不行,别忙吃饭,先介绍一下。”肖曼看着师燕说。

    “师燕,这位是蓝真真,这位是韩爽,这位是有曼,都是你的姐姐。”苗儿笑着作了介绍,简单的。

    “三位大夫姐姐好,请用膳。”师燕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师燕,张家的少主人,山东大学的学生。”

    “好嘞,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一定会疼你的。”肖曼走上前去拉着师燕往外走,说:“我看到你就兴奋,我们有眼缘,停天拜个干姐妹。”

    “行,今天就拜,只要姐姐高兴。”师燕很大方,大家都随着她俩走进正房客厅。

    “李易一家呢?”苗儿问,发现他们不在。

    “回家了,留也留不住,早饭后他会去行所的。”张博说。

    “通知胡一梅没有?”苗儿问。她入坐。

    “昨天,晚上通知的。”张博落座。

    “伯母做的菜可香了,我要开胃喽。”肖曼看到桌上丰盛的菜,欢呼雀跃。入坐。

    “多的是,放开吃。”朱荣端饭走进门来。

    “伯母,你五一…。”蓝真真手疾,夹了一块红烧肉堵在了肖曼的嘴上:“吃肉,别乱讲话。”

    肖曼撑得嘴边合不拢,只是啊啊的叫,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后,大家都来到诊所,一挂长长的鞭炮用竹杆高挑。师燕点燃,肖曼高举,鞭炮接二连三炸响,当最后一鞭炸响的时候,象鹰击长空一般。随着鹰击长空一般落下,肖曼又去点燃礼花炮。一辆雪夫莱红色小轿车,“嘎然”停在大门口。

    “别先放花,我当姐姐的还没到呢!〞车上下来一位老人,银发上顶着貂皮帽,穿着貂皮大衣,很贵族气。

    是苗青。“奶奶,天气这么冷,你来这么早干什么。”苗儿跑上前去扶住苗青。

    “老姐姐,没想到您能来。”张博也跑上前去,挽住苗青的另一只胳膊。

    “要不,我早就到喽,我走北路,没想到到处是在石材厂,到处是矿山,到处是深渊,如同进了八卦阵,连颗落叶槐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前以就是到了现在。”苗青被搀扶着进了院子。

    此时,又来了一位老人黄忠易。刘阳,李一兰,小明也随他而来。一家人下了江淮a6.走进卫生所的大院。

    “奶奶,你自己开车来的?”苗儿问苗青。

    “你爸在车里,昨晚上没睡,他在车里休息一会。”苗青说。

    “苗院长,我们开始清药库,你和奶奶说话。”蓝真真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请示。

    “那个胡一梅来了没有?〞苗儿询问。"她很积极,来的最早。”蓝真真笑着回答,知姐们的意思。

    “好,你去吧!”苗儿说。蓝真真转身走去。

    “哟,这是谁的雪雕,蛮不错,象美国纽约银行门口的那头。”苗青看到了院中雪雕,大吃一惊,太逼真。

    “是昨师燕和崔平搞的。”张博告诉老姐姐。“行行行,精气神全有,蛮不错的,做个业余雕塑家。”苗夸耀着说。

    此时,在黄忠易一家的身后,孟哥孟令军出现了,接着就是李易崔平进了大院。郑王城的朱双承,刘艺佳也来了,刘艺佳的病康复了,打扮得光彩照人,一件波斯登羽绒服上身,下身打的裤全保暖,马丝墨青被束在马尾套里,与生病时的刘艺佳判若两人。张博慌忙向各位打招呼,也没有先后顺序。

    “张叔爸,放不放礼炮?”师高兴的大喊。对张博又出了新称呼。

    “放,人员差不多到齐,放。”张博兴奋的说。

    “别忙,张老弟,给介绍一下这位清秀的老嫂子。”孟哥说,他看到苗青时,心想:绝非凡人,有一种脱俗超凡之气。

    “就是嘛,这位老同志绝非或辈闲人。”黄忠易说,他对苗青也有很高的以识。

    “好,这位老人是,在我四十年前左右认识的,那时,每逢槐花飘香的季节都要来咱卧佛山,来这里写生创作,现在是全国闻名的多派手法画家,也是咱苗院长的奶奶。”张博心情畅达的介绍。大家噼里叭啦鼓起了掌。

    “小博过奖啊,我是她心中永远忘不了的画家姐姐。”苗青看着张博笑着说。

    “那,我们都叫您画家姐姐喽。”孟哥和黄忠易早年同窗,孟哥学子医,黄忠易善书法。

    “可以,可以,同志同志的称跟不上时代了,没有现代人的亲切感。”苗青也深有体会的说,先生女士的称只能在城市。她骇子般的说,受到了场内气氛的喧染。苗青开心的笑了,黄忠易孟哥都溶洽的笑了,众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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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有联想,有说笑,有紧张

    “放花喽一。”一声娇喊,又是师燕。

    师燕点燃花捻,“丝丝”作响,一声炸雷,就地冲空,一声碎响就地开花。人们都远远观看,虽是白昼日光,也别有一番观景。

    “真美呀!”小明振臂大呼。

    “你说如何美?”苗青问小明。

    “象满天星花。”小明仰脸说。

    “我看象菊花。”师燕联想道。

    “象朝霞,早晨出操时。”孟令军说。

    “象梨花。”崔平嫣然说。

    “象荷花,象冬青开的碎花。”刘阳说,他还在想:“雪花也未尝不可。”

    “小博,你说象什么?”苗青再问。

    “象心花,心里的花,心里的花又象槐花,开着,白色的,红色的,紫色的…。”张博在联想着说:“蝴蝶一样的花,两瓣,象槐花,心上开的花。”

    “对,象心上开的花,象心上开的槐花,芬芳泌脾,飘香万里。”苗青笑了,从心底里的笑,没有多少皱纹的面孔,有了深的笑纹,象湖面上燕子戏水弄起的皱纹。

    “于是,心上的槐花,染白了满天星花,染香了菊花,染红了荷花,捧出了朝霞,亲染了冬青的碎花,开着梨花,万紫千红,都变成了槐香馨染的世界。”张博象朗诵一般,几乎呼喊起来。

    苗青激动不已,热泪具然盈眶。一个艺术家感情,说:“粮食不充足的时代,千树万树中,首推槐花,树芽,槐叶,邦我们渡过了那个年代。去建设社会主义的新中国。”

    “是啊,家乡的草木,都染着人间的情和爱。”孟哥具然有现代诗人的风彩。

    “那里边有着浓浓的墨香,在文字里边绽放。”黄忠易也是诗人一个,有诗自心意中来。

    “我家门前有颗家槐树,每逢三四五月开,引着很多蜜蜂来,采,采,采…。”刘阳想说下去。但忘了想说什么。

    “扶琴作声采蜜来。”李一兰马上补了刘阳的尴尬。

    “大家在开赛诗会,我也补一句,红十字从花中来。”苗儿笑了。有点想捧腹大笑。

    “你是领导者,没体会出我们的感情来。”苗青对着苗儿那玩皮的脸说。

    “妙,画家姐姐,院长的这句实属大妙,无意中延伸了很多现实,其实,我也想说,红十字从花中来。也可说,心里的槐花,变成了红十字的花,色彩斑斓。”张博解释说。

    几箱花炮放完,大家打扫院子。

    “画家姐姐里边请。”孟哥在前引路,苗儿张博一左一右。苗儿总习惯性的看张博很容易动情的脸。

    “画家姐姐,慢点,路滑,我们都老了。”黄忠易尾随其后,感慨的说。

    小明又去看雪牛,因为他手中拿着一个长果刀,做雕刻用。

    “进入门诊室,张博把苗青引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其他人各寻地方坐下来。韩爽目不转睛在打电脑。旁若无人。

    “这个位置不错,能看到院子里的全貌。你看,院中的布局,到是极为有序,南墙上的秧藤,很富有诗情画意。墙外的远天,给人带来无限的向往和暇想。”苗青总是一身的艺术语言。

    “奶奶,那以后您常来,多了这么多弟弟,辈份都乱了。”苗儿笑着说,并低头俯在奶奶的耳边,耳语:“你不是有东西要送吗?"

