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 这种交换,我喜欢!
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们很有默契的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静谧,让他们的心似乎挨得更近了,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在彼此之间荡漾着。
良久,田凡一手揽着她的芊腰,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丫头,你的过往我都知道了,可是,你不可能是因为突然间想起了这些事,就连着好几天情绪不稳,哭哭啼啼的吧?你的坚强我是知道的,这种事不至于让你变成现在这个脆弱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小青点点头,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田凡近在咫尺的俊脸,道:“公子,我……我做错事了,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田凡摸摸她的后脑勺,看着她可爱的俏靥,忍不住闪电般地在她腮上偷袭一口,笑道:“放心,不论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
小青惊呼一声,羞赧地将一颗臻首埋在田凡怀中,大叫不依,小拳头在田凡背上连连锤了好几下,可对于田凡来说,不过是挠痒痒或者按摩罢了。
在田凡呵呵的笑声中,小青偷偷的,甜甜地一笑,抬起通红的俏靥看了看田凡,抚了抚鬓角的秀发,这才道:“公子,潜龙里,有几个人是只对我负责的!”
田凡微笑着点点头,道:“嗯,知道了。前些日子,蕙儿也对我说过这样一件事。着没什么,都是小事,你们有些私事我不想别人知道,我完全可以理解。好了,此事揭过去,你继续说吧!”
小青见田凡没有怪罪的意思,不由感激的一笑,续道:“公子,我给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查找我的亲人!当年战乱,我亲眼见到父母的兄弟死去,可是……我有一个姐姐那时候已经嫁人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另外……我那个堂兄虽然不是人,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可是毕竟也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也让他们查了我堂兄的下落。”
微微一顿,她道:“这批人已经查找了一年多了,可是没有一丝消息,就在我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也就是前几天,他们回报,我的姐姐没有找到,可是……我那堂兄却找到了!”
田凡忙道:“哦?他在那里?”
小青沉默了一阵,长嘘一口气,道:“他就在青州,他……过得很不如意,家无恒产,本身又懒惰,就纠结了一帮混混,以坑蒙拐骗过日子。即使坑蒙拐骗,他也做不好,经常让人抓住,都被打了好多次了,在那个地方名声都臭了……”
长叹一声,小青脸上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似乎是在难过,似乎又是在幸灾乐祸,半晌,她续道:“他的确不是东西,他不是个人,他差点毁了我的一生,可是……毕竟,他是我现在已知世上仅存的一个亲人。他生活艰难,我想那是他将我卖掉的报应,可是,我一方面有点儿幸灾乐祸,有点畅快,有点感激天理循环,另一方面,因为他过得苦楚,却又很是难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微一顿,她看向田凡,似哭似笑地挣扎半晌,满脸焦虑地抽泣着,道:“公子,你……你明白我的感受吗?我……我真的好为难啊,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如果按他当时犯的错误,我恨不得派人杀了他了事,可是……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该怎么办啊?公子,你给我出个主意好吗?呜呜呜……”
田凡搂着小青,半晌没有说话。等她哭了一阵,情绪稍稍平复,田凡长叹一声,道:“小青,这件事,还要你自己拿主意!我只能帮你分析一下。”
微微一顿,他道:“小青,诚如你所说,你堂兄当时犯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对你的伤害也很大。你不理他,不管他,也没有人会说你绝情,说你无情。可是,当年是他犯了错误,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却是用他的错误来折磨你自己。”
小青一听,不由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田凡,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说我是用他的错误来折磨自己?”
田凡亲昵的揉揉她的秀发,呵呵一笑,道:“他将你卖掉,是他的错误,可是呢,也许他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感到难过,感到对不起你,心灵上没有任何不安,没有受到过任何折磨。而你记恨着他,整天因为想着这件事而生气,受折磨的不就是你自己吗?你想想,因为记恨他,你得知他的消息之后,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这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吗?”
冲着她笑笑,田凡续道:“甚至说,你不止在折磨自己,连同贞儿、琰儿、蕙儿、倩儿、大乔、小乔,还有父亲和母亲,连同我,一起都折磨了。小青,忘记过去的不幸,其实也包括放下过去的仇恨。若是你不能忘记你那堂兄对你犯的错误,受折磨的只能是你,只能是关心你的人,爱护你的人,在乎你的人,而不是你那绝情的堂兄!你……明白吗?”
小青听了,半晌无言,似乎若有所得,又似乎一片迷茫。她的双眼一片空明,虽然看向田凡,可田凡相信,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好一阵,她的目光重回清明,长出一口气,她向田凡甜甜地一笑,道:“公子,我明白了!不幸的生活已经过去,我应该珍惜现在,而不是整日沉寂于过去的不幸之中。而忘记过去的不幸,不只是要忘记自己的不幸,还要忘记引起我不幸的人和事,这样自己才能幸福!”
田凡欣然点头,道:“好,丫头,你终于明白了!”
看看恢复快乐的小青,田凡呵呵笑道:“丫头,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堂兄的事?”
小青低头想了想,低声道:“公子,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堂兄,是我除了公子你和田家人之外唯一的亲人,既然我不打算用他的错误折磨自己了,那么……我想帮帮他,可以吗?”说完,她期待的看向田凡。
田凡点头一笑,捏着她的下巴端详一阵,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呵呵,小青,其实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许……你帮了你那堂兄之后,他能够幡然悔悟,后悔当初的决定,甚至你这种以德报怨的心态,还能让他饱受折磨!”
小青听了一愣,转眼间眉花眼笑地连连点头,笑道:“咯咯咯,如果真如公子所言,那就折磨他一段时间好了,呵呵呵。”
田凡见她一副期待的样子,不由白眼儿一翻,小青啊小青,你终于恢复了!这丫头,每当想起别人倒霉或者将要倒霉的时候,总是一副期待和乐不可支的样子!
他缓缓摇摇头,笑道:“好了丫头,别胡思乱想了。这几天你也没好好吃饭,现在听话,吃一顿饭,然后好好睡一觉!嘿,你是不知道,蕙儿那丫头因为你,现在都快累垮了!”
小青略显歉意的点点头,道:“那好吧,先吃饭!”
说着,她从田凡怀中挣脱出来,想为田凡布菜。可是,长时间不正常吃饭,加之这几天情绪不稳,导致她身体很虚,一站起来就感觉一阵头晕,差点摔倒在地。她忙扶住额头,重新坐到了榻上。
田凡一见,忙扶住她,问道:“怎么了?病了吗?”
小青脸色有些发白,摇摇头,道:“可能是饿的!”
田凡一愣,接着点点头,道:“嗯,很有可能!”说完,他站起身来将矮几端到床榻前,之后转身看向小青,双手连搓,嘿嘿一笑,道:“丫头,今天让你享受一次特殊待遇!”说着,在小青发愣的时候,他抱起小青,将她搂在怀中,坐到了榻边。
小青不解的看向田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田凡一笑,左手揽住她,右手拿起筷子,笑道:“说,你想吃什么,我喂给你!”
小青这才明白田凡想做什么,于是,她甜甜的一笑,略有些羞涩和不自然地道:“人家想吃点清淡的!”
田凡看了看矮几上的饭菜,却只能见到一盘豆芽和一盘姜汁藕片还算清淡。摇摇头,没有蔬菜大棚的冬天,真是难熬啊!好在用不了几天,地里的野菜就可以挖来吃了!
于是,一双筷子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两人你侬我侬的吃着饭,吃到兴起处,田凡不但自己喝了酒,还半强迫的让小青喝了几杯。
于是,本来就憔悴的让人心疼,让人心生怜意的小青,面色带上了一些红色,更显得动人。丫头吃了些饭菜,体力有所恢复,喝了点酒,胆量也大了起来,不由在田凡怀中有些不老实。感受到她非常有韵律的扭动,田凡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道:“老实点儿,吃饭呢!”
小青嘤咛一声,红着脸大叫不依。
田凡瞪她一眼,道:“臭丫头,再这样我可就发飙了啊!”
小青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星眸半眯,吐气如兰,娇滴滴、柔糯糯地道:“公子,人家就是想让你发飙呢!”
田凡有点火大,上下打量这丫头一阵,嘿嘿淫笑道:“丫头,莫着急,你现在还小,禁不起我的……等你再大两年,跑不了你!”
小青不由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太小?人家都十五了好不?可看田凡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再看看自己刚刚有一定规模的小胸脯,与糜贞和蔡琰的对比一下,她不由失落了……好吧,是有点小,可是人家还是很有潜力的好不好?
腻腻歪歪吃完了饭,两人都有些犯困,让丫鬟石榴收拾了碗筷,田凡躺在榻上,舒服呻吟一声,道:“丫头,我困了,就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好不好?”
小青听了,眼珠一转,连连点头,柔腻腻地道:“好啊好啊,呵呵呵……”
田凡一见就知道丫头想歪了,又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斥道:“臭丫头,想什么呢?年纪轻轻的,整天不想好事!”
小青委屈了,咕嘟着嘴,娇滴滴嗲声嗲气地道:“公子~~~,人家哪有不想好事?人家是在……想好事的嘛!”
说着,丫头整个覆盖在田凡身上,俏皮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田凡双手放在她背后,揽着她的芊芊细腰,感受着丫头身上的弹性和胸口那两团柔腻的柔软,不由有些反应。咬咬牙,田凡在她翘臀上连续拍了好几下,涩声道:“丫头,你还太小,等过两年就算你不愿意,我也得对你动手,不着急,乖!”
说完,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
小青惊呼一声,略显狼狈地摔到了榻上,好在不高,田凡也没有下重手,并不疼痛。她不依的看看田凡,正想发嗲的时候,却看见了田凡的帐篷,不由红着脸吃吃而笑。
田凡看她笑的得意,白眼一翻,道:“臭丫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微微一顿,他想起一件事,道:“对了,小青,你到底叫什么?”
小青一愣,道:“我就叫小青啊,还能叫什么?”
田凡摇摇头,道:“不是,我是说你的名,还有字!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按说应该有名有字的呀,就像琰儿一样,她名琰字昭姬,你呢?”
小青听了,欲言又止,可是双眼瞥到田凡的帐篷,她不由略显奸诈而羞涩,还有几分期待的一笑,道:“公子,我们做一个交换如何?”
田凡一愣,道:“什么交换?”
小青咯咯笑道:“公子,你想知道人家的名和字,那就……收了人家,如何?”
说着,丫头如同一条动人的美女蛇一般,红着脸再次爬到了田凡的身上。
田凡白眼儿一翻,再拍几下,感受那动人的弹性,气道:“臭丫头,都跟你说了,怎么就是不听?算了,你不说算了,不过……”
他微微一顿,看着小青那种泛红的俏脸,嘿嘿笑道:“这种交换,我喜欢!”
说完,再次将小青推到一边,再猛地在她胸口掏了一把,在小青娇羞无限的娇呼声中,田凡大笑着翻转身体,道:“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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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零章 你是我的“雨人”!
前天晚上,田凡被黄月英的问题折磨了半夜,睡着的时候已经很晚。之后起身,又忙活了一个白天,再之后,黄月英病情加重,田凡又带着她连跑带颠的回到下邳,之后连脚都没歇,再去找刘备解决唐铮和孙尚香的事儿,然后陪着兴奋到不行的刘备喝了一夜酒。早上回到家,再马不停蹄的来到小青这里,安慰她,劝解她,这又是小半天。
所以,田凡真的是累坏了,吃了饭,再与小青开几句玩笑,躺下之后没多长时间他就睡着了。小青也是,这几天她情绪不稳,这种情绪的波动很是消耗心神,所以她也睡得很是香甜。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当田凡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看窗外的天色,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这才猛然间惊醒。说好了解决了小青的问题就去看蕙儿的,可一不留神就到了现在,这……
扭头看向身边的小青,丫头侧着身子面向他,身子蜷缩着,呼吸均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大约正在做什么好梦吧?两条胳膊抱住自己的胳膊,抱得紧紧的,就像是条美女蛇,生怕自己溜了,所以要缠住自己一般。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田凡会心一笑。呵呵,丫头,你总算好了!睡吧,睡吧,多睡会儿,才能休息好。
小心翼翼的起身,在榻边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再看她一眼,田凡小步移出房间。
小心的关上门,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好大,可惜不够圆,天空很是干净,万里无云,星星就像眼睛般眨啊眨的。
长出一口气,田凡苦笑摇头,不知道蕙儿会不会生气?
想着,他举步往蕙儿房中走去。
敲敲门,见无人吱声,田凡推门而入。绕过屏风,田凡来到房间内。只见蕙儿身穿全黑的襦裙,正端坐在窗户旁的桌子后,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张丝绢。
此时丫头正好侧对着田凡,田凡能看见她美丽的半张脸儿,前凸后翘的,让人无限遐想的夸张曲线。好一个成熟的女子,花开了,堪折了,再不折,那就剩下干枯的花枝了!
田凡想起一首歌,歌词中有那么一句:拿起了电话,又怕吵醒你,不愿惊醒你的美丽!
此时此刻,田凡的心情很是类似。他也不想惊醒蕙儿的美丽,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绕到蕙儿身前,坐在桌子另一面,与她隔着桌子相望。
仔细打量蕙儿的模样,田凡差点笑出声来。只见她手中举着那张丝绢,正咬牙切齿的看着,仿佛如临大敌,要跟人拼命相搏一般。
这丫头……累了就歇歇,干嘛摆出这样的一副表情?
假咳一声,蕙儿一惊,抬头看向对面。
一见是田凡,蕙儿拍拍胸脯,嗔道:“你怎么跟个鬼似的,走路没声啊?吓人家一跳!”
田凡被她拍胸脯的动作看得浑身一荡,可再看到她的眼睛,立即就荡不起来了。蕙儿的眼珠通红,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刚刚流过眼泪,眼圈儿还有点发黑、发青,看来这几天还真是没少挨累。刚才田凡坐下的时候,因为有她额前的刘海挡着,所以没看到她的眼睛,此时一见,立马心疼了!
他皱眉道:“你怎么搞成这样?你看你那眼睛,再这么下去,你还能看见东西吗?自己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呀?”
这话说到后来,语气有些不善,已经有些怪罪的意思在里面了。可是蕙儿却听出了浓浓的关心,眯着眼睛笑道:“我没事!小青妹妹不舒服,这些东西又都很重要,所以我必须得亲自看看。”
田凡皱眉道:“你多长时间没站起身走走了?”
蕙儿眼光有些迷茫,想了想,方才不确定地道:“好像……我也忘了,大概从今天早上坐下就没起来过吧!”
田凡一听就急了,一把抓过那张丝绢,狠狠地拍在桌上,拉住她的手,道:“今晚月色不错,跟我出去走走!”
蕙儿不依,挣脱了他的手,道:“不行,还有不少资料没看呢,我得看完!”
田凡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抓住,沉声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歇一会儿效率更高!走!”
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蕙儿挣了几下没挣开,无奈地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你拽疼我了!”
田凡忙松手,问道:“啊?没事吧?”
蕙儿仿佛真的有些疼,蹙眉瞪了田凡一眼,嗔道:“你怎么这么鲁莽?”
田凡赔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故意的!跟你说,我这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一天到晚坐在那里看东西,时间长了容易近视眼儿……哦,也就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的。还有,久坐伤身,这句话你没听过?走,跟我出去看看景色!”
蕙儿一边揉着手腕,边嘟囔道:“看什么景色呀,黑灯瞎火的?”
田凡道:“就算是不看景色,你也得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腿脚!”
蕙儿哭笑不得地道:“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现在我就想快点儿看完那几份资料好回去睡觉!出去走走?我闭着眼睛怎么走?万一撞树上或者栽沟里了怎么办?”
田凡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蕙儿闭嘴了。
“我是你的眼!”
于是,田府里出现了一对儿怪异的组合,一个女子闭着眼睛,在夜色中缓慢行走,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小心的提醒她前方有什么障碍。
也不知蕙儿发了什么疯,可能是因为刚才田凡抓疼了她,或者是对田凡现在才来看她有些不满,所以不允许田凡拉住她的手。田凡无奈,只得跟着她慢慢的走。
田凡有点郁闷,这大半夜的压马路,可是后世小情侣们最爱干的事,按说自己应该高兴,可是不能拉着蕙儿的手,那可就有点美中不足了。
恰巧,蕙儿陡然间转了方向,斜斜的往路边走去了。闭着眼睛走路,其实是很难走直线的,有时候会因为不明原因突然间来一个大的转弯儿。
田凡脑筋一转,道:“蕙儿,你刚才是不是心里一惊?”
蕙儿一愣,脚步不由的一缓,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田凡一本正经地道:“你突然间拐了个弯儿!”
蕙儿听完,突然间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呵呵的笑,不一会儿,变成哈哈大笑,连路都走不了了,笑得弯下了腰。
田凡不由的傻眼,这是干嘛?至于吗,怎么这效果比平时说笑话还好?
半晌,蕙儿边擦着眼泪边笑,嗔道:“你有话直说,能不能不要绕弯子?”
田凡挠挠头,赔笑几声,道:“那啥,夜色昏暗,很难看清路面,为了保险,防止你落到沟里或者撞到树上,所以我想拉着你的手,陪着你走这一路!可以吗?”
蕙儿忍不住又笑了,半晌,她伸出右手,道:“好吧,不过不能太用力!”
田凡忙点头,道:“那是那是,我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小心地拉住了蕙儿的手。
两人肩并肩,手拉手,一起往前走。这两个人,在这一夜,也算是田府一景了。一个面带微笑,闭着眼睛,另一个拉着对方的手,小心翼翼的领着她跨过一个个门槛,走过一级级台阶。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夜间还在巡视的女剑士或者还没有睡觉的丫鬟羡慕不已。自家公子,真是个知冷知热还知心的主儿,可惜呀,他对家里的丫鬟和女护卫们没有兴趣,甚至连几个女主人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动,一个个都已经或者将要配给家里的家将。
田府很大,两人从东跨院逛到西跨院儿,又逛到后花园,不知不觉之间,半个时辰已经过去。蕙儿的眼睛也不再像刚才那般酸涩难忍,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可是,她没有抽回被田凡握住的手,田凡自然也没有放开。两人开始还说几句话,可是后来慢慢地,不知道是谁先停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
静静的夜空,星星点点,明月高悬。
静谧的环境中,一股浪漫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慢慢产生,慢慢充塞了二人的胸膛。
田凡不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慢慢被他淡忘的人,一个已经慢慢与蕙儿重合的人,已经久久没有在他心中出现的人。他们曾经,也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手拉手,肩并肩,小声的说着话,在校园的路上慢慢散步。那时的他,单纯的要命,该抓的机会没有抓住,现在想来,空留余憾。也许,早点说出那句话,就不会是后来那个说不清是悲剧还是喜剧的结局了!
