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偷鸡不成
这种自杀攻击一下便让建奴的攻势为之一遏,拉开了和前面跑着的难民之间的距离,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建奴军后面的牛录章京和甲喇章京好一通的弹压,才总算是弹压住了他们麾下的兵卒们,重新整队在后面建奴鞑子的督战之下,再一次结阵朝着三处关门冲去。[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
可是这个时候难民也就趁着这一会儿的时间,便大部分都在掩护他们的大中军兵将的组织下,从三处关门涌入到了关内,他们再想混在难民之中夺取关门已经是不现实的事情了,可是多尔衮才不管这个呢!只要关门没关上,他便不会下令收兵,继续逼着前面的那些乌真超哈营的汉军们攻向关门。
失去了难民掩护的建奴兵这会儿便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一般,暴露在了城上守军的面前,看着那些死士袍泽们,一个个壮烈异常的死在他们眼前,守军兵将可以说全都眼红了,阎重喜和卢象升也都闭上了眼睛,默默的在心中为那些死士们哀默了片刻,然后立即怒睁开了双眼,纷纷大吼道:“开火!杀奴呀!”
“杀奴……”守军的吼声顿时再一次在山海关沿线震天般的回响了起来,一时间城上炮铳齐放,硝烟立即便升腾而起,几乎将整条长城都给笼罩了起来。
早就耐不住的大中军兵将们这个时候少了顾忌,哪儿还会再留情呀!火铳手们在军官们的吼声之中,立即倚墙举枪,一个个死死的用自生火铳瞄准了城下的那些建奴军,稍作瞄准之后,便立即开始此起彼伏的扣下了扳机。
而且他们在开火之后,根本不去朝下检查他们的射击效果,立即撤手将火枪交给了身后的弟兄,随即又从他们手中接过另一条装好弹的火枪,再一次架在了城墙上,对准了城下再次瞄准……
如此往复之下,冲到城下百步之内的建奴军如同被屠狗杀羊一般的接连放到,一批接一批的被打翻在地,简直如同割草一般,死伤最重的还是他们之中的那些建奴军中的军官们,负责开火的都是大中军火铳手之中的射击精准之人,有些人甚至堪称神射手的称呼,这些人在百步左右,击中人体大小的目标根本不在话下,那些神射手甚至可以在百步左右,准确的命中敌人的面门,其中的神射手奉命专挑建奴军之中的那些牛录章京和甲喇章京下手,集火射击之下,这些建奴军官只要进入有效射程之内,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性。
肖天健才不屑于效仿西方战争之中那样,不打敌人军官呢!他深知一军之中军官的重要性,所以逢战最先关照的便是那些敌人的军官,打掉敌军军官,那么敌军便成了一盘散沙,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
现如今这一招也用到了建奴身上,顿时打的冲在前面的建奴军是一片大乱,刚刚组织起来的进攻便立即被打散了下去,而且还不单单是火铳手在开火,城上的那些炮手们也绝没有闲着,不管是大中军的炮手,还是官军留在这一带的炮手,都不用军官们交代,便在各自火炮之中填入了大包的散弹,对准了城下的建奴军一炮接着一炮的轰了下去,就算是最不管用的碗口铳,也可以装填几十颗弹丸,虎蹲炮最多可装百粒之多的弹丸,虽然发射速率很低,但是有一炮算一炮,打下去就是跟暴雨一般横扫一片,几门炮同时开火,便顶的上几百火铳手同时开火的威力,一扫一大片,打的建奴在关下是横尸遍地,其状要多惨有多惨。
刚才建奴军在驱赶屠杀难民的时候,还一个个耀武扬威,可是到了这会儿,他们却成了被屠杀的对象,整条长城一线如同变成了全身喷火的巨龙一般,各种炮弹、铳弹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洒落在了他们头顶,又如同巨神手中的火鞭一般,反复的抽打在他们身上,每一下便能打翻一片建奴兵。
这些建奴汉军旗的汉军,又何曾承受过如此的打击,他们虽然也努力的试图进行反击,可是他们由下至上,再加上他们手中的火器根本没有大中军的犀利,不管是射程还是威力,他们手中的这些破烂鸟铳和三眼铳,都根本无法压制住城上大中军,所以一交手便吃了大亏,死伤非常惨重。
多尔衮暴跳如雷的大骂着,眼看着攻至城下的那些乌真超哈营的兵将还有蒙古兵如同潮水一般的溃退下来,立即便将领兵的李率泰、刘之源、吴守进三个汉军旗旗主招到了面前,大声的斥责了起来,别看这三个人也是固山额真(旗主)但是汉军旗跟满军旗根本不是同等地位,当他们面对着多尔衮这个睿亲王的时候,一个个跟夹着尾巴的哈巴狗一般,被骂的狗血喷头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多尔衮骂了一通之后,下令他们三人立即亲自去督阵,不管死多少人,也要夺关攻破关城,否则的话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这李率泰、刘之源、吴守进三个大汉奸屁话都没敢说,便连声答应,立即下去朝前赶去,这三个走狗赶到军前,二话不说便先砍了几个各自手下溃逃下来的牛录章京和甲喇章京,并且立即就地提拔了一批手下,补充了被打死的那些牛录章京和甲喇章京,再一次下死令,命他们手下的汉兵继续攻城。
而这个时候被驱赶着去当人盾的那些难民,已经基本上快进入关内完了,剩下负责掩护他们的一些大中军的兵将们似乎并不着急进关,关上关门,反倒是在关门处耀武扬威的叫好,还跑出来到战场上接二连三的砍了不少建奴兵将的人头,顺手结果了一些被建奴军丢下的伤者,而且他们下手极狠,即便是补刀,也不朝这些建奴兵将的要害处补刀,而是专挑不关紧的地方砍戳,让这些建奴伤员疼上加疼,满满的继续流血而死,摆明了是要折磨他们。
然后他们这才拖着一堆堆的建奴的人头,回到关内,把这些人头悬挂起来,顺便还抓了百十个被弃之战场上的建奴伤病,绑在了关墙上面,一字排开,示众一般的让他们面对着关墙下面。
气的关外的建奴军们也是破口大骂,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远远的发炮轰击,试图阻止这些大中军嚣张的行动,但是这些大中军人数较少,也不以密集队形活动,即便是远远发炮,也没法子他们。
第四十六章 事有异常
吴襄在东面山海关的关城城楼上远远的用一个阎重喜刚送给他的千里眼看着西面战场的情况,不由得摇头轻叹,他很喜欢这种被称作千里眼的望远镜,这东西暂时在大明还是绝对的稀罕物,以前他闻所未闻过,没想到在大中军之中,许多兵将却已经装备上了这等神器。
通过这种千里眼,可以将很远处的景物拉近到眼前观看,可谓是神奇的很,以前看不到的地方,现如今却都通过这根小铜管,便尽收于眼底,作为一个军将来说,吴襄很快便想到了这种神器对于军队的帮助,对于持有此神器一方来说,在战场上可以说是占足了便宜,不但远远的可以监视敌军的动向,而且可以比敌人一方提前很多发现敌人的行踪,在战场上便可以尽占先机,也难怪这些年来,大中军队官军是屡战屡胜,往往能提前设伏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估mō着也是这种神器在其中作祟之故!
而且据说此神物还是大中皇帝肖天健亲自所创,就连他们的那种不用火绳便能开火的自生火铳,据说也是大中皇帝肖天健亲自主持研制出来的,果真犀利异常!前些天阎重喜还亲自赠送了他几十杆这样的长短自生火铳,他试用之后,果真厉害的很,也方便了许多,于是尽数都装备给他的家丁使用了。
想不到大中皇帝肖天健,居然还有这等本事,不但带兵能打仗,还能做这些奇技yín巧之物,也难怪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这刑天军这么厉害,想想吴襄就颇有点向往有朝一日能尽快见一下这个中原的传奇人物,他的新主子。
本来他还有点瞧不起阎重喜,认为阎重喜太过心慈手软了一些,可是当看到大中军成功的救入关内了近两三千难民之后,不由得不佩服阎重喜和那些大中军兵将们的勇气。
同时他也看到了大中军以死士发动自杀xìng的突击,不由得更是钦佩这些大中军兵将,心中暗自庆幸,他幸好没有选择于大中军为敌,要是他对上了这些不要命的大中军兵将的话,用屁股想,他也能猜得到他会败得多惨。
真想不通大中军的兵将们怎么就这么不怕死,这命仿佛不是他们的一般,硬是敢背着霹雳炮去跟建奴军同归于尽,这种控兵的方法,他恐怕是这辈子都学不来了,于是他更加不敢小觑这些大中军了。
刚才大中军开炮,以铳炮交替,一边掩护难民逃入关中,一边压制敌军的战法,吴襄也是钦佩的要死,他这边就差远了,救那些难民的事情,他想也没敢想过,只能下令发炮轰击,对城下的难民和建奴军进行无差别的炮击,虽然最终也挡住了建奴的攻城,可是却打散了人心。
那些助战的民夫可都看着呢,大中军以死士去自杀攻击,挡住建奴军,掩护难民入关,拼了命的救下这么多关外的难民,这不是谁都能做的事情,只有真正拿他们当人看的大中军才会这么做,谁不佩服大中军的兵将呀!两下相比,他们也都看出来了,明军虽然这些天也打的不错,可是远没有大中军对老百姓们好,从这件事上,不管是被救下的难民,还是关内助战的民夫们,几乎一下便都成了大中军的忠实拥趸者。
某种程度上,阎重喜今天下令救下这批难民,也替大中军做了一次非常好的宣传,大大的收买了蓟州镇永平府一带的民心,所以吴襄除了叹息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总之这投靠大中军的这条路,他是只能咬着牙走下去了。
特别是那些万死余生被营救入关的那些百姓们,进关之后许多人便立即跪在地上连连对关城上正在杀奴的大中军拼命的磕头,感谢大中军舍生忘死的救他们,许多人大叫着此生为奴为马,也要报答大中军对他们的恩德,老弱fù孺不用说了,许多刚刚进关的青壮,马上便奔至关下,要求从军,跟着刑天军干,杀鞑子去!
而且果不其然,在这些难民之中,还真就混入了少量的建奴细作,不多会儿时间,便被揪出了几个,结果这些个混入的建奴细作算是倒了大霉了,立即便被这些难民扑上去,连踢带打,有些人干脆便扑上去咬他们,结果这几个被指认出来的建奴细作,当场便被活活打死,几个家伙身上的肉都被生生的咬了下来,跟凌迟活剥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好一通热闹之后,阎重喜下令将这些难民暂时移至抚宁卫一带安置,派人送给他们食物,先让他们生存下去,转而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关外。
很显然建奴吃了大亏之后,多尔衮却并未接受教训,而是变本加厉的派出了更多的兵马,继续对关城发动猛攻,无数建奴在关外再一次集结起来,推着新造出来的大批橹车,抬着一面面大盾,再一次朝着山海关逼来。
“多尔衮肯定是被皇太极逼急了!要不然的话建奴不会这么拼命的!”卢象升放下了千里眼,对阎重喜说道。
“卢大人所料应该不错,皇太极御驾亲征坐镇前屯卫,就在多尔衮背后盯着他,多尔衮不卖力也不行!有什么本事就让他们使出来吧!来多少老子都接下来好了!老子要让建奴在此关之下,把他们的血流干!”阎重喜冷笑了一声,豪气如云的挥手说道。
“死守也总不是个办法,以本官看来,与其死守,倒不如攻守结合为好,必要的时候本官愿意亲领一批骑兵,出关再对建奴发动逆袭!定要多杀一些建奴!”卢象升这个人最崇尚野战退敌,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现如今当看到建奴军再一次列阵,要发动进攻的时候,便对阎重喜抱拳请命道。
“哪儿用得上卢大人亲自出马呀!有卑职在,岂能让卢大人亲自提刀上阵?逆袭是个办法,但是即便是去,也是卑职去才成!卢大人乃是监军,岂能干这等粗活!呵呵!”王承平一听卢象升的话,便立即接口说道。
卢象升看了一眼王承平,颇有点失望的感觉,自从他来到了右路军之中以后,阎重喜这帮人便拿他当神仙一般的供着,对他甚为尊重,但是却从不让他提刀上阵,刚才他就想亲自带兵出去接应那些难民,可是却被阎重喜死死拦住,现如今他献计要带骑兵出去逆袭,可是王承平却看架势,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做了。
于是卢象升苦笑了起来道:“圣上可是答应过卢某,只要打鞑子,便准我提刀上阵,可是你们却总不让我出战,难道真以为我卢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无用书生不成?你等可知卢某虽然身为读书人,但是却天生一身的蛮力,挥得动几十斤的大刀,马上步下也不是厮杀不得之人!”
阎重喜立即笑道:“我等岂能不知?想当初大人还是五省总督的时候,我们早已便听闻过了大人的威名,待大人去宣大就任总督之职的时候,我等可是很是担心呀!哈哈!不过大人一身才学,当做的是匡扶圣上文治天下的事情,而不是跟我等武夫一般,持刀上阵当一个厮杀汉!这种粗活,还是我等来做吧!如果有一天我等倒下的话,那么大人便再提刀上阵不迟!”
卢象升听罢之后笑了一下,没有再接口说什么,他知道再说也是白说,这帮家伙拿他当宝一般,怎么可不会再让他轻易冲锋陷阵了!而且跟阎重喜解除这段时间,他发现阎重喜是一个心思很缜密之人,很知道进退,真想不出这帮人肖天健是如何调教出来的,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能替肖天健立下这么多功劳,恐怕早就尾大不掉了,可是在这帮大中军军将身上,却很少看到他们的张狂,一个个到现如今还是很恪守他们的本分,能做到这一点,卢象升也不得不佩服肖天健控制手下的本事。
眼看建奴大军再一次列阵要前来进攻,卢象升便又将思路转回到了军事之上,想了一下之后,突然说道:“事情恐怕有点不太对头,皇太极早几天已经督军抵达了前屯卫一带,但是他所率的兵马,出了这汉军旗几旗兵马之外,其余建奴军基本上没有出现在山海关之外,这件事恐怕不太简单了!
以卢某所想,奴酋皇太极绝不会就这么放着这么多兵马,在山海关外屯扎,他们耗不起这时间,所以卢某以为,建奴肯定另有所谋!恐怕会另寻通路从其它地方叩关而入,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我们将会非常不利!”
听罢了卢象升的话之后,阎重喜和王承平也都对视了一眼,脸上lù出了担忧的神sè,这几天他们只顾着忙于应付多尔衮对这一带的猛攻了,却忽略了整体大局的考虑,现如今卢象升突然一提起这件事,让他们都不由得立即产生出了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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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卢象升的判断
“听卢大人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在下!卢大人所虑极是,皇太极督师前来之后,却陈兵于前屯卫一带,而不督师继续过来,增兵于多尔衮攻打此地,肯定是另有图谋!这件事看来确实不太妙!恐怕他们真是另有所谋才是!看来很有必要派人去提醒一下西面诸关守将,让他们加强防备才行!”阎重喜立即开口说道。|www.uu234.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
“即便是去提醒诸关守将,恐怕咱们的身份也不便于做这件事,这样吧!卢某就去山海关里见一下吴军门,请吴军门派人去为好,这里的事情就烦劳诸位了!卢某去去便回!”卢象升明知道在这里,也只有干瞪眼看着的份,而且这里有阎重喜他们这些大将坐镇,即便是建奴再发动猛攻,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留在这儿也是干瞪眼,索性倒不如去做他联络官的事情去。
阎重喜和诸将立即便拱手相送,目送卢象升下了关城,带上了几个侍卫上马便朝着山海关主城而去,而他们则立即将注意力都再次放在了关下的战场上。
吴襄这会儿也正在山海关的北关城楼上督战,当看到建奴大军再一次席卷而来,他于是正在调兵遣将,加强守备,当听闻卢象升这个时候求见于他,对于卢象升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卢象升当初奉旨从宣大率兵入卫京师的时候,他正在京师城中闲居,在京师之中他也听闻了不少有关卢象升的事情,对于卢象升的遭遇他也是颇为替卢象升不平的。
当后来传来卢象升在巨鹿的“死讯”的时候,他当时便判定,肯定是高起潜那厮拥兵不救,才导致了卢象升的兵马败亡,为此他还写信给他儿子吴三桂提起过这件事,为卢象升鸣不平过。
可是没成想这两年多过来之后,却是物是人非了,卢象升不但没有死,反倒是投了肖天健,并且成为了肖天健眼中的红人,赐给他了一根打神鞭,今后他吴襄也要在大中朝混饭吃了,对于如此受皇帝肖天健器重的卢象升,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怠慢得罪的,从前卢象升在大明的身份便比他高不少,卢象升是文官而且是总督,而他则是武将,最高也就是当到了总兵,碰上卢象升他只有下跪参见的份,现如今卢象升已然是大中朝的监察院总监,虽然他不太了解这个监察院总监是多大的官,但是从字面上看,估摸着也是监察百官的活,现如今更是兼任右路军监军一职,怎么说都是他的上司,不管以后他入了大中朝,当什么官,这个卢象升肯定地位都要比他高不少,他永远也不可能压卢象升一头。
于是他立即将指挥的事情交给了手下部将负责,大步走下了城楼,亲自到城楼下面迎接卢象升,见到卢象升之后,他远远的便疾走几步,来到卢象升面前,躬身以下级参见上级的礼节对卢象升参谒道:“卑职参见监军大人!不知监军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卢大人多多见谅!只是在下此时身有甲胄,不便施大礼参见,还望卢大人不要见怪!”