    “你个鬼头。哦!想起来了,到车里去拿,你爸在车里…。”

    苗青还没说完,苗子峰便拿来两幅画卷送过来。

    “打开,让大家看看,一幅是送诊所的,一幅是送小博挂在家里的。”

    张博,孟哥,黄忠易都过来邦忙展画卷。这是一幅水墨画,画上有一口井,井边有一颗树,树的上空,两条龙在云中盘旋。在看另一幅,山间有一片杏林,有一只虎在林面屹立着,栩栩如生,尤如活的一般。

    “神来之笔。”黄忠易脱口而出。

    “今天总算见识了大家风范。”孟哥说。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张博。”黄忠易说。“什么东西。”苗儿问。“一幅字。”黄忠易说,苗儿这才发现黄忠易背上有幅装裱好的画。只见黄忠易解下来,装裱好的条幅一展而开,原是篆字,上联写:龙幡橘井。下联写:虎守杏林。

    “真是不谋而合。”孟哥说:“写和画都是说的一个典故。”

    “谢谢两位老人的厚爱。”张博从心里佩服这两位老人夸和祝愿:“我甘愿做龙和虎,发扬他们的精神,不负众望。”

    “我回去的时候,把你的书带走,看一下在那家出版社出版。”苗青说:“我老了,你年轻,可以再写二十年,是吧小博。”

    “画家姐姐说的是,但姐姐的艺术青春还在。”张博由衷的说。

    张博将两幅画和字收下,交给刚进来师燕。

    “是不是送给我的。”师燕调皮的说。

    “这幅画送给了小博,就等于送给了你。”苗青以为师燕是张博的女儿,张博倒有点不好意思,师燕高兴万分。

    “奶奶,你看我父女俩长得是不是很像。”师燕靠上去一歪头依靠在张博的肩上,笑丝丝的看着苗青。

    “好机灵的姑娘,还上学吗?”苗青问,很关心。

    “在山东大学读书。”张博默认了父女关系,替师燕回答。

    不是苗青没有回答师燕的问话,是因为苗儿偷扯了一下奶奶的衣服,暗示不要问不去。所以,苗青就把话题差开了。

    “行,一看就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苗青结束了活题。师燕好像有点失望,她多么希望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自的亲爸爸。

    “妈,现在我们是不是可回去。”苗子峰终于说话。

    “等一下,小博的小说还没拿过来。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苗青挂念着张博书稿。

    “中午饭很快就时间,吃完饭再走。”师燕走上前去,撒娇的拉着苗青的手摇。

    “我的心软,这姑娘一说我就不想走,那我就不走,今天这顿饭在小博家吃。”苗青心情舒畅,答应了师燕的请求。

    “妈…。”苗子峰好似不乐意,但又不能违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子峰,在这里你可以多受一下欢悦。这里的感情,都是真挚的。曳再大,也要为人民,没有人民,你去做谁的官。”苗青显然是在教育儿子,腰背都挺直了说话。

    “妈,我听您的。”苗子峰小心翼翼说道,生怕老太太再有什么教条。

    “小博,走,到你家去。”苗青站起,挪步外移,众人都起立,让开一条路。

    “师燕,领奶奶先回家,我马上就到。”张博对师燕说。

    “保证完成任务。”师燕敬了礼,样子滑稽可笑。

    “孟大哥,黄叔,你们也过去,陪画家姐姐话聊天。”张博笑着说。

    苗青在师燕的引领下,孟哥和黄忠易的陪同下去了张博家。

    ……。

    “张所长,这是药库清单,上面有很多种节余的药。去后面有曼那儿核对一下。”韩爽冷若冰霜的面孔抬起,伸手从打印机上撕下清单,递给不远处的张博。张博感觉韩爽的声音还是满热量的。

    张博转身走进一门之隔的药房,肖曼和胡一梅正在分类繁杂的药品,针剂,片剂,丸剂,膏类,等等。每一种药的数量,规格都记在本子上。“肖大夫,药品整理完没有,尽快核对一下。”张博问。

    “基本上结束。”她一边说,一边填写着药品的数量。伏在柜台上头也没抬。

    “胡姐辛苦。”张博说,他把那个清单交给肖曼。顺口问了胡一梅一句。胡一梅忙点头表示,沒有回话,只顾查药品。苗儿也走了进来。

    “苗院,根椐咱院里下拨的药物品种,和这里的药物品种不相符,有很多不是一个厂家出的。,也就是说不是咱农合上的药物。”肖曼说,她伸手接过清单,和帐本核对后说。

    “出入多少,比较大的悬殊是那几种。”苗儿问。

    “有二百一十三种药,这是粗略统计,农合药结余量和微机数不一致,氧氟沙星,头孢曲松,结余几十件。仅头孢曲松,零售我本就值两万多元。如果在另卖非农合。”肖曼说,业务精熟。

    “祥细核对。这意味着什么?〞苗儿疑问的看了胡一梅一眼。

    “这意味着农合上的药,结余后人到非基药,这就等于开了两家诊所,非农合药电脑上没有。但库存很多。”肖曼说。

    “那就是说,一家私人诊所,一家农合诊所。”张博明白了:“这些人真能也。”

    “胡大夫,这事怎么解释,你和孙理是负责药库的,出药和入库应当明白。”苗儿目不转睛,盯着胡一梅有些怆惶的脸。

    “这是…。”胡一梅嗫嚅着。

    “胡大夫,保你无事,说吧。”苗儿循循善诱。

    “这是胡舔齐数王允私进的药,每卖一百元,我和孙理多少有点提成。”胡一梅脸上有了汗影。冒了热气。

    “张博和李易知道吗?”苗儿继续追问。

    “他们只管看病。一开始就是这样做的。”胡一梅没有了守势,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农合药为什么节余这么多。”苗心乘胜追击,但声音很温和。

    “这要问胡舔,好比说农合药一合双黄连口服液,在电脑上打处方的时候,可以打两合,药品就这样结余不来。”胡一梅用袖子擦了一把汗。

    “胡大夫,你们一定有一份私帐,把这份私帐拿出来,还是让你在这里干下去,如果不拿的话,我就要追究责任,法律上就不好说喽。”苗儿提醒她,知她乱了分寸。

    “在孙理那儿,我去拿。”胡一梅慌忙走出柜台要走。

    “胡大夫,孙理能给你吗,你怎样让她交出来。”苗儿在侧面帮胡一梅想办法,很能,实质上在想要帐本的办法。

    “我就说核对一下我们自己的帐。”胡一梅很紧张,紧张的用袖子擦汗。

    “行,你去吧,快一点比较好。”苗儿慢悠悠的说:“不要紧张!”

    胡一梅苦喪着脸走出药房门,象掉了多少钱,或者有死了爹娘一样的伤心事。有句学问词怎么说来:如丧?妣。

第五十五章 苗青的笑意昂然

    胡一梅不一会就拿来帐本,亲手交给了苗院长,苗儿又递给了肖曼,肖曼对苗儿装傻一笑,翻开帐本进行核对药物。

    “胡大夫,坐下休息。”苗儿指着柜台旁的椅子,十分客气的说。此时,她有一个细微的动作,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

    “…,坐,院长您坐。”胡一梅忐忑不安的说。她对苗儿的太客气有点毛骨悚然,她半个胖屁骨坐在方橙上,还时不时的看肖曼一眼。

    “胡大夫,胡舔齐数王允三人把非基有弄来,然后由你们销售出去,这事有多长时间。”苗儿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她。

    “从农合的时候开始的。”胡一梅没有掩盖的必要,自己又不是主谋。

    “谁的主谋了?″苗儿的声音很柔和,但在胡一梅听来,极其威严,令她心惊胆寒。

    “你们医院里都听王允的,齐站长也是权威人物,吕院长和王允又是老仁关系,我敢不听,不听,就意味着得罪他们,我将意味着告别卫生行业,李易后来的下场说明了什么,再说,每卖一百块钱的药就给提十元,所以也就忍下。”胡一梅惊恐之下洗涮自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农合上的药怎么办?”苗儿继续不紧不慢的追赶,象跑马拉松。

    “农合上的药,也不知胡舔怎么搞的,结余很多,帐药不付,把这些药再卖给外地人。”胡一梅声音微颤,那是她克制惊恐而引起的。

    “胡大夫,说完了没有?”苗儿悠的声音提高,胡一梅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卖药的钱胡舔,王允,孙理,还有我三一三十一…分开。”胡一梅感觉裤裆湿了,没有胆,吓尿了。

    “还二十添作五呢,要是上纲上线,这是违法,我一个电话,你就会被公安局拘留,整你的材料,蹲上年大牢。”苗儿怒了,声色厉色。

    胡一梅一下跪在地上,裤裆里润出水来,落泪而哭说:“我把钱退还,千万不要让公安局抓我。院长,我给您嗑头。”

    “想偷汉子还没那个胆,真是孙到家了。”苗儿鄙夷的说。

    “我是偷过汉子,那也是没办法呀,我以后再也不找我们村的那个书记去啦。院长…。”胡一梅精神彻底崩溃了。

    肖曼在柜台里头偷偷笑了,张博走了进来。他在外边待了多时,心想:得饶人处也饶人吧。

    “胡大夫,起来,起来坐着说话。”张博看她委时可怜,我的院长耶,真有一套。

    胡一梅颤颤兢兢站起,她不敢去坐椅子,棉裤是湿的。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苗儿又恢复了常态,声音很好听。

    “我听院长的。”胡一梅声音低低的说。

    “你先干着,院里商量一下再给你决定。”苗儿慢声细气的说。

    “…院长,我先回家,…,换了裤子就回来值班。”胡一梅失去了往日的风彩,一幅八不买的劲头全消失殆尽。她见苗儿点了头,便低着头,不敢看人的走出了诊所。

    苗儿收了平机,保存了录音。

    “院长,胡大夫都吓尿了。”肖曼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弯了腰。

    张博看了苗儿一眼,意思:你真行。

    “对这样的人决不能手软。院规执行。”苗儿读懂了张博脸上那本书的意思。说。

    “李易。咦,李易呢。”苗儿喊了两声。

    “在这。”李易从门诊上走了过来。

    “你负责消毒,打扫卫生,重新消毒一下。”苗儿嘱咐他。

    “行,院长放心,我正在做,张大哥己经吩咐过,李易笑吟吟的,他真正领教了苗儿,怪不得能当院长,张弛有道,太极琵琶少林拳,说话抑扬顿挫象笑谈。

    张博知李易的笑意,也笑了。

    “苗儿,我们先回吧,画家姐姐在等我们。”张博挂念着心里一个不可忘记的问题。

    “不是在等我们,而是在等你。不打紧,你家有**娇女侍候着,那么多老才子陪着,不会寂寞的。”苗儿玩皮的说。二人往外走。

    “那个司机是谁,好象…”张博想着的问题才有机会问。“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会知道的。”苗儿神秘兮兮的说。