世事难料,失去了她,却又在另一个时空遇到了长相几乎一样的蕙儿,难道这就是缘分?难道这就是天意?
田凡不由得,扭头看向蕙儿。
原先是田凡拉着蕙儿的手,可是现在,却成了两人十指互握,不只是田凡很自然,蕙儿也很自然,就如同上一世的情况。她面带着淡淡的微笑,微微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大约是感觉到田凡一直在看她,她笑道:“我在看月亮,你却在看我,万一我们撞到了树上或者栽到了沟里,那可不能怨我啊!”
田凡一笑,脸上却带着略略伤感的表情,他深呼几口气,调整一下情绪,柔声道:“蕙儿,我想唱一首歌给你听,你愿意听听吗?”
蕙儿点点头,笑道:“只要你不把我引到沟里!”
田凡笑笑,道:“我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每一个人,都会有一首歌是专门写他,专门唱他的。我认为那首专门唱我的歌,是下面这一首。”
微微一顿,他清了清嗓子,唱道:
“好想就从那一个夜晚开始
下起雨一直没有放过睛
我隔着每把伞飘浮在人群里
慢慢地以为身边还有你
小气的拥着那些你的记忆
一点点就够我看到彩虹
全世界的颜色全留在你那里
我只有不断一直迎着雨
我相信我爱你
蒙上眼手交给你
慢慢的爱心在黑暗中
共要一双眼睛
我要不断的爱你
不断拼凑的自己
生命中所有好不好的过去
仿佛都在等我遇见你
小气的拥着那些你的记忆
一点点就够我看到彩虹
全世界的颜色全留在你那里
我只有不断一直迎着雨
我相信我爱你
蒙上眼手交给你
慢慢的爱心在黑暗中
共要一双眼睛
我要不断的爱你
不断拼凑的自己
生命中所有好不好的过去
仿佛都在等我遇见你
我相信我爱你
蒙上眼手交给你
慢慢的爱心在黑暗中
共要一双眼睛
我要不断的爱你
不断拼凑的自己
生命中所有好不好的过去
仿佛都在等我遇见你”
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飘远的时候,田凡才从无尽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转身拉住蕙儿的双手,眼圈有些红,动情地道:“蕙儿,你就是我的‘雨人’!”
蕙儿早已经泪流满面,这首明显不符合时代特色的歌曲,唱出的其实是她的心声,正如歌中所唱,“生命中所有好不好的过去,仿佛都在等我遇到你”,她真正快乐的时光,是从遇到田凡开始的。而今夜的情形,也是“我相信我爱你,蒙上眼,手交给你,慢慢的爱,心在黑暗中,共要一双眼睛。”……
半晌,蕙儿看着动情的田凡,猛地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地环抱住他,低声泣道:“不,你才是我的‘雨人’!”
ps:正文除了《雨人》的歌词,也有三千五百字,特此说明一下。
前两天情人节,我曾经说过要写一章情人节的专题,今天这一章就是了。不知道你们满意不满意,反正我并不怎么满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改了好几遍,却总也改不好。以前听人说过,没有经历过的事容易写不好,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经历过的事,也容易写不好……
周华健《雨人》的歌词,其实我完全可以写上个开头,之后一语带过,可是我没有选择那样。不是为了凑字数,我没有那种习惯,我每一章的字数都会超出不少,想必细心的读着朋友们已经发现了。之所以选择将歌词完全贴上,是为了更好的表达本章的思想……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思想,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想法。
希望,大家能珍惜眼前的人!如果你认为你爱了,那就早些说出那句话,也许,他或者她,就是你的“雨人”,也许,说出了那句话,就不会是以后那种说不清悲剧还是喜剧的结局。还有,人不只是为了爱活着,如果你真的想去爱一个人,那么请你足够努力,现在的社会,不够努力的人,爱是不会长久的,除非你家里很有钱!
另外,奉劝正在上大一的同学,也许你现在眼前的丑小鸭,在两三年之后,就会蜕变成白天鹅,该下手的早点下手!也许这句话已经不再适合,因为现在的情况跟我上学那阵已经不一样,但是我还是说出来,也许能成就那么一两对儿,呵呵。
还有,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我知道已经晚了,但是就像当初说的,算是迟到的祝福吧。
最后,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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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二章 送别
几日之后,下邳城南十里处,刘备、田凡、贾诩、吕布、张飞、关羽、徐庶一行,送别江东使者。
相比于迎接的时候,送行者多出了张飞、关羽和吕布。不为别的,就因为太史慈。太史慈在徐州仅仅十余日,却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徐州军团多数高级将领。关羽、张飞还可以说因为彼此之间以往的交情,而吕布,则完全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
既然要结盟,自然要对对方敞开胸怀,至少表面要敞开。下邳大营中,除了少数特别军队之外,其余军队完全对太史慈敞开。太史慈观摩了徐州军团步卒和骑兵的各种训练,同将军们一起生活了十余日,算是见识了徐州军团步兵的强大。士卒体力明显比江东士卒强,士卒伙食高出两个档次,士卒的精神状态和战斗意志也好得多。而陷阵营、先登营、连弩营等军队的战力,更是让太史慈胆寒。
太史慈为人豪爽,果敢,勇武,在与徐州军高级将领们的交往之中,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好评。他在徐州这段时间,跟徐州高级将领打了个遍,不管谁挑战他,他都毫不犹豫的接受,即使面对吕布,他也丝毫不见发憷。虽然徐州这些将领他能打得过的没几个,多次落得灰头土脸,可就这个胆量,也让人佩服不已。将军们都是些直人,他们佩服的人不是武艺高强的,不是谋略出众的,相对于那些,他们这些粗人更看重胆量!
而对于太史慈而言,他也对这些以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名将们,有了不少了解。高顺和麴义练兵的能力让他佩服,吕布、赵云的勇武让他感叹,庞德、张绣的骑兵,让他感觉难以抵抗,其余张飞、关羽等将领,也让太史慈印象深刻。总之一句话,与徐州军陆上争锋,就像田凡说的,那是更高层次的战争,江东还没有做好准备。
现在想想孙权初来之日吹嘘江东将领的事,他感觉脸红不已。别的不说,吕布的勇武,在江东大约没有对手,即使比自己稍高一筹的孙策也不行。而江东也没有高顺和麴义那样的人,训练不出陷阵营和先登营那种超出人类极限的军队。
还有,田凡这个人,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迷!他不经常去军营,至少太史慈在的这些日子,他去了不到三次。但是,每当他去到军营,几乎所有士卒都对他异常尊敬,他能看出,士卒们对他的尊敬不是他白虎将军、白虎军团大都督的职位,而是对他这个人。
他不理解,田凡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将军,他不勇武,至少比周瑜差远了,他也不聪明,至少比起周瑜那种转眼间三两个计策的人差远了,可为什么士卒们对他如此尊敬,为什么将军们对他如此敬服?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知道,只要田凡一声令下,士卒们愿为他效死,将军们对他言听计从。
也因此,太史慈认为,与白虎军团打仗是很不明智的事!
太史慈此来徐州,不只是保护孙权和张昭,孙策给他的秘密任务就有评估徐州军的真实战力。现在,任务完成了!结果,却令人沮丧!
小亭外,众人拱手做别。
孙权看向田凡的目光,既有感谢,又有不舍。感谢的是孙尚香的事,如果没有田凡,只怕事情不会解决的如此顺利,不舍的,则是田凡这个人,的确让人忘不下!
可是,他没有跟田凡说话,向田凡一抱拳,道:“伯光大哥,大恩不言谢,如果有暇,请来江东一趟,小弟一定带你好好玩玩儿!”
田凡抱拳道:“呵呵,仲谋,见外了不少?你放心,江东我会再去的!”
孙权点点头,道:“好!我家兄长和公瑾兄长若是知道,定会很是高兴!”
他身边孙尚香对田凡也颇为不舍,她并不是不懂事,至少孙权告诉他袭击秦宜之事的严重性之后,她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而这个错误若是没有田凡,那会是多么的麻烦!
同时,田凡江东一行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当时,田凡救了孙策、孙权、周瑜三人,孙尚香用一只兔子做为感谢。这件一只兔子换三条人命的事儿,至今孙家仍然经常谈到,经常用来取笑孙尚香。加之小女儿总是很好哄的,田凡前前后后送过她很多东西,所以,在她心中,这个人,几乎与孙权和孙策差不多分量了。
丫头哭丧着脸,向田凡摆摆手,异常不舍地道:“田凡哥哥,再见!”
田凡笑笑,摸摸丫头的头,揉乱了她的头发,道:“尚香,有空来玩儿!”
孙尚香点点头,看了看孙权,自己先回车上去了。
太史慈跟吕布等将领抱拳惜别,太史慈道:“温侯,寿春侯,翼德,再会!来日战场上,我们在比个你死我活!”
吕布三人豪爽地大笑几声,张飞使劲给了他一圈,道:“好!子义此言深得我心!子义,到了战场上,我张翼德绝不会手软,若是拿我当朋友,你也不要手下留情!”
太史慈揉揉被打痛了的的肩膀,龇牙一笑,道:“那是自然!”
张昭与徐庶和贾诩惜别,张昭抱拳道:“文和,元直,就此别过!若是有暇,请务必来江东一趟,也好让昭一尽地主之谊!”几天的斗智斗勇,让张昭对二人佩服不已。而同时,他也对二人的能力非常赞叹,拿江东诸人对比一下,却发现江东集团除了周瑜之外,基本上都赶不上二人。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有些沮丧。可是,这并不耽误他们的私交!
贾诩呵呵笑道:“子布放心,若是有暇,我等一定去做客!”
众人与相熟的人告别完成,分成两拨。
刘备向江东众人抱拳道:“各位,就此别过,请多多保重!”
江东众人集体行礼,之后上车远去。
孙权一行车马远去之后,众人回转。
刘备看看田凡,道:“伯光,我现在才知道,跟江东结盟是多么明智的事!”
田凡很意外,道:“哦?主公,此话怎讲?”
刘备一笑,道:“以前我们想与刘景升结盟,幸亏没能结盟成功。因为,跟江东张子布和孙权接触之后,我仔细想了想,终于想清楚了,江东比荆州强上百倍!”
微微一顿,他续道:“江东群臣的确有不少人才,甚至堪称大才,尤其是武将方面,甚至不输于我徐州,而荆州嘛……呵呵,除了少数几个,其余不值一提,武将方面更是没有几个堪称大将之才的。而其主公,孙伯符堪称英雄,刘景升在他面前,呵呵,若是几年前还能抗一抗,可是现在……我估计,一旦江东积攒了足够的实力,刘景升在孙伯符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田凡点点头,道:“嗯,主公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江东也是内忧外患,除了境内的不服从势力之外,粮食产量也是个大问题。毕竟,江东土地贫瘠呀!所以,三五年之内,他没有机会打下荆州!”
刘备点点头,呵呵笑道:“所以呀,还是跟江东结盟的比较好!”
田凡点点头,算是回应。突然,他蹙眉摇头,道:“主公,你说为何江东只答应了十万亩土地的茶叶?他们明明缺少粮食,我们给的价格也很公道,为何不答应三十万亩?”
一说这话,刘备就怒了,他瞪了田凡一眼,道:“伯光,你这小子真是个败家玩意儿!三十万亩?按照你所说,一亩茶园产二十斤左右的成品茶叶,我们徐州一共多少人?那里喝了那么多?你以为天天用茶叶洗澡啊?就是十万亩,那都有些多了!”
田凡翻翻白眼儿,道:“主公,我自然知道三十万亩有些多,徐州人就算人人都喝,也喝不完。可是,茶园的培养不是一两年就完成的,到三十万亩茶园全都培养完成了,你以为我们徐州还是这点儿地方?嘿,我估计,至少袁本初的地盘已经是我们的了!还有,茶叶是好东西啊,我们可以卖到草原,草原人整天吃油腻的东西,喝茶可以去油腥味。还可以卖到西域,卖到其他地方,三十万亩?我感觉一百万亩都不一定够!”
刘备瞠目结舌,半晌,恼羞成怒地道:“行行行,你高明,你看得远!”他冷哼一声,道:“三十万变十万,是因为张昭的几句话!他怕我们一旦跟江东交恶,不再购买茶叶,那么就浪费了几十万亩土地!”
田凡微微点头,终于算是明白了。
半晌无言,刘备斜了田凡一眼,道:“伯光,马上就要成婚了,要不要请假?”
田凡摇摇头,道:“主公,不行啊,还得过几天!白虎军团大营建造的事,我得去看看,不然不放心啊。陌刀营成立的事,我也需要看看,不能整天光让几位将军盯着呀。嗯,还需要四五天吧?等过了这几天,我再请假!”
刘备点点头,捋着胡子道:“这样吧,你成婚之前准备的几天不算,婚后我给你半个月的假期……”他看看吕布,笑道:“若是不然,只怕奉先不乐意呀!”
吕布头一仰,大咧咧地道:“那是自然,我家闺女嘛,下嫁伯光,伯光自然要多陪几天的!若是不然,我岂能答应?”
田凡嘿嘿傻笑几声,引得众人哄然大笑。
张飞拍拍吕布的肩膀,笑道:“奉先,等你家欣儿与伯光成了婚,难道你还让他叫你奉先?不改口?”
吕布得意的笑笑,看田凡一眼,道:“改口,那是必须的!嘿嘿,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当着欣儿的面儿,得叫岳父,不然欣儿不乐意,她跟我闹起来,那可是够头疼的。没有欣儿在场的时候,那自然是要叫奉先的!呵呵,不能因为得了个女婿,就失去了好友吧?”
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笑。
之后,众人再闹一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田凡与吕布、张飞、关羽、赵云等人同行,去往军营。
自从关羽为关平提亲之后,关羽跟田凡很少说话,路上也是一样。田凡对关羽没有怨念,这都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但是,关羽不跟他说话,他自然也不会去碰冷钉子。
他问道:“奉先,陌刀刀法研究的如何了?”
吕布道:“差不多了,骑战中的陌刀刀法已经研究完毕,只余下最后一点润色的过程。步战刀法也差不多了,只是云长提出的圆刀法和仲康提出的推刀术还需要再进一步打磨。”
田凡点点头,道:“好,你们尽快吧!陌刀营也得快点展开训练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呢!”
陌刀营士卒已经齐备,两千身高七尺八寸、力气出众的士卒早已找齐,但是因为陌刀刀法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一直不能展开真正的训练。他们现在只是训练体力和耐力,枯燥而乏味,许多士卒都开始闹情绪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各军中的精英人物,之所以来陌刀营,那就是因为陌刀营以后的强大战力是可以预见的。但是若一直不能展开真正的训练,他们也会着急上火!
谈完这个话题,田凡看向张飞,道:“翼德,玄甲营扩建的事怎么样了?”
张飞听见这个事儿就高兴,他点点头,笑道:“好了,人员已经挑选完毕,马匹也都找齐了,现在正在重新打乱重编,训练马上展开!呵呵,这次的马匹足够,多亏了苏双他们!”
微微一顿,他不爽地道:“二哥,你这个人太贪心了!”
关羽一愣,怎么说着说着就扯上自己了?他不解地问道:“我干什么了?”
张飞嚷嚷道:“大哥那匹汗血宝马,是不是你要走了?你说你都有爪黄飞电了,干嘛还贪那匹汗血宝马?”
关羽冷冷地瞪他一眼,道:“你不是有乌骓?你不也想着那匹汗血宝马?”
张飞脸一红,恼羞成怒地道:“我自然是想着的,可是……”
田凡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匹马吗?主公那里好马不少,翼德若是想要,你去要一匹不就好了?吵什么吵,吵得人心烦!”
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不理对方了。
将军们对于名马的喜好,绝对超过对美女的喜好。苏双和张世平二人前后帮刘备找了不下二十匹好马,可每次一送来,立即就被将领们哄抢一空。这次刘备学乖了,八匹好马全让他给藏了,而且明说了,谁想要,必须得立功,还得是大功!
诚然,田凡说得对,刘备那里好马不少,可是,那可是汗血宝马呀!别的不说,只听这个名字,那就够牛叉的。汉武帝时期,可是因为几匹汗血宝马打了场大仗的!
所以,虽然田凡说了别吵吵,张飞和关羽也听了,可两人还是很不爽。
田凡不由很意外,张飞给面子很正常,可是关羽……他不由看向关羽,恰逢关羽正看着他。一见田凡看过了,关羽微微点头示意。这下子,田凡彻底愣了!
ps:第一,抱歉,脖子实在是不舒服。
第二,过渡章节,下一波故事情节将会徐徐展开。
第三,这一周余下的几天每天只能一更了,有些事必须得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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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三章 甄尧的担心
休沐日,田府。
西跨院儿正堂内,田凡高居主位,客位上坐着一个人。此人二十多岁年纪,与田凡年龄相差不大,长相很是俊秀,但是一双桃花眼儿让他少了许多英气。
田凡摆摆手,颇有些不耐地道:“我说老三,屁话说了不少,你也该说点正经的了!说吧,你要是没事我就去找贞儿她们了!好容易一个休沐日,我都二十多天没休息了,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没有点眼力价呀?”
被田凡鄙视的桃花眼儿脸皮很厚,田凡这么说他,他也不生气。只见他将手中折扇“哗啦”一声甩开,扇了几下,这才道:“伯光啊,话不能这么说,哥哥我好久不见贤弟了,不得多说几句闲话,以慰我相思之苦啊?”
田凡一脸我欲呕吐的样子,道:“相思之苦?你怎么不去死?快说正事!”
桃花眼儿与田凡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田凡的脾气很是了解,再者,他们二人相处的也很不错,所以即使田凡一脸不耐,他也不怎么在意。可此时见田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知道再不说正事,搞不好田凡就会摔门而走了。
再扇了几下折扇,他长叹一声,道:“贤弟呀,愚兄为难啊!”
田凡向门口看了看,心不在焉地道:“你为难个屁?你们河北中山甄家这么大的影响力,连袁本初都不能轻易得罪,你有什么为难的?”
桃花眼儿,正是河北中山甄家三公子甄尧。今天田凡本来是想出门一趟的,可是昨日下午甄尧派人送来名帖,说是今日前来拜访,所以他只能等待。
甄尧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没有世家子常有的傲气,为人随和而且还有点操蛋,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配着他那独特的有点小**的笑容,总是让看见他的女子有点脸红又有点窃喜。田府的丫鬟们给他上酒添菜时,这厮只是简单的一个微笑,就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鬟脸红心跳一整天,做事老是出错。
所以,虽然田凡跟他关系不错,对他印象极好,两人很是投缘,可是,他还真不想让这厮来田府。可你还真没法直说,再者,这厮脸皮厚,你说了也没有用。
甄尧听田凡这么说,不由有些欲言又止。半晌,他道:“伯光,不是愚兄矫情,我们甄家的确遇到难事了!”
