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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比拼脚力

    而万元吉在和孔贞会分兵之后,虽然愤怒,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率军急急忙忙的朝着庐州赶路,生怕落在刑天军后面,丢了庐州城,现在他也已经得知刑天军并没有顺路攻打定远县,而是已经绕路赶往了庐州,这便更加让万元吉和黄得功感到紧张了,所以离开团山大营之后,万元吉和黄得功都心急火燎的督促着麾下官军朝着庐州赶路,路上不敢做半分的休息。

    这一下在庐州北部,便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刑天军和官军两路人马,各自走不同的道路,几乎是齐头并进朝着庐州方向急赶,双方相互之间仅仅是相隔不到十几里路,但是两军谁都没有攻击对方,相互之间完全是在拼脚力,朝着庐州方向急赶,只有两军的斥候、哨骑在两军之间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小规模的交战,但是都没有吸引到各自的主力停顿下来对对方发动攻击。

    团山到庐州,其实也就是一百多里的路程,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行军速度快的话,道路又比较通畅,那么走完这段路也就是一天时间左右,但是前提是路上不能受到阻击抑或是河流的阻碍,而南直隶的水系河道众多,虽然一些河道上建的有桥,但是这些桥却无法满足成千上万的人马渡河之用,有很多时候还是要绕道抑或是强渡一些河流,如此一来行军便变得艰苦了许多。

    虽说路上要不断的通过一些河道,但是这种急行军对于刑天军的部众们来说,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刑天军这么多年来,肖天健一直都很重视兵将们的素质,在训练的时候便着重对长途行军进行过专门的训练,闲来的时候兵将们日常也会进行高强度的越野跑的训练,而且步兵每个人都发有绑tuǐ,所以长途行军,对于绝大多数刑天军部众们来说,都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反观官军方面,就比刑天军差远了,官兵当兵的目的和刑天军的兵将完全不同,绝大部分官兵当兵就是为了混饭吃,根本没有什么拼死命的自觉xìng,完全要靠着军将们的威逼督促,虽然黄得功带兵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而且平日也对麾下兵将比较好,战斗力要超过普通的官军,但是他们可没有能力像刑天军那样练兵,所以长途行军对于官军来说,每一次都是一种严苛的考验,官军稍有不慎,长途急行军,就有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混乱,这在官军的战史上,可以说是屡见不鲜。

    所以像这一次两军较着劲的急行军,孰强孰弱根本就不用比便知道,从团山出发之后,刑天军一是先走一步,另外又因为他们随军有工兵营在前开路,虽然所携带的辎重很多,但是行军速度还是要远超过官军许多,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刑天军便行出了三十多里路,不但绕过了定远县,而且还渡过了两条小河,大大的超过了官军的速度。

    而官军因为出发的本来就晚,而且在离开团山大营之后,内部还出现了争论,后来又分兵,都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等刑天军绕过定远县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开始出发,所以一开始他们便落在了后面,整整落后刑天军半天的路程。

    虽然后来官军走的这条路,算是通往庐州的一条捷径,而且万元吉和黄得功也竭尽了所能,尽量的督促着麾下的官军赶路,希望能赶在刑天军兵围庐州之前,抢先回到庐州府,可是在拥有着超强行军能力的刑天军面前,官军注定还是一个失败者。

    可是天不作美的是偏偏在他们两军出发的下午,天又下起了一场中雨,使得道路变得泥泞了起来,等到当天天黑下来的时候,官军终于支撑不住,一个个官兵们浑身湿漉漉的,一个个跟泥人一般的纷纷在距离庐州府尚有三十里的地方停顿了下来,一个个官兵怨声载道,有些人甚至于叫出如果再让他们这么不要命的朝庐州府狂奔的话,他们宁可立即哗变,也再也不干了!

    于是万元吉和黄得功无奈的只得下令停止了前进,虽然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连夜赶路的话,很可能会在后半夜赶回到庐州府城下,挡住刑天军,可是他们最终因为担心麾下兵马在路上大哗溃散,最终还是选择了下令就地休息,天亮之后再行赶回庐州府。

    而古代行军扎营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虽说万元吉和黄得功被迫下令停止行进,可是这一天下来,他们麾下的三万余官军,却被拖成了一支散兵,整支官军在通往庐州的道路上,绵延出了二十余里,而行动不便的辎重,更是被拖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从队伍前面朝后面看,道路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纷纷挤在雨地之中,一个个看上去狼狈不堪。

    得到停止行军的命令之后,许多官兵干脆一屁股便坐在了泥泞之中,一个个坐在雨地里面大口的喘着粗气,甚至许多兵卒跑到这里,连随队的辅兵都找不到了,官兵行军甲胄多由辅兵携带,这会儿辅兵大批的掉队,使得官兵中的精锐这会儿成了光膀子的兵卒。

    看着快被拖垮的麾下的兵马,万元吉和黄得功心中可以说是忧心忡忡,黄得功更是不辞劳苦的骑马顺路返回,督促着兵马汇合起来扎营,可是没有经过严苛训练的官兵们经过一整天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下来,基本上都被累垮了,累坏了的官兵一步路都不想再挪动了,最终只能分批就地扎营,结果让三万大军分散成了数拨,胡乱的在官道附近选择了地方扎下了简陋的营盘,许多官兵在扎营之后,甚至连帐篷都没有,只能找一些树林坐在树下避雨,更有许多官兵一停下来,累的便靠在一起呼呼的睡着了,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万元吉和黄得功看着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只期待着刑天军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发动进攻,他们也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他们的这种希望却彻底的落空了,也就是这么短短的半夜的时间,却导致了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的最终覆灭,这一场急行军的比拼,其实拼的就是双方兵将的意志,在刑天军这样一支利用近现代的练兵方式训练出来的军队面前,官军方面根本就没有获胜的机会。

    而当官军在天黑开始停止行进的同时,刑天军已经从官军左翼超越了过去,但是他们却并不是全部都超越到了官军前面,而是在行军之中,始终都各自保持着完整的建制,并没有集结在一起,虽然这一天的急行军下来,刑天军的兵将们同样也累的够呛,而且同样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中雨搞得狼狈不堪,许多人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一不小心便脚下打滑摔在了泥泞之中,不少人滚的也如同泥猴子一般,但是这样的行军却并没有将他们拖垮,相反在军官们的鼓动之下,在团山脚下吃瘪的刑天军部众们,一个个憋着一口气,要讨回面子,所以虽然辛苦,但是刑天军的士气却并不低落。

    在天黑之前,肖天健便从斥候那里得知了官军已经停止行进的消息,他立即在路片,令部下撑起了一大块油布,将麾下诸将召集了起来,在这块油布下面展开了一张牛皮地图,林洛和众手下斥候们则立即将官军在沿途的兵力分布和陈驻的情况标注在了地图上,如此一来,肖天健和部下们便基本上了解了官军的动态。

    “呵呵!果不其然,虽说黄得功带兵有一手,但是也仅限于大防御战!一旦被拖动之后,即便是他,也无法控制住麾下这么多兵马,跟咱们比脚力,他们显得太nèn了点了!哼哼!

    这下倒好,他们这才一天下来,便被拖成了一盘散沙,接下来就是该咱们收拾他们的时候了!怎么样?你们这帮家伙可还有力气吗?”

    肖天健听罢了林洛的汇报之后,对雨棚下面的诸将问道。

    诸将这会儿虽然也都显得有些疲惫甚至是狼狈,但是精神头却还都很足,他们很清楚肖天健让他们这么一天急行军是为的什么,打庐州不假,但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却还是万元吉和黄得功的这支人马,特别是罗立,在团山吃了一个大憋,这些天一直都在憋着一口气,听罢了肖天健的问话之后,罗立立即叫道:“大帅放心,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呀!别说是这一天才走了不到百里,就算是让俺手下的弟兄们一天走二百里,也不在话下!放心吧!咱们精神头足着呢!”

    众将都笑答说没有问题,这点路对他们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当然大家也都知道罗立的话是在吹牛,在这个时候,官军步军一般一天的行军速度也就是四五十里路,而骑兵一天急行军的话,可以赶百里路左右,换作鞑子的话,比官军要强许多,如果不是遇上雨天或者是阻碍的话,步军每天可以急行八十到一百里的路程,骑兵会更多一些。

    但是对于强调行军速度的刑天军来说,如果不是雨天的话,正常急行军的速度起码可以保证一天走百里路以上,以前他们更是曾经创造过步军一天强行一百五十里路的记录,当然辎重是根本上这样的速度的,至于说一天跑二百里,除非他们什么也不拿,光着身子而且要不要命的跑,估计也很难强行二百里的路程,所以罗立的话是有很大的吹牛的成分的。

    肖天健看到诸将的表示之后,这才放心了下来,立即开始就着这张牛皮地图,开始对诸将进行起了安排,当他吩咐之后,诸将马上都各个tǐngxiōng大声应是,然后二话不说便纷纷出了雨棚,回到雨中翻身上马,各自打马带着近卫朝着各自的部队赶去。G!。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误打误撞

    随着夜色的将临,下了一下午的雨到这个时候,似乎也同情两军的将士,开始逐渐的停止了下来,随着肖天健的一声令下,正在朝着庐州方向急行的刑天军全军,立即开始在泥泞中展开了第二次的跋涉,各部开始按照肖天健的部署,在斥候们的带领下,漏夜开始踏着泥泞的道路朝着分散的官军所在的位置开去,并且在夜半时分,基本上到达了各自被指定的位置,但是也有少量部队在深夜里走错了路,未能抵达预订的位置,但是基本上还是对官军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圈子。

    经过一天半夜的强行军之后,到达位置的刑天军兵将们也都早已疲惫不堪了,而且由于深夜不便组织进攻,所以各部军将都下令部下就地休息,接到命令的兵卒们立即欢呼了一声,纷纷扑通扑通的跌坐在地上,许多人抱着脚,借着火把的光线,相互之间取出随身携带的大针,把相互之间的脚底板上的水泡挑开,挤出了水泡中的水,然后擦干净了脚,便相互依偎着立即呼呼大睡了过去,仅剩下了少量的哨兵,还强撑着在营地周边巡逻放哨,如果这一会儿有人来袭击他们的话,估计着即便是连刑天军的兵将,也会当场大乱,可惜的是这会儿又有谁有力气来袭击他们呢?

    官军的一处营地里面鼾声四起,少数被勒令值哨的兵卒凑在一起闲聊着,一边骂老天爷,一边偷偷的骂他们的上峰,在这样的鬼天气里面,居然还逼着他们一天中跑了这么远的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一脸的担忧,在团山大营的时候,他们还多少有点勇气和刑天军对撼,可是现如今他们已经撤离了团山大营,跑到了这一马平川的地方,四周根本无险可守,而且他们也根本没有扎住什么像样的营盘,如果这个时候刑天军突然杀将过来的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个别军官倒是还算克己职守,虽然半夜了,但是还是在营地周围查哨巡视,不时的夜色之中会传来军将们对偷懒的值哨兵卒的呵斥之声,偶尔还会有皮鞭挥舞的声音传来,这也更加重了空气中的那种压抑感。

    忽然间有值哨的官兵在黑暗之中影影绰绰的发现了一些人影,本来就够紧张的神经顿时便绷的更紧了起来,立即抄起了刀枪大吼着问道:“那边是谁?快给老子停下来!再不停下来老子放箭了!”

    可是他们的吼声刚落,一群鬼魅一般的人便从夜色之中冲了出来,并且突然间便爆发出了一片喊杀之声,接着越来越多的黑影从黑暗之中显出身形,一窝蜂的便朝着这个官军的营盘冲杀了过来。

    几个值哨的官兵立即便吓得掉头逃向了营盘,一边敲响了告警的铜锣之声,惊慌失措的狂喊着:“敌袭!敌袭!刑天贼杀过来了!”

    本来在营中睡的死死的官兵顿时便被这通急促的锣声惊醒了过来,纷纷忙不迭的在身边摸兵器跳了起来,不少人混乱之中连兵器都没有抓到手里面,空着手便蹦了起来,顿时便乱了起来,一时间营外这个时候喊杀声四起,刚刚苏醒过来的官兵们根本搞不清敌人从什么方向杀了过来,乱哄哄的挤在一起,在营地之中开始乱窜了起来。

    结果越是慌就越是乱,一下子这座官军的营盘便乱了套,军将在营中大骂大叫,试图约束住手下的兵卒,可是营外的喊杀声,却轻易的抵消掉了他们的努力,吓慌的官兵们根本无法停下来,在喊杀声之中,惊惧的乱吼乱叫,乱冲乱撞,压住了军将们的吼声,使得这种混乱迅速的在营中蔓延,最终形成了彻底的溃乱。

    其实冲到官军营盘的刑天军的兵力并不多,也就是区区只有二三百人左右,这帮人甚至于还不属于同一个建制之下的兵将,其中军职最高的也就是一个姓张的队将,他们都是连夜行军之中掉队抑或是和本队人马走散的散兵,黑暗之中汇聚在了一起,而这个姓张,叫做张辉的队将则是讲武堂出身的一个年轻军官,遇上了这样的情况之后,他立即便对散兵们亮明了身份,大家一看他官职最高,这种情况下刑天军有军规要求他们听从附近官职最高的军官的吩咐,于是这些散兵便汇聚到了这个张辉手下,听从他的吩咐。

    而这个张辉因为军阶比较低,对于上峰的许多布置,并不是很清楚,而且他和大部队走散的时候,甚至于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朝什么方向找寻大部队的踪迹,黑咕隆咚之下,他们基本上也迷失了方向,于是这帮人便在张辉的带领下,在黑夜里到处乱撞了起来。

    本来张辉是想要带着这些散兵找到主力的,可是没成想却找错了方向,误打误撞的摸到了一处官军的营盘附近,而且黑暗之中,他们也没带火把,到处都下了雨湿乎乎的一片,他们也没有找到点火的东西,所以他们只能在黑夜之中相互拉着牵着朝前摸,一个个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全部都滚成了泥猴子,借着亮光一看,还真就有点像是山鬼一般狰狞。

    当摸到这座官军营盘的时候,起初张辉他们还以为这是刑天军的营盘,心里面很高兴总算是找到队伍了,可是当他们兴冲冲的走过去,被官军哨岗发现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找错方向了,而是摸到了官军的营地,本来张辉是可以选择带着这些散兵退走的,黑暗之中估计着官军也不敢来追他们,可是张辉这个家伙天生是个贼大胆,而且是个信奉冒险主义的家伙。

    也就是一转念之间,他便发现了其中的机会,于是立即鼓动所带的这帮散兵,夜袭一下这座官军的营盘,打的了就打,打不了他们便跑也不迟。

    刑天军的兵卒在长年累月的训练之中,早已形成了对军官的权威的无条件的信任,既然眼下张辉最大,那么自然就是他说了算,所以这帮散兵居然没有提反对的意见,而是让张辉拿主意他们跟着干就成了。

    于是张辉这个胆子包住了身子的家伙当即便决定突袭,率领着二三百散兵游勇们冲向了官军大营,而张辉这家伙虽然胆子大,但是却并不是愣头青,还是很有点脑子的,知道他们这点人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在杀出来之前,将手下分散开,告诉他们扯着脖子的喊杀,尽可能的让官军搞不清他们的兵力,一旦不成的话,他们分散开跑,也更容易跑掉一些人,这样也相对安全一些,于是二三百人便分做了几拨,在几个什长抑或是伍长的率领下,从几个方向朝着官军大营突击,而且是一个个扯着脖子的吼叫着,仿佛是千军万马一般。

    结果张辉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还真就走了狗屎运了,带着这帮散兵一冲,便将本来就已经是风声鹤唳的官军给吓破了胆子,二三百的散兵,居然吓坏了数千官军,结果官军立即便大乱了起来,搞不清状态的官兵争先恐后的朝营地外面涌,结果黑乎乎的便撞上了一些突袭他们的刑天军的散兵游勇们,这帮散兵游勇们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通砍杀,有人中招便马上还击,黑暗之中官兵根本分不清身边的人是敌是友,所以便集体乱看乱杀了起来,最终这种砍杀还是发展成了一场营啸,大批官军黑暗之中自相残杀了起来。

    这一场大乱一直乱到了天亮才算是结束,半夜的厮杀下来之后,官兵们才发现他们厮杀了半夜的对手居然是自己的袍泽,这才纷纷停下了手,再看一下,这帮官兵可真就哭了,这半夜下来,他们自相残杀之下,损失了小一半的人马,这坏不算,连带着统带他们的一个副将,也在这半夜的营啸之中,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被谁给捅死了,结果剩下的官兵便群龙无首了,更是一片大乱。

    就在这些残余的官兵不知所措的时候,在地平线上却跃起了一面面的旗幡,一支刑天军的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带队的不是旁人,正是肖天健手下的大将李栓柱。

    李栓柱其实昨晚后半夜的时候,已经在斥候的带领下抵达了这座官军营盘的附近,可是却意外的远远听到官军大营里面喊杀震天,李栓柱却一时间搞不清状况,因为他在率部前来的时候知道,这附近没有刑天军的大批人马,而对付这批官军是他的任务,所以当他率部过来之后,发现这样的情况,于是也被搞得稀里糊涂,一时间也不敢轻易便加入到战团之中,只能收住兵马,派斥候到官军大营附近查探情况。

    结果斥候在官军大营外面,意外的发现了一些刑天军的散兵游勇,便将他们引回到了李栓柱那里,李栓柱快到天亮时分才从被斥候带回来的那个张辉口中搞清楚了这场大乱的起因,于是笑骂了一番张辉,令人给张辉等人记下一功,暂时收编他们入队,等到了天亮之后,这才率兵杀奔了官军大营。

    这伙官军本来就没了主将,再一看到刑天军的大队人马,结果当即便作鸟兽散,李栓柱率兵一个掩杀下来,这伙官军便被彻底歼灭在了这一带,仅有部分聪明点的官兵,昨晚提前逃离了大营,这才得以躲过被刑天军歼灭的下场。

    (今日鸣谢白云过隙兄弟的打赏!)

第二百章 利益驱动

    与此同时在天亮之后,几个地方的官军宿营地都几乎同时遭到了刑天军兵马的突袭,罗立、刘耀本等诸将各自率领着本部人马,一个盯一个的找上了分散开的官军,逮住官军便是一场厮杀,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乱了套的官军岂能在野战之中战胜这些如狼似虎的刑天军精锐兵马呢?