    ……。

    张博家的二楼上,苗青坐在主座上,苗子峰坐在母亲的一侧,黄忠易孟哥次座西陪,师燕跑前跑后的沏茶。刘阳也在。一兰在厨房邦朱荣做菜,没上来。小明子跟崔平去找花篮花香玩。自然也没有来。

    “老姐,你的那张水墨画,是不是我写的‘龙蟠橘井,虎守杏林,的典故?”黄忠易说。

    “正是。《龙蟠橘井》的典故,见于西汉刘向所撰的《列仙传》。相传西汉文帝时,有湖南彬州苏昭,爱好神仙养生之术,在苏眈得道成仙时,他对其母说:咱这个地方有温疫流行,只有咱家的井水橘叶才能够治疗。凡患温疫之人,给他一升水,六生橘叶,砂锅煮了饮下,方可痊愈。第二年,正如苏眈所言,温疫大流行,凡来求医者络绎不绝,用一升水,煮数片橘叶饮之,喝下去便觉好转。疫情很快得到控制,人们看见有龙自井中出,直冲之霄。当地的老百姓都认为,是苏耽所变化,在此专救民众之疾苦,从此,龙蟠橘井这个典故也就形成了。”苗青果然学识渊博,令众人瞪目。

    “根椐这个典故,我把它整理成素材,根椐那时人的穿着,构思这幅作品。后来,我又把虎守杏林的典故归纳,才成了这幅掘作。”苗青又说。

    “奶奶,你给我们讲一讲虎守本林的故事。”师燕欢快地跑到苗青跟前,拉着苗青的手说。

    “黄兄弟,孟兄弟,讲一下这个典故。”苗青笑着说。

    “我只知道这幅对联的临帖,象你讲的这些真不知道。”黄忠易说。很诚实。“就是,我们讲的没根没椐的,污了大学生的耳朵。”孟哥笑着说。“好。我就讲讲虎守杏林的故事,这个故事出自晋人的《神仙传》。相传三国时期,吴国有一位董奉的民间医生,定居于庐山之下,他住在山上,不种田,也不种地,天天为人治病。他有一个特别的规矩,给人治病从来不收分文,病人痊愈之后,栽杏树五颗,病轻者栽一颗,这样,在许多年以后,就形成一个庞的杏林,杏林达十万颗之多。郁郁葱葱,己成大莽林。山中的飞禽走兽,狼豺虎豹,都来这里戏耍。林子里,一年到头杂草不生,花开去熟,董事就在林间搭了一个谷仓,告诉人们,但凡有买杏的人,不必告诉我,你只把带来的谷子倒入粮仓。就可取走相同容量的杏子。曾经有一人,取杏多而谷少,老虎吼叫着追赶他,吓得他跌倒在路边,杏丢掉了很多,回到家中一看,杏和送去的谷物一样多。曾经有一个大胆的人去偷杏,被老虎追到家中咬死,家里的人忙将杏送还,董奉便将那人救活。”讲到这里,苗青呷了一口茶。

    “按道理讲,谷子和杏的斤两不同,好象有些不合道理。”刘阳提出了质疑。

    “是啊,董奉是好人还那么贪心。”师燕提出了一个问题。

    “董奉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把结余的谷物分给最穷的人。第二点,那些远道路过的人,商人旅贾,缺少路费,他都要施舍,看不起病,因病致贫的人,他都要帮忙。后来,人们把他追奉为神仙,虎守杏林,也就成医生们的标榜。”苗解释说。

    “哦,原来这么回事。”刘阳明白了,师燕也明白了。

    “对,乡医是弱势群体,他们无怨无悔的战斗在医学阵地最前沿,没有名份,没有地位,从没有人喊怨叫屈,我的那幅《龙虎图》送于他们当之无愧。”苗青有些激动,手有点发颤,颤得很轻微。

    “奶奶,这位叔叔是谁呀!”师燕问苗青她身边的苗子峰。

    “哦,他,他是我们司机。”苗青看着苗子峰,母子俩会心的笑了。

    “对,我是你奶奶的司机。”苗子峰说,他和道妈妈苗青的意思,不让大家有压力。对师燕微微一笑。

    “我看着怎么象个大官,区级以上的。”师燕笑着,一吐香舌。

    “但愿他是个好官,能不来体察民情。”苗青打了个哑谜。

    “老姐姐果然学识渊博。”黄忠易赞叹。

    “你的书法挺好,己经到了发表水平,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下,到国刊上去发表。龙蟠橘井,虎守杏林,字字千钧,风骨神奇傲,仅次于古代大书法家王曦之。卧佛山下,藏龙卧虎,只是没人发掘罢了。”苗青很感叹。

    “老姐姐夸奖,只是有感而发,对张博,苗院长他们的精神所动,才铸成八字。对于祥细的故事并非全解。黄忠易很诚实,他真没想到,暮垂之年,能一睹大画家的风彩。很多刊物上,没少看到苗青的作品。她的《卧佛图》也曾轰动大江南北,评论家称为当代的《清明上河图》。有的刊评说《清明上河图》的又一翻版。

    “敢问老姐,你可曾有《卧佛图》大作?”黄忠易问,在探询。

    “想看,还是询问。”苗青笑着问。

    “想开一开眼界。”黄忠易说,心想,莫非带在身边。

    “好,师燕,把我送给你爸的那卷画拿过来展开,挂在容厅里。”苗青笑意昂然的说,老年人的那种笑意昂然。

第五十六章 大作之力作

    “是那一大卷吧?”师燕还没打开看呢,因为忙。

    “对,就是那一大卷,这是我的原创稿。”苗青站起来,精神为之振发。

    一幅数米长的画卷展开,卧佛山满山槐树葱绿,在葱绿间,槐花簇簇怒放,山顶大殿上,卧佛爷安祥侧卧,面向南方殿门大院。殿外院内,一僧执帚扫地,一僧挑水,院子大门外,一棵槐树笼罩整个戏台,四梁八柱搭成,镂工雕刻戏台台柱,台下站着数不清者戏的人群,台上,十八相送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西门鱼池给如瑶池,那里有戏水说话的男女,在含烟含雾面行走。东临魁星楼,铜柱铜瓦,门窗朱红,下方饮马泉,如镜照天,一处幽静的山路曲遇向前,横贯整个山脉。小径上,走着挎篮的农夫,赤膊的汉子,少男少女,挑担货郎。这山呈一半月形,郑王城在半圆处,一道山脉把它和上树隔开。半圆内,西门鱼池溢流而下,直贯西村南流,至下村过桥向东村。在村与村之间的大田里,金色的小麦滚着金浪,田间地头红旗把展,中树被金浪覆盖其间。西边的太阳残红,每村每户的烟囱缕缕上升,田间的小路若隐若现。唱着歌排着队荷锄而归的社员,学校门口放学回家的孩子,村大院旗杆上的啦叭,十分逼真。一位背着印有红十字出诊箱的男人在河滩上行走。河里,有摸鱼的大人多子,洗衣服戏闹的女人。河桥上,老牛拉着拖车,在戴八角草帽的牛把式幺喝下朝村里走。东村河滩的槐树下,很多人在那里闭目乘凉,西村的十字路口,一个戴解放军军帽的男子,向一群人宣传什么,中村的街头,一位中年妇女扯着一颃童的手臂,弯腰再打小孩的屁骨。……。”

    “上次我没看仔细,这一次可是历历在目。”张博早已站到了画前,还有苗儿,由于大家都只顾欣赏,所以没住意他俩的到来。

    “来,小博,这就是姐姐送你的礼物,这幅画在济南办画展的时候,一个美国人想购买此画,就没卖给他。我总是想:将来有一天,送还它的故乡。让故乡的人看看他们过去的家园。我总是想:如果今生有缘,我会再见到你,我们小弟弟,没想到,今天跑到弟弟的家里来了。”苗青笑了,眼睛里好象有了泪水。

    “姐姐,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可是,后来,你就不来山上了,我去找了你很多次,每次都是哭着回来。”张博心上愁绪顿生。因为怀念。

    "姐姐不会忘记烧得很甜的红薯。你看到了吗,在魁星楼那块石头上,那棵槐树下,坐着读书的那个儿童就是你。办画展的时候我怎么舍得把你卖掉呀!”苗青落泪了,尽管是老年人的泪,却不混浊,到家颗颗珍珠,自由丰富。张博任掏出手卷,给苗青试泪,让苗青坐下。

    苗子峰心里酸酸的,上前轻抚着妈妈的肩头。苗儿辛酸了,眼圈有点红。孟哥,黄忠易等都含情叹然。为姐弟的情义衷诉所感染。

    “…,我那时,每到星期天就去那儿找你,在那里站着,眺望着你来的方向,总幻想着你会出现。”张博从没哭过,从没掉过眼泪,现在终于热泪奔流了。

    苗子峰哭了,但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喉头不断的蠕动。他没想到母亲内心的感情隐藏得那么深,那么久。母亲永远忘不了她这个弟,那个时代生生将这对忘年交拆开了,他轻轻的擦着眼泪。