田凡看了看他,见他不似作伪,奇道:“什么事能让你们家为难?”
甄尧长叹一声,道:“伯光啊,你是不知道,最近两个月开始,河北开始动荡,人心已经不稳了啊!”
田凡点点头,道:“详细点说说!”
甄尧长叹一声,道:“从年初开始,袁本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神秘的先生,现在才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就已经对他言听计从,信任有加,宠信一时无两。”
田凡听了,一副关注的模样道:“哦?这个先生什么来历?”
甄尧摇摇头,道:“无人知晓!我甄家在河边还算有些影响,耳目也算可以,可是却依旧无法查出那人的来历。”
田凡点点头,沉吟道:“袁本初那人,对世家出身的人信任有加,对平民出身的人却多有限制,此人既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得到袁本初的信任,看来出身应当不凡吧?”
其实田凡对那个人很了解,因为那人就是文先生。因为带去了传国玉玺,文先生很快得到了袁绍的信任。河北地区发生的事情,他比刘备都了解,毕竟,他有文先生这样一个整日在袁绍身边的超级无间道!
甄尧摇摇头,皱眉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们查了许久,却想不出任何一个世家中有这样一个人。这件事,还真是奇哉怪也!”
田凡“嗯”了一声,道:“天下大乱,不知有多少贤人选择隐居避祸,也许是以前不曾注意的人,因为某些原因出山了吧?”
甄尧摇摇头,道:“愚兄委实不知!嗯,此人姓文,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大家只是称呼他为文先生。可是,愚兄根本不记得天下有一个姓文的世家,能出现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哎,不说这个人了,我们说说这两个月来河北发生的事情!”
他长叹一声,道:“袁本初此人将子侄分派到几个州中,惟独留下幼子袁尚在身边,很明显他早就有废长立幼的想法了。而最近,文先生进入河北之后,跟审配逢纪等人混在一起,整日里商量让袁本初废长立幼之事。这样一来,正合了袁本初的心意,于是他更加得宠。呵呵,这才短短时间,他已经在袁尚的势力中成为领军人物了!”
说着,甄尧喝了口茶,吐了口茶叶末子,续道:“还有,文先生此人深知袁绍的喜好,故意撺掇袁绍大兴土木,建造豪华的宅院,据我一个朋友说,那根本就不叫宅院,应该叫宫殿!宫殿工程浩大,河北府库不足以支撑,所以只能增加赋税。现在河北一地乱象已生,许多百姓开始纷纷逃难了!哎……这还不算,前两天我临行前,袁本初又派了袁尚和文先生几人在邺城城南圈起了很大一块地方,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道:“伯光,以前我还挺看好袁本初,可现在……他这么折腾,失败只怕是迟早的事啊!”
田凡点点头,想了想,道:“对了,你家妹子跟袁熙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甄尧愁眉苦脸地道:“今年九月份!可是,最近经过这些事之后,我突然间发现,这场婚礼一旦成了,我甄家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你想想,袁本初这么瞎折腾,总有一天会把河北的底子败光,有你们徐州在,他的败落并不足以让我意外。一旦他败了,我们甄家这个袁本初的亲家,怎能有好日子过?
“退一万步讲,就算袁本初没有失败,最终得了天下,可他袁本初独宠袁尚,那个位子最终一定是袁尚的!而到那时,老大袁谭和老二袁熙经过多年的发展,都会有很大的势力,袁尚的日子能过稳当吗?不能!既然不能,那一场战争就势必不可避免。我那未来妹夫是这些人里面实力最弱小的,他既没有得到袁本初的宠爱,也不占嫡长子的身份,他的落败可以预期。到那个时候,我们甄家一样倒霉!”
他烦恼的一摊手,道:“伯光,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家老爷子当时的一个决定,算是把我们甄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我甄家崛起自光武帝时大司马甄邯公,历经十数代经营才有了今日的情形,可是想到用不了几年,我甄家就要开始败落,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说完,他一副苦瓜脸,眼巴巴看着田凡。
田凡这才明白,原来这厮渐渐看出徐州越来越强大,而袁家不足以成事,同时,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甄家一定会捆绑在袁家身边,所以,他害怕袁家被徐州击败之后甄家也被清算,所以来自己这里讨说法,讨主意来了!
世家呀,这就是世家!他们的嗅觉最灵敏,一旦发现形势不对,自己的既得利益会受到损害,立马就会想对策,并快速的做出反应!
田凡想了想,在甄尧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老三,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比较熟悉,也是不错的朋友。所以,有话我就直说!”
甄尧连忙点头,道:“好!伯光有话尽管说!”
田凡点点头,道:“你甄家的影响力在河边很大,袁本初初起兵的时候,为渤海太守,你们没少支持他,粮食军饷之类,你们一直在资助他。到后来,袁本初与韩馥争夺冀州的时候,你们也出力不少。可以说,如果没有你们当初的大力支持,只怕袁本初成事不会如此顺利。你们甄家与袁家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一旦袁本初落败,你们甄家的前景……”
说着,田凡一脸同情地摇摇头,没有继续下去。
甄尧听了不由有些着急,忙道:“贤弟,这些年我甄家可是一直跟你们田家合作紧密呀,你们田家有什么新东西,我们可是一种都没有落下呀,我们甄家落难,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呀!”
田凡无奈地一皱眉,道:“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你们家老爷子生前下了一招臭棋,我能怎么样?”
甄尧眨巴眨巴眼,流下两行清泪,道:“伯光,愚兄求求你了,你就帮愚兄这个忙吧!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不论你要什么,愚兄一定答应!”
田凡摆摆手,一脸不耐地道:“哭,就知道哭!我又没说不帮忙!”
甄尧听了,立马有了精神,胡乱擦擦眼泪,道:“贤弟,快说说,你的大恩大德,我甄家永生难忘!”
田凡微微颔首,道:“这样吧,从今往后,你们渐渐减少对袁家的支持,尽量跟袁家撇清关系。按照我的估计,以你们甄家的能力,在几年之内,大概就可以于不声不响之间,将与袁家的合作完全切断。还有,等我主公攻打河北之时,你们作为内应,在关键时刻帮我们一些忙,你看如何?”
甄尧想了想,道:“按照你说的做,当大将军坐天下的时候,我甄家会如何?”
田凡沉吟道:“现在的地位只怕是保不住了,毕竟跟随我家主公的所有人,到了那一天都会想得到应得的好处。嗯,我只能保证一点,你们甄家在让出足够的利益之后,能平平安安!至于以后的发展,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如何,可还满意?”
甄尧听了这话,脸色变幻良久,终于,他咬咬牙,道:“好,一切听伯光安排!”微微一顿,他为难地道:“可是,我那妹妹与袁熙的婚礼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实在是……”
田凡呵呵笑道:“你们是世家呀,你们影响力那么大,又人才辈出,你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不就能搪塞过去了?”
甄尧想了想,嘿嘿一笑,道:“好,你这么一说,我想到办法了!嗯,对了,伯光,我家有一个亲戚在徐州,你能否帮忙照看一二?”
田凡很意外,道:“什么亲戚?”
甄尧笑道:“就是一个亲戚嘛,呃……也不算是亲戚,那家的老太太是我家大哥小时候的奶妈,老太太是以前从徐州逃难到冀州的,但年龄大了,故土难离,所以现在又想回到徐州。呵呵,你也知道,父亲前些年去世了,我家大哥身体不好,二哥醉心于学问,所以甄家的家业才掌握在我的手中。可正因为这样,这个家主之位我做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忍违逆了大哥和二哥的任何意思。大哥交代我要好好照顾这家人,我自然要分外上心的。”
田凡点点头,道:“这件事好说!你放心吧,我回头找人关照一下。嗯,要不要给他们些生意什么的?”
甄尧摇摇头,道:“那倒不必,些许钱财我甄家还不在乎。只是……我担心他们是外来户,会受到本地百姓的欺负。我又不能常来徐州,所以想托付你照顾他们罢了。”
田凡点点头,道:“好说!”
甄尧笑笑,道:“那愚兄就多谢了!”
田凡颔首,问道:“对了,那户人家姓什么?”
甄尧笑道:“跟我们家相反,姓贾!”
田凡笑笑,正想说句好巧啊之类的话,却见糜贞、蔡琰和关羽夫人胡氏、小妾杜氏几人结伴而来。
他笑着站起身来,行礼道:“胡夫人,准备离开了?”言罢,对杜氏点了点头。
杜氏的脸色还不算太好,可是能看出她正在恢复中,至少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胡氏与甄尧见礼之后,这才对田凡一礼,道:“田叔叔,此次带杜氏过来,就是来向叔叔辞行的!这些日子,打扰了!”
田凡笑笑,摆摆手道:“嫂嫂,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就不必如此多礼。至于杜氏,呵呵,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帮她一把,不论公私两面,我们田家都应该!”
杜氏勉强向田凡行礼,面红耳赤,目光不敢看田凡,她闪躲着田凡的目光,声若细蚊地道:“田……叔叔,贱妾多谢叔叔救命之恩!”
田凡虚扶一把,笑道:“嫂夫人请起,以后好好过日子!记住我的话,那不是你的错!”
杜氏点点头,低着头起身,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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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四章 金枝玉叶
送走了胡氏和杜氏之后,田凡和糜贞、蔡琰、倩儿、大小乔等女返回。
糜贞好奇地看看田凡,小声问道:“夫君,当天你跟杜氏到底说了什么?”
很明显,蔡琰、大小乔和倩儿等女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听糜贞问起,她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期待的看着田凡。
田凡神秘的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反正杜氏好了,身体好了,精神也好了,这就行了,至于我当时说了什么……呵呵,还是不说为妙,你们就不要管了!”
当日,田凡让思雨将杜氏救醒,之后将所有人赶出房间,关上房门与杜氏说了一刻钟的话,之后杜氏慢慢好转,到现在还不足十天,她已经能下地了。所有人都知道田凡一定跟杜氏说了什么,就是这些话,解开了杜氏的心结,可是没人知道具体内容。
听田凡不愿意说,几女不由大发娇嗔,一个个叫着不依。田凡立马撒开脚丫子狂跑,小乔几个活泼的女子立即追了上去,糜贞和蔡琰等较稳重的则只能眼看着田凡跑远。
一路打打闹闹返回西跨院儿的正堂,田凡发现甄尧那厮还在。
他意外地道:“哎,你怎么还没走?”
甄尧从田凡那里讨了个承诺,他知道贵人不轻诺的道理,也知道田凡在徐州的地位,所以对甄家的未来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担心。本来此事一了,他就要告辞的,可是田凡等人送胡氏的时候,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所以又回来了。
此时听田凡这么问,好像他是一坨臭狗屎,巴不得他早点走似的,气得甄尧白眼儿一翻,道:“你就这么盼着我走?你就这么讨厌我?”
小青和小乔见甄尧还没走,只得狠狠地放开了田凡,向甄尧微微施礼之后走开了。
田凡呵呵一笑,摆摆手,道:“事儿都说完了,你还不走,留着等我请你吃饭?”
甄尧咬牙切齿地嘿嘿两声,道:“我还就是要等你请我吃饭,而且,今天这饭你请定了!”
田凡很少意外,道:“哦?怎么,看来你还有事啊?”
甄尧微微颔首,喝了口茶,道:“伯光,你知道我们甄家的生意范围吗?”
田凡笑笑,自顾自地坐在他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小口,这才道:“自然知道!河北甄家,以粮食和首饰为支柱产业,所涉及的声音覆盖酿酒、丝绸、盐、马匹等等,怎么?”
甄尧没有说话,他从贴身的袖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丝绢,递给田凡,示意他先看看。
田凡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丝绢上画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看着像是一棵树,可树枝太少,除了粗粗的主干部分之外,只有三根大枝,每根大枝上有五六根小枝。许多小枝的顶端,还有一个怪模怪样的果子。
看了半晌,田凡没看明白,这是抽象派的画作?他不解的看向甄尧。
甄尧自得的一仰头,用鼻孔看着田凡,道:“伯光,我甄家起家就是在珠宝首饰方面,对于玉器、金器、银器、铜器和其余各种首饰的制作,有着很深的研究,我们的手艺是整个大汉天下顶尖儿的。呵呵,此次来徐州,除了找你讨个说法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张丝帛上的东西!”
说着,他指着丝绢上的东西道:“此物是一颗树,名为‘金枝玉叶’,通高一丈两尺八寸,其中下部主干部分为铜所制,三根大枝同样为铜。每个大枝上有五六根小枝,小枝为黄金所制,整棵树上有十八根小枝。
“小枝上有叶片,每一根上数量不同,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个叶片。而根据叶片所处位置的不同,要求颜色不同,我们将采用和田玉、岫玉、绿松石和独山玉为材料,制作暗绿、亮绿、嫩绿、嫩黄等等各种相应颜色的叶子。
“还有,小枝顶端附近的果子,按照要求应该制作成石榴形状,石榴分为未成熟的和成熟的,未成熟者为不同程度的绿色玉石,共有三十六枚。成熟者分为两种,其一,不同程度红色玉石雕琢而成,其二,也就是成熟之后裂开的石榴,按照客人的要求,果实用玉石或者鸡血石,裂开的果子内那些石榴籽,则要用红珊瑚小珠子和水晶制作!同样,一共也是三十六枚!
“除了这些之外,我们根据要求,将在主干和大枝表面贴上一层薄薄的玉板,颜色偏暗,使得整棵树看起来更加逼真。但是呢,因为贴上了暗色的玉板就显得不够贵气了,所以还要在主干和大枝上点缀一些其余饰物,共有三十六颗红宝石,三十六颗猫儿眼儿和八十一颗珍珠,余者不计!”
说到这里,这厮自得的一笑,看向田凡,问道:“贤弟,感觉此物如何?”
田凡早就傻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好容易合上了张开的嘴,他咽了口唾沫,道:“此物……用铜和黄金多少?造价几何?”
甄尧摇了摇折扇,“唰”地一声将折扇合上,在手心处轻敲几下,道:“‘金枝玉叶’共用铜一千一百斤,黄金六百八十四两!其余珠宝玉石,呵呵,需以大斗称量!至于造价,呵呵,保密!”
中国历来缺少黄金,古代所指的金一般是指铜,确切的说,是青铜。刘邦跟项羽干架的时候,刘邦派陈平对项羽手下将领使反间计,陈平张口要万斤金。这个万斤金,是指的万斤铜,不是一万斤黄金。
所以,六百八十两黄金,也够田凡大吃一惊的了!黄金还不算什么,关键是那些玉器之类的零碎,这些得值多少钱?甄尧是来徐州谈这一单生意,那么徐州有谁会定做这么个东西?谁又用得起?买得起?
甄尧仿佛知道田凡的想法,他将折扇在手心敲击几下,缓缓地道:“此物,乃是大将军府西曹陈长文定做,目的嘛,呵呵,大将军的儿子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说完,他状似苦恼,实则高兴地摇摇头,道:“哎,伯光啊,工期不够啊!时间太短了,我甄家所有的首饰工匠全部动手,才刚刚能赶上进度,就这还是加班加点啊!”
陈群真是大手笔呀!十八,三十六和八十一,在国人看来这都是很吉利的数字,而金枝玉叶本身所采用的的所有材料,都是好东西,无一不象征着富贵。石榴象征多子多孙,送给国人更是寓意吉祥多福。加之这件东西本身的好名字,这要是送到刘备面前,还不得把他乐疯了?“金枝玉叶”,刘备现在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女变成金枝玉叶的身份!
刘封出生的时候,陈群送上这么贵重,又有着这么好的寓意的“金枝玉叶”……这会让刘备怎么看怎么顺眼呀!爱屋及乌,刘备对陈群能不更加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田凡有点烦恼,自己跟陈群的关系难以缓和,他和陈群就像是**戏中的妃子在皇帝面前争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现在的情况是,陈群对刘备更加重要,而田凡对刘备则更加值得信任,两方谁都被压不到谁。在这种情况下,在两人都没有犯原则性错误的情况下,刘备不会让他们分出胜负,要想击败对方,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其余地方加分!比如,送礼!分加多了,胜负之数也就难以预料了,也许有一天能彻底打破这个平衡。
对于此时此刻的刘备来讲,礼物或许不能打动他的心,因为他志在天下,但是却能起到加分的作用。田凡知道刘备不可能让他二人中的一个彻底胜出,但是他更知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能加分的地方都不能放弃。
“金枝玉叶”的事,不可能捣乱,那样一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万一被刘备知道了,刘备会想,噢,我的“金枝玉叶”让你给破坏了,我的多子多孙让你破坏了,你什么意思?
田凡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却想不出应该送何种礼物才能压过陈群。铁箍一桶万年青?不太合适,因为刘备还没建国呢!一统江山?也不合适,这话大家都在想,却不能说出来。
再者,那玩意儿就是图个一时的新鲜,其作用远没有“金枝玉叶”强大。毕竟,万年青只是一种草,总有死的一天,万一哪天它死了,你怎么解释?至于姜,那就更没法说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枯萎。万年青死了,姜枯萎了,那刘备会怎么想?我的江山啊,我的万年青啊……
而“金枝玉叶”呢?这样一件人间至宝,刘备一定很爱惜,搞不好会将其摆在曹蕊的卧房里,到时候曹蕊这个刘备异常重视的主母会天天看着。刘备这个主公,每次去曹蕊房中,也会看见。每看见一次,就能想起陈群。这效果,一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大!等哪天真的得了天下,搞不好刘备见到“金枝玉叶”之后,会想,都是这东西给我带来的好兆头啊!
想了半晌,没有任何头绪,田凡抬头看见了甄尧那副贱样,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他道:“跟我说这些干嘛?臭显摆来了?”
甄尧见田凡着急了,不由呵呵一笑,道:“伯光啊,如果你想要,我也给你做一件,而且保证比给陈文长做的好,还只收成本费,如何?”
田凡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感谢田凡给他的许诺,也帮田凡一次。另外,这也是在表明态度,表示在陈群和田凡之间,他选择田凡。
田凡感激的一笑,却摇了摇头,皱眉道:“拾人牙慧实在不智,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ps:这段时间找工作了,现在有了眉目,下周一办理入职手续,基本上算是定了,所以更新差不多能恢复了,但是每天只有一章,因为这几天要搬家办理离职手续,进入新公司之后,要熟悉公司里的事,新公司忙不忙,忙到什么程度,我都还不知道,而且听说新公司里考试会很多。所以抱歉了,只能保证一天一章,如果以后工作不忙,会多更新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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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 蜜月之始
三月初,烟花三月桃花开。这是个美丽的月份,天气乍暖还寒,入眼却皆是翠绿。杨柳飘絮,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世间万物经历了酷寒的严冬之后,终于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许县,现在应该叫做许都。许都城东十里仪亭处,两队人正在话别。
一队为首者乃是汉帝和曹操,另一队为首者,则是汉帝的心腹,中常侍杨奉。
经过一个多月的讨价还价,曹操对于汉帝欲封刘备及其手下群臣为候的决定,终于妥协。今日,就是送别使臣的日子。
目送着杨奉远去,汉帝刘协安奈不住心中的兴奋,宽大的袍袖中,拳头握得紧紧的。杨奉的出使,不只是去宣旨,他还有与刘备对话,劝说刘备勤王的密令。只要杨奉到了徐州,那么,现在如同金丝雀般的日子就将结束,皇叔不会看着曹操欺负我!汉帝如此想!
