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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化羽骑士     神医太子爷txt下载     神医太子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一章父子

    古乐哈哈大笑,狠狠吸了。雪茄,真像个暴发户,当然,古乐比暴发户更让人顺眼,不过这从古巴空运来的雪茄,确实不对他口味,一把鼻涕,一把泪,嘿嘿笑道:“如果照你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岂不是如古代皇家一样,难怪我们古家,如此不得人心!毕竟这年头,家族制,已经行不通了!”古乐眨了眨眼睛,偷偷抹了把被雪茄呛出的眼泪,云淡风轻道:“这么说来,换届过后,无论谁上位,我古家都成了眼中钉,肉中刺,yù除而后快?”

    “可以这么说。”古茂松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异sè,深深地看了古乐一眼,儿子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

    古乐当然也瞧不出老子脸sè有什么变化,这位做过枭雄,干过华丽壮举,做过普通人的男人,深深的盯着儿子,神出鬼没地从书架后面弄出了一瓶正宗的二锅头烧刀子,看样子有些年头,或许珍藏多年,度数最少在五十四度以上,啪!一下拔开瓶盖,浓浓酒香,弥漫房间,不过有些刺鼻,正对古乐口味。

    古神仙上辈子就是绿林中的一条好汉,那时候拼酒都是大白碗,讲究一口干,碗中滴酒不剩,不然不婆豪爽,不是好汉,否则就是一娘门。古茂松酒量也是海了去,据说年轻时候在部队里喝酒拼狠时,一个人挑一个班,结果三斤高度酒下肚,全班的人都倒下,他则屁事没有,说他海量,其实也不为过。

    两父子都堪称酒鬼级别人物,小杯小杯的饮,那是附庸风雅之人的德xìng,古茂松不屑为之!粗人就是粗人,对着瓶口猛吹了大半瓶,然后瞥了古乐一眼,淡淡道:“有没有兴趣接手古家?”古乐平静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对权势不感兴趣。政治上的东西太诡异了,朋友,政敌,相互利用,这些都很不适合我,我就一个土匪,杀人放火的料子,道貌岸然的事情绝对做不出来……要是让我从政掌权,一个不小心,就是仇家满天下。

    古茂松摇头道:“可现在不一样,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说这句话!古家权势摆在哪里,不说老头子手里抓的军权,一些暗底下的势力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流口水,而我古家,不屑拉帮结派,全京城里的世家,除袁家,不是我古家死敌,就是心怀叵测,我敢肯定,要是那天老头子倒下,就是我古家家破人亡之时……这个时候,我古家,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没这么严重吧!”古乐砸舌道。

    “嘿嘿,可能比你想象的还严重。,…古茂松脸sè上带着寒气,冷冷道:“你知道二十多前年,我古家杀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世家?

    整个保守派,跟我古家仇深似海。〖中〗央会议室那个狭长地走廊上,一次就死了上百人,血流了一地,枪洞布满全墙壁,不是开国老将就是名门之后‘

    你说,这仇恨有多大?本来你爷爷与邓公说好年过七十就不在踏足军界,我三十前年曾经跟他开玩笑,说他只要一放权,底下的人就会坐不住,可是他不信。**年,一切都被我料中。那一场变局,真惊天动地了,邓公出手,胡公下台,而我古家,就此埋下祸根!”听到这里,古乐突然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惜,要是当初老爷子一劳永逸的话……”

    古茂松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异sè,深深看了古乐一眼:“你说什么?”古乐脸sè上带着寒气,冷冷道:“二十多年前那场变局,我们古家既然屠杀了那么多政敌。深仇已经结下……既然这样,老爷子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古乐手起刀落,做了个抹脖手势。

    古茂松心中讶异,自己这儿子,哪里来地这么狠的手段?

    古乐不理睬古茂松的讶异,皱着眉头轻声道:“老爷子还是不够毒啊,当然错了一次机会,这些年来又退居幕后,对军界的掌控力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强大,不然也出不了那些白眼狼墙头草……而你呢,做了二十年的普通人,许或当年的威望还在,这些年来又暗中经营,但绝对没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不然白家也不会把我当软柿子捏,一到京城,就抓人。嘿嘿,人家可不像我们古家,一出手就是惊人之举,干的都是得罪人不讨好的大事,白家这次说穿了,就像一把钝刀,但钝刀割肉,很有情趣,也让人瞧不出端倪,一刀捅不死人,那就慢慢捅,总有一天,能割死人。!”

    古茂松哈哈大笑,调侃道:“你说得到有几分道理,一劳永逸的大道理,谁都懂!当年,你爷爷也有这种意思,何奈,他头上还压着一个邓公,自然不愿意看着我们古家坐大!哼哼,那个时候忽然进了古家,和你爷爷谈了一晚了什么?我不知道!哼,杀人的时候,也不见他出现!偏偏深仇结下,却来横插一脚,嘿嘿,难怪你爷爷说,跟这些政客老狐狸打交道,跟唱双簧的难度一样大,红脸白脸,黑脸绿脸,就像翻书一样。而我古家这棵大树,已经到了连当年的邓公都感觉不安的地步,那场变局,何尝不是邓公走的一步棋,意图一步步瓦解我古家的力量。只是你爷爷醒悟得太晚,上了个大当,所以说,这近三十年的风云人物,唯邓公莫属。,…

    “那么当我白说了。”古乐耸了耸肩。

    “心意我领了,难得你小子跟我说了番实话。”古茂松嘿嘿一笑,脸上惬意舒坦,看来今天他心情不错。古茂松今天晚上其实有些政事处理,早早打道回府,有心跟儿子谈谈。这些年,古茂松虽然云淡风轻,不沾政事军事,其实手下那一帮大佬们,隔三差五要给他做做这样哪样的报告,国外的一些狐朋狗友,也时常给他推销一些大展宏图的霸业,甚至京城里的一些交情颇深的红二代们,也不时与他电话里侃侃而谈,但似乎没有儿子今天这番并不算振耳发聩的东西来得更有趣。!。

第二百二十二章 父子2

    古神仙不理睬古茂松嘿嘿奸笑,亦不在乎他脸上那一股子的惬意舒坦,微微犹豫了一下,道:“有个事。”

    古茂松平静等待,他很好奇这个一鸣惊人的儿子会提出什么要求。这小子几乎就是他眼皮子下长大的,有什么能耐他心里有数,八岁时就是一个只知道躲在老妈怀里哭鼻子的臭屁孩,十二岁时一直没有啥亮点,普普通通,平平淡淡,要是放在平常人家,绝对是一个乖宝宝,奈何古家没一个怂的,生在这样的家庭,没有点黑腹勾心斗角的精神,这孩子早晚是一块烂泥巴扶不上墙。不是栽在哪个心狠手毒的纨绔手里,就是纨绔得不能再纨绔,彻头彻尾成为人渣中的人渣。而这两个结局,都不是古茂松想要的。

    老虎的儿子,敢能成犬?

    而且,想要在古家这种豪门中生存下去,不仅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还时不时的跟自己斗斗,这里的其乐无穷,古茂松深有体会………………不过,真会其乐无穷么?无穷他妈个逼哦!

    生活在这种环境时,不是妖孽就是他妈个神精病,活着的都是一批行尸走肉,要不然,这满京城里的世家里,为啥会多出败类畜生,不外乎个个都是给逼出来的。所以古茂松当年狠下心来,将这小子丢到外地读书,早早让他在这花花世界里挨刀吃苦。所谓大浪淘沙吧,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没有野花开得奔放。穷山恶水里出刁民,那汉祖刘邦,明祖朱元章,那一个不是刁民中的刁民,要不在也不敢两个肩头扛着一个脑袋造反?

    更何况,毛祖当年出山时,口袋里也不会装着一本《水浒传》。

    古茂松在这小子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还好这崽子多多少少有点骨气,初中三年,高手三年,闷不吭声的扛了下来,硬是从来没向他提过要求,好生让他刮目了一回。所以古乐这一开口,古茂松猜测着这小子是想要点权力,还是想动用古家的关系来对付那姓白的娘门,又或者,这小了真想将黄家那寡妇给娶进古家大门?

    但是事实证明,古茂松都猜错了,古乐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张家。”

    古茂松愣了一下,讶异道:“就这事?”

    古乐翻了翻白眼,多少猜到了古茂松想法,干脆利落地将张向真在车里的话说了一遍。

    古茂松猛灌了一口酒,嘿嘿笑了一笑,道:“张家到说了一句大实话,被人利用不可怕,就怕没人来利用你。一句道破中国数千年的官场里的蝇营狗苟。而中国的官场,永远都是他妈一个鸟样,说好听点,就是派素之斗,难听点,就是窝里斗…………哦,哦,哦,有个诗人怎么说,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再好的政策,落到地方里,完全变了个味。再说这法律,也永远没有人情大,更容易让人钻空子。依我看,与其说是法律最大,还不如说人最大,在这片土地上啊,法律永远是斗不过权力。当然,不是没有好官清官,不过再好的官,也得有个好的背景。不然是条龙,也得给我爬下,同样得遵守官场里的门门道道,想要往上爬,一样得捞钱捞政绩。而政绩从何来?还不是个权钱交易…………而贪污受贿这一套在现在,俗了!现在的商人多聪明,送你车,送你钱,送你房,不要,那就送你各种字画古玩,你再不要,我在你管辖之地投资个几千万上亿元,你说你要不要?所以,无论是官场商场人情场,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利用罢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当然,站在我们这一级别与人打交道,谈钱谈权,俗了,也未必顶用,得转一个弯,比如说某正部级的空缺,比如说某省书记该退体了,或者你家某位子弟能力出众,是该给他添添担子了,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权与权之间的交易,一个投桃报李。只是没下面做得那么明显,那么**裸。今天张家那小子说了软话,就证明张家想往我古家这边靠…………当然,最后的决策,你自己拿主意,不过我,你爷爷,整个古家,都站在你这边,你也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觉得他张家做得太过分,这口气难咽不下去,一句话,我古茂松儿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说张那位快没气了,就是生龙活虎,也没那么大面子让我古家忍气吞声。”

    一如既往的牛B与嚣张。

    却是底气十足,一点没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事实也证明,古茂松最后一翻话,没有一点水份在里面。

    曾经京城世家里就广为流传着一个段子,大概二十多年前,一位姓华的叱咤风云人物,脾气骄横,不可一世,与眼前这位爷起了点纠纷,言出不逊地骂了古家一句祖宗十八代,结果下场很凄惨,后来圈子里都偷着乐,华家几个在军里的人物升迁彻底没戏了。当然,那时的华家,也不是吃素的,走了一圈高层路子,华老爷子也亲自出面,试图硬撞硬,结果头破血流,这才认命,不得已,放下身架去登门拜访,可谓负荆请罪,结果古老爷子的面都没能见到,直接被人骂滚蛋,停在古家庄园外的红旗牌轿车被古茂松派人砸得个稀巴烂,还嚣张放话,这次砸车,下次砸人,古家的祖宗,不是那么好操的。

    所以说,古茂松这老纨绔的拔扈与嚣张,可不是一天两天培养起来,年轻时也是成天惹事生非的主。而知父莫若子,古乐一点不怀疑他老子力挺他的决心,嘿嘿笑了一下,忍不住道:“真要照你这么玩,张家岂不是完蛋了?”

    古茂松抽了口雪茄,吞云吐雾,自顾自地一笑,狡黠道:“其实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提议,张家一大家子人,有点怂包,我也看他们不顺眼,不过张忠德这老狐狸却是挺符合我口味,这也是为什么,他张家在算计你后,没被我古家报复。而如今京城这么大一滩浑手,谁都想浑水摸鱼,张家虽然怂,还是有点实力。”

    古乐无可奈何的瞥了老子一眼,有点悟了!

    古茂松嘿嘿一笑,大手一挥:“别在这里磨蹭了,滚蛋!”

    古乐轻轻一叹,这位老子,自始自张,都没给他出头的打算,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悲凉的虎人

    两个一身官气逼人的男子,也在这个时候止步,双目中抹过一丝怒火,不过很好的控制起来。

    张向真当然没这两位那胸襟,老子被骂,当场就想翻脸。奈何古家太子名声太大,熊逸才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反面教材,自我觉得冲上去也是找死的的份,干脆利落钻回了车里。

    当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某个自我感觉良好,丝毫没有一点削了别人面子的觉悟,笑眯眯的道:“张叔叔,你可别怪我直话直说哦!我就这性子,肚里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要是自家人都信不过,都要出卖,那就是禽兽不如了。哦!张叔,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张伟南险些吐血身亡,紧紧咬着嘴唇,难得是脸上还露出一丝比哭还令人难受的微笑。

    这最后一句话,与其说是一针见血的尖酸评语,还不如说是脱下了张伟南最后的一张遮羞布。

    张伟南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位穿着新装的皇帝,满城的转了一圈,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天下最好的衣服。

    不见血的刀子捅人既然痛快,但那有哑巴亏吃黄连,血往心头滴?

    偏偏这牲口不是人,神来之笔,还问他对与不对。不回答吧,那当然不行,自家老子还等这牲口救命。回答吧,张伟南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肚子里真能装下一条船……一时之间,张伟南面色铁青,左右为难。

    “不错,自己家人都要出卖,那真是……真是不是个东西了。”

    张伟南无地自容当头,一个气态中正的男人发话了,而这一句话,说得极为巧妙,在这当头,谁都听得出,人,当然不会是一件东西,既不是东西,自然是人了。

    古乐云淡风轻,没有趁热打铁地穷追猛打,见好就收。

    其实他早就留意着这两个男人,也多少猜出他们身份。张忠德纵马一生,南争北战,娶了好几门老婆,儿子女儿数下来,也有十来个。不过都命不好,生在战乱时期,死的死,折的折,独有三子一女。

    三儿子张伟南不用说,资质中庸,无经纬之才,只够造福一市一县,四十出头,能坐上深海市书记,也是借着张家大势平步青云。

    二儿子张明捕,有点火候,虽然出身红二代,却是一位实打实的好汉,一步步从基层爬起的一方诸候。为人低调,少了些倨傲,面容安静,并无锋芒,偏向于书香,但其人,在政治上,有着非凡的悟性与能量,也算是政界一把奇葩,最受张忠德看重。

    大儿子张吉林,走的是军界,跋扈得不行,年轻时也是一畜生,刺头中的刺头。而且,此人长样,确实没继承张忠德那儒雅之气,浓眉大耳,四肢发达,现如今也是高官中的高官,掌权国家安全局。

    算起来,张吉林这匹夫,也是古乐顶头大上司。此时站在一旁,早就虎视眈眈,不带半点善意。而能将这气氛扭转乾坤的,自然是张明捕这政界老狐狸了,而且,神色纵容,气态中平,不见一丝怒火。

    这种表里不一之人,说句实话,古神仙很是不感冒,但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客气了两句,古乐不卑不亢,张家也再无更多画蛇添足之举。

    进了四合院,院子是四进格局,很是讲究,足以见得如今张家在政坛里的能量。毕竟这个年头,京城里的四合院,该拆的早就拆了,收回的收回,剩下的都是重点保护文物,没点手腕通天,还真拿不下来。况且,这四合院足够大,光是院子有四个,前院,中院,正院,还有一个后院……每一个院子,都保持了四合院那独具一格的风格,有井,有树,有花,占地也够宽大,瞧这派头,这院子放在大清朝那年头,很可能是位亲王的产物。

    很快!

    张家几位引着古乐穿过了前院和中院,走进了正院。

    张明捕久经世故之人,加之古乐与张家,多少有些恩怨,不敢把他当一般晚辈看待。一进正院客厅,先是请古乐坐下,送上茶水,然后告了声罪,直奔主题道:“小乐,大家是自己人,你张爷爷的病很古怪。请了很多名医国手看过,都瞧不出端倪。这一会,正有一位名医给你张爷爷诊治,你先坐一会,等那位传家出来,你再进去。”

    古乐没理会,却是默认了。

    看病治人这一道,一医一病人,讲究的是先与后,既有医生给人诊治,其他医者,那怕你辈份大,名望高,也不可冒冒失失的插手进去。只有前面的医生看过了,后面的医生才可接手。当然,也有一种,几位医生组成一个传家组,共同讨论病情与救治方案。

    这其中的门道,古乐一清二楚。

    所以心安理得很淡定啄了口茶,一点不急不忙。

    而作为一名医者,在没看到病人,以及病人的病历,一般是不会给人下定论。再者,张忠德这样身份的大佬病了,哪一天没有医生进进出出,名医专家一大堆,古乐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早在来的路上,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也不急这点时间,如老僧入定,一口一啄,品着这价值不斐的茶叶。

    张家这次请古乐来,是下了好一番功夫,上的茶水,不是凡品。

    当然,以古乐这种牛嚼牡丹的粗人,自然品不出这茶的不凡在哪里?只是装摸作样,好似从茶中品出了人生味道。

    张家几位小心翼翼正襟危坐,古乐不开口,他们也不敢打破这沉默。

    古乐继续优雅品茶,张伟南呆了一会后,实在坐不住,这位刚刚被古乐打了脸的书记,只觉坐在这里每一秒中,都是个耻辱,丝毫没张明捕那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告罪一声,转身进了内屋。

    张明捕呵呵一笑,打破沉默道:“我这三弟啊,就是个急性子,这么一会都等不了。”

    古乐茶杯轻轻一搁,笑道:“武人粗豪,妇人柔懦,市井贪鄙,而官史嘛,呵呵,就是两个口。”

    “哈哈,贤侄到是好口才。”张明捕赞了一句,心里已经气得不行,这小子太他妈的王八蛋了,句句带讽,字字如针啊,要不是有求于他,那怕这小子是古家的种,张明捕也没功夫跟他耗,早就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了。

    “喂,小子。我父亲的病,你有没有把握。”一直沉默的张吉林生硬开口,早就看这小混蛋不顺眼了。

    古乐也不动气,轻轻道:“这还没看到病人呢,有没有把握,我也不知道,或者张叔就当我没把握吧。”

    “你,放肆!”张吉林气得不轻,指着古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是,想他堂堂国家安全局一把手,呼风唤风之辈,面对的,不仅是他晚辈,还是他手下一个兵,竟敢如此顶撞不给他面子,换作是别人,早就拍桌子动拳头了。

    “放肆!”古乐冷笑了,没一点面对顶头大上司的觉悟,道:“我放肆什么了?没看病历,没见病人,我知道你老子生的是什么病,得的是什么症?所以这把握又从何而来?你要是觉得我没本事,一句话,老子拍拍屁股走人。”

    古乐冷笑,他对张家一门,意见大了!