    刘阳孟哥黄忠易师燕同样感受到了这份纯真的感情,纯真的姐弟情。

    苗儿更心酸,更嫉妒,更骄傲,更自豪,更情绪繁乱,象泪水一样,交溶到一块,分不清楚,就象分不清东西南北,迷失在情怀里。

    张博在南湖见到苗青时,依晰能辨出她的身影,但是,这个画家姐姐表现得并不过分亲热,那时,他多么想象今天这样,诉说衷情,但,当时,张博自己满脑子的烦心事,心想,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这份迟到的不了情,今天才得以兑现,也就因画家姐姐那些对他童年所说的话,奠定了他一生的人生方向。

    “当时在山上,佛是干什么的,姐姐,那时你回答:专门做好事,做的好事多了,人们都认识了他,佛心向善,所以它就成佛了。人们为了纪念他,就给它盖了上边那样的大房子。从那以后,我就上学,好好学习,天天进步,但赶上那动乱的年代,学业未成就跟父母习医救人,多做好事,我的一生就是因您这句话而活着。”张博心里畅快了很多,多年的积郁终于有了恰当的时间来倾诉。

    “那时候,你还傻傻的不知道,一年之中闰月的时候是十三个月。”苗青笑了,泪也成了笑的花。

    “可不是,后来你说五年二闰,闰到那月就是重复的那个月。就在那个季青里,我说:有点绕。”张博无限回忆的说。

    “你小呀,当时,我避开了话题,说:现在是初夏,槐花飘香的季节。”苗青都能想起,那是年轻时刻在心上的心。

    “你还记得那窝头时,槐花玉米面做成,我看你乐意吃,每逢上山带一个,你却把餅干,面包给了我…,可是,后来你就是杳无音讯,我那不知道你在那里。心里总惦记,你一是又画了一张不同的画。”张博象个孩子,天真的诉说着。

    “那时,你为什么称我画家姐姐。”苗青还有这点小小的疑问。

    “因为你美丽,又会画画,所以,我就认你做姐姐。”张博说着小时候的想法。

    “好你个小博,那时候就知道美了。”苗青破涕为笑,孩子一般。

    这里好姐弟俩的二人世界,旁若无人,可是,大家的心,跟着他俩喜,跟着他俩哭。

    “姐姐,这幅《卧佛图》我不会颠污它。我计划自筹资金,改建中村给所,盖上三层小楼,把它放在最上层,下两层是诊所和病房。现在快打春了,二月份动工。”张博回到现实中来说。

    “行,竣工大乔迁的时候,我一定来,一定要看看又一篇人道主义作品。”苗青也回到现实中来,又说:“我要给你做点事情,把你的小说拿来。”

    “姐姐,你先坐下,在楼下书房里,我去拿。”张博说。

    “我去拿,你歇会。”师燕转身下楼。

    “我也去邦忙。”苗儿即恨,又爱,对于张博,却又无可奈何,只要为张博,却又不由自主,她也跟着师燕下楼去。

    张博收好《卧佛图》,示意大家都坐下。

    “建所容易,巩固诊所难。”刘阳说,也许很有道理,自从除夕夜二人谈过此事,他也考虑到很多。

    “那当然。”张博很明白,如果不建,怎么能急群众所需。

    “张博,你知道杜枚写的《阿房宫赋》吗。”苗子峰终于说话,他依然不露身份。

    “知道。其中有一段写得很入心: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抗秦,使秦复爱之国之人,则第三世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来哀后人也。”张博把《阿房宫赋》的第二节说出来。

    “有何感想?”苗子峰问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人人都懂道理却不去做,一个国家,一个行业,如果不永久性的自我鉴检,会改朝换代,会荒废半世,不是敌人击败了你自己,而是你自己击败了你自己。不是人民不爱你,而是你自己不爱人民。”张博平缓而有条理的讲,他象一个政治家在演说,而又象一个小学生在背课文。而张博的意思:在原来的基础上,重建一个新的卫生所,百年基业。虽然词不达意。

    “见解很好,你和苗院长也做了大胆的尝试,把上边的调不来,也可以把下边的调上去。任何事情不能等待,只有积极措施,我们国家刚建国的时候,不也是旧社会的一生废墟吗,在这片废墟上,不过是在了世界的前列。只有自己着手去解决,不能条条框框的等。”苗子峰的铿锵有力,大家却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师燕和苗儿上楼的声音,脚步好象有点重,她们都两手搬着二尺厚手书稿,出现在楼梯口,大家扭头看去,哟,写那么多,多少字的小说耶。

    大家都动手把桌子拾掇出空位置来。

    “乖乖,这是几卷书呀。刘阳有点咋舌。惊的。

    “象搬卧佛山那么重。”师燕夸张的说。

    “比如来佛祖传给唐僧的书还要多吧,但,如来佛祖不知今天的事。”苗儿有点喘,上楼上的。“写了多少字,小博。”苗青高兴的问。“我也没计算过,按照故事情节需要发展完即可。”张博笑了笑,象平常那样。

    “结尾很重要,虎头猪肚豹尾。”苗子峰挺内行。他笑着说,在房间里自由走动起来。

    “让姐带走,今天才是结尾,?上几字。”张博来了灵感,说。

    “大才,又有灵感了,我以你这个哥哥没认错,别管它成功与否,仅凭这些笔墨,令天下美女都喊你哥。”苗儿又忘了自己院长的身份,恢复了活泼的天性。他上前活泼的搂住张博的脖子,重重的在张博脸上亲了一口。很有趣。

    “你沾张叔爸便宜。”师燕反对了。

    “不是还没到五一嘛,人人有份…。”苗儿松开了张博,嘻嘻的笑弯了腰。

    “这闺女!”苗青笑了,很惬意。

    苗子峰也笑了,久违的一笑,而张博闹了个大红脸。

    “开宴喽,大家洗手入座。”师荣一阵风上来,筷子餐具景阳春放在桌上。

    “妈,苗儿站我爸便宜,你没见的。”师燕挺认真。告状。

    “甭管,人家是铁兄妹!”朱荣大度的笑了:“下楼端菜去,小孩子懂什么。”

    师燕冲苗儿莞尔一笑,苗儿一瞪眼一吐舌头,引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第五十七章 小桥流水有人家

    初二,张博款待了画家姐姐,下午,画家姐姐恋恋不舍的走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噢。张博看到,画家姐姐的脸上,几丝哀愁,一声叹息,最后还是上了车,摇落车窗,探头无语。苗子峰临别前也重重地握了张博的手,那含意深刻,意味深长…。

    初三,又是一串鞭炮,诊所的工作一切就绪,患者陆续上门,诊所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蓝真真和张博对桌坐诊,李易还是在他的老位置上。

    “张大夫,给我看看,我的老慢支又加重了。”患者是一老头,有七十多岁,面部精瘦,颧骨和鼻梁都看得清楚透骨。他张口抬肩,费力的喘息着,象鸡打鸣那样的声音。作响。

    张博拿过听诊器,令老头解开上衣,胸部坦露,肋间隙增宽,胸部不断的彭起,不断的收缩。张博戴上听诊器,探头在肺部听诊区移动。胸,形成一个桶状。

    “柳山叔,肺部罗音很重,象鸡鸣一般,肺气种已形成。”张博收了听诊器,说。

    “你给我开中药吃,你的中药很有劲。”柳山叔憋得唇都发青。

    “今天先吊个瓶,再吸点氧,缓过劲来再吃中药。”张博耐心的告诉他。

    “行。你看着办,怎么好你就怎么治。”柳山叔信赖张博。

    “其实,你这病应该到镇里医院检查。”张博开方。“我这病走到那里也断不根,近几年又加重,都是空气中的石粉带来的。”柳山叔等着张博开完方子。

    “以后要戴防尘口罩,戒烟戒酒,勿食辛辣。注意感冒,将来,我们这里的环境会改变好的。”张博将方子交给柳山叔,柳山叔又掏出农合本,走到韩爽面前,韩爽接过方子,手指象強钢琴那样,瞬间将药品你打了出来。

    “十八块,大爷。”韩爽业务没得说。

    “在那里交.”柳山叔问。

    “交在我这里。”韩爽说。

    “真便宜,才十八块钱。”他都囔着说。交了五十元钱。

    “给,大爷。”韩爽将找零的钱,收据和方子一并交给了柳山叔。柳山叔朝药房走去。

    “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来到真真面前:“哟,新来的专家,给我看看,头晕,一条腿和一条胳膊不灵活,凉。”这位男子说。

    “从什么时间开始?”真真问。

    “从昨天晚上。”男子说。

    “大叔,你可能是脑血栓,去镇医院拍ct,回来再吊瓶。”男子有点不相信。

    “张大夫,你给我看看,籃大夫说的对,请相信他。”

    “我一个人怎么去。”这位患者说。“我一个人怎么去,家里没有人。”老头说。“让李夫去,出趟差。”张博说,“我也这样想。”蓝真真对身后不远的李易说:“李大夫,用你的车拉多位老人去医院做ct,车费所里出。”

    “好嘞。”李易起身走到中年人身边:“庆叔,我拉你去。”庆叔,李易认识的。庆叔慢慢站起。被李易扶着走出门诊。来到他的北京现代前,打开车门坐上去。

    “谢谢啦!”庆叔有感动。

    李易上了驾驶座,开车出了诊所大门。

    张博透过窗子,目送他们这去,回头对蓝真真说:“蓝大夫,我去趟村长家,给他谈谈建诊所的事。”

    “可以。也是公事。”蓝真真抬头瞧了他一眼说。

    张博转身走出门诊,出了诊所大门,顺路向东走去。

    村长谭一家,距该所不到五百米,和王允的家一路之隔,王允家路南,谭一家路北,对门。

    戴环的牌楼大门,显示谭家有些气势,四合院,正房二层楼,很会派,院子又大,院中有一棵多年滕葡萄树。攀援在南房门前歪把的早树上。正房的门窗全是铝合金封闭而成,走廊里摆着一溜花树花缸,有铁树盆桔等。

    此刻,在潭一的卧室里,他和孙理在席梦思上翻滚着。

    “孙理,我的活好,还是死去的公公活好。”

    “…,他,不重要。”

    “你就不想你男人。?”