汉帝的想法,曹操自然不会知道,他斜眼看了看刘协,心中却暗暗纳罕,为何此次刘协表现的如此强势,如此决绝?册封几个侯爵,真的如此重要?
其实以曹操的聪明,应该能发现不妥,可是最近他一直忙的焦头烂额,这种不算太大的事,他哪里会细想?
向刘协一礼,曹操道:“陛下,微臣尚有不少政事没有处理,这就告辞了!”
言罢,他转身大步向车架而去。
大臣见皇帝的时候,行礼之后必须听到皇帝的允许才能起身,告辞的时候要躬身小碎步退后,直到一定的距离才能转身而走,显然曹操没有按这些做。汉帝对曹操的无礼早已经免疫,可这一次,汉帝顿时胸口一窒,憋得满脸通红!罢罢罢,就让你再嚣张一时!想到这里,汉帝长出一口气,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其实汉帝不知道,使者队伍里,除了曹操派出的卫队之外,还有一个人肩负着一条密令,那就是代替曹操,对话田凡!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徐州,对于汉帝使者的事情丝毫不知。
汳水,又称汴水,源头在梁国,经梁国和小沛,在彭城国汇入泗水。泗水东流,为葛峄山所阻,形成一个弧形,这个弧形的对面,就是下邳城。下邳城处,沂水汇入泗水。下邳城沿着沂水上游往北约三十里,西岸有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名为旺山。
往前五年,旺山真的是名不见经传,可此时的旺山,已经成为被天下读书人所向往的学问胜地!原因只有一个,此地有天下间最大的书院——旺山书院!
徐州在治学上非常用心,自从几年前郑玄郑康成老夫子来到徐州之后,刘备为了留住这个天下闻名的老夫子,在旺山南面修建了旺山书院。大量的投入很快见到了回报,时间不长,旺山书院以其良好的学分之风,雄厚的师资力量,吸引了全国范围的许多学子入学。到建安三年,书院内已经有超过两千学子,成为天下间规模最大的学宫。虽然远远不及西汉鼎盛时期的长安太学,距离东汉鼎盛时期洛阳的太学也有一定差距,可是此时此刻,在这种乱世,一个书院有如此多的学子已经难能可贵。
郑康成老夫子担任山长,余者如大儒管宁,名士陈珪,孔氏七贤中除了老大孔融之外的六位,太学三君之中唯一还在世的刘洪,等等一批天下名士长期任教,担任教授或者博士,已经让天下士子激动万分。近日,荆州三老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三人的加盟,更是让天下士子,尤其是荆州士子对书院趋之若鹜。
这不,书院门口许多士子在排队,要求入学。书院每年招生两次,一次在三月,一次在九月,此时正是招生的时候。
书院的门很是气派,郑玄亲笔题字的“旺山书院”四个鎏金大字,高大的门楼,气派的大门,让所有来到此处的人都屏息凝神。分为一正两侧,一共六扇门。士子们排队的地方是右边侧门,但是他们的目光却都看着正门。因为,书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书院的士子和老师,才能出入于正门。据说,连刘备前来的几次,都是按照规矩走的侧门,这就让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变成了成文的规矩!
书院的管理很是严格,只有休息日或者有特殊情况向老师请假,经过老师允许,才能出门,所以虽然此时正门大开,却并没有人出出入入。士子们看着空旷的正门,眼里满是向往。
此时,长达半里地的队伍后面,几个士子打扮的人看着长长的队伍,不由有些犯愁。要是这么排队,得到什么时候啊?
为首者皱眉道:“咱们走正门如何?”
身边一个面目微黑,眼睛大大,睫毛长长的人摇摇头,道:“咱们不是书院的学子,也不是书院的老师,哪能走正门?”看打扮是个士子,可一出声就漏了馅儿,这分明是个女娃儿!
另一个身材高挑,面孔白白,颇有英气的人道:“哪儿来的那么多臭规矩?走正门又能如何?”同样也漏了馅儿,这人虽然很像是个男子,尤其是一双略粗且如剑的眉毛,更是让她很有些英气,但是虽然她故意放粗了声音,可还是能听出,声音颇有雌音。在看看她的胸口,一切就都明白了。
原来,为首三人乃是田凡、黄月英和吕欣。
田凡和吕欣已经成婚,刚刚成婚就来这里,有两个原因。
一来,前些日子,田凡向刘备说明了印刷术成功的事情,本以为刘备会立即大喜,鼓励他开足马力印书,却不想在刘备召集文武讨论。让田凡意外的是,讨论的结果是,大多数人反对印刷术的推广,反对印书!刘备看到反对的力量如此强大,只得将此事搁置再议。这件事,让他很苦恼,很烦闷,也很不解。所以,他想出来散散心,顺便找康成老夫子、元卓岳父和三位老师分析一下这件事。
二来,田凡感觉对吕欣颇为亏欠,因为他们的婚姻更像是一场联姻,双方缺乏了解,所以趁着婚假期间,请示了父母和吕布,打算带着她来个蜜月旅行。
既然是蜜月旅行,田凡自然想只带着吕欣,其余人一个不带。可是,家里人不放心,好说歹说派了贺喜、朱渊和王孜,以及唐贤为护卫,他们这才得以成行。
哪想到,将要出发的时候,黄月英又赖上了。丫头说,她想老爷子了,想回书院。其实,她的意思田凡岂能不了解?丫头只是想跟田凡多待几天。自从明白了丫头的心意之后,田凡总是躲着她,这让月英很是苦恼。这次出门,会说话的只有田凡和吕欣,她岂能不想跟着?
田凡想了想,感觉对丫头也很是亏欠,所以只能也将她带上。虽说感情上不愿意或者说暂时还不愿意接受她,可丫头为他险些搭上一条命,田凡毕竟不能铁石心肠。
于是,本来两个人的队伍,现在成了七个人。其实,田凡能感觉到,他们一行人远远不止七个!小青岂能放心?以田凡对她的了解,她恨不得田凡每次出门都带上千人的卫队,怎么可能只派这几个人跟随?
看看周围的商贩和路人,田凡摇摇头,他知道,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潜龙的密探!
一路上,田凡几乎草木皆兵了!吕欣丫头心大,线条粗,可田凡不是啊。身边带着个拖油瓶,还带着四块木头,路上遇到的人很可能是自家的密探,田凡想找吕欣亲亲我我一阵都不行。田凡很怀疑,小青是不是故意的?丫头不想见到自己与吕欣亲热,所以派人看着自己!
黄月英听了吕欣的话,摇摇头,道:“欣儿姐姐,连大将军都走侧门,若是田凡哥哥走正门,岂不成了众矢之的?算了,我们还是走后门吧!”
田凡听了,不由胸口一闷,道:“月英,有后门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瞎跑这么远!”
黄月英颇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人家忘了嘛!再说,人家也不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多士子排队入学!”说罢,丫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田凡,不做声了。
田凡翻翻白眼儿,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走后门吧!”拿这个丫头,田凡是丝毫的办法也没有!
书院占地面积很大,除了占地广阔的学堂区,还有学生宿舍区和老师的居住区。这个所谓的后门,就是通往老师的居住区的。除了正门方向的正门和侧门之外,还有旁门,专供书院里采买生活品所用。其实,平日里采买的车子是走侧门,但是最近是招生月,书院为了招生方便,也为了显得书院对学子的重视,只对学子开发侧门。还有,平日里进书院找人或者访客的人,也是走侧门的,可现在,只能走旁门了。
所谓后门,其实就是书院大院儿后边的门儿。书院在旺山之南,后门正好在半山腰上。山腰上遍植桃树,此时正是桃花烂漫之时,令人流连。此门之所以开,其实是为了书院中的老师们和学子上山游玩观景,只是后来慢慢变了味道,成了拜访各位先生的一条捷径。
在黄月英的带领下,众人边观桃花,边慢慢行走,来到后门。只见两个文士打扮的人正与后门看门儿的人理论。
黄月英轻声道:“田凡哥哥,后门这里因为常常有人来访,甚至有许多无聊之人为了求得先生们的举荐,也来凑热闹,各位先生很是烦恼,所以书院里专门留了人看门。如果说不出具体拜访那位先生,而且不能说出与那位先生的关系,没有名帖,先生不让进入,是不能进门的!”
田凡点点头,各位先生的举荐,刘备向来不会拒绝,现在大将军府的史和少史中有许多都是先生们举荐。经过一两年的考察,只要才能不错,就会授官,去往各个县里当县丞之类的小官,甚至直接当县令,这也算是在徐州的一条进阶捷径。可是,走后门啊,没有关系怎么行?
几人来到后门,只听见两个士子打扮的人中,有一个发出愤怒的尖叫:“混账,怎么如此跟我家小……公子说话?”
一听这声音,再看看宽大的士子服无法尽掩的窈窕曲线,田凡不由看了看吕欣和黄月英,心说,得,又是两个西贝货!
ps:一个星期下来,工作终于差不多理清了,也有心思写书了。以后会坚持更新,争取不断更,虽然这本书写得很烂,可是绝对不会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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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六章 请先生解惑
中国有句古话,宰相门前七品官!
旺山书院中的众位老师,虽然都不是宰相,都没有官身,可是他们超然的地位却让任何一方诸侯都不可小视。书院名气大了,不但书院里就学的学子们一个个眼高过顶,就连书院里的门子杂役都自觉高人三尺。还别说,据黄月英说,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这个学问之地的熏陶,书院里的杂役门子们说话都一套套的,骂人都不吐脏字,如果没文化,听了还以为他是在夸你,其实人家都把你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这个年代,文化人总是受人尊敬的!
此时此刻,书院门口的这场冲突,起因很简单,那两个西贝货要进书院,说是拜访大儒管宁,也就是管幼安。管宁这个人也许在现在并不出名,可他的一个典故却是家喻户晓。
据说,管宁年轻时曾经与华歆华子鱼是同窗,两人都很有学问,同为名士,所谓什么人交什么朋友,所以他们关系自然也不错。后来,两人在菜园里锄地,在石子瓦砾堆里,遇到一块金子,管宁不管不顾,将金子当成瓦砾,依旧锄地。而华歆却将金子捡起,并扔了出去。后来又有一次,两人同席而坐,一起读书,遇到达官贵人经过,管宁照旧读书,而华歆却撇开书本去看热闹了。等华歆回来,管宁抽出腰间长剑,将两人所坐的席子斩断,道:“汝非吾友也!”于是,“割席断义”的典故便流传了下来。
通过这两次事件,管宁看出华歆不是一心治学之辈,所以果断选择与其断交。果然,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的判断,华歆先为刘瑶的豫章太守,后转仕孙吴,再后来,孙权派他去找曹操谈判,这厮被曹操留下。最后,曹操死后,曹丕篡汉的时候,他正是逼迫汉帝刘协退位禅让的首功之臣。
管宁是一心治学的人,书院的门子自然知道,所以不是故交来见他,门子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说起来这俩西贝货也倒霉,拜访管宁,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自然会被拒绝。
那个尖叫的发声者性子比较急,说了几句着急的话,被门子夹枪带棍损了一通,没想到,那丫头也不是善茬,竟然听懂了。于是,门子自知理亏,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了!
好在田凡等人及时赶到,那门子一见,立即迎了上来,学着学子们的样子施了一礼,道:“几位好!请问,几位是来求学还是访友?”
田凡还了一礼,道:“这位小哥,在下前来拜访诸位老师,烦请通报一声!”
那门子一愣,反问道:“这位……先……小先生,你具体要拜访哪一位先生?”本想称呼先生的,可是看田凡方才二十出头,所以加了个“小”字!
田凡微笑道:“在下前来拜访荆州三老三位老师,还有康成公,汉瑜先生,元卓先生,幼安先生等几位。呵呵,烦请通报!”
那门子这下彻底愣了,这人口气也太大了吧?这一家伙把书院里的名师拜访了一半,不是开玩笑吧?
门子想拒绝,可是俗活说养移体,居移气,田凡久居上位自然形成一种气质,让门子能判断出这人不一般。所以他没有拒绝,而是更加恭敬的一礼,道:“请问这位先生,可有名帖在身?”
田凡点点头,王孜将名帖递给那门子。门子接过名帖打开一看,顿时浑身一震,再看田凡时,那目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忙再施一礼,道:“将军稍等,小人马上就去!”
说完,门子转身撒开丫子飞奔而去。
这一系列的变化,被旁边两个西贝货看见了,二人对视一眼,仔细打量起田凡。田凡冲她们微微一笑,点头为礼,就再也不理他们,而是静静的等待。话说,田凡的眼睛是很毒的,这两个女子一个高一矮,但不能否认都很美,即使穿了男装依旧很美,若是平时,田凡会多看几眼,可现在……身边的吕欣暴走的时候,他可是打不过的呀!
几息之后,两个西贝货中个子较高的一个,突然惊呼一声。田凡瞥眼看她,她立即躲闪着田凡的目光,羞红了脸儿,一双葱白般的手缠着衣角。人面桃花呀,这一声惊呼和扭捏的姿态完全暴露了她是女子的事实,看得田凡心里一跳。
不能再看了!太撩人了!
田凡深呼吸,以绝大的意志力才压住老想往那女子那里瞟的眼神。
不一时,那门子大步跑了回来。看来,这人真是跑的不慢,跑出了满头汗。他顾不得擦汗,向田凡施了一礼,道:“先生,山长有请!”
田凡抱拳称谢,转身对王孜等人道:“你们回客栈等候,我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四人对视一眼,贺喜抱拳道:“公子,我们还是等着吧!”
田凡摇摇头,道:“不必,此处乃是学问圣体,岂能出什么意外?都去客栈等候即可!”
四人想了想,认为田凡说的有道理,也就回客栈等候不提。
田凡向那门子抱拳道:“有劳小哥领路!”
那门子忙道:“不敢,不敢!将军,请随小人来!”
说着,他转身带领,往书院中走去。
两个西贝货见了,那个矮个子对门子道:“哎,我们怎么办?”
门子微笑道:“两位,实在抱歉,在下没有找到幼安先生,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其实他压根儿就没去找。田凡来了,他根本没心思在招待这两个人。
那高个子学着男人的样子抱拳道:“小哥,家父与康成公也有交情,我二人去拜访康成公也可,麻烦你帮忙通报一下可好?”
门子为难的一嘬牙,看看田凡。
田凡笑道:“小哥,这两位也算是我的朋友,不妨一起进去,可好?”
门子听了,略想一阵,点头道:“好,既然将军发话,小人自然遵从。二位,一起吧!”
田凡点点头,笑着对那二人道:“两位,请!”
那高个美女用女子的福礼答谢,道:“以将军的睿智,想必早已看出小女子乃是女儿身了吧?想必将军就是闻名天下的白虎将军田伯光吧?小女子贾璐,这位是我的贴身丫鬟小蝶,多谢将军说情!”
田凡一愣,既感慨于这女子的坦承,又感慨于她的聪明,不由更是对她高看一眼。抱拳还礼,田凡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猜到在下乃是田凡?”
那女子抿嘴一笑,道:“门子对将军先是称呼为小先生,再称呼为先生,最后看了名帖,称呼将军为将军。在小女子看来,在徐州如此年轻,有如此的威势,且能让人如此尊敬的将军,只有白虎将军了!故此,小女子得以猜到!”
田凡点点头,笑道:“姑娘冰雪聪明!嗯,看姑娘的气质,只怕也是大家族出身吧?”
贾璐笑道:“算是吧!将军请!”
田凡点点头,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不再问。他自然不会看人家漂亮就把人家领进书院,真正让他做这一个决定的是人家女子身上那份气质。不知为何,看到她,田凡立即想到了甘幼娘,这个女子很有那样一点气质。显然,骤富之家的女子,不可能有这样高贵的气质!而更重要的是,各位先生平日里相交的人中,有许多多代贵族的人家,这两个女子,搞不好跟几位先生还真有渊源。
田凡打头,贾璐和小蝶,以及黄月英、吕欣在后,一行人往书院而且。女子与女子之间交流很是随意,也很容易成为朋友。尤其是贾璐实在聪明,竟然猜到了黄月英和吕欣的真实身份,自然她们很能聊到一起去。不一时,后面四个女子已经聊到了一起。
不一时,就在众人要赶到郑玄的居处时,贾璐和小蝶告辞,说是要找管宁。田凡自然不能拒绝,让门子带着她们去找管宁之后,带着黄月英和吕欣来到郑玄房中。
郑玄还是老样子,几年过去了,他不但不见老,反而比初见时更显年轻。也难怪,田凡有感于老头儿对他的特殊照顾,每年都让思雨帮老头检查身体,还根治了他的几个多年顽疾,现在他吃得好睡得好,儿子也好好的,生活顺心,哪能不显得年轻?
老头白须白发白眉毛,满面红光,面带慈爱的微笑,安坐于榻上。看着田凡三人进来,他爽朗的一笑,指着田凡道:“伯光啊,你小子可是好久不来我这里请安了,莫不是忘了我这老匹夫不成?”
两人熟悉了之后,老头儿跟田凡单独相处的时候,很是随意,田凡跟他自然也很随意。闻言,田凡笑道:“老爷子,你年龄真是大了,记性竟然如此差?一月份我不是去给你老请过安吗?哈哈。”
郑玄捋须一笑,道:“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快坐下吧!”
田凡笑笑,向他介绍了吕欣和黄月英,这才坐下。
郑玄捋着须子看着吕欣和黄月英,连连点头,道:“承彦生的好女儿,伯光娶得好媳妇啊!呵呵,月英上次匆忙而来,又匆忙而走,老夫没有见到,现在见到,总不能没有表示。还有欣儿,既然成了伯光的夫人,那老夫也不能没有表示。嗯,这样吧,我送你们点东西,也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番心意!”
田凡与吕欣的婚礼,郑玄没有参加。不只是他,书院里的众人都没有去,甚至连田凡的三位老师都没有去。也难怪,吕布的身世和之前的做为让他们不齿,他们能去才怪呢!不过,最近两年吕布的行为让众位先生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所以,虽然都没有去,可都托人带去了礼物。
此时听郑玄要送吕欣东西,田凡由衷的为她高兴,也为吕布高兴。这就意味着,老先生对她,对吕布的承认!老先生毁一个人只需要一句话,捧一个人也只要一句话,比“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许卲还管用。老先生对吕欣的承认,可以看成是对吕布隐晦的认同,相信从此以后,吕布在世人心中的感官会慢慢转好的!
