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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各怀心思

    “干他们去!抢回靳夫子!”赵二驴立即便在队伍右侧大叫了起来。

    引得其余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嗷嗷叫了起来,都是当土匪的,这事儿人家欺负到头上了,自然不能服软,何况有了赵家堡一战胜利之后,他们自信心也开始剧烈膨胀了起来,认为这世上他们哪儿都去得了,根本没人问一下,对方到底多少人手,便群情激奋的跟着嚎了起来。

    肖天健很满意这帮人目前的这种士气,于是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咱们也是干这个的,就不能让别人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既然他们不仁,那么咱们也不能对他们客气了!

    靳夫子是咱们自己弟兄,今天他有难了,咱们绝不能坐视不管,不管是他,还是你们,不管是谁,受人欺负,我姓肖的都不会坐视不管!

    弟兄们抄家伙,跟老子去找他们算账去!给你们一个时辰休息,让女人们赶紧做些饼子每个人都带上三天吃的,一个人准备一个竹筒装上开水带上!杨满屯去准备一些草药,别临时抱佛脚,现在就去做!解散!”

    “是!老大!”一群人听了肖天健的话之后,更是心中感动,觉得跟着这样的掌盘子做事,就是痛快,不会看着手下人有事不管,一些人暗想,乱世能遇上这样的当家的,即便是这条命交给他也算是值了,于是所有人都立即大声应是,然后呼啦一下散开,各自忙活着准备去了。

    这一次出去做事,不是攻打什么庄子,而是要去对付他们的同行,当杆子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所以大家伙自然是要准备的充分一些了,肖天健自己也做了一些准备,拿出了他缴获的那副棉甲,披在了身上。

    这身棉甲虽然有些破烂,但是好歹也比没穿要强一些,而且破损的地方,那个胡月娥也已经用针线帮他缝补过了,就连里面缺失的铁片,他们中的那个赵家堡来的铁匠也打了几块铁片,用铜钉给缀上了,好歹也算是一件能用的挂铁棉甲了,只是还缺个头盔保护脑袋,想必是那些官兵溃散途中,连铁盔也跑丢了,真是可惜了!

    肖天健还带上了那杆长枪,在腰间挂上了一把腰刀,又别了他专用的两把短斧,然后上下跳了两下,倒是也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架势,只可惜没有一面镜子,能照照他现下的打扮,让肖天健多少有点遗憾。

    对于他们要出去干仗这件事,老巢这里剩下的这些个女人都很有些担心,生怕自己的男人或者父亲回不来了,一边替他们烙饼子,一边帮他们收拾着东西,有些女人还哭哭啼啼了起来。

    胡月娥也主动的帮着肖天健准备东西,给他的竹筒里面灌满了开水,脸上也带着浓浓的担心,张了几次嘴,但是也没有能说出话。

    对于这个胡月娥,肖天健颇有些无奈,虽然他拒绝了收这个女人,更明确的表示不可能娶她当老婆,但是胡月娥却依旧还是主动的贴过来,把她自己当成是肖天健的女人,对于胡月娥这么做,肖天健有些是打又打不得,骂又不忍骂的感觉。

    他也知道胡月娥的想法,只是想要在这个乱世上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罢了,现在她的担心肯定是怕自己这趟出去之后,死在外面,她便又没有了可依靠的男人了。

    肖天健收拾好了东西之后,看了低眉顺目跪在他面前的胡月娥,张了张嘴,但是也没有说一句安她心的话,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大踏步走出了山洞。

    “别他娘的哭哭啼啼的,像是老子这趟出去死定了一般!真他娘的晦气!给我滚远远的,咱们掌盘子那不是凡人,你们这帮臭娘们难道没看到吗?咱们掌盘子可是带着十几个弟兄,就宰了二十多个官兵,对付几个土贼瓦狗,算得了什么?给老子把烙饼装好,在这儿等着老子回来,这趟回来,老子也要赚赏钱!”一个新从赵家堡入伙的男人骂骂咧咧的对自己的女人说着,提着他的长枪走了出来。

    还有一些人正在忙活着打磨他们的兵器,虽然平日里肖天健就要他们注意保养自己的兵器,但是一想到马上要出去做事,一些人还是想把刀枪磨的更锋利一些,到时候也多一份保障。

    反正现在他们的兵器也算是充足,肖天健默许了那些长枪手一人在腰间又携带了一把腰刀,一旦到了必要的时候,多一把刀也能多一层保障。

    不到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工作,来到了洞外的小校场上,不用吩咐,便排成了两列横队,一个个腆着胸脯,等着肖天健发话。

    肖天健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些手下,新人老人加在一起,也就是二十几个人,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之后,已经隐隐间有那么点气势了,起码在服从意识方面,这些人已经开始习惯了对他的命令不折不扣的执行,这多少让他放心了一些。

    对于未来这场可能的战斗,肖天健还是比较乐观的,虽然他的手下虽然干这一行不久,但是却比一般的杆子要更有纪律性,打起来的时候,便更有战斗力,而新来的人虽然才刚开始训练,但是也有必要让他们真刀实枪的上阵见见血才能让他们成熟起来。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临战的时候又出现像李麻子那样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保不准会惹出大麻烦。

    所以肖天健在这帮人集合之后,站在队伍前面又一次对他们强调道:“诸位兄弟!你们中有的人已经跟着我肖某有段时间了,但是也有一些人才刚入伙不久,今天对新来的来说,是第一次出去做事,你们也都看到了,上阵的时候唯有抱成团,听我的吩咐,才有活命的可能,如果怕死想逃的话,那就死的更快一些!今天我再老调重弹一次,临阵脱逃者杀,这是咱们的规矩!想活就要拼命,想有赏钱拿,就要靠拼命去拿才行!我肖某从不吝啬赏钱,你们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们自己了!

    如果有兄弟不幸阵亡了的话,你们也大可放心,我肖某会年年烧纸给你们到那边花的,你们的老婆孩子也不必担心,有我肖某一口吃的,便不会饿到他们,我会替你们照顾他们的!

    铁头,你来在后面给老子督战,凡是临阵退缩者,给我就地砍了!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老大!”这二十多个汉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同声吼道,这话虽糙,但是实在,干这个了,就要有死的觉悟,反正也没退路可选了,干吧!

    铁头激动的有些哆嗦,肖天健对他可以说最为信任,现在又让他来督战,说明已经把他当作最亲信的手下了,那么他唯有豁出去,替肖天健做好这件事了,于是他出列接令,很有点威风的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恶狠狠的扫视了这帮人一眼。

    这帮人都有些怕铁头,大家都知道铁头是第一个跟着肖天健的人,而且这家伙平日里闷声做事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也有一股子狠劲,对肖天健的命令更是奉为圣旨一般,执行的不折不扣,有时候发现有人私下违背肖天健的命令,就会立即上前大骂,揪出来交给肖天健处置,所以大家伙对他都有些敬而远之,现在肖天健让他督战,没人会认为到时候铁头会手下留情,所以都心中寒了一下,更是不敢再有其它念头了。

    石冉还是担负他的斥候的角色,提前一步骑马出了山,前往南房镇的山神庙探查沙二宝一伙人的动静,而肖天健则步行压着队,随后在冯狗子的带领下赶往南房镇。

    队伍刚出发的时候,众人还有些兴奋,但是出了山之后,大家的情绪便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要面对超出他们两倍以上的对手,虽然现在他们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是毕竟人家数量要超过他们不少,到底能不能打赢,有些人心里面不由得有些打起鼓来。

    赵二驴刚好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也算是肖天健手下的老弟兄了,但是他的心眼一直都比较活泛,操练的时候也算是卖力,要不然的话,肖天健也不会让他充当最右手的标兵,赵二驴不傻,这个时候也知道不能去触肖天健的霉头,便悄悄的跟他身后的铁头嘀咕了起来。

    “我说铁头兄弟,听说姓沙的那帮人有百十个,你说咱们能不能打过他们呀?”赵二驴惴惴不安的对铁头问道。

    铁头斜眼看了看赵二驴,他对赵二驴从来都没多少好印象,总觉的这厮有点太奸猾了一些,于是没好气的答道:“俺听掌盘子的!掌盘子说打,就打,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至于能不能赢不是俺管的事!俺只管有人要是不想干想跑的话,就砍了他!”

    赵二驴觉得心里面一阵发寒,心道怎么有这种白痴?这命可是自己的,居然不先惦记自己的性命,但是赵二驴也不敢再多说了,于是便又对走在他左侧的冯狗子嘀咕了起来。

    “我说冯狗子,都他娘的是你惹的麻烦,害得老子们要跟着你受罪!靳夫子那样的货色,你说说咱们掌盘子管他作甚?不能打不能杀的,跟着咱们只算是个累赘,死了倒也省事了!你说是不是?”

    冯狗子正为这事儿呕心,觉得都是他惹得祸,心里面很有点过意不去,听了赵二驴的话,本来还有些羞愧,但是接下来一听他这么说靳夫子,便立即不乐意了。

    “我说赵二驴,你他娘的算是人吗?这件事算是我冯二狗的不对,掌盘子该打打,该杀杀,轮不着你来教训咱!还有掌盘子可是当咱们都是弟兄,你他娘的却说出这样的话,靳夫子虽然不能打不能杀的,但是好歹他也是跟咱们是一起投的掌盘子的,他有事咱们自然要去救了!少他娘的跟我说这个!不愿意去,你现在跟掌盘子说,掌盘子打不断你的腿!”冯狗子瞪着眼直接顶了回去。

    赵二驴碰了两鼻子灰,好生没趣,瞪着冯狗子骂道:“哟呵!冯狗子,你这痞子,居然还跟老子卖大起来了,你看老子不”

    “赵二驴,你给老子闭嘴,要是老子再听见你说一句扰乱我军心的话,老子便第一个拿你开刀!你到底还算不算是爷们?怕的话现在立即给我滚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赵二驴背后响起,接着肖天健便大踏步走到了队伍前面,冷着脸看着赵二驴。

    赵二驴吓得一哆嗦,赶紧连连点头,对肖天健露出一副献媚的笑容,连说不敢,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言了。

    从他们的老巢到南房镇,倒是不算太远,只是因为山路不好走的缘故,他们这些人还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官道,所以绕路下来需要大致一天的路程,他们午后出发,通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众人走起路来,比往常要快许多,到了天黑的时候,便离南房镇外的那个山神庙已经不到二十里的路程了。

    (不多说了!求票!顺便解释一下,本来昨天打算三更的,但是因为腰疼的厉害,下午没有送上第三更,抱歉了!)

第三十一章 舌头

    眼看天色已晚,肖天健心知赶夜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不点火把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掉队,所以眼看天色暗下来之后,便招呼手下就地在背风的地方停驻了下来。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他们一路走来却还是满目的荒凉,许多地方的草木因为经年的大旱,即便是已经到了春季,也并未萌芽,依旧是没多少生机,让人一眼望过心里面很不舒服,这年景即便是种地,也很难有什么收成,加上朝廷不断的加派辽饷,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一路走来,他们看到许多地方的树皮都让饥民给剥光了,时不时的在山里面还能见到一些被野兽啃得只剩下了枯骨的骨骸,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大骂一番。

    那些新入伙的人也默默的看着这一路走来的凄惨景象,心里面不时的抽搐,说实在的,即便是他们没有遭兵祸的时候,他们在赵家堡的日子也不好过,除了村里面两个大户家还有余粮之外,他们眼看也都要彻底断粮了,每日只能靠着挖一些野菜,和着麸子或者麦糠拍成饼子果腹,正觉得这日子没法过的时候,却又遭了兵祸。

    仔细想想,也幸好是肖天健收留了他们,假如不是肖天健的话,即便他们遭不遭兵祸,其实结局也基本上都差不多,指望村里面那两家富户接济他们,是不可能的了!到这时候也该拉棍子出去逃荒要饭了,有很大的可能,他们这会儿也该像路边这些饿殍一般,被野狗给啃噬了!哪儿能像现在一样,天天能吃上饱饭,所以新入伙的这些人当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对肖天健更是感激不尽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晚上气温还是很低,他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好的衣服,像这样在野外露营,只能升起篝火,大家聚拢在一起取暖。

    赵二驴在下午的时候,被肖天健喝骂之后,便彻底老实了下来,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这事还是要跟着做的,而且他对肖天健虽然有些不满,也不敢说出来,毕竟这件事他也看出来,绝大多数人是支持肖天健的,他再不愿意,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保不定再多嘴的话,就真没法在这儿混下去了,所以赵二驴收起不情不愿的想法,又开始转头给其他新入伙的人打起气来。

    肖天健一直都在关注着赵二驴,这厮的表现最不让他省心,现在看他转变了态度,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人这东西,就是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都有,像赵二驴这样的人,后世可以说是多了去了,自私,贪婪,但是又不失灵活,这种人虽然是不安定因素,但是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完全杜绝这样的人存在,只要他不闹事,肖天健倒也容得下他,这会儿看他口若悬河的对那些新入伙的赵家堡的人在吹嘘他们如何的厉害,还有肖天健是如何的仁义勇猛,肖天健冷笑了一声由他去了,安排好了哨岗之后,他便和衣躺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做事,明天保不准可能就会战死的缘故,许多新入伙的人都睡不着觉,围在一起小声的在嘀咕明天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赵二驴这会儿便正好发挥了作用,以老人的身份,大大咧咧的吹嘘一通,倒是也宽慰了这些新入伙的人的心。

    还有几个老弟兄,听着他们说话,也凑过去一起聊了起来,他们还说起了头些日子他们仅凭十几个人,潜入刘家庄硬是抢了不少粮食还有兵器的事情,听的那些个新入伙的人直砸吧嘴,一惊一乍的赞叹肖天健的急智和勇猛。

    其中那个叫李栓柱的铁匠,听到了兴处,拳头在地上猛的一砸,叫道:“痛快!掌盘子果真厉害!这办法都想得出来!我李栓柱最佩服的就是这种人,什么时候要是俺老李也能像掌盘子那样,就知足了!这次幸亏有掌盘子收留了咱们,我李老铁这条命以后就算是交给咱们掌盘子了!

    娘的,这世道不兴当好人呀!我前年逃兵祸的带着老娘,好不容易才从延安府那边跑到这边赵家堡安住了家,还没来得及让老娘过上两天好点的日子,便他娘的,我李老铁是想明白了,这世道也只能像掌盘子这样拉杆子上山了!老老实实的靠着挣点手艺钱或者是种田是活不下去了!

    对了,我说二驴老哥,你给咱们说道说道,咱们掌盘子到底是啥来头呀!我看咱们掌盘子这头发,怎么觉得”

    肖天健躺在地上,背对着那些聚在一起闲聊的家伙们,但是并没有睡着,他也在为明天的事情忧心,虽然他有信心带着这帮人收拾了沙二宝那帮杆子,但是毕竟人数悬殊,他也不能完全保证就能打得过沙二宝那帮人,所以他要仔细考虑考虑,一旦动手,该如何做的问题。

    李栓柱说话开始的时候声音很大,但是当说到后面的时候,便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肖天健便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新入伙的那些人,正在打听他的来历。

    “好了,都给我赶紧躺下睡觉去,明天还干活呢!别在哪儿唧唧歪歪了!一个时辰换班哨,谁要是睡死的话,就别怪我的军棍敲着疼了!”肖天健翻了个身,对那帮人训斥到。

    一群人一听,立即轰然而散,各自凑起来,都躺到了地上不敢再多说话了。

    可是众人刚刚躺下,便听到远处有人发出了一声哨音,众人又一骨碌都爬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抓起了各自的家伙。

    很快他们便看到一个人牵着马走到了近前,原来是石冉找了过来。

    “山神庙那边的沙二宝可有什么动静吗?”肖天健一见到石冉,便对他问道。

    石冉嘿嘿一笑,从马背上掀下来了一个人,那个家伙扑通一声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鼻子里面发出一声闷哼,原来他的嘴被石冉用一块破布给死死的堵上了,还用布条在脑袋后面勒了一道,想吐也吐不出来。

    “掌盘子,小的幸不辱命,给您抓回来了一个沙二宝的手下!您直接审问这厮吧!”石冉踢了一脚地上的这家伙,疼的这厮又痛哼了几声。

    肖天健顿时大喜,看来选石冉干这个斥候的活还真是选对了人了,居然知道前去抓个舌头回来询问,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了解沙二宝那边的情况了。

    众人纷纷围上来,铁头伸手把那个俘虏拎到了肖天健的面前,从那个俘虏嘴里面掏出了破布。

    那个俘虏一看到肖天健他们这么多人围过来,顿时就吓坏了,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跪在地上用力用头触地给肖天健连连磕头。

    “好汉饶命呀!好汉饶命!小的只是个喽啰,不知道冒犯了各位好汉爷,好汉爷千万饶小的一命呀!小的甘愿给好汉爷当牛做马,求求好汉爷饶小的一命呀”

    肖天健站在这厮面前,黑暗中借着篝火的光线,身上罩上了一圈红色的光晕,更显得他身材高大异常,给人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你抬头起来答话,别在这儿跟磕头虫一般!好歹你也算是个男人,犯得着这么怕死吗?我答应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伤你的性命!要是你不老实的话,那也休怪咱们心狠手辣了!”肖天健冷哼了一声之后,对这个俘虏说道。

    “是是是!多谢好汉爷!多谢好汉爷,您只管问便是了,小的只要知道的,绝不敢欺瞒好汉爷您半点!”这个俘虏倒是也机灵,赶紧跪在地上直起身对肖天健答道。

    审问进行的异常顺利,这家伙果真是有问有答,凡是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倒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隐瞒的。

    经过审问这小子之后,肖天健于是放心多了,原来这沙二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以前也只不过是汧阳一带的地痞罢了,头些年这里乱民闹事,这厮趁机便跟着作乱,后来乱民去了转战到了其它地方,这厮觉得本地他熟悉,不愿意跟着走,于是便留了下来,这两年纠集了一些人,便在汧阳拉起了杆子,当了个掌盘子,领着一帮手下靠着绑肉票,敲诈大户人家,倒是也混了个肚圆,而官军这段时间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像高迎祥那些大股义军身上,根本没人会关注他们这样的小股杆子,加上这个沙二宝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混了两年下来,也没混出个气候,只是占据了个曾经遭过兵祸的庄子,小富即安混日子罢了。

    他手下总共招揽了不到一百人,其中有一部分人是这一带的地痞混混,还有一些人是被逼无奈跟着他入伙的,其实没多厉害,连大点的庄子他们都不敢去碰,只能干一些剪径的买卖,时不时的绑个肉票,敲诈一点钱财度日罢了。