    “早就有人想着他,大年初二就去县城的拘留所探监。”

    “你说的是你小婆婆?”

    “那还有谁,其实她俩真有情。”

    “你不吃醋?”

    “我吃什么醋,思想麻木,我也不是什正经女人。”

    “那你还是来找哥。”

    “我太空虚,所以来找你。以前你总是偷一把摸一把,现在咱们摊开了晒。就如在场上晒小麦,粒是两辦的。”

    孙理,这个曾经因为钱而霸道的女人,今天却是温顺的如绵羊。也许是她太累了,找个地方落落脚,也许是她感觉世界上风大,在这里避避风。她感觉自己家孤魂野鬼,没人送纸钱安慰,受着入冥的戏弄。谭一总是一分钱不花,拣个大便宜。

    孙理知道,自己还活在阳间,是条阳间的混水鱼,就象庄前河的混水鱼,被人逮,被人捉,而今天,混水鱼却是捉了人。捉了谭一,又一次捉了谭一。她苦涩的笑了,看着谭一的胖胖脸。

    “你象十八岁!"

    “十八岁,十八岁的我在那里!”孙理呓语似的声音。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一生的不如意,孙理陷入了苦苦的回忆。

    孙理的家在西村北上头,门前有颗家槐树,树下有座石拱桥,桥下四季流溪水,独门独院,小家遗风。母亲早逝,父亲患了脑萎缩,十八岁的她,正是银玲在校院响笑的时候,辍学了。

    她不辞辛苦,跟着挣工分的日子走,每天出随社员出工,放工回家,就洗衣做饭。爸爸打针吃药,都是她去喊曾经和爸爸做过同学的王营。

    “叔,做医生真好。”在请医生回来的路上。孙理流露出对医生的羡慕。

    “这个职业也辛苦。不过还好,风不打头,雨不打脸,还受人尊重。”王营有意识无意识的讲。

    “我学医行不行,只是你村里不会同意,除非我出面。”王营有办法让孙理就那个范。

    “哪就谢谢叔叔!〃孙理无知的说。

    “怎么谢,凭几句话。”他们走上了小桥,槐树垂枝挠了他们的脸。用手拂开。

    “家里穷,除了吃的随便拿。”孙理才知这个爸爸的小同学想花心。

    他们走进了院子,放好自行车,孙理都王营提了出诊箱进了堂屋。正堂之间,一面是孙理的卧室,一间客厅,一间父亲住,此刻,父亲正痴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没有反映,好象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一样。

    “我就吃一口…。”王营放下出诊箱,邪笑着看她。

    孙理低了头,转了身,她明白王营的话,然后说:“不行,人家才十八岁,你都四十多,你才比我爸小十岁。这事不能来。”孙理许久才回答他。

    “行,那你医生的事我就不管了,我也不给你爸打针了。我和你爸只不过一个学校念过几天书,又不不是同班同桌。”王营露出了嘴脸。

    孙理看着可怜的爸爸,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他把自己养育成人,每天除了上山开不,就是喝酒抽烟,心里有多若啊!不由的落下泪来。

    王营拾掇药箱佯装外走,孙理急了,她脸儿通红,上前拉住了王营。说:“叔,你别走…。”

    王营着到她那娇羞的面孔,猛地刹住脚,放下药箱,深思片刻,伸手将孔理抱起,象老鹰抓小兔那样,进了孙理那间睡觉的屋子。

    孙理的爸爸没有任何表情,呆若木鸡。

    那天是个下雨的日子,正是初秋,文人诗情画意,桩稼人在家养神。孙家的门前,小桥下流水的潺潺样依旧,只是一阵急,一阵缓的雨点敲击着溪流的小脸。槐枝儿摆摆停停,停停摆摆。

    孙理将王营送到大门外的小桥上,眼睛红红的看着王营,说:“叔,你要对得起俺爷俩,要不然,我就喝敌敌畏死到你家。”

    “要不…”王允接过伞停住话头。

    “说呀,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孙理杏眼瞪视着他。

    “你嫁给我儿子,这种事张扬不得。”王营一分钱不用花又娶了儿妻。打算很好。

    良久,应当是很久,她望着王营说:“行,这事要快,不快的话会露馅,这几天是我的排卵期,你明白的,骗我的话肯定会死在你家。”

    王营一手打开伞,一手推自行车,兴高采烈地回中村去了。

    孙理站在桥上,雨打溪水的声音依然如故,家槐树枝不堪雨的重负垂下少许,拨弄着她的脸,她无意识地将槐枝拉住,用力的拉住,拉得槐枝上出了血,露了槐树枝的白骨。

    孙理在学校的时候,读过课外书的,红楼梦《葬花吟》她都能背下来,虽是小学文化,可初中也上边,只是未读完。葬花吟的句子并不深明,今天才知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难怜的含义。字字如血,字字断肠,全是在女人的身上。她为自己的爱感到不公平,感到委屈,感到无奈。王营这次没有骗她,让她明媒正娶的进了王家,成了王营的儿媳,王允的妻子。孙理的爸爸死去了,剩下一个孤独的院,剩下院外大门前的槐树,剩下小桥和流水,小桥流水有人家,空乎!

第五十八章 拜会谭一

    回忆,成为一种痛苦,西村和中村虽近在千米,孙理一直没有回过她那个破碎的家。多少次,梦见小桥的流水在淌,小桥还是一拱到大门,石头砌成的简易大门,风雨飘摇中倒了没有,好象梦也没有回答,只是朦朦胧胧,恍恍忽忽。那个死去的老爹,搀扶着自发的老妈站在桥上的槐树下,向她招手,呼唤着:理儿,我的女儿,回来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声音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几十年来,反复出现在梦里,由于手里有钱无数,这悲惨的回忆逐渐淡忘,而如今,躺在谭家的床上,想起这记忆犹新的梦,谭一的一句十八,勾起她撕心列肺的回忆,十八岁远远的走了,十八岁不在回来,现在是四十七八岁,这父子俩食着她的青春,喝着她的血肉,做的那个医生梦,换来的都是三十年的折磨,钱和爱都分家了,都没有了。

    谭一世躺在床上,看到她眼里的泪顺着眼角外流,知道她有难言的心事,没在答理她。反正好事干完了。

    “叮铛”,门铃反复响了三声。“快,你老婆,儿子,儿媳,孙子回来了!〞孙理急凌凌坐起,推了身边谭一一把,快。

    “不是他们,他们有钥匙,要回来早把我们捉住了,不知是那个矿山上的老板来送礼。”谭衣穿好衣服,趿拉着鞋,迈着方步去开门。

    孙理穿着睡衣猛的躺下:吓死我了。”

    谭一打开大门,有些吃惊,张博威而不怒的站在他面前,张博正好将他们手机放在兜里。

    “你!”

    “你,村长新年好。”

    “好,好,好,你也好。”

    “里边请,真是稀客。老张大贵人耶。”

    “村长也是清官,两袖青风,为民办事不计较得失。”

    “里边请,里边请。”谭一在前引路,拉开厦门,走进正堂客厅。正堂上悬挂着谭家家谱,五碗花贡供着,香还燃着,己快燃尽,谭一又换了一柱香。

    “老张,听说开诊了?”

    “昨天打扫卫生,今天正式开诊。”

    “院里调来的人,看来你能力很大。”

    “都符合法律程序的。在职的乡医也可以到镇里去任职。”

    “这里边的事我不太懂,去年你们不是股份制的吗?"

    “是去年刚开始的时候,股份制的药款已经退还,现在全部农合药,属于国家乡医程次基本用药,简称基药。”

    “现在,王允,还有西村的胡舔撤出来没有,我是说他们的股份。”

    “要通过核算清资,再说,私自套用农会款是违法的。”

    “核算了吗,清资了吗,违法了吗?”

    “这当然。”

    “他们有多少?"

    “每人十万之多。”

    卧室里的孙理听说十万之多,欣喜若狂,她以为要给她十万之多呢!所以,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穿着睡衣,错系了扣子,仅一门之隔,她拉开门闯入大厅。

    “什么时候退还,王允的那份我代领。”孙理衣衫不整,头发零乱,手里还拿着刚擦过**的卫生纸团。

    “哦,…,弟妹,你在这里!”

    “你,你怎么跑出来啦!"