在田凡的催促之下,吕欣傻乎乎的接了老先生送的礼物。
感谢了老先生的盛情之后,两人闲聊一阵。田凡笑道:“先生,令郎益恩在白虎军团表现很是突出,我正想着提拔一下他呢!呵呵。”
郑玄呵呵一笑,道:“伯光,益恩去白虎军团不过是去锻炼一下,你切不可看我的面子将他提的太高!”
田凡点点头,笑道:“先生多虑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呵呵,益恩的确不错,尤其是对于军需供给方面,他很是优秀,比白虎军团现任的行军司马要好得多。我想,再等他熟悉了军务之后,我就提升他一下。”
郑玄笑笑,转移了话题,他道:“伯光,此来可是有事?”
田凡长叹一声,道:“先生睿智,凡此来除了拜访先生,给先生问安之外,还想请先生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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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七章 刨人祖坟
田凡刚刚说出此次来书院的真正目的,只听见门外一阵喧哗声。
郑玄捋须一笑,道:“呵呵,大约是元卓他们过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时,房门打开,刘洪,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陈珪等人一起来到。孔氏六兄弟大约知道了前些天的事,所以没有现在就过来。而管宁也没有来,看来贾璐所说是真的,她家跟管宁还真是有些交情。
见礼之后,众人各自坐好,黄月英被黄承彦叫走,坐在他身边。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违逆,只能坐在黄承彦身边,眼巴巴看着田凡。
郑玄发话了,他道:“伯光,厅中诸位跟你都是关系不错的,我们都很看好你,也很喜欢你。所以,有话直说,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
田凡感激的一笑,抱拳向众人一礼,道:“诸位先生,是这样一回事……”
却原来,田凡和吕欣成婚之前第三天,田家在吕县的印刷和造纸作坊终于将第一本书,也就是郑玄《六经注解》的第一册印刷完成。田凡要忙着筹备婚礼,加之他认为这件事刘备那里一定不会存在问题,所以让人将书和他的一封长信送了过去。
刘备见了书和长信,立马将下邳城内的一众文武叫了过去,讨论印刷术推广的问题。他事先并不知道印刷术和造纸术,田凡只是说有一种利器正在作坊里研究,所以才会给田家送去了无数厉害的兵器,并允许田府派大量私兵护卫。可此时一见散发着浓浓墨香的新书,再看了田凡对印刷术的评价和展望,以刘备坚毅的心性,也不能淡定了。他只知道一件事,有了印刷术,徐州就可以招揽无数文人名士为己所用!
这样一个好消息,他自然想立即通知手下众人。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朝堂上的讨论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满朝文武,确切的说,武将无可无不可,田凡的东西他们都是支持的,他们的意见也基本可以忽略。可是文臣那边却大不一样,有三分之二的文臣表示反对。反对的理由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总之,这些文臣将印刷术批得体无完肤,表现的不屑一顾。这样一来,刘备也犹豫了。
而这三分之二中,有陈群、陈登、陈宫、孔融等地位超凡的人物,最近返回下邳商议奋威兵团大营之事的鲁肃也反对。余者,如孙乾、刘晔、诸葛瑾等人,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重量级人物中,只有徐庶和贾诩表示支持。
这种局面,是此前没有出现过的,几个军师和参军竟然意见相左,稳妥起见,刘备只能将这件事情押后再议,并将朝堂上的讨论结果反馈给了田凡。
田凡也很是不解,他实在不理解,以那些文人的聪明,难道看不出印刷术的重大作用?可是,他们为何会反对?
当天,他就想去找刘备问问,可老爷子不让,天大地大,婚事最大,这几天不忙完婚礼的事,别想出门!田凡只能作罢。
此时,田凡将藏于身上的三本《六经注解》取出,分别交给郑玄、司马徽和刘洪,静等他们的意见。实际上,《六经注解》是一个统称,郑玄一生整理并注解儒家经典,绝不是小小的一本书就能囊括的。就像田凡拿出的这第一册,仅有五万多字,两百来页的一本书,仅仅是郑玄一生工作的一个小小开始罢了。
可是,这本书对在场众人心中的震撼,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无关内容,只是形式罢了。
除了早已知道此事的司马徽三人,余者都不曾想过,原来书也可以是这样的。
半晌,等众人传阅了三本书,郑玄摩挲着手中的一本,如同梦呓般声音颤抖地问道:“伯光,这个印刷术到底是什么?”
田凡道:“先生,所谓印刷术是……”
郑玄听了田凡对印刷术的详细介绍,竟然泪流满面。一辈子跟书本打交道,跟竹简、木椟打交道,他怎能想象不到印刷术的绝大优势?想想前些年为书院里学子数量的增加而犯愁,原因不就是手抄书太费劲,没有那么多教材吗?即使现在,书院里的学子也不能做到人手一套教材。讲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学子们在下面奋笔疾书,写得多数是教材上的东西。如果有了印刷术,这些就不是问题。
当听到这本书有五万多字的时候,郑玄等人更是激动万分。一卷竹简,充其量有数百字,重量就比这本书重了许多。古人说学富五车,来形容一个人博学,可实际上,那五车竹简上所有的字加起来,可能还不足百万字。
半晌,老先生压住激动的情绪,道:“伯光,我明白了!”
说着,他长叹一声,面带愤怒地斥道:“世家……”握了握拳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看向田凡,他道:“伯光,此事交给老夫,就是豁出这条命去,我也帮你促成此事!至少……我要让书院里的学子每人有一套书,让学院里的老师不在受竹简之苦!”说着,他苦笑摇头,意兴阑珊地道:“能做到这样,只怕就是极限了!”
田凡不由一愣,老爷子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刘洪、司马徽等人忙道:“康成公,切不可如此!”
刘洪道:“伯光是我女婿,要为他张目,该是我的事情!康成公,这件事要做,也该是我来做,你敲敲边鼓即可!”
司马徽大摇其头,道:“元卓,话不能这么说,伯光也是我女婿,又是我的弟子,跟我该当是最亲近的,此事该当我打头阵!”
陈珪摇头叹息,道:“几位,听伯光的意思,我那不孝子元龙也在反对之列!嘿,这个畜生,这么好的事,他竟然会破坏,简直是不可理喻,他瞎了眼了。呵呵,不过,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个头我来打,也算是向伯光赔罪,你们敲边鼓即可!”
微微一顿,他咬牙切齿地道:“还有陈纪那老匹夫,怎么教育的儿子?”陈纪是陈群的父亲。
郑玄须发皆张,怒道:“都给我闭嘴!”老爷子发起火来,厅中这些普遍比他小十几二十岁的后辈立即闭嘴,不敢再言语了。
他喘了几口气,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愤声道:“此事无需多言,老夫一力承担!”说着,他语气放缓,道:“诸位,此事凶险,上书之后很可能万劫不复。若是老夫垮了,书院还需诸位多多费心啊!”
听到这里,就算田凡再迟钝,也明白印刷术这件事的严重性了。能让郑老夫子如此悲观的事情,岂能是小事?
他抱拳道:“诸位先生请稍等!”
见几位先生看向他,他续道:“诸位先生,凡有一事不解,请先生们解惑!”
郑玄点点头,道:“伯光请讲!”
田凡道:“几位先生,凡不解,印刷术明明是好事,是功在千秋的好事,可在诸位的口中,推过此术竟然如此严重?究竟为何,恕凡愚钝!”
几位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向郑玄。
郑玄捋须一笑,略有些惆怅地道:“伯光,你田家生意广博,可否告知,田家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田凡道:“自然是烈酒和香皂的生意。”
郑玄微微颔首,道:“为何这两门声音最是赚钱?”
田凡道:“垄断!天下间只有田家生产这两样东西,而我田家在推广这两样生意的时候,也考虑过各地世家的态度,让出了部分利益,所以,这两样声音得以在大汉天下每一个角落推广。销路不成问题,自然就会赚钱。”
郑玄点头,长叹一声,道:“对,就是垄断!”
他看向田凡,续道:“伯光,你可知……为何大汉天下的官员,多数出自世家?”
没有等田凡回答,他道:“因为垄断!表面上,是因为世家控制着官员晋升之道,加之察举制度对察举人的问责制度,所以官员们推荐的人,必然是来自世家的人……但是,其根本原因却是因为,世家控制着学问传承之道!”
微微一顿,他续道:“每一部书,多则数十万字,少则几千字,都需要人工抄写在竹简、木椟或者丝帛上,成本太高,费时费力,保存起来也很不容易。不是世家大族或者巨富人家,根本不可能拥有很多书籍。而现在天下官员选择的根本,就在于学问的广博与否,学问的精深与否。在这一方面,寒门士子与世家子弟是无法比拟的。所以,世家子弟比寒门士子有先天的优势。
“同时,有许多世家精研一门学问,只传授于家中子弟,外人不得而知,这样一来,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的差距自然越来越大。于是,官员的选拔和晋升,自然就慢慢的控制在了世家手中。”
老先生情绪有些不稳,他长出一口气,看了田凡一眼,道:“印刷术是好东西,这一点没有人看不到。仅从你的话中我能得知,其成本只有竹简书的十分之一,若是印数多了,甚至能更加低廉。可是,就是因为它是好东西,一旦推广,人人都可读书,寒门士子也能拥有无数书籍,他们与世家子弟学问上的差距势必会减小,世家大族垄断官场的现状就会被破坏,自然而然,为了切身利益考虑,他们是会站起来反对的!”
听了这些话,田凡有些发愣。却原来,自己好心好意的搞出个印刷术,想让更多人读书,竟然是间接的将世家大族全都得罪了!世家如何保证自身利益?那就是控制官场,让每一代子弟都能出一些高官。而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他们对子弟的教育是不遗余力的,在子弟的教育上花费是惊人的。可是现在,就因为有了个造纸术和印刷术,贫寒子弟家的人也得以用超低的成本学文识字,他们还怎么能完全垄断官场?
这,是刨人祖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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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八章 吾道不孤
田凡的脸色不停变幻,他在权衡。他改良造纸术和发明印刷术的动机,并不是为了赚钱。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想到一个看似简单的印刷术,会对世家造成如此大的冲击,会遇到如此大的挑战。冲击如此之大,就不难理解,为何有如此多的人反对了。甚至,连一向开明的鲁肃和陈登都反对。
可是,从另一方面讲,正是因为反对的人多,反而能证明其正确性和必要性。历史已经证明了世家统治的弊端,从东汉到唐朝,这混乱的数百年,由大大小小的世家统治。战争频发,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印刷术,是撬开世家统治格局的杠杆,只要能发挥好,应用好,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且,控制了印刷术,就能控制舆论,舆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对于田凡来说,非常有利。提升工匠和商人的地位,离不开舆论造势!
想着,田凡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他扫视厅中众人一周,心里不由暖洋洋的。陈珪、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刘洪,甚至郑玄,这六个人都是世家的代表人物。在印刷术出现的时候,他们明明知道这对于世家的传承不利,却依旧表示了绝对的支持。田凡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感谢他们。
他站起身来,恭敬的向几人深施一礼,诚恳地道:“几位先生,凡多谢你们的好意!”
微微一顿,他道:“请恕凡愚钝,到此时此刻,方才知道印刷术一事的严重性。若是早就知道,凡不会来麻烦诸位先生。请先生们忘了今天的事,印刷术的事情,凡尽力促成,若是有什么不测,凡一力承担!”
吕欣是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儿,可并不代表她傻。几个先生的话她听进去了,自然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此时听田凡要独立承担因印刷术而引起的一切风波,她担心的拉住田凡的衣角,却没有说话。
黄月英自然也听到了,闻言,她道:“不行,田凡哥哥,不行!”
田凡冲她温柔的一笑,满脸决绝地道:“此事因我而起,自然不能连累诸位先生。诸位先生用一生的勤学挣来的名声,若是因为我的事而有污,凡有何面目活着?”
黄月英还要说话,却被郑玄的话打断了。
只见老先生须发皆张,怒斥道:“小子放言!我等岂是惜名之辈?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证大道,命且不惜,何况区区名声?再者,此等功在千秋的大事,岂是你一个无知小儿能独占的?”
呼呼喘了几口气,老夫子瞪着双眼对田凡道:“小子,此事不许你出面,就由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前面顶着即可!”
见田凡还要说话,陈珪道:“伯光,康成公所言有理,此事你不必多言,我们几人出面,你还是躲着的好。”
微微一顿,他道:“这方面,你没有资格!我们这些人,多少还有些影响力,不用你来掺和。”
黄承彦捋须一笑,道:“不错!伯光,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很长,不要因为这件事毁掉了你的大好前程。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早晚都是一死,需要顾及的东西已经不多。”
司马徽点点头,道:“伯光,听我们的吧!”
微微一顿,他看了看厅中几位先生,道:“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都要感谢你!”
庞德公点点头,道:“不错!伯光,你可知道,我们平日里除了切磋学问之外,讨论最多的是什么?”
田凡迷茫的摇摇头。
庞德公长叹一声,道:“黄巾之乱!我们平日里讨论最多的事,就是黄巾之乱!而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黄巾之乱为何会兴起,一朝兴起,为何会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
微微一顿,他续道:“我们讨论的最终结果是,因为世家的统治!”
郑玄心情沉重的点点头,道:“不错!伯光,光武帝光复大汉之后,大汉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大汉了。光武帝之所以能成事,是因为有云台二十八将的辅佐,而云台二十八将,乃至当时的大多数的朝中重臣,都是大族出身。他们一朝得位之后,自然会照顾其家人,其后人,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也就是世家的起源。他们的家族庞大,又身居高位,互相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自然能相互照顾,相互呼应。这样一来,他们家族出身的人,就有很多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一代代积累下来,这些家族控制的土地人口越来越多,他们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几代下来,就形成了世家。到黄巾之乱之前,已经有了袁家四世三公这样的大世家。
“世家子弟,的确有许多不凡者,他们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自然比贫寒之家的子弟有着先天的优势。可是,贫寒之家就没有能人了吗?这却也不尽然!每一个家族的前几任族长,都是聪明睿智之人,可是后来的子弟却不一定就会贤明如其祖先。氏族里,多得是纨绔子弟。
“世家经过多代的经营,控制着大量的土地和人口,而他们,往往是不需要缴税的。这样一来,平民的负担就要加重,因为土地少了,缴纳的税负却不见少,总有一天会达到一个极限。而同时,世家控制着官场,使得贫寒之家中颇有才能的子弟不得施展其抱负,不能替平民发声,自然引起他们的不满。当这种不满积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自然就会出事。
“黄巾之乱爆发的前几年,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世家大族势力发展到极致,加之,又遇天灾,这样一来,郁郁不得志的张角振臂一呼,自然响着云集!”
说完,郑玄长叹一声,续道:“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分析的最终结果,黄巾之乱的根本原因,就是世家太过强大!”
微微一顿,他道:“找到了原因,我们自然想根治。可是,我们讨论了很久,却依旧不得其法。今日……”
他看向田凡,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道:“今日,你却给我们送来的如此好的一个方法!呵呵,只要印刷术得以推广,天下士子学习的成本得以降低,世家控制学问的局面将得以改观,进而,世家控制官场的局面,也将得以改观。这个方法虽然不能立竿见影,可是,呵呵,总比我们什么办法都想不出要好得多!很好,伯光,你很好!”
陈珪捋须一笑,道:“伯光,你不要以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也不要以为我们这些世家真的会吃亏。呵呵,其实,黄巾之乱的时候,有多少世家倒霉?我们推行印刷术,让世家让出部分利益,这样一来,从长远来看,其实对世家也有好处。”
黄承彦也笑道:“不错!汉瑜所言正是!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郑玄点点头,道:“老夫一生著书,教授弟子。往日立,不论寒门还是世家,只要这些弟子可以教授,有过人的天赋,老夫就会倾囊而授。黄巾之乱后,老夫隐隐感觉出世家统治的弊端,在收弟子的时候,更是不论寒门还是世家。可是,十来年过去了,老夫没能想明白世家统治弊端的真正原因,所教授的寒门弟子也多数都没有好的前程。直到最近,在元卓和德操等人的帮助下,我才得以明白此中缘由。可是,已经晚了,老夫已过七十,已经是古稀之年,还能活几年?所能做的已经非常有限!现在,你让我看到了如此好的一个方法,却又想让我袖手旁观,这可能吗?”
刘洪也道:“不错!伯光啊,你还年轻,你还能做很多事。如果我们不成,只要你在,我们就有希望。所以,这件事你躲在一边,就让我冲吧!”
田凡那个感动啊!他真的想不顾一切的试一次,可是,他又不能不顾及后果。若是得罪整个世家集团,刘备势必不能保住他,因为,刘备也需要依赖世家!
他长出一口气,道:“既然诸位先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我就不出面了!不过,我们的目标也要改一改!”
微微一顿,他道:“我原先的目的,是将印刷术推广出去,可现在,我的目的是让印刷术得以存在下去!正如诸位老师所言,改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幸运的是,我还年轻,我等得起。我想,为了暂时控制着此事的影响,我们设定长期目标和短期目标,短期目标就是让印刷术保存下去,同时,取得书院教材的印刷权。等士人对印刷术有了了解之后,我们再慢慢加量,最终,将印刷术推广出去。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几人商量一阵,郑玄道:“好,这样一来,这件事就不是什么太大的事,世家的抵抗也会小很多。只是……”他摇摇头,惆怅地道:“只怕我看不到印刷术得以推广的一天了!”
田凡劝慰道:“先生不必难过,请相信我,十年之内我会将印刷术推广出去!”