    对于手下,这个沙二宝也不怎么样,除了二十几个和他亲近些的人可以吃饱饭之外,其余的手下还经常吃不饱,勉强饿不死罢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而这个被俘的人,便是属于外围成员之一,好事轮不到他,像这样在古庄外面放哨的苦差事,总是他们这些人来做,所以今天被石冉一棒子打晕,抓来之后,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过打死不招的事情,立即便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肖天健。

    而昨天他们劫了靳夫子三人之后,沙二宝扣下了靳夫子,他压根不相信冯狗子所说的话,认为冯狗子是在骗他,还认定靳夫子一定是有些家底的做买卖的人,所以便放了石冉和冯狗子,让他们回去找靳夫子的家人拿钱赎人!对靳夫子,他们倒也没怎么着他,只是绑起来丢到了地窖里面,那个俘虏还说,他愿意明天领着他们去古庄,把靳夫子给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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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打上门来

    “呵呵!原来不过是个混混罢了!居然也敢自称沙破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了!把这厮先带下去,给他点吃的东西,也别难为他,他也是苦哈哈出身!犯不着对他撒气!山神庙咱们也不用去了,明天一早,就直接去抄那沙二宝的老巢去!”问清楚了有关沙二宝的情况之后,肖天健顿时轻松了下来,让人把这厮带下去看管起来,明日让他领路去救出靳夫子。

    沙二宝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前来找他们索人,这几天,他绑了好几个肉票,本以为可以发一笔小财,过几天舒坦日子,加上还抢了几个女人,这小日子过的倒也是舒坦,可是天亮不久,沙二宝还搂着一个女人正在睡觉,一个手下人便在屋子外面叫他,说有留在山神庙那边的人回来了,说那边出事了,让他出去看看。

    古庄倒是地势比较险要,位于一个山坳之中,通往庄里面只有一条上坡路,算是一个比较易守难攻的地方。

    当年这里是一个姓古的大财主的庄子,因为为富不仁,崇祯五年的时候,被一股大杆子盯上,聚集了上千乱民,日夜不停的攻打这个庄子,结果连续打了七天时间,攻破了古庄,杀光了姓古的大财主全家,还起去了他家所有的粮食钱财,结果古庄就成了一个废弃的庄子,这段时间被沙二宝占据,成了他的老巢。

    古庄虽然已经被废弃了,但是庄子里面还有一些房子没有被烧掉,沙二宝带人稍微修缮了一下之后,又重修了一下庄门,便在这里过起了舒服日子,而且他还在庄后面修了个便道,留了一条后路,准备在遭到官兵围剿的时候,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听到了外面手下的叫声之后,沙二宝骂骂咧咧的坐了起来,又伸手在身边的女人胸脯上用力的拧了一把,那个女子立即便抱着胸脯啜泣了起来。

    “奶奶的,想睡个好觉都难!你这个臭娘们,老子睡你是你的福分,跟着老子有吃有喝的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在家饿的半死要强的多吧!再敢动不动就哭,惹烦了老子,老子把你赏给手下的弟兄们,一晚上轮着让几十个男人伺候你,你就知道现在陪老子睡觉是天大的美事了!”沙二宝很不耐烦的对这个床上的女子骂道。

    那个女子一听吓得一哆嗦,赶紧强自收起了哭声,挣扎着下床裸着个身子,战战兢兢的帮沙二宝穿上衣服靴子。

    听罢了山神庙留守的那个头目的汇报之后,沙二宝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的手下时不时经常会跑个一两个,这失踪了一个手下,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大事。

    “混账东西,不就是这等小事吗?那刘四也不是没跑过,回头抓他回来,老子剥了他的皮!就这点小事,也犯得着大惊小怪的吗?带着你的人滚回去,这两天赎票的该上门了,耽搁了的话,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给我滚回去!”沙二宝琢磨了一下之后,立即横眉立目的对那个从山神庙回来的小头目骂道。

    那个小头目显得有些紧张,于是小心翼翼的对沙二宝提醒道:“掌盘子!前儿个咱们不是绑了个做买卖的吗?他们不是说跟咱们一样都是杆子吗?别是他们来寻仇,把刘四给抓了去吧!要是那样的话,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怕个屁,这一带哪支杆子咱不知道的?什么狗屁,别信他们的话,那是在吓唬咱们呢!别理刘四了,回去看好山神庙,有拿钱赎人的,收了钱回来放人就是!”沙二宝根本就不当成回事,一脸不耐烦的摆手道,这会儿他还惦记着房里面那个女子呢,昨天他没玩儿够,准备回去再来一次,更何况这早饭还没吃呢,于是他挥挥手赶那个手下赶紧滚蛋。

    可是不待沙二宝回屋,便又有一个手下跑了进来,对沙二宝急急忙忙的禀报道:“掌盘子!庄子下面来了五六个个汉子,拿着刀枪吵吵着要掌盘子您出去回话,说什么让咱们赶紧把他们的人放了还则罢了,否则的话,便要打到咱们庄子里面!”

    “什么?”沙二宝差点气乐了,立即又问道:“你说他们来了多少人?”

    “五六个哦!不是,是六个!没错是六个!”那个在看门的手下赶紧回答道。

    沙二宝真的笑了起来,嘴里面骂骂咧咧的道:“娘的,这世道还真是看不懂了!就他们几个人,也敢来找咱们的晦气!来人呀!招呼弟兄们开庄门,跟我出去会会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们当他们是什么人呀!来人,把我的刀拿来!”

    肖天健带着五个手下,站在古庄下面大声的喝骂着,要沙二宝出来答话,而肖天健一直在抬头打量这个古庄的地形,果真和那个俘虏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易守难攻,如果仅凭他手下这点人手,想要强攻入这个古庄,还真是比登天还难,何光他们除了刀枪之外,根本连架梯子都没有,人家只要关上庄门,他们便只有干瞪眼的份。

    肖天健这一路上走来的时候,便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对付沙二宝的事情,强攻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唯一的机会便是将对方骗出庄子,在庄外面解决了他们,方能有机会攻入庄子,否则的话,不但可能救不出靳夫子,反倒可能害了他的性命,也挫了自己的锐气。

    好一阵琢磨之后,肖天健才拿定了主意,到了古庄之后,他先让铁头带着大部分人藏在了左右,自己只带了五个人现身出来,站在庄子下面骂阵。

    像这种骂阵的事情,冯狗子还真是强项,在市井之间混的时间长了,什么难听的话他都知道,冯狗子扯开了嗓门,站在庄子下面,指名道姓的把沙二宝的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八代的女性全部都问候了一遍,还宣称要和沙二宝的母亲发生超友谊关系。

    果真没用多长时间,肖天健便看到庄门一开,一群人吵吵嚷嚷、骂骂咧咧的便掂着各式家伙冲了下来。

    肖天健略一打量,看到对方至少冲下来了五六十人,于是带着几个手下,掉头便跑,一边跑,还要冯狗子和赵二驴继续放声大骂沙二宝。

    沙二宝一出来,便听到了下面这几个人的漫骂声,特别是听这几个人不停的问候他老娘,更是气的怒不可遏,掂着刀嗷嗷叫着一边回骂,一边领着人冲了下来,誓要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活剥了皮不可。

    他手下倒是还有明白人,一边跟着冲下来,一边小声劝沙二宝,生怕下面的人有古怪,别中了别人的诡计。

    沙二宝心情很不好,而且属于那种妄自尊大的家伙,他自认为当年跟着乱民见过成千上万的大阵仗,一般人他不怎么放在眼里,觉得山下的这几个货色,不像是什么狠角色,他们一出来这几个家伙掉头便跑,更是让他放心了许多。

    于是他不管不顾的便领着人从山上冲了下来,对肖天健这几个人紧追不舍。

    肖天健带着五个人跑到了山下一块平坦的地方,突然间便收住了脚步,大喝一声:“出来列队!”

    随着他一声大吼,铁头立即便带着二十几个人从路边草丛里面钻了出来,只用了很短时间,便在道路当中列出了两列横队。

    铁头等人的出现,倒是真的吓了沙二宝这帮人一大跳,赶紧纷纷收住了脚步,惊疑不定的朝着四周张望,生怕对方还埋伏的有更多的人。

    当确定对方只有这二十多个人之后,沙二宝的胆子便又大了起来,哼哼冷笑道:“我当这些家伙真的有多少埋伏呢!真真吓了老子一跳!嘿嘿!小的们,他们再折腾也就这点人,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们不成?给我上,剁了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宰了他们今天回去,老子好酒好肉敞开了让你们吃个够!”

    这年头喝酒吃肉那是梦想,即便是跟着沙二宝当杆子,他手下的这帮人也没机会大碗酒大碗肉的吃过,平时能混个半饱那算是不错的,能隔三岔五吃上肉的也就是沙二宝和他手下几个小头目罢了。

    一听沙二宝吆喝着好酒好肉管饱,顿时让他手下的人兴奋了起来,这样的世道,命不值钱,谁知道今天吃了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只要有机会吃上大块的肉,谁还管死不死呀!

    沙二宝真是气急了眼了,吆喝着把他亲信的手下赶到了前面带头,其余人等也被他驱赶着向前,打算一窝蜂上去,便压死对面这二十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两个打一个还有富裕,而且对方一看也是杆子,穿的同样破破烂烂的甚至还不如他们,沙二宝这边顿时士气大振,这仗怎么看,他们都不会吃亏,所以几十个人一窝蜂的便朝着肖天健他们蜂拥了过去。

    肖天健看着对方冲过来,握紧了手中长枪的枪杆,沉声喝道:“稳住!听我口令!齐步走!左右左稳住!左右左”

    二十几个人排成两列横队,以密集的队形并排朝着沙二宝那些人推了过去,每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纷纷抓紧了自己手中的枪杆,两翼各有两名持盾的刀盾手,负责掩护队伍两翼。

    新入伙的人禁不住双手有些颤抖,他们虽然杀过人,但是那是在当时怒不可遏的情况下,一起动手把那个军头砍成了肉酱,但是像今天这样,要真真切切的上阵厮杀,对他们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想要他们不紧张,那是屁话,但是这会儿所有人都不敢掉队或者回头逃走,因为他们知道,这会儿他们的屁股后面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提着大刀盯着他们的铁头呢,肖天健丑话已经说到前面了,敢不听号令者,就让铁头直接剁了,所以即便是害怕,他们也不得不跟着身边的人一起朝前机械的迈步,眼睛中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倒是那些个最先跟着肖天健的老弟兄们,此时已经显得比较沉稳了,有了一次这样作战的经验之后,现在他们的心理素质便好了许多,虽然还是难以避免有些紧张,但是每个人基本上都没有慌乱,按照肖天健的口令,开始一步步的上前。

    在这些老弟兄的带领下,一个带着一个,这么向前推进,倒也没有使队伍出现散乱的情况,一直逼近到了对方四五十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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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危局

    沙二宝这个时候开始发现对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了,毕竟他好歹也跟着以前的大股义军混过一段时间,也见识过义军和官军大规模的战斗场面,像这样的情况下,在他的认知之中,往往谁的人多,只要发力一冲,人少的一方往往都立即开始混乱,但是今天看来,事情有些不对头,对方人少,但是却并未出现混乱的迹象,依旧是排着紧密的队形,朝着他们推进,这样的情况就有些古怪了,像这样的情况,他即便是两年前,跟着大股乱民和官军打仗的时候,也没见过,官兵们除了那些将领们的家丁队之外,基本上也都是乱糟糟的一片,今天真是见鬼了,对手这股杆子透着一股子邪气,让他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于是沙二宝开始放慢了脚步,并且对着前面大叫道:“放箭!放箭射他们!”

    这个时候跑在前面的那些手下中也有人开始感觉到了对方的不一样之处,纷纷开始放缓了脚步,在听到了沙二宝的吼叫声之后,有三个持弓的家伙,于是立即便站定了脚步,收刀入鞘,摘下了背上的角弓,开始搭箭朝着肖天健那边瞄准。

    随着三声弓弦的轻响,三支羽箭便立即从沙二宝这边的人群中腾空而起,朝着肖天健这边落了下来。

    可能是紧张的缘故,抑或是本来射艺就不咋样,三支箭落下之后,却只有一支箭射在了前排中央的一个人的身上,其余两支箭一支越过人群,飞到了远处,另一支则干脆直接插在了前排人的脚前面。

    即便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弓箭拦截,还是让肖天健这边的人发生了混乱,那个中箭的人立即便丢了手中的长枪,扑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凄惨的哀号声,让队伍一下便出现了一个缺口。

    肖天健也顿时有些头大,他怕的就是这个,对方有弓箭手,而他们却没有反制的能力,眼看自己手下有些混乱,他不得不硬起来头皮,放声大吼道:“都给我稳住!继续朝前走!后排的补上来!左右左铁头,看到有人要逃,便给我砍了他!左右左”

    肖天健一边大吼着弹压着手下们,一边喊着口令加快了步伐。

    虽然有些人很害怕,但是慑于肖天健的“淫威”加上肖天健不断给他们灌输的思想,溃散也是死,而且死的更快,掉头逃,更是要被铁头砍死,这帮人虽然怀着无限恐惧,却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感,踏着肖天健的口令声,继续一步步的朝前迈步。

    沙二宝的三个弓箭手又放了两箭,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的准头也好了一些,居然一下又让他们射中了三个人,一个弓箭手还朝着肖天健射了一箭,只是准头欠缺,这支箭擦着肖天健的肩膀飞了过去,也让肖天健惊出了一身冷汗。

    几个持盾的手下,在肖天健的喝令下,立即跑到了队伍前面,举起了盾牌替身后的长枪手遮挡对面射来的弓箭,但是四个人四面盾牌,毕竟有限的很,根本掩护不住并排十几个人的队列,依旧还是有箭支射入到肖天健的长枪手的队列之中,造成新的伤亡。

    可是既便如此,沙二宝的人也未能阻止肖天健这一伙人的前进,也未能用弓箭手打散对方的阵型,双方的距离还是一步步的拉近到了十步之内,这个时候弓箭手已经失去了作用,不敢再朝着前面放箭了。

    在肖天健不断的喝令下,后排的人员迈进一步,接替了中箭倒地的前排人员的位置,每个人眼神之中带着惊惧,带着愤怒的神色,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杆,手心的汗水已经浸湿了枪杆,一些人的枪身甚至因为紧张过度,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沙二宝一看弓箭没有能打散对方,双方已经接近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于是也只得大叫到:“冲上去剁了他们!杀呀!给我冲!”

    于是他那些个手下,在听到了他的吼叫声之后,不得不纷纷加快了步伐,一个个嗷嗷叫着朝着肖天健他们冲来,企图以数量的优势压垮对方。

    “立定!刀盾手让开,枪放平!杀!”肖天健眼看对方已经沿着道路开始冲了上来,于是终于下达了立定的口令,他的手下随即便站住了脚步,四个刀盾手立即朝两侧狂奔而去,躲到了队伍两边,而第一排的长枪手依旧保持着比较工整的横队队形,并且在对方前面的人冲到他们面前三四步距离的时候,肖天健喊出了刺杀的口令。

    第一排的人在听到了这个口令之后,刚才因为被动只能挨打而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途径,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怒吼:“杀”

    十几根长枪,差不多算是同时,一起朝着正前方猛刺了过去,也不管刺的方向到底有人没人,只管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前方刺了出去。

    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声立即便在两队人马之间响了起来,有五个沙二宝的手下,几乎是同时发出惨叫,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捅入到自己腰间的这些长枪,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顿时便软了下来,手中的刀枪也纷纷掉落在了地面上。

    而肖天健这边的人也有一个被对方的长枪捅到了胸口上,同样惨叫着朝前扑倒在了地上

    刘宝满头大汗,双手微微的颤抖着,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枪杆,眼睛死盯着前面的敌人,机械的跟着肖天健的口令迈动着他的双腿,这是他第一次上阵,他乃是赵家堡来的人,本来就是一个外姓,以前在赵家堡颇受欺负,经了兵祸之后,他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眼下他跟了肖天健,除了为了活命之外,暗中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在同乡面前,争个面子,让同乡的那些人看看,他刘宝这外姓人不是好欺负的,所以他这些天操练的时候,很是卖力。

    本以为他也能像上次所看到的那些老弟兄们一样,威风凛凛的上阵杀敌,但是今天当他真的举着枪,走到了队伍前列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不像操练的时候那么简单,特别是当刚才对方开始发箭的时候,他觉得心跳的厉害,仿佛要跳出喉咙一般,小肚子也一个劲的发紧,让他有一种憋不住的尿意,要不是怕丢人强憋着的话,他估计这会儿自己的裤裆早已经该是湿漉漉的了。

    他想掉头逃走,永远都不回到这个地方,这种眼睁睁等着对方发箭,却无可奈何的感觉让他全身都有一种无力感,要不是已经习惯了肖天健发出的口令的话,他恐怕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迈腿了,可是他不敢跑,因为后面有个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屁股的铁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便会看到铁头手中的那把刀迎面劈过来,那样死的话,他会被人笑话的,他也看到过肖天健如何处置临阵脱逃者,所以即便是怕的想要尿裤子,他还是坚持着没有掉头逃走。

    天保佑,对方的弓箭手射出的箭并没有射中他,他还是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越走的近,他便越紧张,因为他连对方脸上的麻子都已经看清楚了,十几天前他还是个种地的,可是今天他却要拿着长枪,和人上阵拼杀,这让他恍惚如同做梦一般。

    近了,越来越近了,他更加不可遏制的开始有些颤抖,脖子也变得僵硬无比,耳边也乱哄哄的,除了听到肖天健的口令声之外,只剩下了他心脏狂跳的声音。

    随着那声枪放平的口令一下,他先是楞了一下,这才慢了半拍放下了手中的长枪,使前排队伍的枪林显得有些不怎么整齐,但是好歹他还是及时的放下了长枪,补上了这个缺口。

    当又听到肖天健那声大吼的杀字的时候,他总算是鼓足了勇气,跟着肖天健大吼了一声“杀”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全力挺枪朝着眼前的那个面目狰狞的敌人刺了过去。

    随着枪身猛的一顿,他清晰的从双手上感觉到了枪杆上传来的那种阻力,还有枪尖刺入**的感觉,也随着枪杆传到了他的双手之中,他险一险吓得丢了枪杆,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敌人的眼睛。

    在对方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无数种神色,惊惧、不甘、痛苦、茫然鲜血从那个人的心口顺着枪尖喷射出来,然后便听到那个人发出的濒死的惨嚎声,一时间惊得刘宝忘了将长枪收回来的动作。