    于是仅仅一天下来,万元吉和黄得功率领的这三万余官军,便在刑天军诸部的突击之下纷纷溃败,星散在了庐州和凤阳府之间。

    可怜万元吉和黄得功,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刑天军杀的是狼奔豕突,各自在家丁的保护下,拼死的朝外突围,黄得功毕竟是武将出身,而且功夫颇为了得,手中的双鞭使开之后,在家丁的护卫下,还真就很少有人能挡得住他,所以最终带着少数的家丁,还是突围逃离了战场,不过黄得功也知道刑天军肯定是已经控制住了通往庐州的道路,所以不敢带着这点家丁再去自投罗网,而是在逃离战场之后,便立即绕道朝着滁州方向逃去。

    但是作为文官的万元吉可就没有黄得功这样的身手了,虽然他的家丁也拼尽了全力,想要在乱军之中,护着他突围逃走,而且万元吉也发了狠,亲自操了一把锋利的宝剑,骑在马背上冲杀,可是毕竟他没有黄得功的本事,几次突围都没有能杀出去,反倒是连累的手下家丁死伤惨重,最后一次突围的时候,万元吉还是被打死了战马,一头撞下了战马,结果被蜂拥而上的刑天军部众给生擒活捉了起来。

    战事结束之后,肖天健在他的中军大帐之中见到了这个万元吉,他听李信说起过这个万元吉,据说这个万元吉很有点文采,也是个颇有骨气之人,肖天健于是便劝万元吉弃暗投明,今后跟着他做事,但是却被万元吉断然拒绝,伸着脖子只求一死,肖天健还真就气的差点就下令把万元吉给杀了,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怒气,下令将万元吉看押起来,等到以后再行发落。

    其实明代的不少官员,虽说他们能力不咋样,其中有相当多的人其实还是相当有点骨气的,在历史上清军南下的时候,不少官员选择了死战到底,甚至是全家同殉,这种人肖天健其实相当佩服,万元吉不降也在预料之内,杀了他反倒是毁了他的名声,毕竟这个万元吉据说为官风评不错,杀至会寒了许多人的心,于是他又一次选择了忍下这口气,暂时留下了万元吉的性命。

    不过对于黄得功再次逃掉,肖天健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对于黄得功这家伙,肖天健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交手了,黄得功在他手下可以说是屡战屡败,但是每次都能侥幸逃脱,然后又像是小强一般的顽强站起来,每两年时间又拉起一票人马和他为敌,而这一次却又让他跑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这个宿敌。

    就在肖天健领兵在庐州北部围歼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的时候,那个孔贞会也从团山杀到了凤阳府境内,而这个时候负责留守凤阳府的是石冉,可是石冉这个时候却没在凤阳府,而是在五河县率部抵御孙应元的大军,坐镇凤阳府的不过是一个在刑天军之中名不见经传的营将,此人姓刘,大名就叫刘三,他老爹大字不识,老婆生下儿子便干脆用一二三四来取名,刘三在家排行老三,所以便叫刘三。

    刘三现年也不过二十几岁,以前曾经是一个晋南的小蟊贼,后来降了刑天军之后,留在了刑天军之中,逐步的因功升迁到了营将之职,以前是隶属于罗立麾下的一员战将,现在肖天健领兵杀往庐州,这个刘三便被命令留下跟着石冉镇守凤阳府。

    同时留在凤阳府的还有两个战兵营的兵力,同时还有几千负责帮刑天军转运物资的河南民壮,但是这几千人都不是预备兵,仅仅是身强力壮的百姓,最多也就是接受过少量的训练,所以根本不可能被刘三拿来当兵用。

    所以刘三在得知有一支官军从团山扑向凤阳府的时候,开始猛的紧张了一下,但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他马上将同时留守在凤阳府的另一个营将找来商量,最终两人都认为其实这次官军来袭并没多可怕,而且斥候说的明白,这路官军乃是滁州的官军,军纪很是涣散,徒有万人大军其名,但是却战斗力并不强。

    刘三在和另一个营将以及诸位他们的手下军官讨论之后,决定以凤阳府城为战场,将这伙滁州兵给收拾了。

    于是刘三一边派人通知石冉,告知石冉他的作战计划,请石冉放心,他们可以应付得过去,可以确保凤阳府城不丢,一边下令将凤阳府南边的部分看守明皇陵的兵将撤离了明皇陵,也放掉了那些被调到皇陵看护皇陵的太监们,将兵力尽数收拢到了凤阳府城之中,率领着数千助战民壮立即抢修工事,作出了死守凤阳府城的姿态。

    孔贞会率兵抵达明皇陵之后,可以说是没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皇陵,甚至于连半个刑天军的人都没有见到,只抓了杀了附近的一些乡民,还救出了不少被刑天军看押在皇陵的太监,于是孔贞会这下乐了,认为刑天军果真没有多少兵力,不敢硬撼他的大军,于是立即派人赶紧朝南京和京师报捷,说他率部力战之下已经克复皇陵,确保了皇陵不遭刑天贼的祸害,好像立下了多大的功劳一般,可是真实的情况却是刑天军并未祸害皇陵,倒是他麾下的兵将,却将本来已经残破的皇陵又给抄了个底掉,刮地三尺的将皇陵中一些值钱的供奉之物给抠了去,成了他们的私藏品。

    占领皇陵之后,孔贞会便整顿了兵马,气势汹汹的朝着凤阳府城杀奔了过去,孔贞会派出的侦骑也很快回复,他们抓到了几个凤阳府城外的百姓,审问之后得知此时镇守凤阳府的刑天军部众不过区区只有两千来人左右,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河南过来的为刑天军运送物资的民壮。

    孔贞会听罢了之后,更是兴奋异常,像是打鸡血了一般,在军中大肆鼓动麾下的兵将,叫嚣着一鼓克复凤阳府,歼灭凤阳府的贼军,再和徐州的孙应元所部两侧夹击五河县,灭掉镇守五河县的刑天贼。

    孔贞会这会儿甚至看的更远,他认为只要取下了凤阳府之后,他们便可以切断杀向庐州的刑天贼主力的后路,掐掉刑天贼获取物资补充的通道,这么一来刑天贼便无法再攻打庐州甚至是南京城,那么南直隶这一战,他孔贞会便会立下首功,甚至可以说是力挽狂澜与既倒,保不准他就成了大明最大的功臣,今后升官那是不用考虑的,弄不好今后他也有机会入阁当上首辅大臣,这样的话,他孔贞会很可能就因此而一飞冲天了!

    于是孔贞会在美好的梦想的动力驱动之下,亲自骑马督军朝着凤阳府冲去,但是在凤阳府城南五里的地方,一支规模只有两千人左右的刑天军却拦住了孔贞会的去路。

    堵住孔贞会的不是旁人,正是负责留守凤阳府的石冉,在得知孔贞会率部杀向凤阳府的时候,本来刘三原打算死守凤阳府城的,但是就在孔贞会于头天占领城南十五里处的皇陵的时候,石冉却从五河县率领了一个战兵营紧急赶回了凤阳府。

    时下石冉在五河县已经和孙应元交手多日,孙应元虽然率领了近两万官军从徐州奔来,但是抵达五河县之后,却一头撞在了铁板上,石冉领兵在五河县接连和孙应元交了几次手,虽说石冉的兵力并不占优,但是却没吃亏,孙应元却也没有讨到便宜,还损失了不少兵马,孙应元这个时候得知了万元吉和黄得功被刑天军主力包围在团山的消息,心知克复凤阳府已经无望,于是担心留在五河县有变,于是便率部退往了泗州(现已经沉没在了洪泽湖之中)。

    孙应元退兵,正好让石冉腾出了手,这个时候石冉又恰恰收到刘三的消息,说孔贞会率领万余滁州兵马来袭凤阳府,于是石冉留下了部分兵力继续镇守五河县,而他自己则亲率了一个战兵营和两个新编的营赶回了凤阳府。

    如果孔贞会在夺占皇陵之后,不忙着派人朝京师和南京报捷的话,直接领兵直扑凤阳府,可能石冉还赶不上回援凤阳府,可是孔贞会这家伙只顾着冒功,麾下兵将又忙着在皇陵刮地皮,所以便耽搁了一天多时间,让石冉得以带兵赶回了凤阳府,加强了凤阳府的兵力。

    可是孔贞会却并不知道凤阳府的刑天军已经得到了增援,直到在城南碰上了刑天军之后,他还认为凤阳府没有多少刑天军的兵马,当看到刑天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之后,孔贞会还不知道对面来的是谁呢,看到刑天军之中的一面认旗上大书着一个石字,他才问部下这姓石的又是刑天军的何人。

第二百零一章 石冉发威

    这些年来,肖天健手下的阎重喜、王承平、李凌风、罗立、刘宝、李栓柱等诸将可以说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名气,他们要么坐镇一方,要么就跟着肖天健南征北战,可以说连战连胜,这名声想小都不可能,但是石冉一直以来都是负责的斥候,他干的活注定他的名气不会太大,所以虽然他是肖天健的老部下,可是名气一直以来都没有其他人那么大,以至于官军很少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号。

    当孔贞会听罢了石冉的名号之后,更是放心了下来,名不见经传嘛!这么就好对付多了!肖天健在凤阳府留下这么一个战将,说明他不太重视这边,这便给他了一个好机会,孔贞会自以为是的这么琢磨着。

    但是孔贞会这一次还是猜错了,他太小看石冉这个人的本事了,想想石冉自肖天健起兵之日,便跟在肖天健身边,这么多年下来,跟着肖天健耳闻目染,他即便是一个再怎么平庸之辈,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更何况石冉能当斥候的头子,更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不但要心细如发还要胆子足够大,所以在能力上,石冉比起其它诸将可以说是只强不弱,这也是肖天健现如今让石冉将打理斥候大队的事情都移交给林洛负责,让他今后坐镇南直隶的重要原因。

    而孔贞会小看石冉,和着也该他倒霉了!

    在孔贞会率部从皇陵起兵朝着凤阳府开拔来之前,石冉便将斥候派往了官军周边,将孔贞会麾下的滁州兵马彻底的里里外外查探了个通透,于是立即便制定了一个作战方案并且布置了下去。

    他亲率两个战兵营正面出战迎敌,而两个从五河县带回来的新编营和数千助战民壮,则被他留守在了凤阳府城中,同时刘三则授命带领另一个战兵营,出凤阳府东门,开始朝着东面迂回,前出到了凤阳府东南方向的一个叫石庄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孔贞会督率着近万大军,在被石冉拦住了去路之后,便也拉开了阵势,朝着两翼张开,形成了一个兜形的大阵,对石冉所部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架势。

    在孔贞会看来,他的兵力超过刑天军许多,完全可以一下便将对方这两千人马给包围起来,歼灭在凤阳府城外,那么凤阳府城中便仅剩下了一些没有战斗力的刑天军的助战民壮,到时候便可以轻松的克复凤阳府了。

    随着两军列阵之后,逐渐的接近,于是便开始了一场激战,而这一仗的过程不用详细描述,以刑天军的野战能力,虽然兵力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但是却并不落于下风,接战之后,成排的铳弹便撂翻了一排排的官军,而滁州兵则顿时便有点乱了阵脚,纷纷开始后退。

    孔贞会虽然在军中严令麾下兵将不得后退,但是他岂能控制得住这么多兵马,凡是挨了一通揍的官兵,无不掉头就跑,而石冉则得理不饶人,率领两千部众步步紧逼,朝着孔贞会的中军所在的位置逼来。

    孔贞会一看到刑天军兵马整肃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杀来,便有点慌了手脚,赶紧调派兵马对刑天军夹击,可是效果却不明显,很快派出的兵马便被石冉击退,石冉并且毫不停留的继续朝着孔贞会的中军进逼,战场上炮火隆隆,两军很快便陷入到了混战之中,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官军包围了石冉所部,但是实质上石冉麾下的两营战兵并未混乱,而是如同一个长满刺的刺猬一般,在官军阵中横行无忌,始终打得周边官军不敢近身。

    而石冉则一直盯着孔贞会的中军大旗方向,督军朝着孔贞会的帅旗所在的位置逼近,最终孔贞会被逼得心惊胆战,不得不下令后撤。

    也就是官军在开始后撤的时候,刘三得到了石冉发给他的信号,立即从东面率部杀了出来,本来石冉的这些刑天军兵将就已经打得孔贞会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现如今当看到又有一支刑天军人马从他们侧翼杀入战场,这些本来就不怎么堪用的官军顿时军心大乱,不少官兵当即不顾孔贞会的军令,立即便乱哄哄的开始逃离战场。

    于是孔贞会率领的这些官军便在凤阳府上演了一场大溃败的好戏,一见到有袍泽带头先逃,剩下的官军也顿时更无战意,开始加入到了溃逃的行列之中,争先恐后的逃窜了起来。

    万余官军面对着石冉所率的这些刑天军兵将的打击,连半天的时间都没有能坚持住,便大败亏输,一个个官兵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撒丫子亡命一般的乱哄哄的四散而逃,然后又被恶狼一般的刑天军四处追杀,可怜孔贞会满腔的报国热情,加上满脑子的建功立业的理想,瞬间便化为了泡影。

    孔贞会一看到自己麾下的官军大溃,顿时也慌了手脚,起初他还试图收拢兵马顽抗,可是当看到这些官兵如同雪崩一般的接连崩溃,心知大势已去,一边大骂着探事不明的侦骑,一边令他的标营护着他脱离战场。

    石冉岂能让孔贞会这么轻易的跑掉,他坚信擒贼擒王之理,从战事一起,他便一直盯着孔贞会的帅旗所在,率部连连朝着孔贞会所在的中军发动进击,现如今看着官军已经溃败,石冉更是死死的盯住了孔贞会所在的位置,一边下令分兵追击其余的官军,一边独领一支人马直扑正在试图逃离战场的孔贞会。

    石冉既然是最初从斥候起家的,这马上功夫便着实了得,率领着近卫狠狠的便撞入到了孔贞会的标营之中,一下便将孔贞会的标营给冲散了,其余的兵将又是一个掩杀,孔贞会的标营便也宣告瓦解,可怜孔贞会连十里地都没有能逃出去,便被石冉给一枪杆从马背上抽了下去,掉在地上险一些又折断了脖子,可是他也真够倒霉的,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便被一匹马直接撞上,立即飞出去老远,接着一匹马便踩在他的胸口上奔了过去,再看孔贞会的胸口却已经塌陷了下去,躺在地上大口的吐着血,身体不断的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石冉本来是想要生擒孔贞会的,没想到这厮命真不够好,被打落下马之后,先是又是被马撞,接着又是被战马踩,加上身子板也不结实,三下五除二居然一下就这么眼看着要挂了,于是石冉只得悻悻的上去一刀剁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的痛苦,然后上马率部开始继续追杀官军的溃兵。

    一战下来,不到一天时间,石冉便解决了孔贞会近万兵马,并且几乎全歼这支滁州兵,只可惜他的兵力有点少了点,而且骑兵数量有限,最终追杀到天黑收兵的时候,还是让三成左右的官军逃离了战场,这些溃兵有些逃到了定远县,有些则绕道直奔泗州,总之是没几个能回到滁州了。

第二百零二章 被迫无奈

    肖天健是在解决掉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之后的第二天得知了孔贞会所部在凤阳府被石冉歼灭的消息,听罢之后肖天健哈哈大笑了一番,笑骂这个孔贞会不识时务,而且还胆大包天,居然想趁着他挥师南下庐州的机会,去克复凤阳府。

    其实他在离开团山奔向庐州的时候,便在路上听闻了孔贞会的滁州兵马和万元吉分兵,想要偷袭他兵力空虚的凤阳府,李信当时便提出派部分兵马回援凤阳府,但是却被肖天健拒绝了,肖天健很清楚留守凤阳府的两营战兵的战斗力,虽然他也知道石冉在五河县一带正抵抗孙应元所部的进攻,可能无法分身顾及凤阳府,但是那个刘三也不会轻易便丢掉凤阳府的。

    所以肖天健为了能解决掉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决定冒险赌一把,他将宝押在了刘三可以守住凤阳府上面,认为刘三即便是不能打垮孔贞会所部,但是起码守住凤阳府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他本来打算先解决掉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之后,一旦凤阳那边有危险,他再行派兵回援凤阳府,但是没想到石冉和刘三干的比他想的还要好,孙应元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撤兵退守泗州,结果给石冉腾出了机会,一举在凤阳府解决掉了孔贞会,并且居然阵斩了主帅孔贞会,这无疑彻底解决了肖天健的后顾之忧。

    而石冉也通过此战,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在南直隶一带开始声名大振了起来,他先是在五河县战败孙应元,接着又以少量兵力解决掉了数倍于他的滁州兵马,想要不扬名天下都难。

    最可笑的是南京城之中的丁启睿头一天才收到孔贞会重新夺回凤阳府皇陵的消息,jī动的赶忙亲自写奏疏报往京师奏捷,第二天便收到了孔贞会在凤阳府兵败身亡的消息,这大喜之后便是大悲,也幸好丁启睿心脏还算是比较好,否则的话,这样的大喜大悲,就能要了他的命,这还不算,几乎与此同时,便从庐州也传来消息,说万元吉所部在回援庐州的道路上,遭到了刑天贼的伏击,全军崩溃,万元吉战后生死不明,黄得功则仅率几百残兵败将逃到了滁州。

    这样的坏消息可以说是一个接着一个,丁启睿即便是心脏不错,也有点架不住了,当即便抚着大案跌坐在了椅子上,好一阵之后才捶xiōng顿足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京师的那位跟丁启睿也差不多,先是因为孔贞会夺回了皇陵他的老祖坟,使劲的高兴了一下,当即便下旨拔擢孔贞会为新任的凤阳巡抚,可是转天过来便得知了孔贞会兵败身亡的消息,让崇祯刚刚有点热乎气的心顿时便又掉入了冰窟。

    更让崇祯伤心的是万元吉的三万庐州兵马随即也宣告覆没,这一下崇祯不用想也知道庐州估mō着是要马上丢了。

    可是放眼天下,除了丁启睿暂时还能坐镇南直隶之外,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对付刑天军了,在孙传庭兵败,刑天军掉头南下南直隶的时候,他倒是也下旨让马科攻打彰德府,试图在北面牵制一下刑天军的注意力,可是马科这个混账东西,自己不敢去彰德府,倒是以上欺下,逼着刚被撸掉了一级的白广恩带着几千残兵败将去打彰德府,现在刚刚传来消息,白广恩倒是不负众望,还真就果断率兵出击了,但问题是他率兵到了彰德府之后,一仗没打,便率领着麾下的几千人马投降了刑天军,转眼间便成了朝廷的敌人。