卢象升赶紧便搀住了吴襄,他当然知道吴襄为何这么对他客气了,但是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他高兴的不是他的地位如何超然,而是为肖天健高兴,起码现在吴襄已经是对大中朝俯首帖耳了,这种做派,摆明了是已经当他自己是大中军的人,才会对他卢象升如此尊重,所以卢象升为此颇为高兴。
“吴军门千万莫要如此客气!你我今后将要同朝称臣,大人在此立下如此大功,今后肯定是前途无限,而吴军门现如今暂时还是大明重将的身份,万万不可对卢某如此客气!你我暂时还是友军,大人莫要折杀了卢某了!”卢象升笑着和吴襄把臂而行,一边对吴襄说道。
大明武将身份卑微,文官身份尊崇,卢象升如果换做以前在大明为官的时候,见到他吴襄肯定不会这么客气,现如今卢象升似乎有刻意结交他吴襄的意思,这让吴襄非常高兴,连称应该,这才问及卢象升今日来见他有何要事,还说有事的话,卢象升大可招他去见即可,不用如此亲自奔波前来这里。
卢象升这才正色说道:“卢某前来却是有事要请吴军门办!”
吴襄一听赶紧躬身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吴某无不从命!”
“是这样的,卢某今日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奴酋皇太极领兵进抵前屯卫之后,便再没有朝山海关而来,负责攻打山海关的还是奴酋多尔衮和多铎等人,兵力也增加不多,这几日下来都不见更多的奴军出现,于是本官猜测,奴酋皇太极很可能会在前屯卫分兵,派另一支兵马,从山海关以西的关城破关而入,如果是这样的话,建奴军便可以直接威胁到京师的安全!也会牵制我们大中军的下一步行动!
所以本官以为,很有必要派人去义院口、喜峰口、黄崖口等要关之处,提醒一下那里的守关之将,令他们加强防备,莫要让建奴轻易叩关而入!
但是我等身份不同,不便于行此事,所以就要劳烦吴军门派人,快马加鞭赶往这些地方,提醒一下这些地方的守将!千万莫要大意了!此关乎我大汉民族的生死!务请他们死守关城,不要放建奴大军入关!”卢象升对吴襄说道。
吴襄听罢之后,连忙点头答应,保证一定会马上安排,并且想要留卢象升在山海关之中休息,设宴款待卢象升一番。
但是卢象升笑道:“现在大战当头,吴军门不必如此客气,吴军门还是当以战事为重,至于饮宴之事,大战获胜庆功之事,你我再痛饮一番不迟!而且到时卢某定要敬吴军门三杯,另外近日助战民壮日多,又要救助饥民,我们粮秣已经不多,省一点下来,让将士们吃好一些,可多杀几个建奴,你我身为主将,当要以身为先!能省就省下一些吧!呵呵!告辞!”
吴襄连连称是,躬身连忙将卢象升送出了山海关主城,并且立即点了亲信家丁作为他的信使,又亲笔写了一封信,盖上了他的关防大印,令其立即赶往山海关以西诸关,令守关诸将务要死守关口,不得放建奴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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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喜峰口
阿巴泰在领旨之后,会同皇子豪格,点了数万兵马,立即便从前屯卫一带开始朝西进入到了山中,这些年来,他们屡屡南犯,早已将山海关以外的各种道路都mō了个通透,而且随同他们的那些汉军旗的乌真超哈营的汉兵们之中,也有大批原本就是生活在这一带的兵卒,所以连向导都不用找,便轻车熟路的向着喜峰口一带行去。{www.uu234.com最快文字章节阅读}
此行因为道路不便山路难行,所以阿巴泰和豪格没有携带太多的重炮,仅仅是携带了几门红夷大炮,其余的则是携带的一些轻型一些的火炮,不过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火力已经足够压制那些明军镇守的关城了,而且依照他们的兵将,对付守关的明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阿巴泰和豪格入山之后,督军一路疾行,便扑向了喜峰口,沿途所过之处,为了保证不暴lù他们的意图,凡是途径的村子,要么便将村民尽数屠杀,要么便将青壮裹挟入军充当奴役之用,年轻女子则留在他们军中供他们玩弄,其余的老弱之人尽数屠之,所以很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行迹。
而大中军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山海关一带,斥候也仅仅是在山海关外围不太远的地方探查敌情,所以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如此一来,阿巴泰和豪格用了八天的时间,终于率领大军进抵到了喜峰口一带,远远的看到了喜峰口的关城。
可是在这个时候,喜峰口的明军守军,却早已得到了增强,明军大将周遇吉,早在十多天之前,便已经率领了麾下两千多明军之中最后的精锐人马,在抚宁卫和大中军分手,领兵进抵到了喜峰口一带布防。
原本镇守喜峰口的明将尽是一个姓刘的守备,虽然此地是要地,但是因为常年缺乏修缮,再加上卫所制度的破坏,这一带原本号称有五千人马,但是在周遇吉率兵赶到这里的时候,此地的守军仅剩下了区区不足千五百人,而且多是兵户的兵,不管是训练还是士气,都非常差。
崇祯十年的时候,建奴便从喜峰口破关而入,进犯过京畿,攻破了昌平、保安诸城,饱掠之后又从此地出关,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虽然此后朝廷意识到了喜峰口防务的薄弱,加以了改善,增加了一些守军,并对喜峰口一带的关隘进行了一定的休整,但是因为国内局势日趋紧张,朝廷财力不足,即便是改善也是有限的。
所以喜峰口如果不是周遇吉率部前来的话,那么这里基本上是没有多少防御能力的,面对着阿巴泰和豪格的数万兵马,此地可以说根本就不具备阻挡他们破关而入的条件,那么阿巴泰和豪格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此地破关进入到关内。
对于这一点不管是阿巴泰还是豪格,都可以说是信心十足,某种程度上二人都有点轻敌,所以在看到喜峰口的时候,二人都没有把这里当成回事,稍微布置了一下,便令石廷柱率领汉军旗之中镶红旗的乌真超哈营的汉兵们,朝着喜峰口杀了过去。
这石廷柱本是大明广宁守备,当年王化贞弃广宁奔逃入关的时候,石廷柱和他弟弟石天柱便转投了建奴,这些年来为建奴甘当马前卒,四处征战多有功劳,不管是野猪皮还是皇太极都颇为重视他,汉八旗建立之后,便授予石廷柱汉军镶红旗固山额真也就是旗主之职,令他带兵继续效命于建奴鞑子。
此次阿巴泰领兵叩关,石廷柱的汉军镶红旗便随军出征,充当建奴的马前卒,以前锋的身份攻向了喜峰口。
可是让石廷柱没有想到的是头些年他们还轻松可以出入的喜峰口,这个时候已经是变成了一座险关,周遇吉这员大明最后的悍将,领兵抵达喜峰口之后,立即便从哪个刘姓的守备手中接管了喜峰口一带的关防事务。
周遇吉领兵一到喜峰口,便立刻马不停蹄的巡视了一番喜峰口的防务,对于这一带的防务颇为不满,于是便立即下令征调方圆三十里之内的男丁前往喜峰口一带修筑关墙,而且由于他们粮食有限,周遇吉还下狠心,令这些百姓自备粮食和器械前来。
虽然老百姓对此很是不满,但是周遇吉却派人找到当地各处的乡绅,告知近期建奴大军南犯,很有可能会再走喜峰口入关,一旦建奴大军破关而入的话,那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大家伙都明白,所以恳请这些乡绅拿出一些粮食来帮他守关,支持民夫修葺残破的关城和关墙。
崇祯九年的时候,建奴破关而入时候的情景对于这些喜峰口周边的百姓来说,可谓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些乡绅自然也知道建奴军的残暴,觉得周遇吉说的话不错,而且看这次前来驻防山海关的明军军纪颇为严明,不像以前这里的官军那样烂,于是便对周遇吉和他麾下的这些官兵们产生了一定的信任,想想也是,如果喜峰口被破的话,他们的家园便又要遭到建奴一次洗劫,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家园,便又要变成一座座的废墟,于是这些乡绅之中一些开明之士,便同意了周遇吉的请求。
一批乡绅自发的拿出了家中一部分存粮,一方面送给周遇吉充当兵粮使用,另一部分拿去给那些被征调的民夫们吃,特别是周遇吉军中那二百大中军的兵将们,这一次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配合周遇吉监督军纪,尽可能不去多扰民,于是使得周遇吉获得了当地百姓的拥戴,仅仅三天时间,便召集起来了数千民夫,开始在周遇吉的率领和指挥下,日夜抢修起了喜峰口一带的关城要隘,将原来残破不堪的一些重要的关墙,给重新修葺了一番,大大的增强了这一带的守御力量。
而且在周遇吉和卢象升分手的时候,卢象升请阎重喜又赠送了周遇吉一批武器弹药,也大大的增强了周遇吉手中的实力,很快周遇吉便在喜峰口一带构建起来了一套防御体系。
考虑到一旦建奴大军来犯,兵力肯定不会少,以他目前掌握的不足四千人的官兵,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不怎么有战斗力的官兵,想要抵住洪水般涌来的建奴大军是不够用的,于是周遇吉便又游说那些前来修城的民壮,鼓动他们也留下来助战。
于是在周遇吉的极力游说之下,不少民夫最终也被武装了起来,加入到了守军之列,使得这一带的守军实力达到了六千多人,有力的增强了喜峰口一带的防御能力,虽然仓促之间这些军民之中大多数人战斗力很弱,但是周遇吉眼下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操练他们了,单单令他们充作辅兵使用,帮助他的主力兵将运送守具也算是不错了。
周遇吉在阿巴泰率兵赶到这里之前,基本上完成了对喜峰口一带的布防,并且将诸军都重新编配了一番,重点守御关城一带的险要之处,并且亲自带兵坐镇喜峰口关城之中,直面关外。
果不其然就在周遇吉还没有完成布防之前,便收到了山海关总兵吴襄的令谕,吴襄派来的人告知周遇吉,建奴军很可能已经在山海关一带分兵,会来攻打喜峰口,望周遇吉做好万全的准备,定要死守喜峰口,不得令建奴破关而入,否则的话,建奴入关,不但直接威胁到了京城,还可以从背后掐断山海关的后路,希望周遇吉能坚守此地。
周遇吉听罢之后二话不说,便拍xiōng脯答应了下来,虽然他对吴襄的人品不怎么待见,但是好歹听说了吴襄这一次在山海关领兵和建奴打的很是顽强,不管吴襄今后如何选择,最起码在对付建奴这件事上,吴襄表现的还算是不错,他既然坐镇喜峰口,便不能让建奴从他这里破关而入,于是他对前来报信之人说道:“尔等回去之后,可以告知你家吴军门,只要周遇吉不死,此地尚有一兵一卒活着,便决不能让建奴破关而入!”
报信之人立即抱拳答道:“多谢周将军,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再多耽搁了,下一步卑职还要去黄崖关和古北口报信,这里一切就有劳周将军了!我们军们说了,如果有缘再相见的话,待击败建奴之后,当要当面重谢将军大人!告辞了!”说罢之后,这些送信之人便立即在周遇吉这里换了战马,日夜兼程赶往了古北口和黄崖关方向。
就在报信之人刚刚离开,周遇吉麾下的夜不收便带着满脸的惊惧从关外奔了回来,一见到周遇吉便跪倒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关外有大批建奴大军,正在朝着喜峰口行进,奴军兵力估计超过四万,现如今距离关城恐怕不足二十里了!请周将军速做准备……”
周遇吉听罢之后双眉倒竖,腾身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好!来得好!今日便是我等报效朝廷杀奴之时!传令下去,所有人都登城准备御守!告诉所有兵将,不管我周遇吉是生是死,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便决不能让鞑子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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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满门尽屠
也就在周遇吉命令刚刚传下去不久,整个喜峰口关城一带正上下忙碌,要死守关隘阻击建奴大军的时候,突然间有兵卒气急败坏的跑来禀报周遇吉,就在建奴大军出现之后,就在其他人都忙于做好应战准备的时候,而那个原来这里的刘守备,在得知消息之后,却二话不说,立即便带着几十个家丁和他的十几口家眷,还有他家的细软之物,弃了手下兵将,从他负责镇守的一座敌台逃走了!
周遇吉听闻消息之后,登时气的是暴跳如雷,二话不说稍微交代了一下之后,便点了二百麾下精锐骑兵,翻身上马,快马加鞭驰出了喜峰口关,朝着那个刘守备逃走的方向追去,没有追出十里远,周遇吉便率兵追上了那个当逃兵的刘守备。
这个刘守备本来想着建奴大军压境,他逃走之后,周遇吉肯定是忙于布防,不会有功夫来追杀他,所以走的并不是很急,而且他还带了家眷和细软之物以及这些年来在这里捞到了银子,想走快也走不快,结果没成想周遇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还亲自率兵来追赶他。
当被周遇吉追上之后,这个刘守备赶紧提枪上马,在马背上对周遇吉抱歉说道:“周将军请了!人各有志,现如今大明国已不国,谁还管得了咱们?现如今建奴势大,你我不过区区几千人马,便想要再这里挡住建奴大军,岂不是以卵击石乎?
在下奉劝周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犯不着在此为大明朝廷卖命了,倒还不如赶紧离开这里,省的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素知周将军为官身为清廉,这里刘某倒是还积存了一点银子,便分一半给周将军好了,还望周将军能放在下以及家眷一条活路!刘某找到个安身之所以后,他日定当厚报!”
“我呸!乎你娘的头!你我身为大明之将,食君俸禄,自当为君效死!现如今建奴叩关,尔等却吃人饭不干人事,身为主将,却第一个弃官而逃,乱我军心,我周某岂能容你?纳命来吧!”说罢周遇吉便要挥刀上前,去杀那刘守备。
刘守备一听便慌神了,赶紧叫道:“且慢!姓周的,该说的刘某都说了,什么食君俸禄,要为大明尽忠?尔等本来镇守居庸关,为何尔等却弃了居庸关,还放那刑天贼入关?这关城你能弃之,难道我刘某就不能弃之吗?这天底下岂不是都成了你的道理?既然大家都是一路人,何苦又要苦苦相逼呢?大不了在下这点积蓄都给你便是,还望周将军能放在下一马!”
周遇吉听罢之后更是大怒,怒道:“尔等休要狡辩!那大中军入关,并非是要去攻打京师,而是要去山海关抵御建奴入寇,我周某自问没做亏心事,而且领兵一直将其送到了山海关,这才来喜峰口布防,岂是尔等可以相比的?今日你姓刘的居然污我,周某岂能与你善罢甘休!纳命来吧!”