    张忠德不用说了,白眼狼一头;张伟南呢,大滑头一个,从他下车起,就想一笔带过,一笑泯恩仇,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当场就啪啪啪的煽了他几耳光子,这才忍不住那份羞辱,躲到屋里舔伤口去了。

    而张吉林呢,一开口,架子一端,领导派头,古乐一见他这德性,自然不留面子。

    这头牲口可不是好鸟,身手不但了得,嘴皮功夫也是炉火纯青,对这种求人还摆普的家伙,下起手是那是从来不客气。而且,这神仙见识多广,知道对付这种人就要强硬,你要是弱一点,准就是得寸进尺,长辈架子,就跟对付袁风流那畜生一样,要狠,要打就得打得他满地打滚,哭个撕心裂肺,不然绝对是眼睛朝天上看。

    再说了,什么国家安全局一把手,什么手底下的兵?关他屁事?

    所以古乐说起话来,那是理直气壮。

    气得张吉林眼睛睁得比铜钱还大。

    “别瞪眼了,你瞪上十天半月,没用!老子照样生龙活虎!用眼神杀人?你以为你是谁啊?”古乐小小的打了个趣,忍不住笑了一笑,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轻轻点然,吞云吐雾,看得一旁的张向真那是佩服加崇拜,险些没有哭着喊着求这虎人收下他做徒弟。

    他太清楚这位大伯了,绝对是狠人中的狠人,素来都是欺负别人,何是被人给欺负了?

    一侧的张明捕也忍不住“噗”的一笑。

    “草,妈的!等你治好了老头子的病,老子再收拾你。”张吉林紧握头。

    古乐抽着烟,嘴里也不含糊:“孬种!”

第二百二十五章 装B的薜神医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张吉林又目一瞪,似要放火,登!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吃人。

    “怎么,要动手。”古乐放下茶杯,眼睛一眯。

    “老子不和你小子一般见识。”张吉林拳头一松,坐了回去。

    古乐叹了一声,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这火来得快,去得快,要是张吉林真要动手,自然,他也不介意给张家一点颜色看。

    ……

    ……

    自始自终,张明捕没插一句话,如一个过客,饶有兴趣的看着。

    只有张向真,紧张的得全身都出了一阵冷汗,手一颤,轻轻的碰了一下茶杯!

    这一幕,被张明捕尽收眼底,再瞥了一眼神情淡然的古乐,张明捕忍不住叹了一声,这就是差距啊!

    同样是豪门世家,同样是红三代,但两者的心智与气质,完完全全不一样啊!

    经过了这一出,张明捕真不敢小瞧古乐,对于这位古家太子,也有新的看法。

    谁说古家太子只知道打打杀杀?

    简直是天大笑话了。

    一个打打杀杀的匹夫,能让张伟南这样一位浮浮沉沉的官场老狐狸躲到屋里不敢出来见人么?能让张吉林这种跋扈红二代,敢怒不敢发飚么?难怪古茂松四面楚歌,还那么云淡风轻。

    有子怀珠,这就是最大的底气。

    而经历了这小小的插曲,张家的人终于安停了下来。

    不一会,脚步声响起,内屋里是否有人在说话。

    “薜医生,让你亲自跑一趟,实在是辛苦了!”一个温和女人声。

    “职责所在,医者本职,就算再多跑几趟,也不苦。”一个声音叹惜一声:“只是张老这病,有些麻烦……这病,主要体现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人易乏,气血不足,而排便嘛,多为血色,甚至有些时候,只有血水。但是从表面看来,张老并没有什么大病,实则内体空虚,生机衰弱到了极至。要知道,人一但上了年纪,身体机会自然逐渐衰退,新陈代谢减缓,身体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这些毛病,都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则是张老吃不下饭,胃气几近死。中医者常道,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便在于,人体的任何能力,都来源于食物,如胃气衰退,再好的药,也根本起不了作用。特别是,张老如此高龄……”

    剩下的话,没说尽,但从这几句话,足可看出,这姓薜的,有些门道。而这姓薜的还有几句话没说。一般高龄者,倘若不能进食,这就是大限将至的症状。其实很多病入膏肓的老人,不是病死,亦非大限来临,而是活活被饿死。

    所以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是中医界一大铁律。很多名医专家,面对这样的病人,不是不能治,而是治也治不好,过度的治疗,只会耗损老人不多的身体元气。

    姓薜的之所以说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而这样的话,张家几位,早就听了几十数。来看的名医和专家,几乎千篇一律,说的都一样的话,然后留下一个温和药方,或者开几样补充人体机能的药物,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古乐从这一番话里,基本判断出,这家伙及是再有本事,也根本拿不出一剂好的药方出来,最多是画蛇添足,留下一张不温不火的药方。

    中庸之才!

    古乐给这人下了定论!

    一妇一男,很快从内屋走了出来,女的不用多猜,正是张忠德爱女张慧,陪同她走进来,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平头,中山服,手里提着一个行医箱,长相偏儒雅,中山服外兜上,还插着一管钢笔,完全一副知识份子派头。

    “薜医生,快请坐。”张明捕八面玲珑,这人一进来立刻让坐,虽然心里明知道这家伙拿不出什么高明的治疗方案,面子功夫却做得十足。

    张吉林也同时起身:“薜医生请坐。”

    “张局长坐,张书记坐。”姓薜的呵呵笑道,连续谦让,但最终还是被张明捕让到了椅子里。

    张慧笑着给薜医生泡了杯茶,张吉林顺手将一包没商标的烟放在他面前,笑道:“这么冷的天,还要麻烦薜医生跑这么远,实在是罪过啊!”

    “那里那里!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天职,张局长说笑,说笑了!”姓薜的哈哈一笑,一摆手,就要去摸那盒烟,一抬头,见屋里多了个古乐,讶异道:“这位是新来的医生吧?”

    “不错!我就是大夫。”古乐回答一句,继续优雅喝茶,股屁都没移一下。

    有点大牌!

    要知道国内医术界,最是排资论辈,年轻的大夫见到老学派们,总得规规矩矩上前来那么两句客气话,哪有像古乐这样,正眼都没看一下薜前辈,简直就是无视他存在,直接将他晾在了哪里。薜医生眼中掠过一道异彩,有点纳么了,这么年轻的医生,恐怕刚从学校毕竟吧?也不动气,抽出一支香烟,轻轻点上,却没把古乐放在眼里。

    张明捕久经世故,哈哈一笑,道:“薜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一侄子,古乐,医术不错,这次特意来为家父诊治。小乐,这位是国内享有盛名的薜逸,薜神医。”

    古乐没理会,吞云吐雾。

    不是一般的大牌。

    薜逸也不会自**份与古乐谈资论辈,心中却冷笑,对待这种傲气的小辈,薜逸自有不失风度的方法让他们大失面子。而且,他从古乐一句话中,已经得出,这小子是个中医,如果是西医,通常称自己是医生,而不是所为的“大夫”。心中有了计较,轻轻一点头,道:“呵呵,没看出来,张书记这侄子,竟和我是同道中人。”

    “薜医生,我这侄子的医术确实不错,我看,你们好好交谈一下。”张明捕呵呵笑道。

    薜逸摆了摆手,道:“医术错不错我不知道,不过薜某常听人说,国内的某些‘大夫’,打着中医的名头,到处行骗,败坏中医名声。小乐如此年纪医术就如此精妙,难得,难得啊!就是不知道,是那位中医界的显赫前辈名家提携的弟子,这么年轻就出来独自行医,果然是名医出高徒啊!”

    薜逸此话一出,张家几位深吸了口气,脸色都不禁变了一变。

    薜逸这番话,与其说是夸奖古乐,倒不如说是指责古乐行骗。

    而薜逸这番话,说得也闷的太歹毒了点,简直就是骂古乐败坏中医名声。要知道,中医近几十年势微,一直被西医压着,其一自然是中医没有西医那一整套的完善体系,其二,中医相比西医而言,见效极慢,而各家各派,都捏着藏着,好的药方不轻示人,又有因人下药,因病换方,很难有一个完善医疗体系,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民间的骗子太多。

    主要是中医易学,又易懂,一般的普通人,读上几本医书,几本医案,就能开出一些药方,但是这样的野路子,高明又高明到哪里去?治好了人,哪是运气,治坏了人,拍拍屁股就走人,因为这种行走江湖的大夫,通常是打游击,满世界的到处跑,就算坏了人性命,警方也很难抓得到这种人。

    久而久之,这群走野路子的骗子,已经将中医的名头败坏得不能再败坏。

    所以很多西医常对病人说,生了病,就得上正规医院,中医是没有科学根据,那些江湖郎中,都是眶人钱财的骗子。

    不错,中医的根是在民间,但坏中医的根者,也在民间。

    而薜逸这一句“到处行骗,败坏中医名声”,不可谓不毒,哪怕古神仙没将这中庸之才放在眼里,也忍不邪火猛升,啪!地一下,将茶杯搁在掉子上。

    张明捕心里“喀”一下,知道要坏了,赶紧笑道:“薜医生,你这话就不对了,古乐年纪小,但医术高深,很多中医界的前辈,都认识他,就连江省的华高普,都对古乐推崇。”

    “华高普老先生么,见过一次面,就不知道功夫如何了!”薜逸冷笑,他到不是对江省神医华高普有什么不满,而是华高普是攻邪学派,与他温补学派背道而驰,这两种学派,前者讲究“病由邪生,攻邪已(治愈)病治疗以驱邪”为主,与他所学的“温补疗法”,根本是两种方案,而中医界,就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门户之见太深,攻邪学派要是遇到温补学派,那下简是仇人前面,分外眼红了。

    其实对华高普的医术,薜逸也不得不佩服,他叔叔常言,撇开门户之见,华高普医术之高,可与他并驾齐驱。

    连他叔叔这要样的大国手,对华高普如此推崇,足间这位江省神医的医术,有多深了。

    不过这个时候,薜逸当然不会往古乐脸上贴金了,轻轻贬低了一下华神医。

    当然,他也不敢过多议论这位江省神仙,冷冷的瞥了古乐一眼,移转话题,道:“张书记,张老这病,我只要尽力而为。我先开一副药,如果见效,我再来复诊!”

    “好,薜医生尽管开方。”张明捕笑道。

    薜逸当即打开肩上的行医箱,取出纸笔,正要下方!一直优雅喝茶的古神仙,突然笑道:“这药方,我看也不用开了,温补学派的药方,不外乎是调理一下内脏,温补为主,以张忠德这老匹夫的病,吃了等于没有吃。”

    各行有各行的规医,行医也是如果此。

    薜逸出诊,断病情,古乐不插一言,就算心里明知道这小子没什么真才实学,本着规医,也不想在他下方时出言讽刺,不过这混蛋欺人太甚,竟然在药王门嫡系传人面前指责他行医骗人,这就让“毒手药神”忍无可忍了。

    再说了,这神仙肚子小,胸襟窄,哪会给薜逸留面子。

    而行医箱,通常是中医的金字招牌,有点火候的中医,一眼,就能从行医箱上,瞧出这人的来历和学派。

    古乐话一出口,一句就点中他要害。

    薜逸行是一愣,随即脸阴沉下来,大喝道:“黄口小儿,你说什么?”

    有股慑人气势!

    古乐冷冷笑道:“我说你的药,病人吃了,非但无效,还白白耗损病人不多的元气。你温补学派,永远也是换汤不换药……温补温补,有些病人,就是给你们补死的!相比而言,我还是觉攻邪学派实用多了!”

    “放肆!你这个黄口小儿,简直胡说八道。”薜逸对古乐这话呲之以鼻,在他看来,古乐这年纪有啥本事,恐怕连各种药方病列都没背全,居然敢挑衅自己,简直就是找死。也不和古乐理论,毕竟名医嘛,就要有名医的风范,怎可与一小儿争口舌之利。

    一回头,对着张明捕道:“张书记,既然贵府请了一位‘小神医’,我这点本事,就不在这里卖弄了!告辞!”

    话声一落,干脆利落将纸笔收好,将行医箱往肩上一背,就要往外走。按他想来,只要自己一抬脚,张家的人就要急,哭着喊着要他留下来,同时对挑衅大声喝责。

    神医,就要有神医的脾气嘛!

    只是这一次,薜神医失算了!

    张明捕没动,神色淡然,嘴角含笑。

    张慧也是看天,似乎忘了他的存在。

    张吉林更是挖起鼻屎起来,一副慢走,不送之态!

    一时之间,这场面诡异,唯独古乐优雅喝茶!

    薜逸脸色当场就变了,举起的步子,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张家不道义,实在是薜逸把话给说死了,太把自己当人物,也低估了古神仙的能耐。

    张家是什么世家,顶级豪门,一个中庸之才,也敢在这里撒野,换作是这小子的叔叔还差不多;要不是看在薜老面子上,向他们大力推荐,说这小子在某些病情上有独道见解,恐怕张家这大门,薜逸也休想夸进来。

    而且这小子闷也不是东西,华高普这样的大国手,他也敢置疑,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水准。再说,连华高普这样的大国手都束手无策的病列,古乐都能顺手给解决,医术之高,堪称国手。

    放着这么一位大神医不好生招待着,岂会招待你这庸才。

    如不是要给薜老几分面子,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既然你薜逸要走,张明捕当然拍手欢迎。

第二百二十六章 牛B的古神医

    张家的过河拆板,当真将薜逸给陷入了尴尬之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痛苦万分啊!直觉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和摧残。正为难之际,到是古乐,轻轻起身,道:“你們张家,到是请了位好医生,有他在,张忠德这匹夫之病,恐怕就用不作我了!只是这薜神医,呵呵,不説也罢,免伤和气!告辞!”

    一摇头,走得那个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薜大神医的犹犹豫豫,简直是一气呵成。

    “慢着!”

    “贤倒留步!”

    “小乐,这绝对是个误会!”张家低三下四求爷爷告奶奶将这小爷请来,断然不肯让古乐潇洒而去。

    “站住。”薜逸大喝一声,道:“古乐是吧,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薜逸八岁起就学习医术,九岁就能将《伤寒论》倒背如流,十二就跟随叔叔走南闯北,从国内跑到国外,二十岁能就开方治病。几十年下来,早就博得个名医二字,如今不仅被古乐打了脸,还被张家给扫了面子,只觉这场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轻轻上前一步,就拦在古仙身前。

    那个,气人逼人啊。

    古乐一抬头,笑眯眯的盯着眼前这位大神医,道:“薜神医,请问您《温补学派》,总纲是什么?”

    在説到“总纲”的时候,古乐运用了长生真气,加大了声音,好似惊雷炸响,薜逸精神一震,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説,《温补学派》总纲是什么?”古乐又大喝一声,运用上了道家九字真言,瞬间震慑住了薜逸的心神。

    “滋阴!”薜逸心神失守,不由自主回答。

    “你医从何处?”古乐问道。

    “师从家叔。”

    “你家叔是谁?”

    “薜仁,国内神医。”

    这一问一答,一气呵成!

    古乐穷追猛打,薜逸面露惊恐之色,神间荒乱,不由自己。

    看得一侧张家几位目瞪口呆,仿佛古乐的话,如有无边魔力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不得不敢回答一样。

    “你薜家,可是中医世家?”古乐吐字飞快,不给薜逸思考空间。

    “是!家祖薜己,字新甫,号立斋,明朝大名医……”薜逸面色痛苦,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

    “薜己,原来如此!”古乐嘿嘿一笑。

    这一笑,身上气势一减,薜逸自然而然脱离了他的震慑,当场脸色翻白,整个人如大病一场,立刻萎靡不振地倒在地上,神色间,更是恐惧无比,面色苍白得犹如活见鬼一样看着古乐。

    被古乐这一翻追问,他可谓连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了。

    古乐问他“医从何处”,就是套出了他来历!薜仁,确实在国内有神医之名,且与古乐有一面之缘!当日澳门何赌王家后院,品茶聊天,大谈医道的薜老,不正薜仁又是何人?

    而薜己,古代医学名家,而薜家祖祖辈辈亦为名医,在中医学界,薜家,确实可称为举足轻重的世家。

    薜氏之学术思想可以分为两个系统,一个是继承了李东垣补士学派的补土培元体系;一个是继承了滋阴学派而来的肾与命门学説;一个讲究盖脾胃为气血之体,阳气虚弱,弱而不能生阴血者,宜用六君子汤;一个大寒如甚热之不热,是无火也!热来复去,画见夜伏,夜发画止,时节时动,是无火也!当助其心。

    这两个体系,説穿了,也是古乐説的换汤不换药,同样的道理,只是换了另一种説法,也是《温补学派》的由来。而《温补学派》的发起人正是薜己!此人医术高超,特别是在明朝正德年间被选为御医后,由于在禁宫多年,得以阅览群书,网罗各家概要精妙而精通各科医技,然后自成一派系,其治学的中心思想正是现代《温补学派》的“以脾胃命门肾为主”。

    “原来是祖传医术啊,难怪陈规陋习,一成不变!”