    白广恩其实也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上一次他发兵救援孙传庭,马科不肯于他合并一处前往阳谷县,让他孤军深入到大名府,遭到了刑天军的迎头痛击,结果是损兵折将逃回了顺德府,本来白广恩上奏朝廷,弹劾马科惜兵不救,但是朝廷派出的官员到了顺德府之后,查来查去最终却收了马科一大笔贿赂,便将罪名扣到了他的头上,但是更可恶的是那厮也收了白广恩一大笔银子,只因为白广恩给他的贿赂没有马科多,那厮两边拿钱谁钱多就向着谁,最终使得白广恩这钱也白花了,还落得了一个罪名,皇上可不清楚这些,认为派去的官员的话是真的,一怒之下罢了他的总兵官之职,将他撸成了参将,归于了马科统带,于是白广恩的噩梦便开始了,这段时间马科没少给他穿小鞋,而且拨下来的有限的兵饷也一文不给白广恩,使得白广恩手下的兵将们怨声载道。

    现如今倒好,朝廷令马科出兵攻打彰德府,马科不但不出兵,还让他白广恩带着这些缺饷少粮的残兵败将出战,明摆着是要把他朝火坑里面推,想要看着他死,白广恩手下的部将们无不骂声震天,坚决不肯再跟着朝廷干了。

    于是白广恩思来想去之后,他白广恩也不是善茬,当年可也是造反起家的,什么狗屁的效忠朝廷,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扯淡,朝廷给他脸的话,他还能给朝廷卖命,现在他跟着朝廷的处境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他还打算给朝廷卖命的话,那他也就不是白广恩了,于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白广恩便率部到了彰德府,先是主动暗中派人投书给镇守彰德府的刑天军大将刁正,说明他想要投降刑天军,刁正听罢之后登时大喜过望,派人回复白广恩,欢迎他投诚,但是眼下暂时不能给他官职,要待到请示过肖天健之后才能定夺。

    于是白广恩犹豫再三,觉得如果没有肖天健的开口,便投降刁正的话,今后恐怕在刑天军里面不好混,于是便和刁正相约,互不开战,他先驻兵于彰德府一带等候消息,十多天之后,肖天健在凤阳府派人送回消息,并且给白广恩亲笔写了一封信,让刁正交给白广恩,信中肖天健先是表示了他对白广恩投诚的欢迎,然后表示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一笔带过,而且白广恩投降之后,便可以在刑天军之中暂时做一个营将,归于刁正统带。

    虽然白广恩对于这个职位多少有点不满,但是他也听说过刑天军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授官的,现如今能给他一个营将当,已经算是不错了,于是在得到了肖天健的保证之后,白广恩便正式率部到了彰德府,投降了刑天军。

    而白广恩麾下的兵将们,也被整编了一番,将一批不适合的老弱裁撤掉,转入地方安置务农,剩下的则编成了一个营,归于白广恩统带,刁正当然也不会忘了安排了五十名教头进入白广恩的营中充任教官之职,对白广恩所部重新进行编练,假以时日只要白广恩不胡来,迟早这些官军改编过来的人马都会融入到刑天军体系之中,干这个事情,刑天军可以说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白广恩的投降无疑又给朝廷了一记重击,崇祯听闻之后顿时异常震怒,先是大骂白广恩忘恩负义,接着便派人将白广恩留在山海关的家人给抓了起来,关入到了大牢之中,本来崇祯对马科也是非常震怒,有心将马科逮问,可是傅宗龙生怕这样会把马科也逼得投降刑天军,赶紧规劝了一番,崇祯无奈之下这才打消了逮问马科的念头,反倒还要派人去安抚一番马科,使得马科更是有点忘乎所以了起来。

    现如今朝廷对于武将的控制能力可以说是越来越低了,手握重兵的军将们各个都开始尾大不掉了起来,他们也都看到了朝廷的虚弱,知道只要他们手中有兵,那么朝廷便不敢轻易拿他们怎么样,于是便越发的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今天这两章有点说不过去!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管了!下午再接着码字,五点之前再更新一章!)G!。

第二百零三章 固若金汤

    肖天健在庐州南部歼灭了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之后,用了两天时间打扫战场,将收编的俘虏送往了凤阳府和宿州一带进行编练抑或是解散安置,这才挥师赶到了庐州城下。

    庐州府这个时候早已是乱成了一团,万元吉和黄得功兵败的消息他们已经收到,现在坐镇庐州府的只剩下了庐州知府吴大朴坐镇,另外剩下的官兵也只有三千多点老弱残兵,所以当得知万元吉和黄得功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庐州府顿时一片哀鸿,几乎大半的人都认为庐州完了,城中更是有豪绅拖家带口的带着家中细软开始出城逃往南京城抑或是滁州避难。

    但是知府吴大朴却还算是镇定,他虽然知道庐州这回恐怕是很危险了,可是他却并不想就此放弃,毕竟庐州府乃是南直隶的重镇,素有固若金汤的美名,城池在南直隶一带,数得着的高大坚固。

    庐州城在嘉靖年间曾经因为城池崩塌多处,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整修,整修之后的庐州城周围长近二十六里;正西和西南面城墙是冈地,城墙高两丈半;东、南、北三面城墙外则是平地,城墙高三丈;底宽近五丈。城垛近五千座,望台二十八座。城东壕深两丈丈,宽更是达到了四十丈;城西壕深两丈半,宽三十丈;城南壕深两丈,宽30丈;城北壕深一丈,宽35丈。河水环城通流。全城计七门二水关。东二门,左曰威武门,右曰时雍门,月城顶有石台。西二门,左曰西平门,右曰水西门,月城顶皆为石台。南二门,左曰南薰门,右曰德胜门。北一门,曰拱辰门。

    这样的大城在大明来说,也是数得着的坚城,故此虽然庐州兵将不多,但是据守这样的坚城,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而且在万元吉和黄得功兵败之后,有三千左右的溃兵最终还是溃围而出,逃回了庐州府,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些溃兵吴大朴是不会让他们入城的,但是现在他急于用兵,无奈之下派人出城将这些溃兵收拢了起来,带入了城中重新编入到了守城的兵马之中,如此一来守军的数量便达到了六千余人,再加城中丁壮甚多,随便划拉一下,便能拉出来几千人不成一点问题,这么一来凑起万把守军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有了兵之后,就是武器和粮食的问题了,庐州城作为江淮重镇,本来就是重兵陈驻之地,这些年来义军过星星一般的在周边过,庐州府时时刻刻的都在做着准备!所以庐州城中储备下了不少的武器和粮食,更有成百门的各式火炮,所以武备是相当不错的。

    有兵又有武器,还有相当充裕的粮食,这城便能守,他们完全可以据此坚守庐州城一段时间,等待丁启睿派兵来援庐州,最不济也能将刑天军拖在这里相当长的时间,为丁启睿布置好南京防御争取到一段时间,即便是死也算是杀生成仁了!

    不过庐州城虽说是固若金汤不假,但是历史也不是没有被攻破过,起码在原来的历史张献忠曾经便打过两次庐州城,第一次是在崇祯八年的时候,张献忠兵围庐州城,但是连攻数日不下,反倒是损兵折将大败亏输,最终不得不撤兵而去,后来在崇祯十五年的时候,张献忠再攻庐州城,这一次倒是攻破了庐州城,不过张献忠不是靠着强攻取下的庐州城,而是使诈让人化装混入庐州城之后,突然暴起夺了城门,最终取下的庐州城。

    但是现在张献忠是不可能再来打庐州城了,历史已经被肖天健改变,张献忠眼下正和他的家人被肖天健编管在解州城中,享受他的小日子去了,倒是他的义子李定国等人现如今在肖天健的麾下效命,来到了庐州城下。

    吴大朴这一次想要效仿崇祯八年的时候抵御张献忠那样,扛住刑天军的进攻,在他看来,这里是有着铁打的庐州城的美誉的地方,虽说刑天军兵精马壮,但是想要攻克庐州城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眼下城中兵力空虚,他觉得也是又希望挡住刑天军的攻城的。

    于是城中诸官在听罢了吴大朴的鼓动之后,稍稍的安定了一些,当即便开始按照吴大朴的安排,开始组织起了防守。

    以他们的兵力,出城和刑天军逆战是找死,这一点吴大朴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不会浪费兵力,将周边能召集起来的兵马都召集了起来,带入了城中协助守城。

    在守城方面,吴大朴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他亲自调派兵力,甚至将每一个城垛都责任到了指定之人,同时将武库打开,搬出了库房中的大批箭支、火箭等物,运至了各面城墙下面,做好了随时运城墙的准备。

    同时吴大朴下令在收拢兵力撤入城中之后,便关闭所有的城门,包括两座水门在内,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出城池,除了派人朝南京赶去求援之外,任何人都不许再进入庐州城,以防混入刑天军的细作。

    所以在肖天健领兵抵达庐州城之后,庐州城早已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切断了城内城外的所有联系。

    肖天健领兵抵达了庐州城之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带着部将和参谋们围着庐州城转了一大圈,看罢了庐州城之后,不由得众人都有点头疼的感觉。

    当初他们打襄阳的时候便和庐州城很有点近似,都是坚城,拥有宽阔的城河保护,而且这里的城墙比起襄阳还要坚固厚实许多,单靠着重炮,如果想要像在打襄阳一样,轰塌庐州城一角非常困难,如果是强攻的话,城中只要有一定的兵力驻防,拥有像当初襄阳那样的战斗意志的话,这场仗便肯定会是一场恶战甚至是持久战。

    但是不打庐州也不行,庐州城是他们攻打南京城道路的一个必经之地,是一个重要的节点,放过这里不打的话,对于以后攻打南京城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盘踞在这里的官军数量不用多,便可以很容易的威胁到刑天军后勤的补给线,这对于很依赖后勤补给的刑天军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所以如果要取南京,那么庐州城就必须要拿下,这一点肖天健和李信的意见相当统一,包括麾下的诸将也都同意他们的这个观点。

    看罢了庐州城的情况之后,肖天健和诸将都没有在庐州城找到相对的薄弱点可供他们轻易突破城防,所以这场仗也注定会成为一场很艰苦的攻击战。

    而且肖天健现在还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攻打这样的坚城,他的兵力不太够用,虽说这一次他调集来的兵马都是精锐,数量也接近三万余众,可是这三万人如果想要彻底封锁住这么大的一座城池,而且攻克它,却还是略显不足,所以他们不可能死死的将庐州城给彻底包围起来,只能选择重点进行攻击,另外还需要再调集一些兵力和助战的民壮前来这里协助攻城,这都需要一些时间。

    于是肖天健在看罢了庐州城的城防之后,便将城西的大蜀山选为了屯兵之地,将大军的军营安排在了大蜀山一带,而大蜀山地势较高,可以远远的俯瞰庐州城的情况,另外树林很多方便扎营以及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

    而肖天健的在看罢了大蜀山的情况之后,便将他的指挥所暂时安排在了大蜀山南麓的开福寺附近。

    刑天军和其它义军不同之处在于肖天健早有取天下之志,所以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历来控兵甚严,不许刑天军部众祸害百姓,这一点也是其它义军之前做不到的,所以也造就了他时下的成就,相对比较轻松的打下了这么大的地盘,而刑天军的仁义之名也早已广博天下,即便是南直隶一带的百姓也早有听闻,所以早有百姓对刑天军的到来是翘首以盼。

    所以当刑天军大军开赴庐州城之后,周边的百姓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壶浆塞道的欢迎场景,但是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到军队出现,便立即奔逃躲藏,而是远远的驻足观看着刑天军的军容,好奇的对刑天军指指点点的相互之间讨论。

    但是也有一些百姓主动的找刑天军要求投军抑或是助战,帮着刑天军引路通报城中官军的情况,这一点可以看出前期刑天军派出的细作还是在这里的民间做了不少的宣传工作的。

    而在诸将的约束之下,开赴庐州的刑天军部众们也交好的忠实履行了他们的军纪,所过之处基本做到了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既不jin淫掳掠,也不强行裹挟民壮随军助战,甚至于在行军途中,也尽量的避开种着粮食的农田,临时休息的时候也不得入村,而是择一空地休息做饭。

    当看到刑天军这样的表现之后,老百姓们这才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天底下他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爱惜百姓的军队,所以也就更加对刑天军没有了敌意,开始纷纷走出来和刑天军进行接触,询问传说中刑天军会给老百姓减赋分田是不是真的,当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老百姓们算是彻底乐坏了,纷纷开始主动的给刑天军帮其忙来。

    第三章到,请弟兄们不要骂了!呵呵!

第二百零四章 天不作美

    肖天健眼下并不缺粮食,一是出征之前,后勤方面给他们准备了比较充足的粮食供应,另外打下凤阳府的时候缴获了一些粮食,后来又歼灭万元吉所部的时候再一次缴获了不少的兵粮,所以眼下短时间之内他并不缺乏粮草,故此根本也不需要就地征粮,甚至于肖天健为了收买当地的人心,还令诸军对于附近的饥民给予一定的赈济。

    如此一来庐州周边的百姓迅速的归心于刑天军,开始纷纷涌来给刑天军助战,又是帮着修路,又是帮着运送物资,还帮着刑天军扎营砍伐木材等物,所以没几天时间,刑天军便在大蜀山一带扎下了一座大规模的兵营。

    这一仗肖天健也没打算就轻取下庐州城,所以他在大蜀山扎营的时候扎下的是一座相对坚固的营盘,为了争取民心,本来罗立想要将开福寺征用为肖天健的临时行营,将寺里面的和尚暂时赶出去安置,但是肖天健深知佛教时下对民众是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的,如果强占这么大的开福寺的话,少不了会惹怒一些笃信佛教的信徒,不利于下一步对当地的控制,于是便着令诸军不得侵犯寺院,也不得干扰寺院的正常礼佛。

    本来开福寺的僧侣对于这么大一支兵马来攻打庐州城是心怀惧意的,寺中方丈更是亲自带领众僧来谒见肖天健,还拿出了百余石粮食送给刑天军,但是却被肖天健拒绝了,肖天健告知众僧不必担心,刑天军乃是仁义之师,只取那些无良士绅的不义之财,但是不强取寺院的财物,让他们可以完全放心继续他们的生活,该礼佛的礼佛,该种田的种田,如果有余粮的话可以开设粥棚接济一下周边的饥民也未尝不可,但是刑天军不要他们的东西。

    开福寺众僧得到了肖天健这样的保证之后,一个个感恩不尽,连连称谢,不敢怠慢立即在开福寺外面开设粥棚接济周边的饥民,并且对饥民们一再称这都是刑天军的恩德,让他们不要忘了。

    如此一来刑天军抵达庐州之后,很快便安定了地方百姓,获得了老百姓的民心,于是更多的百姓开始涌来帮着刑天军助战做攻城准备。

    而肖天健在抵达庐州城之后,派人朝城中射入了一封信给知府吴大朴,劝其最好还是开城投降,以免刑天军攻城造成生灵涂炭,白白的造成更多的人的死伤,他可以确保入城之后对于城中之人秋毫无犯,原来的官员尽数留任,这对于肖天健来说,算是异常的宽宏了。

    可是吴大朴算是朝廷的忠臣,对于肖天健的这封劝降信根本就不屑一顾,当即便在城上撕碎了这封信丢下了城楼,在吴大朴看来,刑天军这么劝降,根本就是显示出了他们的虚弱,他认为肖天健是看到了庐州城的坚固,觉得无力攻取,这才劝降于他,为此他还得意洋洋的对手下的军将们说,这刑天军拿他们庐州城没有办法,黔驴技穷了才会这么劝降他们的。

    看着在城楼上纷纷扬扬飘下的纸屑,肖天健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这个时候布满了乌云,不多会儿时间便开始落下了黄豆大的雨点,而且开始越来越密集了起来,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二话没说便掉头回营,召集了诸将开始商议对庐州城的攻击方法。

    李信等参谋部的人员认为眼下天已经开始下雨,不利于攻城,认为当务之急是先肃清庐州城周边一带,先从周边士绅以及豪绅下手,收缴上来一大批的粮食之后,待到天气放好之后再行攻城不迟。

    但是以武将为主的诸将们却认为拖下去不见得是好事,还是尽快攻城比较好,这样的话便不会拖太长时间,他们可以争取更快朝南京攻进,以免南京方面丁启睿做好完全准备。

    肖天健这一次听从了诸将的意见,决定还是尽快攻城比较好,否则的话拖的时间长恐怕会另生变数。

    于是五月十三这一天,肖天健便亲自提兵进抵庐州城西平门之外,开始了对庐州城的强攻。

    天气情况似乎并不作美,这场雨时下时停,给刑天军制造了一些麻烦,而且宽阔的城河也阻碍了刑天军的行动,一天下来,刑天军连城河都没有能渡过,城中官军更是在城上连连发炮轰击攻城的兵马,虽然刑天军大炮也齐射压制城上的官军,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打的官军虽然心惊胆颤,但是却并未能杀伤太多守军。

    这场雨算是给庐州城帮了大忙了,到了十四日之后,雨势便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期间也不再停止,这种情况下攻城显然是已经不合适了,肖天健看着满天落下的大雨,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暂停攻城。

    肖天健可以改变历史,但是却改变不了历史上的天气,在崇祯十三年五月间的时候,南直隶以及江南一带普降了一场豪雨,这场雨一下就是半个月的时间,造成了江淮一带大面积的洪水泛滥。

    到了五月下旬的时候,南直隶是苏州府、松江府、湖州府等府都发了大洪水,一时间江南等地变成了一片泽国,老百姓大批的被洪水吞噬,即便是侥幸没有被洪水淹死的人,也找不到吃的,奸商更是为此闭粜,使得灾情发展的非常严重,官府也无力赈济,反倒是不少当官的暗中趁机囤积粮食大发横财。

    这一场绵延的大雨也严重的影响到了庐州,虽然庐州没有诱发大洪水,但是河流湖泊的水位还是涨了不少,而且从天而降的大雨,也使得刑天军的火药受潮,不管是燧发枪还是火炮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使得肖天健不得不停止对庐州的攻击。

    而这么多人在庐州城外面驻扎,每天消耗掉的粮食也是天文数字,虽说肖天健前期做了比较充足的准备,但是这样的大雨一下似乎就没了头,连续半个月下来,道路基本上被彻底阻绝,后勤方面的粮秣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天气下从凤阳府方向转运到庐州城下,于是让刑天军储备的粮食开始减少到了危险的程度。

    大雨不停,连练兵都没办法,更不用说攻城了,所以为了节省粮食的消耗,肖天健带头每天改为只吃两顿饭,而且一顿稀的一顿干的,尽量的在保证不会影响到兵将的身体的情况下,降低对粮食的消耗。

    肖天健没想到这一次攻打庐州城,偏偏遇上这样的鬼天气,使得他的计划无法得以实施,这么下去很快他的粮食便会消耗一空,而且战马也因为吃不到精粮和干草膘刷下来了不少,长此下去如果大雨不停的话,这一次攻打庐州恐怕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所以肖天健不得不听从李信当初的建议,开始就地在附近征粮,但是征粮的对象还是被限定在拥有土地百亩以上的地主身上,先是命令周边的豪绅自行捐粮助饷,然后开始对于那些一毛不拔抑或是敌视刑天军的豪绅们动手,分兵攻打他们的庄堡,起获他们家中囤积的粮食,来满足刑天军的消耗。

    这场大雨给庐州算是帮了大忙了,本来守军的军心并不整齐,许多人都担心他们守不住庐州城,现如今这场下的没头的大雨,算是让他们放心了下来,他们在城中不用被雨淋,可以在城楼上看着城外刑天军在雨地里面苦熬,所以士气大涨了不少,而且城中的储粮够他们再吃三个月时间,他们基本上不太担心会熬不过刑天军了。

    吴大朴更是连连派人朝南直隶送信,表示他们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但是希望丁启睿能尽早给他们发来援兵,这样的话他可以确保守住庐州城不失。

    这场雨一下就是大半个月时间,从五月中旬一直下到了六月初,却还没有见天光放晴,而刑天军的兵粮这个时候也开始出现了更加严重的短缺,如果再得不到补充的话,再有几天时间便可能会出现断粮的情况,没粮食短时间的话刑天军可能不会像官军那样立即崩溃,但是时间长了即便是刑天军也不行,最起码会严重的削弱他们的战斗力,即便是天气转好之后,他们也已经没有力气再攻打庐州城了。

    为此肖天健不得不召集了部将们商议了一番,众将也都为这样的天气感到非常无奈,全军上下士气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显得有点萎靡不振了起来,所以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大家也都不得不承认这次失败的事实,他们不是打不下庐州城,而是这次来的时候不对,这贼老天实在是太不给他们刑天军帮忙了,所以众将都流露出了撤兵的想法,想暂时回到凤阳府一带休整一番之后,等到天气好了之后再来攻打庐州城,大不了晚一点打南京,也比在这里耗光了他们的力气强。

    肖天健微微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天不作美,这也怪不得我们!看来这大明的气数还没有彻底耗尽,贼老天都要帮着他们,我们也只能让他朱家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了!