    “收枪!枪放平,杀!”肖天健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平端着手中长枪,使出全身力气,恶狠狠的朝前刺去去,将一个企图绕过枪林朝他扑来的家伙一枪捅翻在了地上,敌手的鲜血一下喷溅了他一脸,但是他却根本来不及抹一把脸,便再一次大吼了起来。

    刘宝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用力的从那个人的胸口中拔出了长枪,撤手收枪,而那个人也随即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他背后站着的一个面带惊惧神色的人,刘宝把心一横,强压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再一次大喝了一声“杀”便卯足了力气,朝前猛的再一次刺出了长枪

    这些长枪手一枪刺出之后,随即便朝回撤枪,再一次随着肖天健的口令,朝前猛刺了过去,当即又是几声惨嚎声响起,又有三个敌人被枪尖刺中,惨嚎着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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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险胜

    对于这些沙二宝的人来说,他们当扑到敌人近前的时候,才发觉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在他们面前,是一排密集的枪尖,不管他们如何躲避,都有一根或者两根长枪会捅到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他们还手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枪尖捅穿,然后体验着枪尖撕裂**传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就此扑倒在地。

    眼看着前面那些人瞬间便被对手捅死在了面前,后面跟着的这些个沙二宝的手下,顿时便失去了斗志,再也不敢朝前扑去,纷纷惊恐万状的朝后退却,生怕下一个被捅死的便是自己。

    于是乎沙二宝这些人顿时便大乱了起来,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便朝后面撤退,一下子让肖天健这些人面前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看着眼前倒下的那些尸体,肖天健这边队伍中一个新手脸色苍白,他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他们一手做的,以前他连杀鸡都不敢,可是今天却一枪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肚子给捅了个对穿,撤枪的时候,居然连对方的肠子都给拖了出来,如此血腥的场景,让他忍不住一阵恶心,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枪放平!齐步走!左右左”肖天健当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才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大声吼叫着,督促着自己的手下朝前逼去。

    当看到对手又一次挺着长枪朝自己逼过来的时候,沙二宝这边的人顿时彻底崩溃了,再也没人敢上前一步,纷纷开始掉头逃跑,只有一个胆小的人神情呆滞的站在那里,嘴里面喃喃的说着:“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

    显然此人已经被先前那种惨烈的一边倒的杀戮给吓傻了,手里面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仿佛没有看到敌人已经快要逼到他的眼前了一般。

    沙二宝虽然有心弹压,让手下回头挡住对方,但是几十个人一起朝后面逃,他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于是连他自己,也马上被裹挟在其中,朝着庄子奔逃了起来。

    “他们败了!跟我杀呀!”肖天健一看对方开始溃逃,便兴奋的大吼着冲了出去,抡起了他的那把朴刀,奋力撒开了两条长腿,朝着敌人追杀了过去。

    剩下的四个刀盾手也立即紧随其后,嗷嗷怪叫着追杀起了沙二宝的人来,连那些长枪兵也随即跟着一起狂奔而上,喊啥震天的追杀了上去,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没有去搭理那个傻愣愣呆立在路当中被吓傻的那个人,纷纷绕过他,朝着那些奔逃的人追了过去。

    那个被吓傻的家伙,直到所有敌人都绕过他跑过去之后,才恢复了一丝神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沙二宝这个时候才知道,对手为何敢以比自己少的人来攻打自己了,原来人家比他这些人厉害的多,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而自己居然还傻乎乎的带着人冲了出来,简直就是找死嘛!

    听着背后不断响起的惨叫声,沙二宝更是心慌了起来,根本顾不得收拢手下,组织抵抗了,只知道玩儿了命的撒腿朝庄子跑,希望赶在对方追上他之前,躲入到庄子里,只要关上庄门,对手便拿他没有办法了。

    可是他的腿还是短了点,他们出庄的距离也远了一点,在肖天健率人的追杀下,很快便又有几个人倒在了他们的刀枪之下,剩下的那些个沙二宝的手下,眼看对方腿快,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干脆有人便哭喊着丢了家伙,直接跪倒在了道路两旁,苦求对手饶他们一命,干脆就这么投降了。

    肖天健大吼着“降者不杀”更是让一些无处可逃的沙二宝的手下纷纷丢下了兵器,跪倒在了路旁,以求活命。

    肖天健也不想杀太多的人,一边约束着手下不要滥杀,还一边撒腿狂奔,朝着逃在最前面的那个沙二宝追去。

    从开战他便盯住了这个敌首沙二宝,因为这厮实在是太好认了一点,一个地痞出身的杆子头,这厮的穿戴实在是太特立独行了点了,这厮身上穿了半件皮甲,只护住了上半身,下半身穿了一条绿色的绸子裤子,脚下却蹬着一双红色的靴子,在皮甲外面,居然还披了件红绸子的大氅,真是大红大绿张扬到了极点,简直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土包子暴发户一般,这审美水平也真够成问题的!

    加上从头至尾都是沙二宝在哪儿大呼小叫的发号施令,肖天健想看不出来他是头脑也难上加难,所以肖天健从开始追击,便一直死盯着他的背影穷追不舍,越过了那些纷纷跪地投降的人之后,三步并作两步,便追到了这厮的背后,手中的长枪也放平了下来。

    沙二宝也感觉到了背后的异常,稍微一扭头,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对方一个大汉已经追到了他的背后,而且连长枪都放平下来了,眼看着便要捅到他的后背了,顿时便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为求活命,也算是急中生智,他不管不顾甩手便把手中的大刀朝后面丢了过去,不求有功,只求能挡一下追来的这个凶神。

    肖天健正要举枪猛刺,捅了这个沙二宝,但是没想到这厮情急之下居然来了个撒手刀,把手中的大刀朝他丢了过来,一惊之下,他赶紧收腿拧身低头,几个动作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好不容易才躲开了这把大刀,那把大刀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飞旋着掠过了他的头顶,让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只见沙二宝跟受惊的兔子一般,便窜出去了老远,朝着庄门飞奔了过去,嘴里面还在大喊大叫:“快点准备关门,别让他们追入庄里面!出来接应老子呀!快点救我!”

    肖天健心中大怒,同时也有些着急了起来,要是万一让这厮逃进庄子关了门的话,那么他便等于是前功尽弃了,对方只要守住庄门,他这些人便奈何不了他们了,加上靳夫子还在他们手中,真格强攻的话,先不说会死多少手下,对方只要拉出来靳夫子,自己这边便会投鼠忌器,到头来还是拿姓沙的没有办法。

    肖天健一边再次发力狂奔,追向那个沙二宝,一边心里面紧张的合计,奔跑中忽然想起来腰里面别的短斧,气的差点给自己一嘴巴。

    刚才他们逼近对手的时候,对手放箭,他只顾着紧张了,只想着赶紧督着队贴近对方,居然把腰里面的短斧给忘了,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手撒手锏,于是立即便将长枪交予左手,右手一把从腰间扥出了一把短斧,卯足了力气瞄住沙二宝的后背便猛甩了过去。

    沙二宝眼看庄门便在眼前了,也把身后紧追的那个凶神甩开了一段距离,终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觉得好歹算是脱离了危险了,只要进了庄门,关上门自己就算是逃出生天了,可是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间便觉得屁股传来了一股剧痛,一条腿猛然一顿,便一个狗啃屎扑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嚎声。

    肖天健一飞斧砸翻了沙二宝,微微汗了一把,这一次他的准头欠佳了一些,可能是因为急速的奔跑导致他无法拿捏好准头的缘故吧!总之本来他想要一斧子凿在这沙二宝的后背上,结果是斧头跑偏,还低了一点,斧头刃划在了沙二宝的右后腚上,等于是把这家伙给砸了个跟头。

    但是既便如此,也已经够了,肖天健一个箭步便蹿了过去,手中的枪尖便压在了沙二宝的脖子上,冷声喝道:“别动!敢动一下老子现在就捅了你!”

    沙二宝着实吓尿裤子了,尖锐的枪尖压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感到一股刺痛,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弹一下,锋利的枪尖微微一颤,便刺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吓得这厮躺在地上大叫了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误会,都是误会呀!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好汉爷!好汉爷千万别杀我呀!”

    听着沙二宝杀猪一般的求饶声,肖天健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阵上坡路的狂奔,即便是他,也累的有点喘不过气了。

    扭头看看下面,肖天健还是乐了起来,那些沙二宝的手下被自己的手下赶得鸡飞狗跳,接二连三的被干翻在地,剩下的不是跪地投降,便是窜到了路两旁的陡坡上抓着树枝或者树根吊在上面,上不得下不得,正被自己的人用长枪指指点点的捅着屁股,挂在哪儿呜呼哀号着告饶不已。

    总之这会儿战斗已经结束了,沙二宝这边带出来的五十多个手下,死的死降的降,除了极个别机灵的逃掉了之外,基本上算是被他带着人给一锅烩了。

    铁头倒是在他这段时间的调教下,也变得机灵了许多,一看到肖天健抓住了敌首,便立即带人冲到了庄门处,几声大吼之下,看门的几个沙二宝的手下一看连他们的掌盘子都被抓住了,于是便老老实实的缴了械,跪在了地上口呼饶命。

    赵二驴到底算是个聪明人,看到战事结束,自己这边又大获全胜,于是便呲牙咧嘴笑的没了眼睛,耀武扬威的指挥着几个新入伙的弟兄,拿来了绳子,把这些投降的家伙们给一个个都绑了起来。

    很快有人上来按住了这个沙二宝,抹肩头拢二臂用绳子像捆猪一般捆了个结结实实,肖天健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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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起赃

    “都先别高兴太早了,铁头!你带几个人进到庄子里面搜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冯狗子,你也别闲着,去把靳夫子赶紧找出来!赵二驴,你丫威风个屁!还不快跟杨满屯去把咱们受伤的弟兄们抬到庄子里面救治?李栓柱,你也别在哪儿傻笑,把俘虏都赶到庄子里面先看押起来,谁不老实,便剁了他!剩下的人打扫战场,别都闲着!”肖天健收起了长枪,站在庄门处对着手下一帮人吩咐了起来。

    这些受命之人不敢怠慢,赶紧遵照肖天健的吩咐忙活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些人便都完成了肖天健的吩咐,在庄子里面聚到了一起。

    对于他们二十多个人打败了对方五六十个人这件事实,肖天健的这些手下一个个都眉开眼笑兴奋不已,刚开始时候的那种紧张、恐惧感,这会儿早已是烟消云散了,一个个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着肖天健。

    肖天健巡视了一下手下,心里面也很是高兴,虽然这一次他们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收获却还是颇丰的,收获远远比起他们付出的代价要多得多。

    此战他们死了三个,伤了六个,战死的有两个是被对方的长枪捅死的,一个是被对方用箭射死的,六个伤者有五个是受得箭伤,一个受的刀伤,刀盾手一个没伤到,伤亡的都是长枪手,而且全部都是两方对冲的时候伤亡的,追击战的时候便没有再伤亡一个。

    但是他们的损失比起对手的损失,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了,此战他们杀了对方十二个,伤了对方十三人,却俘虏了对方近五十个人,伤亡比基本上算是四比一,堪称又是一次大获全胜。

    对于死者,他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反正生生死死这几个月时间也看多了,死的只能算是命不好,但是对于伤者,他却比较上心,一个个的亲自检查了他们的伤势,并且亲自动手为他们救治。

    幸好这些伤者都是轻伤,只要照料好一点,不引起伤口发炎,过几天便又能活蹦乱跳了,对于他们,肖天健可是颇为重视,像他们这些见过血,受过伤的人,只要救回来,以后便都能成为精兵,所以对这些伤者,肖天健很是重视。

    刀伤好处理一些,用凉开水先冲洗一下伤口,尽可能的保证伤口清洁,然后敷上一些杨满屯自制的伤药,包扎起来就算是完成,但是箭伤却不太好处理,现在常用的箭头都有倒刺,如肉之后不能硬拔,否则的话会扩大伤口,甚至造成更大的创伤,还可能会造成大出血,在处理这种伤的时候,要先折断箭杆,然后撕开伤者的衣服,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将箭头起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麻药就不用想了,只能让伤者硬挺着,所以伤者在拔箭的时候,一个个疼得鬼哭狼嚎的惨叫着,怒骂着,搞得肖天健满头大汗,不得不让人给他们嘴里面塞了一根木棍儿,让他们死死咬住,好一阵折腾,才将这些人身上的箭头都给起了出来,真真把肖天健累出了一身大汗,比起刚才上阵厮杀甚至感觉还要辛苦一些。

    真是隔行如隔山呀!不是专业人士,干这个还真是不容易,肖天健忙活了好一阵子,这才直起腰,让杨满屯为他们包扎起伤口。

    这个时候一个人哭着扑到了他的面前,用力的对他磕头叫道:“掌盘子!靳同无能,给掌盘子填麻烦了!多谢掌盘子来救小的!小的小的”

    肖天健这才看到,靳同已经被冯狗子从地窖里面救了出来,一看到自己便哭着扑了过来。

    肖天健擦了把额头的汗水,伸手搀起了靳同,对他劝慰道:“靳夫子,你不必客气,我早就说过,既然你们跟了我做事,那么我便当你们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有难,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如果要谢的话,你便去谢谢这些个弟兄们吧!”

    靳夫子真是好生感激,这次他被沙二宝绑了肉票之后,关在地窖里面整日里都在胡思乱想,他知道沙二宝手下的人比肖天健多不少,心道这一次算是彻底完了,这世道他这样的人,怎么也值不了一百两银子,肖天健可能会拿一百两银子来赎他吗?这件事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琢磨了两天,最后的结论还是迟早要被这帮杆子撕票,所以他躺在地窖里面早就死了心,只等着被拉出去砍上一刀了。

    但是让他万没有想到的是,刚才地窖的门一打开,居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地窖外面叫他的名字,仔细一听居然是冯狗子的声音,靳夫子当时便哭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肖天健居然真就带着人打上门,来救他了,而且居然还攻入了庄子里面,把他给救了出来。

    于是靳夫子一边哭着答应,一边爬出了地窖,被冯狗子带了出来,一见到肖天健他便更是大哭了起来,恨不得抱着肖天健猛亲几口,心道这辈子居然遇上了一个对待手下如此够义气的掌盘子,他真是活的值了,虽然他不能打不能杀的,但是他也打定主意,这辈子要对肖天健效死才行。

    而这次营救靳夫子,对于肖天健所有手下来说,都同样是一种激励,肖天健这种不放弃自己兄弟的做法,赢得了他手下所有人的心,每一个人都对肖天健敬佩的五体投地,不说肖天健带着他们能打胜仗这件事,单单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这世上就真是少见,所以大家伙经过此事之后,便更是铁了心跟着肖天健干事了。

    说起来这一次肖天健要来救靳夫子,其实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深知自己这样的人,想要让手下信服自己,就必须要拿出让他们信服的东西,单凭棍棒教育和几顿饱饭,是远不能收服这些人的心的,一旦要是有更好的机会的话,仅凭他这点手段,保不准手下人马上就会所猢狲散,投奔了别人去了!

    这样的乱世,他可以仰仗的只有忠于自己的手下,所以他即便是为了收服手下们的心,也必须要这么做。

    当然了,他这么做也是在听罢了有关沙二宝的情况之后,做了缜密的分析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如果是没有相当的把握的话,他还真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抄家伙领着人来找沙二宝拼命,大不了捏着鼻子拿一百两银子赎出来靳夫子拉倒。

    更何况他也不愿意让这些手下安安逸逸的呆着,仅凭他躲在山里面操练,是不可能练就一支强悍的手下的,唯有通过不断的征杀,才能真正的锤炼出一支精悍的队伍来,所以既然遇上了这种找上头的麻烦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练兵的机会的,现在他干大的干不成,也正好干一点黑吃黑的小买卖,除了练兵之外,还能扩大实力,可以说是一举几得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几个目的他都达到了,通过这一战,新人老人都又得到了一次鲜血的洗礼,得到了实战的锤炼,而且扭头看看铁头和赵二驴他们从沙二宝老巢里面抄出来的这些东西,这一战怎么算,都是赚到了。

    单单是清点了一下沙二宝藏的银两,便足足有九百多两,可见这两年沙二宝通过劫道、绑肉票的买卖,也攒下了不少的钱财,而且还有不少的布料、粮食等物,又一次充实了他的物资。

    还有就是他们在古庄里面发现了十几个肉票,有男有女,这些人有的是近期他们刚刚抓到的,等着家人送钱赎人,也有的是被他们抓来的时间不短了,家人拿不出足够的钱来赎人,被他们暂时看押着,等着他们家人凑足钱之后再放走的,更多的却是他们从各处绑来的穷人家的年轻女子,家人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赎人,于是便被他们关在这里,充当他们发泄兽欲的工具。

    对于这些人,肖天健在查问过他们的身份之后,琢磨了一阵,那些穷人家的女子,他吩咐下去,尽数给了一点钱又每人给了一些粮食,让她们带上直接回家去。

    这几个被沙二宝抢来的女子,本来就已经绝望了,今天虽然听到庄子里面似乎出事了,而且还听外面吆喝,似乎是有一股杆子过来寻仇,但是对于她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不管沙二宝打赢打输似乎对她们的命运来说,都不会有什么转变,即便沙二宝打输了,新来的杆子也不会放过她们这些可怜的女人,肯定会更加厉害的糟蹋她们,一想到这种情况,一些女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特别是当她们听到庄子被外来的人攻克了之后,这些女子更是惴惴不安了起来,看着如狼似虎一般冲入屋子的这些新来的杆子,她们哭成了一片,以为马上便又要被祸害了。

    待她们被带出屋子,领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面前的时候,一个个缩成一团,除了哭之外,几乎说不出话了。

    可是让她们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掌盘子的男人对她们似乎还很和善,只是一一查问了她们的出身,最后居然还下令分发给她们银子和粮食,让她们带着自行回家。

    这样的事情,让她们一下子有些扭不过弯儿,一个个愣了半晌,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只是麻木的接过有人递过来的银子和粮食,并且温言相劝,让她们离开的时候,她们才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这些个女人立即都跪倒在地,用力的对这个掌盘子磕头称谢,非要问肖天健的大名,说回去之后要为肖天健立一个长生牌位,天天替他祷告,给他祈福。

    (继续求红票!不知得罪了那路大神,从盗宋开始,便坚持不断每天砸我黑票,终数月而从不间断,现在这位兄台居然又追到了新书这边,继续以黑票不停的支持我!在这里寒风说声谢谢了!不容易呀!人家说做一次好事容易,难的是天天都做好事!这位兄台能有此毅力,真是令寒风我倍感动力!嘿嘿!高呼一声,既然来,那就让黑票也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斩获

    目送走这些女子的时候,肖天健手下的人眼神各异,有人同情,有人眼馋,也有人摇头惋惜,那个李栓柱看着这些女子,站在肖天健背后微微摇头道:“可怜呀!她们这些女人即便是回去,恐怕日子也不好过,她们被沙二宝这些混账东西糟蹋的不轻,回去以后也是遭人白眼,许多人最后都不得不上吊自寻短见,可怜呀!”