骂罢之后,周遇吉再也不跟这厮多说什么,催动战马舞刀便冲向了这个刘守备,而这个刘守备别看提了根大枪,但是这厮本来就是个靠着家世才混到的这个守备官,手头上根本没有多少功夫,岂是周遇吉这个从最底层的兵卒,一刀一枪拼到现如今这等地位的猛将的对手,他于是赶紧招呼手下的那些家丁们帮忙,可是家丁们这会儿被周遇吉带来的那些兵将用弓箭刀枪看住,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这些家丁之中不少人也对刘守备此举深感不屑,这会儿眼见周遇吉要杀刘守备,于是宁可不帮,眼看着周遇吉杀向了这个刘守备。
可怜刘守备惊呼大叫,试图抵抗,可是两招都没有走下来,便被周遇吉一刀斜肩带背的劈下了战马,血溅当场死在了路上。
周遇吉俯身一刀,砍掉了这个刘守备的脑袋,扭头凶神恶煞一般的对那些他的家丁喝道:“尔等还要逃吗?”
这些家丁一看刘守备都被杀了,于是纷纷赶紧拜倒大声说道:“小的们也不愿逃走,只是受这厮的逼迫,才护着他逃走的,我等也是大明的汉子,岂非情愿,现如今他已经死了,我等愿为周将军效死!”
周遇吉冷笑了一声道:“好!若想让我周某相信尔等的话,那么你们便取杀了他全家!谁要是不动手的话,那么就休怪我周某不留情面了!”
这就是要投名状呀!古时最忌的就是为奴者拭主,这可是大罪,犯下此罪的人,往往会被抓起来处以极刑的,而且即便是不死,不管去哪儿,最终都会被人瞧不起,所以周遇吉令他们拭主,其实就是逼着他们今后没有退路,唯有跟着他死守喜峰口。
这些刘守备的家丁听罢,面面相觑,犹豫着是不是该听周遇吉的吩咐,周遇吉狞笑一声,喝道:“既然你们不动手,那么来人,给我屠了他们……”
“不要!我们干了!也罢!反正横竖都是个死,那就还不如死在鞑子刀下倒是光彩一些!弟兄们,由不得咱们选了!姓刘的对咱们也没好到哪儿去!现如今是他们命不好,怨不得咱们了!动手吧!”
这姓刘的光是小妾就娶了好几个,儿子女儿更是生了不少,这些家眷们一看刘守备被周遇吉杀了,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连连求饶不已,求周遇吉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甘愿给周遇吉做牛做马。
可是周遇吉不是那种心善之人,这个时候他知道是乱世用重典的时候,如果不下狠手的话,恐怕还会有逃兵出现,为了保住喜峰口,也只有对不住这刘守备的家人了。
于是他狠下心扭头不看,令那几十个刘守备的家丁动手,这些家丁一个个虽然不忍,可是也没有一点办法,于是在为首的一个家丁带领之下,对那些刘守备的家眷们说了声:“对不住了!”于是便纷纷抽刀,刀剑齐下,将这些刘守备的一家十八口全部给格杀于当场,周遇吉这才点头表示满意,令他们又砍下了这刘守备全家人的人头,带上之后,将他带着的那些细软之物,也都拉上,立即便赶回到了喜峰口关下。
本来关城上下的兵卒们还有点担心,生怕周遇吉这一去也不回头了,跟着刘守备一样,也当了逃兵,一些人正在琢磨着要不要也跟着一哄而散拉倒,正在犹豫之间,便看到周遇吉策马奔回了关城,而且马脖子下面,还挂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来人!把这刘守备的人头给我挂在关城最高处,还有他那些家人的人头,也都尽数悬挂起来!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们的下场!
我周某今日再说一遍,我等皆乃是大明子民,建奴犯境,我等必要为国尽忠!如果谁要还敢临阵脱逃,那么这姓刘的和他全家人的下场便是尔等的下场!休怪我周某人手下无情!都给我打起精神了!建奴来一个给我杀一个,绝不容他们破关而入……”周遇吉彻底显现出了他心狠手辣的一面。
当看到周遇吉不但杀了姓刘的守备,而且居然还杀了他全家,就连三岁大的孩子也没有放过,关城上的兵将谁不感到惊惧,一些本来还打主意想要临阵脱逃的家伙,一下便被吓的尿了kù子,哪儿还敢想逃走的事情呀!
而且周遇吉当场将缴获自刘守备的那些银两细软,都堆在了关城上面,当场下令,将关城之中存的银子都给抬了出来,摆放在关城上面,下令道:“今日守关,望诸位将士弟兄们奋勇杀敌,凡是杀奴一人,赏银三十两,伤奴一人,赏银十两!银子都在这儿放着,有本事就来领好了!”
高压之下又有重赏,对于这些明军兵将们还有那些助战民夫们来说,无疑使胡萝卜加大棒,非常管用,既然不能逃,也只有死守此地了,还有银子可拿,于是这些守军兵将们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做好了御守的准备。
石廷柱可不知道喜峰口关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关外奉了阿巴泰和豪格的命令之后,立即便领旗下的那些乌真超哈兵们,前出一步,攻向了喜峰口。
在石廷柱来看,这里关城残破,守军也没有多少,破关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他领兵攻破了喜峰口,那么便等于是此次南犯第一个破关之人,在大清之中,肯定是大功一件,所以他虎彪彪的便领兵冲向了喜峰口,调派一番之后,便对喜峰口各处要隘发动了进攻。
可是万没成想,等待他的却是来自守军的迎头痛击,在周遇吉的命令之下,守军在建奴军没有靠近之前,谁也不许擅自开火抑或是放箭,必须要等着他下令之时,方能动手。
所以刚开始石廷柱督军朝前,一直都没有发现喜峰口的守军开火抵御,于是他们更加轻敌了许多,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大呼小叫着朝前攻去,而且在关外架上了火炮,连番对关城开火,想要先在心理上震慑住这些守关的明军兵将们,然后在打了一通炮火之后,没见到守军反击,于是便一个个大模大样的朝着关城逼去,直至进入到了关城下面百步左右的时候,关墙之上才突然间响起了一片杀奴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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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忠烈之臣
随即喜峰口的关墙上面,便如同开锅了一般,开始接二连三的喷吐出了一道道的烈焰,守军设置在关城上面的各种大小火炮,此时同时开始被点燃,几十门各式火炮,如同一柄柄烧红的大扫帚一般,散弹扫在了进攻的这些建奴头顶。
仅仅是一下子打下去之后,这些本来还耀武扬威的乌真超哈营的兵将们,便跟撞上了钉板一般,撞得是满头满脸都是血,当即便被扫翻了一片,打的这些建奴兵将们是猝不及防,一个个惊恐之下连滚带爬的便逃了回去。
石廷柱目瞪口呆的望着喜峰口的关隘和关墙,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想到喜峰口的守军根本就不是被他们给吓住了,而是等着他们上门,好痛揍他们一番,于是眼看着守军火力旺盛,于是赶紧下令收兵后撤,重新整兵。
而后面远远观战的阿巴泰和豪格也被吓了一跳,他们同样也没有想到喜峰口的守军突然间变得这么强硬,炮火居然如此猛烈,可见的这里的守军其实是早有提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暗叫坏事了!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里,虽然意外发现喜峰口守军增强了实力,而且抵抗显然是很顽强,这个喜峰口看来是不太好打了,可是既然来了,他们也总要想办法试试才行,山海关已经打成了那副德行,如果他们这边又攻不下喜峰口的话,这次南下岂不便成了笑话了吗?那么他阿巴泰和豪格回去也没法向皇太极交代呀!
于是阿巴泰立即便令人增援石廷柱,加强进攻的兵力,并且派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随行拉来的几门红夷大炮也加上,开始对准喜峰口一带的关城开始了猛轰。
一时间喜峰口一带也开始传出了此起彼伏的炮声和喊杀之声,整整三天时间下来,喜峰口的关城被建奴的大炮轰的是千疮百孔,可是却依旧岿然不倒,守军好像是王八吃秤砣了一般,铁了心要跟喜峰口同生共死了一般。
这三天时间阿巴泰和豪格可以说想尽了办法攻打喜峰口,几次甚至于都险一些要攻下关墙,可是却被喜峰口守将周遇吉在最关键的时刻,领亲兵杀之,将他们攻上城墙的建奴军兵将给杀退了下来,特别是石廷柱麾下的汉军镶红旗的乌真超哈营的汉兵们,在关下是死伤惨重,三天下来建奴军的士气便低落了许多。
阿巴泰和豪格面面相觑,本以为轻而易举便可攻入关内的这一仗,没成想打成了这幅德行,眼看着镇守喜峰口的这批明军,居然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变得强悍无匹,前赴后继的拼死在关墙上面抵抗,又是发炮轰击,又是火铳齐鸣,又是弓箭如雨一般发射,总之摆出了一副于城同殉的架势,于是二人都不由得萌生了退意。
在他们看来,既然喜峰口不好打,他们也犯不着在这里死磕,现在三天下来,他们已经损失了近两千兵将,天知道如果强攻下喜峰口,还要死多少人,他们这次入关是要去抢大明的天下的,不是要把血都在这关城一带流光的,所以他们不必在这里,非要死磕到底,喜峰口不好打,他们可以再去打古北口打黄崖关,这两处关隘,听说没有多少明军驻防,倒还不如去打那两处关隘去,省的在这里拖着进退不得。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不甘心,第四天一早,还是再一次对喜峰口发动了一次猛攻,可是战至中午,却还是不能攻取关城,于是阿巴泰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收兵后撤,放弃攻打喜峰口,转而继续在山中寻路朝西,向着密云方向的古北口和黄崖关一带进兵,另寻入关之路。
可是如果阿巴泰和豪格知道喜峰口关内的情况的话,肯定会为他们的这个决定悔得肠子都要绿了,因为他们连续对喜峰口发动了四天时间的猛攻,对于周遇吉来说,也不好过,毕竟建奴的兵力太多,而且火力也不弱,特别是哪几门红夷大炮,每每齐放一次的时候,关墙上的守军都伤亡惨重,而且许多关墙刚刚临时修葺了一番,并不坚固,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被建奴的大炮轰的垮塌。
虽然卢象升和阎重喜送他了一批炮铳和弹药,还补给他了二百大中军兵将,加强了他的实力,可是这几天下来,他麾下的兵将作为主力,始终都坚守在一线,损失极为惨重,而且他拿出的那点银子作为赏金犒赏兵将,两天便被发了个精光,到了这后两天时间,他只能给有功兵将打白条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兵将们也杀红了眼,早已不在乎什么赏金不赏金的事情了,一个个依旧奋勇作战。
建奴几次发动的猛攻,都险一些突破他们的防线,攻破关城,但是往往最后一刻,都是周遇吉亲自领兵杀至,一刀一枪的硬把建奴给撞了下去,可是守军的伤亡也日益加重,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而周遇吉在第四天上午的jī战之中,也在城上身负重伤,身上不但中了铳弹,而且还被建奴弓箭手命中了数箭,更是在他率兵击退一群攻上城墙的建奴的时候,还被一个建奴用长枪刺中了腰腹,虽然勉力打退了建奴的进攻,但是周遇吉也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也站不起来了。
虽然周遇吉身负重伤,但是眼看着奴军正攻的jī烈,周遇吉强忍着伤痛,不肯让手下将其抬下城墙去接受医官的救治,生怕有人看到他倒下了,便军心大散,以至于守关之战功亏一篑,于是他咬着牙令手下用家丁在城墙上立起一个架子,他背靠着架子又让两个强壮的家丁左右架着他,强撑着继续站在城墙上鼓舞士气,虽然肋骨已断,不时的还在大口吐血,可是他依旧站在关头大喊杀奴不止。
手下的那些家丁们看到周遇吉脚下的血,流了一大滩,各个都放声大哭,一个个疯了一般的在城头上跟建奴厮杀不已,期间发生了众多可歌可泣之事,许多家丁在这一战之中,抑或是战死城头,抑或是抱着攻上城墙的建奴翻下了城墙,于敌同归于尽,一直厮杀到建奴胆寒,最终收兵退去。
而周遇吉一直在城墙上坚持着看着建奴大军退去之后,才晕倒了过去,许多人这才知道,周遇吉早已身负重伤,却还在坚持着指挥他们与敌jī战,各个都颇受感染,在周遇吉被抬下城墙之后,许多人还坚守在城墙上,死死的盯着撤退的建奴大军。
周遇吉伤势非常重,被抬下城墙之后,昏mí了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这个时候有手下的兵卒前来告诉他,喜峰口之外的建奴大军,已经知难而退,撤离了喜峰口,可能是另寻关口去想办法了。
周遇吉听罢之后放声大笑了几声,接着又吐了几口鲜血,这才长叹一声,挣扎着命人将他搀扶起来,跪在地上对着京师方向磕了三个头,喃喃的说道:“圣上,周遇吉身受皇恩,不能替圣上镇守京师,但是却替圣上在此地挡住了建奴大军入关!微臣也算是对圣上尽忠了!还望圣上能自己保重!微臣先走一步了!”
说罢之后周遇吉便再次晕倒,后来他又苏醒了一次,不过已经是处于弥留状态了,因为他的伤势实在是太重,有没有及时救治,血几乎流干了,神仙也无力再将他救活过来,在他弥留之际,他将手下的诸将招致面前,告诉他们,令他们务必要坚守此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弃这里,今后如果天下真的要变,这几个手下的部将,自己决定今后何去何从,他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罪他们的!
几个手下各个都放声大哭,跪在地上对周遇吉磕头称是,保证他们绝不会放弃此关,定要坚守到建奴退兵回关外去之后再说!