    “不是说应该分十万多的吗,老张说的。”

    “唉,你是个什么玩艺,看你那样子,快回家。”

    “我要老张说个时间,老张是好人,什么时间给。”

    “滚,你这个泼妇。”

    “好你个潭一,你刚弄完我就拔鸟无情,我现在和老张说话,没你的份。老张,说个时间。”

    “弟妹,说什么时间。你,王允,胡舔,欠卫生所,说白了,就是说每人欠国家十万之多。你们从中谋划,偷偷非法倒卖药品,和齐数串通,私设基外药,在我和李易的眼皮子底下,又开了一家药铺。弟妹,股份院里把我们合在一块时,就全部收购,六个人的钱,=一添作五,让王允和胡舔侵吞。”

    张博非常气愤,见过财谜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他指着孙理,一字一句的给她解释。

    孙理听到这里,傻眼了。她一屁骨坐在地上,象十个雷轰顶,天旋地转,被王营父子用线熏黑了的她,钻进了钱里面,永远爬不出来。天哪!这帐是怎么查出来的?

    此时,她忽然明白过来,世界有,人与人之间谁也不能相信,是表姐胡一梅当了叛徒。胡一梅这个坏蛋,她讨帐本时说要和自核对一下帐,原来,她将功赎罪去了。完了,这一下彻底完了。没有什么希望和挽回帐的余地,心想,一条狗从大海里的船上跳进水说,除了被鲨鱼吃掉,或者淹死,能还有什么希望。

    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谭家,还用手中的那团及生低擦着眼泪。大哭道:“王允,你个没良心的,你个没良心的,你把钱都弄到那里去了啊!

    谭家家客厅里,张博还站在那儿,望着孙理消失的背影,怜了一声:“这女人太不幸喽!

    “坐,老张。这女人惹你生气。”谭一很尴尬。

    “道德败坏。”

    “老张,今天登门,我们喝一杯。”谭一转了话题,小眼眯着。

    “我今天来,一是拜年,二是有点小事请村长参谋一下。”张博亮出来意。

    “说来听听。”谭一说话很艺术。

    “咱们的诊所是不是改建一下,″张博说,审视着他。

    “改建可以,可村里没钱,至于怎么改建,还是个未知数。”谭一说。

    “把原有的全部拆掉,以院子为建筑面积。”张博只谈建设。

    “可以倒是可以,现在不能集资,集资是不得民心的。再说,这儿间房历史悠久,人民公社时盖的。”谭一在想:无论怎样讲,村里绝对不能出钱。

    “因为年久,才改建它,阴天下雨的时候,地上都泛潮。”张博避而不谈资金的事,都是高手。

    “这事好象是你们卫生行业自己的事,你们挣了钱没有交到村里,而是自已分工资。其实,二十多年了,卫生行业已经脱离了集体,都是个体,现在五个村又弄在一块,搞农合,以后再朝什么方向发展谁也说不明白,乡政府又没发文,让村里拿钱搞建设。”谭一耐不住了,强调很多客观现实。

    “看来资金是个问题。大问题。“张博不温不火的说。

    “确实是这样,要不然,让卫生院出一部分,你们自己出一部分,等上边播了钱再还你们。再说,看病吃药没有讲价的。”谭一说的头头是道。心想:胡弄一下张博了事,反正医院和张博都不会出钱。这事顺其自然的就流产了,都象以往一样,自动分合,滚蛋回家。

    张博自有张良计,因为现在房子是村里的,为了防止谭一从中作梗不让拆除,改建只是一句空话。

    “我听村长的。”张博装憨卖傻,佯装不懂。

    “来,喝茶,祝你早日我功。其中的事就由你自己作主。不用来找我了。”谭一满脸的胖笑,象个弥来佛。慈祥乎!

    “多谢村长信任,为了五个村的老百姓,我一是不辜负村长的重托。”张博举起茶杯和谭一碰了一碰,说:“以茶代酒,建完诊所后,请你去城里满天云大酒店。”

    “就这样说定了。到剪彩的时候我也算一个。”谭一笑呵呵的说。

    “行,就这样,决不反悔,哦,用词不当,见笑了。”张博乘胜追击。

    “不许反悔。我大小也是个党员,干部。”谭一很得意。

    张博将茶一饮而尽,因为本来就不热,谭一世一饮而尽。

    张博故意掏出手机关了录音。

    “咦,你怎么录音?”

    “没有录音。”

    “该不会把孙理的哭闹也录进去了?"

    “不会,村长,我所里还忙,我走了,免送。”

    “免送……。”

    刚站起的谭一一腚蹲在沙发上,这个老帽还真有两下子耶。

    张博扬长而去,犹如刮了一阵佛风,闪了一下光便没了。

第五十九率 象棵瘦槐树

    张博拜访谭一的事暂不必说,晚八点下班以后,张博的家里热闹起来。

    六个人,一个男人,五个女人,开饭的时候围在一张桌子上,四菜一汤,馒头和粥,她们要求都在二楼吃饭。理由是:

    “这是国际画家苗青用过的算子。”蓝真真说。

    “坐在画家坐过的地方吃饭,吃的舒畅。”韩爽脸上的冰解冻了。

    “画家坐过的地方是块风水宝地。”肖曼说。

    “坐得高,看得碗(远)。”师燕嘻嘻笑着说。

    “我是少数服从多数,举手表决。”朱荣无可奈何的笑着,因为爬楼最多的是她。

    “我没观点,只要你们认真工作。”张博说,他看了朱荣一眼,朱荣和相视一笑,意思是,你知道我最累就满足。

    最后,大家举手通过,上了二楼开始吃饭。

    “张大夫,今天上午和你们村长谈得怎样。”蓝真真用勺舀了一勺汤。鸡和杞子煮的汤,送到樱桃小口里。

    “很顺利,只是不肯出钱里了。”张博说:“并没打算让村里出钱。”

    “这幢楼盖起来大约需多少钱?″韩爽问。

    “大约一百二十多万。”张博回答。

    “能盖得起吗?你和苗院长是哥们,写个申请,让上面拨部分款,按扶贫那个项目写。这好象以前有过的。”蓝真真出谋划策的说。

    “要有这一项,不用申请苗院长也会给办的,大家放心,安心工作,建起楼来,有你们的单身宿舍。”张博笑着说。

    “谭一会不会反悔呢。”朱荣担心的问。

    “不会的,他要反悔的话,我们一个娘子军连,由洪长青带领,把他当作南霸天,告到镇党委。”师燕笑着说,半个馍头还没咽下去。

    “没那么严重。这个人好大喜功,还又铁公鸡一个,好对付的。现在的问题是等春暖花开这个机会,重新等一下钱,看差多少。”张博计划着说。因为这是最重要的。

    “要不我们仨也捐点,每人三个月的工资。”蓝真真说。

    “就是,我们都是单身贵族,没花钱的项目。”肖曼总是说话幽默,玩笑有余。

    “我少捐点,还要买嫁妆。”韩爽象打字般的语言。

    “你们谁也不用拿,钱也差不多够了。”张博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改建期间,诊所暂时搬在那里。”

    “东边不就是村委大院,我们买帐篷。”朱荣随口补了一句。

    “这样也可以。万一村长不答应,诊所就迁到吴青家来,他家人口少。”张博说。他想到了所有的问题。

    “估记他会答应的,这是面子上的事。”师燕插上了话。

    “我还有杀手锏呢。”张博说,信心十足。

    “说来听听。”朱荣吃完饭,放下筷子。

    张博打开手机录音放了一遍。

    “那个孙在他家干什么?"肖曼鬼不溜秋的问。

    “我去的时候,村长家锁住大门,我按了门铃,十分钟后,村长才来开门,我们寒暄进了正堂,当谈王允胡添他们时,她从谭一的卧家里冲了出来,象个战场上的战士,发怒豹子赛猛虎。”张博说。

    “从潭一的卧室里冲出来,穿衣服了没有?"蓝真真问。

    “穿的睡衣,扣子都系错合喽。”张博记得清清楚楚。

    “村长的家人在不在?″蓝真真一问到底。

    “没有看到。”张博摇了摇头说。

    “这就说明了问题。”韩爽说什么话都有点霜气。

    “能说明什么问题。”师燕追着问。

    “搞,破,鞋。”三人异口同声,笑作一团,饭也吃完了,象麻雀啄跑食。

    “东方红,太阳升…。”张博的手机响了,这铃声是张博让师燕下载调的。张博接了电话。

    “今天有多少病例?”是苗儿。电话那边。

    “四十多例吧。”张博很满足的说。

    “怎么样,我的兵还行吧!″电话里的苗儿很骄傲。

    “都是业务高手。”张博佩服的说。

    “下个礼拜天给你再派个男医生去,以免阴盛阳衰。”苗儿电话里笑着,张博能感觉到。

    “春打六九头,春暖花开的季节快到了,外地打工族,过了十六就会过来,诊所里肯定是忙。”张博说,他平静中含着急,不细感觉是看不来的。

    “这个问题好解决。还有一个事,关于诊所改建的事,院里开了个会。这关系到农合后老百性建康的问题。并联系了县建公司,农历十六开工,五一验收。”苗儿告诉张博,让张博高兴一下,好有思想准备。

    “谢谢领导!〃张博半玩笑半以真。

    “心领了。还有两个问题,一是资金问题,造价一百五十多万,先预支一半,主要是进料,剩下的峻工后再付。”苗儿好象很严肃的说。

    “没问题。”张博回答。

    “我这里有三十多万,原先计划捐给慈善机构,现在捐给诊所,等于捐给五个村的老百姓。”苗儿不愧为是院长,真大方。

    “给你树碑立传。”张博磁性的声音传过去。

    “你咒我死,没良心,还当哥哥呢!”苗儿回敬了张博。

    “你说第二个问题。”张博没忘记她说要谈两个问题。

    “诊所搬地址的事。”苗儿想的很周到。

    “村委大院,买帆布篷。”张博说:“只是还没给村委说。

    “…,这个问题不大,我让县里给乡里打电话,由乡里出面解决这个事。

    “不行的话,只得走下下策策喽。”张博戏谑的说:“吴青家的老院子。”