    弟兄们也不必垂头丧气,打仗这种事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这次过来天时地利都没有占住,至多也就是占了个人和二字,所以庐州城和着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不过撤兵凤阳府本帅觉得并非上策,一旦我们缩回凤阳府,正是朝廷最想得到的结果,我们岂能让丁启睿和当今的皇帝如此如意?那样的话也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所以本帅认为,即便是撤离庐州,咱们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我们不妨这么干如何?……”

    众将听罢肖天健的这个提议之后,精神一下便振奋了起来,说实在的这是几天的大雨,让所有人的心里面都如同长毛了一般,堵的难受。

    虽说老天爷不帮忙,这不是他们的责任,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刑天军还真就没有几次攻不下一座城的,所以诸将在徒呼奈何的时候,心中也郁闷的够呛,虽然为此大家也都知道,继续留在庐州城外,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空耗兵粮,撤兵实属无奈之举,也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当真正面临着这样的选择的时候,所有人还是为此觉得颇不甘心。

    现如今肖天健突然提出这么一个意见,顿时让众人如同又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于是众将立即便纷纷出列请战,要求出战。

    肖天健满意的扫视了帐中诸将一番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微微点头,最终将手指向了列中的刘耀本……

第二百零五章 奇兵

    刑天军的撤兵比较缓慢,一队队兵将收拾了行装,披着这些天来闲来无事自行编制出的简陋蓑衣,开始逐步撤离了大蜀山大营,携带着随行必须的物资,放弃掉了一些无关重要的东西,然后纷纷开出了大营,缓缓的朝着凤阳府方向开始撤兵。

    天上的雨这个时候时下时停,道路异常的泥泞不堪,工兵这个时候成了刑天军之中最辛苦的人,他们要在队伍前面想办法铺平道路,不断的砍伐路边的树木,将树干和树枝铺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供军中运送辎重的大车还有炮车通行,否则的话,沉重的车轮便会深深的陷入到泥汤里面,另外连日的大雨,使得到处都是沟满河平,许多小沟小河,原本不必搭桥便可以通过的地方,现如今也必须要搭上临时的便桥,供兵马辎重车辆通过,使得刑天军的撤兵也同样显得非常缓慢和困难。

    可是既便如此,各部兵将还是要不断的停下来,冒着雨在泥汤里面用力的将陷入泥浆之中的车辆拉出来,到处都是喊号子的声音,骡马打着响鼻,气喘吁吁的奋力的在泥浆之中挣扎着,拖拽着车辆,许多战马也不得不临时改行,被用作拖拽车辆,包括骑兵也都下马步行,省下战马去帮忙拖拽辎重。

    刑天军开始撤兵的消息很快便被庐州知府吴大朴得知,于是庐州城顿时一片欢腾,所有人高悬着的心都顿时彻底放了下来,为了确保这不是刑天军在耍什么花招,吴大朴还派了一批胆大的兵卒,给予了他们重赏,令其潜出城去查探刑天军的动向,确保这个消息不是假的。

    大半天之后,有人跑回了庐州城,告知吴大朴刑天军确实是撤兵无疑,大批刑天军已经撤离了大蜀山贼军大营,正在冒雨朝着凤阳府方向撤退,而且沿途丢了不少东西,显然是已经无心再攻打庐州城了。

    如此一来庐州城中的守军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吴大朴更是连忙派人出城,朝南直隶报喜,说他们在庐州城连挫贼军,已经迫使刑天贼放弃了庐州城,撤兵北返了。

    但是却没有人发现,这个时候有数千刑天军的兵将,正在雨幕的掩护之下,从大蜀山另一侧绕过,踏着满地的泥泞,一步一滑的艰难朝着庐州城南方行进。

    刘耀本也没有骑马,徒步跟着大队人马在泥浆之中艰难的前进着,不停的大声对身边经过的兵将们呼号着,给他们打气,督促他们加把劲朝前赶路,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又是泥又是水,一个个都如同落汤鸡一般,看上去很是狼狈,但是士气方面却比前两天反倒提升了许多,有些兵卒嫌身上编的蓑衣碍事,还不顶用,反正也已经湿透了,索性干脆便将蓑衣丢到了道边,只携带着他们的器甲,大踏步的踩着泥浆,朝前行去。

    古时虽然也注意修筑官道,但是那个时代注定不可能有现代的道路,晴天还好说,但是一旦遇上连绵的大雨天的话,即便是最好的官道上也会泥泞不堪,在这样的路况下强行军,对于人的意志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考验,这也是肖天健为什么要将这次的任务交给刘耀本来执行的原因。

    刘耀本的近卫师也许论战斗力可能算不上是刑天军之中最强悍的,但是如果论意志和忠诚的话,那么绝对没有那一支兵马能超越他们,近卫师的兵将年龄都比较轻,而且几乎骨干军官全部都是少年营抑或是后来的讲武堂出身的,这些人年轻力壮,而且有着一腔热血,打仗不要命,而且对肖天健极为忠诚,肖天健甚至敢肯定,哪怕他让这些人去跳崖,但是不给他们一个理由,这些人之中绝大多数人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迈出腿,从悬崖上跳下去,所以当肖天健的命令一经下达,这些人便毫不犹豫的忠实的执行命令,冒着大雨率领着麾下的兵卒冲入到了大雨之中。

    在这样的天气之中,所有只要是有一点办法不出门的人,便绝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出门上路,所以各处的道路上大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架势,基本上可以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即便是连官军的细作和侦骑也绝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到处侦查,所以虽然刘耀本率领了几千人马顺着大道行军,也不必担心会被官府发现他们的行踪,而且为了确保他们行动的成功,还有一部分斥候在头前带路,替后面的大队人马扫清道路上的行人,凡是遇上有人,不管他们是做什么的,斥候这一次都没有留情,觉得威胁大的人便直接杀掉,如果是觉得威胁小的人便绑成粽子提溜到树林之中绑起来,抢光他们的东西,让他们误以为遭遇了强盗,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所以他们倒也不用担心事后会被追究滥杀无辜抑或是qiangjie(额滴神呀!这个词也是违禁词,今后不要写小说了!)财物的责任。

    而且刘耀本这次率部出发,没有携带任何沉重的辎重车辆,也没有带上一门火炮,仅仅是令兵将们抬了十几门缴获的轻便的虎蹲炮充当他们的重火力武器,可以说是彻底的轻装上阵,每个兵卒仅仅携带随身的武器,重甲也不带,仅仅带上铁盔和胸甲,能轻装的东西,都留给了其他撤往凤阳府的兵马,所以虽然道路难行,但是对于他们这支轻装步军来说,还是可以保持着比较快的速度的,只是这样的雨中行军,对于将士们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即便是有铁腿之称的刑天军兵将们,也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急行军,所以比起正常的情况下,他们的行进速度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安庆府,肖天健在攻打庐州因为天气原因失利之后,便不得不重新考虑新的作战方案,打庐州是必然,但是天气造成了他们短时间之内恐怕无法攻取庐州这座坚城,但是撤回凤阳府显然也并不符合他的计划,那样的话会给南直隶的官府提升不少士气,同时也会严重的拖延他们攻打南京城的计划,所以他便开始琢磨起了另外一个冒险的计划,那就是趁着这样的天气的掩护,奇袭安庆府,在长江上打下一个节点,将驻守在九江府的大批官军给截在九江府,然后和罗汝才麾下的镇守湖广一带的刑天军夹击九江府,这样一来便可以两路进兵南直隶,使得丁启睿难以首尾相顾,这样还可以沉重的打击到南直隶官军的士气,迫使丁启睿不敢在天气转好之后派援军增援庐州城。

    总之这个计划很冒险,但是一旦成功获利也是非常巨大的,他总是说战争有的时候便是赌博,没有点赌徒的精神是不行的,这样恶劣的天气虽然妨碍了他们攻打庐州,但是无疑这种天气也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的话,同样对刑天军也有利。

    任谁这个时候都绝对想不到,刑天军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连庐州还没有打下,会突然之间分兵偷袭远在近三百里之外的安庆府,所以只要派出的兵马能隐秘行踪,突然出现在安庆府城下,料想安庆府的守军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防备的,所以这一次他的冒险,还是有相当大的成功的可能性的。

    当然这样的行动一旦失利的话,对于派出奇袭安庆府的这支人马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既然是奇袭,便不可能携带重武器,而且这种天气下,对于刑天军火器发挥也影响甚大,以他们的装备一旦奇袭不成,便基本上没有可能强攻下安庆府,另外他们携带的也只有三天的口粮,路上连升火做饭的机会都没有,三天取不下安庆府,他们便会断粮,一支军队没有粮食,即便是刑天军的部众,也会很快丧失战斗力最终瓦解在长江边上。

    另外存在的危险还有他们此行要途经舒城县和庐江县等地,一旦行踪暴露的话,被安庆府提前得知消息,那么这一次派出的人马照样会面临很大的危险,可是肖天健在思量再三之后,又和参谋部的李信等参谋人员详细的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走这一招险棋。

    而刘耀本则被他选作了去完成这一次冒险任务的人选,在大军撤往凤阳府的时候,率部悄然开始冒雨朝着安庆府扑去。

    三百里路,如果是按照官军的正常行军速度,即便是天气大好的情况下,起码也要走几天时间,但是在这样的天气之下,肖天健只给了刘耀本他们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之中,刘耀本要穿越数个县,渡过大大小小十几条河,还要翻越一座大山,同时还要克服老天给他们带来的各种麻烦,兵将们吃不上一口热饭,而且为了行动隐蔽,他们也不能找有人居住的村落抑或是寨堡避雨,白天冒着雨行军,晚上累坏了便只能找一些树林露营,毕竟他们出发之后,为了轻装前进,连一顶帐篷都没有带,至多也就是带了一些肖天健尽可能在军中给他们搜罗来了油布,在晚上的时候撑起来为他们遮挡一下雨水。

    于是许多兵将晚上累坏的时候,便凑在一起挤在油布下面睡一觉,靠着相互之间的体温来取暖,结果两天时间下来,便有不少人受了风寒,开始发烧,走路的时候如同是打摆子一般东摇西晃的没了力气,许多人虽然病了,但是还在坚持朝前行进,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力气,一不小心便会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奇兵2

    甚至于沿途在强渡一些河流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时间搭建便桥什么的,只能派水性好的拖着绳子先游过河,在河面上拉起几十条绳索,其余的兵将便拉着这些绳索渡过河去,有不少的兵卒一不小心便会被激流冲走,很快便丧身于湍急的河流之中。

    这也就是刑天军的近卫师了,换作其它军队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强行军,每天还要保证百里以上的行程,简直根本就想都不敢想,如果换作官军的话,官兵估摸着早就在路上哗变了,但是刘耀本却还是最终率部完成了这一项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沿途率军专挑一些小路走,尽可能的避开人口稠密的区域,在三天之中,冒着大雨终于赶到了安庆府城外。

    这三天时间老天虽然刁难他们,但是也算是给他们帮忙,大雨给他们造成了很多麻烦,三天时间令刘耀本麾下的数千人马非战减员了起码三四百人之多,大部分人因为病倒,跟不上队伍,被刘耀本暂时在路上找地方安置了下来,派人照料他们,令他们养好伤之后自行返回凤阳府等待他的消息,如此一来便又有不少身体好的人也被留下照料他们,另外就是渡河的时候,一些不慎落水被激流冲走的兵卒,这些人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所以不到安庆府,这三天时间刘耀本所部便减员了起码超过了一成的兵力,可见这三天的行军是何等的艰苦。

    不过老天在刁难他们的同时,大雨也非常有效的给他们提供了相迎的掩护,官军都所在兵营之中抑或是躲在城中根本不出来,沿途的几个县城刘耀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有这么一支兵马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穿了过去,即便是沿途一些庄堡的人看到了他们,但是因为他们没有亮明旗号,所以远远的看到他们,也没有弄清楚他们的身份,更没有几个人有兴趣去一探究竟,看看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又要去什么地方。

    所以即便是有好事之人,事后将这件事报给了官府,但是也早已为之晚矣,等官府派人查探的时候,刘耀本早已率部离开他们的地盘了,故此沿途的官军官府也都没有搞明白,通过他们境地的这支人马是什么来头,要去什么地方,也自然就无从报知安庆府让安庆府的官吏和守军提前做好防范准备了。

    当刘耀本率领着数千筋疲力尽的部下来到安庆府的城外五里的时候,安庆府城内的守军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大部分在城楼上值守的兵将们都躲在城门洞里面避雨,骂骂咧咧的讨论着这鬼天气,时不时的说些黄段子,相互之间讨论城中哪个窑姐床上的功夫不错,总之根本没有人想得到,在城外的雨幕的遮挡之下,居然会有一支人马正在朝着他们扑将过来。

    刘耀本这三天也累坏了,他不但要跟着兵将们一样徒步行军,还要不断的给部下们打气鼓劲,还要小心翼翼的选择路线,更要在晚上选择地方安营休息,另外还要不断的起来查营巡哨,所以三天下来,最辛苦的恐怕就算是他了,别看只有三天时间,刘耀本便瘦下了起码几斤肉,本来就有点瘦的他,更是腮帮也深陷了下去,眼睛都看着大了一圈,严重的睡眠不足让他出现了两个大黑眼圈,胡子也蓬乱的厉害,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憔悴。

    不过他的眼神中却跳跃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火焰,虽然身体极度疲惫,可是精神却显得还是很好,在抵达安庆府城外五里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遇上任何意外,也没有暴露行踪,这让刘耀本很是高兴,抬手下令暂时停止前进,稍事休息一下,令诸军都借此机会吃点随身携带的干粮,说是干粮,其实都是一些已经被雨水已经泡烂的饼子,充其量有人带着一点咸菜,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累坏的人来说,这也算是不错的了。

    “先凑合着吃点,晚上咱们入城之后,本将定会犒赏弟兄们的,大块的肉让弟兄们可劲的吃饱为止!”刘耀本一边随便嚼吧了点吃食,一边给麾下的兵将们承诺着。

    这个时候一个前出探路的斥候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对刘耀本兴奋的说道:“启禀将军,安庆府没有任何异常,城门到现在都没有关呢!基本上看不到城上有守军,只有城门处有几十个兵卒,都在城门楼里面躲雨,不过再过一阵子城门就要关了!路上也没见到有什么行人!”