    肖天健听罢之后微微一凛,李栓柱的话不错,时下已经是明末时期了,民间对于男女之防已经是很严格了,他记得从南宋开始,朱熹推崇的理教,便一直鼓吹女人贞操比性命还重要,到了明朝之后,对于女人的桎梏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男女拉一下手,都会被视作失贞,像这些女人被土匪糟蹋,即便是回去之后少不了会遭人白眼,甚至是迫害,日子恐怕真的会很不好过呀!

    这一点从赵家堡这些新入伙的人身上便能看得出来,他当初救下赵家堡这些男女的之后,那些女人便被官兵糟蹋过,一些女人的丈夫觉得这事儿使他们蒙羞,动辄对他们的女人非打即骂,甚至逼着她们去死。

    肖天健对此就颇看不惯,毕竟他是现代人,对于贞操的观念相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看的淡一些,更何况这种事情并非是女人的过错,他们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们自己撒丫子跑了,让老婆被**害,现在却还有脸指责自己老婆,这一点肖天健着实有些看不惯。

    后来他使劲的揍了两个动辄就逼自己老婆去死的家伙,并且使劲的羞辱了他们一顿,骂他们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却要去逼死自己的老婆,根本就是混蛋,后来这种事情在他的老巢才有所收敛,可见这个时代对于女人这种弱者来说,是多么不公平的时代。

    对于这些女人,肖天健很同情,但是他也不便留下这些女人,他眼下实力太弱,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保护,至于她们询问自己的名号,肖天健倒是不在乎有人知道他的名号,反正他是个外来户,传出去也不怕官府株连到他的家人。

    而且这段时间一来,他也习惯了这里的行事作风了,只要是当杆子的,没有人不给自己起绰号的,就像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人,都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高迎祥自称闯王、李自成号称闯将、张献忠外号八大王、罗汝才干脆从借用了三国曹操的名号,连这个狗屁沙二宝,也自称什么杀破天,可见当杆子给自己起绰号已经成为习惯了。

    肖天健对于这个事情,也没什么抵触的,反正他是做好事,以后会有一段时间在周围这一带活动,给自己积点好名声也不是坏事,于是摆手让这些女子起来说话,张了张嘴,想随口给自己起个绰号,但是一时间却没有想起来什么合适的名号,后来一抬手碰到了腰间的那两柄短斧,于是随口便对她们说道:“既然你们问我的名号,那么我便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叫肖一斧,你们也都是苦命人,我不会祸害你们这样的老百姓的,你们记住我的名号好了!至于给我立长生牌位,我看就免了吧!回去都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小心一点便是了!实在是活不下去的话,不妨来投我也行!”

    于是这些女子纷纷再次磕头称谢,这才一步一回头的拿着肖天健给她们的钱粮,出了庄子,各自回家去了。

    送走了这些女子之后,接下来肖天健开始处理那几个被绑来富人家的肉票,对于绑肉票这种事,他也不算是抵触,他们毕竟是当强盗的,这绑票是他们当强盗的基础业务,不干这个哪儿来的钱粮呀!

    所以既然他起获了这些个肉票,那么自然也没有白放回去的道理,审问了一下之后,查清了他们的家,又问了一下当初沙二宝敲诈的数额,肖天健招手让石冉过来,让他带了大牛和虎子,然后骑上刚刚从沙二宝庄子里面起获的几匹马,去给这些人家送信,告知他们现在他们的家人已经易手了,赎金可以减半,让他们两天之内还是到山神庙哪儿交钱赎人。

    不过到最后,肖天健却扣下了一个年轻人坚决不放,并且让人将他带下去,好吃好喝好伺候着,不能怠慢了他。

    原来他在肉票里面,居然发现了一个急缺的人才,这个人乃是一个游方郎中,名叫吕荣轩,而且这个郎中还不是本地人,说话带着河南一带的口音,肖天健对他问话当中得知他是从河南一带来到这里的,家是河南汝阳一带的,只是因为得罪了当地一个官绅,那个官绅便给他扣了个通匪的名头,夺占了他的家产,还逼死了他的爹娘,这个吕荣轩被迫之下,只得背井离乡,四处流浪,靠着沿途行医养活自己,结果后来便落脚在了附近的一个庄子,但是前段时间外出行医的时候,却被沙二宝的人给绑到了这里,也是看他是个郎中,便一直关在了庄里面。

    肖天健在问清楚了这个人的身份之后,顿时大喜过望,真是正瞌睡有人给送了个枕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足够好,居然让他给碰上了,对于这样的人才,他自然不会放过,所以马上便将这个吕荣轩奉作上宾,请到屋里面好生伺候着。

    吕荣轩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还是走不了,虽然他不屑于跟这些杆子同流合污,但是看肖天健这个人行事作风比起沙二宝要强不少,特别是对待那些被沙二宝祸害的女子的事情上,吕荣轩觉得肖天健这个土匪还算是个好人,而自己也无亲无故没什么牵挂,既然人家无意放他走,他也只能暂且留下,看看以后的情况再说了!于是肖天健便凭空得来了一个医生,真是高兴了一阵子。

    “掌盘子!这些事儿您都忙完了,您看这些个混账玩意儿该如何处置呢?”铁头看肖天健总算是闲了下来,这才走过来对肖天健问道。

    肖天健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帮俘虏没有处理呢,于是琢磨了一下吩咐道:“去把那个沙二宝给我提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一下这厮!”

    不多时铁头便将那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沙二宝提溜了过来,丢在了肖天健的面前,肖天健看了一眼这厮的熊样,只见这厮这会儿已经是鼻青脸肿,一个鼻孔里面还血迹未干,显然刚才在外面,已经被手下人胖揍了一顿,于是冷笑了一声道:“姓沙的,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沙二宝这会儿哪儿还有以前的威风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劲的向肖天健告饶,说这次的事情都是误会,没想到会触犯了肖天健的神威,求肖天健放了他,他愿意把所有财物都给肖天健,只求能够活命。

    “你想得倒美!这些东西你还能做主吗?现在这些东西可都早就姓肖了!用不着你说送给老子!”肖天健一听便立即笑了起来,指着沙二宝笑骂道。

    沙二宝被捆着胳膊,头顶着地面磕头如捣蒜一般,连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真的不知道绑的那个人是好汉爷您的手下,要是知道的话,打死小的也不敢这么做呀!这都是误会,真的都是误会!以后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好汉爷您饶了小的一次吧!”

    “饶了你?凭什么?就凭你在这里祸害老百姓吗?你他娘的也真够丢咱们当杆子的人了,地主老财家你不敢招惹,却只敢祸害一些穷头百姓,老子凭什么要饶了你?今天老子不是没给你机会,在上午的时候,老子便在庄外面告诉你了老子的身份,可是你他娘的想过江湖道义吗?

    你明知道绑错了人了,可是你却欺负老子人少,不但不放老子的人,却还带着人出来想要宰了老子,现在你被老子打输了,便服软了,我呸!老子怎么可能放了你这王八蛋?来人呀!铁头,把这厮给老子拉出去剁了喂狗,省的留着是个祸害浪费粮食!”肖天健现在已经弄清楚了这厮的为人和他行事作风,根本就没想过饶过这厮,之所以亲自审问一下他,不过也就是满足一下自己打赢之后能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的俘虏求饶的恶趣味罢了。

    沙二宝当即便被吓得尿了一裤子,地面上立即湿了一片,哭叫道:“好汉爷饶命呀!不敢了!下次小的绝对不敢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求好汉爷饶命呀!

    哦不!好汉爷,好汉爷,您不能杀我呀!我表兄乃是高闯王手下的大将,你要是杀了我的话,我表兄一定饶不了你!还有,我还有,我是东面李逢田李员外的人,你要是杀了我的话,李员外也饶不了你!”

    这厮为了保命,什么都叫了出来,后来居然开始拉靠山,来威胁肖天健起来。

    肖天健一皱眉,这厮居然还有这背景吗?高闯王不用说,指的肯定是高迎祥了,那么李逢田李员外又是何人呢?

    “李逢田是谁?什么来头?”肖天健扭头对身后的冯狗子问道,这一带他比较熟,问他应该没错。

    听这厮这么一喊,冯狗子也皱起了眉头,立即附耳过来,对肖天健解释道:“这个李逢田是汧阳一带的大户,号称有良田千顷,他的亲戚据说在京城里面是个大官,地方的官员都没人敢招惹他,算是汧阳一带最大的恶霸,他的庄子就在东面二十多里,叫李家堡,据说光是庄丁,便有好几百人,本地根本没人敢招惹他,连前些年的乱民,聚集了几千人,都没能打下他的李家堡,还折损了不少人命!”

    “呵!好大的来头呀!黑白通吃!沙二宝,你一个杆子头,怎么可能是李员外的人呢?我看你是在蒙老子吧!至于高闯王,我倒是敬仰,不过他手下的大将怎么能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表弟呢?”肖天健低头看了看沙二宝,对他问道。

    沙二宝赶紧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李员外的人,李员外有些事情不方便出头做,便交给我来做,要不是他支持我的话,我哪儿能在这儿逍遥这么长时间呀!我没骗你!还有我表兄确实是高闯王手下的大将,以前他让我去跟着高闯王做事,我嫌离家远,没有去,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的!你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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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杀降

    “哟呵!你还敢威胁我!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吗?”肖天健听罢了沙二宝的话之后,脸色越来越冷了下来,缓缓的站了起来,晃了一下脖子,两只拳头握了起来,相互之间掰了几下,指骨发出了几声咔吧咔吧的脆响,然后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狞笑便向沙二宝逼去,众人一看这动作便知道肖天健想要做什么了。

    只见肖天健走到了沙二宝面前,一把揪住了沙二宝的脖领子,生生将这厮给半提了起来,右手握拳抡圆了,只听得屋里面便立即响起了一通爆豆般拳头落肉的声音,接着便响起了沙二宝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肖天健本来个头就高,拳头也大,这老拳抡开了之后,打的那个痛快呀!拳拳找肉,把沙二宝打的跟活沙包一般,根本挣脱不了,再看沙二宝这会儿那张脸,简直跟开了染坊一般,红色、黑色、青色、粉色那个齐全,不多时便被肖天健打的咯喽一声晕了过去。

    肖天健这才像扔破口袋一般的松了手,扑通一声便把被他揍了个半死的沙二宝给丢在了地上,软趴趴的瘫软成了一堆烂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裤裆里面还散发着一股骚臭的气味,这厮居然愣是被肖天健打了个大小便失禁。

    “我呸!居然死到临头还敢威胁老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他娘的不但是个杆子,而且还是勾结土豪财主的混账杆子!明里你是杆子,背地里却专门替狗财主做事的呀!本来老子还不想杀你!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便更没有理由留着你这混账王八蛋了!

    铁头,给我把这厮拖出去砍了!我就不信了,杀了你能把天给捅个窟窿不成?杀!还有,冯狗子、赵二驴,你们去给我审问这厮的手下,看看还有几个是他的跟班的,都给我宰了!我倒要看看,杀了这厮会有什么麻烦!”肖天健活动着被震得生疼的手腕,指着地上已经被他打晕的沙二宝骂道,这沙二宝不威胁他倒还罢了!但是这厮居然还敢抬出个什么狗屁李员外和高迎祥手下的大将来压他,他便更是火大了,心道这厮原来背地里面是干的这营生呀!对于这样的人,他更是愤恨,岂能再容他活着了!

    不过晃着打酸了的手腕,肖天健还是觉得很爽,他还真没这么揍过人呢!这种揍人的感觉真是来的很爽,让他颇有点掌控一切的感觉,心里面这股恶气也宣泄出来了不少!

    屋里面那几个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肖天健发狂一般的胖揍这个沙二宝,一个个眼珠瞪得老大,差点把舌头都吞到了肚子里面,一个个心道,乖乖!自己掌盘子发疯的时候,还真是够可怕的!大家伙还是小心点吧!这拳头挨上,感觉一定不会好受!

    铁头二话不说,上来便抓住了沙二宝的脖子,倒拖着便拖向了庄门内的空地上,沙二宝这会儿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晃了一下被揍得胖了几圈的脑袋,立即便明白了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结局了,于是再也凶不起来,跟杀猪一般的哀号着求饶了起来,铁头听的不耐烦,抡圆了巴掌又是几个大嘴巴下去,打得这厮的脸比猪头还要猪头,满嘴满脸都是血,这厮才又闭上了嘴巴,晕腾腾的被铁头拖到了外面空地上,铁头抽出来腰刀,抡圆了一刀便劈了下去。

    一股血箭噌的一下便标出了老远,再看沙二宝的人头,骨碌碌的便滚落到了地面上,而且这厮死了也没合上眼,双眼瞪得老大,嘴也张的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

    那些个俘虏都被捆着看押在前院的空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铁头一刀便把沙二宝给砍了,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嗷嗷直叫哀求饶命,顿时前院像是开了水陆道场一般热闹了起来。

    吕荣轩坐在屋里面喝着茶,静静的看着肖天健在外面处理这些事情,当看到肖天健根本不买那什么李逢田的面子,还是下令杀了这个沙二宝,于是颇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多时,冯狗子、赵二驴他们便在俘虏群中拉出来了七个人,这七个人全部都是沙二宝的亲信手下,其中还有两个居然就是李家堡的护院,算是沙二宝这伙人之中的核心成员,平日作恶多端,心狠手辣,即便是在他们的人之中,也享有恶名,所以只是稍微一审,这些俘虏便将这几个人都供了出来,被冯狗子等人提溜了出来。

    肖天健自问自己算不上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这些时日的历练使得他已经变得有些对杀人有点熟视无睹了,这七个人也许在他人看来并不该死,但是在他看来,这七个人必须要死,因为他需要拿这七人的性命来震慑这些俘虏乃至是手下,他必须要让这些人相信,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辈,为了这个理由,这七个人的命运便被决定了。

    “都杀了!”肖天健站在前院看着这七个人,冷漠的挥了挥手。

    众人先都是楞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肖天健这个决定,因为常理上来说,即便是两股杆子火并,只要一方已经投降了,便不该对他们斩尽杀绝了,可是肖天健却挥手之间,便要将这七个人都杀了。

    这七个人听罢之后,立即便哭叫了起来,一个个不是放声大哭求饶,便是破口大骂肖天健不讲道义,一些人还挣扎着试图拼死反抗一下,但是很快便被旁边的肖天健的手下给一脚踹翻在地。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我的吩咐吗?把这七个人给我杀了!”肖天健冷冷的扫了手下一眼。

    铁头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立即冲上去拉出了一个,手起刀落便要将那个人砍掉。

    “慢点铁头!换那些今天没见过血的人来做!跟着我姓肖的干,手上不沾点血怎么能行?换人!”肖天健突然间又开口叫道,制止了铁头的行动。

    这可是让手下那些性格软弱的人练胆的好机会,没杀过人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合格的士兵,这句话肖天健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而现在他正需要手下的人都变得狠辣一些,使他们以后上阵的时候不会一见血就变成软脚虾,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见见血,对他们以后会很有好处。

    铁头点点头,立即从肖天健这些手下中点出了今天尚未动手杀过人的几个手下,一人丢给了他们一把刀,让他们去砍了这七个家伙。

    这些人中有几个确实是胆子比较小的,刚才一战之中有些畏首畏尾不太敢朝前冲,甚至有的人一见血,就吐的一塌糊涂,恶心的到现在还一直在犯呕,此时听肖天健居然要让他们亲手杀人,顿时都有些脸色发白,虽然有些哆嗦着捡起了刀,但是有三四个人还是不可遏制的哆嗦了起来。

    “给我杀!如果你们下不了手的话,要么现在就给我滚蛋,要么就自己抹脖子拉倒!我手下不留这样的软脚虾!这世道,你不敢杀人的话,那么只有等着别人来杀你,倒不如你们自己先了结了自己还痛快一些!”肖天健冷眼审视着这几个手下的表现,忽然冷声对他们喝道。

    几个人都吓了一凛,一个稍微胆大一点的于是咬咬牙,走上前去,咬牙切齿了一阵,然后把心一横,一脚踹翻了一个家伙,不顾那个家伙的惨嚎哀求,双手握紧了刀柄,把眼睛一闭,照着这厮的脖子便抡刀剁了下去。

    众人眼前血光迸溅,但是可惜的是他这一刀实在是准头太差,因为闭着眼睛加上地上倒的那厮还在乱动,这一刀下去没能一下砍掉他的脑袋,却斩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人的头骨很硬,他的这把刀一下镶在了那个人的后脑壳上,虽然血光迸溅,但是一时间却死不了,脑袋上卡着那把刀,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直让所有人听得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一个待死的家伙当场两眼翻白,便被吓晕了过去。

    这一下把这个行刑者也吓得不轻,一下松手丢了刀柄,带着恐惧的神色退了两步,结果赵二驴上去一脚,便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骂道:“你个驴球,杀人都不会,有这么挤着眼砍人的吗?你倒是给他个痛快呀!去拔刀,快点了结了他,娘的!老子第一次杀人比起你痛快多了!别他娘的怂,快点去!”

    肖天健的眼皮也抖动了几下,这么杀人跟钝刀子割肉差不多,挨刀的这货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碰上这种事!

    那个行刑者虽然吓的够呛,但是在赵二驴的逼迫下,还是哆哆嗦嗦的上去,抓住了刀柄,用力的拔出来,然后咬紧牙关,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又一次抡刀剁下,一股血箭飚飞出去,那个挨刀的惨叫声这才戛然而止,人头滚落在了地上。

    就这么在老弟兄们的逼迫下,这些个没杀过人的新伙计,一个个终于还是提着刀走向了那些待死之人。

    一个待死之人也算是硬气,自己翻身跪倒,用力的伸长了脖子,对走向他的那个人说道:“这位兄弟,下手准点,别让老子多挨几刀,你只要给俺个痛快的!我麻五即便是到了下面,也感激你!”