而周遇吉交代了后事之后,随即便撒手人寰,极其壮烈的死在了喜峰口关城之中,而他死后,喜峰口所有军民,全部披麻戴孝,为他送行,一个军中文吏更是将这一次喜峰口守关之战,详细的写了下来,详详细细的描写了周遇吉之死的细节,以及他死之前对京师方向磕头说的那些话,然后派人将这一份奏报,连夜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师。
后来京师之中的皇帝朱由检看罢了这份奏疏之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当即追封周遇吉为太保、赐谥号忠武,而大明亡之后,大中皇帝则承认了他对周遇吉的追封,同时下旨为周遇吉在喜峰口建起了一座大墓,供后人祭拜瞻仰,而周遇吉的家眷也受到了大中朝的特殊照顾,后来周遇吉之子,还成为了大中朝的一员水师大将。
而周遇吉死后,他麾下的残部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命令,驻守在喜峰口,并未因为周遇吉的死而作鸟兽散,一直坚持到了大中军前来接防之后,才全军投降了大中军,并且他们的全部没有被大中军解散,而是被肖天健下旨保留了下来,单独编为了一营,归入到了刘耀本麾下的近卫军之中,赐名为周遇吉营,并且下旨将此营永久保留下去,以此作为对周遇吉功劳的表彰!以后凡是编入这个营的人,全部都会由他们的前辈,将周遇吉孤军死守喜峰口之战,传给这些新兵们,使得能入此营之人,都为此感到非常荣耀。
这在大中军之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毕竟周遇吉代表的是大明的一支军队,他死前始终是忠于大明朝廷的,死后大中朝却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一个属于大中军的部队,这种事情在大中军之中,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使得周遇吉自此永享荣光,也成为了后来大中国的一个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
而阿巴泰和豪格,则是在后来才知道了镇守喜峰口的明军守将周遇吉,其实在他们撤走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仅剩下了一口气了,他们二人得知此事之后,都捶xiōng顿足后悔的肠子都快绿了,当时如果他们稍微再坚持一下的话,那么便可能会攻破了喜峰口,可是最后一刻,他们却选择了退缩,以至于招致了后来的失败,后来二人自己劝自己,说这也许冥冥中也代表了天意,以此来安慰自己罢了。G!。
第五十一章 中路军
周遇吉在喜峰口力战身死,虽然令人遗憾,但是他的死却具有着非凡的意义,他仅以少量兵力直面数万建奴大军,不但守住了喜峰口,而且杀伤建奴军不少兵将,最重要的是他拖延了阿巴泰和豪格的右路建奴大军了数日时间,迫使阿巴泰和豪格另寻出路入关,他争取到的这宝贵的几天时间,却是他给大汉民族最重的厚礼。
之所以肖天健后来给予周遇吉如此高的礼遇,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阎重喜左路军进抵山海关,会同吴襄麾下的山海关明军所部,死守山海关的时候,李信、刁正和罗立率领的中路军也利用他们争取到的这些天,从河间府一路疾行,按照肖天健的吩咐,先行赶赴到了永平府一带。
沿途他们放弃了前段时间那样攻城拔地的战法,而是沿着大道,一路疾行,放弃了对沿途的州府县城的攻击,只要明军守军不试图拦截他们,他们便也不去招惹沿途州县的那些明军,近乎以武装大游行的方式,完成了这千余里路的行军。
而沿途的明军基本上对于出现在他们境内的这支大中军,都没敢怎么拦截他们,部分地方的明军干脆当看到他们出现之后,便立即来了个卷堂大散,要么成了散兵游勇溃散到了乡间为匪,要么便直接开城献降。
李信深知肖天健此时的心情之急迫,所以连接受这些地盘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便令投降的那些官吏和官军,继续留任,令其留守在原地,维持地方的安靖,等待后续前来的大中朝的官吏和兵将接管,而他们这些人马,沿途也不许入城休息,每天天不亮便开始拔营起寨开始行军,每晚直到天黑下来,才安营扎寨休息,这样的行军可以说是令人苦不堪言,但是军中上下却并未因为这样的急行军而怨声载道,而是在军将们的鼓动之下,一路高歌着朝前赶路。
李信这个肖天健的最信任的参谋长,是深知肖天健的心思的,此行不断的对诸将说明他们此次赶往山海关的意义所在,告知诸将,务必要给下面的兵卒们说清楚,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所以很快军中上下兵将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们北上,看似是为了去推翻大明王朝,实质上却是要去拯救民族于危难之中,他们此行北上真正的终极敌人,并非是那些大明的残兵败将们,而是要去对付那些畜生不如的建奴鞑子。
这一点军中上下可以说都非常明确,对于大中军官兵们来说,无疑也起着一定的鼓舞作用,因为李信借肖天健的话经常对一些兵将们说:“咱们圣上经常说起,其实咱们杀多少大明的官兵,都算不上是什么本事,毕竟大明也跟咱们一样,都是汉人,说白了是一家的兄弟打架,现如今关外的建奴,才是咱们汉人的头号敌人!杀鞑子,那才叫真正的本事,砍下建奴鞑子的脑袋,那才是真正的荣耀!
推翻大明王朝算是什么功劳?最多也就是开国功臣罢了,但是如果让建奴破关而入的话,那么所有的荣光,都将付之东流,让建奴如果再一次肆虐于关内的话,那么什么功劳都不要说了,咱们全都是民族罪人!又和当今大明朝廷有什么区别?
咱们现如今可是大中国防军,为兵者,外不能御外虏于国门之外,今后又有何面目回去见江东父老?”
这话李信可不是杜撰出来的,因为这些年来,肖天健时不时的便会说起有关建奴的事情,不管他领兵怎么跟大明朝廷作对,但是都没有忘记,他们最终是要跟建奴一分高下的,这一点不但是李信知道,凡是长时间近距离接触过肖天健的那些重将们,各个都听肖天健说过,所以李信这么说,绝非是胡说,包括罗立、刁正等人,都跟着李信一样,时不时的会以肖天健的这些话,来鼓动麾下的兵将们。
所以这次他们合兵开始放弃对沿途一州一县的攻击,而开始朝着永平府急行军的时候,军中上下并没有多少人表示不理解,抑或是有什么怨言,反而是军中上下兵将们个个都摩拳擦掌,卯足了劲,想要去宰几个建奴鞑子,今后也好对他们的后代炫耀一番他们的功劳,说的高一点的话,那么他们如果这一次能击败建奴大军的话,那就可以被称作民族英雄了!所以这一路行来,虽然兵将们都累的够呛,可是士气却非常高涨。
眼下这些兵将们和当初奉旨在南京城受阅的那些兵马不同,毕竟眼下肖天健还腾不出手,为全军兵将们全部更换新的军服,也没有实力和时间来做这件事,眼下他要集中所有有限的资源和力量,来应对这一场关乎民族兴旺的大战,所以各路人马之中,也仅有参加过建国大阅兵的那些兵将们,才捞到了一身全新的军服,许多人身上还穿着破旧的衣服,脚下甚至于绝大多数人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大多数人脚下还蹬着他们自己编制的草鞋,这一路上行来,每个人都穿破了好几双草鞋,沿途他们可以说是白天行军,晚上就想办法弄些草,搓成草绳给自己编草鞋穿,可见的虽然现如今大中朝已经建立,可是物资供应方面还是相当匮乏的。
好在刑天军的兵将们,吃苦都吃惯了,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穷头百姓出身,当兵之前什么罪都受过,而且大中军之中,历来将士虽然等级森严,可是待遇上相差并不明显,当兵的穿不上鞋,许多军官也照样跟他们一样打草鞋穿,在这一点上,大中军是相当公平的,不似大明之中的一些军队,军将肥的流油,当兵的却穷的叮当乱响,所以大中军的兵将们虽然辛苦,可是在这方面并无多少怨言可说,于是他们便日夜兼程,赶往了永平府方向。
这一路上走来,他们受到的明军拦截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其中有力的拦截,更是没有多少,唯有在行至霸州和武清两地的时候,遭遇到了当地明军的比较强烈的阻击。
之所以在这两地李信他们会遭到明军的强力阻击,其实还是因为这两地可以说都是拱卫京师的要地,算是京师最内圈的最后防御屏障了,所以大明朝廷眼看大势已去,便将可调动的兵力和忠实的武将,都收缩到了京城周边,而霸州和武清则是明军最后布防的要地。
两地的明军当然不清楚这路大中军如此急急忙忙的北上,是要去做什么了,他们主观臆断,笃定的认为这路大中军人马,肯定是趁着建奴入寇,想要先行赶去攻打京师,所以两地的守将都选择了领兵拦截这路大中军的人马。
对于这两个地方的明军拉开架势试图阻击他们北上,李信都先礼后兵,派人告知他们,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赶往关防一带,去拦阻建奴大军入关,可是他的话这些明军兵将岂能相信,根本就不听他们解释,便悍然发炮轰击大中军的兵马。
既然多说无益,这帮货又不通情达理,那么李信、刁正、罗立他们也自然就不愿意多跟他们费什么口舌了,于是随即便拉开架势,对他们大打出手。
虽说这两地明军都陈驻了一些兵力,但是实力却远不如李信他们的这路大中军的兵力,战斗力那就更不用说了,刁正的名声不用说了,当初以两千兵马,便大败高起潜两万关宁军,其调教出来的麾下兵马,自不用说厉害与否。
而罗立这厮,现如今有一个外号,就是肖天健手下第一猛犬,虽然不好听,却也充分的说明了罗立这家伙的能力,他如果自称他是大中军第二猛将的话,还真就不见得有人敢说他比罗立猛!
所以罗立带出来的兵将,自然也跟他差不多,都属于二杆子二愣子的那一种人,打起仗来比着看谁更不要命,罗立这家伙能活到现在,也可称作是异数了。
所以罗立和刁正这俩家伙动起手来,自然都不含糊,当即便给这些不开眼的明军来了个步炮结合,先是炮兵轰,接着步兵冲,步兵冲不动,接着炮兵轰,几个突击下来,可怜这些效忠大明的官军,就如同被放在铁砧上的瓷片一般,当即便被他们砸的粉碎。
两地的守将也算是大明的死忠,虽然战败却拒不肯降,最终李信他们也就只得成全了他们的忠臣之名,送他们归西了!
主将已死,其下的兵将自然就没抵抗的意志了,顿时便作鸟兽散,部分投降了大中军,李信也不跟他们耽搁,点了少量军官负责留下整编这些降兵,清剿周边的那些溃兵,而他们主力则一刻不停,便越过这些地方,继续朝着山海关行去,不过虽然大战称不上,可是这些地方明军,却还是拖延了一些他们的速度,否则的话他们应该早在皇太极领兵进抵山海关北部的前屯卫的时候,也就该赶到抚宁卫了。
就这样在五月初九这一天的下午,在李信、罗立、刁正的统御之下,中路军和罗立所部共三万人马,终于进抵到了山海关以南的抚宁卫城下。
第五十二章 危局
但是当李信等人抵达到抚宁卫的时候,这里早就有卢象升在此等候他们的到来了,而抚宁卫这个时候也早已投靠了大中军,眼下已经成为了大中军的一个物资转运基地,在阎重喜和王承平领兵出居庸关的时候,李凌风便留守在了宣大坐镇。e^看
之所以将李凌风这个重要的主将留在宣大,并不是让他防备官军反扑,而是让他负责坐镇宣大一带,防止建奴军再一次从宣府一带破关而入,一旦要是让建奴在宣府破关而入的话,那么对于他们左路军和整个山西来说,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所以虽然阎重喜领兵入居庸关赶赴山海关,但是他们却都没有忘记宣大的重要『xìng』,故此才将李凌风这个可独当一面的大将留在了宣府镇一带坐镇,出了让他看住宣府一带的边关之外,同时李凌风还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从山西将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前线去,来保证阎重喜的左路军的作战需求。
自从阎重喜领兵进驻山海关之后,李凌风便开始在宣府镇之中,组织了三千辎兵和大批大车,将山西方面通过助战民壮转运到宣大的各种粮秣弹『yào』和武器,开始源源不断的朝着山海关一线转运。
大中军辎兵虽说属于后勤部队,但是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他们不单单只是负责运输物资的辅兵,同时也基本上都是火铳手,随军配备自生火铳比例极高,并且一定程度上效仿了大明的战车营,在战车上也保留了轻型的弗朗机炮,所以虽然他们身为辎兵,但是战斗力却并不算弱。
之所以李凌风动用这么多辎兵来为山海关转运物资,主要还是因为从居庸关到山海关一线几百里长的距离,大中军尚未全部控制,沿途只是收降了一些明军屯驻的屯堡,留守了少量大中军的兵将,佐以一部分明军降兵守护这些屯堡,作为临时的兵站使用,这段路上大部分区域,基本上还处于明军的控制之内,而且京城周边残余的京营,还有相当的实力,这帮明军眼下严重缺乏粮饷,所以军纪已经极其败坏,他们时下明里为兵,其实暗中基本上干的都是匪事,所以他们才不会管大中军送的这些物资是要去做什么,为了吃饱肚子,他们才不在乎什么民族大义,一旦有机会,他们肯定是要抢夺这些大中军的物资的。
京营前段时间连大中军送给洪承畴麾下关宁军的那些粮秣都抢了,所以为了保证运输的安全,李凌风也不得不这么组织大量的辎兵营,集体行动,为山海关补充物资,更何况现如今他们负责供应的还不止是左路军的人马,连带着山海关吴襄麾下的明军所部,他们也要负责供应粮秣弹『yào』,大明现如今是不可能派兵给吴襄运送补充了。~~
故此在吴襄的命令之下,抚宁卫便归于大中军,作为了一个山海关背后的物资囤积处,吴襄并且将抚宁卫的前后左右中五个卫所残余下来的卫所兵划拉了划拉,『jiāo』给了阎重喜,请阎重喜收编了他们,派将带领他们保护抚宁卫这个后勤基地。
当李信和刁正、罗立率部赶到抚宁卫的时候,这里正好有一批来自宣大方向物资,刚刚运送到这里,卢象升也正在这里一方面督管物资调拨转运的事情,一边在此等候李信他们中路军的到来。
当得知卢象升亲自在这里迎候他们,李信、刁正、罗立等人也不敢托大,立即快马加鞭,赶到了正在路上等候他们的卢象升面前,对卢象升敬礼问好。
“卑职参见总监大人!请恕我等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之罪!”李信和罗立等人一见到卢象升,便立即对卢象升笑着敬礼到。
卢象升现在身为监察院总监察之职,虽然品级上不算太高,但是却独立于六部之外,主要负责明里暗里监察百官,地位十分超然,某种程度上有点像是大明的锦衣卫和都察院的结合体,权力很大,只是肖天健没有赋予他们直接抓捕审讯的权力罢了,以免他们今后畸形发展,以至于又成为了类似东厂西厂那样的变态特务组织,某种程度上即赋予了他们足够大的权力,但是又限制了他们的权力,使之处于可控制范围之内,避免造成太多冤假错案,可是卢象升的地位,却不容任何人忽视,而且他的身份也足以让除肖天健之外的所有人对他表示尊敬。
“诸位将军辛苦了!万万不可如此多礼!诸位千里疾行而来,当是非常辛苦了,卢某又岂敢受诸位之礼!现如今战情紧急,我们也不要拘于俗礼了!虽然当为诸位接风洗尘,但是眼下卢某恐怕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了!我们还是先说一下这一带战事的事情吧!”卢象升也赶紧抱拳对李信等几个大将还礼,然后心急火燎的便对他们说道。
李信等人一看卢象升这么着急,于是便看出来山海关战事情况恐怕是不太好,于是也都立即紧张了起来,甚至于来不及找个帐篷坐下说话,几个人便在路边一棵大树下面一边令兵马继续行进,到抚宁县城外面扎营,一边立即便对卢象升询问起了这边眼下战事的情况。
卢象升简单的将吴襄已经投向大中军这边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下,有简明扼要的将两军合作的情况以及山海关一线的布防情况给他们说了一下。
“山海关这边的战事情况诸位倒是不用担心,我军和吴襄麾下的明军旧部,兵力共有三万余人,加上这段时间赶来助战的周边民壮,守住山海关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这些日阎将军率部在这一带和吴军『mén』联手,已经多次打退建奴一再发动的进攻,并且连连重创建奴大军,特别是那些建奴新建的汉八旗和『méng』古八旗的兵将损失惨重,截止昨日开始,建奴方面的奴酋多尔衮,已经不得不下令暂时歇兵休整补充了!否则的话那些汉军八旗和『méng』古八旗的兵将,就会不稳了!
所以山海关这边的战事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这些日下来,虽然面对倍于我军的建奴大军的猛攻,咱们这边损失也很大,但是在圣上领兵赶来之前,守住这里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卢象升对李信等人说道。
李信和罗立、刁正等诸将听罢之后,都常常的松了一口气,他们日夜兼程赶来这里,就是生怕来的慢了一点,阎重喜的左路军守不住山海关,让建奴大军如同溃堤的洪水一般,一下便冲入到关内,那样的话,以他们的兵力,也不足以挡住建奴那么多兵马,对于关内来说,无疑这将是又一场大灾难,为此李信这个总参谋长,在来的路上,跟一帮参谋们,一路上已经制定了好几套作战方案,以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甚至于他们已经做好了迎头撞上决口般涌入关内的建奴的准备。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虽然朝着这边疾行,但是路上也不断的派出斥候快马加鞭来回打探消息,所以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山海关的局势。
现在听卢象升说,阎重喜他们赶到这里之后,已经『bī』降了吴襄和山海关两万多守军,并且联合吴襄麾下明军旧部,成功的将建奴大军堵在了山海关外面,众人都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卢大人和阎将军你们做的这么漂亮,在下等恭喜诸位立得了首功!他日圣上前来之后,料想定会龙颜大悦,这封赏肯定是少不了的!”李信于是对卢象升笑道。
卢象升摇头道“我等做这些事绝非是为了抢功抑或是奔着什么封赏来的,圣上屡次说过,时下建奴乃是我大汉民族的最大的敌人!令其入关的话,将会是我们大汉民族的灾难,卢某对此话深有同感,所以不敢辜负圣上的期望,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誓要将建奴挡在关外!”
李信等人听罢之后,都立即对卢象升肃然起敬,立即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圣上英明!卢大人高风亮节,我等钦佩不已!”