    刘耀本丢下了啃了半截的烂饼子,一下跳了起来,大笑了起来:“哈哈!天助我也!弟兄们,建功就在此时!在加一把劲,一鼓拿下安庆府!老子让你等休息三天!……”

    本来都已经累的不想爬起来的兵将们听罢了刘耀本的话之后,顿时都又来了精神,抖擞起了精神之后,各自都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器甲,火枪这会儿肯定是用不上了,所有火铳手都从腰间拔出了短刃,咔嚓咔嚓的卡在了火铳的前端,在军中竖起了一片短矛林,而刀牌手则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拔出了腰刀,将浸湿的藤牌从背上摘下来套在了左臂上面,每个兵卒都找到了各自的军官,紧随着刘耀本便朝着安庆府北门扑了过去。

    安庆府作为长江上的一个重镇,本来是驻军不少的,但是前段时间丁启睿调兵攻打湖广,从安庆府调离了不少人马,后来撤兵的时候,丁启睿在九江府留下了大批人马,结果使得安庆府眼下仅有不到三千兵马驻防,其中还有两千人在城西一带的兵营之中,所以城中只有千把人的兵力镇守。

    这倒不是安庆知府大意,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紧张的理由,虽说刑天军这次大举南犯南直隶,但是眼下他所知的是刑天军还在围攻庐州城,而且天降大雨已经半月有余,这里距离庐州府尚有三百里路,途中还有数县阻隔,刑天军的兵马绝不会跑来打他的安庆府的。

    而湖广战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贼军在湖广方向的兵马主力也集中在鄂州一带和九江府的大批官军对峙,眼下暂时还根本威胁不到他的安庆府,怎么看怎么想安庆府这段时间都可以说是高枕无忧,即便是有事,也应该是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所以安庆府上上下下根本就没有人为他们的安全操心,该吃喝玩乐的还在吃喝玩乐,该想办法捞钱的还在想办法捞钱。

    而知府头几天又刚刚娶了一个小妾,这些天正美不滋儿的没事便腻在家中,享受着新娶的小妾,所以对于城防来说,现在都是处于一种非常松懈的状态,一切都按照惯例照常运行,早晨早早的开城门,晚上自然有人按时关上城门,这会儿看时间,再有半个时辰也就该关城门了,而且天气不好,也很少有人进出城门,以至于城门处的守兵们都觉得闲的无聊。

    几个兵卒懒洋洋的站在城门洞里面相互之间说笑着,商议着晚上之后去什么地方喝酒,可是殊不知这个时候已经有数千人马出现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城门之外,正在踏着泥泞朝着他们扑来。

    一个兵卒忽然有点尿急,看看长官不在,于是也懒得找地方去撒尿了,便转身解开裤腰带,直接对着城门洞外面准备开火,城门洞外面这会儿雨势稍小了一些,但是还是哗啦哗啦的满是雨滴落地的声音充斥着人耳,这个兵卒忽然之间停止了动作,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接着便朝着城外的雨地望去,可是他的两只眼睛马上便开始瞪大了起来,突然之间用变了音的嗓子狂叫了一声:“贼军来了!快关城门,升吊桥呀!……”

    话音未落,他便扭头就跑,可是却忘了裤腰带已经解开,裤子出溜一下便掉了下去,绊住了他的双腿,只见他被裤子绊住之后,大张着两只手一头便趴在了地上,露出了他光着的腚,可是他根本不管不顾,一只手拉着裤子,爬起来便连滚带爬的朝着城门洞里面的瓮城跑,一边跑一边用因为惊恐而变了调的嗓子狂叫着:“贼军来了!快跑呀!贼军来了!……”

    其余的跟他一起看守城门的几个兵卒,开始的时候先是楞了一下,看着这厮这么狼狈,居然有人还大笑了起来,但是紧接着他们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于是都扭头朝着城外望去,可是随即他们的两眼也瞪大了起来,一个个马上便掉头狂叫着朝城内窜去。

    虽然刑天军的兵将们累的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当看着大开的城门还有落下的吊桥就在眼前,还是一个个打足了精神,挤出身体中最后的力气,一个个发足朝着城门猛扑了过去,直至快要扑到城门的时候,城门中才有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第二百零七章 奇袭安庆府

    一些守兵当看到大批黑压压的刑天军兵将突然间冲出雨幕,出现在城门外面的时候,一个个都吓疯了,只顾着一边狂叫着一边朝城内逃,却没人去估计先将瓮城的城门给关上,就连城楼上面的官兵们这个时候也都还晕晕乎乎的刚走出城门楼,趴在垛口上朝外面看,当看到大批人马已经抵达了城门外面的时候,他们这才惊慌失措了起来,一个在北门今日值班的把总这才想到应该赶紧关上城门,升起吊桥,于是连忙指挥着手下的兵卒们去关门拉起吊桥。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的动作已经为之晚矣,巨大的城门关闭起来不是一两个人随便就能干的活,要十几个甚至二三十个人同时动手,才能推动沉重的包铜大门,将城门关闭起来,至于吊桥,就更不用说了,操作吊桥要几十个人同时动手,推动绞车才能将吊桥拉起来,而且吊桥也不是说拉就能拉起来的,需要相当一段时间,才能缓缓的升起。

    虽说他们也反应了过来,开始做这些事情,可是时间上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就在吊桥好不容易吱吱呀呀的刚刚被守军官兵们推动着绞盘,稍稍升起了两尺的时候,最先冲至吊桥的刑天军兵将却已经到了吊桥旁边,这些冲在最前面的兵将自然都是刘耀本手下最精锐最强悍的兵将,他们可以说是充当的敢死队的角sè,每个人手中不是持握着大砍刀,便是持着一柄大斧,根本不管不顾城上这个时候是否射下箭支,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吊桥上面。

    当他们看到吊桥正要升起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飞身便蹿上了正在升起的吊桥,而且分工明确的各自选择了目标,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卒二话不说,便挥动了手中的刀斧,拼了命的砍向了吊桥的拉索,剩下的人则半步也不停留,便飞身继续在吊桥上狂奔,直扑向了城门。

    吊桥的拉索是用成年人手臂粗的棕绳,而不是什么铁锁,这样做主要是因为棕绳韧xìng大,而且耐腐蚀一些,每年还要进行更换,可是面对着这些刑天军兵卒的刀斧,这种绳索便不好用了,虽然它们也足够结实,但是在刑天军兵卒疯狂的劈砍之下,还是迅速的开始断裂。

    城上的那个把总一看不好,立即大呼着调来兵卒开始朝着城下放箭,顿时十几个弓箭手便瞄准了这几个试图砍断吊桥绳索的刑天军兵卒发射了起来。

    一个刑天军的兵卒正在猛挥大砍刀,劈砍着结实的吊索,瞬间身上便中了几箭,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一支箭从斜上方射入到了他的肩颈之处,给他造成了致命的伤害,他倒下之后但是却没有马上死去,而是挣扎着又一次站了起来,艰难的继续举起了大砍刀,重重的劈向了吊索,结果又有两支箭射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他才摇晃着再一次倒了下去。

    一个刚刚攀上吊桥的兵卒看到他倒下,二话不说便扑上去从他手中接过了大砍刀,发疯一般的继续劈砍着吊索,吊索很是结实,居然几下都没有砍断,在城上官军的推动之下,吊桥还在吱吱呀呀的缓缓升起,这个时候大批刑天军的兵将已经涌至吊桥前面,可是吊桥也已经升起了有一人多高,已经够不着了,急得刑天军兵将们一起大喊大叫了起来。

    几名负责砍吊索的兵卒很快纷纷便被城上的守军射倒在了吊桥上,有两个中箭之后直接便跌下了吊桥,坠落在了护城河之中,只是瞬间便沉了下去,水面上只留下了一片正在散开的殷红。

    仅存的两个兵卒不管不顾的继续发狂的劈砍着吊桥的吊索,瞬间他们也被箭支射中,但是幸好他们身上的xiōng甲挡住了箭支,他们这才得以继续下去。

    刘耀本这个时候也已经抵达了城壕旁边,看着缓缓升起的吊桥,心可以说都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了,吊桥如果不被斩断的话,那么他们这次奇袭也基本上就算是失败了,即便是冲进去少量的兵将,恐怕也很难控制住瓮城和内城的城门,缓过神的官兵肯定会死命的夺门,关上城门的,所以他急得恨不得飞上吊桥去,亲自砍断吊索。

    就在众人都急得快要疯了的时候,负责斩索的兵卒终于将吊桥的绳索砍断了,已经升起一人多高的吊桥先是猛的一歪,一个兵卒立即便翻落到了护城河之中,紧接着另外一根受到重创的吊索这个时候也撑不住整个吊桥巨大的重量,轰隆一声便坠落了下来,重重的担在了护城河上,巨大的震动使得桥面上的那些斩索的兵卒根本无法立足,纷纷被弹了起来,有些人直接便被震落到了护城河之中,最后一个兵卒更是倒霉,他正在猛砍吊索,但是吊索突然断掉,半截吊索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当场便将他抽的满脸开花,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抽飞了出去,落在吊桥上之后便直接断了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几个兵卒还是完成了任务,虽然他们大多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是毕竟还是斩断了吊索,使得官军无法再收起吊索,刘耀本在桥头看到吊桥落下之后,顿时大喜过望,狂吼道:“杀进城去!冲呀!”

    大批已经聚集在桥头的刑天军兵将们发出了一片如雷一般的欢呼之声,然后如同黑sè的洪水一般涌上了吊桥。

    城上的那个把总的脸sè变得死灰一片,看着城外这么多刑天军,他嘴chún哆嗦着,喃喃的说道:“真是见鬼了!真是见鬼了!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个亲兵拉住这个把总叫道:“总爷!快跑吧!贼军杀入城门了!城门的弟兄没有能关上城门!完了!快走吧!”

    这个把总一听,顿时清醒了过来,掉头就朝城下跑,在城上的几十个官兵一看当官的跑了,他们哪儿还会在这儿呆着呀!于是呼啦一下都逃下了城墙,大呼小叫的朝着城内跑去。

    大批刑天军的兵将在刘耀本的率领下洪水一般的灌入到了北门之中,迅速的朝着安庆府城中四处灌了过去。

    安庆知府王隆平这会儿眼看着天气不好,在府衙之中也没什么事情,于是便早早的回到了府上,躺在chuáng上让小妾伺候着喝茶说笑,突然之间便隐约听到北门方向响起了一片喊杀之声,于是他立即便jī灵一下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倾听了起来,一时间搞不清楚城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府衙距离北门本来就不远,北门发出的喊杀声可以清晰的传到他的府中,仔细听了一下之后,王隆平的脸sè顿时吓白了。

    一个家仆连滚带爬的这会儿也顾不得太多了,一头便撞入到了王隆平的房间之中,带着一脸的惊惧之sè大叫道:“启禀老爷!刑天贼!是刑天贼来了!好多……”

    王隆平一把抓起身边的茶碗,当即便砸到了这个家仆的头上骂道:“胡说八道!不可能是刑天贼!定是大马岭的流贼!刑天贼尚在庐州城下,哪儿可能过来这里?快找刘守备,命他率部入城平贼!家丁呢?都召集起来,速速关起大门给我守住大门!不让让流贼进来!”

    王隆平到了这会儿,还是不相信是刑天军杀过来了,在安庆府西北面的山中,有一个叫大马岭的地方,盘踞着一支有一两千人左右的山贼,偶尔会在安庆府周边活动,但是却不成气候,所以王隆平也没有对他们多加提防,这两年来倒是派兵剿了他们几次,但是因为他们都躲入山中,没有能剿灭了他们,现如今城中一出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伙大马岭的山贼,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刑天军来袭了,他还心存侥幸,认为以安庆府的官军实力,完全可以将这伙山贼给逐出安庆府,甚至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其剿灭,当然前提是先保住他的宅院不被贼人所破,倒是没有想着赶紧逃走的事情。

    那个挨了一茶碗的家仆听罢了他的吩咐之后,觉得老爷说的话似乎有道理,毕竟他也是听外面的人喊叫,倒是也没有亲眼看到贼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于是便赶紧按照王隆平的话跑去召集家丁护院关门上墙,准备护住王隆平的宅院再说,另外又派人赶紧朝西门外面跑,去调西门外兵营的官兵入城清剿袭击安庆府的“山贼”。

    而这个时候安庆府城中却已经是乱套了,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北门一带发出的震天喊杀声,官吏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官兵更是吓得四处乱窜,城中的百姓们也是吓得纷纷跑回了家中关上了院门,心惊胆战的趴在院门处从门缝朝外张望,虽说有人叫嚷是刑天军来了,可是许多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要观望一下再说。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城中不管是官吏还是守军都陷入到了混乱之中,一时间没见到刑天军的人根本也搞不清楚真实的情况,有的守军的军将还试图带兵朝北门赶,想要一探究竟,而也有人则开始收拾细软,朝着南门码头方向跑,想要逃离安庆府。

    而刘耀本率部攻入北门之后,一刻都不耽误,根据先前细作探明的安庆府的情况,在入城之前他便已经给手下的兵将们分派了各自的任务,入城之后,这些兵将们马上便按照指定给他们的方向朝着城中各处扑去,路上凡是遇上抵抗,立即便格杀勿论,仅仅是一个时辰不到,各支人马便扑到了安庆府各个重要的位置,将安庆府的东门还有南面的城门和水门给控制了起来。

    只有一个营的兵将在攻至西门的时候,才开始遭遇到了官军比较强烈的抵抗,西门外的官军这个时候也已经收到了有贼人突袭安庆府的消息,守军的主将刘守备本来在城中正领着几个手下的军将在一个妓院里面寻欢作乐,当听到北门传来喊杀声之后,刘守备也当场便懵了,还是在手下一个把总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几个手下朝西门外面兵营跑,去调动兵马从西门入城剿匪,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一样也没有搞清楚来犯之敌是什么人,仅仅是凭着他的身份,想要挽回这样的局面。

    于是一番折腾之后,他跑到西门外的兵营召集起了一部分官兵便进入了西门,这个时候刘耀本已经亲率一支人马杀至了西门,正好在城门处碰上了刚刚入城的刘守备这支官军,于是双方立即百年在西门处展开了一场厮杀。

    直到这个时候刘守备才彻底搞清楚来犯之敌的身份,看着那面猩红sè的刑天军旗,刘守备彻底慌了,一个照面之后,双方便厮杀在了一起,官军本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不明敌情,军心本来就很是涣散,士气就更不用说了,虽说刑天军兵将们经过这三天在雨中的强行军,当抵达这里的时候,各个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可是突袭的成功还是大大的刺jī了兵将们的士气,使之入城之后士气如虹,如此一来也大大的弥补了他们体力上的缺失,两军一交手,悍不畏死的刑天军兵将们便一头撞入到了官军人群之中,双方在雨中都没有使用火器的可能xìng,就凭着手中的刀枪便一下将这伙入城试图夺城的官军给撞回到了瓮城之中,这个刘守备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一看刑天军来势汹汹,便当场下尿了,他一边嚎叫着让兵卒们顶上去,而他自己却朝后面躲,结果一下便被撞的退出了西门,刑天军部众们迅速的便夺占了内门,将他们堵在了瓮城里面,不少刑天军兵将们涌上城楼,短暂的和守门的官兵拼杀了一阵,便击溃了城楼上的官兵,开始从城墙上朝着瓮城里面用夺来的弓箭猛烈朝下面的翁城中的官兵发射了起来,没有弓箭的便开始搬着滚木礌石砸了下去,结果打得翁城中的官兵哭嚎一片,争先空口的朝着城外逃去。

    刘耀本身先士卒之下,胳膊上挨了一刀,但是好在砍他的那个官兵手软,没有将他的一条胳膊给卸掉,仅仅是在他胳膊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近卫马上便将刘耀本给拖了下去,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

    不过西门一经被刑天军控制住,这场战事也基本上算是宣告了胜利,仅凭着城内残余的那些官兵,这个时候已经绝没有重新将刑天军赶出城的可能xìng了,不少残余的官兵见势不妙,逃又逃不掉,于是便赶紧放下武器宣布投降。

    而刘耀本入城之后,第一批控制的目标便是各个城门和水门,并未先去理睬城中的府衙以及府库之类的地方,直到他们完全控制住了几个城门之后,刘耀本这才调动兵力开始对城中官军最后的几个控制点发动进攻。

    王隆平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搞明白来袭者的身份,躲在他的宅院之中吓得是屁滚尿流,他家中的几十个家丁护院这个时候见势不妙,先跑掉了一半,剩下的忠心一些的也已经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了。

    一队刑天军兵将杀至王隆平的宅院的时候,这些剩余的家丁护院倒是也拼死抵抗了一番,但是面对着比他们多出数倍的刑天军兵将,他们的抵抗根本就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在刑天军兵将们的攻击之下,大门最终还是被一举撞破,大批刑天军的兵将便涌入到了王知府的大宅里面,短暂的交手之后,便干掉了剩下的少数几个顽抗的家丁护院,可是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王隆平,最终抓到了他的管家之后,一审才知道王隆平居然藏到了宅子里面的地窖里面,这才派人下去将王隆平给揪了出来,至此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后半夜了。

    (来个大章如何?呵呵!)G!。

第二百零八章 再打庐州

    刘耀本这一次对安庆府的奇袭战可以说是再一次创造了一个刑天军军史上的奇迹,在大雨天气之中,三天时间冒雨急行三百里,突然出现在了安庆府城外,打的官府一个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便一举攻占了安庆府。

    当消息传到南京的时候,已经是安庆府被刘耀本攻克的第三天之后了,丁启睿惊的是目瞪口呆,打死他他也想不到,刑天军居然会作出这样的惊世骇俗的事情,轻易的便将长江沿线非常重要的安庆府给控制在了他们手中,于是他不敢怠慢,眼看着这天天气开始放晴,丁启睿忙不迭的便赶紧派人赶往九江府,着令坐镇九江府的总兵韩、光美立即率军顺江而下,克复安庆府,逐离攻占安庆府的这支贼军,另外咬着牙将跑到滁州的黄得功起复,令其赶赴池州领池州兵将五千,同时西进攻打安庆府,配合韩、光美重新收复安庆府。

    在九江府坐镇的韩、光美闻讯之后,也吓了个半死,他在九江领兵对付湖广一带的刑天军,突然之间屁股后面的安庆府丢了,这么一来刑天军便在他背后打了一个钉子,使得九江现在腹背受敌,一旦刑天军两相夹击之下,那么九江便很难保全。

    得到了丁启睿的命令之后,韩、光美不敢怠慢,立即点齐了镇守九江府的一万兵马,乘船开始顺江而下,朝着安庆府扑去。

    与此同时肖天健已经领兵退至了定远县,此时定远县城内的知县刚刚收拢起来了两千多万元吉和孔贞会麾下的溃兵,一听说刑天军大军又回到了定远县,于是这些溃兵当即便又跑掉了一半,剩余的也毫无斗志,肖天健仅是派兵到城下吼了一嗓子,城中守军便立即打开城门,出城投降了刑天军,知县李儒明无奈之下也只得捧印出城投降了刑天军。

    这个时候已经持续下了大半个月的大雨也终于渐渐停止了下来,肖天健于是便顿兵于定远县开始进行休整,等候刘耀本那边的消息。

    说实在的虽说肖天健派出了刘耀本奇袭安庆府,但是这心并没有放下,领兵撤离庐州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挂念着刘耀本的情况,直到数日之后,才有一个筋疲力尽的刘耀本的手下赶到定远县报知了肖天健,刘耀本他们一支人马奇袭成功,成功的夺取了安庆府,肖天健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面,同时也大喜了起来,当即下令休整重新补充物资之后的兵将,于五天之后,再攻庐州府。

    随着天气放晴之后,道路迅速的恢复了通行,大批物资迅速的开始被眼下负责给主力提供物资运输的李富生和刘希尧二人督促着从凤阳府和宿州转运向了定远县,整个凤阳府到定远县的道路上,顿时便挤满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各种车辆以及运送物资的辎兵、民壮,大批物资流水一般的开始涌入到了定远县刑天军大营之中。