    随着一把把刀的落下,这些哀求声,怒骂声,惨嚎声纷纷戛然而止,可是还是出现了一个人手软,一刀下去没有砍断受刑者脖子的情况,受刑者颈椎骨没有断,流着血倒伏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破口大骂,骂那个行刑者是个蠢猪,连带把他祖宗八代的女性都骂了一遍,最后把那个行刑者骂急眼了,又给他补了一刀,才算是了结了他的性命。

    地上一下便有多出了七具无头尸体,而那几个行刑者中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脸色苍白不说,有些人还扭头去大吐特吐去了,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砍死,一般人还真是做这个有点勉为其难了点,看来这刽子手的职业确实是要有点胆色的人才能干得了的,要不然的话人人都能干这个了。

    不过肖天健不在乎这个,只要这些人开了杀戒,以后心理素质便会好了许多,杀过人和没杀过人的士兵,心理素质上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更何况是用刀杀人,这对他们练胆是很有好处的。

    杀了这七个人之后,再看那些个还活着的俘虏,一个个基本上都已经下尿了,每个人都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挤在一起仿佛是这样能寻求到一点安全感一般,每个人都噤若寒蝉,用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个子杆子头,生怕接下来他会下令让人把他们也都杀了。

    肖天健缓步走到这些人面前,在每个人脸上都用目光巡视了一遍,他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个人都立即低下了头,不敢用目光和他相碰,有些人抖的跟筛糠一般,还有人低声的啜泣了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要说也都是死有余辜,但是我肖某人还算不上是杀人狂,这次我杀掉姓沙的和他的几个铁杆手下,就是要只惩首恶!

    我念及你们这些人都是被他所胁迫才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今日且饶尔等一命,以后再有人敢作出这样祸害穷人的事情,今天这些被杀的家伙便是尔等的下场!

    你们不必怕了,我不杀你们,以后你们便都跟着老子做事吧!只要你们跟着老子好好做人,以前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了!

    但是我丑话说前面,跟着我有跟着我的规矩,第一个便是忠诚,要是有人跟着我之后却还有异心的话,那么我会让你们死的非常难看!至于其它规矩,等回去之后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们,你们只要按照做,便不会有事,我便拿你们也当自己兄弟看待!

    我问你们一句,你们自此之后可愿意跟着我肖某做事吗?”肖天健大声的对这些留下的俘虏们训话道。

    一听说不杀他们了,这些人一个个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人紧张过头的人猛的一松,当即便瘫软在了地上。

    肖天健这话问的有点废话的感觉,这么血淋淋的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八个人,还问他们愿意不愿意,简直就是废话,有了这一幕强力震慑之后,谁还敢说不干呀!于是肖天健立即便得到了一个整齐的回答,一群人立即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谢恩,表示自此便跟着他忠心做事。

    “好了!既然如此,那么以后你们也是我肖某的弟兄了!来人,给他们松绑吧!你们起来收拾一下尸体,把这些人的脑袋给我挂在庄门上面,另外去收殓了那些庄外的尸体,别让他们暴尸荒野了!一会收拾一下东西,便跟着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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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人才

    沙二宝在古庄里面有几辆大车和一些骡马,正好成了肖天健的战利品,被拿来装上了缴获的财物,还让那些个伤者也坐在了车上,其中也包括了那些被俘的伤者,掩埋了那些死者的尸体之后,肖天健下令一把火烧了这个沙二宝的老巢,便带着队伍出了庄子便朝着他的老巢返去。

    来的时候他们只有二十多个人,可是回去的时候,肖天健的队伍便一下扩大了一倍还多,这些新入伙的人,早已被肖天健吓得胆寒了,对他的吩咐执行的是利利索索,没有一点违背,老老实实的都跟着队伍,亦步亦趋的踏上了未来的道路。

    而那些肖天健带来的部下们,这会儿却一个个兴高采烈,一个个胸脯挺的老高,一副得胜还朝的架势,面对那些新入伙的人来说,他们这些人是胜利者,所以一个个都很是威风,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心理上也显得很有点优越感,不自觉的便想让这些新入伙的家伙们看看他们与之不同之处,甚至不用肖天健吩咐,便自觉的排成两队,护在车辆两侧,监视着这些新入伙的人,使他们不敢有半点异动。

    肖天健很满意这次的收获,心情也是大快,破例没有跟着这帮人步行,而是在手下的协助下,翻身骑上了一匹缴获的战马,真有点威风凛凛的感觉。

    不过在骑上了马背之后,肖天健却有苦自知,他这前小半辈子从来没骑过马,甚至连毛驴也没有骑过一次,以前他倒是缴获有战马,但是他却不敢骑,出来的时候也都是交给石冉让他骑乘,让石冉充当斥候,可是今天他阔绰了,真的骑上了马之后,才知道这骑马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这骑马也是技术活,虽然骑上去很威风,但是对于他这样的门外汉来说,确实很有一些挑战性,生怕一不小心便会从马背上掉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出丑,所以肖天健在马背上腰杆很硬,骑的很是辛苦,不得不一路上小心的紧拉着马缰,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势,而他的屁股和双腿在骑上马之后,很快便提出了抗议,疼的跟挨了一刀一般,令肖天健有点苦不堪言。

    有人也看出来肖天健不会骑马了,看着他在马背上拿捏着生硬的架子,一副紧张的模样,但是也没人敢偷笑,只是绷着脸强忍着笑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了一段路之后,肖天健还是自己爬下了马背,将马缰丢给了铁头,嘟囔道:“算了,不骑了!骑这玩意儿还不如步行舒服呢!

    你们这帮混账!这都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在心里面嘲笑老子?老子不会骑马,这丢人吗?谁他娘的天生就会骑马!老子以前连驴都没骑过,不会骑马也是理所应当!有什么好笑的?要是让你们骑的话,不见得比老子强到哪儿去!

    还笑?娘的!还敢笑?罢了!想笑就笑罢,省的把你们这帮混账给憋死了!嘿嘿!”肖天健说着说着,自己倒是自嘲的先笑了起来。

    结果一帮憋的辛苦的家伙们顿时跟着他哄堂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让队伍里面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连那些刚被裹挟入伙的人也不由得跟着微笑了一下,赶紧又都憋住了笑容,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跟斗鸡一般。

    那个坐在骡车上的吕郎中也不禁莞尔,心道这个掌盘子倒是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很凶嘛!能跟自己手下有说有笑,说明这人还是颇有人情味的,只是在处理沙二宝那几个手下的时候,显得太过狠毒了一些。

    不过这话说回来,吕荣轩也不怎么怪肖天健,他在沙二宝的庄子里面也呆了一段时间了,知道沙二宝和他这几个手下是什么德行,这些个家伙可以说都是死有余辜之辈,杀之绝不足惜,肖天健这么处置他们,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杀了这世上也少了几个祸害,同时吕荣轩也看出来,肖天健是个杀伐果断之人,是一个很有能力之人,起码可以震慑住这些手下,说不定是个能做番大事之人。

    而且他还看出来,肖天健这个人虽然是杆子头,但是内心还是很有正义感的人,不似一些土匪,凭着手里面有些武力,便为非作歹,这让吕荣轩有些钦佩他的为人,起码不觉得排斥他什么。

    “且跟着这个姓肖的看看吧!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说也不迟!”吕荣轩望着肖天健的背影,心里面暗暗的琢磨着,他对这个姓肖的现在倒是很好奇。

    这次和沙二宝的对决,又是以肖天健的完胜告终,这对于最初跟着肖天健的那些弟兄们来说,无疑又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使得他们对肖天健更是有了信心,更何况这次回来之后,肖天健还拿出了所缴获的一部分银子,分发给了这次出战的所有人,更是让这帮人高兴的有傻了的趋势,觉得自己真是跟对了人了,以后的日子也更有指望了,说不定跟着肖天健能混出个名堂呢!

    所以这帮最早跟着肖天健的老弟兄对肖天健可以用死心塌地四个字形容了。

    回到老巢第一件事,肖天健便召集所有人非常郑重的祭奠了那三个在此一战中战死的弟兄,并非还焚香烧纸,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不再受穷,其中有一个人还留下了一个老婆,肖天健直接赏给了这个寡妇了十两银子,作为对她失去丈夫的补偿,并且保证以后会照料她的生活,绝不会就此不管她。

    这一点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相信死后会到另外一个世界,虽然焚香烧纸只是形式,但是这些人却很是感动,觉得好歹这些人死了之后,还有人惦记着他们,给他们烧些纸钱,让他们在地下有钱可花,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也死了,也能有这个待遇,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心理的安慰,所以在祭奠这些战死之人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是郑重,同时对肖天健此举颇为感动。

    而且肖天健还让靳夫子将这些战死之人的名字登记造册,记下他们阵亡的日子,以后隔三岔五的要祭奠他们,这更是让他的手下们很是安慰,觉得以后真的自己也死了之后,起码有人能记着他们的名字。

    靳夫子更是对着这三个战死的弟兄的粗制灵牌,哭的是天昏地暗,连连磕头对他们称谢,感谢他们拿自己的性命换回了他靳夫子的老命,后来还是好一阵劝,才把靳夫子给劝了起来,不过大家伙对靳夫子,也已经不那么讨厌了。

    接下来肖天健对每一个新入伙的人都进行了一番询问,问每一个人的长项,看看他们都会做些什么,这一问还有些收获,有的人以前是干木匠的,有的人是干皮匠的,而且居然还在他们中发现了一个识字之人,这让肖天健很有些高兴,眼下他正需要这些人才,没想到却在沙二宝手下便抢来了这样的人才。

    木匠和皮匠好说,先放一下,但是对于这个识字的人肖天健便比较重视了,问过之后肖天健得知此人叫罗颖杰,家父是个穷秀才,但是一辈子没能考得更高的功名,而且为人也很是迂腐,有些不通世故,虽然是个秀才,却混的很是不好,虽然家有薄田十几亩,但是他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种地的事情基本上不屑于去做,全靠老婆一个人支撑,偶尔只是靠着他写写画画的本事,给人写副春联或者画个门神之类的换点粮食补贴一下家用,除此之外其它事情都不愿去做,后来陕西一带遭了旱灾之后,他家里面更是穷的是一清二白,连老婆孩子都养活不起,前些年他本人包括老婆都居然生生就饿死了,就剩下了罗颖杰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

    而罗颖杰从小倒是跟着父亲读了几年书,算是一个童生,虽说不上是琴棋书画都精通,但是在他迂腐老爹的教育下,还是练了一手差不多的字,另外也学过一些画画的本事,这写写算算的事情还能做得来,并且画个门神什么的也能上手。

    但是他家遭灾之后,家境便迅速的败落了下来,他爹为了活命,后来先是卖了地,支撑了不长时间,便断了生计,后来爹娘都饿死了,他便不得不沿街乞讨,后来干脆便被裹挟到了沙二宝手下做事,好歹算是活了下来。

    现在他被肖天健发现之后,日子便好过多了,肖天健立即便交给了他一个工作,就是用纸笔将他这段时间给手下们定下的规矩全部都整理出来,算是草拟出了一个规章,可以以后在他手下之中照章办事,这么做的好处就是以后他在做事的时候,有章可循,有法可依,这样做起来便更公正一些,更能让手下人信服。

    罗颖杰倒是也不负他的期望,很快便收集整理出了草稿,交给了肖天健审阅,肖天健一看他的字迹,用力的汗颜了一把,他也算是有文化之人,可是他的字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一比,简直拿不出手,更何况他用不惯毛笔,而且对于繁体字也了解不多,所以才将这活儿交给了罗颖杰来做,现在看来,只要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比他这个后世大学生的字,都要好出许多来。

    有了这份整理出来的章程之后,肖天健便立即让罗颖杰读给手下所有人听,并且要求所有人都必须会背,省的他们以后动不动就犯禁,不知道规矩。

    让这帮没文化的家伙们打打杀杀还勉强可以,但是一旦让他们背这些规章制度,这些人便集体麻爪,一个个被折腾的叫苦连天,但是在肖天健的“淫威”之下,又不得不死记硬背,好歹现在肖天健定的规矩还不算太多,几天下来倒是也都记了个七七八八。

    肖天健甚至暗自琢磨过,是不是有时间教这帮人识点字比较好一点,可是眼下他却没时间做这些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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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总结

    除了安排罗颖杰整理文案之外,肖天健一回到老巢,便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开始讨论这一次他们跟沙二宝一战的心得体会,不管他们是老人还是新人,都要谈谈对这一战的体会。

    本来肖天健在后世生活的时候,便很是讨厌公司做点事情之后动不动就搞什么总结、研讨之类的事情,但是后来肖天健发现,合理的总结讨论,确确实实的能帮助一些不动脑筋的人进步,所以他灵机一动,便活学活用,把这个以前公司的习惯带到了这个时代,为的就是让手下人都能清楚的明白,他们之所以打胜仗,根本的原因所在。

    “我看这次咱们大胜还是因为掌盘子调度有方,对掌盘子,俺赵二驴是心服口服!这都是掌盘子的功劳,要不然的话,咱们这帮货,根本不可能打赢的!”赵二驴倒是第一个发言,不过一开口便把所有功劳都扣在了肖天健的脑袋上。

    马屁精!这是肖天健给赵二驴在心里面下的一个定义,不过他并不阻止赵二驴的发言,毕竟这厮这么说,也是给他竖立威信,他完全犯不着不承认这个事实,他的威信越高就越好,这也是赵二驴在他手下做事的时候价值的一种体现嘛!所以肖天健后者脸皮,还是承受了赵二驴他们的恭维。

    “我觉得这一仗咱们之所以大胜沙二宝,关键的原因是咱们比沙二宝的他们有规矩,咱们共同进退,而沙二宝他们却是乱哄哄的一窝蜂,人多也发挥不了作用,只能被咱们逼着打,后来有人吓的尿裤子了,便一哄而散!所以咱们才会人少打赢了他们人多!”冯狗子跟着赵二驴恭维了肖天健一番之后,开口说出了他的看法。

    肖天健点点头,认为冯狗子这家伙还是可造就的,毕竟当痞子的眼界是宽一些,自然脑子也就灵活一些了,于是他对冯狗子点点头。

    他们的讨论让那些新入伙的家伙们很不自在,因为他们是属于战败方,他们人多却被肖天健这边人少打了个屁滚尿流,这脸上自然就没什么光彩可言了,所以这些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说话,只有几个机灵点的跟着赵二驴拍肖天健的马屁,表示是肖天健这个掌盘子厉害,才带着人打赢了他们。

    对于他们这些话,肖天健自然不屑一顾,接着问他们还有什么可以总结出来的东西没有。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胜利者是喜气洋洋,失败者是垂头丧气,说了半天却没有人再说到正套上。

    肖天健皱着眉头,听着他们在哪儿胡说八道,最后吧目光锁定在了新俘虏来的一个人身上,对他问道:“阎重喜!我听你说过,你以前乃是官兵出身,你可能说出来一些东西吗?”

    这个被点到名字的人于是抬他那张国字脸,此人算是比较壮实的一个人,脸上带着一脸的阴郁,而且表情也显得很是呆板,听到肖天健点到他的名字,于是便想了一下之后,开口答道:“身为败军,我没什么好说的!肖掌盘子确实厉害,能控制手下临阵不乱,显然要比那姓沙的本事要大不少,要不然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败的如此之惨!

    不过小的觉得,掌盘子以前这些弟兄,还是有些疏于训练,临阵之际有些人还是畏战不前,只是被迫行事罢了!也就是碰上了姓沙的这个无能之辈,要是碰上了强一些的队伍的话,掌盘子恐怕就没这么好的结果了!”

    “放你娘的屁!你说什么?居然对咱们掌盘子如此无礼,你信不信老子砍了你?”赵二驴一听便蹦了起来,还一把扥出了腰刀,咋咋呼呼的指着这个阎重喜骂道。

    其他那些个肖天健的老弟兄也纷纷指着阎重喜破口大骂了起来,有人叫道:“你算个球!我们掌盘子可是领着咱们连官军也干过,上一次二十几个官军,掌盘子只带了咱们十几个人,便杀得他们片甲不留!你不信问问赵家堡的兄弟们!”

    赵家堡来的那些个人也纷纷点头称是,说他们是亲眼看到的,而且他们就是那一次被肖天健所救的,总之一会儿时间,便有不少人站出来大骂起了这个阎重喜。

    阎重喜听闻肖天健他们居然还以少胜多,杀了二十几个官兵,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诧异,但是他却还是有些不服,梗着脖子争辩道:“你们骂我我也要说!那些官兵肯定也是乌合之众,要是遇上了我以前的边兵的话,你们一定打不赢的!单是你们在被我们那几个弓箭手射的时候,便已经有些乱了,要不是掌盘子弹压的紧的话,你们早就败了!我们这边弓箭手没人指挥,人也太少了点,要是多几个人又有人指挥的话,你们一定会败的很惨!”

    一群老兄弟一听之下,一个个蹦起来,撸胳膊挽袖子的破口大骂着便真的要去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阎重喜。

    场面一下便乱了起来,阎重喜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态,但是却还是不肯服软,但是接下来随着肖天健的一声大吼,众人这才又坐回了原位上。

    “都给我闭嘴!今天是我要阎兄弟有什么说什么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眼里面还有没有我这个掌盘子了?还有,既然他们已经跟了我,那么以后也便是咱们自家兄弟了,你们如此做,岂不是要这些弟兄凉心吗?都给了坐回去!以后咱们不许再分你我,违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肖天健站起身,厉声吼道。

    蹦跶的最欢的赵二驴一下便蔫了下来,脖子一缩便闪入了人群,其余人等一看肖天健发话了,于是也都立即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不过脸上却还是都是一脸的不服气的样子。

    “阎兄弟!你说的很对,到底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今天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良药苦口,但是却能救人性命,忠言逆耳但是却能让人清醒!

    这帮家伙打了一场胜仗,便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你不必理会他们!照直了说吧!”肖天健对这个阎重喜拱了拱手,诚恳的说道,他虽然觉得阎重喜有点言过其实,但是眼下他十分缺乏这样有一些当兵经验的人,而且看阎重喜也说的有理,他正需要这样的人来给自己指点一下,来修正一下自己练兵方面的缺陷呢,于是他对阎重喜表现出了异常的客气。

    阎重喜刚才还真是有些担心这帮家伙扑上来胖揍他一顿呢,现在看肖天健出来拦住了他们,而且还对自己很是客气,心中倒是真的十分佩服肖天健的气度,同时也有点感激肖天健。

    于是他赶紧躬身对肖天健施礼道:“多谢掌盘子回护!其实掌盘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即便是一般的官军当官的,恐怕也很难做到如此地步,我阎某其实还是深感佩服的!刚才确实是小的出言不逊了,还望掌盘子见谅!”