    古乐心中冷笑,神色间,尽是不屑一顾之情,心中对薜逸的医术,已经有了个大概,不过是仗着祖传的医书医方,以及多年行医的经验博取了个“名医”罢了,説穿了就是没啥本事,其实就是一个墨守成规,没啥新鲜玩意,小病可医,大病治不死人的中庸之才罢了。

    其实古乐就怪了,中医本就是一个庞大体系的学术问题,偏偏有些人自作聪明,要把中医分中一块一块,弄弄派系,玩玩派别,而几个学派之间,更是相互攻陷,公説公有理,婆説婆有理,早就将这个体系弄得四分五裂。

    对于古神仙这位《药王门》传人而言,这一派一系,根本就是与中医那庞大体系背道而驰。

    一个新的治学派学问世,这故然重要,因为这代表着一种全新的疗法问世,但这不表代,旧的治学就要被抛弃。

    而后世之人,自作高明,将这一派学发扬光大,却完完全全抛弃了旧的治学,将其隔离在外。其实他們哪里知道,再高明的理论医学大师,无不是从众多精妙医技里摸爬滚打出来。

    薜己发起《温补学派》前,还不是网罗各家医技,然后精通各派医技而自成一家。

    而《温补学派》在古乐看来,也不过是创了一个中医新路子,其滋阴学説,有独道之处,但根本没吸取到中医精髓,有着一个极大的弊端。

    所谓滋阴之弊,其实只是指丹溪之用药而言,由于丹溪学术原宗于河间寒凉学派,所以用药不免偏于寒凉,而丹溪当时最喜欢采用的滋阴药,是知母黄柏地黄等为主。

    因此久用寒药之后,对于一些体质虚寒之病者,就会出现其他的副作用。

    所以温补,并非是真的温补!

    眼下古乐就可以断言,面前这位薜神医只要一开方子,就会出现这种副作用,而从薜逸刚才几句对张忠德病情的分析,古乐多少听出,那老匹夫实则体质极虚寒。

    胃中无气,寒由胃生。

    所以刚才古乐一针见血道,薜逸这药要是让张忠德服用,非旦不见效,反而会耗损他不多的元气。

    而作为名医世家传人,薜逸自然清楚,体质虚寒者,忌偏寒凉之药,抱着试一试心里,或许能见效果,因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张忠德这病,在他看来已经无药可治了,剑走偏锋,猛攻一下,或许,真能起死回生也説不一定。

    这就带着几许利益之心了!

    偏古大仙眼睛那个毒啊,一眼瞧穿,一阵疾风暴雨似追问之后,薜逸再不轻视眼前这“后辈”,没有架子,强忍着心头怒气,站起来恭恭敬敬向古乐道:“古……古兄弟,敢情你也是同道中人啊!”

    “古兄弟?你也配与我称兄道弟!”

    古乐锋芒毕露,丝毫不给面子!

    在知道薜逸明知不可下药,偏偏功利之下,又要下药,古乐心头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升!

    作为药王门传人嫡系传人,古乐对这种作为深恶痛绝,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张家几位当场哑然,糊涂了,很难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只知适才还端着一个高人架子,牛B冲天的薜神医,怎么这一下,就完全怂包了!

    薜逸大汗直冒,古乐态度越恶劣,他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此时,哪有什么名医风范大架子,简直就是一孙子,低三下四,想道歉,怎么也抹不下那面子,正无法之时,步脚声外响起。

    “什么称兄道弟?配与不配?给我説説。”

    一个温雅声间从外面传了进来。

    一个穿着中山服,肩扛行医箱,脚踏黑布鞋,脸色红润的儒雅老者,风流倜傥一马当先地从外面飘了进来。

    身边跟着两个老者,同样潇洒,有领军人物风范!而后面,则是一些年纪不一,一瞧就知是吃医术饭的一群男男女女,紧跟其后,走了进来。

    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当真是气场十足,蔚为大观了,都是一批能在国内医术界,威风凛凛人物。

    特别是前面三个老者,简直就是领导人物,后面的都是他妈跟屁虫,等三人进了屋,这才紧随其后。

    那一道温雅声间,显然打破了房子里的沉默,薜逸如抓到了救命草,整个人激动了,撑场子的人来了。

    张家几位,也是连忙起身相迎!

    古乐背对这一群人,底气十足,没啥感觉。

    而三位老者一进门,分明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怪异,那位肩扛行医箱老者呵呵一笑,道:“张书记,张局长,我們这一帮无能之辈又来了!”

    “薜老説的是什么话?您們能亲自来,天大的面子!”张明捕连连客气道:“薜老请坐,华老请坐,任老请坐,几位专家请坐。四妹,快叫人上茶水。”

    “叔!”薜逸一步抢上,抓着薜老手就不放,险些没哭出来。他被古乐一番震慑,早就分寸已乱,惊恐不已,这时候见到薜老,就找到主心骨一样,就差些没将自己受的耻辱,稀里啪啦的吐出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铁板

    薜老似乎也发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又看薜逸样子,分明是受了人委屈,微微一皱眉头,心里纳闷了,像张明捕这样大人物,都是肚子里能装海,断然不会给庇逸气受,怎么看蔚逸样子,分明是受尽了屈辱,他一时间搞不懂,心头虽然有气,但脸色不变,似乎胸有成竹,道:“张书记,我们这次采,是专门给张老复诊!”

    “薛老和诸位辛苦了!里面请!”张明捕客气道,弓着一聪人往里走:

    庇老一点头,道:“华兄,任兄,请!”

    “薜兄请!”

    两个老头,客气道。

    三个老家伙一番客套后,同时卞步,然后他们身后一群人大人物才敢往里走。

    一切泾渭分明,有先有后,从此就可看出,国内医术界的排资论辈,老学究们的非凡地位。

    庇逸紧跟在薜老身边,欲言又止,明显是底气不足。

    古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张明捕引着一群专家名医缓只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帮大佬视线自然都投注在这个陌生人身上,都带着点点疑云:

    庇老望着这陌生背影有点熟悉。

    庇逸眼中带着恨与怨。

    华老脸上有些惊疑难定,还有几许疑惑,也没多想,径直找把椅子坐下。

    其余之人,也不多少注意,一瞥而过,以为是张家之人。

    只有张家几位,脸色有些怪异,亲自将领军的三位老家伙请入椅子上坐好,好茶好烟招待着。

    古乐脸色平静,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不是冤相不聚头!这三位领军人物中有两位,都是古乐熟悉人:一位是在何赌王家与古乐针锋相对,大谈医理的薜仁,薜神医;一位是被古乐狠狠打脸,还视他为医术奇才的华高普,华神医。

    这两人,可谓和古乐,有着很深的缘份啊!

    不过华高普、薜仁是何等久经事故的人,当然不会冒冒失失的打量人,而瞧古乐背影,分明是一个毛头小子,自然提不起他们什么兴趣,或葬自**份的开口寻问:所以这一时间,两人显然没认出这位狠狠落他们面子的小辈。

    “张书记,刚才进门赏,我听到有人说称兄道弟,配与不配,这究竟怎么会事?”薜仁一坐下,立即旧话重提,目光冷冷投注在侄儿脸上,脸色猛地一沉,大声喝道:“薜逸,是不是你又闯惹事了?”

    这话就高深了,就是旁边的人听了,也觉得薜仁高明啊!

    先是置疑张家,接着又打了薜逸一棒,这下无论如何,张家都得有个说话不是。

    而在坐的人,都人精人精,哪一个瞧不出,薜逸明显是受了委屈,而薜仁,护犊子,要找场子。

    其实也难怪了,都能理解薜仁心理,大老远跑来给你老子治病,非但不感恩待德,还给脸色,让人受委屈,是人都有点火了。再说,像漓仁这样的名医,接交的哪一个不是权贵中人,你张家业大家大,名门望族,我薜家,也不是寒门小户,那么好欺负。

    虽然薜仁打心眼里,对自己的侄子有些看法,他认为庇逸本事是有,却有点傲才视物,没少给他惹祸事,给他擦屁股的事情也没少干,但这仅限于侄子得罪的是圈内的前辈高人。

    正所谓行规如此,侄儿得罪行里的人,道个歉陪个不是就是了,可是今天,薜逸可是给张家老爷子看病来的,你张家不好好招待,反而让人受气,这就不对了:

    再说了,他薜家不是吃政府饭的,张家再权势,也管不了他平头百姓啊!

    这个场子,薜仁怎么也要找一找。

    不过让薜仁意外的是,张家人没吭声,仿佛整件事情,与他们没半毛钱的关系,一个个闭口不接话,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

    而薛逸呢,一双眼靠,恶狠狠的盯着某男,恨不得在古乐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他深深的记得,这小子如何让他出臭的。

    面对薜逸恶毒目光,古乐泰然自若,看来刚才的耳光没打狠,依然没让庇逸记信深究教训。而张明捕呢,看着古乐,希望这小子能够说上一句话,让漓仁转移枪口。

    奈何古神仙沉默不言,心中冷笑连连。

    庇逸狠狠盯了古乐几眼,看他无言以对,以为这小子怕了,心中冷笑,脸上平平静静,转头望着薜仁道:“叔,你这下可冤枉我了,能给张老看病,这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又怎敢得罪!再说,张书记什么人?又怎会跟我一般见识,是你老多心了。”

    庇仁脸色一缓,也是,张家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欺负一个医生?

    不过这事,就有点古怪了!薜逸望了叔叔一眼,胸有成竹,话锋一转,面无表情道:“不过有位同行,到也厉害,没瞧病人一眼,就知道病人生了什么病,不仅否定了我的诊断,还说我们《温补学派》也不过如此……永远是换汤不换药,很多病人,就是给我们给补死的。又说,要是按着我的方子下药,非但起不了丝毫效果,反而耗损病人身体不多的云,气,对我们温补学派中人,更是不屑一顾。”

    “哦,是那位大国手来了!”薜仁神色不动,眉头轻轻挑了一下,平静道,但在场的除非是猪,哪一个听不出薜仁已经动了真怒。一个个都恍然大悟,难怪薜逸一脸委屈,要是那个敢这样否定自己视如性命的医术理论,不与他换命才怪了。

    “诺,便是这位大国手了。”薜逸微笑道,再次转头望着古乐,面无表情:“却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大夫,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显然医术‘精妙无比’。而且口才也是分了得,侄儿自愧不如啊。

    在场的医生,都是吸了口气,要是真照薜逸这么说,那位,大国手,这下可真把薜家给得罪惨了。

    齐齐把目光顺着薜逸目光看过去,薜仁更是恶向胆边生,目光一冷一瞥,似乎要把这位‘国手’给生生撕裂。

    某男神太自若站在原地,脸都没变一下:

    而这时,藻仁终于瞧清这位‘国手’长啥样子,纵然他靠一瞬间,有无数各种各样的想法,可待看清这位‘国手’样子,也不禁地倒吸了口冷吸:

    “怎么是这畜生?”薜仁脸色一变。

    “是你!”华高普也动容了。

    “是我!”古乐淡淡道,一点不怯场。

    蔚仁当场就有股深深的苦涩,哪怕他修养深,也忍不住想骂娘了!真他妈不是冤家不娶首,这才多久啊,又撞上了!想起当日在澳门,被古乐狠狠打脸的教讼,几乎就是他生平最大耻辱。

    这下好了,这小子不仅教训了他,连他侄儿栽在这畜生手里,莫不是这小子,真是他薛家克星?

    本来癖仁还想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个否定他薜家学派的大国手1可这时,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真他妈倒霉,什么地方都遇到这小子。

    他可不想再被人给教训,纵然有千般不满,但薜仁自我觉得,论口才,论医来医技和经验,十个自己,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庇仁有自知之明,体验过古乐厉害,但某位“神医”却没从刚才的耻辱中吸取教讼,冷冷看着古乐,添油加醋道:“对,就是他!叔,这小子坏着呢,否定我薜家医术不说,还言温疥学派简直无法跟攻邪相提并论。叔,你说可气不可气!我说他简直就是一派糊言,他分明是一个行医骗子!张书记,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报警,免得被人给骗了……”

    “住口!”

    “闭嘻!”

    两个不同的声间,从一脸怒容的薜仁和一脸气愤的华高普嘴里同时喝出。

    “骗子,报警?我看你才是一派糊言,古小友要是行医骗子,我们恐怕连骗子都不是。”华高普一脸怒容,自从他请古乐给刘家看病,弄了个鸡飞蛋打后,那是后悔无比,以为很难再见到这位医术高超的年轻人,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心里自然惊喜不已。

    而华高普此人,历采正直,在医术上,讲究人到老学到老。不过学到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让他佩服一个人了,极是同一级别中人,华高普也未曾放在心上,最多不过是派系分析,诊断不一。

    可唯独古乐,不得不令他佩服,三下五除二,一个方药就把他视为无法用药物医治的病给解决了,这其中的厉害,大概也只有像他这样医术大家才能体会得到了工

    偏偏这样的一个大家,竟被人置疑?

    行医骗子,简直就是笑天下之大滑稽,让他又岂能不怒。

    “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蔚仁从何赌王嘴里,多少知道古乐在公海上干了什么事,生怕侄儿触怒这杀神,又怕这畜生暴怒下,将他薜家医术,贬得一无事处1狠狠盯了蔚逸一眼,看着古乐笑道:“古小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低头语气,谁都听得出采。

    这就让一旁准备看大戏的观众讶惊了,真是大开了眼界,以为有一番唇枪舌剑,长辈教祖晚辈场面,却成了长辈给晚辈低头道歉,莫不是这世道怪了,一向在医界跋扈得不行的薜家,也有绺铁板的时候。

第二百二十八章 催命药(上)

    难不成,眼前这毛头小子,比薜仁还厉害。

    薜逸就算脑袋再进水,也知道自己捅娄子了。

    “薜……薜兄,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位小友是谁呀?”

    一旁的任老糊涂了,世道变得太快了吧,他适才分明瞧见,薜仁是要发飚的,可是此时薜仁神态,哪有责问的样子,分明是态度恭谨,一副息事宁人之态,不得不让任老怀疑啊。

    “哈哈,任兄,这位便是我常给你提起的古乐,古医生。”华高普红光满面,激动得一步上前,抓着古乐手,道:“古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当真应验了那句话,虎人的人生,不是拉出去吓唬人,而是让虎人哭着喊着求着往虎人身上靠。

    “华老先生客气,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啊!”古乐撇了撇嘴,冷冷瞥了薜逸一眼,笑道:“还好华老先生没把我当骗子看,要不然,我可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绝对是含沙射影,穷追猛打。

    薜仁挑眉,赶紧笑道:“古小友,别和一个晚辈一般见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同行中人。”

    一句话,就将薜逸这四十出头的汉子,定了个晚辈,猛地一下,拔高了古乐辈份,不可谓不是一头老狐狸。

    古乐冷笑一声,看了薜逸一眼。这小子脸色有些苍白,大靠山都在别人面前低头了,他哪里还有底气。

    见古乐看过来,忙转移视线,畏畏缩缩。

    古乐并没有火上浇油落井下石,根本没把对方当一个级别的对手看待,轻轻道:“既然没人怀疑我是行医骗子,我们就言归正传,先给病人诊治,其余的话,我们诊断后,再说。”

    “是,是,是,病人为重,病人为重。”薜仁赶忙应道,拿出一份病历,道:“这是张老病历,古小友先看看。”

    古乐点了点头,脸色一肃,眉宇间有丝凝重。对于一个医者而言,病历十分重要,毕竟像张老这种被无数医生经手过的病人,单从诊断上,或许你能瞧出病症,也能对症下药,但却不能呼视一个道理,哪就是这种被人经手过的病人,以前服过什么药,接受过怎样的治疗。

    所以看病历,很重要,纵然古乐这位药王门嫡系传人,也不可呼视这一点。

    因为再高明的医生,也不可能从病人身上,瞧出他以前接受过什么样的治疗,而病历,往往能解决这方面的麻烦。

    其实病历不仅现代有,古时的中医也有病历,称之为“祝由”。“祝”是告诉,“由”是缘由,而身份越高之人,病历就越详细,这一点,古乐心里再清楚不过。

    接过病历,古乐静心,仔细翻阅张忠德的病历,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

    薜仁,华高普则默默守在一旁,没敢开口,病历这东西,就得静心看,从众多病案中,寻找到自己的见解之处。再者,华高普等人也有些尴尬,张忠德这病他们接手已有几个月了,不是不尽心尽力,实在是张忠德这病太古怪了,从生理数据上瞧不出一点端儿。

    《皇帝内经》有云:有胃气生,无胃气死。

    如果张老真的是胃气枯死,可是在饮食上,却没有多大问题,既然胃气未枯,为啥药物难治,一众名医专家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个结论来,也不能动用急救方法;更看不到任何器质病变,可以开刀一切了之。

    五脏六腑没问题,生理更没多大毛病,可偏偏病人易乏,睡不好,更有气血不足,排便多为血色,而新陈代射更是减缓,这就让众医束手无策了!

    薜仁、华高普这些名医,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夫,他们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很强的信心,可眼前的情况是,他们根本无法找到张老这病的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找不到病理,就难对症下药,也是很头疼,因为张老这到底是什么病?

    总不能说张忠德这匹夫上了年纪,身体机能衰退,病如山倒,大限将至吧?所以薜仁等人跟踪了几个月,一点头绪都没有。到不是他们无能,像张忠德这种情况,薜仁等人一望气,再结合把脉,基本就判断了个十之**,可古怪的就古怪在,这病的根源在什么地方,就如薜逸所说“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情况,也都没有在脉象和气色上表现出来,只能从生理上才可发现,他们也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方案,维持病情现况,让张忠德这病,无法恶化,欲徐徐图之。

    只是这一托,就是好几个月,难怪薜仁一进门,就自称“无能之辈”,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了。

    古乐看得很仔细,足足有十多几钟,才把病历看完,搞得身边的三位国手大吸气也不敢喘上一口,一些专家也等得不耐烦,唯有薜逸冷笑连连,心道这小子装腔作势,要是张忠德病好治,也不会难倒如此多的名医了。

    他擦亮眼睛,等着看这小子有何说法。

    “古小友,这……”华高普小声道:“病历现在看完了,相信你对张老病情有了初步了解,不知道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先复诊吧,等看完病人,我在和几位先前辈慢慢论病情。”古乐轻轻将病历一搁,没有什么惊人之举。

    让等着伺机而动的薜逸大失所望,敏锐的发现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罢,复诊就复诊,他就不信了,张老这病难倒了这么多名医专家,一个毛都没长全的畜生,真有什么高见?