看着几位开明的先生,田凡心中很是受用,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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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九章 玩儿(上)
温水煮青蛙的故事,其实是一个骗局,也不知道是谁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也许青蛙的智力很成问题,但是它们比恐龙形成还早,却能一直到现在依旧繁盛,这就说明它们适应这个大自然。它们智力低下,可是身体素质和对环境的感知力,绝对超乎人类的想象。当温度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它们会感觉身体不适,自然就会逃跑,根本不会出现故事中可笑又可悲的结局。
与此类似的故事,还有在鱼群里放入一条肉食鱼类,使得鱼群时刻有着危机感,生存率大增的故事。相对狭小的空间内,相对少的水里,氧气含量本就少的可怜,你再放入一条食肉鱼,让这帮子鱼胆战心惊之下四处乱窜,这只能说你怕那些鱼儿死得不够快!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
跟几位先生就印刷术的事情商量妥帖之后,田凡离开书院,而几位先生,则立即启程返回下邳。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虽然是一个骗局,可是其说明的道理是真的。和风细雨,总比狂风暴雨更容易为人接受。田凡降低了目标,承诺不将印刷术推而广之,且印刷出的书大部分卖给世家,这样一来,效果果然明显!次日,陈珪派人传来信息,陈登的工作已经做通,而郑玄也传来消息,孔融的工作也已经做通了。
徐州重量级人物中,只有陈群的工作没有做通。陈珪气得直骂陈纪和陈群,说他们目光短浅,陈家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陈寔那张老脸丢尽了云云。鲁肃提前离开,负责找他谈的黄承彦没有找到人,只能不了了之。可是不管怎么说,少了陈登和孔融,鲁肃又不在,朝堂上的反对声音少了大半,只怕已经不能影响刘备的决策。
第三日,从几位先生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越来越多,好坏各有一半,但总体而言,对于田凡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原先的反对派经过几位先生和后来参加进去的管宁的劝说,有近一半表示不再反对印刷术的存着。
终于,第四日下午,从大将军府传来消息,经过大将军府内官员们的讨论,印刷术将在大将军府专人的监督下,可以印刷经双方商议允许的书籍,但只限定在五千份。这个数字相当玄妙!五千份,仅只旺山书院和大将军府就要消化三千套,余下的两千套在徐州世家那里根本不够分的!也就是说,虽然印刷术得以存在下去,可是印刷出的书籍根本没有寒门子弟什么事儿。好在书院中有很多寒门子弟,他们一定会比世家子弟努力,在现在这个天下大乱的时代,他们总是会有出头之日的,印刷术这个杠杆的作用会慢慢凸显。
陈群依旧是旗帜鲜明的反对,可是能够给他有力声援的重量级人物没有了,反而是孔融、刘晔等人表示支持,他只能徒呼奈何。
这个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可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田凡自认为自己很强大,可是,站出来跟整个世家为难,他还缺乏这样的勇气。再者,他也真怕因为这件事,让那些德高望重的先生们身败名裂。那他就万死莫赎了!
解决了这件事,田凡的心情终于完全放松了。
于是,他带了礼物专门感谢书院里的众位先生。这一次比上一次热闹许多,管宁在,孔融兄弟七人都在,而且与田凡相谈甚欢,丝毫看不出曾经反对过田凡的意味。
满意的离开书院之后,田凡终于可以放下心事,好好享受最后的几天假期了。话说,这几天心里担着事儿,对吕欣都有些忽视了,得好好赔罪啊!
田凡来书院的时候跟上次很接近,恰好是下午,他是支走了王孜等人才进入书院的。此时天色已晚,没有王孜几个人的存着,在吕欣慕名奇妙的目光中,田凡站在书院后门外四处看看,嘿嘿嘿得意的一笑,紧接着,拉住吕欣的手撒丫子狂奔!
今天,他不想要灯泡!
可是,灯泡还是来了,还不止一个!
田凡刚跑出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叫他。而且,还是熟人,他只能停步。
扭头一看,原来是黄月英来了。除了她,还有贾璐和她的丫鬟小蝶。三人都是士子装扮,跟上次见她们时没什么区别。贾璐家跟管宁的关系的确不错,这几天她一直在管宁家待着,看书写字之类,也因此,她们主仆跟黄月英混得很熟悉了。
这几天,黄承彦在外奔波,黄月英无人陪伴,颇为无聊。今天田凡来向黄承彦等人告别,她得知之后,不想继续在书院里待着,于是就跟了来。贾璐对田凡也是非常好奇的,也希望与田凡多一些接触,黄月英要找田凡,自然正合她意,她也跟了来。
田凡心里那个郁闷啊,我们小两口渡个蜜月,怎么就这么难呢?黄月英就是属狗皮膏药的,沾上了还想走?再者,看她身边背着小包袱,显然是跟定了田凡啊!
郁闷归郁闷,可是他能说什么?黄月英对他的情义他心知肚明,人家只是不舍自己,他能板着脸将人家撵走吗?至于贾璐和小蝶,话说,一只羊是赶,两只羊是放,有了黄月英了,还在乎多两个丫头吗?于是,他只能翻个白眼儿,带上了三个灯泡。
长叹一声,田凡苦笑摇头,道:“本来带欣儿去看月亮的,可是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先安置好你们吧!”
黄月英嬉皮笑脸地道:“田凡哥哥,不必了,你们二人当我们不存在就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田凡吸了一口去,想说话没有说出来。
摇摇头,他道:“也好,若是将你们带去客栈,只怕那几个家伙又要跟来聒噪了!走,我们趁着天还没黑,爬上山去!”
贾璐已经知道田凡和吕欣的关系,跟着他们,打扰他们,她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可是,她对田凡真的很好奇,所以她道:“田将军,吕夫人,打扰二位实在抱歉!”
田凡哈哈一笑,道:“没关系,反正都带着月英妹妹了,不差你们俩!”
黄月英大叫着不依,田凡早已拉着吕欣逃了。
爬山是个体力活,也是个耐力活。书院后门本就在半山腰上,距离山顶也就是百来丈距离,且坡不算陡,可是对于贾璐和小蝶来说,却是个很大的挑战。
贾璐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姐,从小上山游玩都是有人抬着的,哪受过这种累?小蝶虽说是个丫鬟,可是贾璐家富有,她的生活跟许多大家小姐有一拼,所以也撑不住。反而是黄月英,这丫头从小就野,能跟得上田凡和吕欣的脚步。
走到一半,俩姑娘已经累得香汗淋漓,浑身酸软。还是吕欣看不过去,一手拉一个,这才勉强上了山顶。
上了山顶,田凡眺望远方,半晌,他道:“找到地方了,走,今晚就在那里歇息!”
言罢,他大步下山。黄月英嬉笑着擦擦额头的汗珠,也跟了上去。并且,丫头很自然的拉住了田凡的手。田凡身子一僵,接着放松下来,自然反握住她的小手。丫头笑了,很开心。
吕欣早就知道听糜贞等人说话黄月英和田凡的事,见他们亲近,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可是也没说什么。她与贾璐主仆在后,一行五人下了山。
等来半山腰,田凡停下。贾璐主仆累得几乎不能动了,她们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光滑的石头上,大口的喘着气,揉着脚腕儿,目光幽幽的看着田凡。
跑这么远,到底为了什么?如果不值得,只怕俩人会找田凡算账!
田凡放下黄月英的包袱,看看天色。此时天色已经昏暗,春天天短,黄昏之后紧接着就是黑夜。他看了看贾璐和小蝶,再看看吕欣和黄月英,嘿嘿笑道:“此处是个风水宝地啊!欣儿,你看着她们,我去去就来。”微微一顿,他道:“如果渴了,喝泉水,我听说此处泉水甘冽,甚是解渴,但不要喝太多,不然会闹肚子。还有,你们都在出汗,暂时不要用泉水洗脸,不然容易伤风感冒的。等不出汗之后,再洗洗无妨。”
说着,他往远处茅庐处赶去。贾璐不由感慨,田凡的心可真细呀!
天黑,黄月英害怕,忙跟了上去,拉着田凡的袖子道:“田凡哥哥,我害怕!”
田凡呵呵笑道:“月英妹妹,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再说,有欣儿在,谁敢胡闹?”
好说歹说,把黄月英劝住了,田凡终于轻装上阵。
吕欣安抚了黄月英,开始忙碌。她就近收集了许多枯枝烂叶,点燃了小小的一堆篝火。田凡选的地方很好,周围是十来步是一圈儿树林,即使点火也不怕点燃山林,还能防风。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光滑的大石,大石头旁边有一眼泉水,很适合野炊。
贾璐终于休息够了,她就着泉水净了面,忍不住好奇地道:“吕夫人,田将军到底要干什么?”
吕欣笑道:“他说要做一种美味给我尝尝,还说这是天下间从未有过的美味。”
黄月英咯咯笑道:“田凡哥哥就好玩儿,不过,他的手艺是没的说的,欣儿姐姐这么一说,我也很期待呢!”
吕欣点点头,道:“嗯!夫君说,本来这几天出来,是为了好好陪我玩儿的,可是却出了印刷术的事,害的他好几天没能好好陪我,所以要亲自下厨向我赔罪……”
说到后来,丫头有点害羞了,也有点甜蜜。
ps:中秋快乐!祝福太迟了,可是我今天上班啊,下了班又打了几个电话,所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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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零章 玩儿(下)
几个丫头正闲聊的功夫,田凡一手提着两只鸡,一手拿着个包裹奔了过来。边跑边压抑的笑,将东西往地上一扔,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几女问何事高兴,田凡只是摇头不说,搞得几女莫名其妙。
半晌,闹完了,田凡道:“欣儿,会不会杀鸡?”
吕欣摇头,话说她还真没杀过鸡,人倒是杀过几个……黄月英等人更是不可能杀过,田凡无语,看来这事儿得自己动手了。不过,他也没杀过呀……
杀鸡还真是个技术活,若是做不好,就是鸡飞狗跳,不但吃不到鸡,还得溅一身血。
好在两只鸡刚刚被田凡掐断了脖子,虽然血还温热着,但是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田凡将鸡放了血,将内脏淘换干净之后,就着泉水洗濯干净,之后不褪鸡毛,在鸡体内塞上一些香料和盐,收拾妥当之后,取了溪边的泥巴将鸡包裹一下,再扔到火堆里烧烤起来。
叫花鸡嘛,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其来历。据说,这道菜最本源的做法,是叫花子发明的。古时候的叫花子自然不可能有现在的叫花子富有,他们的做法非常简单。配料简单,三年以上的花母鸡一只,最好是黑白相间的母鸡,来源嘛,自然不是自己养的。黄泥巴若干,盐若干。将母鸡活着包在泥巴里,再置于火上烧烤,当香味四溢的时候,即成。吃法也简单,待泥团冷却之后,将其敲开,鸡毛与泥巴一同脱落,之后手撕鸡肉蘸着盐巴吃即可。
这种做法田凡自然不可能接受,至少将活生生的鸡包到泥巴里他做不到,而内脏不清理出来,他也吃不下,毕竟内脏的功能大家都了解,不洗洗实在是想起了就恶心。再者,在场的几个丫头也不可能接受那种古老的烹制方法。
半个时辰后,香味四溢,大家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引出来,不由得肚子咕咕乱叫起来。黄月英和吕欣还好,贾璐和小蝶却囧的满脸通红。
田凡故作不知,道:“好了,差不多了!”说着话,他用木棍将泥团从火堆里拨出。
待泥团稍微凉一些,田凡将其敲散,香味顿时浓烈起来,吕欣和黄月英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金黄色的两只鸡,极没有形象的喉头动了动。田凡冷眼旁观,贾璐眼中露出的是一丝失望和一丝厌恶,小蝶倒是有三分期盼。也难怪,连着鸡毛一起烹饪,在贾璐看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由此,田凡更加认定贾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可以变,甚至气质也可以变,但是其行为习惯却很难变。见到叫花鸡的真身她就目露厌恶之色,显然她生性极其好洁。小门小户的人家,可没有这样的讲究。不过,她带着贴身丫鬟女扮男装跑出来,连个护卫都不带,她到底想干什么?就不怕遇到歹人?
田凡也饿了,将叫花鸡收拾干净,又将内腑里的作料取出,他拍拍手,道:“好了,吃吧!”说着,他吹吹嘘嘘的揪下一只鸡腿递给吕欣,之后是黄月英,再是贾璐和小蝶。
吕欣毫不客气,接过还有些烫的鸡腿吃起来,黄月英和小蝶也一样,只是贾璐,虽然接了过来,却有些犹豫。
小蝶尝了一小口,顿时满意地微笑起来,对贾璐道:“哇,小姐,好吃!你快尝尝吧!”
贾璐见众人都看向她,不由脸儿一红,战战兢兢的尝了一小口,之后也吃得香甜起来。
其实,两只叫花鸡做的不成功,但是几个人吃的都很香。一来的确是饿了,二来嘛,饭食可口与否,跟心情相关。黄月英和吕欣自然不必说,她们跟着田凡胡闹,心里自然兴奋,吃什么都香。贾璐和小蝶也差不多,这次的事是她们从未有过的体验,吃得也很香甜。至于田凡,呵呵,作料和其余食物是他买的,可两只鸡却是他偷的……所以,大家吃的很尽兴。
饭后,众人休息一阵,不由感觉有些冷。
田凡看看天色,有些阴沉,但是月亮还在,道:“我们回去吧!”
几人自然答应,于是一行五人开始返回。
往回走,自然不需要像来时那般着急,五人慢慢的走着,低声交谈着,不时低声笑着。
田凡看了看身边的吕欣,心中不由奇怪。其实,成婚之后他就发现了吕欣的变化。这丫头原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咋咋呼呼,性格跟吕布很像。可是现在,她却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文静、贤淑,甚至有些拘束,对糜贞和蔡琰时刻陪着小心,除了偶尔皱眉大吼一声之外,很少表现出以前的种种。这,不正常!
一个大咧咧的河东狮,突然间变成了温柔娴淑的绕指柔,这让田凡很不适应。一直想跟她好好谈谈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大约算是一个机会。
想着,他拉住吕欣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自然地环住她的柳腰。吕欣身子一僵,想要挣脱,却被没有成功,只得小脸儿微红的倚在田凡怀中。
身后三人见了,顿时也有点小不自然。黄月英羡慕,贾璐和小蝶却感觉,当了灯泡了!二人都有些后悔,跟来干什么呀?不过,这个田凡,也太放肆了吧?当着自己的面,就将吕欣给抱住了?
田凡却不管那些,后世大街上黏在一起的情侣多了,有些更是有些过分,若是把他们分开,大约能听见刺啦一声,就像撕胶带似的。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吕欣,右手在她腰间摩挲一下,道:“欣儿,我怎么感觉,我二人成了婚之后,你反而变得拘束了?为何,能跟夫君说说吗?”
吕欣面红耳赤的推了田凡一把,实在是那摩挲的一下,让她胆战心惊,后面还有三个巨型灯泡呢!她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三人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不由放心了许多。瞪了田凡一眼,她局促地道:“夫君,当心让人看见!”
田凡不顾她的挣扎,搂紧了她的芊腰,嘿嘿低声笑了几声,道:“看就看,谁让她们跟来的?本想今晚跟你好好聊聊的,都被她们给破坏了!快说,为什么?嗯,不要有什么顾虑,夫妻本是一体,若是相互欺瞒,哪还有什么乐趣?”
吕欣再次往后看了看,发现黄月英三人已经落后到五步开外,这才幽怨地看了田凡一眼,低声道:“夫君,人家的身世……”
田凡有些发火,眉头一皱,咬牙道:“怎么?家里有人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我收拾她!”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青,这丫头自从解决了郭表的事之后,胆子越发大了,不时勾引田凡一下。自然,田凡不会让她得逞,毕竟她还太小。反正是自家的菜,炖烂了也在锅里。
吕欣忙摇头,低声道:“夫君,不是的!”说着,她看了田凡一眼,垂下眼帘道:“夫君,母亲说,做了人家的妻子,要孝顺姑嫂,团结妯娌,还有跟家里的女人相处好。欣儿……欣儿的父亲是武将,又是个直肠子,从小受他影响更大,这些我都不会。所以……”
田凡皱眉道:“欣儿,这还是你吗?记得以前的你,是个快乐的人,整天嘻嘻哈哈的,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见你的笑容就会为你所影响,有什么事儿也就忘了。其实,我们家跟别人家不一样,虽然你们叫我夫君,可是我不是你们的君,而是你们的夫。说起来,贞儿、琰儿几人,从小都是家教很严的,典型的妇为夫纲的代表,是我受不了那种不自在,多次劝说之后,她们才像现在这样,与我相处时放松下来的。你再谨小慎微,时时刻刻记着自己平妻的身份,她们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不免多想,万一再被你带的也小心起来,那这个家还有什么滋味?
“我田凡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形势所迫,我不得不去做出一些本心不想做的事。在外面跟别人勾心斗角,在军营里忙忙碌碌,难道回到家中还要看你们一个个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奉迎?欣儿,如果是那样,咱家后院儿还要什么味道?还不得跟温吞水一样,没了意思?你们跟别人家的女子,又有什么不一样?”
微微一顿,他续道:“欣儿,不要多想,我希望家里的女人多姿多彩,百花齐放,不希望你们都变成一个样子!以后,做回你自己好吗?”
吕欣听了,不免有些感动。这几个月,她也没少遭罪。田凡的身份特殊,虽然职位上比吕布低一些,可是在徐州的地位根本不是吕布能比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严氏和貂蝉深知此理,以吕欣大大咧咧的性子,嫁给田凡之后一定会给他带来麻烦。显然这不是吕布一家想看到的。所以,成婚前的几个月里,她在家里受到严氏和貂蝉全方位立体交叉火力的打击和训练,目的就是一个,以后嫁入田家,一定好老实,要乖巧,不能惹事,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不然是要给田家惹祸的!
吕欣也不想给田家惹祸,虽然心里不愿意接受那些东西,可是只能全力配合。
没想到,田凡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个人,的确跟别人不一样,他是独一无二的,他是我的夫!
想着,她点点头,道:“好,欣儿以后做回以前的欣儿。只是……”
微微一顿,她道:“可是……虽然母亲和二娘都是温婉乖巧之人,女工琴棋书画的都会,可是人家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这些根本都不曾涉猎。以前还不觉得,可自从嫁给夫君之后,欣儿突然发现自己真得是个没用的。贞儿姐姐能打理家里的生意,女工也是顶尖的,琰儿姐姐能诗善词,玉儿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倩儿妹妹能管家,小青妹妹更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人,甚至大乔姐姐和小乔妹妹也比我强,至少她们做的都是女孩子应该做的事,只有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感觉像是一个没用的人……”
田凡笑了,紧了紧臂膀,道:“欣儿啊,你怎么可能没用呢?嘿嘿,欣儿,我家的女人虽然都在做事,可是他没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是因为对我有用。所以,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整天高高兴兴的就好。你最大的用处,就是快乐的生活,让我一见你就快乐起来,明白吗?”
微微一顿,他叹了一声,道:“欣儿,其实我们的婚姻更像是联姻,虽然确定婚姻的时间已经不短,可是从那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彼此缺乏了解。有时候想想,我感觉对不起你。只有你高兴了,快乐了,我才能感觉这段婚姻是正确的,能对得起你,所以,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高兴起来就好,不必顾虑太多。呵呵,你不是喜欢练武吗?家里场地也有,你经常去练练呀!”
他笑笑,道:“其实,蕙儿跟你是最相像的,都喜欢练武,只是她最近出门去了,等你跟她熟悉了,了解了,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吕欣再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将一颗臻首靠在田凡肩上。
田凡和吕欣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按说身后的黄月英和贾璐三人不可能听见。可是,微风将他们的话分毫不差的送入了三女耳中……
黄月英听见了,她紧紧地握住了小拳头。田凡哥哥,我一定要嫁给你!除了你,又有谁支持我做那些奇技淫巧?