    “不妨不妨!你说的很对!我肖某自问还是能听得进话的人,你有什么便都直说吧!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肖某都不会怪罪你的!”肖天健抬手让他免礼,对他接着鼓励道。

    “既然掌盘子愿意听在下说道说道,那么在下就斗胆放肆了!

    掌盘子这次带人去打我们哦不!是去打姓沙的!显然这些兄弟们已经都被掌盘子操练过了,我不知道掌盘子对他们操练了多久,但是眼下看来,还有所欠缺,但是贵在这些兄弟们军纪还算是严明,所以比起姓沙的,便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这也是姓沙的带着我们这么多人还被掌盘子击败的原因!

    另外掌盘子传授给诸位兄弟的长枪并排直刺,也着实厉害非常,阎某深感佩服!即便是一些边军,恐怕也不能把长枪的威力发挥的如此犀利!

    不过小的还是斗胆要说,戚大帅曾经有言,兵贵杂,而掌盘子所操练的弟兄们,却只有长枪手和刀盾手,而且掌盘子安排的刀盾手也太过少了一些,而刀盾手乃为军之屏藩,当敌方弓箭手放箭的时候,长枪手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只能由刀盾手给予屏遮,所以这一次掌盘子能大胜沙二宝,其实有些侥幸!

    假如姓沙的手下多几个弓箭手的话,抑或是有点指挥的话,以掌盘子的兵力,即便是军纪再如何严明,也承受不了损失,最终根本无法逼近到我们面前,说不定中途便已经溃乱了!就更不用说以长枪手齐头并进,来杀伤敌军了!

    所以小的以为,掌盘子必须要增加刀盾手的数量,使其能遮挡住整个前锋,方能有取胜的可能!否则的话,一旦遇上更强一些的敌手的话,掌盘子和诸位兄弟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当然,掌盘子假如能有一些弓箭手的话,就更好了,假如没有弓箭手的话,也要有鸟铳,可惜鸟铳这东西实在是太容易炸膛了,要不然的话倒是一种不错的利器!”

    沙二宝这话可以说真是说到了肖天健的心里了,他当即拍手叫好道:“阎兄弟说的不错!真是不错!呵呵!听你的话之后,肖某受益匪浅呀!

    你说的不错,我这些老弟兄们,确实操练还很平常,毕竟这些弟兄中最早开始操练的也不过只有一个月时间罢了,有一半的弟兄只受过不到十天的操练,便仓促上阵,故此还多有不足之处!

    而刀盾手我也安排的有些太少了一点,这是我的失误!以后我会多选一些弟兄,来充当刀盾手的!想必以后再遇上这样的战事,便不会再吃这么大的亏了!”

    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阎重喜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起来,这话确实让他吃惊不小,他怎么都觉得肖天健这些个手下,起码已经受过半年以上甚至更长时间的操练了,绝没有想到这些人最长的却才只接受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操练,便能练就出这样一支队伍,这实在是让阎重喜有些接受不了。

    “掌盘子说这些个兄弟只接受了不到一个月的操练吗?”阎重喜有些不敢相信的对肖天健问道。

    “那是当然了!咱们掌盘子对咱们这些老弟兄们只操练了这么长时间,我赵二驴就是最早跟着掌盘子的,掌盘子岂能骗你这厮?”赵二驴倒是先抢过话头,接着对阎重喜答道。

    其余的那些人也纷纷点头,那个李栓柱更是闷声说道:“我李栓柱十多天之前还是赵家堡打铁的,跟着掌盘子也不过是十几天时间,掌盘子没有骗你!”

    肖天健略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对阎重喜点了点头。

    这一下阎重喜真是不敢再小看肖天健了,赶紧跪下说道:“掌盘子果真神人也!请恕小的冒犯!小的真是班门弄斧了!请掌盘子见谅!”

    “哈哈!阎兄弟太客气了!你说的确实不错,我岂会怪罪你呢?好了!今天我也总结一下这一次对姓沙的一战的经验吧!

    其实这一次咱们打胜仗,第一功要算在石冉的头上,要不是石冉抓回来了刘四的话,咱们也不可能对姓沙的情况如此了解!所以我们这一仗便抢得了先机,胜在知己知彼上面!这情报乃是我们胜利的基础!

    第二,我们胜在避实击虚上!姓沙的占据着地势上的优势,假如他闭门不出的话,那么这一仗我们即便是都有三头六臂,也绝难打胜,我便隐真示假,只带少数人把那姓沙的激出了庄子,这才在庄外列队迎敌,使其先放弃了地势上的优势!

    第三就是纪律!诸位上阵的时候,都能记住咱们的规矩,记着诸位兄弟们相互之间的情意,临阵之际同生共死的对敌,即便是面对对手的弓箭,诸位也冒死不退,更没有出现临阵脱逃者,这乃是每个弟兄的功劳!对此我肖某深感欣慰!所以说此战最大的原因,就是贵在我们的纪律要远强于对手!这一点比任何一点都要重要!

    当然还有我们的士气,也要远比对手的高出许多,做到了上下同心,舍命杀敌!

    有此几项,是我们大获全胜的根本所在!

    但是我们也有所不足之处,那就是阎兄弟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我们虽然士气很高,但是却缺乏临战经验,有些人还惧怕上阵,甚至有些畏足不前!幸好没有酿成大祸,要不然的话,只要对手稍强,我们便会给对方所乘之机,这一仗就该是我们吃大亏了!

    再者就是刀盾手的不足,使我们非常被动,在对方仅有的三个弓箭手的发射下,我们几乎差点崩溃,这是我的错,没有准备充分!

    所以综合这些长短,我们还要进行改善,这操练要更严格一些才成,另外还要增加一些刀盾手的配置!

    请诸位牢记,纪律高于一切,如果没有这个的话,一切都是空谈,那么以后上阵,被人追杀的就该是咱们了!

    还有诸位新到的弟兄,想必被人追杀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吃了这次亏之后,你们也该仔细想想,你们为何会被我们打败了吧!昨天你们也都看到了,今天又都听到了,我们为何会以少胜多,所以既然你们跟了我肖某,便也要必须给我记清楚了,这规矩定下来,是要执行的,不是说说就罢了,我肖某对于纪律的要求,将会非常严苛,违者必将重罚,希望你等都能牢记了!”

    众人听罢之后纷纷点头,那些老弟兄们则立即习惯性的站起来,两腿用力一并,挺直了腰杆大声叫道:“记住了!老大!”

    这么整齐的动作和回答,让新来的人又一次心中一凛,赶紧有样学样的跟着叫道:“记住了老大!”不过声音却显得有些无力,也有些混乱罢了,这让那些老弟兄们有得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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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收心

    “阎兄弟!你以前在边军的时候,是做什么的?”总结会之后,肖天健单独招了阎重喜到僻静之处说话,开口对阎重喜问道。

    阎重喜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顿了一下之后还是开口答道:“想来小的当年在固原镇当兵,世代都为军户,但是到了我这一代之后,军户制度早已烂掉了,我身为长子,只能当兵,后来在军中倒是也立了点军功,升至了总旗,但是后来我们因为近一年连半纹饷钱也未拿到,便去找当官的闹饷,结果后来倒是发了点饷钱,可是我也成了当官的眼中钉,后来我上面的那个千总,想要找个由头除掉我,幸好我有事躲过了一劫,可是我家人却被害了,可怜我那妹子,临死还被他们祸害,后来我一怒之下,便暗中杀了两个参与谋害我家人的千总的家丁,又被千总派人追杀,不得不逃到了这边。

    我一个人好不容易逃到这里,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差点饿死在路边,正打算找点事做,便遇上了姓沙的,便被他们裹进去了,为了活命,我便跟了那姓沙的,本来我想当杆子就当杆子罢了,凭着我的本事,怎么也能混个头目干干,可是姓沙的不信任小的,只让小的干点打杂的事情!

    他明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却对我不放心,连把刀也不给我,只给我一根破棍子,还生怕我跑了,整天让我留在庄里面干些杂役,还让人监视我!后来我看这姓沙的真不是个东西,便也不求什么了,琢磨着找个机会的时候便一走了之,结果没成想便遇上了掌盘子,我一眼便看出来,姓沙的要吃大亏了,于是我压根就没动手,本来是瞅机会想要跑的,但是却没找到机会,一看姓沙的大败,我便丢了家伙投降了!幸好掌盘子约束弟兄不杀我们,要不然的话,那天我拼了命,也会让掌盘子折损几个手下的!”

    听罢了阎重喜的话之后,肖天健长叹了一声,这世上的苦命人还真是不少,可以说是人人都有一本苦难经,像阎重喜这样的人,即使是官兵里面,也应该不在少数!同时也觉得自己这次搂着了,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得了这么一个当过兵的手下,心中不由有些窃喜。

    “那么阎兄弟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不妨给我说说!要是阎兄弟你有心离开,去做些大事的话,我也不拦着你!送你一些钱粮,让你走便是了!”肖天健颇有点违心的对阎重喜说道,他打算先用欲擒故纵的手段试探试探他。

    阎重喜很是诧异的看了肖天健一眼,眼神中闪烁了几下,但是随即便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叹息了一声,转身跪倒在地,对肖天健说道:“多谢掌盘子如此恩义!我阎某心领了!这天下随大,可是我阎某又能去哪儿呢?本来我还想往河南去,但是既然遇上了掌盘子,您又对小的如此恩义,我岂能如此一走了之呢?罢了!反正去哪儿都是混,我阎某也不想着走了!就跟着掌盘子您干吧!

    说实在的,这次见过了掌盘子之后,掌盘子倒是颇让小的诧异,没想到掌盘子居然如此厉害,在下不才,好歹也当过几天兵,见过点血,以后还请掌盘子多提携了!”

    肖天健暗中松了一口气,心道这欲擒故纵的办法居然还不错,也幸好今天他看出来这个阎重喜和其他人的不同了,给他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发现了这么一个人才,要不然的话,说不定有一天这家伙便一走了之了!那么对他来说,可就是一大损失了!

    当然他后世也没听说过阎重喜这个名号,想必历史上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成就,但是这等乱世之中,能混出头的人又有几个呢?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混到什么地步,总之大家前面的路都是黑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于眼下他的情况来看,收阎重喜这样的手下,也很有必要。

    人才嘛!并不见得是金子就会发光,要靠有人发掘才行,阎重喜明显是有点本事的人,如果当初姓沙的笨蛋善加利用的话,仅凭这么一个有经验的人,随便操练操练他的手下,再临阵指挥调度有方一点,他带人去找姓沙的麻烦,估计就讨不了多少好去!幸好姓沙的是个笨蛋,要不然的话,他这条悍匪之路,恐怕弄不好在古庄就终结了也说不定!

    “好!阎兄弟!能有你帮忙,乃是我姓肖的福气!这老天不让咱们活下去了,咱们便自己打出一条活路来!不过我也有言在先,我这个人最讲公平,虽然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毕竟你到我手下还寸功未立,你初来乍到,我不会立即便重用你,要想出头的话,只有凭你自己的本事才行!不知道阎兄弟你可愿意先从头做起呢?”肖天健伸手搀起了这个阎重喜对他说道。

    阎重喜微微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自己明志投效,肖天健可能会马上重用于他,没成想肖天健还是要让他从最低级做起,这个结果未免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他也不是想不开的人,想一下那些先前跟着肖天健打死打活的手下,要是他一来就直接让他当个头目的话,估计这帮人也不会信服,而肖天健显然是个做事公平的人,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有气度之人,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给他机会选择留下或者离开了,既然他觉得自己有本事,那么何妨从底层做起呢?

    “多谢掌盘子直言相告,既然掌盘子这么说了,那么我姓阎的也不是孬种,就凭自己的本事混出个名堂吧!要是小的没本事的话,掌盘子给我脸,我也撑不起来!小的愿意跟着掌盘子从头做起!”阎重喜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立即抱拳大声对肖天健答道。

    “哈哈爽快!我肖某看好你阎兄弟!好好干吧!”肖天健立即放声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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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重编

    经此一战,肖天健手下人员数量再一次翻倍,除去原来的二十多个手下之外,仅仅是从沙二宝手下接收过来的便有三十多人,使得他手下增长到了近六十人,可以说是实力大增了。

    但是对于新来的这些人之中,肖天健还是有隐忧的,毕竟这些新入伙的人是被他强行裹挟入伙,而且以前他们还是敌人,不似先前手下那样,自己是以恩公的面目出现的。

    所以如何收服这些人,就成了肖天健需要斟酌的事情了,好在是这些人当初都是沙二宝手下属于外围成员,对沙二宝并无什么忠诚可言,而且其中已经有阎重喜和罗颖杰等人表示了效忠,剩下的人也就好办一些了。

    毕竟他们跟着沙二宝不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跟谁干,只要管饭就成,但是肖天健却并不满足于这些人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跟着他干,他心中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必须要保证自己手下对自己的绝对忠诚,否则的话,他很清楚即便是自己拥有再多的手下,最终也只能是沙滩上的沙堡,一遇到海浪便会当即垮塌。

    所以他在将这些人带回老巢之后,便一再强调不许手下拉帮结派,区分你我,更不许老弟兄们歧视这些新来的手下,并且在伙食上,也一视同仁,大家伙不分贵贱,都在一个锅里面捞食,他吃什么,其他人也都吃什么。

    虽然这么要求,但是想要两帮人完全迅速的融合到一起,还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老弟兄之中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而新来的人却有一种自卑感,即便是肖天健严令不许拉帮结派,但是人都习惯于跟熟悉的人呆在一起,无形之中两股人之间还是有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对于跟着肖天健混饭吃,新来的这帮人第一天便有些被镇住了,因为他们以前跟着沙二宝的时候,每天沙二宝只管他们两顿饭,其中一顿还是只有菜粥,根本就吃不饱,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才发现一天肖天健要供应他们吃三顿饭,而且顿顿有干的,甚至中午还有骨头汤可以喝,并且所有人都吃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有一个让他们觉得新鲜的规矩,那就是所有人都要排队领饭,就连身为掌盘子的肖天健也没有任何特权,要跟他们一样端着饭碗排队领饭。

    这让所有新来的人都很吃惊,觉得肖天健如此作风,实在是有些贵贱不分了点,于是便有人偷偷找老弟兄们打听。

    “这有什么奇怪的?咱们掌盘子从来都是这样,俺们这些最早跟着掌盘子的人,开始也不习惯,可是咱们掌盘子是个仁义之人,历来都如此,有他一口吃的,便不会饿着自己的兄弟,跟着咱们掌盘子,那是运气好到天上了!你们这帮家伙,遇上咱们掌盘子,那是你们的运气,只要好好跟着咱们掌盘子干活,掌盘子绝不会亏待你们!瞧瞧你们那熊样,一个个弓腰塌背的,学学老子,腰杆挺直点,别他娘的丢人现眼!”冯狗子听到了新来的人打听这事儿,便得意洋洋的以老资格的身份对他们说到。

    这世上的事情都怕比较,这么一比之下,这些新来的便看到了跟着肖天健的好处,于是这心才算是安稳了许多。

    很快三天之后,留在山神庙那边的石冉和大牛等人也赶回了老巢,先前从古庄沙二宝手中起获的那几个肉票,也纷纷被他们的家人拿钱赎了回去,而且他们还因为赎金的减半,对石冉等人千恩万谢,称他们为恩公,这事儿想想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却又觉得有点道理,毕竟有起初沙二宝提出的高额赎金在哪儿摆着,猛然间可以少出一半的钱,那些苦主们自然是高兴了。

    除了得来的赎金之外,这一次他们还解决了食盐的问题,在他们起获的肉票之中,还有一个人跟私盐贩子有关系的人,他被肖天健一伙人给救出来之后,看肖天健手下对他不错,给饭吃,给水喝,也不打不骂,于是便拍胸脯保证,帮他们联系保证供应他们一批食盐。

    后来石冉干脆自作主张,免了他的赎金,让他家人送来一些盐就算了,结果对方居然一下子给他们送来了一石盐作为酬谢,眼下也被石冉等人用毛驴给驼了回来。

    手下多也有手下多的麻烦,肖天健忽然发现在手下多了之后,自己已经有些管不过来了,因为他后世的时候,听过一些有关管理学方面的课程,知道管理乃是金字塔的形状,一个人精力有限,能有效管理的下级人数一般情况下也就是七八个人,至多不能超过十个人,否则的话,便很难做到有效的管理,即便是实行扁平管理,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管好这么好几十个人。

    所以他到这种地步之后,已经不得不从自己手下选出一些人来充当小头目了。

    考虑了一番之后,肖天健还是从老弟兄里面选出了几个能力相对比较强的人出来,让他们替代一些自己的工作。

    这几个人是铁头、冯狗子、石冉、赵二驴、李栓柱、靳夫子,除了靳夫子继续担纲临时后勤总管的活计之外,其余人等都被肖天健任命为班长。

    肖天健到这个时代之后,虽然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个时代的军官制度,知道明代的军官自上而下有总兵、副将、参将、守备、千总、把总、总旗、小旗等官职,但是肖天健却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他总还是习惯于后世的军官称谓,而且军队的演变,也正处于新旧交替的时代,这个时代西方正在进行各种军事改革,这里完全都是他说了算,他完全没有必要效仿这个时代的军队编制,所以干脆,他便拿来了后世的军队编制,来对他手下的队伍进行编制。

    于是这几个新鲜出炉的班长大人们便就此走马上任了。

    肖天健还听取了一下行伍出身的阎重喜的意见,了解了这个时代中在军队中还存在家丁、战兵、辅兵的区分,家丁不用说了,那是这个时代为将者的亲信手下,也是最具战斗力的一些士兵,算是为将者的嫡系,也是军队的骨干中的骨干,除了家丁之外,还有战兵,这些战兵战时将是军队的主要作战成员,配合主将和家丁们上阵作战之用,而辅兵就不用说了,就是辅助兵员,大多是老弱病残的士兵组成,随军出征的时候,主要负责一些杂役,养马、做饭、挑水等等杂活,完全没有战斗力可言,也不会被用作上阵作战。

    对于阎重喜所说的情况,肖天健后世还是有所了解的,琢磨了一下之后,觉得自己绝不能搞什么家丁,那样的话,等于是自己毁了自己的队伍,如果这么做的话,他的队伍很快也将像明军一般那样溃烂,军队很快便会失去战斗力。

    而他的设想中,自己的队伍必须要保证上下一心,以严格的纪律约束每一个人,使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堪用的作战成员,而不是仅仅依靠那些少量的家丁来维护个人利益,他的队伍必须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有人都必须要服从于集体意志,为集体利益奋战,而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类似将领和家丁那样的小的利益集团。

    但是他也不能不承认辅兵存在的价值,在每一支队伍之中,都少不了这样的辅助成员的存在,而且他也不可能保证自己的手下每个人都是一个合格的作战士兵,所以对于辅兵的问题,他倒是不怎么排斥,毕竟后世的军队中也存在类似的辅助兵力,比如运输兵、文职人员等等。

    眼下他暂时不可能像后世军队那样将兵种划分的那么清楚,所以暂时他只能划分出战兵和辅兵两个兵种,作为他的队伍的基础构架。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肖天健立即便开始对他麾下的这几十个人进行整编,他从这六十人之中,挑出了新老成员中的十几个因为各种原因不适于作为一线作战成员的人,交给了靳夫子管理,暂时让他们做辅兵使用,平时负责一些老营的杂物,出战的时候可以负责运输、做饭等事情,尽可能的让剩下的人专心于作战和练兵。

    但是被编做辅兵,并不等于他们便彻底脱离了训练,对于这些辅兵来说,肖天健同样也要求他们接受训练,只不过是在训练强度方面,比起剩下的那些战兵减半而已,早晨照样也要跟着跑操,起码也要完成三公里左右的越野跑才行,上午还要参加正式的队列以及长枪突刺的训练,这样可以使他们真的遇上了敌人的时候,不会成为一群待宰的羔羊,这种最基本的战斗力还是要有的。

    而剩下的四十多人,则全部充任战兵,他们这些人则完全脱产,除了每天轮流在山口放哨的人之外,其余的全部要进行全天大强度的训练。

    但是接着肖天健便遇上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战兵和辅兵的待遇方面的问题,战兵那可是以后要上阵真刀真枪面对面的跟人搏命的,相对辅兵来说,他们做的事情要危险许多,训练也要苛刻很多,如果没有一点区别的话,那么鬼才会傻乎乎的当这战兵呢!