    “这小子也谨慎!”任老不禁瞥了古乐一眼,没想到古乐如此稳重,看完病历后不像某些后辈,张口夸夸其谈,却是要求见病人,就分明是一个老成持重医者行为,因为病历上的一切,不代表病人现在的情况,而一个病人,每个医生都会有不同的看法。

    “唔,”华高普点头,微一沉吟,转头看着张明捕道:“张书记,你看现在方便复诊么?”

    “自然方便,华老请!”张明捕笑道。

    众人就站起来,跟着张明捕的身后往内屋走去。

    一行人缓步而行,不一会,抵达张忠德卧室。

    房间内已经有几位医生守护着,里面医疗设备齐全,一行人刚一靠近,就有一个医生迎了上来,小声道:“张书记。”

    张明捕看了一眼医生,轻轻一点头,道:“华老,薜老,几位,请!”

    一行人刚一进屋,就有个护士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则站在凳子边,随时应付情况。

    “古小友,你先请!”华高普朝古乐一抬手,却没抢那张凳子,任老薜仁也站着不动,似乎要静观其变,实则是张忠德这病,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诊一次,诊来诊去,也有多少发现。

    既然华高普如此推崇这小子,他们当然也不会去抢他风头,只有薜仁则不然,古神仙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论医术,他自愧不如,多少有些期待这小子有新的发现,让他开开眼界,得到一起启发。

    古乐当仁不让,拔脚上前,不忙着动手,而是先观望了张忠德的气色。

    确实很差,整个人虚弱不堪,看来被病痛折腾不轻,哪有在深海时,那种高人风范,给他指点江山,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要不是这匹夫算计到神仙头上,岂会有此报应。

    一眼!

    古乐就瞧出张忠德情况有些不妙,不仅虚弱,精神极差,可谓是病入膏肓,连古乐走过来,他似乎也没发现,只是半睁着眼睛,神色间,似乎极是痛苦。

    看完了气色,古乐这才坐在凳子上,搭了脉,细细品味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此时薜仁过来,也坐在凳子上,品了品脉,然后依次是华高普,任老以及其他医生。

    张明捕看大家都诊断完了,轻轻一抬手,道:“几位专家,请到屋外讲话。”

    一行人再次回到之前的客厅,薜仁、华高普三位老者,脸色凝重,不发一言,似乎都在治疗方案。给张忠德这样的老干部大人物看病,由不得他们不小心,如果不多琢磨一下,不多留个心眼,就会把自己推到风口尖。

    其他专家低头沉默,脸色有些尴尬!

    这里根本没他们插话的地方,他们就一个陪客,拧包跑退的角色。

    “这位……古神医,病人也看了,脉也号了,张老这病,你到是拿出一个主意来。”薜逸矛头直指古乐,好让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子出大丑,直接拿病情开刀。

    古乐一抬手,端起茶杯,轻轻啄了一口,没有理会薜逸挑衅,微一沉吟,淡淡瞥了张明捕一眼,似笑非笑道:“根据我的推测,病人在得这病之前,恐怕受过什么刺激,以至怒气攻心,或者是羞愧难安,一段时间内,心情极度紧张,最后变成了暴饮暴食,得病前,张忠德这匹夫,是不是又吃了一条又肥又大的东坡肘子?”

    刺激!

    怒气攻心!

    羞愧难安!

第二百二九章 催命药(下)

    这三句话,古乐落声很重,而眼神,也时不时的在张明捕身上打转,那讽刺之意,大概也只有张家几位才能听得出。不过在场的名医专家,都不禁倒吸一口气,这小子什么人?当作张明捕这等大人物面前,直称他老子为匹夫,都不仅为这小子暗暗捏了把冷汗。

    张明捕眉头一挑,没理会其他人异样目光,谨慎道:“确实有这么会事,这跟病情有什么关系?”

    “没多大关系,随便说说!”古乐高深莫测,啄茶,一副闭口不语的架势。

    张明捕觉得古乐这一番问话很古怪,但看这牲口样子,就算自己问了,他也不会给面子。

    华高普眼睛猛地一样,似乎想到了问题关键。

    而薜仁则暗暗点头,古乐刚才的问话稀拉平常,却非常符合中医观点,想来他胸有成竹,至于他如何瞧出病情的端倪,他没自作聪明的去问,猜测这小子必有深意。而且,他从见到古乐起,已经拿定主意,今天这次复诊,自己不会再插一言半语,免得像在何家一样,被这小子给洗涮了。

    薜仁一副事不关己模样,随同他来的任老,对古乐没多大印象,历来都是前辈高人的他,自然体会不到古神仙的厉害。任老眉头一皱,吸了。,这才徐徐开口道:“这位,嗯,小古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听听!”

    古乐眼神清澈,淡然道:“我没什么看法!”

    “小古医生,你但说无妨,心里有说什么说什么,就是说错了,也没多大的事!论证论证,只有论了,才能知道病症,你大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年轻人嘛,哪来这么多顾虑!”任老还以为古乐是怕有什么忌讳,好心“提醒”一下。

    古乐微一沉吟,没多推脱,顺势道:“既然任老如此说,那我只好说出自己的看法!张忠德这病,好治,但这治病的药,却不是好药,我怕药方开出来,吃不吃是另一会事,就怕有某些人以为我公报私仇,谋害他人性命,所以不说还罢,一说,嘿嘿,就伤和气了。”

    任老一愣,没想到古乐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什么病好治,药不是好药,全扯蛋!

    薜逸当场就冷笑了,什么药不是好药,只要对症的药,就是好药,这小子分明故作高深,一个江湖骗子。薜逸脸上平平静静,看着古乐笑道:厂古神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行与不行,是不是好药,你先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难不成,你这药还是什么毒药不成?”

    他这话完全就是冷嘲热讽,他怎么看,古乐也不是什么名医,最多是一个会点医术,到处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所以一抓住机会,立刻咬死不放,在场这么多名医在,他就不信,古乐这药,还真有什么“独道之处”?

    古乐一阵冷笑,看来这小子被教训得还不够啊,好了伤疤忘了痛!

    古乐没有立即理睬薜逸的挑衅,而是淡淡的瞥了任老一眼,再次犹豫了一下道:“我这药,到非什么致命毒药,一般的医生也可以开,不过真不是什么好药!”

    任老一抬手,道:“你但说无妨!”

    “张忠德这病,非泻药不可治!”

    古乐茶杯一撂,斩钉截铁道。

    这足够震撼的一句话,任老脸都变了!

    这小子闷的太大胆了一点吧,张忠德卧病在床数月,靠着葡萄酒、补锌、补维生素的药品,维持身体正常生理,你小子竟然敢下泻药,不要命了?

    简直就是居心叵测,坏人性命。

    “荒谬,患者已经病入膏肓,身体机能衰退极点,经得起猛药猛攻么?”任老一口否绝,心中暗叹华高普孟浪了,一味的称赞古乐医术高超,想来上次治好张忠德的病,恐怕也是一个“偶然”。

    他非是否决古乐用药,反而欣赏古乐的胆色和判断能论证力,敢于下药,敢于直言,只是犯了年轻人一个通病,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不够细心啊!泻药治病,中医里也有人曾用过,不过得根据病人病症而定,不轻易下方。

    古乐敢提出非泻药不可治,想来也有他的道理,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居心不良了!

    果然,任老一否决,随即就有人驳道:“谬论!患者目前生理虚弱,靠药物吊命,排便更是多为血水,明显消化器官有问题。你不但不从患者病情上想办法,反而下泻药,这是什么逻辑?恕我不无理解,更不能苟同。”

    “不错,目前患者的情况,已经虚弱到了极至,别说像张老这样的病人,就是没病,像他这样的年纪,一副泻药下去,身体都会扛不住,你用泻药治病,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一位专家直接给古乐上了一课。

    “我坚绝反对这个治疗方案!”

    几位张家之人,脸瞬间阴沉。

    真是岂有此理,莫不是这小子,还怀恨在心,欲图老爷子的性命。

    张明捕灵光一闪,望着古乐的目光,不大友好。

    “小古神医,你这副泻药,治的不是病,要的却是命啊!”薜逸冷笑,望着被怒斥得无言以对的古乐,干脆利落,落井下石:“张书记,泻药治病这种药方,怒我孤陋寡闻,从没听说过,你觉得放心让一个居心叵测的野大夫给张老治病么?”

    “既然诸位名医专家都说这药不可用,我赞同大家的意见!”张明捕冷冷道,他先入为主,笃定了古家这小子,欲图老爷子性命,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张书记说得对,治病可不是按照医书来生搬硬套!中医博大精深,没有二三十年,和名医提携,是很不靠普的。难怪近些年,全国上下,多出行医骗子。”不轻不淡,狠狠损了古乐一把将“生搬硬套”、“名医提携”、“不靠普”、“行医骗子”咬得很重。然后一回头,望着古乐,薜逸面无表情,淡淡道:“那么接下就请某位神医离开这里,不要耽搁我们论证。”

    这一下,直接不给面子,喧宾夺主,下逐客令。

    古乐神情不变,望着大战告捷的薜逸,也不生气,他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预料之中的事情。不理会薜逸看了华高普一眼又瞥了薜仁一眼,希望这两人说上一句公道话,不管这药下错没下错,他们苟同不苟同,至少要站出来证明,泻药这方子,不仅能治病,也是一道良方。

    不过悲剧的是这两位底头品茶一言不发,直接挂起了免战牌!

    华高普到是欲言又止,确实有心力挺古乐一把。奈何这小子下药太猛了分不清轻重。

    不是他这药方不够高明,只怪张忠德不是一般人,这泻药喝下去,出了问题谁负责?

    薜仁同样是这心理,而且这老家有点能耐,知道古家与张家恩怨就是出在张忠德忘恩负义,狠狠阴了古乐一把。要是这小子放不下那段梁子,弄个医疗事故出来,这小子到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因为张家的人根本拿他没法子。

    胳膊拧不过大脚,一个说烂的大道理,最后遭灾的绝对是第一个站出来力挺这方子的医生。

    抢打出头鸟的事情是年轻人犯的错误,薜仁在医学界浮浮沉沉了数十年,岂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低调,低调,低调是王道!

    可是这两位医学泰山北斗一低调,却将古神仙给推到风。浪尖。义愤填膺的专家一把一把,也不少薜逸这痛打落水狗与他针锋相对的小人。当然,也少不了张家几位“苦主”的虎视眺眺。

    倘若不是忌讳个人战斗力和古家历来的跋扈,张明捕都想起身送客了!

    上演了一幕悲剧的古神仙只觉这场面有几分黑色幽默,似乎他出诊以来就从来没有顺风顺水,两位被古乐打过脸的中医国手,也似乎没从上次耳光中吸取深刻教训,不明白一个以医入道,以道飞升的神仙,素来是不开方则已,一开方,必然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失望透顶的神仙并没有拂袖而去,古乐从来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的主,面对众所责斥而面不改色,其间还偷空啄了。茶,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某位大仙又要狂轰乱炸了。

    茶杯一放,古乐脸上仍旧平静表情,看了一眼志得意满,大烙告捷的薜逸一眼,道:“泻药不可治病?”

    薜逸冷笑:“这是一个很白痴问题。”

    古乐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薜仁,问道:“薜老先生也是觉得,泻药不是好方子?”

    “不好说,这得因人而定。”薜仁低头喝茶,转移视眼,菱莫两角的话,到也够聪明。

    古乐也点了集头,拿起茶杯,眼神清澈,望向似乎有些底气不足的华高普,问了个同样白痴一样的问题:“华老先生也是如此认为么?”

    “泻药治病,这种方子,不是没有过,只风……张老这体质,药过猛,反而不妙!”华高普挑了下眉头。

    到也算说了句人话,至少没一口否决掉。

    “那么!”古乐微笑点头,再次把目光望向一群义愤填膺的专家们,轻声问道:“诸位也是这么看吗?”

    “泻药能治好张老这病,真是谬论。一个健康的年轻人,一副泻药喝下去,一天也能泄几次,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何况张老这样一位虚弱无力的病人。”一位专家不屑瞪了他一眼。

    “恕我难明白,也无法理解,以张老这样的身体,能经得起泻药的折腾么?”

    一位专家吟笑道:“泻药是能入药,但这是限于治疗痔疮、肛齤门手术患者等人群,所以我是坚绝反对你的治疗方案,这跟张老的病,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你觉得什么药物,才跟张忠德的病有关系?”古乐冷笑道:“你们徐了给病人输葡萄酒,用消炎药,补锌、补维生素的药品维持病人生理外,我从头到尾看了一下病历,你们是否也没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案。”

    在坐的专家名医们都是身体一震,脸色苍白了几分尴尬、羞愧、无地自容。

    “这只是遇到了一点难题,在没有更有效的方案前,维持病人的生理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薜逸据理力争。

    古乐冷笑道:“维持生理正常,冷笑了!我看是慢慢把病人给拖死饿死,许耗死!”

    “放肆……”一位专家大怒!

    “你才敢肆!”古乐手一抬,将他话给压进肚子里,冷笑道:“以你们这种治疗方案,完全是在耗损病人不多的元气,你们以为以病人现如今的身体情况,能耗得了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一个月呢?”

    古乐面无表情,冷冷盯着那位专家道:“药泻既然能入药,为何不能治病?”

    “泻药的药性是什么?是能增加肠内水分、促进蠕动,软化粪便,润滑肠道药物,更能主治功能性便秘,甚至能消耗人体多余热量,治疗胆囊炎等疾病,怎么一到了你们嘴里,反而成了催命药,不可用的药物?”

    “荒谬,我才觉得荒谬!”

    “谬论,我才觉得是谬论!你们既然无法诊断出病人患了什么病,何故来否定我的用药?难道‘大黄治人无大功人参杀人无大错……”作为一个中医,一个老中医,中药出名的四大金刚之一的药物也敢否定?不对症下药,采取一味的温和疗法,就是谋财害仓MT温补温补,我说有些病人就是给补死的也一点没错!攻邪攻邪,以攻击病邪治病为主,不是善于运用汗、吐、下三法么?怎么到了这里,下字法去了哪里?”

    这最后一番话,直接将两位大国手给骂了进去。

    一番话,洋洋洒洒,连消带打,毫无凝带,简直一气呵成了。

    这又是一个中药经典典故。

    中药里的泻药有很多种,但多为大黄,在中药里,大黄又被称之为“猛张飞”,“大将军”,是说药性猛烈,用到刀刃处,就是一味良药,用不好,就是一把杀人利刀。

    在中医界,“猛张飞”不是大国手老大夫不敢轻易下方,恐药一下,病人泄了个底朝天,这是撇也撇不清的天大事情。

    泻药忌用,除特殊病人外,一般的大夫,几乎不用这味药,更何况是张忠德这样的病人,谁敢给他下“猛张飞”,治好了那是偶然,治坏了,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罪过,。

    “半君如半虎啊”,别说他们没想冉厂就是抓往子张妥德的病症,想到了泻药,恐怕也没人敢提出这种治疗方案。

    在坐的谁有古乐大胆,这般大勇气?一切中病根,直接一个快刀斩乱麻,才不管这药忌再不忌用。

    王药门从占山头扯旗帜那天起,就没有过医死人的例列,要么不医,一旦决定下手,从无例外,都是药到病除。

    而且药王门治病,通常讲究一个擒贼擒王,射人射马,只奔病根,其他的小症小样到不怎么重视。只要病根除了,如树倒猢狲散,翻不起多少浪花。

    古乐行医,就一个快,一个狠,一个准,雷厉风行,对症不对人,认准了,就是穷追猛打!所以毒手尊王的狠与准,不仅在于个人武力上,在医术上,同样如此。

    而某位好事者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一连串令痛斥,吐字清晰,如行云流水,语气非快,让人目瞪口呆:“张忠德病情,由病人情绪所至,过度忧虑,使身心受损,而暴饮暴食,伤及了肠胃!忧虑成疾,又被食物所伤,身体自然就会虚弱,便排成血伤,则是伤了肠道,再加上病人精神上的压力,使这病,成了顽疾,久治冬不愈。而一味的温和保守疗法,过多的使用补充人体所需的药物,使药物损伤了病人生理,耗损了病人不多元气,所以我说这病,非泻药不可治。”

    薜仁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华高普神采奕奕,似乎想到问巍关键。

    任老低头沉思,在脑袋里翻看着数十年行医心德,试图找出一点纰漏,给这小子致命一击,却遗憾发现,古乐一翻话推断,竟无一处有漏洞。

    “笑话,照你这么说来,是要用泻药将张老这病给泄出来?”薜仁出声冷笑。

    古乐没理睬薜逸冷嘲热讽,神表淡然,语气清淡,道:“不试一试,又怎知道不行?”微微一顿,语出惊人,道:“泻药的最大的功效便在于涤肠荡胃,身体健壮之人服用,确实是一泄如枉,但用在肠胃病人身上,则能将肠胃中一切损伤的病素陈物统统排泄出去。土壤既然坏了,何不干脆利落,将一切坏土通通除去呢?”

    华高普全身一震。

    薜仁稍稍好点,只是微微张开嘴巳,一脸不可思异,眼神复杂晦暗。

    古乐轻轻放下那只天晓得能不能买下半部别克轿车的茶杯,面对任老等人的无言以对,以及薜逸的憎恨目光,古乐只觉得杯中茶,索然无味之极。失去了耐性,瞥了张明捕一眼,冷笑更甚,继承了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道:“任何一个知名的医生,只相信一个判断,那就是我看到了,我诊断了,我就得下药。一味的保守作风,忌这忌哪,只不过是挖好了坟墓,等着病人躺下去。”

    蓦地一起身,不去看那场面足够震撼任何一名初出茅庐的见习医生,古乐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客厅。

    那一刻,这畜生走得真齤他妈帅呆了。

    而享受过古神仙三斧头的三位老中医,一个个哑然,望着古乐那潇洒背影,心戚戚然!

    薜仁不由得一阵古笑,自掘坟墓啊!