贾璐听得也有些目光迷离,田凡,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朝堂上的能臣,心系天下的大丈夫,还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一个心细如发的好男人……吃饭的时候,田凡将那两只鸡的来历和盘托出,让几个女子笑到不行。贾璐想起这件事,不免会心一笑,感觉他有些小胡闹,不符合君子之道。虽然跟田凡接触不多,可是……他是一个不一样的人,有时候会让人笑,有时候又让人哭笑不得。想着,贾璐看向田凡的目光更加迷离了……
小蝶听了,却是面红耳赤,她毕竟是几人中年龄最小的。最终,她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了贾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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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一章 狂生(上)
次rì早间,泰山脚下,一个女子正骑马往南飞奔。
此女一身黑衣,做江湖侠客打扮。面孔白皙,眉目如画,本就是个美人儿,此时满面容光焕发,更是让她美得让人窒息。可惜,此女头戴遮面,这美丽的相貌别人看不见。
她双手握着缰绳,身子俯在马背上,温润如玉的一双手露在衣袖外面。左手手腕处,一根红sè的丝线,显得璀璨夺目。本来,这里应该是一串寄托情人相思的红豆,可是不久前,红豆手链的丝绳断了。这串手链是她为数不多的,真心喜爱的饰物,又是那个她惦记,也惦记她的男子所送,更让她视若珍宝,整rì佩戴,须臾也不离身。可此时,却断了。看着一粒粒红豆掉落在青石板上,弹得到处都是,有些还能找到,可有些却飞入草丛,再也找不到了,坚强如她,也险些哭了。
恰巧,那个男子也在。见她难过,那男子将那根穿红豆的丝线系在她的手腕山,霸道地道:“以前我俩是相思相恋,以后就是相知,相互扶持,携手同牢了!呵呵,曾听人言,北地有一个风俗,男子将一根红sè的丝线系在女子手腕上,就代表那女子是那个男人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哈哈,这辈子是,下一辈子还是!”. .
想起那男子得意的笑,女子不由有些羞涩,可更多的是甜蜜。
女子,自然是前往泰山,禀明师父,yù与田凡成婚的蕙儿。
看她的笑容,显然是事情顺利。
现在,她想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田凡!胯下的黑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想法,不待她催促,便奋开四蹄飞奔南下。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梁国睢阳东门,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子,刚刚出了城门,往徐州方向而去。这个女子同样很美,但是面容苍白憔悴,形容枯槁,坐在马上摇摇yù坠,让人一见即心生怜悯。
她身边,一个翠衣女子跟随着。而她们身后约二十丈距离,一个男子骑马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女子正是骤遇家难,全族被屠杀的吕霜,她身边是丫鬟琳儿。跟在她们身后的,却是那个出卖了她们,害得她们无家可归的杨建。
这三个多月,吕霜经历了太多太多悲剧,她的jīng神已经接近崩溃。首先是大年夜吕氏一族于朝阳谷被屠杀,只有父亲吕云,爷爷吕峰和哥哥吕一等寥寥数人得活。接着,半个月后她与父亲、琳儿三人结伴往徐州赶去,半路上却遇到司马家的追杀。
一场恶战之后,吕霜负伤昏迷。父亲吕云当机立断,将她和琳儿安顿之后,回身赶往温县,刺杀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吕霜清醒之后,得知了之前的事,却只能徒呼奈何。再者,她的伤势不轻,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
养伤的那段rì子,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rì子。以前,她认为父亲是个废物,而且因为母亲的事,恨死了自己,可当自己的生命遭遇危险的时候,父亲却挺身而出,为自己遮风挡雨。这让她深恨自己,也让她明白了,原来,父亲是爱自己的,只是他从来不说!更要紧的是,父亲去报仇了,自己却帮不上忙。
一个月后,她的伤势基本恢复,也打听到了父亲的行踪。原来,吕云刺杀司马防失败,之后在王屋山下的邵亭与司马懿一行大战一场。最终的结果出人意料,吕云仗着自己过人的本领,几天周密的准备,不但突围而出,还让司马懿受了轻伤。
之后,吕云往西逃走。
吕霜得知之后,略感放心,至少父亲没有死,那么就有重逢之rì。当务之急,是赶往徐州找到田凡,先把自己保护起来再说!
话说,司马懿经过吕云的事,这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铁板上,这个被称为废物的吕云不是废物,相反,不论武艺还是智谋,都堪称自己所遇之敌中的佼佼者。留着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于是,司马懿派出邓展,领着家里的三百死士追击而去,而吕霜这边,他授意左文,抓活的!现在看来,一个活着的吕霜比一个死了的吕霜更有价值。
吕霜跟琳儿一路相伴而行,在洛阳附近遇到了杨建。这段时间静下心来想了许多,此时见到了杨建,再看他满面惭愧的样子,吕霜自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而杨建也敢作敢当,是个真汉子,跪在吕霜面前坦然承认了错误,只求速死。
琳儿立马就想杀了他,为朝阳谷的上千条人命报仇,却被吕霜拦住了。她已经没有心思杀杨建了,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他。可是,杨建自认为对不起她,一路上执意跟随,暗暗保护。于是,就有了这个奇怪的组合。
吕霜紧了紧缰绳,心中默默念叨,再有三四天就能赶到徐州了,以后,我该怎么办?
此时的田凡,丝毫不知她们即将到来,他正在回味,回味昨夜吕欣的风情。丫头解开了心结,心情爽了,昨夜对田凡那是百依百顺,曲意逢迎,田凡差点就把腰给累断了!这几年来他第一次睡懒觉,没办法呀,昨夜的确有些放纵了!
躺在榻上看着吕欣娇憨的睡容,大手在她身上摩挲几下,感受着那丝滑般的肌肤,田凡不禁满意的嘿嘿傻笑几声。常常练武的女子,就是跟糜贞和蔡琰那种女子不一样,以前吕欣都是浅尝辄止,今rì放开心胸之后,嘿,那风情,那状态,不同凡响,真是不同凡响!关键是,耐战啊!也不知道糜贞她们的瑜伽术练习的怎么样了,若是练好了,嘿嘿嘿……想着,田凡满脸荡漾的笑容,陷入激情四shè的想象中。那只大手,更是不老实起来。
吕欣长长的睫毛一颤,终于醒了。
想起昨夜的激情,她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好yín可是在七出之条里的,会不会不好啊?可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田凡一眼,发现这厮笑得那么……满足?她不禁放下心来。
田凡嘿嘿笑了几声,起身穿衣。吕欣却没起来,毕竟是新婚,而且昨夜做的有些太大条了,所以她害羞,有点不敢面对田凡。
田凡穿好了衣服,掀开被子照着吕欣浑圆挺翘的八月十五上重重地一巴掌,道:“漂亮的小母马,快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吕欣“哎呀”一声,忙将身子缩成一团,又伸手将被子夺过来,将自己的一身风情盖住。这才娇嗔道:“夫君……”
对于“漂亮的小母马”这个称呼,也许中原女子听了会不高兴,可吕欣不会。吕布从军多年,又是在并州从军的,他的亲卫中有许多草原人。这些人不知道礼节,做事粗狂豪迈,经常在吕欣面前将自己的女人形容成“小母马”,相互之间吹嘘着昨夜的风流。草原人嘛,终rì与马儿打交道,所以将女人形容成马儿也不稀奇。反正,在他们看来,女人和马儿很像,都是要被男人“骑”的……
以前吕欣小,还不在意也不懂,此时听田凡说起,她顿时感觉身子酥了半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嗔还娇的横了田凡一眼,“嘤咛”一声躲到了被子里。
田凡呵呵一笑,道:“丫头,再不起来,我可就掀开被子拍你的马屁了!”
被窝里,吕欣瓮声瓮气地道:“你先出去,人家害羞!”
田凡笑笑,道:“好,我先出去!你快点儿,一会儿我回来帮你画眉!”
两人洗漱完毕,出门同黄月英、贾璐汇合,之后齐齐往酒楼中赶去。
旺山书院的所在地,因为有了旺山书院的存着,迅速成了一个小城镇。两千多学子,不乏大富之家出身者,自然消费是惊人的。所以,虽然只是三四年的时间,可这里已经什么都有了,甚至连青楼都有。
这个月正是招生月,全国各地前来求学的学子赶来,自然要先住店。于是,小镇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候。
好容易,几人才在一间酒楼里找到了一个雅间。众人落座后,田凡注意到贾璐、黄月英、小蝶三人眼圈发青,眼睛红肿,不由问道:“怎么?你们三个昨夜都没睡好?”
三人对视一眼,不由脸儿一红。贾璐狠狠地瞪了田凡一眼,心中想道,昨夜那么大动静,谁能睡好?
田凡还是比较讲究的,在确定她们都睡着之后,才与吕欣共效于飞,谁知道吕欣动静大了点儿,把她们都吵醒了,于是,三个少女听了一夜chūn宫,被折磨的够呛……
见她们不答话,田凡自觉有些尴尬,讨了个没趣。不过看了她们红红的俏脸,田凡悟了,不由得,他也有点脸红。吕欣一想,顿时也了然了,于是……于是,屋里五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颇有些尴尬。
此时,解围的来了!
五人只听外面响起震天的叫好声,无数人齐声大喊道:“彩!彩!彩!”
他们进这间酒楼的时候,注意到酒楼大堂里全都是些学子,打听之后才知道,今天和明天两天书院放假。
此时听见这样的动静,田凡几人不解。恰巧一个店小二进来,田凡忙问情况。那店小二骄傲地一仰头,道:“呵呵,几位客官,号称旺山书院第一才子的祢衡今rì来到小店,呵呵,诸位能听他高论,也算是有福了!”
接着,店小二絮叨道:“诸位可能不知,祢衡此人舌辩无双,学富五车,博学多才,深受书院里众位先生,尤其是文举先生的喜爱。因为他却有才能,所以被称为书院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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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二章 狂生(下)
祢衡做过一篇赋,名为《鹦鹉赋》。据现代人分析,此赋中描写具有“奇姿”、“殊智”的鹦鹉,却不幸被“闭以雕笼,剪其翅羽”,失去自由。赋中“顺笼槛以俯仰,窥户牖以踟蹰”,“顾六翮之残毁,虽奋迅其焉如”的不自由生活,显然是以鹦鹉自况,抒写才智之士生于乱世的愤闷心情,反映出作者对东汉末年政治黑暗的强烈不满。
上辈子见到这篇赋和分析的时候,田凡也曾经喟然长叹,如此有才的一个人,生在三国时代却不受重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后来,田凡悟了,原来是祢衡那糟糕的性格导致的!他的确很有才,而且能力不凡,《鹦鹉赋》证明了他的才学,在刘表和黄祖手下担任书记官时优异的表现,证明了他不凡的能力。可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什么人?田凡不知道,但田凡知道,恃才傲物,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很讨厌。而祢衡,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而现在,在刘备麾下混了这些年,田凡对三国的事有了比较深的了解,对祢衡之死也就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这都是题外话,暂时不提。
无论如何,这样一个颇为有趣的人,田凡还是很好奇的,所以自然要瞻仰一二。话说,这哥们儿好歹在历史上留名了,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性格使然,指不定哪天就挂了,此时不看,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吧?
让店小二推开窗子,田凡当先来到窗前往大厅看去。四个女子也因为祢衡导致的混乱一打岔,或有意或无意的将刚才的尴尬撇下,来到窗前往外看去。
只见一楼大厅的中央位置,高约三尺两丈见方的台子上,一个士子打扮的青年长身而立。此人面孔白皙,英气不凡,头戴文士冠,身着士子服,身高七尺八寸,长得是器宇轩昂。
而台下一众士子正拼命鼓掌,大声喝彩。
他向众人团团一礼,高声道:“献丑了!献丑了!”
一见他这幅做派,田凡顿时一愣。不是说祢衡傲慢到不行,没有人能入他法眼吗?看他还礼的样子,可不是胡乱比划,那可是非常认真的呀?什么情况?史载有误?
那店小二见田凡等人对祢衡很有兴趣,便在田凡身边小声的说着祢衡的事。
祢衡的确很有才,虽然古人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文人们还是很有风度的。况且,祢衡为人比较张扬,表现**比较强,书院里一些跟他同样有才的学子却相对低调,所以他的名声非常响亮,已经被人私下里称为“小先生”。“小先生”,自然是区别于书院里各位先生的称呼。
据说,书院里的先生们对他的评价也很高,除了郑玄、管宁两人之外,其余人都说这孩子教不了了,不是他太调皮,而是他的学问已经不下于自己。尤其是孔融,跟他几乎兄弟相称,每次来书院必定会在一起。
田凡微微一笑,心说,郑玄和管宁两人的确是当世大儒,在儒学方面的造诣天下皆知。但是,他们只是对儒学研究较深,自然在儒学方面要超过其余几位一些。可这并不代表其余老师就没的教,刘洪的术数,黄承彦的机关制造和农学,庞德公的兵法韬略,还有司马徽那些不轻易教授的东西,这些都是不轻易教给别人的,只怕祢衡还没有那资格。
好容易,周围学子的鼓掌和喝彩声稍减,只听人群里有人喊道:“正平先生,请问,治国与烹饪有何相关!”
学子们立即收声。
祢衡又向众人一礼,慷慨激扬地道:“老子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故此,治国亦如烹饪,讲究个火候!火候太大,则容易粘锅,酿成大祸,火候小了,又费时费力,难以奏效,故此,这个火候最难把控。世间事,万物之理相通,烹饪亦可入道。小至一家一室,大至一府一国。便如这朝政吧,施政之要在于潜风入夜、润物无声,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
田凡不由皱眉,那店小二相当精明,一见就知田凡是因为没有听到前面的话,而对这番无头无尾的话有些不解。雅间儿的隔音效果很好,田凡的精力又在身边几个女娃儿身上,故此没有注意听外面的动静。
店小二解释道:“小先生今日本没想讲什么,只是他随便说了句,世间万物,皆能与治国之道相通。他身边的同伴不解,故此他才做了一番解释。呵呵,刚才他说了茶道与治国之道之间的联系,大约是些中庸、君臣之类,小人没有听明白。”
田凡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时,听祢衡讲完烹饪与治国之道的关联,台下众学子无不感到新奇,但细细一想,却又很有道理,立即喝彩。
喝彩声稍减,又有一人高声道:“正平兄,小弟疑惑,不知这围棋之道,与治国有何关联?”
祢衡微笑拱手,道:“围棋之道,有一句话,明月金角银边草肚皮!这天下,何尝不是一局棋?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最安全的,自然是角落之地,比如幽州,比如交州。两地有天险可恃,其余诸侯难以攻打。而最危险的,自然是中腹之地,也就是这中原之地。中原之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自然最危险。”
众人点头附和,田凡却并没有点头。他帮刘备定的策略就是这样的,只是没有冠以围棋之道的说法而已。
只听祢衡续道:“且,围棋之道,暗合天地阴阳变化之道,鬼神莫测。围棋之道,在于取地,就如这天下争霸,各家诸侯战乱频发,为的就是地!围棋之道,在于取势,亦如这天下争霸,谁高举义旗,谁的势强,谁更得人心,谁就有易得天下。正所谓顺势者得天下!”
听到这里,田凡倒是一愣。不是说,祢衡之所以看不上曹操,是因为老曹是奸臣吗?可这话,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心里一想,祢衡接下来说的东西他没听进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又一个学子提问,道:“请问正平兄,医道与治国可有关联?”
祢衡面含微笑,骄傲地昂头,朗声道:“怎能无关联?”
微微一顿,他道:“医学一道,讲究望闻问切,配药之时,讲究君臣相辅。治理一国,就如同治疗一个病人,要用望闻问切四字!所谓望,是指君主不能整天待在皇宫内,需要经常到市井之中体察民情,了解民间疾苦,知道百姓们的迫切需要。所谓闻,是指君主要好好利用御史,让朝中御史们真正成为君主的耳目,而不被闭塞。所谓切,是指君主对发现的问题,要及时与三公沟通,尽快拿出合适的策略,并予以实施解决之。所谓问,是指君主……”
众人喝彩,待喝彩声稍住,祢衡续道:“药物配伍之道,讲究君臣相辅,君不能没有个君的样子,臣也要牢记臣的职责,不得混淆,若是不然,必然天下大乱!”
这下子,连田凡也惊讶了。还别说,如果把天下比成一个病人,那么现在来看,最明显的问题还就是君臣相辅的问题。
只是,如果把天下大乱的原因归结到君不能君,臣不像臣,是不是有点治标不治本?
书生啊,毕竟是个书生,别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可一旦真的让他掌权,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看着他张狂的样子,田凡感觉有点讨厌。趁着大厅里还有些乱,他突然间阴阳怪气地道:“请问,男女敦伦之事与治国可有关联?”
这一声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且,此时大厅内的士子们正在回味祢衡那些言论,而另一些却站起来问一些没有理解的问题,田凡的声音悠然飘过,大厅内顿时一片死寂。
士子们群体一愣,紧接着互相看看。突然间,不知是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笑声就像传染病一般扩散出去,整个大厅里的人哄然大笑。没有人知道声音从哪里发出,也没有人想去查,他们只是感觉,这个问题堪称绝妙!于是,好容易静下来的众人,集体看向台上面色变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祢衡。
楼上雅间儿里,田凡可倒了霉了!身边四个丫头有两个当时就动了手,红着脸往他腰间拧去。另外两个被气氛感染,也跟着动了手……
田凡忙手忙脚乱的防守,可两只手哪有人家八只手效率高啊?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估计自己腰眼都青了……
于是,田凡怒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几个女子一眼,也动手反击,将四个前赴后继的女子推开,再推开,再推开……
几个姑娘一见办不了他,非常有默契的展开分工,贾璐吸引田凡的注意力,其余三人绕到了田凡身后。
就在这时,祢衡终于说话了。
田凡一把将红着脸冲到身边的贾璐推开,恰巧身后的吕欣给了他一掌,于是他惊呼一声,也跟着倒地。他两人成了某件事中常用的一个姿势,田凡在上,贾璐在下。而且,好死不死的,田凡的一双手正摁在人家姑娘的胸口上……
田凡一愣,眼看贾璐瞬间脸儿红到了脖子根儿,小嘴微张,一脸的惊惶,显然要开始尖叫了。他忙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别叫,别叫,人家要讲了!”
另一只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人家姑娘的胸口捏了两把。田凡心想,好大啊好大……再看看贾璐的小脸儿,这也就是十六岁左右,我靠,尤物呀尤物!
贾璐完全懵了,田凡放开她之后,她整理一下衣物,红着脸瞥了田凡一眼,老实了……
此时的田凡,却没事儿人似的伸出脑袋听外面的祢衡的话儿了。
贾璐傻眼了,刚才的事只有她和田凡知道,其余三个女子都没看见,看来这个亏是吃定了,而且还是白吃了!