    本来这件事肖天健并没有想到,倒是被手下的几个弟兄提了出来,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可眼下他除了出去做事之后,拿出收获分赏给手下人之外,平时根本不给手下人发饷,所以想要区别对待战兵和辅兵的待遇,还真就有点麻烦。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肖天健最后决定,自即日起,战兵和辅兵分开吃饭,战兵可以享受一日三餐的待遇,而辅兵和其它人员则只能一日两餐,而且战兵的饭食之中,还隔几天便定量供应给一些肉食,比起辅兵的伙食要好上许多。

    这时代一般老百姓都是一日两餐,但是他为了让手下人能承受高强度的训练,使这些严重缺乏营养的手下们尽快的强健起来,所以他给手下提供的都是一日三餐,让这些家伙们对这种生活质量感到十分满意。

    当下肖天健作出这种决定之后,手下的人也都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谁都明白,当战兵那是要在用上他们的时候,拿性命去拼的,辅兵一般情况下是不必上阵的,操练方面辅兵的运动量也比不上战兵,挨揍更是比战兵要少许多,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所有人也就没什么意见可言,毕竟虽然每天只吃两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很不易了,起码这两顿饭,肖天健也都是保证他们有干的有稀的,即便是比不上战兵的待遇,但是起码比起他们以前没干这个的时候,吃的还是好许多的,基本上可以吃饱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这种待遇上的区别之后,战兵的干劲便立即被调动了起来,连列队的时候,胸脯都挺的高了一些,努力的显示出自己与辅兵的不同之处,让那些未被选入战兵的辅兵们,一个个都颇为羡慕他们。

    定下了这件事之后,肖天健便将挑选出来的这四十多战兵全部拆散,新老成员混编在一起,以老带新,基本上做到一个老兄弟带一个新入伙的人,以此来尽快使每一个新入伙的人,熟悉他们的操练方式还有各种规矩。

    这四十多人被肖天健分做了四个班,每个班十人,由一个班长率领,同时还选出一个老弟兄充当副班长,必要的时候,万一班长出了事情战死或者负伤,便可以让副班长顶上,保证每个班都有领导。

    除了这四个班之外,他还挑出了大牛等几个会骑马的人,交给了石冉带领,充当他的斥候小队,石冉同样也任命为班长,大牛充当副班长,在必要的时候,这些人还可以充当骑兵使用。

    如此一来,他便初步搭建起了一个基础,这样做对于以后他的队伍的扩编,会起到良好的作用。

    对于每个班的编制,肖天健让铁头挑选了几个精干一些的手下,全部配置盾牌和腰刀,作为近战士兵使用,改变以前几乎全部都是长枪兵的编制,使他们的队伍的编制趋于合理一些,也省的再遇上对手用弓箭对付他们的时候,出现大量的伤亡,甚至可能出现的全盘崩溃的情况。

    而剩下的赵二驴、冯狗子还有李栓柱的三个班,肖天健则还是要求他们全部配备长枪,尽快让他们形成战斗力。

    但是阎重喜却对肖天健这样的安排有些不太满意,在他看来,这支队伍必须要有一组人配备弓箭,为他们提供基础的远程火力,何况现在他们的库存之中,也有这些东西,虽然箭支不足,但是可以自行制作,完全可以装备一组弓箭手。

    但是阎重喜的这个提议,却被肖天健否决掉了,他的理由是现在队伍之中,基本上没有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而操练弓箭手却需要太长的时间,即便是一两年之内,也不见得能操练出来一批合格的弓箭手,所以于其浪费时间在操练弓箭手的事情上,倒不如尽快使他们的刀盾手和长枪手形成堪用的战斗力。

    对于肖天健的这种坚持,阎重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他比别人更清楚,想要训练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是非常难的事情,有这时间,到不如照肖天健所说的那样,多操练一些合格的长枪手抑或是刀盾手比较合适。

    更何况阎重喜也看到了肖天健所操练的长枪兵的厉害,密集的长枪横队,临敌的时候,如林一般成排突刺的威力,连他这个见过不少阵仗的老兵,都有些发毛,而且这还只是肖天健操练他们很短时间便形成的战斗力,一般情况下,遇上数量差不多的对手的时候,基本上也能处于不败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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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各打五十大板

    听罢了肖天健的解释之后,阎重喜也就不再坚持他的意见,按照肖天健的吩咐,他进入到了铁头那一个班,暂时当了一个刀盾手。

    肖天健不配置弓箭手,但是不代表他就完全放弃了对中远程火力的追求,因为他也很清楚,完全不具备中远程火力的队伍,在面临有弓箭手或者火铳手的敌人的时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同时还是极其被动的事情。

    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还是给他手下装备火枪,而且最好还是那种这个时代最犀利的鲁密铳,火枪这东西训练起来比起弓箭手要简单许多,短时间之内,便可以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火枪手。

    他甚至私下找干过铁匠的李栓柱,问过他会不会打造火铳,但是李栓柱说他只是普通的匠户,非边镇的匠户,一般是没学过如何打造火铳的,让他打造个刀枪农具尚可,但是让他干这个,他是做不来的。

    所以眼下还是解决不了火枪的问题,暂时只能搁置起来,肖天健搜肠刮肚的思量了一番之后,还是想到了一个临时的解决方案。

    自从铁头、赵二驴等人升职成了班长之后,虽然对这么一个在他们看来有点不伦不类的官职不怎么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好歹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小头目,各自还是颇为欢喜,特别是赵二驴和冯狗子俩人,还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更多的是扬眉吐气的感觉,连走起路的时候,都有点脚不沾地了,一个二个把胸脯挺的老高,下巴也不自觉的扬起许多,心里面更是对肖天健很是感激,觉得肖天健对这帮老弟兄确实不错,一个个干劲十足的走马上任。

    有了肖天健前期训练的经验之后,他这些新编组的手下们,立即便投入到了新的训练之中,而且铁头、赵二驴等几个班长们,完全继承了肖天健的训练方法,那就是大嗓门加大棒操练法,先是以身示范,然后要求部下按照他们的口令进行各种动作的操练,对于每一个动作,肖天健亲自监督,让所有人必须按照要求完成,凡是猪头猪脑做不对者,便立即大棒伺候。

    这么一开始操练,新入伙的家伙们便发现了战兵和辅兵另外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操练的辛苦还有挨的军棍,他们比起辅兵可多太多了!一开始训练,这帮新走马上任的班长们便打的一帮新来的人叫苦连天,只想撂挑子不干了,好在这几个新上任的家伙还算是公正,不管新老,只要犯错就揍,包括那些老弟兄们,也不见得就能都幸免于难,连几个班长在做的动作不到位的时候,肖天健也不容情面,照样拉出来便是臭揍,这么一来,倒也平息了那些新来的家伙们的怨气,因为连他们的班长、副班长也一样跟着他们挨揍,还有新入伙的看到那些老弟兄挨揍之后,立即便呲牙咧嘴着揉揉屁股重新入列,没一点怨言的继续操练,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为了这一天三顿还有隔几天便能吃上的肉食,他们也只有咬牙忍下来了。

    更何况他们第一是见识过那些老弟兄们的战斗力,知道只要按照肖天健的要求做,他们便能发挥出很强的战斗力,同时也多一层保命的机会,当头儿的打他们,也并不是没事找事,确确实实是因为他们做错了,或者是做的不够好,不够到位才打他们的,并无诚心找茬修理他们的因素,所以心理上挨揍倒是并没有什么不平衡的!

    第二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肖天健这个掌盘子的对待他们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不论做什么都基本上是一视同仁,管他们吃饱吃好,跟他们吃住在一起,跟着他们一起操练,做的比他们还要更多,比起他们以前跟着沙二宝的时候,现在跟着肖天健吃的用的要好上太多了,不拿他们当后娘养的对待,虽然对训练要求很苛刻,但是这心理上却比起跟着沙二宝的时候,要爽的太多了。

    所以这些人到这里之后,一开始训练,虽然一个个被操练的屁滚尿流,但是却并没有出现逃兵的情况,还有这些新入伙的家伙们,在重新编组之后,便很快和老弟兄们打成了一片,消除了相互之间的隔阂,这一点让肖天健颇为欣慰。

    更让肖天健暗自窃喜的是靳夫子这个老家伙,这家伙这次被救回来之后,对肖天健更是到了绝对死心塌地的程度了,做事也更是勤勤恳恳,连每天打饭他都要亲自抄勺子上阵,不管给谁打饭,都要嘟囔着说一句:“这可是咱掌盘子仁义呀!你们吃的喝的,可都是咱们掌盘子亲自带着弟兄们用命拼来的呀!咱做人可不能忘本了!你们可要好好干才对得起咱们掌盘子呀!吃饱点,加把力气”

    对于这老家伙的这种喋喋不休的宣传,肖天健自然不会干涉的,有人免费给他收拢人心,他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这些日子他除了训练之外,还经常带着几个手下跑到山后没人的地方偷偷摸摸的做点什么,连李栓柱这个铁匠也被他拉去,晚上还加班加点的利用一些他们从赵家堡和古庄搞来的生铁打造一些东西。

    辅兵里面有几个人也被抽调过去给李栓柱帮忙,总之肖天健很忙很忙,只是大部分人白天晚上都被折腾的累的跟狗一样,一躺下就直哼哼着再也不想起来了,所以根本没太多人注意他们这个掌盘子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倒是铁头在开始操练之后的这几天和阎重喜闹出了不愉快,这件事说起来也很简单,铁头对肖天健是崇拜到了极点了,肖天健所说的话,早已被他奉为圣旨一般,那绝对是严格执行,而且还是不带任何条件的。

    眼下铁头算是刀盾手的班长,所以他便要担负对手下这些个人的操练,而他也不会什么刀法,只从肖天健哪儿学来了一招刀盾配合直劈的动作,现在他负责操练手下,自然也只能教手下往往复复的练习这么一招,而且谁做的稍微有点偏差,他便要抡棍子打人。

    而阎重喜则是有当兵的背景的,而且恰好他最初也在边军之中干的是刀盾兵的活,好歹是接受过一些军官们的正规操练,不说刀法多好,起码比起肖天健这自创门派的一招鲜要会的多,而且也很有一些实战经验。

    在他被编入刀盾兵之中当一个小兵之后,便要跟着铁头训练刀盾配合的技能,可是看来看去,铁头只会这一招直劈,于是阎重喜对此近乎白痴一般的技术自然是嗤之以鼻了,所以难免会对铁头的这种操练不太看上眼,时不时的发一些厥词,和铁头抬杠。

    结果是铁头便和阎重喜很快便呛茬了,因为阎重喜对他的训练有意见,铁头非要打阎重喜,可是偏偏铁头所授的动作,阎重喜不但做的很到位,甚至可以说有点无可挑剔,所以铁头颇有点找碴的意思,于是便惹得阎重喜跟他对上了,不服铁头的军棍,随即铁头便剑拔弩张的要带人将阎重喜抓起来痛打。

    肖天健闻讯之后立即便赶了过去,到场的时候铁头已经领着几个老弟兄,抄了木棍要围殴阎重喜,而阎重喜则也挺了一根木棍,做出了要跟他们火并的架势。

    肖天健怒吼一声道:“反了吗?你们?”

    随着肖天健一声怒吼,场中诸人立即赶紧纷纷立正,几个老弟兄赶紧便丢了手中的木棍,阎重喜也立即丢了手中的木棍,挺胸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唯有铁头气的鼓鼓的,还如同一副斗鸡一般。

    肖天健冷着脸盯了在场所有人一遍之后,这才问他们这是为何缘故,铁头瓮声瓮气的指着阎重喜骂道:“掌盘子!这厮不服管教!对您定下的动作说三道四,小的要打他军棍,他却要反抗!”

    肖天健冷冷的扫了阎重喜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对阎重喜问道:“是这样吗?”

    阎重喜也板着一副死人脸,挺胸答道:“回掌盘子的话!小的并无做错什么,赵班长却要打我,小的自然不服!请掌盘子明鉴!”

    肖天健接着问了其他人,最后基本上弄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大声喝道:“全体集合!”

    于是剩下的各队人员也纷纷围拢了过来,在空地上迅速的被各自的班长指挥着集合列队,虽然有些混乱,但是还是以比较快的速度集中了起来。

    肖天健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背着手在这帮人面前转来转去,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肖天健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一个个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使劲的拔高胸脯,尽可能的使自己立定的动作完美一些,省的被肖天健找到他们的麻烦,整个空地上都一片寂静,似乎落根针也能听到一般。

    “赵铁头!”肖天健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大吼了一声。

    “到!”铁头一听点到他的名字,于是立即出列大声的答道!

    “你老实告诉我!今天阎重喜在操练之中,动作可有不规范之处?”肖天健怒声对铁头喝问道。

    铁头犹豫了一下,脸色铁青的回答道:“这可是他他说掌盘子所授的动作太”

    “闭嘴!我没问你这个!你直接回答我!阎重喜今日训练动作可有错误?”肖天健暴喝一声,打断了铁头的回答,对他更大声的喝问道。

    铁头近乎本能的猛的一挺胸,两腿一并答道:“回掌盘子的话,没有!”

    “那么你打他可对?”肖天健大步走到铁头面前,几乎鼻子碰鼻子的盯着铁头的眼睛,吐沫星子溅了铁头一脸对他喝问道。

    铁头眼睛也没敢眨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之色,大声回答道:“小的知错了!”

    “那么你知道你的过错该受何惩处吗?”肖天健也被铁头喷了一脸吐沫星子,但是他也没擦脸,继续盯着铁头喝问道。

    “无故体罚下属,长官杖二十!小的愿意领罪!”铁头愤懑的答道。

    “阎重喜!”肖天健忽然一转身,又大声叫道了阎重喜的名字。

    “属下在!”阎重喜也立即大叫一声,出列一步回答道。

    “我来问你!顶撞长官,该当何罪?”肖天健也对他大声喝问道。

    “回掌盘子的话!掌盘子规定,长官永远是对的!顶撞长官,杖二十!小的愿意领罪!”阎重喜也大声的回答道。

    “还有刘二蛋,赵羊倌,赵丰屯,李狗子出列!”肖天健接着大声点名道。

    随即四个铁头手下的老弟兄便一起迈步出列,大声答道:“到!”

    “我问你们!照着我所定规矩,拉帮结派欺负新人,该当何罪?”

    “回掌盘子的话!拉帮结派欺负新人者,受十军棍!”这四个人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还是立即同声回答道。

    “掌盘子!小的话说!今天是小的有错在先!不干这几个兄弟的事!小的愿意代他们领罪!”铁头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立即上前一步,大声对肖天健说道。

    “你身为长官,却还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加罚十军棍!但是他们的错该他们自己领罪!你替代不了!赵二驴、冯狗子、李栓柱、石冉出列,行刑!”肖天健立即大声吼道。

    场中所有人都位置一凛,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因为肖天健这么处罚他们,他们确实没话可说,不管对新人还是老人,完全可以说是一碗水端平了,让人实在是无话可说。

    于是被点到名的几个班长,立即出列,各自请了军棍,走到了犯事的几个人面前。

    铁头和阎重喜等几个人二话不说,便一起前扑趴在了地上,赵二驴等人抡开了竹棒便打了起来。

    场中只听得一片竹棒落肉的劈劈啪啪的声响,期间还夹杂着挨揍者的闷哼声,很快这些人便行刑完毕,各自归队,而那些受刑者也纷纷起立,站直了身体咬着牙忍着痛等着肖天健发号施令。

    “全部入列!”肖天健看到铁头转身入列的时候,屁股上的裤子这会儿更破了,已经露出了下面被打得通红还有些浸血的皮肉,心中不由得一酸。

    当所有人都入列之后,肖天健微微想了一下,然后步到他们队伍前面,也挺身立定,背着手又在所有人脸上巡视了一遍,这才沉声说道:“今日之事,我非常痛心!本以为这种事在我的手下不应该会出现,但是它还是出现了!

    我一直都在强调,作为一支能战的队伍,纪律和服从是关键,可是同时也要求为官者必须要对属下公正!

    打了你们,疼在你们身上,但是却疼在我心上,因为我把你们都当作自己的兄弟!我希望你们能记住今天,以后都不要再犯同类错误!铁头是第一个跟着我的兄弟,跟着我出生入死时间也最长,可是今天我同样也打了他!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为了要让你们知道,在我手下做事,我只讲一个公平!