    又被这小子给教训了。

第二百三十章 祸害

    古乐走出张家各厅,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自我觉得挺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的大侠风范,只不过想到那一屋子的名医专曱家教授,一个个不知变通,一味保守,心情就有点戚戚了。中医落到如此田地,何尝不是中医的自身问题。连华高普、薜仁如此名医都这等德性,古乐不由得担心中医未来。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似乎每次出诊,都会遭白眼受责斥,就没有一次顺心。

    只是古乐前脚刚一跨出客厅,就瞅见张明捕两兄弟冲了出来,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真是强,奸了他祖曱宗十八代,尤其是当他们发现古乐似乎没有停下步子,飘飘洒洒地奔大门而去,这两位烂兄烂弟拔脚猛追,那神情就跟古乐挖了张家祖曱宗尸骨一样张紧。

    “古贤侄,留步,留步!”张明捕喊了一声。

    古乐没理睬。

    “古小子,我让你等一会。”张吉林猛喊。

    古乐依旧箭步如飞,大牌得很。终于,古神仙在大门前止步,瞅着两位烂兄弟气喘吁吁追了上来,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毕竟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给张忠德下泻药,这不由得不让人怀疑他居心叵测了。不过古乐对于张家几位没多少意见,医术上的问题,他们这些外人是很难明白其中的深奥。

    也没给张明捕、张吉林脸色看,洒然一笑,古乐语气清淡,道:“两位有事?”

    张吉林喘了几口气,想要兴师问罪,可是一听古乐语气带质问,却没底气,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微笑,脸上也有着一丝尴尬,道:“没事,没事,就是出一送送贤侄!”

    “这次麻烦贤侄亲自跑一趟,辛苦了!”张明捕态度就要热切得多了,笑道:“这大冷天的,我让人安排车,送贤侄回去。”

    “不用!”古乐一口回绝,对于张明捕的“好意”古乐真没什么兴趣,正要迈步,一辆轿车悄然停在大门前,古少杰跳下车,快步走了上来,瞅了张家两位一眼,直接当他们透曱明人,看着古乐道:“茂松叔让我们过来接你。”

    “表哥,你鸡侣啥意思,回京了都不给老曱子通报一声,有没有把我当兄弟,草,太他娘地不够意思了吧!”

    一个阴魂不散,一个跋扈气焰十足,且又不识时务的畜曱生如打鸡血一样从车子里跳了出来,一开口,就是“鸡,巳小“老曱子”、“他娘的”,除了袁风曱流这渣外,似乎不会有其他人。

    果然,一条没心没肝没肺的畜曱生一下车,兴曱奋得就往古乐身上猛扑,口无遮拦,一点思想觉曱悟都没有,继续雀跃道:“表哥,对了,上次我给你说啥了!草,老曱子脑袋为啥这么不好使,没事你跑到张家来干什么?真他曱妈没天理!对了,表哥,最近京曱城里来了个妞儿,唱歌的,听说很出名,亚洲小天后,操,一听这名字,准一个惹男人精,子上脑的尤物,绝对够漂亮,我瞧了一眼,脸蛋没得说,屁曱股又大又圆,还挺有气质,圈里的人都狠盯着呢,玩起来包准带劲,现在哪帮畜曱生都在穷追猛打。不过你放心,那帮畜曱生没一个敢动,因为我放出话了,这妞儿我表哥包了,结果围着这妞儿转的畜曱生都怂了,一个个绕道走!表哥,你说老曱子够不够聪,都懂得狐假虎威,难怪老曱爷曱子说,老曱子最近长了不少文化,草!表哥,你给我的那几本书,我都啃烂了,你啥时候教我练武功啊,老曱子也想英雄大侠,十步一杀!对了,那妞叫什么安儿!对了,就是上次你救了哪个妞儿,我可是一心给哥盯着,包准她这段时间没红杏出墙。”

    这一番话下来,在场的人都哑然了!

    张明捕可是早就听闻,袁家出了一条畜曱生,据说刚上小学到一会就要把同班的小萝莉连同老曱子一起收进后宫,初中就懂得抱着一大把玫瑰花送给哭笑不得刚从大学毕业的女老曱师,十五岁后,就到处祸曱害良家女孩子,张明捕当时听过,只是笑了一笑,心想一个十几岁的娃儿,畜曱生又能畜曱生到哪里去?

    肯定是有人重伤,败坏袁家名声。

    可是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一见面,张明捕都觉得传说有些低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他曱妈一个禽曱兽,也真他曱妈有文化。

    “说完了么?”古乐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在张家树立起来的高形象,全都栽在这小子一番话里,总让人感觉自己也好象是他一伙,到处祸曱害四方。

    “啊!表哥,你对这妞儿不感兴趣!那好,我们换个话题,我刚才去了一趟你家,听姑父说你来了张家,乖乖哟,可把老曱子吓了一大跳,都想叫上一帮兄弟破门抢人了,还好表哥你没事,要不然我真对不起自己良心啊!这张家啊,出狼,专出白眼狼!不过,老曱子见过灰狼黑狼,就是没见过白眼根……草,这白眼狼是什么?没王曱法了,这世道连白眼狼都出现了。”

    某个畜曱生永远是不会知道指着别人鼻子娘骂,是一件多没缺德没道曱德的事情,大概,也只有这痞子才能干得出的壮举,嘴里仍然滔滔不绝,继续勾画着他的阴人蓝图,不过这一次,古乐绝对是躺着中枪。

    “呀,表哥,你对白眼狼没兴趣,那好,我们再换个话题!对了,刚才我又见到了准表嫂!啧啧啧,没得说,这多久没见呢,表嫂简直越长越水灵,屁曱股都圆了一圈,嘿嘿,看来表哥这段时间滋曱润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就说嘛,女人就得男人去祸曱害,越祸曱害,就越水灵,越滋曱润,就越有少曱妇成熟魅力。”

    古乐终于忍不住了,丢不起这个人啊,懒得再跟这小子客气,直接动粗,拧着他脖子一提,就塞曱进了车里,招呼古少杰一声,头也不回的去了留下两位重量人物目瞪口呆在那里。

    好久张吉林才回过神来,臭骂一句:“袁公一生英雄,却有如此一个孙曱子,想来他老人家晚年也不会寂寞!不过,草,他曱妈滴,骂我们白眼狼,还问我们是不是东西?真是没大没小,下次见到这孙曱子,老曱子非给他一个深刻教训,这袁家怎么出了如此一个祸曱害。”

    “我们进去!”张明捕并没把袁风曱流放在心上畜曱生也好祸曱害也罢,这都是袁家事情,被小辈骂了一句白眼狼,也不是多大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老头曱子的病情。本来请来古乐,就觉得老头曱子的病有希望,可是古乐下曱药猛烈,张明捕就不得慎星考虑了更分不出心去跟袁风曱流这害虫计较。

    这点肚量,他张明捕还是有的。

    一进客厅,他就明显感觉到有种剑拔弩张气氛却是华高普与任老争得面红耳赤,不外乎是到底采不采纳古乐的方子,显然两人意见不一,自然争辩不休,见张明捕、张吉林进来,两人也很有默契罢战,只是用眼睛盯着张家人看,究竟用不用古乐治疗方案,最终都得张家点头。

    “诸位专曱家,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让人安排车,送诸位回去。”张明捕受了袁风曱流动肚子气,自然没精神再跟这群专曱家商议的心情。

    “张书曱记客气了,我们自己有车,就不麻烦张书曱记了!”一群专曱家名医,连连摇手,知道今天再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这么一大群名医国手,根本没人拿得出一个有效的治疗出来。

    张明捕没多客气,借梯下楼,亲自将一群人送出大门。不过就在华高普、薜仁、任老快上车时,又被张明捕秘曱书请了回来,安排在客厅休息。而张家几位,则转身走进了张忠德书房。

    这个时候,张曱伟南没躲躲藏藏,也听了儿子张向真的汇报,知道客厅里发生的事情。

    “伟南,你怎么看。”张明捕一坐下,直奔主题。

    张棒南琢磨了一下,道:“老头曱子的病,神不容缓。”

    “是啊,古家那小子虽然没说老头曱子病得有多重,但刚却说十天,半个月,一个月,这很显然,在向我们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再不救治,老曱爷曱子时日无多了,或许,就是月内的事情,现在由不得我们优柔寡断举其不定了。”张明捕叹了一声:“只是这小子的用曱药,太古怪了,薜老、任老都不赞成,我有些害怕,古家小子放不下那段梁子,借病发挥,老曱爷曱子就堪忧。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张曱伟南眉头皱了一下,犹豫一会,道:“我想,二哥你是想多了!古家那小子我认识得最早,在深海那会,也一直留心着,行曱事虽然狠曱毒,但不像是个笑你藏刀的人。他要害老曱爷曱子,大可什么也不说,用不作多此一举,惹人怀疑。我看这样吧,二哥现在去客厅,好好和三位名医商议一下,我呢,现在去妈那里,让她老人家拿主意。”

    “如此也好!”张明捕点头道。

    采不采纳古乐的方案治疗,是眼下张家迟凝不决的事情,主要是寺乐这方子太有争议了,几位老中医大国手都不赞成,别说他们难下决定,就是敢下曱药,也得张母点头。

    “你们怎么来了?风曱流,你是给哥撑场子来了,还是老曱爷曱子怕我张家耀武扬威,将张家一锅给端了?”古乐夹曱着一根香烟,打开车窗,很小心不将烟灰落在车里。

    袁风曱流一脸由衷钦佩,道:“表哥,你这都猜得到,太他曱妈没天理了!”

    “都是小聪明,小伎俩,到是你小子,给我吐句实话,眼巳巳的跑来做什么?”古乐冷笑,直接过滤掉这小子的一记马**神不怀好意,看得袁风曱流心里生寒。

    袁风曱流赶连打了个哈哈,如实回答:“还是表哥聪明,瞧中关键。其实这问题也不复杂,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恰逢其会,冲当了一个跑腿望风的角色,主意是古老曱爷曱子拿的,让少杰哥亲自出马,怕的就是你在张家惹出是非来,也不相信张家会投桃报李,让我们候在外门,随时接应……

    “老爷子料事如神啊!”古乐一阵苦笑,看来老爷子是摸准了他脾气,算准了他和张家最后定都是不欢而散,派袁风流望风是假,其实就是开车来接他回去,以古乐脾气,在当时情况下,打死他也不会坐张家安排的车,不得不说,老爷子有先见之明啊!

    “表哥,我说的那个唱歌的妞儿你打算怎么办!”袁风流道。

    古乐回过神来,被这一句话问蒙了,道:“什么唱歌妞儿?”

    “就是那叫安儿的小妞,我可给你瞧着呢,我已跟圈子里的那帮畜生发了狠话,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碰她,我废了他三条腿!表哥相中的女人他们都敢碰,草,活不耐烦了!”袁风流扼要道,看古乐似乎还未记起那“唱歌妞儿”是谁,又道:“就是上次你在熊逸才这畜生手里救出那明星。”

    古乐有点印像了!

    脑袋里不禁的浮现出复大校园内那次灯光闪烁,光芒万丈在舞台上呼风唤雨女孩,又记起了自己骠悍的华丽壮举,将一个温婉矜持的女孩,堵在校园内某条林荫小道装‘的场面。

    只是女孩的脸孔,似乎离古乐有点远了!

    当日的一时冲动,不过如同大多数少男少女追逐明星的风采一样,时间久了,也没大初的热情,不过是匆匆而过的人生过客,如同哪一次次擦肩而过的路人,谁会记得那匆匆的一瞥呢?

    不过古乐永远不会想到,他和她之间,不是一擦肩而过的路人。在澳门公海上,在台湾,在内地,两人都曾相遇过,只是某人没过多留意罢了,也不会知道,正是在复大那条林荫小道上,某人给那女孩留下无法抹灭的印象,就像一道影子,埋在安儿心里。

    只是下一次见面,又会是一个美丽的擦肩而过么?

    天知答案!

    古乐回到大宅院,林方出门迎接,老爷子捂见!

    古天雄钟情于大宅院后院,所以为满足老爷子要求,古家后院修建极有格调,一草一木,无不是迎合着老爷子的品味,因为他喜欢每天早茶后,躲在院子读书养性,所以有人在院子里修建了一座小木制的小书房,里面陈列了不少古今中外名作野史。

    其实在古家,老爷子大大小小的书放不少,不过最重要的两个,便是院子的小书房,以及老爷子卧室面对的书房,古乐随着林方走进后院,袁风流躲到袁母哪里去了。至于去干什么?不外乎是哄哄这位袁家大小姐开心!

    古乐走进院子时,古天雄坐在一张老腾椅上,脚下穿着一双正宗老北京布鞋,穿一件深青色的长衫,鼻子上顶着一个老花眼镜,手捧着一本野史,津津有味看着,似乎没留意到身边多了两个人。

    大冷的天,老爷子还有兴趣在室外看书,不得不说,口味不仅独特,还十分的重。

    好在这老家伙内劲深厚,似乎没感到寒风刺骨,惬意舒坦,十足一个退休在家的老翁。

    只是这老翁品调太高,寿书都摆足了谱,老腾椅旁边,就放着一个红木茶几,一壶青茶,天知道价值何几;一盘糕点,谁知道是那位后生孙子为了讨老爷子喜欢贡献上来的,茶几左首边,还放着一把同一样式的椅子。

    古乐没有他老子那耐性,要等老爷子看完书后才敢坐下,随意的将屁股往椅子上一放,夹起二郎腿,两指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放,随便倒了一杯茶,却是一点也没客气。

    古天雄也很恰到好处的回过神来,一笑,道:“你小子,做人像你爹,又毒又狠,做事却像你妈,从来不知道客气规矩,没茂松那股子墨守成规。”老爷子轻轻打趣一下,微一沉吟,道:“去了一趟张家,给我透个底,姓张的老小子,要不要紧?”

    “有几分希望,但最终结果,这得看他几个儿子!如果过不了这一关,不出半个月,又会多出一名烈士。”古乐想了一下,如实道。他真没信心张家会采纳的医疗方案。

    古天雄愣了一下,道:“给我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别给老子打事谜语,老实交代。”

    古乐也不废话,简明扼要,将事情经过照本宣科说了一遍,听得古天雄一阵诧异,就是站在一旁的林方,也不禁倒吸了。凉气,都感觉不可思异了。

    “你小子胆子太大了一点吧,张忠德都病成这样,你还敢给他下泻药,不怕把他给泄死?”古天雄要不是知道孙子在医术上的厉害,他都想骂娘了。

    古乐微笑道:“只要对症,什么我都敢下。”

    “你有几层把握?”古天雄脸色一凝,盯着古乐道。

    古乐道:“药到病除,十层把握。”

    斩钉截铁,不容置凝。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抉择

    京城!

    张家后院,几颗老树如灵蛇卧盘,张伟南步入院中,站在老树对面的一座小佛堂下。里面有木鱼声响,佛经诵读之声,张伟南没敢进去,只是朝门前的佣人打了个眼神。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又走了出来,朝张伟南点了点头。

    贵为一方大员的张伟南,这才举步走进佛堂。

    佛堂内很简单,一座佛祖像,一个香台,一个木鱼几支香,一把椅子,一个老太太就这样看着历来不被她待见的儿子走进来,直截了当道:“你的来意我知道了,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报应,只不过我想知道这一次,你们几个怎么想,是采纳古家小辈的治疗方案,冒险博一把,还是眼睁睁看着老家伙咽下最后一口气?”

    张伟南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太太如此直接了当,赶紧回答道:“妈,这事还得你拿主意!”

    说到这里,张伟南猛地回过神来,知母莫若子,他心中一震,视线猛地一亮,道:“妈,你意思,是不是采取古家小子的治疗方案?”

    老太太冷笑道:“我作不了主,这个家,我早就做不了主了!”心中却是感慨,张忠德这老家伙自己造孽啊,要不是因为他谋计别人,何来这一场大病?这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张忠德几十年出入政坛,哪一天,不是在各种政治斗争中渡过,不是他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但是老太太一个佛门信徒,早就提醒过张忠德,小心因果报应,不过张忠德这唯物主义者,听后,心情好时,一笑置之,心情不好,撞枪口时,还骂她老封建老迷信。

    老太太心里也十足的憋足了怨气,对几个子女,也从来不待见。

    张伟南对于老太太的冷嘲热讽话里带刺,早就习以为常,笑道:“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生爸的气,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大家都等着你回话呢?妈,救人如救火啊,何况,爸这病,不能再拖了。”

    “这是恶报,他自找,不过现世报也好,这样就不用拖到下辈子,判个做牛做马,也不担心会祸害到子孙后代。”老太太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一串香木佛珠,哒哒哒转个不停,嘴里诵念经文。

    张伟南脸色焦急,却也不敢打断,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诵完经,老太太半睁眼,瞥了一眼儿子,语重心长,道:“伟南呐,你爸这一生,又有几件事由得我们做主的?他这一生,这一辈子,都在做各种各样的抉择,有对的,有错的,可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的生与死,竟让我做了一会主,这何尝不是报应呐。依我看,就按照古家小辈那方案给你爸治病吧。”

    张伟南看着老太太,呆呆地道:“妈,古家那小子,下的可是泻药啊!”

    “泻药?”老太太嘿嘿冷笑,道:“泻药就不是药么?你们别以为我老了,就只会躲在佛尝念经,我留心着呢,刚才大厅的情况,阿慧给我汇报过,来龙去脉我心里清楚,没有老糊涂,再说了,你爸病成这样,我能冷眼旁观,安心念经嘛?古家小辈我虽然没见过,但古家的人,我还是信得过,都是光明磊落直来直去好汉子。没你爸那么多的心眼,不会做出这种趁你爸病就要了他命的下贱事情,而我的经验告诉我,任何一个阴谋害人的招数,都不会做得如此的明显,这一点,我这个老太婆可是过来人,深有体会啊。”

    张伟南没敢吭声,以他对母亲的了解,下面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老太太冷笑道:“也就是你们,继承了老家伙的疑心病,也不想想,古家小辈敢当着众人的面开出泻药,就不怕把你爸给泄死?他们就算不畏惧我张家,难道不会顾及一下古家名声?要是你爸喝了古家泻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一句医疗事故,恐怕说不过去吧?既然古家都没这么多的顾虑,我真不知道你们害怕什么?”