    这一次攻打庐州,因为天不作美的原因,使得肖天健在庐州城下消耗了大批的粮秣,还有一批火药也因为受潮而报废,短期之内必须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补给才能恢复战斗力,所以这对于负责后勤保障的后勤部还有辎兵部队来说,无疑压力非常之大。

    李富生和刘希尧一个坐镇宿州,一个坐镇凤阳府,天晴之后忙的是四脚朝天,几乎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日夜不停的督促调派着大批的辎兵和助战民壮,将从河南转运过来的物资再调运到定远县补充到大军之中。

    同时刘宝也再一次抽调了一万多人马,从河南各地赶赴了定远县集结,这一次攻打庐州城,在刘耀本分兵之后,肖天健手中仅剩下了不到两万人马,凭着这些人马,如果想要攻下庐州并且打到南京城是不够用的,所以肖天健不得不继续增强兵力,好在北面的官军的压力这段时间顿减许多,河南的局势也逐步越来越安定了下来,使得刘宝所部的兵力得以抽调出来一部分,而阎重喜的山西军也抽调出了一批进入河南,一部分接防了陕州,一部分则也赶往南直隶参与到这一次攻打南京的大战之中,至于罗汝才那边,肖天健则派人传令给他,令其集结兵力开始朝沿长江而下,从湖广攻击南直隶,迫使丁启睿首尾难顾,同时也策应眼下攻占安庆府的刘耀本,牵制官军的兵力,减轻刘耀本的压力。

    毕竟刘耀本这次奇袭安庆府的时候,所率兵将都是轻装上阵,没有携带什么重炮,而且火铳手也仅仅是每个人带上了四五十颗纸壳弹,虽说可以在打下安庆府之后就地补充粮秣,也可以获取一些安庆府的火炮,但是火力还是不够强,而且肖天健可以预见的是刘耀本在夺占了安庆府之后,肯定很快便会面临着南直隶的官军的反扑,弄不好会有一场恶战等着他们,所以罗汝才很有必要牵制九江府的官军兵力,减轻刘耀本在安庆府的压力。

    只要刘耀本守住安庆府,那么就等于是在南直隶的心脏上插入了一颗钉子,使得丁启睿无法集中起南直隶的兵力对付刑天军,这么调动之后,刑天军等于是两路同时朝着南京进兵,那么他们便可以大大的缩短解决南直隶的进程。

    六月十五日的时候,肖天健的主力在定远县已经补充了相对比较充足的粮秣物资,于是在他的一声令下,大军再一次开拔,气势如虹的朝着庐州城再一次扑去。

    庐州知府吴大朴这个时候也已经早已得知了安庆府被破的消息,心中哀叹刑天军的狡猾和凶悍,前些天的时候他还在心存侥幸,觉得这一次立了一个大功,短时间之内刑天军可能不会再有能力发动对庐州城的进攻了。

    可是这才没有多少天的时间,便得知了刑天军再一次汹涌而至扑向了他的庐州城,于是吴大朴这一下顿时便更加紧张了起来,赶忙再一次下令庐州城全城戒严,紧闭各门,调兵遣将再一次作出了死守庐州的架势。

    但是这一次肖天健可不给他机会了,而且天气放晴之后,天公也不再给刑天军填什么麻烦了,六月十七日大批刑天军人马再一次回到了他们先前建立的大蜀山大营之中,这个时候这里的大营虽然已经被官军破坏了一番,但是官军破坏的并不彻底,很快便在众军的努力之下,恢复了营盘,并且这一次刑天军的兵力又增加到了三万多人,连带着新从河南调运来的一个重炮营,使得刑天军的火力更加强悍了许多。

    而刑天军在撤走的这段时间之中,也仅仅是十几天的时间,城内官军出城,便对当地的百姓进行了一番清算,杀了不少曾经帮过刑天军的百姓,结果非但没有震慑住当地周边的百姓,反倒是更加激起了民愤。

    刑天军再一次的到来,使得当地百姓争先恐后的跑来帮忙,短时间之内便汇聚起来了成千上万的助战民众,将整个庐州城的西北两面给包围了起来。

    肖天健这一次率兵过来之后,也不跟庐州城里面的吴大朴等一众官员和守军废话了,当即便架起了军中几乎所有的大炮,瞄准了庐州城的西城墙以及西门楼上面,开始了绵延不绝的炮轰,这次炮轰的火力强度甚至超过了上一次攻打襄阳城时候的火力强度,从十八日上午开始,这样的炮轰便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止,炮弹像是冰雹一样的洒落在城墙上面,打得城墙上砖石乱飞,不多会儿时间,守军陈设在西城墙上的十几门各样的火炮便基本上都被掀飞到了天上,打得城墙上的守军横尸遍地,整齐的城垛仅仅一天下来,便被轰塌了过半,有些地方的城砖甚至被刑天军的重炮直接揭掉,露出了下面的夯土城墙主体结构,整个西城墙上,遍布各样的弹坑,一些流弹甚至飞入城墙之内,落在了城中,也轰塌了一些城中的房屋,整个庐州城都陷入到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守军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呀!一个个兵将都被大炮轰的逃下了城墙,战战兢兢的躲在城墙内的脚下,一阵阵的跟着炮弹落下的震动而瑟瑟发抖,说什么都不敢登上城墙,吴大朴甚至悬赏招募敢死之士城墙御守,但是在这样的炮击之下,敢于应募的兵将却少之又少。

    这样的炮击一打就是三天时间,第二天下午,高达五层的西门楼便在重炮的齐射之下轰然倒塌了下去,连累着躲在城下的一批官兵也被瞬间垮塌下来的乱石碎砖顷刻之间掩埋在了废墟之下,一个坐镇西门的千总被轰得更是连尸身碎片都找不到了。

    大批民壮便在刑天军的炮火掩护之下开始在宽阔的护城河上架设浮桥,有过了无数次攻城经验的刑天军现在干这个已经是相当的轻车熟路了,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掩护架桥的民壮,有人负责调度民壮,有人负责在外围砍伐木材,更有人专门负责运送各种物资,这都与肖天健麾下的参谋部分不开关系,这些参谋们不但是这场攻城战的策划者,同时也成为了组织者和实施者,明确的分工也确保了各种事务的顺利开展,即便是连伙夫们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肖天健这一次大方的拿出了不少粮食,令临时组织起来的伙夫队做饭,凡是参与助战的民壮,在完成了交予他们的任务之后,便可以到吃饭的地方拿起大碗敞开肚子吃饱,现在大明最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饥民了,有人给饭吃,而且管饱,甚至还可能会吃上一片油乎乎的肥肉,这对于大批饥民来说,无疑是具有巨大的诱惑力的,哪怕是为了这片香喷喷的肥肉,豁出性命都有人愿意干,于是助战民众们干起活也敢于豁出性命的去为刑天军打通攻城的通道。

    与此同时大批随军而来的工兵营除了部分兵将带领民众去架设浮桥之外,另有大批的兵将则在大蜀山兵营一带大量的打造各种攻城器械,准备用来攻城。

    而城中的知府吴大朴也发了狠,眼看城外贼军炮火犀利,现在派人上去也是送死,于是干脆便在城内将西门和西水门还有北门都用大石条给堵死了起来,防止刑天军从城门之处攻入城中,并且他亲自带着家仆,就住在城西门内,坐镇这里的防御。

    他很清楚庐州府的城池的坚固性,以及城外护城河的宽度深度,刑天军既然集中了兵力要打西门,那么只要其它地方城门不开,吊桥不放,那么刑天军便根本没有机会从其它地方攻入城中,所以他也将城中兵力都基本上集中到了城西一带布防,暂时放弃这个时候阻止刑天军在护城河上架设浮桥填埋护城河,只等刑天军攻打城墙的时候,他再率部亲自登城迎头痛击刑天军也为时不晚。

    吴大朴是个比较聪明的人,也多少知道一点用兵之道,这种情况之下他作出这样的选择可以说是无可厚非,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明智之举。

    而在他看来,刑天军想要用大炮轰开五丈厚的城墙,没有十天半个月堆上几万斤火药,是基本上不太可能的事情,厚实的庐州府城墙就是他们的依仗,而刑天军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火药炮弹来摧垮城墙,他守住庐州城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炮击准备仅仅进行了三天,确实如同吴大朴想的那样,刑天军着实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三天的时间各重炮营便几乎打掉了三成以上的弹药储备,这些弹药价值多少且不论,仅仅是从河南各地的火药作坊以及匠作营运至这里的花费便相当巨大,三天时间下来,虽然他们几乎剥掉了庐州城西城墙外面的城砖,露出了城砖覆盖的夯土城墙的主体,打得城墙主体上也是坑坑洼洼,但是却还远达不到对城墙起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所以考虑到下一步继续攻打滁州和南京城,可能还需要大批的弹药,于是肖天健便下令停止了这样高强度的炮击行动,转为了零散发射,震慑庐州城守军登城杀伤填埋城壕以及架设浮桥的民众。

    不过三天下来,刑天军这边收获也不小,助战的民壮越聚越多,许多人甚至是从几十里之外跋涉而来,为的就是吃上几顿饱饭,民众数量达到了三四万人,这么多人同时开工,往复运送土石以及木材,使得一段护城河终于被填平,形成了一条坚实的通道,另外还有几道浮桥也被架设了起来,基本上沟通了攻城的通道。

    而守军方面在这几天的炮击之中,根本无法阻止刑天军的架桥行动和填壕的行动,只能躲在城墙里面,不敢冒头,所以说炮击行动还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六月二十一日,在肖天健的一声令下,刑天军各部开始了对庐州城的正式进攻,大批兵将推动着各种就地新打造出来的攻具,几路人马齐发,朝着庐州城攻了上去。

    守军这个时候也在吴大朴的督促之下,终于开始登上了残破的城墙,并且从其它三面城墙调来了几十门乱七八糟的火炮,架在了城墙上面开始发炮轰击城下的刑天军。

    战事一起就打得是如火如荼,城上城下的炮声几乎片刻都没有停息,炮弹在庐州城外的天空上交错飞过,落在各自的敌人头上,刑天军的炮火明显可以压制住城上官军的炮火,而且精准度也远超过官军的大炮,时不时的会有守军的大炮中弹,被掀翻到城墙内部,打得城上官军是抱头鼠窜。

    可是毕竟刑天军是强攻坚城,在官军第一天的反击之下,损失也不小,架设好的两座浮桥被官军击毁,不少攻具也被破坏,死伤兵将近二百余人,但是却未能攻上城墙。

    紧接着肖天健又连续对西城墙发动了三天的猛攻,但是终因城墙太过坚实,守军尚有一定的士气,使得他们三天的强攻行动都未能取得进展,损失兵将数量也在与日俱增,可见在这个时代,火器虽然已经逐步的取代冷兵器的情况下,但是却还不能彻底的在攻坚战之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不过肖天健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庐州城此次必破无疑,一切仅仅是时间而已,他还有一个杀手锏尚在手中把握着没有祭出,一切只要等他祭出这个法宝的时候,庐州城必定会被他拿下。

    倒是与此同时在安庆府的刘耀本,却正面临着一次很严峻的考验,因为九江府和池州的官军这个时候杀到了安庆府的城下。

    (今天看罢打赏之后,实在是让俺内牛满面呀!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多打赏了!所以干脆来个五千字大章回报弟兄们!今天特别鸣谢feng41501、不喝西北风二位弟兄的打赏了!我晕!韩、光居然是违禁词!这让我怎么写呀!韩、光美也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个武将呀!)

第二百零九章 老对头的命运

    大批官军乘船从长江上抵达了安庆府一带,靠岸之后便开始在韩、光美和黄得功的率领下扑向了安庆府。

    黄得功这一次真是憋足了一口气,现在提起刑天军,他便恨得是咬牙切齿,他这辈子从没有如此屈辱过,碰上刑天军他就要倒大霉,只要碰上一次,他便要败一次,每每他重新复振起来,便很快又栽在刑天军手中,可以说从来没有在刑天军手中占到过半点的便宜。

    这一次他丢光了兵马逃到滁州之后,当即便被丁启睿下令给暂时抓了起来,关在了滁州大牢之中,本来以为自己可能要被朝廷砍头了,可是最终丁启睿实在是无将可用,还是咬着牙重新启用了他,黄得功又一次得以带兵来攻刑天军,所以黄得功这一次可以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带着这五千池州兵,日夜兼程的便杀到了安庆府城下。

    而那个韩、光美则带领了一万多九江府的官军,也很快赶到了安庆府,和黄得功汇合在了一起,黄得功现在是待罪之身,所以便只能听从这个韩、光美的调遣。

    二人碰面之后,韩、光美便令黄得功负责攻打安庆府的东门,而他则负责攻打安庆府的西门,两方夹击安庆府,誓要将安庆府一举夺回才行,于是二人各自领兵便开始对安庆府发动了猛攻。

    刘耀本奇袭安庆府,控制了安庆府的城池之后,便立即在城中进行了安民,入城之后他仅仅是抄没了城中官府的官吏以及几个大户之家,但是对城中其它居民,尽可能的做到秋毫无犯,并且在他攻占安庆府的第二天,便强令城中的粮商开门营业,并且不许他们高价卖粮,确保城中居民不会因为他们的行动而忍饥挨饿。

    另外刑天军的兵将在城中行走,也要平买平卖,不许任何人强买强卖抑或是扰民,即便是对那些俘虏们,也不打不骂,当兵的每个人发给五两银子,令其出城各自回家,让他们今后莫要再给官府卖命了,其中不少的官兵当即便表示不要这银子,愿意跟着刑天军干,于是刘耀本也就地便将这些俘虏挑选了一番,留下了几百人编入到了各营之中,补充了自己的兵力。

    经过几天时间之后,城中居民便基本上安定了下来,比起官府来说,刑天军虽然实行军管,但是刑天军的军纪森严,极少出现祸害百姓的事情,入城之后只发生了两起刑天军兵卒扰民的情况,一次是一个兵卒贪恋一个女子的美sè,半夜跳入这家人的院子,强暴了这个女子,另一次则是一个兵卒晚上巡夜的时候,潜入一户人家偷东西,但是被这家人发现,叫喊之下,这个兵卒杀了这家人的男人,逃离了院子。

    但是两起案子告到了刘耀本哪儿之后,刘耀本当即便令近卫在军中彻查,当即揪出了这两个家伙,二话不说便当众问斩,人头挂在了城头之上,所以安庆府百姓为此对刑天军连声称赞,所以基本上没有多少人仇视他们。

    经过几天休整之后,刘耀本所部也基本上恢复了体力,精气神都回到了他们的身上,并且在城中获得了大批官府储备的粮食物资以及部分器甲,就此增强了他们的装备。

    随着韩、光美和黄得功所部的到来,刘耀本丝毫没有怯战,先是收缩兵力入城驻守,连续在城上打退了东西两面官军的数次进攻之后,突然之间刘耀本便率部大开西门,率领了一营人马杀出了安庆府,扑向了正在西门外列阵的韩、光美所部,一交手便打得韩、光美屁滚尿流,不得不率部撤出了十几里远,才收住了兵马,如果不是刘耀本兵力不足的话,这一战便基本上能要了韩、光美的命,但是既便如此,吓得韩、光美也不敢再对安庆府强攻了。

    倒是黄得功那边头两天打的很热闹,也很坚决,黄得功亲自督阵对东门发动反复的攻击,但是被击退了数次之后,黄得功便也消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再打了,而是他麾下的池州兵不愿意打了,这些池州兵不是黄得功一手调教出来的人马,虽然这一次丁启睿令黄得功统驭他们来供安庆府,但是兵将之间并不熟悉,而且这五千池州兵训练很差,装备也不怎么样,根本毫无斗志,几次强攻下来,非但没有能取得任何战果,反倒是损兵折将,于是便不想再打下去了。

    黄得功不是亲手带出来的兵,虽然想要这次一雪前耻,但是当兵的不干,他也不敢逼的太紧了,一旦逼急了的话,这些官兵说哗变就哗变,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当初的四川总兵邓玘在樊城便是因为手下兵将哗变,逼得他跳墙逃走,结果摔死在了墙下。

    黄得功深知带兵之道,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能由着众兵,只得不情不愿的停止了攻城,远远的在城外于守城的刑天军部众对峙。

    刘耀本其实打的也很艰难,他手头上每个火铳手来的时候不过只带了四五十颗纸壳弹,因为冒雨行军,一些纸壳弹还受潮报废了,能用的铳弹数量很有限,三天打下来,便基本上弹药告罄,不得不令诸兵就地取材,利用缴获安庆府的火药另外搜集铅锡之物,自行补充弹药。

    这也幸好是比较原始的火枪,要是后世的步枪的话,那么刘耀本估计现在就已经抓瞎了,自造弹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一来,才补充了一批弹药。

    先打怕了韩、光美之后,刘耀本便转头盯住了城东的黄得功所部,当得知这次又是黄得功率部过来的时候,刘耀本听罢之后便笑了起来,他们和黄得功还真是有缘的很,自数年前第一次碰上黄得功,和黄得功交手之后,到现在他们已经和黄得功过招不止数次了,这个黄得功还真是有点小强的本s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早就只要听到刑天军的名号,就望风而逃了,可是这个黄得功还真是有勇气,居然又一次带兵找到了门前,难怪有人送他外号黄闯子,还真不能不佩服他的顽强和勇气。

    于是刘耀本在六月十九这一天,留下了部分兵力继续盯着城西的韩、光美所部,而他又一次故技重施,率领了一个半战兵营杀出了西门,直扑向了黄得功。

    黄得功也正好是经过了一番动员,又是许以重赏又是好生安抚,好不容易才调动起来了一些士气,出营列阵想要再攻安庆府,结果没想到守军却突然间开门杀出了城,朝着他扑了过去。

    于是黄得功便赶紧调整部署,迎战刘耀本,这两员大将便各显神通,在安庆府城东展开了一场厮杀,黄得功虽然报仇心切,但是何乃手下的这些池州兵不给力,已经交手麾下官兵便当即大溃,仅剩下了黄得功身边的几百老部下还留在黄得功身边,立即便被刘耀本给包围了起来。

    黄得功这个绝望呀!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兵将兵败如山倒一般的溃退下去,真乃是yù哭无泪,手持双鞭连续打杀了几个逃兵,但是也没有阻住这些溃兵,眼睁睁的看着数千官兵就这么如同一盘散沙一般的溃逃而去。

    他手下的家丁拉住黄得功的马缰,劝黄得功也赶紧逃走,但是黄得功仰天大笑了起来,这通笑声之中透lù着一种强烈的苦闷和不甘,显得情绪异常的复杂,黄得功大叫道:“今日如果我黄某再败走的话,又有何面目立于人世之间?朝廷又如何放得过我黄某?与其逃回去被朝廷逮杀,到还不如死在这里!尔等都自行逃命去吧!我黄某今日就死在这里好了!”