“既然卢大人和阎总都统你们已经将建奴挡在了关下,那么不知为何阎总都统和大人,又为何连连派人催促我们赶来,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卢大人没有说吧!”李信接着对卢象升问道。
卢象升请诸将又坐在了兵卒们送来的小马扎上,这才忧心忡忡的说道“确实如此!李将军所问极是!虽然我等暂时已经将多尔衮麾下的建奴大军堵在了关下,令其不得存进!但是前些日子奴酋皇太极领十数万后续建奴大军,已经兵抵山海关以外的前屯卫一带,我们发现奴酋皇太极到了前屯卫之后,便停止了前进,攻打山海关的建奴军,依旧以多尔衮为首,实际增兵并不是很多,于是我们便怀疑奴酋皇太极可能会另有『yīn』谋,极有可能会另派大将,分领一支建奴大军,从西面某处关隘破关而入!
一旦如此的话,那么我们时下兵力有限,被拖在山海关这边分兵不得,建奴另一支人马,便可以轻易横扫大明京畿之地,甚至可能会袭夺京师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在此的努力也就付之东流了!而且一旦建奴从西面某处关隘破关而入的话,也会立即切断我们的补给路线,使我们在山海关一带腹背受敌,到时情况恐怕就危险了!
而且这几日我们派出了不少斥候,冒死出关潜至了前屯卫一带打探消息,回来的斥候禀报我等,建奴在前屯卫虽然驻有大军,但是却并没有想象的多,他们想办法抓了两个建奴严刑『bī』问之后得知,建奴确实已经分兵,皇太极分四万大军在奴酋阿巴泰和豪格的率领下,已经向西入山,去另寻入关之路了!所以情况恐怕会十分危险,这也是卢某和阎总都统,连连派人催促诸位赶来的原因!”
第五十三章 分兵向西
李信作为总参谋长,其实在来的路上,已经分析过了山海关一带的战局,也揣摩了一番建奴方面的问题,所以对于卢象升的担心他也是已经有所预料。
“原来如此!那么以卢大人所见,以阿巴泰为首的那路建奴人马,最有可能会从什么地方叩关而入呢?”李信对卢象升问道。
卢象升听罢之后,立即招手,让一个侍卫过来,从他背上解下了一个长长的牛皮筒,令其打开之后,从中抽取出了一张地图,就地铺在了众人的面前,原来这是一张大明朝军方绘制的详细的京畿地图,上面清晰完善的标注出了长城以及各处的关隘、道路、屯堡之类的要点,甚至于还绘出了一些山势的走向。
“此图为吴襄手中的地图,吴襄已经将其送给了我们,可见的吴襄此次投诚我们,还是相当有诚意的!
诸位请看,如果建奴想要破关而入的话,向西他们可走山海关西面最近处的义院口!但是这里我们已经派驻了一个营的人马,做好了防备!从目前来看,虽然有建奴军想要从义院口一带入关,但是这些奴军却还是多尔衮手下的奴军,并非是阿巴泰所领一部的人马!
所以本官判断,建奴肯定还要向西,找关口入关!现如今看,最有可能首当其冲的便是喜峰口!一旦他们不选喜峰口抑或是无法攻克喜峰口,那么建奴很可能便会另外选择更西面的马兰关、黄崖口、古北口等关。
时下我们已经请吴军门派人前往喜峰口报信,请那里的守将做好应对的准备,喜峰口时下有大明猛将周遇吉率部坐镇,但是兵力不足,他麾下仅有两千余兵将,加上喜峰口驻防的官军,兵力不会超过四千,所以一旦阿巴泰所率建奴军攻打喜峰口的话,那么他们恐怕会很危险!”
听到卢象升提及周遇吉,刁正可跟他是个“熟人”,上一次傅宗龙率兵试图抢渡黄河奇袭洛阳,突袭怀庆府的时候,周遇吉便在傅宗龙手下效力,这家伙却是凶悍,成功的袭夺了怀庆府一带的黄河渡口,如果不是刁正日夜兼程驰援怀庆府,阻住了傅宗龙所率的官军主力的话,周遇吉几乎成功渡河,攻至洛阳城下了。
所以对于那一战,刁正可以说是记忆犹新,对于周遇吉这员明将,他也给予了特殊的关注,这次中路军打保定府的时候,本来刁正以为会遇上周遇吉,可是没想到朝廷临时却将周遇吉调至了居庸关镇守,使得他和周遇吉错失交臂,未能报当初怀庆府的一箭之仇,没成想后来他听闻卢象升居然单刀赴会进入居庸关,说服了周遇吉为左路军放行,让开了居庸关,让阎重喜他们领兵入关,提前一步进抵到了山海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周遇吉只需在居庸关拖上几天时间,那么现如今山海关的局势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很有可能吴襄已经叛投了建奴大军,令建奴大军已经潮水般的涌入到了京畿之地,恐怕这会儿早已兵围了京师了!他们现如今也不会这么轻松了。
所以为此本来想要杀周遇吉泄愤的刁正,便对这个老对手不得不刮目相看,最起码在大义上,说明这个周遇吉不是一个蠢货,仅此一点,便给他们大中朝帮了大忙了!
而且刁正跟周遇吉交过手,知道这个周遇吉恐怕是近年来他们遭遇过难得的一员明军的猛将,此人善于带兵,而且凶悍异常,上一次在怀庆府刁正和他交手,便颇感吃力,如果不是大中军火器占据极大优势的话,鹿死谁手都不一定!
现如今听闻这个家伙在跑去镇守喜峰口,刁正反倒感到有点放心了,这家伙是个猛将,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有他坐镇喜峰口,比起一般的明将坐镇喜峰口,要让人感觉着踏实许多。
“如此听卢大人一说,我等来的还是有点慢了点!那么以卢大人所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李信接口对卢象升问道。
卢象升看他们几员大将都已经听明白了他所分析的形势,于是便接着答道:“李将军,本官和阎总都统在这几日已经商议过了,有个想法想要对李将军说一下!
眼下圣上尚在赶来此地的路上,以目前我们的军力,尚不足以彻底击垮山海关之外的建奴大军,所以我等以为,我们暂时还要以守势对付建奴,等待圣上率领后续兵马到来,在圣上率军前来之前,我们先要阻住建奴入关为重!
所以本官以为,既然山海关我们可以守住,那么现如今你们率兵抵达之后,我们便有一定的力量分兵驰援西面的诸关,协助守关明军抵挡建奴入关,即便是来不及阻挡他们破关而入,起码也能拖住阿巴泰另一路建奴大军,使之无法轻易深入关内,抑或是威胁到顺天府,所以时下本官以为,你们可暂时不前往山海关驰援,而是需要前往西面诸关阻截另一路建奴军!
不知李将军意下如何?”
卢象升之所以在这方面和李信商议,原因就是李信时下在大中军之中地位的问题,李信虽然不像其他诸将那样,直领一部人马,但是他的身份却是大中军的总参谋长,在军中地位极高,可以说在大中朝军方之中,他的地位仅次于肖天健,各镇主将都要听他的调遣,在肖天健没有到来这里之前,他便是这里的总指挥,而且李信对于大规模战事的指挥方面,很有眼光,麾下有一大群参谋人员,像当初张献忠手下的军师潘独鳌、徐以显,在投降了肖天健之后,现如今也都是参谋,但是皆都在李信的手下听令,所以这帮参谋的本事是不容小觑的,肖天健令其先领兵马前来这里,也是需要李信替代他,先行控制北上的兵马,负责前期的整体指挥调动。
所以卢象升虽然在大中朝之中地位超然,但是也知道肖天健不喜欢文臣对军事指手画脚,他经常说,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要纯粹一些,各司其职方能使得天下长治久安,并不喜欢奉行宋明两朝那样搞什么以文抑武的事情,李信虽然也算是文人出身,但是却身负军职,所以这种指挥上的事情,卢象升不便于僭越夺权,故此他才会对李信商议这次的事情。
李信听罢之后连连点头,卢象升所说的意见,和他来路上考虑的几个作战计划之中的一个是非常接近的,这一点上他们可以说已经有了共识,所以下一步的行动也就好说多了。
“卢大人到底是老将了!所虑极是,末将深感佩服!如此一说,下一步我等该如何行事便清楚多了!……”李信挺胸对卢象升敬礼说道。
接着诸将也不罗嗦,就地便围着这仗吴襄所赠地图开始商议起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来,这个时候李信将主要的几个参谋也都找了过来,其中既有近卫师参谋长徐以显,也有中路军参谋长潘独鳌以及卢象升这个临时兼任的左路军参谋长等人围在地图旁边详细的进行起了计划,包括罗立、刁正这些主将,也都跟着在一旁听,不时的提出他们的意见。
“这样吧!我率领第二镇的兵马,立即转向喜峰口一带,先去驰援喜峰口的周遇吉,如果那家伙挡不住建奴军的话,我便率兵在蓟州镇一带阻住建奴,以我们的兵力,挡住他们估计没有什么问题!干的好的话,弄不好俺这些人,就能把建奴给再撞出关去!”刁正主动提出了他的建议,而且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么做可以!现如今我们确实不能耽搁!刁将军驰援喜峰口最好!不过那边的局势恐怕很复杂,明军并不见得都会对你麾下的兵马心怀善意,务必要小心一些!
另外如果周遇吉在喜峰口阻住了建奴的话,刁将军不妨便配合他在喜峰口跟建奴放手打一场!最好是能大量消耗建奴的兵力,使之无法再入关!
但是还有一个情况刁将军要提前考虑到,建奴急于入关,一旦他们在喜峰口无法突破的话,很可能会放弃喜峰口,另寻入关之路,所以一旦刁将军赶至喜峰口,发现建奴已经退走,便要尽快继续向西,赶赴马兰关、黄崖口抑或是古北口一带联合守军布防!那样的话你面对的局面估计会非常复杂,所以万不可掉以轻心,能不和明军发生冲突,就尽可能不要和他们发生太多冲突!现如今咱们主要目的是拖住建奴,迫使其不得入关!希望刁将军能记住这一点!”李信立即便同意了刁正的建议,但是却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刁正立即点头道:“刁某知道!会谨遵令谕办事的,请李参议放心!”
“卢某有个想法!罗将军麾下的近卫师虽然悍勇,但是罗将军近卫师此行押运了不少的粮秣,而且多为步军,一旦继续驰援的话,恐怕速度上会不够快!现如今我们是要抢时间,所以卢某以为,现在山海关一带局势既然已经被阎将军稳定住了,而且这边多为守城之战,阎将军第一镇军之中,王副总统领麾下的骑兵基本上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与其让他们那些骑兵守城,倒不如调出他们,向西巡弋,一旦我们来不及阻挡建奴入关的话,他们骑兵倒是也可以拖住入关的建奴军,毕竟建奴军骑兵比较多,王副总统领麾下的骑兵速度更快,可以拖住他们!不如请罗将军的近卫师先行前往山海关接防,替换下王副总统领麾下的骑兵!不知道罗将军可否答应!”卢象升在李信同意了刁正驰援喜峰口之后,立即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第五十四章 换防
卢象升喜欢野战这是公认的,而且卢象升历来重视骑兵,熟悉骑兵的战法,现如今王承平麾下的七千骑兵,在山海关一带布防,可以说却是浪费了他们的优势,基本上发挥不出他们的战斗力,相反还要让不少战马闲着没事干,于是他便想出了这个以罗立的近卫师将王承平的骑兵替换下来,令其向西驰援。
罗立对于卢象升提出的这个建议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来就是为了杀鞑子,现如今西面的鞑子兵还不知道在哪儿,但是山海关这边却有大批的鞑子可杀,卢象升的提议很符合他的胃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马上便能率部赶往山海关,去带兵杀鞑子了!何况卢象升说的有道理,他的近卫师虽然也有两个骑兵营,但是毕竟他们这些年在内地转战,骑兵没有王承平麾下的骑兵多,也没有他们厉害,他们近卫师的强项在于攻坚和守城,长途急行军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毕竟没法跟王承平的骑兵兵团相比,更何况这一次他奉旨和肖天健分兵之后,为了保障近期的作战需求,军中带了两个辎兵营,随行运输了大批的粮秣和弹药物资,也需要确保这些物资的安全。
故此罗立便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我老罗看卢大人说的有道理,王承平那家伙的骑兵比较厉害,干这个最合适,反正去哪儿都是杀鞑子,俺老罗去山海关替下他们也无妨,我麾下还有俩骑兵营,干脆也交给他拉倒!”
李信听罢之后暗笑了起来,其实卢象升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就怕罗立这家伙不答应,现如今看罗立识大局,愿意领兵前往山海关将王承平麾下的骑兵替换下来,那样的话这一次他们的胜算也就更大了一些。
对于卢象升的提议,徐以显也表示同意,认为卢象升的意见却是有道理,也可行一些,所以大家立即全票通过了卢象升的这个提议,让罗立率部替换下在山海关驻防的王承平所部,如此一来山海关的守御便更加固若金汤,料定有了罗立这个疯子之后,建奴想要再攻取山海关,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了。
于是最终李信命令,刁正率领第二镇军所部,先行在此立即赶往喜峰口驰援,而罗立所部,除其麾下两个骑兵营临时归入王承平统辖,其余的兵马前往山海关接防,将王承平麾下的第一镇军骑兵替换下来,也日夜兼程向西巡弋,视情况阻击建奴另一路人马入关。
但是考虑到这一下要分兵行动,各方物资都需要保障,指挥也需要协调,李信又从第二镇军和罗立的近卫师之中,各抽调了一个步兵营以及两个辎兵营,转向永平府居中调度,临时在肖天健尚未领兵到来之前,先在永平府建立起一个指挥部,这些剩下的兵力,便作为了李信的预备队使用。
至于卢象升则被李信留下,和他一起前往永平府居中指挥,对此卢象升考虑了一下之后,也只能欣然受命,总之这帮家伙都不肯让他亲临前线,再去掂大刀跟建奴拼杀了,现如今吴襄那边和阎重喜合作尚算愉快,罗立再顶上去之后,吴襄即便是再有异心,也将被他们镇住动弹不得,他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更何况徐以显作为参谋部的镇一级的参谋长,去坐镇山海关,他也可以放心下来了。
于是刁正和罗立领命之后,立即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仅仅是在抚宁卫休息了一夜时间,便各自开始率部继续赶往了他们所需要赶去的地方。
而李信则率领剩下的兵马和一部分辎重,出了留下了部分物资在抚宁卫作为山海关的支持之外,其余的人马都跟着他的参谋部以及卢象升赶往了永平府。
永平府及时后世的卢龙县,治所就在卢龙县城,在明代乃是顺天府以东最重要的府城,有着京东第一府之称。
不过到了这会儿,永平府巡抚早已逃了个没影,他这个知府其实没有大权,主要权利都集中在了蓟辽总督洪承畴手中,手头也没兵可调,各军都自有军将专权,现如今北有建奴大军想要入寇,南有大批气势汹汹的大中军的人马正在北上,永平知府自知大明大势已去,于是趁着建奴军尚未攻入关内,大中军也没有杀至城下,于是便在前段时间,突然间携带家眷玩了一出失踪的把戏,弃了永平府不顾,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
直到后来肖天健平定了山东之后,才查知这家伙带着全家跑到了胶州,可惜的是他最终也没有逃脱被大中军惩罚,肖天健下令将其逮杀,全部家产也尽数没收充公,即便是不为别的事情,仅仅是这厮在建奴南下的时候,弃山海关后方不顾,也不管征调粮秣民夫助战之事携家眷逃跑一件事,也够他死几百回了。
所以李信和卢象升领兵抵达永平府城下的时候,永平府早已是没了驻军,城中一些逃兵尚在城中大索,于是李信毫不费力的便派兵控制住了永平府城,并且以雷霆手段,立即肃清了城中趁乱打劫的那些逃兵还有地痞无赖,下令将他们尽数斩首示众,一夜间杀了几百人,迅速的便恢复了永平府城中的局面,在这里建立起了一个指挥部。
王承平接到了消息之后,立即便喜出望外,跑去拜辞了阎重喜和吴襄二人,下令麾下的骑兵撤出了他们驻防的长城城墙和敌楼,将其移交给了刚刚赶至的罗立所部。
王承平这些天虽然杀鞑子也杀了个痛快,但是毕竟他麾下的兵将都是骑兵,除了第一天出关逆袭之外,他们这帮骑兵便转成了步兵,负责镇守一大段长城隘墙,骑兵有骑兵的优势所在,也有他们的劣势所在,他们的优势就是依靠战马获得的巨大冲击力和机动能力,劣势在于攻坚能力和守御能力不足。
他们装备的武器也大异于普通的步军,骑兵多以长枪战刀为主,佐以时下他们大批量装备的短铳为辅,军中火器远没有步军多和完善,他们的重火器更是只有明军所用的那些虎蹲炮,所以干守城的事情,等于是让他们本末倒置,放弃了强项,以短击长,所以这些天下来,虽然他们也奋勇抵挡住了建奴大军的屡屡进攻,可是伤亡却超过了步军,这让王承平非常心疼,但是又没有办法,阎重喜这次带来的第一镇军之中,他的骑兵占了近半,守御长城这么长的防线,阎重喜手中的步军根本不够用,所以他的骑兵就要顶上去,阎重喜根本没办法将他们抽调出来,去干他们喜欢干而且干的好的事情。
这些天下来,也就是前段时间他们组织了一次逆袭,让骑兵又一次展示了一下他们的优势,但是大部分时间他们却不能骑马,只能当步兵在城墙上和建奴军拼杀。
现如今罗立这家伙终于率兵赶到了这里,那么他的骑兵终于也可以解放出来去干点他们擅长干的事情了,所以不管是王承平还是他麾下的那帮骑兵们,无不兴高采烈,以飞快的速度便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了新来的罗立所部,一个个下去找到他们的爱马,立即便开始集结起来,喂饱了战马,收紧了马肚子下面的带子,将马鞍固定好,将各种武器都妥帖的安置在了马背上面。
不过在收拾行装的时候,不少人也发现,有些弟兄的战马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主人来认领他们了,这些天的jī战下来,骑兵损失很大,已经有不少的骑兵弟兄,战死在了城墙上面,抑或是受伤,被送到了抚宁卫的野战医院去救治去了,所以其中很多战马,从今以后将会失去他们原来的战友,看着这么多战马都没了主人,这不由得让骑兵们感到黯然神伤。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了!老子知道你们这会儿看着这么多战马没了他们的主人,心里面肯定不好受!但是你们要记住,咱们他娘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死伤都在所难免,少他娘的在这儿跟老子矫情!