    老太太叹息了一声,道:“你们都成爹成爷爷的人了,竟然没有一个小辈行事果决。我张家,不衰败还真没太理了。”

    张伟南苦笑道:“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难道你们没长嘴去问别的医生,有没有泻药治病的先倒么?几个蠢材!”老太太皱眉骂道,看来气得不轻,干脆闭目,不在理会眼前儿子。

    张伟南又是苦笑,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轻声道:“妈,你也多注意身体!”张太太点了点头。

    张伟南走出佛堂,出了院子,等在外面一脸焦急的张吉林一见他出来,上前问道:“妈怎么说?”

    “华老,薜老……他们怎么说?”张伟南没急着回答。

    张吉林冷哼道:“还能怎么说,争论一番后,没多大新鲜玩意,无非是再观察观察。一帮庸医,别指望他们拿出方案出来。一群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都采取维持原样,保守治疗,明捕正跟他们耗着了,让我来等消息。伟南,妈到底怎么说,采不采纳古乐用药?”

    “妈同意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看,我们还得问问华老等人。”张伟南回答道。

    “也只能这样了!”张吉林点了点头,两迈步朝客厅走去,一进门,三位老国手面色凝重,低头喝茶,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张明捕目光。这到非是他们没底气,实在是古乐这损毁太狠太绝了。药方一丢,拍拍屁股潇洒走人,留下一大烂摊子让他们收拾。

    华高普到赞同古乐医疗方案,不是对泻药有信心,而是对古乐信心十足。

    上次张忠德病危,几乎到了动手术来博命程度,但是古乐一出马,一剂药,就将一个病危之人,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用药之奇,手法之独特,都让华高普眼前一亮,不得不让他佩服。

    薜仁对古乐也有信心,一颗药丸,就将何赌王病情扭转,至少这本事,他可没有。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古乐胆大包天给张忠德下泻药,用吧,他们真怕泻药下肚,一下将张忠德给泻死!不用吧,他们也拿不出好的医疗方案,而看张家几位的样子,几分是失去了耐心,所以赞不赞成,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而且以张忠德的地位,这种博命式的医疗手法,他们可不敢做主。

    看着张伟南以及张吉林走进来,三位大国手心知肚明,最终抉择的时间到了。

    “华老,薜老,任老,之所以请您们回来,还是商议老爷子的病情。”张伟南一回客厅,直截了当,盯着三人,身上的气质也是一变,开门见山地道:“现在,我想请问三位老先生,这药,可用,还是不可用?”

    “三位老先生尽管放心大胆的讲,对症不对人,不用顾忌什么。嗯,就把老爷子,当一个普通病人来看。”张明捕从张伟南语气作风上,收到信息,心里知道了老太太的答案,也是直截了当。

    三个大国手低头啄茶,明显底气不足,似子都在等……—……

    等其他两位先开口。

    可是他们等得起,张家却等不起,不说这三位位高权重,每天都要处里很多急件要事,就是张忠德的病,也是他们等不起。

    于是张明捕点名道:“薜华,老爷子的病您经手得最早,请你先谈谈。”

    薜仁眼神清澈,放下茶杯,知道不开口是不行了,说道:“据我观察,张老的命,不能再拖下去了……—……—……”薜仁不自觉的从茶几上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中,烟雾缭绕,似乎在沉思,也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更是一种抉择,好一会,他才道:“至于这药该不该用,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方子太过猛烈,是博命下赌注,我是不赞成这种方家……但是,既然张书记请了古医生来给张老就诊,相信这位古医生必有非凡之处。不仅切症准,对于情病的分析,也合情合理,只是,作为一个温补学派者,这种猛药,我是一辈子也没开过,至于有没有效果,或者其他的,还待商榷。”

    “薜老的意思,你既不赞成,也不反对!”张伟南淡淡道。

    薜仁脸飘红,道:“每一个医生的用药都不用,量也不同,所以这药有没有效,大概也只有下药方的医生才知道。”

    张伟南神色淡定,喝了口茶,缓和了一下心境,目光移开薜仁,看向任老,问道:“任老觉得这方子可行不可行?您是京城大国手,相信有您必自己的见解之处。”

    任老哪有什么“见解”,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烧么?用不用这方子,岂是他能决定,但是不能不回答,任老只好如实道:“以张老如现这身体,我是不赞成这种疗法。”

    张伟南点了点头,突然道:“华老,你也是同样的看法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抽!!!

    华高普苦笑了一下,但以他的脾气,自然不会像薜仁、任老一样打太极耍花枪,不然在深海时,他也不会提出给张忠德动手术博命疗法。微微一沉吟,华高普硬着头皮道:“张书记,方子管不管用,我不知道,用与不用也不是我们能决定,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一帮庸医根本束手无策,而张老的病刻不容缓。”

    张伟南速度嚼消着这一番话,沉默不语。

    华高普似乎也有话想说,却没说出口,眼神复杂。

    张家几位也读懂了,说来说去,他们都在顾忌着张忠德的身份,这药用好了故然好,但是出现什么问题,这责任在谁?既然不知道这药有没有效果,冒然采用,就是拿张忠德试药了。

    试想一下,谁开拿开国元勋试药?

    至少在坐的没有一位敢提出,这也是为什么薜仁、任老总是模棱两可。

    张伟南心里故然十不快,薜仁等人也想把自己撇得个干干净净,但还是那么一句话;张忠德的病,不能久拖!虽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张忠德近九十高龄?

    可是张忠德对整个张家而言,太重要了。

    一个世家之所以不倒,人才,眼光,腹黑,投机取巧的人才故然重要,但还需要一个后天条件,特别是在国内政界。全国海茫茫的省、市、县、乡镇里走政路的人有多少,尖顶人才枭雄之辈有多少,加上一大批直接绕过考公务员的准官员有多少,哪一年,哪一代,不是虎人辈出,但能过这“独木桥”主政一省的诸侯,入政中枢的大员也只是少数,更多的,只是爬在下层仰望的苦角色罢了。

    张明捕、张伟南步步升高虽然离不开他们的政治嗅觉,机智和智慧,但全国1人口,八千多万党员缺的不是聪明才智之辈,少的就是一位能扶着他们步步青云的靠山和人脉。

    先天的才智能力故然经得起风吹雨打,后天的助力却是与生俱来。

    所以,张家几位核心人员,十分的清楚,撑起张家的这颗大树不能倒,特别是眼下京城里云波诡异,风雨欲来之时。自然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好做。

    薜仁等人也觉得这“御医”难做。医好了,自然拿人情拿好处,但是一旦有什么差池,那么真是大祸临头了!

    一时间,客厅里沉默,张家和三位国手,似乎都很有默契,就看谁先忍不住谁先开口。

    好在华高普已经捅破了那层隔纸,三位国手虽然心情紧张,但已没有先前那种忐忑不安了问题完全落在了张家身上。

    张家在坐的四位高层核心人员,终于把目光聚集在一起,心里明白,今天必须要拿一个决定。

    张明捕声色不动,突然看着三位国手说了一句:“您们对古乐医术,有什么看法?或者,在三位心中,他的医术,有没有超过诸位?”

    任老一口坚定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医术上,不是用高明来分划,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短处,需要的是一个丰富的经验和积蓄。”

    “或许若高过我吧!”薜仁道。

    而相比起来,华高普就斩钉截铁了,道:“华某是如愧不如!古小友无论在望闻切三道上都有很深的造诣,特别在诊断上,又准又快,对病情掌握,更是独道,上次给张老就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众多医生束手无策,就连华某也觉得唯有动手术的情况下,谁又能想到,他只给张老把了把脉,便一剂药便把病给治好了。虽然他这次开的方子有些兵行险着,从我个人来说,是不会开这样的药,可是从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往往最简单的用药,就能治好很多无法治愈的疾病。”

    “我想请教一下华老,泻药治病的成功会机有多大?如果用,这泻药怎么开,怎么用?”这一次,张明捕没在问合不合适,该不该用,直截了当,显然已经拿定主意。

    华高普脸色一凝,沉稳道:“我行医数十年,开泻药的方子,也有几十起,却从没治伤治坏。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亲身经历,至于其他医生没有有治坏过,这我就不大清楚。不过从刚才古小友的话来看,他所说的泻药,大概指的就是大黄,因为中医指泻药,通常用的就这一味药。”

    “从没治坏过?”张明捕略微讶异,缓了缓心神。

    张吉林等人听到华高普这一说,十分振兴,如果真是华高普这么说来,泻药治病,也非是什么惊人之举,那么古乐这方子的可信度就大了。

    张伟南同样缓了一下心境,再喝了口茶,终于品出了久违的甘美味道,语气也略带几分柔和,微笑道:“华老,您是中医大行家,请您给斟酌一下,这药如何下,如何更安全,更有效果。”

    张伟南这一次是直接撇开了薜仁、任老两人。

    不是张伟南不相信这两人医术,实在是这两人太滑头,该撇的撇个干净,遇到实在无法回避,也是模棱两可,张家,自然没精神跟他们耗下去反到是华高普,言语直接多了,而相比较薜仁和任老,张伟南对华高普更有几分信心。

    这个重担压下来,华高普也不得不琢磨一下,道:“泻药这种方子,一般慎用少用,最好不用,而一旦决定要用,这得根据病人身体情况而定。

    如果真要对张老用这药,我想,我们可以采取一个更安全的方案,就是分量服用,见效果而定是否增加药量。当然,相比起这个保守方案来,我建议还是再去寻问一下古小友,毕竟这方子是他开的,用多少量剂,恐怕他心里最有数。而且,大黄这种中药,以猛烈快捷见效快,用量不可过多,也不能过少,分寸得把握好。”

    “多少剂量安全。”张伟南和张明捕对望一下·同时问道。

    再去问古乐药量,就算他们抹得下这个面子,恐怕人家也不买帐,与其上门自取其辱·还是让华高普拿个剂量出来。

    “大概十克吧!”华高普根据张忠德身体数据,说出了一个保守药量。

    “任老,这量能用么?”张伟南再次将目光看向任老。

    “剂量到不重,只是这药的量,我觉得还是让下方子的人来拿捏。”任老皱眉道,他十分清楚,张伟南问了华高普,紧跟着又问自己·就怕在量上出错。说句实话·一开始·他是不赞成用泻药给张忠德治病,因为无论这方子有没有效,都无法保证病人的安全。

    任老在心中斟酌了许久,一咬牙,道:“如果张书记真要用,依我来看,还得再去请那位古医生。”

    “任老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华高普赞道。

    泻药治病·对他们这种行医数十年的老家伙而言,并非是什么不可用的药,关键就在于张忠德身份·由不得他们不严阵以待,小心翼翼。

    张伟南沉默,举棋不定。

    薜仁也道:“剂量的问题,必须问清楚,毕竟病是他看的,药是他开的,这剂量问题,大概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张伟南扫了张明捕一眼,知道古家这一趟,他们不得不跑了。

    可问题是,这一次,该派谁去?

    再让张向真慷慨赴死吧,显然他级别太低,恐怕古家大门也未必走得进去。

    自己等人到有这个级别,只是,谁愿意去丢这个人,上门找抽?

    “还是我去吧!”张明捕琢磨了一下得失,一咬牙,道。

    古家,后院!

    古乐、古天雄爷孙两人,对坐棋盘,撕杀一起。

    古天雄一手捏棋子,一手握茶杯,神色淡然,道:“你在张家留下药方子,却不说剂量,是不是故意如此?”

    古乐正襟危坐,嘿嘿笑道:“下棋,下棋,棋下完了再说。我看这盘棋下完,张家的人也快到了!”

    古天雄撇了撇嘴,不过眉头却紧锁,举着棋子,却迟迟不肯落下,显然陷入困局,尤其是古乐手上的双马蹦跳得异常厉害,摧枯拉朽几下,已经逼进了老帅,以林方棋艺看,老爷子几乎可以判了“死刑”,但老家伙不服输啊,硬是不肯下棋,对着棋盘发呆。

    古乐也不催促,老爷子的棋品他是见识过,不急不忙,耐心等候。

    古天雄抬头瞥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小兔崽子,再低头研究棋局,确实没有力挽狂澜的招数,装模作样低头喝茶,再瞄了一眼还是一脸平静的古乐,就这么往复,似乎打死也不再走。

    林方想笑,又忍住,只觉老爷子没吸取上次教训,非要拉着孙子下棋,这不是找抽么?

    “不下了!”古天雄将棋一撂,眼一瞪,吹着胡子道:“看来你小子最近棋艺进步不少啊。”

    “似乎你老从来也是没胜过我?”古乐没好气地道。

    “瞎说,什么没胜过你,今天老子心情不好,一时大意,一不小心,就让你小子钻了空子。”古天雄鸭子死了嘴硬。

    古乐笑道:“不服,可以再下一盘嘛!”

    “老子没哪兴趣,下次再收拾你这兔崽子。”古天雄没好气的瞄了古乐一眼,显然不想在棋道上扯,转移话题,道:“你小子就笃定张家的人会上门找抽?”

    古乐一边收拾残局,一边笑道:“张家请的几位医生,出名是出名,也有点高明,可是但子太小,这种关系着他们前程和性命的事情,他们不敢做主。我估摸着,他们推来推去,最终也会推到我头上。而张家呢?嘿嘿,除非他们不在乎自己家老爷子的性命,不然,还得主动找上门来。”

    古天雄讶道:“看来你一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觉得这口气难消,折腾人家?”

    古乐嘿嘿怪笑,没多说。

    不过古天雄从孙子脸上收到了答案,想说点什么,古少杰敲门而入,却没有开口。

    “少杰,说吧什么事情?”古天雄笑道。

    古少杰公式化汇报道:“张家来人了,找古乐。”

    古天雄淡然问道:“这次来的是谁啊?”

    “张明捕,没进门,现在在大门外候着。请他·风流不让现在正跟他耗在门外!”古少杰脸色有点古怪。

    古天雄语气清淡问道:“那小家伙又在折腾人了?”

    古少杰想了一想,还是点头。

    古天雄瞄了古乐一眼,问道:“你怎么看·这人见是不见?”

    古乐淡淡道:“张忠德的病情危而不急,不差这点时间,先凉他一会吧!”

    “那好,我们再下一盘。”古天雄摆好棋,移炮至中,盯准了古乐当堂卒子。

    林方被震惊了。

    古乐脾气大,老爷子到好,没劝一下·反而有心情跟孙子下棋。

    张明捕这次可谓是怀着刺秦壮举·慷慨赴死而来·亦料到古乐会摆脸普不给脸子,所以张明捕从决定亲自来古家,就有了思想准备,不可结果让他有点意外,古家的人到是客客气气,请他进屋喝茶,偏偏却有个不识时务的畜生跳了出来,硬是拦在大门前不准他进。

    张明捕堂堂一方大员·不可能和小屁孩推推拉拉惹出笑话吧,立马谢绝了古少杰好意,只是简明扼要的道明来意·古少杰也没强请,说了两句客气话,转身进去了。

    张明捕站在大门外,耐心等候。

    奈何有位畜生太他妈不是东西,话里带刺,冷嘲热讽,稀里巴拉左一句“白眼狼”,右一句“伪君子”、“小人”、“忘恩负义”的乱蹦,蹦得张明捕胃痛,可他妈没办法啊,老头子还等人救命,再说对方一个未成年少年,他心头纵然再气愤,也不可能跟人对骂啊。

    只好认命,闭口装孙子。

    许是骂得久了,袁风流这小子也累了,嘴里也不骂了,只是一双眼盯得张明捕浑身不自然。

    张明捕贴身秘书这一次是大开了眼界,在省里的事候,哪一个敢跟张书记摆脸普,给他找罪受,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孙子待爷爷般巴结,没想到一进京,这事情全变了个样,难怪下面的人都说,京城什么都不多,多的是权贵豪门。

    张明捕堂堂一方诸侯,都得装孙子,上门还不准进门,恐怕说出去也没多少人能相信吧。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不准进门就算了,还派一个孙猴子似的崽是在门前蹦蹦跳跳,骂骂咧咧,简直就是无视他神仙一样的张书记,心头也是气愤不已啊,几次想跳出来给他靠山撑场子,却有点自知之明的晓得,一旦跳出去,那纯属去找死。

    张书记都能忍耐,何况是他这可怜的跟屁虫。

    只是他唯一没想的是,张明捕耐性十足,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过去。

    估摸着,大概也是一盘棋的时间。终于,几乎就在张明捕都失去耐性的时候,古少杰拖拖拉拉的从里面走了出去,上一就是一声告罪,道:“张书记,你来得不巧,古乐刚好不在。”

    张明捕脸色一变,却听古少杰又道:“不过古乐出门前,却让我给张书记带一句话。”

    “什么话?”张明捕赶紧问道。

    古少杰语气清淡地道:“古乐说,药不可重,重了坏事,易不过轻,轻了起不了效果,一两足可。”

    “一两?”张明捕愣了一下,追问道:“少杰,他还留下什么话吗?有没有别的其它叮嘱?”

    古少杰笑道:“别的没有。张书记要是不赶时间的话,进屋坐一会再走。”

    “不用,不用,下次,下次!”张明捕词不达意地道,眼睛瞄了一眼大门前那畜生,赶紧又道:“少杰,你帮我给古贤侄回句话,这次多谢他不计前嫌,出手帮助……改天,我必登门感谢。”

    “张书记客气了!”古少杰淡淡道。

    张明捕得到答案,聪明的告辞。

    在袁风流眼里来看,满天飞雪,他走得都是那么的狼狈。

    回到张家,张明捕说出了剂量。

    “一两?”

    华高普、薜仁、任老都猛吃了一惊,不禁深吸一口气,这个数字跟他们估摸出的差距太大了吧,华高普最好十克,而古乐语出惊人,整整一两。

    “不行,这绝对不行!”任老一口否决:“剂量太大了,会出问题。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知轻重,难道“大黄一两,泻人升天”的道理他都不懂,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太年轻太草率了!”