    这次的事情,我虽然这么处置了他们,大概我想你们并不一定就非常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不管你们明白不明白,都要给我记住,在我这里,公正最重要!同时还有对长官的服从,即便是长官错了,你们也要遵照你们长官的命令去做,但是事后可以找我投诉!

    现在我问你一句,阎重喜,你知道以后遇上这种事,该如何做了吗?抑或是你还有何话可说?”

    阎重喜心情这会儿也颇为复杂,肖天健这么处置他们几个,让他真是无话可说,这种公平对他来说,是从未见过的事情,以前在官军之中当兵,有狗屁的公平,谁跟军官关系好,军官便维护谁,不管你对还是错,只要你得罪了军官的亲信,便只有吃瘪的份,哪儿像这里,就事论事,谁的错谁承担,这顿打他也挨的是心服口服,反倒觉得有点对不住这几个因他挨揍的弟兄。

    “回掌盘子的话,小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说!而且这件事是因小的而起,倒是小的觉得很对不住赵班长几位兄弟!”阎重喜赶紧出列对肖天健答道。

    有了阎重喜这句话,铁头和另外几个老弟兄也就心平了,想想自己却确实有错,于是也都脸上微微露出了惭愧之色。

    肖天健摇摇头道:“你还是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那么好吧!我就告诉你吧!以后再遇上类似的事情,你可以私下里先找你的官长说出你的不同看法,如果你的官长不接受的话,你便可以越过他,找他的官长继续陈明你的想法,而不是在训练场上当众顶撞他!只要是好的建议,我肖某自然是欢迎之至,并且对提出合理意见之人,会给予奖赏!即便是错的意见,我也绝不会怪罪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必为此担心什么,这就叫集思广益,总之就一个目的,就是让咱们变得更强!你们可都明白了吗?”

    阎重喜立即两腿一并,大声答道:“明白!老大!”可是这猛的一并腿,还是牵动了屁股上的肌肉,疼的他脸皮猛的一紧。

    其余人等也立即大声回答道:“明白!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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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杀牛

    其实阎重喜的意见还是很好的,毕竟他在军中所学的都是实战中总结出来的东西,远比肖天健这么闭门造车弄出来的一招要更实用,更厉害一些。

    肖天健单独将阎重喜调出来,又招来了铁头,当面让阎重喜将这些实战中刀盾手使用的招数演练给他们看,铁头看过之后,肖天健又让铁头和阎重喜过招,从中体会阎重喜所传招数到底使用与否。

    最终肖天健还是只从阎重喜所演练的这些刀法中选取了两三招最实用也最简单的招数,也是几招看似凶险的搏命般的进攻招数,定下来以后供刀盾兵操练使用,对此阎重喜还是有些不理解,也问了肖天健这是为什么。

    “这个道理很简单,你所演练的刀盾配合的招数确实很实用,这一点我不否认,毕竟是无数官兵在实战中几百年间总结出来的东西!一定错不了!

    但是唯一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些招数太过强调个人能力,而忽视了团队协作的问题,我们上阵对敌,更多的是要求共同进退,说白了就是要在纪律约束下打群架,而不是让每个人逞匹夫之勇,去跟对手单挑!

    也许你已经可以看出来,我的练兵方法和当今官军以及其他人练兵方法有很大不同,他们练兵追求的是个别精锐士卒的训练,而我则所练之兵,却要求每个人都只是我们队伍的一份子,更多的是相互之间的协作,而不是让他们去跟对方单挑!

    我选出的这几招,看似最简单,但是却最适合集体配合,你想想看,几个人同时对付一个人,这个人即便是再厉害,又能如何呢?双拳难敌四手,对手只要人多,动作划一,你一个人即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

    更何况要照着你所演练的这些招数去练兵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很快使刀盾手达到实战的要求,我们没这个时间,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的招数,强迫每个人反反复复的习练,直至让他们形成本能,上阵的时候敢以搏命的打法去跟对手拼命,如此一来,对手只要不想以命换命,就一定会退而自保,这么一来,这仗不用再打,咱们就赢了!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可以源源不断的训练出更多的敢战之士,你想想看,这么做,我们能不能越来越强大?现在也许你还不太明白,但是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想通的!”

    肖天健这话其实有些诛心,就是摆明了要让当兵的用命换命,靠着比对手更快的速度源源不断操练出可用的新兵,使之最终压垮敌手,但是他并不介意让阎重喜和铁头这样的人知道,因为这两个人以后都将会被他重用,成为他麾下的军官,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让他们明白的。

    铁头水平有限,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还是有些糊涂,什么团队协作之类的东西,他听着新鲜,但是他这个人笃定的相信,肖天健的话一定是对的,甚至已经达到了盲从的程度,这也是他和阎重喜发生冲突的根本原因。

    而阎重喜毕竟是当兵出身,有很多实战的经验,所以一听倒是很快便明白了肖天健话的意思,仔细琢磨了一下,当即便想清楚了肖天健这么做的缘故,于是立即拱手道:“掌盘子果真是天纵之才!小的想明白了,掌盘子太厉害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大放厥词了,一定会谨记掌盘子的教诲的!”

    肖天健重重的在阎重喜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这家伙在官军里面难道还学会了拍马屁的功夫吗?省省吧!我这人喜欢听好听的,但是却还分得清什么是奉承!

    铁头,你现在对阎兄弟的本事可还有话可说吗?”

    铁头涨红着脸,连忙闷声说道:“阎兄弟确实比俺有本事!”

    “那好!你承认就行,那么就让阎兄弟给大家当个教头吧!暂时就专司帮你操练这些个刀盾手如何?”肖天健接着对铁头说道。

    阎重喜立即大喜,虽然这个教头算不上是头目,但是无疑在这里的地位肯定是提高了不少,起码在校场上,谁都要听他的,这顿打没白挨,一顿军棍换来个教头当当,这也算是物有所值了吧!

    “小的遵命!”铁头话不多,立即点头称是,于是肖天健手下便又新鲜出炉了一个练兵教头,并且即日便走马上任!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太接受,但是肖天健还是决定把他们所有得来的牛给杀掉了,在肖天健的吩咐下,那些辅兵将这十几头耕牛都牵到下面小溪的河滩上,一头头的放血、剥皮、割肉、剔骨,搞得不少人都觉得肖天健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珍。

    但是肖天健不管他们怎么想,他在下令杀牛之后,令靳夫子带人,把这些牛肉尽数都用盐腌制起来,然后风干,留作备用,一部分还切成小块烤熟之后风干,成为即食食品,储存起来,连同一些牛的内脏,也都风干做成腊肉,尽可能的长时间保存,以备不时之需。

    而那些牛血、牛骨,以及一些不适合腌制保存的东西,便分批吃掉,好让所有人过了顿肉瘾,搞得他们连续几天天天有肉汤喝,有牛血牛杂碎吃,一个个直吃的满嘴流油,大呼痛快。

    至于牛皮,才是肖天健想要的东西,十几张牛皮还有牛筋等物,都交给了他那个干过皮匠的新来的手下,用盐做成盐干生牛皮,晾干之后备用。

    要知道这个时代,牛皮可是稀罕物,那是国家军控物资,是要做成皮甲给军队使用的,有钱也买不到,除非靠抢,否则的话普通人是别想弄到这些东西的。

    而眼下肖天健经过几战之后,感到目前手下弟兄严重的缺乏护身之物,不怎么样的劣弓射出的箭,就能给他的手下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他觉得很有必要先弄一些皮甲给他们披挂,以此来减少手下的伤亡,同时也能大幅提高手下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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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虽然知道一些历史上这个时代发生的大事,但是具体时间上却记得并不清楚,只是多少有些了解罢了,他不知道眼下陕西还能平稳几天,在他的记忆中,陕西既是起义军的起家之地,也是义军和官军搏杀最惨烈的地区,这地方随时都可能会成为战场,他这样的清闲日子恐怕是不会有多长时间,在他的记忆中,义军动辄就是几万人甚至十几万、几十万人,他目前的这点实力,根本就是沧海一粟,丢进去连个水花都不会有。

    而朝廷方面视这些义军为心腹之患,从来都没停止过对他们的围剿,陕西更是主战场之一,保不准什么时候这一带就会成为两方搏杀的战场。

    这也是他为何不怎么经营这个老巢的缘故,因为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可以长时间让他经营的地方,他眼下充其量也就是在这里停留一阵,看看情况之后再找地方发展去。

    所以肖天健很有一种紧迫的感觉,总觉得要尽快的扩大他的实力才行,一旦到了跑路的时候,也能拥有更大的保命的机会,他可不认为自己命够好,是个九条命的家伙,这乱世只要他稍微一疏忽,便可能会死的连渣都剩不下。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本事,要武功没有,最多就是会耍个飞斧,力气个头比一般人稍微大一点罢了,基本上就是个普通人,而他唯一能仰仗的就是自己的脑子,靠着他对历史进程的熟悉,还有一些有关军事方面的知识,才有机会在这世道博取一块生存之路。

    他眼下实在是太忙了一些,每天一睁眼,便琢磨着今天要做什么事情,甚至连晚上做梦,脑子也没歇着,以至于忙的连裤裆里面的小兄弟都没晨勃过几次,连人的本能**都被这种忙碌给压制了下去,就是为了要尽快的发展出一点保命的实力,以至于那个胡月娥天天有意没意的在他面前晃荡,他都自动屏蔽,根本不去想**的事情,结果让那个胡月娥很是丧气,觉得她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太不堪了一些,居然让肖天健这样一个年轻男人,对她的一再暗示都熟视无睹。

    肖天健自然是管不了这个了,他一脑门子的在想如何快点让这几十个人更强一些,好尽快出去招更多的人手,弄更多的粮食。

    高强度训练让每个人的饭量都很大,像铁头这个家伙,放开吃,一天三斤粮食都不够他吃的,其余人等也都差不多,一个个都堪称是大胃王,连肖天健自己,吃的也绝不比他们少,这么一来,他们看似充足的粮食,每天都要吃将近二百斤,所以消耗的很快。

    还有在古庄一战之中,他带回来的那些个伤员,这些人暂时不能参加训练,每天还要尽量给他们吃好的喝好的,能尽快让他们康复,好进入队伍之中做事。

    还好这次他们带回来了一个郎中,这吕荣轩比起杨满屯那个二半吊子兽医,水平可就高多了,在他的调理下,这些个伤员倒是恢复的也都不错,几天时间便有几个伤势最轻的人可以随队操练了,这让肖天健非常满意。

第四十四章 标枪

    肖天健每天都要去探望一下那几个伤员,检查他们的伤口,安抚他们让他们好好养伤,这样的行为让几个伤员实在是感激涕零,特别是那几个新入伙的伤员,感动的甚至放声大哭,发誓要从此把命卖给肖天健,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是遇上了肖天健这样的好心人了,如果不是肖天健打赢了的话,他们即便是留在古庄还跟着沙二宝,只要他们受伤,便成了废物,沙二宝是绝不会对他们这么好的,保不准就让人把他们抬着扔到庄外面,任他们自生自灭了,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等着被野狗拉走吃掉,哪儿可能像现在,有人天天给他们换药,好吃好喝的管饱,掌盘子老大还天天来探视他们。

    所以仅凭肖天健对待这些个新入伙的伤员们的态度,便让以前沙二宝的那些个手下各个都感动不已,这心思便更是安稳了下来,逐步的铁了心要跟着肖天健走下去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肖天健忙的跟车轴一般,一天到晚都是到处跑,不是盯着手下操练,便是去看皮匠处理牛皮,要么就是带人跑后山鼓捣。

    四月底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彻底暖和起来了,肖天健也结束了他神神秘秘的鼓捣,这一天上午开始操练的时候,他带着几个辅兵抬着一大捆东西来到了临时的校场上。

    众人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肖天健让人送来的是一大捆长度在跟普通人身高差不多的刺枪。

    每一根刺枪的枪杆都是用就地取材的山杂木削制而成,这种山杂木质地密实,比较沉,硬度也相对比较大,而且每个刺枪的枪头,还都装了一个用料很少的尖锐的铁尖,比起他们手中用的长枪要短上许多,而且也显得很粗糙,怎么看都像是一次性用品。

    不多时靳同又带着几个人抬了一捆木棍来到了场中,放在了肖天健的面前,施礼之后,退到了校场旁边,迅速的在校场旁边竖起了几个草人。

    众人一看这一捆东西原来是一根根长木棍,长度在四米左右,超出他们眼下手中使用的长枪的枪杆近一米左右,也不知道肖天健弄这些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诸位弟兄,大家可能在琢磨我今天弄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吧!而且这些天有些人也看出来了,我天天都很忙,却很少有人知道我在忙什么!那么好,今天我便给大家一个答案!

    先说这捆短枪吧!这不是什么短枪,而是标枪,一般情况下并不是让你们用他们跟人搏斗的,准确来说,是让你们投掷出去使用的!大家来看!”

    肖天健走到那捆短刺枪前面,一边对所有人开始说道,并且说着弯腰解开了捆着刺枪的草绳,随手抓起了一支,转身拧腰,助跑了两三步,猛然间便把这支标枪投掷了出去。

    他个高臂长,胳膊上的力道十足,奋力掷出之后,这支标枪便疾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只听“噗”的一声,这支标枪便直穿过了三十步之外的一个草人,钉在了草人后面几步远的地上,标枪的枪杆尤在颤动着。

    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乖乖,掌盘子力气还真是不小,居然把这支标枪投出去了这么远!而且这东西要是扎在了人身上,肯定讨不了好去!”

    肖天健对自己这次的演示很是满意,三十步距离已经不近了,他还是准确的命中了人形靶,这准头确实不错!投完了标枪之后,肖天健扭头过来对在场的手下说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东西就是这么个用法,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训练都要增加一项,就是投掷这种标枪!要求至少要投掷到二十步之外,而且能准确命中草人靶子!

    之所以让你们练这个,那是因为上一次古庄一战,大家伙都看到了,我们没弓箭手,是很吃亏的事情,而眼下我也不指望你们能训练成神射手了,但是练这个却比习练弓箭要简单得多,比起弓箭来,这东西威力更大,咱们的敌人只要碰上就没好!别看距离有点近,但是只要你们练好这个,比起对手的弓箭来说,我们的威力要更大出许多!

    当然,还有地上这一捆木棍,其实是新枪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换上这种枪杆,原因无他,就是咱们的长枪要比对手的要长一些,这样对上对手的长枪手,咱们才能夺得先机!立于不败之地!上一次在古庄,咱们一个兄弟便死于对手的长枪之下,现在你们的枪更长一些,对手持枪便拿你们没办法了!

    各班班长出列,领取你们班的标枪和枪杆,马上开始更换枪杆,今天便开始加上标枪训练!训练用标枪不得使用带铁头的,全部使用全木质标枪!”

    各班班长立即出列,走到肖天健面前,领取了地上的那些枪杆和标枪,抱回去分发给他们的手下,各自开始忙活了起来。

    更换枪杆并非难事,这种事每个人都会做,一些人的枪头即便是拔不动,在其他人的帮忙之下,也很快都换上了新的枪杆。

    肖天健这些天忙活的就是这个事情,他一直琢磨着如何提高手下的远战能力,使他的手下拥有更强的攻击能力。

    本来他想着让这些家伙也学他,每个人都弄一两把短斧别腰上,临阵的时候丢出去攻击敌人,但是飞斧这玩意儿操控起来却并不容易,肖天健自诩小李飞刀,但是玩儿这个还经常不能保证斧头刃命中目标,很多时候都靠硬砸来杀伤敌人,就更不用想让手下人各个都学到他这手艺了。

    好一阵搜肠刮肚的思量之后,肖天健猛然间回想起来后世似乎在什么帖子上看过一篇有关马超的西凉步兵的战术,就是用的标枪,把曹操打得屁滚尿流。

    西凉步兵不善弓弩,但是擅长使用脱手标枪,可能是受到古罗马军队投枪的影响,战斗力在当时相当强悍,这种情况和肖天健眼下的情况有些类似,他手下也都不善弓弩,那么想要拥有一定的中远程攻击能力,也唯有这种标枪可选了。

    也就是他这么灵机一动,便开始安排给手下人准备起了标枪这东西,虽然这么做好像是有些历史倒退,但是眼下却是他别无选择,他倒是非常想给自己手下全部武装上AK47,可是总得有才行吧!最不济他也想给手下装备这个时代的鸟铳,可是这种事情在眼下看来,也只是水中望月,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所以开历史倒车就开历史倒车吧!能让手下多点攻击力就尽量多一点,这也算是一个应急方案吧!

    不过这么一弄,他的队伍便有些不伦不类了,在战术和练兵观念上,他用的是后世近现代军队的方法,装备却直接倒退回了汉代,甚至还远比不上汉代军队的装备质量,这让肖天健还真是颇为郁闷。

    至于长枪长度的问题,他也是经过反复的演练,他后世所学不精,记不得长枪枪杆的长度,于是只能用笨办法,找几个手下没事就跑后山用各种长度的枪杆演练,最终定下了眼下这种四米的长度。

    这个时代长枪各式各样的都有,而且有长有短,形制不一,最长的要算是拒马枪了,拒马枪长度倒是够长,但是太粗太长,笨重的要死,让士兵持握突刺,那是做梦,让一个人抱着都吃力,所以枪太长也不行,必须要保证士兵能灵便使用才行,最后经过他反复试验,才确定了这个长度,普通的士兵持握之后,还算是能有效的完成突刺的动作,再长就不行了,短了的话,又失去了优势。

    好在这两种东西的材料都好解决,在他们藏身的这片山中,肖天健让石冉走了一遍,发现了一片密集的白蜡树林,可能是因为缺水,树林又太密的缘故,这片白蜡树长的各个树干通直,而且枝杈很少,树龄也都在五六年以上,生长的缓慢造成了这些白蜡树的质地都很密实,正好是制作长枪枪杆的最佳材料,砍了一批回来,交给那个木匠剥去树皮,修正一下,便成了很不错的枪杆。

    虽然肖天健隐约还记得一种更好的制作枪杆的办法,分为里外三层,又是油浸又是编织,还要阴干,制成之后刀砍不断,韧性十足,不过那种办法用工用时都太长,快赶上造复合弓的难度了,即便是比起打造火枪,也不差什么,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想都别想。

    标枪的问题就更好解决,找一些质地坚硬的山杂木,简单削制一下,让李栓柱带着几个人,打造了一些粗糙的生铁枪尖,装上去就成,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投出去之后,这种生铁枪尖很容易折断,省的被对手捡了再给扔回来,等于是授敌于器,给自己找麻烦,完全就是一次性用品,训练的时候甚至连铁枪头都不用装,省钱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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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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