    说罢之后黄得功便催动战马朝着刘耀本杀奔了过去,而他那些老部下们部分人不愿死在这里,掉头逃离了战场,而也有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家丁留了下来,跟着黄得功杀向了多于他们数倍的刑天军。

    本来火铳手要开火一举击杀黄得功和他手下的这几十个官军的,但是被刘耀本下令阻止住了,刘耀本下令将黄得功这群人围在了中间,黄得功果真是一员猛将,挥舞着双鞭左突右杀,连续击杀了十几个刑天军的部众,而他手下的那些家丁也鼓起余勇,跟着黄得功好一番拼死拼杀,但是终因兵力悬殊,而且刑天军善于结阵而战,使得黄得功最终战马被捅翻在地,摔在地上之后被生擒活捉了回去,而他手下的几十个忠勇的家丁,最终大部被当场格杀。

    肖天健几次都在刘耀本面前提起过黄得功,他对于黄得功这个人倒是很是敬佩,刘耀本也对黄得功颇有点好感,虽然两军阵前两方各为其主,杀的是不死不休,但是一旦生擒活捉住了黄得功之后,刘耀本还真就没有下令杀他。

    刘耀本下令为黄得功包扎伤口,将其带入城中善加照料,可是黄得功不领情,一再要求给他一个痛快杀了他拉倒,但是刘耀本都没有杀他,而是将生擒回来的几个家丁也还给了他,负责照顾黄得功,还在城中专门划出了一个干净的小院子,安置下了黄得功,于是黄得功最终还是没有能死成,却成了刑天军的俘虏。

    黄得功所部全军崩溃,黄得功也被生擒活捉的消息传到韩、光美耳中之后,更是吓得韩、光美心惊胆颤,什么攻打安庆府,那都是虚的了,眼下他能保住自己的人马不被这伙彪悍异常的刑天贼给干掉,他就谢天谢地了,于是韩、光美立即便放弃了攻打安庆府,率兵撤往了望江县一带,放弃了攻打安庆府的行动。

    而此时九江府也传来消息,说坐镇湖广的罗汝才率部开始从鄂州一带顺江而下,直逼九江府,于是韩、光美屁股都没在望江县暖热,便赶紧登船朝着九江府赶了回去。

    至此安庆府之危也就解除,丁启睿再也没有能力派兵重新夺回安庆府了,刘耀本这支人马定在安庆府令整个南直隶的官府都如鲠在喉一般的难受,特别是九江府更是如此,东有安庆府的刘耀本再他们背后,西有罗汝才所部正在朝着九江府一带进兵,使得九江府的韩、光美以及九江府的官吏以及官兵无不非常恐慌,军心更是打散,不少官吏干脆就提出放弃九江府直接退守池州抑或是干脆就撤回南京拉倒,如此论调一出,更是让九江府上下无不丧气不已。G!。

第二百一十章 大雾

    罗汝才坐镇武昌府在年后顶住了丁启睿年后对湖广发动的进攻,保住了武昌府不失,虽说丢掉了麻城、宁州等地,但是却还是也额守住了长江重镇鄂州和黄州两地,并未丢失大片的地盘,这一点上也说明了罗汝才的能力。

    在得知肖天健领兵攻打庐州不克,被迫退往定远县的消息之后,罗汝才便很快意识到他不能坐视不管了,而且他的预料却是不错,没几天时间,肖天健变派人通知他,令他率部开始在鄂州集结,准备攻打九江府。

    于是罗汝才没敢怠慢,赶紧将武昌周边的兵马集结了起来,又重新收罗了大批的船只,赶往了鄂州,一时间湖广一带的邢天军也开始大规模的调动了起来。

    罗汝才不失为一个具有帅才之人,由于他提前已经预料到了下一步行动的可能性,于是提前变开始做了准备,在得到了肖天健的命令之后,罗汝才发兵的速度也相当快,不到七天时间便在鄂州完成了集结,调集了近两万湖广一带的邢天军兵马以及数百条各式船只,云集到了黄州和鄂州两地。

    但是罗汝才并未全部按照肖天健的吩咐行事,而是在和老回回等人商议之后,分给了老回回五千人马,令老回回领兵收复麻城然后进兵英霍山一带,策应肖天健南下的主力,牵制官军的兵力。

    在这一点上,罗汝才考虑甚至比肖天健还要完善一些,毕竟老回回当初他们革左五营两三年前,最主要的活动区域便在英霍山(大别山)一带,老回回不但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名气在这一带也非常大,让他领兵重返英霍山一带,显然是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的。

    于是老回回马守应领命之后,也是大喜过望,自从他投靠了肖天健之后,虽然肖天健很是器重他,但是他却基本上没有立什么大功,唯一一次也算是镇守黄州,抵御黄得功所部攻打黄州一战了,对此老回回总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大功基本上都被肖天健以前的旧部捞去了,就连晚于他投效肖天健的李定国等年轻后生们都一个个的立功不小,所以他颇有点着急,现如今罗汝才命他独领一部人马去打麻城和英霍山一带,无疑使给他了一个立功的大好时机,虽说这些兵马远比不上肖天健麾下的那些精锐犀利,但是眼下官军也强不到哪儿去,所以马守应对此还是信心十足,于是领命之后,在黄州马上点起了兵马,誓师之后便朝着麻城方向直扑而去。

    如此一来,邢天军形成了几路人马共逼南直隶的态势,顿时使得整个南直隶的官府便陷入到了一场浩劫之中。

    而罗汝才派出了老回回之后,也没有怠慢,从鄂州起兵,水陆并进开始浩浩荡荡的杀奔了九江府。

    就在罗汝才兴兵伐九江的时候,刚好韩、光美率部去打安庆府,九江府的官吏闻讯吓得屁滚尿流,赶忙派人去找韩、光美,让韩、光美速速回援九江府,于是刚刚退守望江县的韩、光美不敢怠慢,连忙便率部有赶回了九江府。

    于是罗汝才率部便和韩、光美在九江府形成了对峙,双方在水上和陆上连连交手,罗汝才更是亲临一线督战,连续喝韩、光美统御的官兵大战了十多天时间,双方互有胜负,韩、光美眼看无法击退罗汝才所部,于是便逐渐的将兵马收拢到了九江府城中,开始死守九江府,避战不出了。

    韩、光美自问如果这么下去,九江府可能不保,于是便连忙派人去向丁启睿求援,丁启睿生怕九江府再丢,于是便急令坐镇南昌府的方国安驰援九江府,方国安受命之后,迟疑不决,迟迟不肯从南昌府北上九江府应援,他一是担心离开南昌府之后,刑天贼再突然攻打南昌府,那样的话江西恐怕也要完了,另外他的兵力就这么多,生怕都消耗在了九江府,今后便失去了依仗,所以方国安陈兵南昌府,迟迟却不出兵应援九江府。

    方国安拒不驰援九江府,逼得韩、光美几乎是天天派人朝九江府求援,而丁启睿也在南京多次派人赶往南昌府着令方国安立即出兵,最终在六月底的时候方国安才算是从南昌府点了一万官兵,开始赶往了九江府。

    但是在这个时候,庐州城却在肖天健的兵锋之下,被邢天军攻破了。

    肖天健这些天来,一直率部猛攻庐州府西门,兼顾对北门也发动了数次进攻,但是庐州城内的守军在吴大朴的鼓动之下,又纠集起来了一批城中士绅家中的家丁家仆助战,依据着庐州坚固的城墙和比较充足的武备,屡屡使得邢天军发动的进攻受挫。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不假,往往坚固的城池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当肖天健领兵猛攻庐州城十天之后的时候,吴大朴和城中守军的注意力几乎全部被吸引到了城西和城北一带,就在六月二十七日的早晨,庐州城一带降下了大雾,这场大雾非常大,几乎几十步之外便无法看清人影。

    遇上这场大雾,让吴大朴和城中守军都十分紧张,他们都担心邢天军会在这个时候继续发动猛攻,吴大朴于是便将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调上了城西和城北的城墙上,来坚守这两面城墙。

    果不其然在浓雾之中,邢天军又一次发炮猛击西城门一带,大雾严重影响到了邢天军炮手的观瞄,炮击虽然猛烈,但是却命中率很低,要么打的太低,未能击中城墙,要么就打的太高飞过了城墙落在了城中,浓雾之中城西外面还响起了无数人的喊杀之声,如此一来让城上的守军更是紧张异常,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城西一带,吴大朴更是将城北的守军也增强到了西城墙一带。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邢天军的一支数千人的人马,却在浓雾的掩护之下,悄然绕过了庐州城,进入到了城东门外面的数百步之外,然后便静静的待在浓雾之中,连带着马匹也被套上了马嚼子,使得战马无法发出嘶鸣之声。

    领兵的正是肖天健手下的大将罗立,罗立近期心情颇为不佳,团山一战他未能建功,却在团山官军大营前面折损了不少人马,为此受到了肖天健的呵斥,并且罚俸半年,让罗立颇没有面子,虽然后来在庐州北部歼灭万元吉和黄得功所部的时候,他出了一口恶气,领兵歼灭了大批官军,为此肖天健免去了对他罚俸半年的惩罚,但是这也没有让罗立感到高兴,总觉得憋着一股火,上个月来攻庐州的时候,本来罗立想要再立下大功,成为首支攻入庐州城的邢天军,可是天不作美,大半个月的急雨让他们只能暂时撤兵。

    这一次再来攻打庐州城,结果庐州城做足了准备,城中守军王八吃秤砣了一般,死心塌地的要守住庐州城,这十几天来的攻城战,罗立和众将轮番上阵,都未能攻入庐州城,让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气。

    但是让他们奇怪的是肖天健这次率部过来之后,似乎并不着急,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派人攻城,稍遇强烈一点的抵抗,便立即收兵,始终都不拼力的攻城,但是他有不说为什么,让屡屡攻城受挫的诸将都有点纳闷,又觉得这一次肖天健的表现有点非同寻常。

    直至这场大雾来临的时候,诸将这才明白了肖天健为什么这些天不急于猛烈攻城,原来肖天健早就留了一手,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手下消耗太大来攻取这座庐州城。

    其实在上一次因为大雨邢天军撤兵定远县的时候,肖天健不单单只派出了刘耀本一支人马奇袭安庆府,而他在撤兵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到了接下来天气转好,重新补充了兵力和物资之后,还是要来打庐州府的,于是便在撤离庐州府的时候做了两手准备。

    在李信的调派之下,参谋部从各部兵将之中抽选出了大约二三百人,换上了当地百姓的衣服,混在了百姓之中,留在了庐州城一带,并未随着大军撤离,而大军撤离之后,这些人便趁着庐州城放松了警惕,以各种名义混入到了庐州城之中,其中虽然有部分人员未能成功混入城中,也有一些人后来死在了出城官军的搜捕之中,但是其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还是潜入到了城中。

    这一次肖天健领兵再次攻打庐州城,吴大朴下令再一次关闭城门,这些人便也留在了城中静等暴起夺城的机会。

    而因为城内城外被守军隔绝的原因,在肖天健领兵抵达庐州城之后,想和城中的人联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当初李信便和城中的人约定好,邢天军抵达之后会主攻西城门一带,将守军主力都吸引到西城门,城中细作们便暗中联络,等候大雾天暴起夺取东城门,里应外合接应城外邢天军攻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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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暴起

    这也是肖天健到达庐州城之后,这一次并不急于攻城的原因,这些日子别看他们在西城门外面打的热闹,其实主要目的便是牵制城中守军兵力,将守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西城门一带,可是肖天健却并不想在强攻之中消耗太多的兵力,毕竟眼下他集结起来的兵将基本上都是邢天军的骨干精锐,如果再像当初打襄阳那样,伤亡惨重的话,肖天健可不愿承受这样的损失。

    吸引守军兵力的计划其实早已达到,但是天不作美的却是他们期待和约定好的大雾天气却迟迟没有到来,使得肖天健只能等候下去,现如今这场大雾终于来临了,肖天健这才将他原来的布置告知了手下诸将。

    当头天晚上大雾降下的时候,肖天健变在大营之中做好了安排,大部分主力兵将依旧留在城西一带,天光一亮,便开始发炮轰击庐州城,并且令城西的兵将集体在浓雾之中大喊大叫,做出要趁着浓雾攻城的架势,果不其然将庐州城中守军和官吏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城西一带,一个个满脸惶恐的瞪大双眼朝城下浓雾之中望去,还要时不时的小心着炮弹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但是殊不知这个时候,城东方向却开始有一批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城东门内的小巷之中,一个看上去满脸老实像的算卦先生却忽然间从怀中mō出了一个铜质的小腰牌,一群汇聚到他周边的人看到他的腰牌之后,立即也纷纷从怀中mō出了一块相仿的腰牌,一起对他施礼,这个身穿道袍的算卦先生笑了一下,也不多言,受了众人一礼之后,一摆手带着这帮服饰各异的人钻入到了一个小院之中,不多时这些人便又从小院之中走了出来,不过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一个长布包,迅速的散开,又从各处朝着东门汇聚了过去。

    东门这个时候仅仅留守了不到三百官兵,而且基本上都是城中的老弱,大部分精壮一些的兵将这个时候都已经不是被抽调到城西便是被抽调到了城北一带,而城东一带这么多天一来,一个贼兵的影子都没见到,所以守军对东城门一带也就忽视了许多。

    虽说吴大朴也要求城中实行戒严,但是官府却并不对城中难民以及百姓接济食物,老百姓没法子总是要出门想办法找吃的,所以城中虽说戒严,但是实际上老百姓行动还是比较自由的,这也就给了这些邢天军的细作们创造了活动的空间和机会。

    逐渐的大致有百十个人渐渐的汇聚到了东城门一带,又稍等了片刻之后,那个带头的算命先生看到已经没有自己人继续汇聚过来了,于是便不再等下去了,忽然间打了一声呼哨,然后将身上的破旧道袍一把甩到了地上,lù出了里面穿的一身劲装,紧接着便抖开了手中那个长布包,转眼间拔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一把锋利的单刀,而且在他迅速的掏出一块白布缠在了脑门上。

    “弟兄们!动手!”这个“算卦先生”举起了单刀,大声的吼了起来。

    其余汇聚过来的那些各sè人等,这个时候也都纷纷的抽出了各自藏的兵器,有人持刀,也有人手持一根铁锏,更有人显然是找不到趁手的兵器,仅仅是持握了一根粗木棒,还有人朝着一根扁担,总之他们使用的武器非常纷杂,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每个人都迅速的在头上缠上了一块白布,使得众人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自己人。

    于是这百十个人一起低吼了一声便一个个从小巷里面窜了出来,蜂拥着朝着东城门冲了过去。

    这会儿留守东城门的是城中的姓刘的庐州府通判,这个刘通判本来这会儿心思都放在了西城门方向,不断的派人朝西城门一带跑去打探那边的战况,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他眼皮下面的地方,包括留守东城门的这些官兵,也都基本上将注意力放在了城西方向,即便是没有关注城西方向,也基本上注意力都放在了东城门外面,瞪大双眼瞅着浓雾,生怕浓雾后面突然间冲出一批邢天军的人马。

    所以当这帮人突然间从一条条小巷里面杀奔东城门内的时候,东城门这边的守军基本上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有人无意间看到了雾中冲出的这些人,于是便愣了一下,居然还有人不用脑子的喝骂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可是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头包白布的人涌至城门内的时候,这时这些官兵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头,有脑子灵活的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大呼了起来:“jiān细!他们是贼军的jiān细!要来夺门了!”

    有人这么一惊呼,其余的人才都回过来味儿,于是那个刚从城门洞下面的小屋子里面出来的刘通判赶紧便大叫着招呼官兵剿灭这伙贼人。

    可是这些杀到城门的的邢天军细作们,可不是好对付的,既然是挑选出来留下的,不但都是骁勇之辈,同时也都很机灵,另外就是非常的忠诚,任谁都知道现在是拼命的时候,所以这些人便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惜命不敢上前。

    百十号人在那个“算卦先生”的带领下如同饿虎群狼一般的便一头撞到了刚刚从城门洞里面跑出来的一批官兵之中,刀光剑影立即便在城门内闪烁了起来,一时间惨叫声、叫骂声响彻了东门一带。

    这些邢天军的部众们一个个都抱着死志,所以动起手的时候毫不留情不说,连自己的安危也毫不在意,只是转瞬之间,便将几十个从城门洞里面跑出来的官兵给杀了个大散,紧接着抢夺了这些官兵的武器之后,他们更是变得凶悍了许多,立即在那个“算卦先生”的指挥下,留下少数人冲入城门去肃清城门洞内的官兵,其余的人则悍虎一般的冲上了城门楼,去夺取城门楼。

    猝不及防的官兵根本就来不及组织起来什么有效的抵抗,不少人都被吓坏了,甚至于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抵抗,在这帮邢天军部众的突击之下,三百余官兵顿时变作鸟兽散,连那个在这里主事的刘通判,也没有来得及跑掉,当场便被那个带头的“算命先生”给一刀砍翻在地,人头骨碌碌的滚出了老远,停下来的时候他的嘴巴还大张着,似乎是在呼号什么,两眼也大睁着,眼神中还充满着惊惧的神sè,但是转眼之间,他的两只眼睛便失去了光彩,瞳孔开始放大,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自己的无头躯体喷着鲜血倒在了他的眼前,无数只大脚迈过他的人头冲了过去……

    主事的刘通判一死,剩下的官兵就更无斗志,再加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城中有多少贼人,所以顿时便作鸟兽散,朝着城内四面八方逃去,沿途惊呼着:“贼人入城了!东门丢了……快跑呀!”