    在任老眼里,古乐就是一个不知地厚天高的小辈。

    “剂量是大了一点,不过古小友也说了,药量过轻,又起不了效果,也是会了问题的。”华高普沉吟了一下道,力挺古乐的用量。

    任老也坚挺地道:“无论如何,我是不同意这剂量。”

    “那么任老有其它的治疗方案了!”张明捕冷笑,语气也不在那么客气,一摆手,将任老欲喷出的话给压回去,道:“我看你们也不用再论了,就一两,一次服用。”

    张明捕斩钉截铁,终于下定决心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国手之力,国士之风

    满天飞雪似鹅毛,纷纷扬扬,张家四合院披上了一层银妆,显得更有一种韵味,淡淡的,有一丝静飘逸的感觉。

    张家后院,几株老树下,张忠德驻足远眺,道:“好一派苍茫气派,天地变成一种颜色,人,就显得更加渺小了。”

    “爸,外头冷,你情病也刚好转,别多呆,还是赶紧回屋吧!”张明捕拿出一件大衣,赶紧给张忠德披上。

    张忠德皱了皱眉头,狠狠盯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道:“什么话,这点风雪算什么,当年翻雪山那时候不冷?过草地时不冷?老子还不是一样扛了过来。这人啊,就得在苦难中才能磨砺出一个好的身板,这些年养尊处优,身板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是该多多锻炼身体,一天到头你们把我当菩萨一样伺候着,不大病一场,才难了。”

    张忠德吹胡子瞪眼,又理所应当地披好大衣。

    张明捕苦笑,不敢再说。

    张忠德在张家的跋扈不是一天两天,你要是跟他争论讲理,十次有十次会输得心服口服,也只有老太太这种老迷信,才能讨得到便宜。

    张忠德紧了紧大衣,道:“明捕,我这一条命,还是被古家那小子给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算上这一次,他已经是救过我两次了!”

    “爸,我心中有数,改天我亲自登门感谢。”张明捕低声回答。

    张忠德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他身后跟着任老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卧病几个月,眼瞧着就不行的老爷子,竟然一大早,就能下床散步,这不是在做梦吧。

    张忠德走了几步,突然一回身,瞄了华高普、薜仁、任老三人一眼,语气清淡地道:“我已经没事了,大家忙了一夜,也都赶紧去休息吧!明捕,你招呼一下,给三位医生安排一个房间。”

    “我晓得!”张明捕应了一句,却向身边的秘书打了个眼色。

    华高普等人却有些惭愧,张忠德这病他们费心费力,到头来还比不过人家的一剂泻药,这实在是难堪啊,而且还害得张老爷子受了这些罪,自我都觉得应该把头上那“名医”、“国手”、“神医”等字眼去掉。

    不过老实说来,这三位近七十高龄的名医也累得不轻,一整夜都是提心吊胆,眼睛都没合一下,仔细观察着张忠德每一个表情变化,生怕不及时发现不对劲的情况,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用泻药给张忠德之病,这干系天大了,不仅他们严阵以待,在现场临时从市医院调来了一大批急救设备,又抽调了京城几位西医专家候着,随时应对突然情况。

    可以说,只要张忠德在服下泻药后,病情一有倒变,现场的西医专家们就可以立即展开抢救,确保张忠德性命万无一失。而且薜仁等人也做了两手准备,不仅让人熬大黄,也让人煎制解药,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可是就算是如此的万全准备,一众医生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还好有惊无险,张忠德服完药后,生理也没有一丝变化,也没如人们预料那样大泄特泄,只是一众医生就奇怪了,药服下后,怎么也得有些变化啊。

    几乎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了!

    有好几次,华高普等人都想跑到古家去追问古乐了。

    只是玉,泉山的大门,是不轻易会向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打开,就是张明捕要去,也得经过层层把关后,才可通行。

    华高普也只好死了这个心,耐心等候。

    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几个小时。

    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直等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过,张忠德终于有反应了,肚子“咕嘟咕嘟”闹起来,一群医生们精神大振,知道这是要泄了。

    谁知张忠德只是拉了几颗马屎,撒了一泡尿,精神抖擞的从洗手间走出,哪里有刚才那一副要死不活的病态。

    一群专家名医们,这下可涨了见识,啥时候泻药也成了仙丹妙药,起死回生了?

    只不过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有价值可挖的东西出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给张忠德品脉的品脉,量血压的量血压,速度飞快,一气哥成。一番诊断后,总终于得出一个答案,那就是张忠德的病完全好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罢了。

    一个医疗奇迹就在他们眼前出现,不过张忠德的病好是好了,但是一群专家们却不敢大意,仍然留在现场观察情况,恐有什么不测。直到天色大亮,张忠德步出房间,在后院溜达一圈后,一群专家这才放心。

    只是苦了华高普等三位国手,七十岁的人了,身体终究不是扛不住。张忠德让张明捕安排他们休息,三位都觉得撑不住,毕竟是折腾了近一天一夜,客气了两句,概随着张明捕的秘书去了。

    “明捕,去把古乐给我请来,我要当面道谢,你和吉,林亲自去起。”

    一回房间,张忠德琢磨了一会道。

    “啊!”张明捕一时不没回神,愣在哪里。

    “啊什么啊,难到要我亲自去请?”张忠德瞪了他一眼,也不看他表情有多精彩,一摆手,双手负在背后,径直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张明擂站在原地一阵苦笑,老头子这任务对他来说,难度确实有点高。不过再难,再下不得脸子,他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和大哥出了门,心里又急又是忐忑,仿佛那盘卧在玉泉山上的古家大宅,真有刀山火海在等着他们。

    玉泉山古家大宅,从高空下看,还真是一头盘卧在山顶之上的恶龙。

    张明捕驱车抵达玉泉山时,此时天刚刚大亮,山道上积了一些雪,道路滑,好在玉泉山不是别的什么地方,山上住的几家子人,都是跺一跺脚,就能在政界引发一场地震的人物。

    雪一开始下时,工作人员就做消雪融雪处理,车子上山不是大问题。

    张明捕小心翼翼,把守关卡的警卫也是一个环节都没出现纰漏,一再确认后,这才放行。

    一路行来,张明捕非旦没有一点不满,却是更加小心,因为熟悉四九城的人谁没如雷贯耳这首脑之地有两个地方最是难进,一是中枢要地,一是玉泉山,特别是后者,哪怕你身为一方大员诸侯,没有点底蕴和能耐,也只能站在山下仰望这座不是怎么高的小山。

    能住进这山里的人,一句非富即贵大概也说不过去,不是开国元勋,便是那几位从一线上退下来的首长,纵然张明捕也是招惹不起,之所以能不用通报就能顺利进来,也就是他老子还没踏进棺材,有这个资格。

    好在这玉泉山,张明捕也不是第一次来,虽然小心,但也谈不上什么战战兢兢,也见惯了这等仗势,一路无惊无险,平安抵达古家大宅,让门前警卫传话,指明要见古乐。

    这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战士,点头表示知道,却没让两人进门。

    这一次,古乐没耍大牌,一收到消息,就让人将张明捕请到他卧室边上的小客厅。

    古乐虽然记仇量小,但也知道古家近些日子有大敌环视。特别是他六回京,刚出机上,就被叶利凡请去喝茶,就已经嗅出了一丝诡异,好似风雨欲来。再加上前夜与老子的一番交谈,古茂松模棱两可的话,也透露出古家在这关键时候,不要轻易树敌。而张家,在京城,也是一实权派家族,张忠德“儒将”之威,这些年虽然有些减退,但余威仍在。张家三子,一个是一省书记,一个棠握国家***,一个更是从深海市高升上来的政治新贵,这都代表着张家在这次换,届中,也是一股不可被人小视的力量。

    古乐是畜生了一点,但是大道理还是知道,拉拢了张家,也是一支不可估量的力量,这才有顺水推舟治好了张忠德的病,至于昨天的摆普,不过是古乐小小给张家一点报复。

    这时候张明捕和张吉,林亲自登门拜访,再端着架子不肯下来,那就真得罪人了。

    所以古乐只是简单的洗涮了一下就出来会客,双方一见面,都是点到为止的客套,不外手是张明捕感激涕零的话儿,古乐道貌岸然的小意思,举手之劳等话。一番客套后,张明捕适时的提出老爷子要见他一面,古乐也识相的一口答应,整个场面,哪有昨日那种一个摆普,一个求人的尴尬气氛,不得不说,古神仙翻脸比翻书还快。

    也让张明捕两人刮目了一把。

    不过估摸着,大家也是心照不宣罢了。

    都是世家中人,装傻充愣,都是一把好手。

    三人上车,一路飞驰。

    车很快抵达京郊张家四合院,张家的哪些医生,除华高普、薜仁、任老外,其他的医生,根本没那待遇,早就已经散了。

    张忠德是在后院邻小池塘边上的小木楼会见古乐的,一壶热茶,几把椅子,一个电炉子,看张忠德样子,恐怕早就在这小楼里等着古乐的到来。

    一进门,古乐也看到了老家伙。

    张忠德也盯着他,两个恩怨难分的一老一少,除昨天外,又一次见面。

    张忠德盯了良久,似乎在琢磨什么。半响,终于说了一句:“国手之力,国士之风。不管你爱不爱听,老头子我是错了!”

    一句话,将这一老一少恩怨给盖棺定论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政客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老头子我是错了,古乐准备好的满腔尖酸刻薄之言不得不咽进肚里,目光盯着老家伙。张忠德目光清澈,拿起茶壶,满满给古乐斟了杯茶,语气清淡似水,道:“坐!”

    古乐笃不定这老家伙是故弄玄虚,还是以退为进,并没有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只是轻声道:“老爷子闲情逸致啊,雪与茶,池塘与小楼,多逍遥快活。”

    “闲情到有,逸致欠缺,坐下来陪我喝一壶茶,聊一聊。明捕,吉,林,你们两人也坐下。”张忠德微笑了一下,眼着古乐的眼神有些复杂晦暗。古乐没客气,拉过一把椅子,与张忠德正对而坐。

    张明捕、张吉、林在左右两旁坐下。

    一开场,气氛还过去得,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张忠德倒掉茶壶里的旧茶,取出一盒没有商标的茶叶,小心翼翼取出三四克左右,放如壶中,亲自煮茶。这茶叶并非市面上的十大名顶尖名茶,亦非产于武夷山悬崖上那几株老荼树上的大红袍,而是采自贵,州高原北部深山里的翠芽,虽然不是国内流行的顶级名茶,但是丝毫不差顶级名茶的品质,每年初春,浙省茶商,往往从贵,州湄潭等地,将这种翠芽茶收罗一空,再换上商标,湄潭翠芽摇身一变,竟成了西湖龙井。

    茶是好茶,一片片如是缩小似的柳叶,足见制茶人的功夫。张忠德也是茶道好手,动作轻盈,显然已有了几十年经验。

    古乐眼晴盯着手里的茶杯,以他眼力瞧得出,这是一件宋朝老货,而且是真品,市场价值估计在十万到十八万之间,这还是最保守估计,毕竟古乐对现代古玩市场很模糊,估量不出它真正价值。

    煮茶是个细活,张忠德很有耐性。

    古乐没这耐性,却知道张忠德在等。

    等他沉不住气先开口,不过张忠德很显然低估了古乐的耐性。

    茶好后,张忠德又给他斟了杯茶,率先开口道:“是不是想骂我忘恩负义,白眼狼,小人一枚?”

    古乐眼神清淡,拿起茶杯,然后望着一脸微笑,但脸色有些憔悴的老家伙,道:“老爷子今天请我来,就是让我来开骂的?”

    张忠德略微有些讶异,缓了一下心境,笑道:“不是,只是想好好再瞧瞧你小子,觉得你很有意思,也想知道我机关算尽,为什么最后还是栽在了你手里。你也不用惊讶,至少在我认识的小辈中,没有一个如你这样,没有丝毫羁绊和顾及地一怒杀人,一杀,就杀了个干净利落。”

    古乐声音冷淡道:“我这人就一脾气,不计后果,能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了。”

    “我到不觉得。”张忠德笑道:“你古家历来奉行的就是锦衣夜行素里藏金,但老话说得好,江山异改,本性难移,古家再低调,却也是一个血性家族。

    古天雄戎马一生,靠着无数军功一步半小心经营,铸就古家如今地位。当年战火之中,他杀过多少人,早就杀成雄了;而古茂松呢,流氓痞,子,国内没战火,就跑到中东去烧杀掳掠,在国外创下好大一片基业;你小子呢,一个读书郎,以前没多少惊人之举,最多也是医术有点厉害。不过怀才,如怀孕,时间久了,会让人看出来。只不过,我明白得有以太晚了。”

    古乐洒然一笑,喝完了第二杯茶,放下来只价值不斐的荼杯,正襟危坐,道:“老爷子,我这趟之所以来,不是跟你谈论古家有没有血性,你老也忙,我耗得起,恐怕你也没多少时间跟我耗,有什么话,你还是直接说罢。”

    张忠德苦笑:“看来你对我还有不少意见啊!”

    古乐坐直了腰板,望着张忠德,一字一字道:“大意见没有,不过我这人就懂一点,仗义每多出屠狗杀牛之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一句话,张明捕、张吉,林当场变色。

    老爷子当年号称“儒将”,实打实地一位读书人,古乐这一句含沙射影的话,终于惹怒了这两位权重之人。

    张忠德一摆手,气势稳稳压住两个儿子。

    古乐落井下石道:“当日,是谁靠我能活命,当日,是谁求我给我爷爷治病,从中捞足好处,赚足了便宜;当日,深海时我被熊逸才陷入绝境,是谁从中推波助澜?”

    张吉I林苦笑,心头的怒气全无。

    张明捕叹息一声,默默无语。

    张忠德嘴里含笑,深深沉默。

    古乐深吸了口气,又一字一字道:“如今,又是谁活了你的性命?人有礼、仁、义、情、恩,礼人交际之本;仁道德原则;义道德之规范;情,为喜、怒、爱、憎、哀、惧等心态;恩则考验人道德与本性,感恩戴德者常有,忘恩负义不少有,但更多的,是有利可图。我不怪老爷子的自私与算计,但谁遇到这种事,谁心中没怨气。我今日这趟,也不想听什么大道理,而我这人,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老爷子请直说。”

    张忠德仍旧沉默,人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背后,脸上瞧不出变化。

    张明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全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暗怪古乐太不是东西。老爷子都低头,你何苦穷追不放。

    张吉,林神情古怪,这位大叔见识过四九城里太多光怪陆离的故事,但挨个比较起来,却还是此刻场面让他心惊胆颤,若非琢磨不出老爷子现在的心情变化,张吉,林都要忍不住给古乐一个大耳光子。

    这一刻,他们已经不在乎古乐话中带刺,紧张的是老爷子不要气出个什么病来。

    古乐则十分坦然,依然吸茶,不过也在留意着老家伙的这一瞬间的表情。

    但出手三人预料,张忠德脸上没一点暴怒黑脸之容,只是斜目盯了古乐一眼,声色不动,淡淡地道,不过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嘘唏:“你这番话说得不错,将对我的不满,竹筒倒豆子一般人都吐露了出来,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事遇到谁,谁没有怨气怨言,有了怨言,对我的意见也就小了,我非但不生气,反而他妈高兴。现在就想摆一掉酒好好庆祝一场,然后仰天大笑,将心往胸口里放,也他妈睡得安稳了!因为你有怨言,就证明你小子不会背地捅刀子,老子就算上了八宝山,也不担心闭眼后你小子寻我张家的麻烦了。怨言,有怨言是好事啊!”

    古乐一下蒙了,望着一脸笑意的张忠德,怔怔出神,一头子的雾水。

    张明捕也傻了,张吉,林更是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老家伙食大发雷霆,然后将某人划入不知轻重的对敌阵营,直接给赶出张家四合院。最起码也得回骂他一句不成熟太把自己当人物。但事实出乎意料,张忠德这一番肺腑之言,僵子都听得出,不由得不让人怀疑老爷子的脑袋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或许说张忠德大人物大胸怀,并不想和古乐计较。

    可问题是老家伙被人给涮了,非但不生气,还扬言要摆酒庆祝,这就让人怀疑了。

    但接下张恶德的另一番话,却让在坐的三位打消了那股怀疑。

    “仗义多出屠狗杀牛之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话错,也不错,错就错在这天下的知识分子太多,有太多的负心汉太多自私鬼,也低估了现在屠狗杀牛之辈,也大多是有些文化,一旦有利可图,其狰狞程度,可憎程度,丝毫不逊色前者。”

    “理仪理义,是否也只是嘴里说说,天下大道德,不外手一个利字。人生在世,也不外手一个活得快乐。有利可占,自然手段百出。有利可图,何惧道德底线?所以人活着,图这谋那,思东虑西,还不是想自己活得快乐。不快乐,人生就不圆满。你爷爷就是一个大智慧者,抓军而弃政,知道军是王道,有了枪杆子,就是天王老子,也避免了自己卷入政治里的蝇营狗苟之中。而我们这些同时爬起来的人,就稍稍落了下乘,所以这些年一直斗不过他,其实都在预料之中。不过古乐,我还是那一句话,如果再来一次,我同样会这样做。”

    张忠德转身瞄着古乐,笑了笑。

    古乐表情清淡,仿佛一点也不惊讶和气愤。

    张忠德淡淡道:“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而政治的根本,就是投机、玩弄权势,以权术谋取私利,我既为政客,哪一次不是在投机取巧中豪赌,所以面对这样的好机会,我又怎舍得错过。所以忘恩负义也好,白眼狼也罢,我就是我,一个政客。不会因为你是古天雄的孙子而念及那份情谊而错过一次使张家崛起的机会,也不会因你救我的性命而感恩戴德错失良机,毕竟这洪流之中,人人都在拼命往上爬。不是崛起,踩着尸骨而上,就是讨好他人,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第二百三十五章寂寞如雪

    古乐沉默,嚼着这番话。

    似乎,也许,大概这番话,也是对。脱去戎马一生的生赫赫战功,他依旧是一政客。当然,若是换到古天雄在场,听到张忠德这一番话,一定是臭着脸大骂一声:张秀才又在忽悠人了!