那些弟兄虽然不在了,可是你们给老子记住,咱们圣上说过,他们这种死法,是死得其所,重如泰山……好像没说错!对,他们死的重如泰山!你们是咱们大中军最强的骑兵,杀鞑子是咱们的本分!死了的话可以进忠烈祠,不管你们是méng古人还是汉人,都是咱们大中军的好儿郎!不分你我!
现在都上马!跟老子去接着杀鞑子去!谁要是觉得心里面不好受,等回头碰上了鞑子兵,就使劲多杀几个,给弟兄们报仇雪恨,那样的话死去的弟兄们即便是在黄泉之下,也会替你们高兴的!杀奴!”王承平骑在一匹大黑马背上,来回在集结在他面前的那些骑兵面前驰骋着,扯开了他的大粗嗓门,对着这些麾下的骑兵们高呼着。
“杀奴!”随着王承平的吼声,在关内空地上顿时便响起了几千人齐声的高呼之声,刚刚因为看到那些无主战马有点黯然神伤的骑兵兵将们,顿时士气便被王承平的这痛骂给调动了起来。G!。
第五十五章 定心丸
这帮骑兵们都是粗野汉子,如果你用文绉绉的说法去跟他们讲道理的话,铁定会热脸蛋贴到他们的冷屁股上去,肯定是得不到他们的认同,所以王承平这家伙熟知这帮手下们的德行,总是喜欢骂他们,别说这帮家伙还真就吃这个,越是被骂越是来精神,被王承平这通大骂之后,他们反倒觉得舒坦多了,一个个都顿时再次回复了一腔的豪气,同时翻身上马,一起拔出了雪亮的腰刀,高举过头顶,跟着王承平大呼杀奴了起来。
阎重喜和吴襄以及罗立都亲自为其送行,无数在山海关一带助战的民夫们听闻大中军再来援军的消息,无不振奋,现如今立有大功的大中军骑兵又要西去继续抵御另一路建奴大军入寇,令百姓无不敬佩,也都纷纷夹道相送,虽然现在物资匮乏,百姓无法箪食壶浆来犒劳他们,可是这种热情也同样让王承平和他麾下的将士们感到感动。
骑兵兵将们无不精神振奋,纷纷催动战马列队而行,展现出了他们最威风的一面,一个个在战马上挺直腰杆,身体微微的随着战马的行动而上下起伏着,随着王承平的一声令下,他们纷纷抖动缰绳,呼啸着策马在万众瞩目之中驰离了山海关,朝着京师顺天府方向驰去,身后留下了一片漫天的尘烟。
送行之人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和旗幡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纷纷回转,加紧投入到了对关城的守备之中。
吴襄这会儿心情可以说是非常高兴,在罗立率兵赶来的时候,他见到了这支大中军之中强悍的兵马的实力,虽然大中军两军换防之后,这里增加的兵力并不算多,可是守城的实力却增长了不少,罗立此行又带来了不少的火炮和弹药,加上他麾下基本上都是善战的步卒,守关更是他们擅长的事情,无异又大大增强了山海关一带的守备力量。
所以吴襄这会儿已经不用再为山海关可能会被建奴大军攻破而感到忧心忡忡了,这些天仅仅是阎重喜的左路军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便已经令他们明军大开眼界,现如今又来了一支大中皇帝麾下的近卫师,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这还不是吴襄最高兴的事情,随着罗立前来换防之际,吴襄等候的消息也随着一小队便衣进入山海关的人被带入到了山海关之中。
这支小队人马,全部都是便装,没有穿着大中军的服装,一个个满脸征尘,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的,他们不是大明朝廷派来的,而是直接从大中皇帝肖天健那里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的,他们为首之人的身份乃是大中皇帝的宣召使。
因为吴襄暂时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大明的重将,所以这一小队前来颁旨的宣召使,也就没有公然公开身份,而是通过特情处的人员,私下联络到的吴襄。
吴襄一听便立即派人将他们暗中接入到了山海关之中,并且秘密的将他们直接带入到了他的府中。
来者这才在吴襄面前,公开了他的身份,然后请出了一份肖天健亲自下发的圣旨,对吴襄宣读了起来。
原来冯卫汉逼降了吴襄之后,便和卢象升、阎重喜联名派人急报正在沿运河一路攻来的肖天健,为吴襄请封。
肖天健是在沧州得知了这个消息,当他得知吴襄愿意投靠他大中朝之后,这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本来他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在阳谷县击杀了吴三桂,以为今后山海关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没成想朝廷选来选去,却把吴三桂的老爹吴襄又给请了出来,派往了山海关坐镇。
当他得知吴襄领山海关总兵之职的消息的时候,觉得头都有点晕,暗中大为感叹造化弄人,送走了吴三桂,却偏偏来个吴襄,他最担心的就是吴襄效仿历史上他儿子,转身投降建奴当了汉奸,那么山海关一开,建奴大军便立即可以蜂拥入关。
虽然他已经着令左路军先行前往山海关一带布防,但是他也知道左路军阎重喜手中带出山西的兵力不过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要面对的却是十倍于他们的建奴大军,另外他派出李信和罗立、刁正率领中路军加上罗立所部也日夜兼程赶往山海关,可是毕竟近千里的距离,沿途还要通过无数明军控制的地区,他们来得及赶上吗?
所以肖天健在派出了罗立之后,便日夜忧心忡忡,怕最担心的事情会重新在山海关上演,一边要继续领兵沿着运河向北加速攻进,还要不断的布置沿途对大运河航运的保护,整个心几乎都要飞到山海关去了。
现如今突然间冯卫汉和卢象升等人送来消息,说已经想办法逼得吴襄无法投降建奴,只能死守山海关,并且吴襄表明态度,今后愿意投降肖天健为臣,这个消息让肖天健当场便乐翻了,到达沧州的时候居然破天荒的下旨弄了几杯酒喝了,庆祝一下这件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接着肖天健便在沧州军中,派人携带了他的圣旨,日夜兼程穿越明军控制区,赶往山海关,暗中向吴襄颁旨。
肖天健在圣旨之中大大的赞扬了吴襄识大体顾大局的情操,并且还唏嘘了一番吴三桂的事情,告知吴襄,他对于吴三桂之死非常遗憾,很“钦佩”吴三桂云云,早已经下诏,为吴三桂立碑,请吴襄不要为此挂怀,今后有朝一日得胜之后,吴襄可以将吴三桂的遗骸迁回他们吴家祖坟之中另行厚葬,所需费用大中朝全部报销,并且暂时授予吴襄为第二镇副总都统之职,暂时听令于李信调遣,待到可以公开之时,再另行下旨昭告天下!
刑天军一镇的副总都统已经是非常高的官职了,而且是掌握兵权的实权职位,这对于吴襄来说,以前是没敢想过的事情,现如今接到了肖天健的圣旨之后,吴襄这才感觉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这心便彻底放在了肚子里面,起码今后大中朝入主顺天府之后,他们吴家照旧可以享受荣光,而不会落得一个没有下场了。
于是吴襄感激涕零赶紧跪谢接旨,小心翼翼的将这份大中朝的圣旨收藏到了他内府之中,并且拿出了不少银子,来酬谢前来颁旨的宣召使。
这个宣召使看了一下吴襄手下托出来的这盘子白花花的官银,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但是却笑答道:“吴军门这是要害在下呀!咱们大中朝不兴这个!这雪花银快要把在下的眼珠子都闪花了!在下心领了便是,但是万万是不敢收下的!否则的话恐怕回去圣上便要砍了在下的脑袋了!
你我今后都将同殿称臣,在下奉劝一下吴军门,今后这样的迎来送往的礼节,万不可再用了!否则的话对吴军门将会不利!大明亡,乃是亡于官吏贪\腐,我大中朝岂能再步其后尘?所以这礼数是在咱们这儿绝对吃不开的!
罢了!我等任务已毕,就不再次耽搁了!我等还要去见一下其他诸位将军,告辞了!这些银子不错,吴军门不妨就拿出去犒赏那些有功的兵将们好了!也算是咱对山海关这一战尽一点心!”
说罢之后,这个宣召使便转身要走,吴襄吓得赶紧让人收回这些银子,跑出去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这才派人将他们暗中护送出了山海关主城。
回过头来,吴襄不由得感叹,肖天健果真是治国甚严,连宣召使都不敢接他的赠银,那么说明这大中朝上下却是是比大明的官吏清廉的太多太多了,甚至于连一顿饭都不吃,便就这么走了,可见得大明官府之中的那一套今后还真就在大中朝吃不开了,想想这段时间他接触到的大中军的诸将们的作风,他只能替大明皇帝哀叹,叹息朱由检实在是生不逢时,虽然他这个皇帝也很努力,可是下面的官吏们却已经烂透了,单凭他一个皇帝再怎么打拼,也没法拯救大明王朝了,这天下合着也该换姓肖的来坐了。
至于他儿子吴三桂的死,他虽然内心之中还是不舒服可是也只有劝慰自己,不要再多想了,谁让他当时要听大明朝廷的命令呢?这都是他命不好吧!更何况大中皇帝肖天健也说了,今后准其为他迁坟另葬,并且大中朝廷承担所有的费用,也算是吴三桂的荣光了,这也是他这个老爹为他争取到的,他只能今后死跟着肖天健走下去了。
所以他想了一下之后,将那盘银子以及收取的建奴的那一千两黄金,都派人取了出来,既然要干,就干的漂亮一点,大中朝的人谁不知道他昧了建奴一千两黄金,与其以后被人在这件事上抓他的小辫子,倒还不如现在就主动拿出来,犒赏兵将们用了拉倒,拿建奴的钱,来犒赏杀鞑子的兵将,这件事还真是痛快!吴襄想想就觉得讽刺又可笑,这一下建奴算是彻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吴襄第二天升帐宣布了自掏腰包出金银犒赏有功兵将的事情,顿时让其麾下的将官们无不振奋,纷纷对吴襄拍了好一通的马屁,并且立即将这件事告知了三军将士,不过还真是令山海关这些明军兵将们士气大振了许多,一个个卯足了劲再杀一些鞑子,要领取这些赏金。
宣召使出了山海关之后,立即便去见了阎重喜、罗立等人,告知他们,圣上肖天健正在加快速度朝这边赶来,沿途的行动可谓是势如破竹一般,可以最快的速度赶至这里,请他们务必要拖住建奴,大量的消耗建奴的实力。
总之肖天健给他们的命令就是一个,那就是在此死战到底,决不许建奴破关。
阎重喜和罗立都立即领旨,并且都立即拍胸脯保证,绝不辜负圣望,哪怕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放弃山海关一线,令建奴入关。
第五十六章 倒霉的多尔衮
多尔衮连续率兵攻打山海关多日,但是日日都可以说在守关的明军和大中军的死扛之下,铩羽而归,每一次都在关城之外,撞得是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守军火力很强悍,虽然他也想尽办法,派汉军旗炮手轰击关墙,可是敌军的炮火精度很高,往往可以反击他们的炮阵,双方炮战他们建奴一方损失很大,带来的不少大炮,已经被守军轰翻,不得不将一些炮身拖回去,重新修造新的炮架方能再次使用,一些炮干脆便被守军给轰废了,连修复的可能都没有了。
而且守军前几日还从他们眼皮底下救回去了一批他们逼迫着充当肉盾的关外汉人百姓,紧接着还突然派兵出关逆袭了一下,虽然他已经有所准备,可是还是被大中军的兵将逆袭得手,杀了不少乌真超哈营的汉军和蒙古兵,然后在城上炮火的掩护下,安然又退入到了关内。
这一下打的他们建奴军方面是士气大跌,当晚便有乌真超哈营的一些汉军连夜当了逃兵,虽然事后追上屠杀了这些逃卒,可是多尔衮也不敢再过度消耗这些汉军旗的汉兵了,就连配合他们出战的那些蒙古八旗的蒙古兵,也同样是士气大跌,有人暗中叫嚷着,如果多尔衮还这么不拿他们蒙古人的命当人命的话,他们就逃回草原去,不给他们建奴卖命了。
所以不得已之下,多尔衮只得下令收兵让这些乌真超哈营的汉军和蒙古兵们休整一番,然后再战,而他则派出了本旗的兵将,绕道潜到山海关以西的义院口,试图偷袭那里,破关进入到关内,可是没成想大中军已经有一部人马驻防在了义院口一带,他派去偷袭义院口的兵将,一头便撞上了铁板,强攻之下被打的丢盔弃甲,只得铩羽而归,白白在义院口关下面丢了上百具正白旗的披甲兵卒的尸体,灰溜溜的也撤了回来。
现如今山海关一线在多尔衮眼中,几乎是铜墙铁壁一般,令他望而生畏,想遍了办法,也找不出好办法来突破这道防线。
而后面驻扎在前屯卫的大清皇帝皇太极,却连连对他的行动表示不满,令其加快速度,务求要攻克山海关。
这是让我们三兄弟死呀!多尔衮心中怒骂,可是却对皇太极没有一点办法,皇太极这么逼他,是站在他们满人的大义上的,而他是前锋,自该攻克山海关为后续的清军打通通道,而他连战不利,对于他在大清国之中的威信也是一种打击,这一战之后,他们三兄弟的实力,肯定会被削弱不少,今后恐怕问鼎大清帝位,便再也没有实力了。
所以多尔衮对于守关的吴襄和那些大中军的兵将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他自从跟着他爹野猪皮起兵之后,哪儿吃过这样的憋呀!可是连续两次碰上这刑天贼,他都被对方逼的没有办法。
早十几二十年,他们建奴关外起兵,面对着那么多的明军精兵,但是却屡战屡胜,特别是萨尔浒之战,他们老爹野猪皮领着他们不足明军五分之一的兵力,愣是打的那么多明军精兵丢盔弃甲,怎么也没有想到,碰上了刑天军之后,他们的荣耀便不再那么令人瞩目了,沾住刑天贼,他们就要吃瘪,这么下去,难道他们建奴真的就要毁在这刑天贼手中不成。
想到这里,多尔衮不仅有点浑身发寒,即便是不为了他们三兄弟,仅仅是为了建奴的未来,他也不能就这么拖下去了,于是多尔衮强打精神,将阿济格、多铎以及听他调遣的那几个汉八旗的旗主和蒙古旗主都招至了他的帐中,大声的对这些人训斥了起来,大骂他们无能,令他们下去之后,立即提振士气,做好再一次猛攻的准备,不管怎么样,都务必要攻入山海关之中。
这些旗主们一个个面如苦瓜,这些天仗打下来,他们各自旗下的兵将都损失惨重,特别是他们汉军旗的兵将,作为主攻的主力,每天被赶上去,又被打下来,没一天不死一大批的,牛录章京几乎快换了一茬了,有的是被守军打死了,有的因为擅自后退下来被砍了,就连甲喇章京也换了不少,这么下去他们就要被打垮了。
所以他们都不想打下去了,这山海关简直就是一条会喷火的巨龙,他们去多少都是个死,于是他们都哀求多尔衮宽限他们几天时间,让他们休整休整再战,可是多尔衮瞪眼骂了起来,骂他们都是酒囊饭袋,不准他们的请求,必须要马上准备再战,并且威胁他们,谁要是想要不卖力的话,就小心项上人头。
这帮汉人和蒙古旗主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他们心中再苦,也没有地方说去,谁让他们投降了建奴呢?自己一家老少都在人家手中控制着,刀把子也在人家手中,让他们这些狗干什么他们能不干?