    虽然这些邢天军部众付出了十几个人伤亡的代价,但是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便夺取了东城门,几十个人齐心合力之下,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城门,一边立即在城上用城墙上官军弃掉的几门火炮,点燃鸣放了三声大炮。

    罗立一支都率部在东城门外面几百步之外的浓雾之中静静的等候着,罗立尽可能的做出安定的神态,不将内心中那种焦虑感传递给部下们,满脸都是xiōng有成竹的神sè,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毕竟肖天健告知会有人在城中接应他们,为他们打开城门这件事他不知道有谱没谱,毕竟从上一次他们撤离庐州到现在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没人知道哪些留下的部众是否真的已经混入了城中,并且是否能成功的坚持这么长时间不被官府抓住,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如果一旦城中举事没有成功的话,那么他们这一次偷袭东城门的行动肯定就要暴lù,最终转为正式的强攻,那样的话他们这半个月时间也就白白消耗掉了。

    从他领兵到这里已经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会儿天上的雾气也逐渐的开始消散,浓雾变成了薄雾,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人的身形了,如果在没有动静的话,他们便无法再利用这场大雾在城东隐藏身形了,可是城中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罗立于是看了看城门方向,正待下令后撤一段距离,以防被城上的官军看到他们的身形的时候,却隐隐间听到了城门内传出了一阵纷杂的喊杀声和惨叫声,另外还有不少人的惊呼尖叫的声音。

    正在犹豫之中的罗立听到了这通声响之后,精神当即为之一振,包括身后的那些兵将们这个时候一个个脸上也lù出了喜sè,一个个不用命令,便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身上的器甲,整理装备,做好了发动攻击的准备。

    又过了一阵之后,从城门楼方向传出了三声巨响,罗立当即举起大刀狂吼了一声到:“弟兄们!咱们城中的弟兄已经夺了城门!跟我杀进城去!”

    数千罗立的部下们听到了之后,于是一起振臂欢呼了起来,然后在罗立的率领之下,如同怒潮一般的冲向了东城门。

    在东城门外面官军也布设了不少的鹿砦、拒马之物,但是这会儿已经阻挡不住大批的邢天军兵马了,潮水一般的邢天军兵将们迅速的漫过这些障碍,将它们推倒抑或是抬到一旁,然后毫不留足的便继续朝前冲去。

    已经夺占城门楼的那些邢天军部众们连放吊桥的兴趣都没有了,挥刀便将吊桥的绳索斩断,吊桥轰然落下发出一声巨响,扬起了一片土尘,不多一会儿时间,罗立便一马当先的带着众军冲上了吊桥,一窝蜂一般的冲入到了瓮城之中,然后又大批的涌入到了城门里面。

    在罗立的率领下,先期入城的兵将们飞快的接替了城门一带的防务,掩护着剩下的兵将们继续入城,而这个时候从城西方向也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喊杀声,一批官军呼呼隆隆的便从城西方向跑步赶向了东城门一带,迎头便撞上了已经入城的邢天军兵将,随即两军便在城中开始展开了一场巷战。

    本来吴大朴一早便亲临城西门一带,坐镇指挥抵抗邢天军的进攻,可是等了半天却只听邢天军放炮,不断的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却不见邢天军发动进攻,这个时候吴大朴便有点怀疑邢天军的目的了,心思一转之后,他便开始产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待派人去城东和城南查探那边的情况,顺便要派兵增强那两边的防御力量,这个时候便听到了城东方向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吴大朴只觉得头猛的一晕,险一险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邢天军为何要这么在城西虚张声势的原因了,原来邢天军根本就没打算要强攻庐州城,而是早已在城中潜入了jiān细,趁着这个时候暴起夺取东门,这一下庐州大事去矣!

    可是吴大朴还是不甘心,赶忙抽调了一批人马赶往东门,希望东门守军能撑一段时间,刘通判能带兵抵挡一阵子,只要城门不丢,那么他们便还有机会将城中的邢天军细作剿灭,保住庐州城。

    可是当他派出的兵马还没有赶到东城门的时候,便碰上了从东城门溃逃下来的守军,告知他们刘通判已经在东城门被杀,城门已经被刑天贼细作夺占,带兵的一个守备听罢之后便急晕了,慌慌张张的催促兵将继续赶往城东,可是不待他们赶到东门,便撞上了已经入城的罗立所部。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守军守城的话尚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巷战碰上如狼似虎的邢天军和罗立这个战争狂,那就只能是白给,在罗立领兵的猛力打击之下,赶往城东门的守军仅仅是一个照面,便被他们击溃,到处乱窜了起来,而罗立领兵直接便杀奔了西城门一带。

    这个时候城中守军便已经是变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个都丧失了斗志,吴大朴虽然有心顽抗到底,但是何奈兵将斗志全无,他只能带领着几十个家丁拼死去阻拦罗立的兵马,但是很快便全部死在了罗立的手下。

    当肖天健进入庐州城的时候,城中战事已经基本上结束,仅剩下了为数极少的官兵还在很小一个区域之中进行着无谓的顽抗,但是被解决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往往他们盘踞的院落,只需丢入几颗霹雳弹之后,便立即会被邢天军部众攻克,而大部守军这个时候已经是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被邢天军的兵将押解出了城池,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庐州城便彻底被肖天健控制在了手中。

    此战庐州知府吴大朴当场阵亡,通判刘成当场阵亡,守备马明宇当场阵亡,同时被邢天军斩杀的还有数十名顽抗的官吏和军将以及数百名官兵,俘虏守城官军两千余人,还有不少官兵趁乱打开南门逃离了庐州城,缴获的粮食有数千石,另外器甲无算。

    (今天去拍一张颈椎的X光照片,颈椎压迫的经常xìng头疼,已经是不得不治疗了!本想爆发答谢弟兄,但是未能完成任务,只能多更新一点字了!)G!。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下两城

    当得知庐州城被破之后,丁启睿呆坐了半晌都没有说话,最终只是哀叹了一声,提笔写了一份奏疏,派人送往京师请罪,并且自陈无力挽回南直隶的局势,自请辞官归乡,现如今丁启睿已经是基本上陷入了绝望,他自知南直隶估计是要保不住了,所以与其等着南京城被破的时候他被邢天军斩杀抑或是事后被朝廷逮问处斩,倒还不如现在就辞官拉倒。

    回老家荣养他是不指望了,他老家就在河南永城,这会儿早已经是邢天军的地盘了,眼下他的许多亲族都在邢天军的控制之下,甚至于有些亲族干脆已经投效了邢天军,一些后辈甚至于投入了邢天军的军中为肖天健效命,所以他即便是辞官,也只能到两广一带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

    一方面丁启睿向朝廷辞官,一方面他还是坚持着调动人马,将手头上大部分可以调集的人马都尽可能的朝着南京城一带调过来,以期加强南京城的守御力量。

    这会儿九江府的韩、光美又传来消息,说刑天贼贼酋之一的罗汝才时下连连猛攻九江府,他已经无力守住九江府,而方国安虽然领兵驰援九江府,但是却迟迟不到,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求丁启睿允许他放弃九江府撤往南京城。

    其实不是方国安真的就见死不救,不肯率兵赶往九江府驰援,而是方国安在出兵之后,便连连遭到邢天军小股人马的袭扰,接着没有出南昌府多久,便又听闻消息说有一大股邢天军的人马正在从宁州杀奔南昌府,于是方国安便只得率部掉头返回南昌,结果到了南昌府才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所谓的大批邢天军的人马,不过仅仅是南昌府一带活动的一支流贼,想要趁着南昌府空虚,便打着邢天军的旗号去袭扰南昌府,结果闹出了一场虚惊,反倒是给罗汝才帮了一个大忙,方国安派人逐散了这伙流贼之后,再次带兵去九江府,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罗汝才不断的从湖广一带抽调人马赶赴九江府,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围攻九江府的邢天军人马已经有三万之众了,虽说这些人马和肖天健麾下的那些各部精锐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战斗力还是要超过官军些许,罗汝才为了打通九江府这个扼守在长江上的重镇,这一次发了狠的不断的督师猛攻九江府,而这个时候在安庆府的刘耀本也没有闲着,他在安庆府一带搜罗了一些船只,也摩拳擦掌的似乎是要大干一番,所以韩、光美再也在九江府呆不下去了,觉得这个时候再不走的话,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再晚可能就走不了了,于是一边向丁启睿请命,另一边却已经收拾了兵马开始撤出了九江府。

    本来丁启睿是不可能会答应让韩、光美弃守九江府的,他收到了韩、光美的请命之后,便立即回令韩、光美务必死守九江府,不许撤离,等候方国安的援军,可是没多长时间丁启睿便得知消息,韩、光美惊慌失措之下已经自行弃守九江府,朝着南京城逃了过来。

    气的丁启睿几乎顾不得什么斯文了,当场便爆粗大骂起了韩、光美是个无能之辈,当即再写奏疏,启奏朝廷,要求治罪于韩、光美。

    但是丁启睿这么折腾也是白折腾,韩、光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个时候在江南一带可算是手握重兵之人了,眼下左良玉没了,黄得功也被邢天军生擒了去,整个南直隶也只剩下了个孙应元算是比较能干一些的军将了,另外一个稍有有点名气的也就是方国安了,韩、光美这个无能之辈,眼下也已经成了南直隶的重将,丁启睿虽然怒其不争,但是朝廷这会儿却也不敢轻易动这个手握着万多人马的总兵了。

    罗汝才本来还以为九江府他不见得能拿得下来,但是没成想韩、光美这个草包居然弃城而逃,把九江府就这么轻松的丢给了他,于是大喜之下立即便率军冲入了城中,而九江府之中尚有一批官吏没有逃走,韩、光美一跑,他们也无心再跟罗汝才作对了,于是便纷纷投降了邢天军。

    方国安好不容易率部跑到距离九江府几十里的地方,却听闻韩、光美跑了,九江府已经丢了,于是二话不说,掉头便再一次返回了南昌府。

    这一下可就有官司打了,韩、光美逃到南京之后,告方国安见死不救,迟迟按兵不前来九江府驰援,而方国安则上书怒斥韩、光美胆小如鼠,主动放弃九江府这个重镇,请朝廷治罪于他。

    这种官司怎么打就不必说了,九江府一丢,邢天军也就基本上打通了进兵南京的通道,同时也打通了湖广一带物资转运到前线大军的通道,大批物资在罗汝才攻下九江府之后,便立即开始顺江而下,用船只运往了安庆府登岸。

    而这个时候刘耀本再抓住了黄得功,又击败了韩、光美之后,便开始派兵大规模的在安庆府一带活动了起来,他先是率部拿下了安庆府西北方向的怀宁县,接着编几乎不费一刀一枪的拿下了潜山县,进而开始北上攻打庐江县,一时间安庆府周边的县城官吏们,要么就干脆弃官不做逃走了,要么就直接向刑天军投降,改头换面当了邢天军的官,使得南直隶西北部的地盘很快便倒戈易帜成了邢天军的辖地。

    另一边的老回回领兵则很快便重新夺回了被黄得功前几个月攻占的麻城,进而如同迅雷一般的速度,迅速的取下了英山县,接着便挥师向北攻向了霍山县,本来老回回当初他们革左五营便主要活动在英霍山一带,对于这一带地形和民情极为熟悉,多次攻克过霍山和英山等县,当地群众基础也相当不错,加上官军守军极少,根本无力阻挡老回回的兵马,使得老回回在英霍山一带带兵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所过之处百姓几乎是无不举手欢迎,使得老回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英霍山一带也控制在了邢天军手中。

    如此一来,刑天军在这为期数月的行动之中,基本上将南直隶的西北大部给控制在了刑天军手中,使得湖广、河南、南直隶交界一带都归入到了邢天军的旗下。

    到了七月初的时候,肖天健也已经基本上扫平了庐州府一带,并且通过长江水运,解决了他们的兵粮问题,大大的缓解了河南方面对于支持大军行动的物资运输的压力。

    在拿下了庐州府之后,肖天健和诸将又重新商议了一番,根据眼下他们的形势,断然放弃了对滁州进攻的原定计划,而是大军南下和刘耀本所部会师于庐江县,迅速的攻下了庐江县,大军进抵到了安庆府一带,开始做短暂的休整,这个时候罗汝才也率部抵达了安庆府和肖天健会师在了一起,如此一来,肖天健便在安庆府一带集结起来了近六万人马,正式对南京城构成了直接的威胁。

    而到了这个时候,官军可以说是节节败退,根本无法阻挡邢天军攻打南京城的脚步,庐州和九江府、安庆府等地一丢,整个南京城便等于是门户大开,南京城最后的屏障这个时候仅剩下了长江上的池州、太平府和江北的滁州算是最后的防线了。

    对于这几个地方,肖天健和李信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将目标直接放在了池州和太平府方面,毕竟有了长江水运之后,刑天军的粮秣供应便无需再依靠陆上运输来保障了,随便在武昌府发一条船,就顶上几十车甚至于上百辆大车运送的物资数量,而且用人也很少,速度也快,途中运输人员的消耗也非常小,安全也有充足的保障,无需消耗大量兵力护送这些物资,所以走水路攻打南京,比起走陆路要便捷太多了。

    在和众将稍作商议之后,肖天健便在安庆府下令开始出兵,刘江这个时候已经接替了阵亡的杨昆山的职务,成了长江水营的主帅,通过这一年多来跟着杨昆山的历练之后,刘江也已经洗脱了身上的那种江湖豪杰的作风,开始转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军人,在鄂州水战之后,虽然长江水营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恢复之后,大批官军中的水军以及江湖上的许多水盗湖寇纷纷望风而降,使得刘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重新恢复了水营的兵力还有战船。

    到了安庆府之后,原来的两个战船营已经都增加了不少的新的战船,兵力更是超出了当初的规模,兵力足足达到了三千多人,可用的战船也有二百余条,其中不少都是可以乘坐几十人的中型战船,上面可以架设上两三门火炮,所以在水军方面,邢天军眼下并不比官军水军弱到哪儿去。

    于是肖天健变着令刘江率领水军现行出发,替后续的兵马现行扫dàng池州一带江面上的官军战船,肃清江面之后以便大军以及物资乘船而下攻打池州。

    刘江领命之后,立即便点齐了两营战船以及水营部卒,在安庆府登船,顺江而下直扑池州,池州此时的官军守军不过只有四五千人,战船只有四五十条,虽说尚有一定的战力,但是比起邢天军的兵力却十分悬殊,所以池州知州马如先不敢应战,水军战船的那些官军更是没有胆子,一窝蜂的便先行乘船逃亡了太平府,另外有几条船上的官兵琢磨了一下之后,便驾船干脆投降了率军前来的刘江,掉头便成了邢天军的人。

    韩、光美在从九江府逃离之后,并未真的就跑到了南京,他也知道擅自放弃九江府,乃是大罪,南京的丁督师手中可是有大批人马的,而且他手中还有朝廷给他的尚方宝剑,一旦怒极的话,保不准丁启睿会在他逃到南京的时候,请出尚方宝剑将他给拿问,到时候掉脑袋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到了太平府之后,便进驻到了太平府城中,不敢在朝南京走了。

    丁启睿倒是真有心斩了这个韩、光美,但是韩、光美陈兵太平府,就是不肯到南京,他也不敢派人去太平府把韩、光美给抓起来,于是便只能默认了让韩、光美暂时坐镇太平府,毕竟韩、光美麾下还有一万多官军人马,逼急了的话,这帮人可真就可能会倒戈投降刑天军。

    韩、光美得知刑天军顺江而下攻打池州,吓的不轻,根本不管池州知州马如先的求援,下令死守太平府,不发一兵支援池州。

    结果在刘江率部肃清江面之后,肖天健便立即率部兵抵池州城下,对于池州城邢天军可以说是士气如虹一鼓而下,得知韩、光美不肯率兵过来应援,池州知州马如先大骂韩、光美不是东西,眼看收不住池州城,于是便在破城之前,从池州南门换了便装带着家眷逃离了池州城,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马如先马大人的下落了,池州城在七月十六日这一天也被肖天健领兵攻克,下一步南京城就只剩下了太平府这一个最后防线了。

    而这个时候京师之中却也是人心惶惶,到了这个时候,朝中的朱由检这个皇帝已经是彻底没有了办法,能想到的办法他几乎都想过了,先是派马科率部攻打彰德府,马科不去,却逼着白广恩出兵,结果逼降了白广恩所部,杨国柱那边更是不敢出宣大去找邢天军的麻烦。

    关外眼下洪承畴总共只剩下了七万左右的兵马,这点兵力根本就不足以防备建奴,更何谈抽出兵力南下救援南直隶呀!更何况了南直隶自顾不暇,也断了给朝廷输送银子,朝廷现在穷的已经是揭不开锅了,根本也拿不出钱粮来调动大批人马入关了。

    崇祯在六月间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动用山东的兵马南下策应南直隶,但是刘泽清这家伙真被邢天军给打怕了,听闻圣旨之后,干脆便不予理睬,不但不率部从济宁南下,反倒是率部撤离了济宁,一溜烟的跑回了济南府去作威作福去了!

    崇祯气的要下旨逮问刘泽清,但是最终还是因为怕逼反了刘泽清,最终对于他抗旨不尊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崇祯又想让陕西出兵,攻打陕州,多多少少的也能牵制一下邢天军,可是到了六月间的时候,陕西方面也传来了消息,闯贼李自成似乎非常配合刑天军的行动,在李自成盘踞汉中这一年多来,发展很快,不但牢牢控制住了汉中一带,而且还将触角伸入到了四川,兵力也越来越强,在六月间更是从汉中出兵三万余人,兵锋直指西安,迫使陕西方面只能调动兵力全力应付李自成的兵马,更谈不上出兵攻打陕州,策应南直隶了。

    到了这会儿崇祯已经彻底没有了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明王朝在邢天军的兵锋之下逐渐的冰消瓦解,至于丁启睿辞官之事,他更没兴趣,放眼朝中诸官,崇祯眼下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丁启睿的人选,所以他最终直接下旨挽留丁启睿继续留任,总督兵马镇守南京。

    似乎肖天健也想要证明,他将是埋葬大明王朝之人,到了七月二十这一天,刚刚拿下池州才几天时间的肖天健便再一次领兵出了池州,分水陆两路杀向了太平府,并与七月二十二日进抵太平府城下,并且随即便展开了对太平府的强攻,韩、光美守城三天之后,再一次弃城而逃,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走大批人马,而是仅仅带了三千多亲信手下,直奔了杭州,其余的兵马基本上倒戈投降了邢天军,少量抵抗的官兵则当即被邢天军歼灭在了太平府。

    本来丁启睿还想要派兵援救一下太平府的,但是不等他安置好兵马,便得知了韩、光美兵败而逃、太平府告破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丁启睿知道南京城接下来要面临着一场大战了。

    (今日鸣谢老朋友白云过隙的不吝打赏!昨天没有三更,今天再更新一章大章!)G!。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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