    不过看张明捕样子,分明已经将他老子这番话,给吸收消化掉。

    军队出身的张吉,林则是似懂非懂,云里雾里,其实就是像听天书一样。

    古乐到明白张忠德这一番话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神仙数百年清修,早就超脱一切,所在手的,也不外是内心里的一片真情,权势名利,对古乐而言根本没丝毫的兴趣。虽然明白,但并不代表古乐放下这梁子。

    今天之所单刀赴会,不外手是要张家在及将来的暴风雨中表个态,在这次交权的交替中,张忠德究竟站在哪一边?

    张忠德往日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惜字如金,今天费这么大一番功夫,何尝不是在给自己当日之错的一次完美精彩的辩解呢?

    似乎也觉得过火了,他也发现古乐一脸淡笑,分明是没上心,意不在这间题上。

    张忠德只好点到为止,驻足回到椅子上。

    张明捕赶紧给老子倒了杯茶,双手递上。

    张忠德接过一饮,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嘴巴,轻轻道:“当日之所以算计你,非是我真要忘恩负义,说起来,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们古家合作。只是古天雄我太了解。他在手的,就是一个义字一个恩字,人活到他如此年纪地位,早就看透了世间权势与利益,所关心的,也只是古家未来与子孙的将来,而全京龘城大大小小数十个豪门世家,有多少要攀古家高枝,多少哭着喊着求着绑古家大腿。可事实证明,古天雄无心政道,这几十年来,也从不插手政治,心安理得得干他那兵马大无帅。而我若想和古家合作,不拿恩情与他,恐怕你们古家,也看不上我们张家。我算计你,何况不是在讨好于古家呢?”

    古乐苦笑。

    张忠德叹道:“可惜,我还是低估了你心中的杀机,事实上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到了杀机,也并不认为熊逸才能收拾得了起,最多给你一点苦头,我也见好就收,不曾想到你如此毫无羁绊,杀人无忌,干下如此触目惊心之事,何尝不是报应不爽呢。”

    张忠德自嘲一笑,啄了口茶。

    古乐沉默不语,知道张忠德要收官了。

    果然,张忠德朝古乐笑了一笑,笑得如冬天温煦的阳光轻声道:“我知道这一次你放下怨恩出手相救,是你老子有意让你拉拢我们张家,但是你可知道这一次,你们古家麻烦不小?就连古天雄这一辈子不沾政治的家伙都默许你跨进我张家的大门,你知道为什么?”

    “换届!”古乐回答道。

    “这是其一,并非主要原因。”张忠德洒然一笑,淡淡道:“这二十年,几次权力交替,哪一次,又动摇过古家的根本?古天雄最忧心的事,是下面的人坐不住了,而你爷爷也非真能长命百岁,上一次病倒,又有多少人在盯着瞧着呢?这也是为什么你老子一回京,就急急挤进了军委,为的还不是要震慑那一群野心豺狼。奈何你老子当年得罪人太多,也不缺乏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之徒,又有白家、叶家、熊家等几个世家推波助澜。再加上当年保守派军政中人要出人头地,要掌政权军权,所以你老子一进军委,看似无光无限好,其实杀机暗藏,已到了步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任何一个纰漏,都是一个不小麻烦。偏偏后年又到换届,而国内的政治,为确保新尸老交替能顺利进行,往往提前一年,就展开残酷较量,各个世家都在各显神通,逐那一头鹿。所以这个时候,你古家不仅需要稳住军界,也得需要政界盟友。或许,这也是重新洗牌的前的征兆吧!”

    古乐声色不动,默不作声。

    张忠德叹息一声,啄了口茶,仿佛是自嘲一样一笑,道“为什么我说是征兆呢?”

    “因为权势的交替,首当其冲的,都是那几个顶尖世家。”古乐想了一想,道。

    张忠德点头道:“说得一点不错,你方唱罢我方登台,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其实说穿了,权利的交替,不仅你古家麻烦不小,全京龘城的世家,哪一家那一个不麻烦?在这关键时候,哪一家不是在跑关系拉盟友,壮大自己手中的筹码?而哪些个野心之辈,哪一个不是摩拳擦掌,跃跃欲动?而你古家,虽然在近几十年的权利交替中,占尽上风,捞足好处,但有一点,却成了你古家最大的致命之处。”

    “哪一点?”古乐问道。

    “你古家杀人太多了。”张忠德叹道:“得罪的人也太多了,而这些人,大都是权势中人。虽然一时慑于古家威势,不敢轻举妄动,但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又有人冲锋陷阵,谁还坐得住?谁又不想在这上权利交接中杀出重围,步入中枢呢?”

    古乐苦笑,张忠德的话,与古茂松说得一般无二。

    说来说去,一句珑……

    古家造得杀孽太重。

    “那么,老爷子也是要杀出重围,重振张家了?”古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个自然,是躲也躲不过去的事情。”张忠德哂然一笑,回答得坚挺。

    古乐盯着他,淡淡道:“张家,在这一次争夺中,如何选择?”

    张忠德笑而不语。

    张明捕紧紧握着手里那只不斐的茶杯,盯关老子,知道张家在这一次换届中,会扮一个怎样的角色,全在老爷子这一念之间。

    张吉,林也知道,老爷子下一句话,将决定张家未来十年的兴衰。

    张忠德微微一笑,没立刻表态,站起身来,走到窗外,望着院子里厚厚积雪,那几株如灵蛇盘卧的老树——景色,是如此的格外壮观。

    “吉,林!”张忠德淡淡道:“你***里有几个处,有几队,有几个人信得过,有几个是姓叶、姓白、姓其他姓的?”

    “爸,这些你不心里都个数吗?”张吉,林回答道。

    张忠德语气清淡地道:“我心里是有数,但人心异变啊!”

    张吉,林云里雾里。

    张忠德轻轻道:“权力,就要掌握在信得过的人手里。信不过,自然得换掉。”

    张明捕全身猛地l震,张吉,林也明白了。

    古乐微微一笑,知道了张忠德的选择。

    张忠德一下沉默,似乎不想多说,摆出了一副送客姿态。

    古乐心照不宣,得到满意答囘案。

    古家最看重的不是张明捕一省书囘记,亦非张伟南这位崛起的政治新星,而是张吉,林手中***!哪里,才是牛鬼蛇神聚集之地,如第二处,第五处,第九处,第十处。哪一处,不是人才济济,杀人越货之辈?

    国安十处,每一处,都是虎狼之师啊。

    出了张家,古乐情心却有些沉甸甸,纵然得到满意答囘案,也没有释重负。

    正如他所预料一样,京龘城就是一旋涡,一旦卷进来,他的清闲日子就难再有了。

    古乐还是那个古乐,有点小理想,却是一个没啥大野心,不外手就想当一个女王控、空姐控、长腿控的快乐神仙,也尽力向这方面发展,奈何世道变化太大,古家家大业大,很难掌握得好。

    黑云已经压顶,暴风雨也及将来临。

    人生就是像强,奸,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来他妈那几回。

    “真是寂寞如雪啊!”古乐感觉京龘城的空气,也是那么沉甸甸。

    京龘城虽繁华,却非吾归处啊!

    古乐回到大宅,正赶上午饭时间。

    别看古家大宅特大,却一直有个铁律,凡是在家之人,无管男女老幼,通通得一桌子吃饭,谁要是敢不拿这铁律当加事,古天雄就敢拿谁不当回事,而老爷子在古家的跋扈霸道,纵然古茂松这流氓痞,子,也是不敢挑衅。

    不过古家的饭桌却是其乐融融,老爷子饭量不大,但绝对不小,养生之生,归根结底还是吃饱穿暖多运动才能去谈养气养微

    古天雄是个养生大行家,这道理明白得很,也难怪老家伙九十的人了,还一如既往地睿智健谈。

    不过令古乐有些意外的是,老爷子竟没问他此次去张家的收获,似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碗一放,一抹嘴,干脆利落闪人。

    古茂松同样如此,一下饭桌,溜进书房,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古乐也不以为意,拉起邻家妹妹溜后园,享受两人世界。

    玉泉山的风景出名的好,舒心望着冬日的天空,伸出手遮住阳光,一副如痴如痴模样。

    古乐坐在舒心身边,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吐出一个一个烟圈,舒心自言自语道:“古乐,要是天天这样,该有多好啊!记得小时后每逢下雪,你总带着一把铲子拉着我总跑到公园里堆雪人。别人堆一个,你总要堆两个,总是那么的要强。”

    古乐打趣道:“哥素来喜欢踩人,不强人一头,又拿什么本事去踩人家。而天天都这样,仙女了成黄脸婆。”

    舒心叹了一声,幽幽道:“古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女?”

    古乐郁闷道:“**就**,**才没有烦恼,才会神仙快活。”

    舒心哦了一声,嘻嘻一笑,然后沉默。

    冬日!

    积雪!

    一对狗男女。

    古乐吸着烟,一脸惬意舒坦。

    只是这样的日子,又能维持多久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装B古乐

    没啥野心也从未有过豪情壮志的古乐,一如既往的继承了神仙的性子,今朝有酒今朝醉,其心境,早就超脱一切,也懒得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管它山雨欲来洪水猛兽,我处之泰然。

    腥风血雨,我一力破之。

    超然心境,神仙性子,在这午时冬日下,古乐心情渐渐缓解。

    奈何某位白菜似乎不安于如此,毫无征兆盯着古乐,秋水眸子中,竟有些许含情脉脉,小脸红红,生平第一次,向古乐主动提出要求:“古乐,我想去逛商店!我要你陪我。”

    看似不痛不痒不轻不重几句话,在某人心里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

    舒心纯情的漂亮脸蛋那叫一个红扑扑,鲜艳欲滴,媚态纵生,那眼神分明透露出一种男人与女人才读懂的深意。

    这一反常情形看得古乐目瞪口呆,邻家妹妹何时有这样的大转型,懂得勾引男人了?而舒心没不把他的惊讶瞧在眼里,媚眼了一下古乐,明显多了一点挑衅意味。小妹妹乖巧了十九年,平时不是大大咧咧对他指手划脚,就是左一句古乐啥样,又一古乐犯错,现在猛地提出来要男人去逛街,分明是要制造一个约公机会。

    虽然舒心壮着担子主动要求,也摆出了一副小女人姿态,但也难掩饰住她脸上那一股子的羞涩。

    古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的望着乖乖女。

    心里十分动意!

    这是好兆头,邻家妹妹懂得勾引哥哥了。

    简直一个大逆转。

    这叫四两拨千两。

    看来某女也坐不住了。

    古乐烟也不抽了,夹在手里,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站着不腰疼地道:“我不是富二代,口袋里没钱。”

    “我也不是攀富女,苦日子过习惯了,不怕。”舒心笑容灿烂小鸟依人,看来已经铁了心要在感情路上狠狠硬一把,其实耳边还回苏着袁容作为儿子母亲那一番自私又发自内腑的话。

    而古乐当然不是富二代,他是官二代一个极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隐身红三代。

    “去哪里逛?”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随便!”舒心痴痴一笑,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其实脑袋里仍然记住了袁妈妈那一句:没有不吃腥的狼。

    面对一头自己喜欢的狼,就得要有准备献身的潜神和觉悟。

    一头狼,一株白菜,又是郎情妾意。

    他们就这样出发了。

    开的是一辆宝马七系,古乐亲自操刀,一路风驰电掣下了玉泉山。

    作为一个土包子一个十足的乡巴佬古乐一辈子就不知道啥叫逛商店但好在经过李峰这没日没夜总爱祸害良家的畜生洗礼也知道女人之所以爱商店,奔的就是名牌奢侈品而去,所以古乐将车往闹市区开去,瞧哪里繁华就往哪里开。

    看来运气不错,其实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竟开到了北辰购物中心。

    站在大厦门口,舒心反有些怯场了,嘟着嘴弱巴巴的道:“我以前买衣服都挑地摊货。”

    确实!京城北辰购物中心那个排场那个繁华,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跟舒心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能进出这里的男男女女,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好歹事业有成,起码衣食无忧,至于幸福不幸福不好说,毕竟总有一些绑大款成小三攀富婆吃青春饭的人在,纵然再丢人再虚与委蛇,但最起码也不会为几千上万块发愁不是,也舍得一投千金,买几件镇得住场面的衣服包包皮鞋出去显摆。

    而舒心,再春青无双,也改不了一个实事,毕竟从贵省一个穷山小县爬出来的美女,想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跨进豪华大商场,拉着心爱男人逛知名品牌店。

    “那咱们今天就奢侈一把,我装一装阔少,你扮一扮小富婆。”古乐笑道。

    舒心眨眼巴巴有些虚心地小心问道:“你带足钱了么?听说这里一件衣服,就值好几千。”

    古乐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没带。”

    确实,古乐打重生起,口袋里现金就没超过一千块,十足够寒酸地。也难怪杨玄策总会说,老扳虽贵为红三代,但没红三代的命,格局不够,视野狭隘,做事可以打十分甚至是破格的十一分,做人却勉强级格甚至不级格,处事就是一塌糊涂完全零分,虽然从华子然哪里豪取强夺了亿万家产,但身上的钱绝不会超过一千块,坐个飞机也让他掏老本,贪上这样的老板,就得随时给他在金钱上擦屁股的觉悟。

    不过很显然杨玄策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古乐可是大手一挥,那亿万资产,都在他手上跳舞。

    但不管怎么说,一句话,似乎古乐真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有吃有喝能有温饱,也不在乎每天啃大馒菜青菜穿地摊货。

    可是拉着一个美女出来逛商店,口袋里不带钱就有些不对了!要是遇上一个攀富女准一巴掌扇过去,大骂一句**然后扭着屁股就潇洒走人,那就真的自作自受了。

    还好这畜生运气不错,遇上了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乡下丫头,而舒心也似乎真没死心,又问了一句:“卡呢?”

    古乐终于有些脸红了,硬着头皮道:“丢在家了,忘带出来。要不,我们调转回头,带足钱在来?”

    “我身上有钱哦!”舒心笑眯眯道,掏出一叠钱。很好,张数到挺多,最多的是一块五块,十块的也有好几张,但古乐瞧来瞧去,也没瞄见一张红红百无钞,加在一起恐怕也抵不了一张红票子。

    “很好。”古乐站在大门口,面对一脸笑意的小妮子,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道:“我们先看,瞄准了那一件,回头再来买。”

    小妮子也觉得这时候回头再去拿钱拿卡,也有点扫兴,很顺从的屈服了。

    于是乎,某条“穷”得叮当响“刮沙不带”的畜生拉着一个回头超高的校花大摇大摆,走进了豪华商场,可怜大好一颗白茶却是被猪拱了,被畜生牵着手往返在各个玻璃橱窗间,全都是牌子,可惜某位土包子不识货,不知道这些放在橱柜上的包包衣服鞋鞋价值何几,也不可能说出这些奢侈品来历底细。

    舒心也不认识这些牌子,奈何超棒超漂亮的校花轻轻瞄了一眼,就能读出这些牌子叫什么名字,并且还大声拼读出来:“唐纳,卡兰、夏奈尔、范思哲、迪奥、古驰……—……哇噻,都是同学挂在嘴边的词,听说好贵哟!”

    貌似跟古乐呆一起,她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好几倍。

    “喜欢么?”古乐轻轻问道。

    舒心小心翼翼道:“不喜欢,超贵了!不过,超漂亮。”

    “喜欢的可以进去看,瞄准了下次来卖。”

    “我怕弄脏了赔不起!”

    “没事,弄脏了我扛着。”古乐大言不惭,旁人无人的还问舒心喜欢什么牌子,到真有点**摆阔嫌疑。而在来来往往的行人来看,两人就是一对苦命鸳鸯,进门来开开眼界。

    这年头买不起,还看不起了?

    舒心也觉得不进去溜一圈,是否也太对不起自己。

    古乐则是根本没给她多少考虑时间,带着她走进了夏奈尔。古乐终究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大胆或者显摆男,商场外就停着一辆价值一百多万的大宝马,车子贵不贵到还是其次,主要是哪牌子,全京城能弄到的手,并且敢大摇大摆开出来拉风地,不会超出十位数,而古乐也非井地之蛙,大场面见习惯了,一家奢侈店还镇不住他,所以底气十足,一点都不觉得有啥丢面子,只是这畜生忘了,自己从头到脚清一色的地摊货,不惹人怀疑这才怪了。

    而这种地方白眼的几率多过谄媚低腰,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真正舍得掏钞票还是少数。

    不过店里的服务人员素养无可挑剔,眼光也是毋庸置疑的犀利,素质更是没得说,并没有如小说中写的那样主角被人扫地出门的狗血桥段,毕竟今日不同往日,有蕴涵的人大有人在,而吃亏找抽都是从经验中吸取的教训,煤矿老板也不照样穿着破西装进か店开大奔嘛,都是在职场磨砺爬出来的精英,一个比一个鬼,不会轻易得罪人。

    可是古乐一进门,还是惹人眼球,不是这家伙长得太帅,实在是舒心的漂亮和她的补素气质跟某男构成了最大最艳明的反差,惹得专卖店内大部分顾客和服务员都瞄向他们,细细打量。

    所幸目前店里顾客大都是女性生物,到也没出现一幕狗血性的畜生跑出来“横刀夺爱”大献殷勤,只是在店里一角,一个大胖子牵着一个身材妖娆脸蛋超棒的年轻美女在拭衣服。

    可惜离得太远,古乐没发现这一幕。

    不过有句话怎么来说,红颜都他妈祸水,一个貌似土包子一样的男人,牵着一个美得近乎绝种的女人跑到这里来逛店,总会惹起一两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富帅目光不是。

    可惜,还是离得远,古乐没发现。

    舒心手心里全是汗,不知所措惶恐不安。

    装逼男古乐却是牛逼烘烘地一塌糊涂,一点不客气,专心致志给舒心挑衣服。快过年了嘛,总要有一两件新衣服撑场面不是。

    “我觉得这件衣服挺配这位小姐!”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子声轻轻响起。

    看,红颜祸水,麻烦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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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红粉、佳人、倾城倾国。****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狗血****神医太子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医太子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医太子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