所以他们只能点头称是,准备下去开始召集兵马,再次攻城,这一次多尔衮提出一个想法,就是放弃几路人马齐头并进的打法,集中起军中所有的大炮和兵力,仅仅集中在山海关城西的西罗城一点,发动一次最猛烈的进攻,这样的话他们便可以充分发挥火力上的优势和兵力上的优势,便有可能攻破西罗城,突破山海关防线。
他这个提议其实早就该想到了,这么做却是对于他们建奴军来说,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办法,面对绵延几十里的防线,集中兵力攻打一点,就如同拿锥子扎牛皮一般,牛皮即便是再硬,也架不住锥子在一个点上用力。
于是这些旗主们只能听令于多尔衮,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是他们商议还没有结束,外面便有人报信,说山海关又增援到了一支大中军的兵马,看旗号应该是大中军的近卫师,也就是刑天贼酋肖天健直领的一批人马,已经接防了一批山海关沿线的关墙和敌楼。
多尔衮一听便急了起来,立即问报信之人,是否看到了贼酋肖天健的大纛,如果有的话,那么便代表着刑天贼酋肖天健已经亲领大军抵达了山海关,那样的话,他们接下来考虑的恐怕就不是怎么攻破山海关的事情了,而是转而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跟刑天军在山海关会战的问题了。
报信之人摇头道:“启禀睿亲王,没有看到贼酋的大纛,只是见到了关墙上升起了新的贼军军旗,经过辨认,有人指出此军乃是大中军第一近卫师的军旗,主帅姓罗,有外号称其为肖刑天手下第一猛犬,乃是一个刑天贼之中的悍将!倒是未看到有贼酋肖刑天的大纛出现在山海关!
但是据哨骑仔细观瞧,发现刑天贼虽然增援了兵力,但是原本驻防的一些刑天贼军却不见了踪影,似乎实际兵力并未增强太多,城中细作还传出消息,说原来驻防这里的一支刑天贼的骑兵,在援军抵达之后,换防便离开了山海关不知所踪!”
多尔衮听罢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中有点生气,真想把这个报信的家伙给砍了拉倒,刚才不说清楚,吓了他一大跳,让他还以为是刑天贼酋肖天健已经亲领大军前来山海关了,吓得他差点下令收兵后撤,省的再被那凶神在这里狠揍一顿。
现在听这个报信的家伙说了之后,他基本上可以做出了判断,那就是大中军来了援军不假,但是实际上来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仅仅是肖天健麾下的一个近卫师先行抵达了这里,同时却替换下了大中军的一支骑兵,那么不用想,这支大中军的骑兵肯定是赶往了西面,弄不好他们已经得知了他们建奴已经分兵,派阿巴泰朝西另寻入关之路去了,所以抽调出一批骑兵,向西拦截阿巴泰入关。
多尔衮甚至心理阴暗一些,暗自琢磨着最好阿巴泰和他一样,去西面诸关试图破关的时候,也一样吃瘪,撞得是头破血流,被堵在关外无法入关,那样的话,他打不下山海关就有情可原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种想法估计是不太现实,眼下大明最后的精兵都在这里,而且这里还集结了不少的大中军的精兵,他面对的可是明中两朝的精兵,可是其余的那些关隘处,出了地理上没有这里坚固之外,守军也多是一些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以守住关城,他们这么多年来,可是屡次从其它地方破关而入,但是却从没有在山海关破关入关过,阿巴泰和豪格,很可能在其它地方选择一点破关而入,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所以皇太极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一方面让他在山海关外丢尽了颜面,另一方面却让他儿子豪格获取到破关而入的头功,多尔衮一想到这里,就想破口大骂皇太极这个哥哥不是玩意儿,可是他在没有失去理智之前,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于是只能打掉牙和血朝肚子里面咽,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对皇太极的一点不敬。
于是他挥手让报信的人下去,然后喝令各旗旗主继续下去准备,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对山海关继续发动攻势,否则的话皇太极凭借他畏战这一条罪责,便可以将他置于死地,死就死吧!死也不能让皇太极抓住这样的机会,像是对付莽古尔泰那样,对付他们三兄弟。
接下来第二天,也就是在罗立替换下王承平之后的第三天,多尔衮便再一次在山海关之外,拉开了架势,将兵马派出了大营,对西罗城发动了一次此次攻打山海关大战之中,最为猛烈的一场攻势。
(今日鸣谢不吝打赏的毛毛将军、不喝西北方兄弟!多谢了!)
第五十七章 亡命一击
多尔衮之所以选择西罗城攻打,而不去攻打吴襄麾下明军驻防的山海关主城和北翼城以及东罗城,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吴襄麾下的明军战斗力明显要弱于镇守西罗城的大中军,他选择攻打西罗城似乎有点不太明智。
但是多尔衮并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他之所以选择西罗城发动猛攻是有他的原因的,首先从地利上说,山海关主城、北翼城和东罗城三个关城都是早年建造起来的,经过大明这么多年来不断的修葺,现如今可以说是城坚炮利,而西罗城则是这两年才开始修建的,因为明朝财政困窘,山海关这边也不宽裕,驻防这里的主将这些年轮换比较频繁,谁也不肯真的下功夫加紧修筑西罗城,所以西罗城直至今日还是一个半成品,并没有彻底完善所有的建筑,故此西罗城比起吴襄负责镇守的三城显然是坚固程度远不如另外三城。
另外兵力上来说,吴襄只负责山海关主城和北翼城东罗城,麾下的明军基本上集中于这三城之中,防守的区域比较小,兵力比较充足,所以虽然明军战斗力差一点,但是兵力上的优势却弥补了他们的劣势,相对于大中军镇守的防线,他们的防御面积要小的多,而且三城刚好形成掎角之势,攻打其中任何一城,都会遭到其他两城的炮火轰击,所以攻打起来更困难一些,这也是当初吴襄耍的一个滑头,将西罗城和南翼城交给阎重喜负责的原因,他某种程度上还想惜兵,保存一些属于他的实力,这也是有情可原的。
再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多尔衮已经发现吴襄麾下的明军胆子没有大中军大,这段时间他攻城的时候,只有大中军才敢出城逆袭,明军只敢困守城中,没敢派兵出城逆袭过一次,所以多尔衮担心如果他集中兵力火力攻打明军镇守的三城的话,那么保不准大中军又要从中作梗,侧面出击侧袭他的建奴军。
所以综合了各种原因之后,多尔衮才下决心要集中兵力火力攻打西罗城,这一点不但说明多尔衮并不是蠢货,恰恰也说明了多尔衮是个很聪明的建奴。
建奴的行动立即便引起了守军两军的注意,再一次立即开始布防,将大量的守具和武器运上了城墙,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而这一次多尔衮没有急于派兵进攻,而是首先集中起来了他手中可用的所有大炮,集中火力对准了西罗城发动了一场有史以来最猛烈的炮击,而且这次炮击的时间几乎持续了一个时辰,各种炮弹如同冰雹一般的砸在了西罗城一带。
而大中军的炮手以及明军的重炮也立即展开了反击,双方的大炮几乎一刻不停,对轰了近一个时辰,可谓是各有损失,甚至于某种程度上建奴方面在炮战之中损失还要大一点。
但是对于西罗城的大中军守军来说,却可谓是一场灾难,在建奴炮火之下,几乎所有炮弹都集中打在了西罗城这一块逼仄的地方,虽然这些天来,阎重喜也已经每天都调集民夫,对西罗城进行了加固,可是这毕竟只是临时性的措施,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西罗城不够坚固的现状。
这一次建奴集中炮火炮击西罗城,一个时辰下来,不但守城的大中军兵将伤亡很大,西罗城北面和东面的城墙,也在重炮的轰击下,本来就没有包完的城砖几乎尽数剥落,仅余下面的夯土城墙,而夯土城墙也在炮击之中,开始垮塌,一些地方已经崩塌了下去,出现了豁口。
就连阎重喜本人,坐镇西罗城之中指挥,也被炮击激起的石块砸中了头部,身负重伤晕倒在了城墙下面,被手下的侍卫急忙抢了下去,送到了医营抢救去了。
阎重喜本人和诸军兵将都没有想到今天建奴换了这种打法,西罗城承受的炮击密度如此之大,思想上准备都不是很充分,所以这一战开始之后,西罗城的局面变得十分紧张了起来。
罗立本来是没有在西罗城跟阎重喜在一起的,但是他很快便看出了建奴的企图,于是下令他麾下的炮手们奋力反击,支援西罗城,没多长时间他便又得知阎重喜重炮负伤,已经被抬下去急救了,于是罗立也不推卸,立即便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了手下诸将负责,亲自赶往了西罗城坐镇布防。
多尔衮远远的一直在死盯着西罗城的炮击效果,当看到西罗城的城墙已经开始坍塌的时候,多尔衮狂笑了起来,大声喝令汉军旗三旗主李率泰、刘之源、吴守进亲自率兵开始对西罗城发动最后一击,务求一战建功,先打下西罗城,然后再扩大战果。
三个大汉奸无奈之下,只得各自到了他们的军中,吼叫着开始指挥部下们发动进攻,这些汉军到了这会儿,其实已经不想为建奴卖命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的家人还在关外被建奴控制着,他们不打便要被杀,而且还要连累到他们的家人,所以无奈之下也只得奉命出击。
一批批厚重的橹车被建奴军推了出来,排布在了阵线最前面,在无数兵卒的推动下,掩护着更多的建奴军开始朝着西罗城攻进了过来。
虽然守军炮火不停的朝着他们轰击,时不时会有橹车被炮弹击中,化为一片碎片四散横飞,推动橹车的那些奴兵们伤亡惨重,但是在三个大汉奸的督战之下,这些汉兵们也只能无奈的继续前进,并且不断的朝着缺口处补充橹车,恢复橹车的防线。
而且建奴军的大炮在轰塌了一部分西罗城的城墙之后,便转而开始炮击两翼的守军,试图压制守军的炮火,双方的炮战到了这会儿,已经是进入到了白炽化的程度,双方的炮手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断的装填弹药,朝对方轰击。
在炮击速度上,守军特别是大中军的炮手占据着绝对优势,他们的整装药包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使得他们装填炮弹的速度要远超过建奴军很多,所以短促炮战之中,大中军方面可以压倒建奴大军。
但是这个时候的火炮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开炮之后,很快炮管会过热,就此引发火药自燃的情况,于是双方炮击一段时间之后,都要让大炮休息一下,降温之后才能再次装填发射,如此一来,双方打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炮火都不得不停息下来,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
两方到了这个时候,都出现了大炮炸膛的现象,令炮手死伤不少,不得已之下,守军方面也只得下令暂时熄火,等候火炮降温。
眼看着守军炮火变得稀疏起来,趁着这个机会大批的建奴军疯狂的推动着橹车,掩护着更多的奴兵开始朝着西罗城逼近,这一次多尔衮、多铎也算是下了大决心了,不惜与将他们麾下的两白旗之中的葛布什贤营也增强到了进攻的兵马之中,一是令其充当弓箭手掩护汉军进攻,另外就是起到督战的作用,监督这些乌真超哈营的汉兵们进攻,一旦有人不肯卖力,便就地将其射杀。
除了这三旗汉军旗兵将之外,两个蒙古八旗的蒙古兵也被加强到了进攻队伍之中,形成梯队进攻的阵型,就连从朝鲜调来的那些朝鲜的火铳手也被驱赶到了进攻队伍之中,包括那些俘虏来的汉民之中的青壮也作为跟役被命令去推橹车抑或是抬大盾,掩护进攻。
总之多尔衮是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拿下西罗城,在山海关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让背后的皇太极瞧瞧,他多尔衮不是酒囊饭袋,这大清之中,他多尔衮三兄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容任何人轻视他们。
进攻的建奴如同蝗虫一般黑压压的便朝着西罗城涌来,眼看着火炮已经无法阻止他们的进攻,火铳手们便开始列阵登墙,开始对准城下进攻的建奴开火,就连吴襄这会儿也已经察觉到了建奴的想法,不惜拿出了压箱底的一批火箭,架在了城墙上,开始点燃,铺天盖地的朝着城外的那些建奴军射去。
一排排火枪打下去,一丛丛的火箭发射下去,建奴兵将死伤很大,但是他们的橹车和大盾也挡住了不少弹矢,比较成功的掩护了建奴大军的进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守军的火铳手也开始不停歇的瞄准射击,建奴军兵将们很是惊惧,稍有不慎便会被一弹打翻在地,他们只能趴在橹车后面,亦步亦趋的朝前迈步,后面的那些兵卒们则想尽办法贴在大盾后面,抑或是干脆自己也举着盾牌遮挡住自己的上半身,像是乌龟一般的朝前爬动。
随着距离的拉近,建奴一方也开始对城上的守军开始反击,他们利用手中的各种火器、弓箭,不断的从橹车后面探身出来,朝着城上开火。
(哇!今天打赏不少!特别鸣谢不开心胆小鬼、东宫、一醉人三位兄弟的不吝打赏!寒风拜谢了!)