“男女之道……说白了,其实就是阴阳调和之道,亦与治国之道想通。男女之道,只有阴阳调和,阴阳并举方可……治国之道中,阳的一面就是国家法律的一面,阴的一面就是教化的一面……”
田凡不得不感慨,这厮,还真是相当有才!
ps:这一章真的很难写,而且我承认我也没有写好。昨天欠了一章,明天会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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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三章 白衣士子
之后,学子们又提了几个问题,祢衡都以极高的效率给予回答,虽然有些话说的颇有点牵强,可是也不无可取之处。
好一阵,田凡五人都吃个大半饱了,这场一切都与治国想通的讨论终于结束,不知道是谁将话题扯到对徐州高层的看法,这下子气氛更加热闹了。
本来,田凡以为这厮会将徐州每一个人物都贬低了一通,就跟演义中评价曹操手下众人那样,将所有人都骂一个遍。却不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对于刘备,他给了许多赞美之词,认为刘备是世之雄主,是上天派来拯救天下的人,是每一个人读书人都应该认真辅佐的对象。
对于文臣的评价也颇高,尤其是对陈群,更是夸上了天。其余人,如孔融、鲁肃、刘晔等人,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但是,对于武将的评论,就颇有点问题了。祢衡说,关羽、张飞、赵云等几人都是当世之勇将,都是万人敌。田凡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因为,这几个人的能力绝不仅仅表现在武艺上,尤其是关羽,身为奋威兵团的大都督,军事指挥才是他最应该具备的能力。或许以前夸赞关羽可以称他为万人敌,可现在,夸关羽武艺出众,有点像夸花盆漂亮,而对盆里的花视而不见。但是,姑且将这个评价算作这是一种赞美!
张辽、高顺、陈到、臧霸等人,祢衡认为都是世之良将。这几个人无论武艺,还是兵法韬略都不错,也算名副其实,祢衡的评价这更算是一种赞美。
可到了吕布、张绣、麴义等人,完全就是一通喷!比如,吕布是匹夫,三姓家奴,张绣反复无常,小人一个,麴义完全就是个瞎子,还是个没有素质的瞎子,不然也不会先选择韩馥,又选择袁绍,再投降刘备了。
这点儿就有点胡喷的意思了,吕欣差点暴走!
田凡忙拉住她,道:“你想干什么?揍他还是骂他?”
吕欣气哼哼地道:“我哪儿会骂人?我只会打人!”
田凡点点头,道:“那好,我派人跟着他,有机会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吕欣听了顿时不乐意了,她柳眉倒竖,愤然道:“不行,我吕家人行事,讲究个雷厉风行,今天一定得揍他!”
田凡忙拉着她,道:“此处人多眼杂,你要是把他给揍了,那就是个不小的麻烦。”
吕欣看看田凡,愤愤地冷哼一声,老实了。
终于,一个学子问到了田凡身上!
祢衡冷冷地看了那提问的学子一眼,道:“田伯光?沽名钓誉、不学无术的小人罢了!某家不屑评论!”
田凡听了,顿时一愣,我靠,我惹你了吗?呃……好吧,我刚才确实惹你了,可是,我怎么就不学无术了?怎么沽名钓誉了?
话说,田凡还是有很多粉丝的!祢衡批吕布、批张绣,大家即使心里不服,也没有说出来。可一听他批田凡,立马很多人不服了!大厅内嗡地一声,乱了起来。
突然间,只听一个清朗地声音道:“请问阁下,白虎将军如何不学无术?又如何沽名钓誉?康成公称之为‘国士’,大将军将其依为心腹,莫非你认为你的眼光比康成公和大将军更加犀利不成?”
大厅内瞬时静了下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士子打扮的青年站在二楼雅间儿窗口处,发话的,正是他。那人不到二十岁年纪,声音还略显稚嫩,长相略显青涩。可是,翩翩佳公子,绝世美少男!尤其是那种气质,往那里一站,就让任何人不敢小觑。
田凡一见那人,只觉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拉住又要暴走的吕欣,道:“丫头,老实点儿,先看热闹!”
吕欣涨红了俏脸,狠狠地道:“今天要不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姓吕!”
祢衡冷冷地看了那士子一眼,冷声道:“田伯光有何能耐?他出身于平庸,祖父皆是平常之人。若不是因为与陶使君的两位公子为好友,与糜家的女儿早有婚约,他岂能入得陶使君法眼?大将军入徐州之后,他以花言巧语魅惑大将军,得以受到重用,他凭借的是什么?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的伎俩罢了,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至于他被康成公称为‘国士’……康成公乃是当世之大儒,目光高远,学究天人,自然不会看错。但是,康成公大约是听信了一些人谣言,那些人为田某人的小恩小惠为所蒙蔽,否则以康成公的睿智,怎会将他看做国士?”
微微一顿,他续道:“你们想想,田某人可曾有一点儿为天下人所知的学问?他不过是走偏门儿,才得到许多先生的认可罢了!”
那白衣士子不屑的冷哼一声,高声道:“正平兄,小弟有几件事不明,请解惑!”
祢衡点点头,道:“请讲!”
白衣士子点头,道:“第一,你所谓难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有哪些?小弟不解,请解惑!”
祢衡冷噗一声,道:“无非是些农商工方面的伎俩罢了,还能有什么?”
白衣士子点点头,一脸了然状,道:“呵呵,小弟解矣!兄台所说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应该包括农人,商人和工匠所做的事,具体到田伯光身上,有以下几件事。”
微微一顿,他道:“其一,兴平元年,田先生向陶使君和大将军献策,以灭蝗十策将徐州的蝗灾剿灭于无形,使得徐州百姓免遭蝗灾屠戮,保守估计,救活人口不下二十万。同时,接收从附近各州涌入徐州的难民,数量达到五十万以上。这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
“其二,连续几次改良耕作技术,改良和发明了一批农具。得这些农具之助,徐州每一个农人的工作效率是别地百姓的两倍,得这些新型耕作技术之助,徐州单位土地粮食产量至少上升了三成。这两项,使得这两年徐州百姓生活富足,再也没有因为饥饿而死者。且,管仲有云,仓禀足而知礼仪,你以为徐州百姓温文知礼,都是教化之功?这些,就是你所说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
“其三,田先生发明和创造的几种商品,比如烈酒,比如香皂、肥皂。呵呵,烈酒你没喝过?难道你不喜欢?如果喝过,如果喜欢,那你有什么脸面来说这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不说这个,我们说说肥皂。去年征讨袁公路一战,白虎将军大营中发生瘟疫,若没有肥皂,要多死多少将士?若没有肥皂,瘟疫能控制得住吗?这些不知道救过多少人命的宝贝,就是你所说不能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
“其四,建安二年,田先生发明水车。水车的作用你不知道?有了水车,有多少荒地可变为良田?磨面舂米等等,省下了多少力气?去年的大旱,若是没有水车,饿死的百姓会有多少?五十万,还是一百万?这就是你所说的奇技淫巧?
“其五,田先生致力于改良军械,到现在为止,徐州军械已经堪称天下之最!有了这些军械,徐州历次大战中能少死多少士卒?少了多少没有儿子的父母,没有丈夫的妻子,没有父亲的儿女?有了这些军械,徐州累次大战,又多杀伤了多少敌人?多解救了多少百姓?五十万,还是一百万?这个数字你能知道吗?这些,就是你所说的奇技淫巧?”
微微一顿,他续道:“小弟对田先生了解不多,这里仅能列举他所做的几件事。正平兄,你还是认为田先生所做的事情,都难登大雅之堂吗?”
祢衡被这个白衣士子说的张口结舌,在他看来,农、工、商,都是贱民所从事的职业,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可是,这个白衣士子举了几个例子,仿佛,田凡做的事情,真不是那么庸俗啊?
白衣士子见他没有说话,再接再厉,道:“还有,你说田先生除了这些能力,没有其余本事。呵呵,白虎将军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平广陵,战莒县,出使江东与江东结盟,出使荆州说动荆州结盟,之后讨袁一战,先战舒县,再战历阳,之后是在寿春城外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这些,都不是功劳,都不是本事?你以为大将军是那么容易被别人蒙蔽的,如果没有功劳,没有本领,田将军能掌三万多将士的白虎军团?温侯等桀骜不驯的将领,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打仗?嘿,笑话!”
见祢衡脸色惨白,白衣士子又道:“至于你所说的学问,呵呵……想必诸位都知道,荆州三位老师在授课的时候,用上了标点符号,你们可知这东西是谁的发明?都是白虎将军的发明!标点符号有多大的作用?想必听过三位老师课程的同学都知道,田先生能发明这些东西,你认为他没有学问?
“同样,想必你们也知道,元卓先生的《九章注解》已经完成,可是,大约没有人见过吧?呵呵,小弟不才,曾得以见过原本。你们可知,原本中有两个作者,其一就是田伯光?元卓先生曾对小弟言道,田先生的术数,冠绝天下,甚至比元卓先生还高明!”
满场大哗!
祢衡面如死灰,无知的人啊,可悲啊!
白衣士子盯着祢衡,不屑地道:“万事万物都与治国之道相通?呵呵,笑话!治国是个严肃的事情,岂能想当然?你要治国,不从国政中悟道,却从万事万物中悟道,岂非舍本逐末?何况国政之事,不能一概而论,要因时因地而论,任何一条政策都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有时重军事,有时重民事,有时重教化,有时重律法,有时候,却要重外交。任何一条政策,都不是能一劳永逸解决一切问题的,这些你都知道?若是不知,却又胡说八道,耽搁了各位贤才的成长,那可就是罪恶滔天了!”
最后,他道:“沽名钓誉?无知小人?呵呵,真不知谁才是沽名钓誉,谁又是无知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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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四章 陆逊
祢衡崩溃了!几年前一篇《鹦鹉赋》,让他出了名。去年进入书院之后,虽然他对几位先生以弟子之礼,可是几位先生都将他当成平辈。这样一来,更是助长了他的骄傲。孔融多次想将他推荐给刘备,可祢衡几次坚辞,于是,他更出名了。其实不是他不想当官儿,他很看得上刘备,只是孔融只能给他推荐个县令或者大将军府史,他不满意。文士提高名士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多次辞官却是一条捷径。
整日里无所事事,所以他经常会跟学子们讲些东西,打发无聊时间。慢慢的,他混成了“小先生”。虽然没有当官儿,可是,这样也不错嘛!
往日里,他讲,没有人会反驳,也没有人能反驳的了,于是,大家都对他很佩服。可是今天,含恨说出的话儿,却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白衣士子驳斥的体无完肤,祢衡感觉自己没脸再在书院里待着了,丢人啊!
其实说实话,他的口才并不比白衣士子差,可是信息不对称啊!他只知道田凡搞农、商、工,却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徐州到底起到过多么大的作用。而且,他也没见过刘洪的《九章注解》……
匆匆抱拳,祢衡狼狈逃窜了!
学子们眼看着祢衡逃走,又想起那个白衣士子,等有人上去找他的时候,却没有找到人,只能摇头惋惜。
白衣士子那里去了?却原来,他被田凡叫去了。
他的话一说完,立即有人敲门,一个店小二在他耳边轻声几乎话,白衣士子脸色一变,立即向同来的几个人一抱拳,道:“几位仁兄,小弟有事,要先走了!”微微一顿,他道:“几位,你们也走吧,若是不走,呵呵,一会儿可就走不了了!”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忙作鸟兽散。不散不行啊,这次白衣士子风头出的太大,下面的学子们一定会找他。找不到他,那自己岂不是要倒霉了?
于是,鸟兽散了!
此时此刻,田凡一行已经下楼了。在门口等到了那个白衣士子,一行六人,连同王孜等保镖,往另一家酒楼而去。
要了一个雅间儿,六人坐下。吕欣等女好奇的看着这个白衣士子,心里感叹,这小子太帅了!白衣士子什么眼力?自然知道这是四个雏儿。被四个女人盯着,白衣士子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向田凡抱拳,道:“有礼了!”
田凡还礼,心说这厮还真细心,怕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打个掩护。他道:“你怎么来徐州了?出来多长时间了?家里放心吗?你怎么不带几个护卫?那一大家子,少了你行吗?”
白衣士子道:“呵呵,出来一个多月了。至于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小叔叔虽然年龄小,可是管理这个家,还是能做到井井有条的。”
田凡点点头,道:“嗯。”看看吕欣几个,他介绍到:“伯言,这位是我妻子吕欣,这是黄月英妹妹,这位是贾璐姑娘,这位是贾璐姑娘的贴身丫鬟小蝶。”
微微一顿,他指着白衣士子道:“这位,是吴郡四大家族中陆家的掌门人陆逊,字伯言,别看年龄不大,可却是难得的贤才,有鬼神莫测之能。十二岁时,其祖父陆康公去世,他接过陆家族长之位,陆家不但没有像许多人想象的一般迅速破败,反而蒸蒸日上,现在已经隐隐有盖过顾家的迹象了。”
几人自然知道吴郡四大家族顾陆朱张,其中顾家为江东四姓之一。这个年轻人,不过十六七岁,竟然是陆家家主?
见礼之后,黄月英眨巴眨巴眼,好奇的看看陆逊,道:“田凡哥哥,陆公子有多贤?”
陆逊脸儿红了,道:“黄小姐,别听白虎将军谬赞,小弟那里是什么贤才了?”
田凡呵呵一笑,道:“月英,伯言有多贤,我也不好说。嗯,这么说吧,跟孔明和士元有的一拼,绝不在他们之下。比我嘛,呵呵,多少能贤那么一点点!”
这下子黄月英惊讶了,扑闪着大眼睛,盯着陆逊啧啧称奇。
贾璐也好奇的看了陆逊一眼,心说,田凡这话说的是不是满了点儿?陆逊有那么厉害?那个士元和孔明,又是谁?天下间真的能有如此多的贤人?
陆逊忙称不敢,连连谦逊。
田凡和陆逊早有过一面之缘,去年出使江东的时候,两人曾说过几句话。所以,田凡乍见他出现,就感觉有些面熟。再听他说了好多话,终于想起他是谁了,这才将他拉出来,想好好聊聊。陆逊身份特殊,很难来徐州出仕,可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线希望也得试试呀!
店小二上了些酒菜,之后田凡问起陆逊为何来到徐州。
却原来,陆逊是冲着书院来的。因为书院里的许多老师,都是他非常敬仰的人。而陆逊的确不是一般人物,他大小也算是个名士,而且陆家大厦将倾之时,他力挽狂澜的事情,许多人也都知道,其中包括那几个老师。他递上名帖,得以见到几位老师,之后一席长谈,几位老师对他印象奇好。之后,他混上了一身学子服装,天天在书院里旁听。
他和祢衡是两类人,后者性格比较张扬,而他则恰恰相反。所以,来到书院已经快两个月了,也少有学子知道他的存在。加之他身份特殊,身为江东大族的族长,如果身份暴露对他,对陆家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几位先生也没有将此事传出去。于是,陆逊就如同一个隐形人般,在书院里当了近两个月学生。除了几个江东的学子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至于今天,他为何一反常态不再低调,也是有原因的。像陆逊这种实用型人才,绝对知道田凡所作所为的巨大意义,加之他身份摆在那里,能知道徐州的许多内情,所以,就如同诸葛亮、庞统一样,他对田凡很佩服。今天听祢衡贬低田凡,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听到这里,田凡笑道:“伯言,还没感谢你今天的仗义执言呢!”
陆逊摇摇头,道:“有些人为了自抬身价而随意贬低别人,实在是可气!嘿,祢正平此人……”说着,他看了看田凡,道:“田先生,其实祢正平对你并没有这么大的恨意,今天之所以那么骂你,是因为印刷术的事。印刷术现在书院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许多寒门士子兴奋难以自禁,而有些世家子弟呢,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呵呵,印刷术的意义,一般人可能真看不出来,祢正平就是能看出来的人之一。而他,却是心向世家的,自然会对先生心中愤恨。”
田凡点点头,暗道,难怪几位先生都说教不了他呢,原来是一个坚定的氏族制度拥护者。
祢衡,不过是个迂腐的人罢了,再聪明也不可结交!
田凡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道:“伯言,准备什么时候回江东?”
陆逊一笑,道:“暂时不着急,先生急着赶我走?”
田凡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看看他,田凡续道:“你放心,你想在徐州待多长时间都行,我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呵呵,不过……伯言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仕?”
陆逊摇摇头,道:“我也拿不定主意呀!伯符将军几次想让我出仕,可是都被我以家族庞大,不能没有个主事儿人为由推脱了。可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说着,他看了看田凡,很想知道他下一句话是什么。
田凡点点头,看他一眼,接着垂下眼帘,摩挲着手中的酒杯,道:“你……不妨来徐州如何?白虎军团有个参谋部,是我的贴身书佐,职位很小,但是很能锻炼人。”
陆逊犹豫了,田凡不知道他陆家的尴尬吗?
田凡知道!陆家整个家族在江东,陆逊能放心来徐州出仕,不担心家里吗?既然要出仕,干嘛不去江东?但是,陆家跟孙策有仇啊,陆逊的从祖陆康可就是被孙策间接弄死的!有这样一段过往,孙策能用他吗?敢用他吗?就算是用,只怕也会防范着用吧?陆逊跟太史慈还不一样,太史慈只是一个单纯的武将,而陆逊,却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陆家在整个江东的影响力都很大,对于在江东刚刚站稳脚跟的孙策来说,实在是不好处理。
陆逊很有才能,他的才能不仅仅表现在军事上,在为政方面,他的才能也很突出。他也不想蹉跎岁月,可是,不想,又有什么办法?
田凡目光炯炯的看着陆逊,他不怕他不心动,他就是要跟孙策打个时间差!
历史上,陆逊是在孙权的时代才出仕的,先是做了个小小的县令,之后慢慢被提拔,最后在夷陵一战中打出了名声。孙策想要用他,就必须是等孙家在江东完全站住脚跟,被江东各大家族接受之后!现在,显然不能。之所以几次让陆逊出仕,只怕也是做个样子罢了,一来表示自己大方,二来表示看中人才。他也知道,陆逊一定不会来的。
以前,田凡没有想通这些,今天见到陆逊之后,他想通了!所以,他邀请了!
见陆逊还在犹豫,田凡笑道:“我有三条理由,应该能打动你!第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篮子摔了,就全碎了。第二,孙伯符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我用那个人情来换你一个人,相信能保证你陆家不受为难!第三,呵呵,伯言,我刚才所说的士元和孔明,都在白虎军团内,任我的书佐,相信我的眼光你应该知道,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见他还不吱声,田凡道:“书佐这个职务,相当于参军和军师,很能锻炼人的!”
半晌,陆逊起身抱拳,道:“陆逊见过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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