    “去你的下下策吧,干脆搬到你家去,变成你以前的私人诊所得了。不行,必须在村委又院,农历十六动工,十四就得搬,帐篷及一切花销全部入帐,不打白条。”苗儿很原则,蛮象个领导,其实就是个领导。

    “好了,包青天,我们在吃饭,你来吗?"张博也会开玩笑。

    “没人吃你的残汤剩饭。晚安,问铁姐妹们好。”苗儿挂了电话,真麻利。并向了真真她们好。

    “问候你们辛苦喽。”张博对三个姑娘说。

    “谈工作,不能太粘乎。”肖曼总是鬼不溜秋。

    “肖大夫,不许挑起的战,别忘了谁给你做饭吃。”师燕有些嗔怒。

    “我们都是过来人,在这方面那些小鬼点没什么用,肖大夫是善意的玩笑。”朱荣大大方方的笑了。

    “谢谢伯母。”之人一口同声,三人鱼贯跑下楼去。

    “这些孩子。”朱荣很满足的,她开始拾掇碗筷。

    “张叔爸,我也去体息喽,二人世界留给你们。”师燕做了个鬼脸。

    “喊声爸爸还怨死你,叛徒。”朱荣瞪了一眼师燕。

    “妈,别生气,我喊,我喊,爸爸爸爸,我不是自愿的,是被形势所逼。”说完,一溜烟下楼去。

    “这孩,在诊所开诊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喊了我一声爸,张博幸福的笑着,脸上湿润润的。

    “她是真心喜欢你做爸爸的,”朱荣说,告诉张博别太在意。

    “凡事都有一个适应过程,她已经心里承认了,只是嘴上不说。哦,我帮你。”张博情意意的说。

    “休息吧,累的一天。”朱荣真的很心痛,说:“人家过年过得肥胖,你过年过得象棵瘦槐树。”

第六十章,小桥流水似有情

    回头再说孙理,她穿着一身睡衣,走出谭一家,她的衣服忘在谭一卧室的席思上,她不知道,也顾不得知道,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上。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好象这个世界静止状态,处在静止状态。有一条黑狗垂着尾巴,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走过老远,回头用哀哀的眼神,看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站在这清冷的大街上。

    她站了片刻,寒冷提醒她:你回家吧,空气会把你冻麻木,会把你在僵。她木然地朝大门里,地上的鞭炮皮是除夕夜里炸开的鞭炮儿,整一个除夕夜,她坐在客厅里,坐在暖炉旁,望着桌上王营的肖像发呆,人去房空,没有一个说温暖话的人,眼前的这个人,毁了她的一生,毁了她的医生梦。

    从生来到现在,不曾记得有片刻欢乐,实实在在的爱没有,只不过是在做机械运动,流了几次产,便永远不能怀孕,便永远不能做母亲,做妈妈,享受一次十怀胎,分娩孩子那撕心裂肺儿大叫的幸福。

    他家不做好事,做事太绝,应当断子绝孙,无儿无女,**乱世,怎能产子生龙凤,一代代光耀门庭。从嫁过,他爷俩,你早我晚的**她,跟本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生活在屈辱和挣扎中。上岁了,自己人过青春无少年,才知道这是梦,铸成梦的人都离她送去了。

    她和谭一之间,至少有那些暖昧的幸福。虽然不光明,但这是自愿的。但今天,她猛然清醒,他也是个的君子,只是一个摘花偷杏之人,但是,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呀。真令人羡慕,令人恨啊!

    她在沙发上,抱着膀,在看着屋里的每件东西。从一桌一椅,看到了客厅上悬挂的家堂,她嘴角流出一丝苦笑,王营家啊,从此后,你家便没有了香火,没有了种子,没有了土地…,断根了。孙理,吃吃的笑了,那笑,含着冷天的冷,冰冷,风冷,太阳冷,心里冷,房间虽暖地是冷,冷凝了人化的自然,自然冷代了她的思想情绪。坐着的沙发上,公爹上过她,丈夫上过她,竟分不清谁是丈夫,谁是公爹。这一切都勾起了她的回忆。这个伤心的家,这个伤心的地,不能老死这里。

    王允和他的小妈,关系比孙理好,打一个爱情争夺站,自己必输无疑。但,在这里有什么可以的价值。迟早要离的,离开这个是非的伤心地。

    谭一,拽油拽油的来了,他拿来衣服,是孙理的一身羽绒服。她拿了羽绒服给孙理披上,

    “弟妹,別冻着。”

    “张博走了,我就起紧把衣服送过来。”。

    谭一说着,就把身体凑过去。去拥抱她,这个无助的羔羊。孙理没有反对,穿了衣服。

    “你为什么让我滚,敢骂我?″

    “你太冲动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有让张博说出实情,才能知道自己怎么做。"

    “那就应该骂我?”

    “骂你是我的不对,但你不应该从卧室里跑出来,这样做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我是你的。难道你不敢承认。”

    “咱俩这不是光明事,你是有夫之妇,我是有妇之夫,有儿有女有家庭,道德上说不过去。”

    “即然知道德上说不过去,干那事为什么还那么积极?难道人人都是这样,嘴上讲着道德,却是干不道德的事。”

    “行动和说法不是一回事,我是村长,又是党员,肯定要树外表形象,干这事是人的自然本能,天性。”

    “太虚伪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就象没发生过任何事情,沒想到,中村从上到下,从内到外,表面上仁义道德,风平浪静,骨子里却是流水化脓,处处充满惊涛海浪。”

    “明白了就好,各行各业都在竟争,包括情和义。”

    “你走吧,我明白你,你和王营父子一样的人,表面干着光面的事,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事。”

    “你不也是那样,说句粗话,母狗不调腚,公狗不敢弄。”

    “滚,马上走人。”

    “装什么纯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你公公那破事,几乎人人知道,你是怎么嫁过来的,这里面难道没有说法,以王营那性格,他是肯定先上了你的,又把你嫁给他儿子,因为地摆脱不了你,他也不想摆脱你。再说,你当初怀着孕的时候也干这事,难道不流产,天大的笑话。”

    “你,真卑鄙,以看透别人的阴暗为能事,其实,你更烂,你更坏。乌鸦趴到猪腚上,只看到人家黑,没看自己那副德性。”“好了,别说,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反正,事也做,外界上也会传开,其实不传也开。”

    “我说了,让你滚,你却不滚,乐意挨狗屁吃。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太没尊严了。”

    “理儿,我滚,但有一点,你如果有事情,只要需要我,我会给你办。我走了。”

    谭一走了,孙理孤零零的站在客厅里,她走卧室的梳妆台前,梳理了头发,施了点烟脂,门也没锁,穿好冬装,顺着大路一直正西,路过诊所大门口的时候,她朝里看去,但见院子里大小车辆放得满满的,病患肯定很。她没多停畄,便真接朝西村走去。

    孙理的娘家,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亲朋六顾,孙氏单门独户。孙理来到她从小到大驻过的地方,住了十八的地方。

    小拱桥还是那座小拱桥,一孔到家门,门前的家槐树,又粗又大,一人抱不过来,树身的裂纹里,长了她不道的年轮,树老了,但活得非常健康,那槐树头都发的枝儿方周要数米之多,等到春来的时候,它又象少女般的恢复青春,先发小芽,后成绿叶,到了那三四五月,象别人家的槐树一样,一树珍珠一树银,清香漫漫塑花魂噢…。

    孙理站在小桥上,看到大门倒了,院墙东倒西歪,正房三面没有了屋顶,只有四面残缺不全的石头墙,她,呱呱坠地的时候,就是在这个被风剥蚀倒塌的房间里,在这个土里土气的小院落里学走路,摔倒了没有,她不知道。

    也是在这间房里,一条狼进来了,狠她给吃了。是王营。

    也是在脚下的这座桥上,为了那个梦,她送走了他,看着他消失在秋天的风雨里。

    七八岁的时候,总爱坐在这座桥上,在夕阳快要落的时候,等着爸爸从此面的卧佛山脚下走来,然后扯着爸爸的手一同走进院子,母亲笑盈盈的准时在厨房门口出现。在院子里摆个小桌,盛上红薯粥,一块吃晚饭。有一天,妈妈突然躺倒,没在起来。爸爸老泪纵横的说:理儿,你妈妈死了。

    之后的日子里,爸爸就抽烟,就喝酒。当她初中未念完的时候,就得脑萎缩。

    这座小桥,是她的钟爱,因为从这里能走到街上,不管白天晚上,在这里坐坐的时候,感觉心情舒畅。特别是雨过后的夏天的傍晚,坐在这里,把脚儿伸到水里,闻着槐树发出的香味,心中有无限的舒畅,唱一唱《朝阳沟》好地方名不虚传,王银环也成了公社社员,在这里,在这一辈子我也住不烦…。记得有一次唱这段的时候,王营骑着他的国防车停住了,由于过于粉丝,从路上摔进了这条不远的小溪里。

    低头看,桥下的流水结了冰,只有一条缝儿拼命的挤出水来,通过王三贵家的门口,向南向下村流。泪一般似的流。

    孙理知道,到如今,自己的医生梦结束了,生活也结束了,犹如行尸走肉,没有青春再现,落了个《葬花吟》中所说的: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当然,还没有亡。只是春尽了,花落了,这与亡又有什么两样。

    太阳接近正午的时光,把孙理家的残雪照得裸露无疑,雪,有开始溶化的迹象,小桥下也有这样的光景,惟有小桥上没有积雪,这娘家的小桥流水,却是斑斑的情和义。孙理又一次模糊了双眼,那是泪水,在模糊的眼宇里,母亲和父亲出现了,他们相互挽扶着,在太阳的明媚里象她招着手:理,回来吧,这里有你的家,有你的院,有你的槐树,有你的小桥流水。多好啊!