第五十八章 大中牌绞肉机
特别是随军行动的一批建奴的葛布什贤营的建奴兵将们,更是狠辣,这帮建奴射箭极准,而且发箭速度很快,用的也是建奴特有的那种大箭头,在依靠着橹车抵近城墙之下以后,这些建奴的弓箭手们,此起彼伏在橹车后面探身出来,瞬间瞅准城头的守军兵将,便立即瞄准发箭,这些建奴兵专挑人的脸部放箭,甚至于近距离之下他们可以短促瞄准之中,取准城上箭垛的射孔,直接将箭支射入到射孔之中,命中后面的守军。
在玩儿弓箭方面,门g古兵比起建奴的兵卒也一点不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发箭同样精准,所以在橹车的掩护之下,一旦让他们逼近城墙下面,对于守军的威胁非常之大,很快便有不少的大中军的兵将面门抑或是颈部和xiōng部中箭,受伤抑或是直接阵亡在了城墙之上,好在大中军现在装备的有xiōng甲,xiōng部中箭多不会受伤,但是他们却没有装备铁面具,所以只要面部和颈部中箭便非死即重伤,这样一来,给守军兵将们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一个大中军的神射手,端着一杆燧发枪,躲在一个箭垛后面,冷静而且可以说有些冷酷的盯着城外的那些建奴军,不时的开一枪,然后马上便从身后袍泽手中接过一杆已经装填好的火枪,将那只发射过的火枪交给身后之人,再一次开始瞄准。
随着他一枪一枪的打下去,几乎每一声铳响之后,都会有一个建奴兵惨叫着跌翻在地,他几乎可以说是枪枪都只打奴兵的面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随着他不断的开火,也马上便被一个建奴的弓箭手盯上了,建奴的那个弓箭手稍微探头确定了一下他的位置之后,立即弯腰在撒袋之中抽出了一支雕翎箭搭在了弓弦上,用拇指的鹿骨扳指扣住了弓弦,食指中指扣住了箭尾,两眼中闪过一道野兽捕食之前特有的那种凶光,深吸一口气之后,猛然间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步弓拉成了半月状,仅仅是通过瞬间的瞄准,便嗖的一声将箭支射了出去,这支箭闪电一般的便直奔那个正在城墙上冷静朝下开火的大中军的神射手飞去。
而那个神射手这个时候也正好在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个建奴一站起来,他便立即调整枪口,也迅速的取准,扣动了扳机,随着肩膀上的长枪朝后一顿,他身体微微后仰了一下,再看下面的那个建奴弓箭手,他的额头立即便迸出了一朵血花,这个建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两眼瞪得老大,这颗弹丸直接从他额头射入,将他的脑浆搅得成了一团浆糊,弹丸依旧去势不减,又穿透了他的后脑勺,从铁盔后面穿出,脑浆也瞬间从后脑勺的大窟窿喷射了出来,这个建奴这才缓缓的倒了下去。
也就是火枪的后坐力,救了这个大中军神射手一命,他的身体微微一仰,建奴射出的那支箭便飞到了他的面前,一下在他脸上的颧骨位置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支建奴的箭肯定会直接射中他的眼睛,并且同样贯脑而入,要了他的性命,即便如此,还是疼得他惨叫一声,丢了手中刚刚发射过的火枪,便捂着脸倒在了城墙上,口中破口大骂了起来。
两个趴在后面的助战民夫咬着牙扑上来,立即按住他拖着他将其抬下了城墙,迅速的送入到了城下的临时医营包扎,医护兵为他立即清创,并且缝合了他的伤口,打算将其马上转运到后方的大型野战医营之中疗伤。
可是这个神射手咬着牙退开了搀扶他的那个临时征召来帮忙照料伤员的女子,大声叫道:“老子没事!不就是划了个口子吗?算逑!只要老子眼没瞎,就还能杀鞑子!让开!老子要回城上去!”
说罢之后便踉跄着挤出人群,朝着城墙上再次奔去,鲜血从他包扎住的伤口之中流出,很快便浸湿了他脸上的纱布。
那个搀扶他的女子被他推了个趔趄,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跪下对着他的背影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的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哭道:“多谢好汉爷给奴家报仇了!奴家愿你长命百岁!只要你活着,奴家今后愿给你做牛做马!”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前些天阎重喜他们从关外救回来的难民中的一员,像她这样的女人,在这里现在很多都在医营之中帮忙,建奴糟蹋了她们,她们本来想要一死了之,但是却被大中军的兵将们劝下,告诉她们,别看他们是女人,同样也可以为杀建奴帮上忙,许多女人最后忍辱活了下来,立即便投身到了大中军医营之中,充当了临时的护士,这可能也是大中军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女人充当护士,不过对于伤员们来说,有了这些女人之后,他们安静了许多,也许是女人的温柔让他们忘了伤痛,也许是不愿在女人面前显现出他们怯懦的一面,所以许多轻伤员包扎之后马上便都赶回了城墙上,继续跟建奴拼杀了起来。
建奴这一次可以说是不计伤亡代价的发动的猛攻,大批奴兵被后面督战的建奴军将们逼迫着前赴后继的朝着西罗城攻进,一批被打倒,便又涌上一批,一辆橹车被打碎,便又推上一辆,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填埋那些大中军构建起来的沟壕,不断的将橹车朝前推动,一直逼向那几处崩塌的豁口。
罗立在接替了阎重喜的指挥之后,一边调集兵力增援西罗城,一边命令残破的城墙上的那些兵将们继续不停的放枪,阻挡建奴接近豁口,同时在城中招募起了一批死士,堵在了这些缺口处,死死的挡住建奴的进攻。
建奴在付出了不少的伤亡代价之后,最终还是攻到了西罗城残破的城墙脚下,城上一个大中军的营将厉声大吼道:“用霹雳炮砸!”
随着他的吼声落下,一颗颗冒着青烟的铁壳霹雳炮便立即从城墙上被大中军的兵将们丢下了城墙,当即便开始在拥挤在城墙脚下的那些建奴之中接二连三的爆轰了起来,顿时便炸得城下建奴哭天抢地,血肉横飞,对于大中军的这种霹雳炮建奴是毫无办法,普通的橹车和盾牌根本无法抵挡它们,这玩意儿圆滚滚的,直接便落在人群的地上,然后在建奴兵的kù裆里面爆炸,一次爆炸便炸出十几、几十块弹片,凡是附近的建奴,几乎都是非死即伤。
所以大中军这种原始手榴弹在守城战之中,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建奴一靠近城墙,就被炸得是血肉横飞,攻势顿时被遏制住,迫使大批建奴兵惊慌失措的朝后撤退。
但是多尔衮这一次也是发了狠了,根本不管不顾前面的奴兵们的伤亡,继续督军向前,凡是擅自后逃的,皆立即射杀或者阵斩,逼得那些在前面的建奴兵哭喊不已,却只能继续掉头朝城墙豁口处攻进。
罗立看着如同蝗虫一般涌来的建奴,不由得骂道:“***!鞑子这次疯了吧!难不成想要死光在这儿不成?老子今儿个拼了!索性杀个痛快好了!来人,继续朝豁口增兵,招募死士出击,给我堵住豁口,预备队也准备!建奴一旦攻进来,就给老子将他们撞出去!”
一个个死士很快被召集了起来,这些死士都是不怕死的人,应募之后立即有人登记下他们的名字以及所在的队伍番号,还有他们的年龄籍贯以及家人的信息,留作今后备查以及发放抚恤所用。
而建奴一方则黑压压的挤在几处轰塌的城墙处,狂叫着哭骂着攀上土石废墟,朝着这些缺口进攻,四处城墙上的火铳手此时都调转了枪口对准了这些缺口处,不停的放枪,将那些攀上废墟的建奴兵打的身上喷着血雾倒翻下去,这会儿用割稻子来形容已经一点都不算过分了!大批建奴兵便这样被打死在了缺口外面。
连同那些降温之后的火炮,也再一次鸣响了起来,包括东面的山海关主城上的明军,也发了狠的发炮,又开始不断的轰击攻向西罗城的那些建奴兵们。
山海关旁的本来不算什么坚城的小小的西罗城,此时仿佛变成了大中牌绞肉机一般,各种炮火轮番齐下,打的建奴是尸横遍地,血腥味冲天而起,整个西罗城外,几乎变成了尸山血海一般,建奴兵的尸体已经摞了起来,人血汇聚在一起,变成了小溪,又流入到一些弹坑之中,汇聚成了人血的坑塘。
许多建奴兵的伤兵躺在战场上放声惨叫呼号着,可是却没有人去管他们,任由他们躺在那里,直至身体中的血流干死去为止。
“疯了!睿亲王定是疯了!这是要让咱们的人死光在这儿呀!不能再这么冲了,冲上去的人都死光了!撤吧!撤兵吧!再不撤咱们镶黄旗的人就要死光了!”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军旗镶黄旗的军将连滚带爬的扑到了他们旗主刘之源的面前,哭叫着。G!。
第五十九章 献计
刘之源的头皮也在一阵阵的发麻,今天的进攻他可以说将他旗下的老本都填进去了,可是到现在却还是没见到兵卒们攻入到西罗城之中,倒是守军的炮火反倒开始变得更加密集了起来,惨叫声和喊杀声混杂在一起,听得让人不寒而栗,他麾下的几千披甲兵这会儿几乎都要填入战场之中了,如此下去,即便是打下了西罗城,他这个汉军镶黄旗也基本上算是完了!
可是他却不敢说撤退这两个字,多尔衮在他出兵之前,对他和李率泰还有吴守进说过,只许进不许退,不管他们死多少兵,只要打入关内,便给他们补齐,绝不会因为他们手下死光了影响到他们的地位,但是如果他们不肯死战的话,那么……
想到这里刘之源便不寒而栗,他现在是建奴的一旗之主,虽然比不上满洲建奴的旗主的地位,但是也算是非常高了,他无法不听建奴主子们的话,即便是他们要他去死,他也只能去死,否则的话他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想到这里,他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一挥手道:“谁让你退下来了?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来人,杀了!”
他的侍卫立即便扑了上去,拖住这个满脸是血的甲喇章京,便要拖下去砍了他,那个甲喇章京大叫道:“不要呀!我可是跟着你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杀我呀……”
刘之源把心一横,一把拉出了腰间的腰刀,不等这个手下叫完,便一刀挥去,当即便将他的人头削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一旁,那厮死了眼睛也没闭上,依旧是瞪大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同时他的眼神中还充满着怨恨,似乎死不瞑目。
刘之源弯腰一把抓起了这厮的人头大吼道:“看到没有?谁要是再敢叫嚷后退,这厮便是尔等下场,本将亲自带你们杀上去!打下西罗城,都有重赏!杀呀……”
刘之源也被逼到了绝路上,不得已之下亲自提刀朝着前线冲去,可是这个时候一颗炮弹从侧面疾飞过来,不偏不倚的便打在了刘之源的腰间。
刘之源只感觉到身体猛然一震,上半身便倒在了地上,他双手强撑着直起了脖子,朝前望去,却看到了自己下半身居然还站在地上,并没有倒下,一段肠子挂在地上,而他的上半身已经脱离了下半身,眼看着是不能活了,这种死法还真是够惨的,等于是被守军的炮弹给生生的腰斩了。
于是刘之源仰面朝天躺下,张大嘴巴大声的惨叫了起来,惊得两个侍卫围着他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的声音低落了下去,然后头一歪,便彻底挂了。
多尔衮听闻了刘之源的死讯之后,眉毛猛跳了几下,这仗却是打的太惨了,这根本就是在打绝户仗,他当然清楚,这一仗不管打赢打输,这三个汉军旗都被打残了,但是没想到现在还没有攻入西罗城,作为汉军旗一旗之主的刘之源便被守军轰杀于战场之上,他们建奴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死过旗主呢!虽说刘之源只是汉军旗之中的一个旗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到了现在,西罗城的抵抗还十分顽强,枪炮声一刻都没有停止,这不由得让多尔衮自己都心生退意,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闪了一下,便马上被他抛到了脑后,既然仗已经打成了这样,现在退的话,便等于是前功尽弃,这个后果他承受不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必须要拿下西罗城,这已经不是在赌气了,而是在赌命了!
所以虽然听到了刘之源的死讯,他也仅仅是令人接替了刘之源,令其继续领镶黄旗的汉兵们攻打西罗城,根本就没有撤下他们的意思,同时着令汉军正红旗旗主吴守进、镶蓝旗旗主李率泰继续进攻,反正这一战是不死不休了!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在多尔衮这样的逼迫之下,这些被押上去的建奴军,即便是再怎么不情不愿,也毫无办法,向前迎接他们的是大中军的弹矢,后退则迎接他们的是建奴主子的屠刀,横竖都是一个死,他们没有第三条路可选,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投降,他们都没有机会,双方已经杀红眼了,临阵接受一小撮奴兵投降的话,那说明罗立他们还真就是脑子进地沟油了。
本来这些汉军还有一个选择,那便是临阵倒戈,调转刀枪干脆去跟他们的建奴主子拼命,直接倒戈帮着大中军干活,大概还有一条活路,可是这些汉军不敢,长久以来他们的建奴主子已经积威甚重,使得他们内心对他们的主子更害怕,更何况他们每个人都还有家人在关外建奴主子手下求生,他们只考虑自己的话,那么他们的家人恐怕就要惨了。
所以这一仗果真有点像不死不休的一场仗,双方动用了手中几乎任何可以攻击对方的武器,拼命的朝着对手招呼,两方就如同都化身成了原始野兽一般,在西罗城坍塌的几处城墙处相互拼命的撕咬着,直到一方倒下之后,再扑向下一个目标。
用枪林弹雨来形容西罗城一带的战事已经不足以来表达这场仗的激烈程度了,双方的兵将流水一般的投入到战场之中,生命却又如同流水一般的流逝,死神这个时候在这里露出了狰狞到了极点的狂笑,挥洒着他的死神之镰收割着生命,将一批接着一批的生命带走,成为他的亡灵大军。
罗立在西罗城之中坐镇指挥着一批又一批的大中军兵将投入到战场之中,可是没多久便会消耗殆尽,不得不将有一批兵将投入进去,同时他还发动了三次死士自杀性的反击,令应募死士怀抱着霹雳炮冲入敌军之中引爆,于敌同归于尽,这种自杀性的反击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数次在最危险的时候,将冲入豁口的建奴军给击退,但是时间不长建奴军便再一次蜂拥而来。
就连罗立这员虎将,到了这个时候都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他从未见过任何一支军队,像今天建奴军这样不要命的发动进攻,换做是其他军队的话,这个时候早就该被打崩溃了,可是这帮建奴军却哭喊着还在朝前攻进,仿佛他们的命不是命一般,只是被建奴鞑子主人驱使的一帮行尸走肉一般,罗立自己都觉得有点绝望,这种进攻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建奴的这种不计代价的进攻,给镇守西罗城的大中军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和心理负担,大中军绝少出现的逃兵,这个时候居然也开始出现了,部分厮杀的精神崩溃的兵将,不管不顾的逃下城墙,面色如土两眼发直,可以说已经是面无人色了,以至于罗立后来不得不调来了一批火铳手充当督战队,凡是发现逃兵逃下他们镇守的位置,便立即开枪将其轰杀,以严肃军纪,到了这个时候像这样的逃卒已经出现了百人左右,可见的这场巨战对于双方兵将的心理压力之大,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罗将军!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呀!不成的话就先后撤吧!他们想要西罗城就给他们好了!……”徐以显面色铁青的走到了罗立身边,对罗立说道。
“放屁!已经这么多弟兄把命都搁到这儿了!岂能这个时候放弃?圣上有旨,令我等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决不许放弃!你再敢说放弃这里的话,老子便第一个宰了你!”罗立这会儿也杀上了性,一听徐以显提出后撤,他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徐以显苦笑摇头道:“将军会错了在下的意思了!在下虽说让将军暂时放弃西罗城,但是在下本意并非就是要将西罗城让给建奴!丢了还可以夺回来!在下的意思是他们既然想进来,那么咱们就暂时给他!然后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让他们把血在这里彻底流光!
建奴这些奴兵们也是被逼着来攻的,后面有大批女真鞑子督战,他们不得不拼命的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咱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损失!从早晨到现在咱们在西罗城这一带,已经伤亡了一千多弟兄了!咱们兵力暂时有限,拼不起呀!
建奴那边的汉军的命不值钱,但是咱们弟兄们的命却值钱的多!即便是他们死三个,咱们伤一个,也不值当呀!”徐以显接着对罗立说道。
罗立等着牛眼死死的盯着徐以显,似乎有点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一时间脑子里面还有点糊涂,又想不明白到底徐以显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对徐以显喝问道:“徐参议,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老罗我没空跟你绕弯弯!你到底在想什么?快直说吧!”
徐以显这才接着说道:“这西罗城已经破败不堪,建奴想要就给他们当一座大墓好了!咱们不是带来了不少地雷吗?工兵营的弟兄们急的嗷嗷叫,可是没机会立功,何不如就让工兵营的弟兄们……”
(今日特别鸣谢两位新朋友:一剑过千山、执鞭教主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