    孙理伸出双臂,欲去拥抱,但那是虚幻,她伸臂高呼:我是一定要回呀,我让时间倒流,回到我的十八岁,再从十八岁开始来过。……。

    妹,别伤心了。”

第六十一章,象女海神

    孙理从西村回了家,暂且一放,还是回到张博家的晚上。

    “我心里很踏实,自从你搬过来往。”张博伸出双手,轻轻捧起朱荣的脸,亲吻了她的红唇。

    朱荣顺势两手搭在张博肩上,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我怕失去你。”

    “不会的。”

    “我知道。”

    两人拥抱着走到窗前,慢慢旋转,窗子上映出一对溶和的身影。

    西厢房内,蓝真真三人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忽然发现楼窗上一对如胶似漆的身影。

    “快来看,十三频道开播了。”蓝真真失声招呼道,很兴奋。

    韩爽肖曼赶紧聚了过来,透过西窗看南窗,看得十分真切和清楚。由于二楼内莲花吊灯的折射,二楼南窗的剪影上,四生唇口反复粘贴着得很清楚。她们都看得脸发烫,彼此能听到三方的心跳。

    “哎,受不了啦,睡觉。”肖曼第一个咋呼起来。

    蓝真真和韩爽,年令比肖曼大几发,对于这种男女之事很好奇,因为没有处男朋友,所以,被这种神秘所吸引,深深的。但是,肖曼一咋呼,由于爱面子,只好回坐在自己的席梦思上暇想。

    “死曼鱼,你叫什么。”蓝真真熄了灯。却对那画面,有一种进入角色的感觉,亲吻很美妙,湿润湿润的,很舒服,拉动了思想的风帆,在大海风涛海浪间搏击,颠薄,熬游…,失去了现实的控制。

    “就是嘛,个人不是也看到了嘛!"韩爽因为没看完十三频道而不满,内心极为慌跳,慌跳得全身燥热,脸发烫,盖上被子,却热得不行。

    “我是好心好意,如果你们一激动,今晚你的手出了毛病,多可惜,到了嫁后的新婚之夜,怎么向新郎官交待。”肖曼一出溜钻进被窝,陣阵有词。

    “死曼魚,什么经验都有,好象亲身经历过。”蓝真真说,被窝里太热,好象有火在燃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不说说给历,拉开灯俺俩给你妇检一下。”韩爽的冲动不依然没过,嘴上却在说。

    “我坦白,我但白。”肖曼怕她们动真格的,忙说:“我是从书上看来的。”

    “哦,一定是黄色书刊。”蓝真真明白了,黄色的东西更刺没控制能力的人,给青年人的思想踱上一层锈色。更联想。

    “网络上什么都有,只要打开,细心寻找。”看来,肖曼说的是真的。

    “**来了的时候怎么办?”韩爽问,真的相信了肖曼。

    “有办法,脱光,在冷被子上躺着冻一会。慢慢就不燥热。”肖曼虽这样说,却在被窝里藏得深深的,十分暖和。

    熄了灯,谁也看不到谁,蓝真真和韩爽各自按肖曼的主意做了,躺在被子上,虽然有空调,温度多少有点冷意。

    肖曼在被窝里偷着乐,因为她听到了她们的动作声,等动作声过后,肖曼知道玩笑的机会来了,她枕头上也有一个开关,可以打开同一盏吊灯。伸手将开关大开,房间里光芒四射,亮如白昼。乖乖,真听肖曼我的话,躺在席梦思上的两人,犹如两条鱼在河面上浮着。

    “啊!〃蓝真真惊叫着扯了被子盖住。“啊呀!"韩爽也是,扯了被子盖住身体,知是肖曼所为,才没那么惊慌过度。

    “怕什怕,都是女人,我去厕所。”肖曼装模作样的坐起披衣服,以消两个人的惊恐,以免遭到报复,动了干戈。

    “死曼鱼,明天我就去给你买香蕉,给你填进嘴里,让你去城里修。”蓝真真知是上了当。恼羞而没成怒。

    “死曼鱼,我一定给你找十八个对象,让你鬼不溜秋。

    “吓死我了,我本来想去厕所,让你们把便骂回去了,要得了肠梗阻和尿潴留,你们掏钱给我手术。”肖曼一直装得很象,别看小两岁。

    “好了,身体已恢复平静,睡不着,谈点别的。”蓝真真平息了战争。

    “朱老师长得真美,她很爱张大夫。”韩爽说,很羡慕。

    “我们长得也不丑,又年轻,也去追这个老少头。”肖曼又来了馊主意,她是说着玩的。

    “就是,反正没结婚,离五一还远着呢。”韩爽也同意。

    “让谁去啊!”肖曼的坏劲又上来了。

    “谁追到就归谁。”蓝真真实话实说。

    “美的你们,正眼都不看你一眼。苗院长又漂亮,又有钱,又有权,家庭背景又好。张大夫总给她有距离,何况你们。”蓝真真说笑着,说出没希望来。还有十分的婉惜意味。

    “因为朱老师长得大俊了,象西施,象貂婵,还象杨贵妃,等等等等。”韩爽说话历来都是言中有物的。

    “象红色的玉兰花,象鹅黄色的玉兰花,当然,是有花可比的。”蓝真真说。“什么都不象,象女海神。”肖曼吃吃的笑了,总是语出惊人。

    “那里的女海神,长得怎样?”蓝真真问,知道肖曼能联想:“长得怎么样。”

    “艳如桃李,冷热冰霜。她住在灯塔的岛上,海霞是她的扇旗,海鸟是她的侍从;夜里曳着白衣蓝裳,头上插着新月的梳子,胸前挂着明星的璎珞,翩翩飞行于海波之上。”肖曼仰卧看着闪亮的灯说,仿佛她看见了那女海神。

    “女海神是这样的。”蓝真真知道她在背别人的文章,具体叫什么她不知道,韩爽不知道肖曼背的是冰心的《往事》。

    “大风的时候,她驾着风车,狂飙急转的在怒涛上驱走;她的长袖抚没了许多帆船。下雨的时候便是忧愁了,落泪了。大海上一切都低头静默。黄昏的时候,霞光灿然;便是她回波电笑。云发飘扬,丰韵轻揉而萧洒。”肖曼讲得维曼维肖。

    “死曼鱼,你是在海里着到的女海神吧。”韩爽挤兑她。

    “只有死曼鱼才能看到女海神,有没有男海神在那个岛上,要是男海神一出现,准把你压成死慢鱼,然后你了孕,生了许多鳗鱼仔。”蓝真真开心的大笑起来。

    “异想海开。”韩爽也趁机攻击肖曼。

    “别攻击,别攻击,你们问我的,女海神长的怎么样子。”肖曼口齿灵利,象有三寸不烂的舌头。

    “你在那里学的女海神,一下就把张大夫拿下了,很美,很美哟。″蓝真真玩笑不足,但实事求是,

    “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当诗人,这样的才能难得。”韩爽是佩服肖曼的。

    “我要一当诗人,那些文人就没饭吃娄,要饭的要饭,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喝药自杀的自杀,我就成了一代文霸,再从西天如来那里讨个长生不死之术,世世代代都是我。”肖曼联想力很强,没有人否认。

    “别拽了,太白金星都老了,白胡子一大把,那仙人也是会死的,说的只不过好听点,轮回。”蓝真真有理有据的说。

    “就是,弥勒佛总爱偷啤酒喝,肚子那么大。听说,王母娘娘的户口还是几百年前吴承恩帮忙迁去的。”韩爽懂得蛮多。

    “这是家冰心写的散文《往事》,现在年轻人没人去看,我只能尊重他老人家,从中得到感悟,有战斗精神。

    “也是,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去看《往事》这样的好书,都去找爱,都去找钱,女的是招商银行,男的是建设银行。”蓝真真综合分析的说。

    “乖乖,领导懂得真透彻。”韩爽佩服真真。如果是白天,一定会伸出大拇指表示的。

    “别看鳗鱼小几岁,懂得也真多,可别忘了业务求上进噢。”蓝真真说。

    “我是给你俩治疗思春病的。怎么样,现在没感觉了吧!不是**战士,是经不住考验的。”肖曼非常活泼可爱。天性。

    “死鳗鱼,只要是人,不是冷血动物,就会有情感的冲动。”蓝真真换了个角度讲。

    “我是功能方面的冷淡,美男子在眼前排一排都不会冲动的。”肖曼象老鳖一样的缩进被窝。

    “羞羞羞,装你的假正经吧,有种一辈子别找男人结婚。”

    “关灯,死鳗鱼,睡觉,我们的天的工作更紧张。”蓝真真不了命令。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肖鳗“啪”的一声关了灯。

    房间里一生漆黑,三位娘进入梦乡,她们肯定要做一晚美丽的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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