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屎一样,请假几天。。。
从月初开始,一场感冒过后,状态就好像屎一样,彻底乱了!!
最近几天强逼着自己写,可是写出来的东西却不太满意。
请假两天,自己调整一下吧。
莫名其妙的低潮期到来,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未完待续。。)
第282章 偷营
阳乐,郡守府。
虽然阳乐是辽西郡的郡治所在,但由于刘闯长期住在临渝县,所以这郡治之说,已名存实亡。
而且,伴随着辽东属国的撤销,昌黎郡设置,两郡郡治实在太近,此前把阳乐设为郡治所在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不过,由于阳乐地处乌丸混居地区,所以依旧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王贺一路小跑,跑进郡府衙堂。
“季弼先生,柳城被围。”
陈矫正伏案处理公文,听闻王贺的声音,先是一怔,旋即大惊失sè。
“柳城被围?是何方兵马所为?”
王贺连忙摇头道:“卑下方得到消息,柳城自昨夜燃放烽火狼烟,故而已派出斥候,前去打探。”
陈矫露出凝重之sè,沉吟不语。
他知道,刘闯此刻就在柳城。
若只是小规模的兵马,根本不可能燃放狼烟烽火。
也就是说,围困柳城的兵马,定然不可小觑。可究竟是何方兵马前来?为何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陈矫眉头紧蹙,思忖半晌后,突然激灵灵一个寒蝉。
他虽非那种计谋百出,算无遗策的策士,但也不是等闲之辈。
最初,他因为震惊而乱了手脚,但当他冷静下来之后,便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可想明白之后,陈矫便生出一身的冷汗。柳城被围,绝非是一个单一的事件,其中必然参杂有各方的算计。此前,那卜贲异的平岗鲜卑突然攻打卢龙塞,本就透着几分诡异之处。难道卜贲异就不知道,凭他平岗、白狼和白檀三部人马,就算打下了卢龙塞,便能让辽西动荡?
三部鲜卑,左右不过那些兵马。
一旦刘闯在幽州站稳,便可以势如破竹,灭了他那些部族。
卜贲异不是傻子,他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情,必然有后招。现在,皇叔兵马调动,卜贲异的后招也随之暴露无遗。燕荔游!卜贲异定然是和燕荔游达成了和解,攻卢龙塞是假,奇袭柳城是真。同时,柳城乌丸必然也和燕荔游有了呼应,若不然又怎可能长驱直入?
想到这里,陈矫顿时急躁起来……
一旦柳城被攻陷,且不说刚刚恢复平静的辽西,势必会产生一次剧烈动荡,但只是刘闯……
陈矫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在衙堂上踱步。
“阳乐,而今有几多兵马?”
王贺苦笑道:“此前汉升将军挺进右北平,已带走了大部兵马。
今阳乐算上巡兵,不过一千五百人左右,且无勇将率领。此前虽已派人前往临渝,恳请皇叔支援,但目前为止,皇叔并未指派兵马。若凭这一千五百人,恐怕也难以救得柳城安全。”
陈矫轻轻拍击额头,也是一脸苦sè。
伴随着幽州之战的爆发,辽西兵力一下子变得空虚起来。
此前,有老罴营和飞熊骑在时尚且不显,但如今老罴营被抽调卢龙塞,张辽又奉命出击,辽西兵力顿显不足。之前,陈矫曾派人向辽东和玄菟郡求援,荀匡也答应,支援他一部分兵马。可问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荀匡这时候出兵援助,恐怕也要三五天才能抵达。
问题是,柳城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对于柳城的防卫,陈矫也不是不清楚。
柳城说穿了,就是一个土城,城墙不够坚厚,很难坚持太久。
难不成,皇叔大业方起,便要陷入困境?
“季弼,其实也不是无兵可派,只是……”
“哦?”
王贺犹豫一下道:“柳城被围,而苏仆延却无动作,说明他并未和鲜卑人勾结。
若苏仆延也参与其中的话,恐怕阳乐现在也要陷入包围。我可以立刻前往昌黎,游说苏仆延出兵相救。只是那苏仆延为人贪鄙,若没有足够的好处,恐怕未必会愿意集结兵马,驰援柳城。”
对了,还有个苏仆延!
陈矫顿时露出恍然之sè,轻轻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与他好处。”
“苏仆延有一子,名曰苏威,年已双十。
苏仆延平rì里,对此子极为宠爱。前些时候,卑下与苏仆延吃酒时,曾偶然听他说,希望苏威能够为皇叔效力,入飞熊骑做事……只是,此事需皇叔点头方可,卑下也不敢答应。”
陈矫闻听,一咬牙道:“便回去告诉苏仆延,就说他若愿意出兵,我便保苏威入飞熊骑。
此外,从库府中抽调十万钱赠与苏仆延,相信他不会拒绝出兵。不过,千万不要告诉他,皇叔也在柳城。这老儿最擅长偷jiān耍滑,若被他知道皇叔也在柳城,难保他不生出其他念头。
此事刻不容缓,就请王长史辛苦一遭,立刻前去昌黎拜会苏仆延。
我会通禀温侯,而后率部前往柳城,伺机行动。”
陈矫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王贺也不敢再耽搁,连忙领命而去。
随后,陈矫命人前往临渝告之吕布,而后他亲点兵马八百,连夜赶往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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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一块巨石轰在柳城的城墙上,夯土筑成的城墙,顿时显出细密的裂纹,犹如一个蜘蛛网的形状。
刘闯轮刀,将一个爬上城头的乌丸叛军劈翻在地,大声吼道:“衡若,给我把这些狗贼赶下去。”
夏侯兰带着一队铁卫,立刻冲到了缺口。
两人并肩而立,一刀一枪,生生将登上城头的乌丸人复又赶下城墙。
七月的阳光,照耀在柳城上空。
城头泛着一抹血sè的光晕,空气中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城下,乌丸人如同cháo水一般,向柳城发起凶猛的攻击。他们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但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却对柳城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乌丸人在柳城生活多年,与汉人混居,也懂得一些制造之术。他们用简易的云梯,撞木发动攻势,一**,一股股,蜂拥而来,凶悍至极。
好在,史涣手下的部曲虽非正兵,但也经过严格的训练。
其中有不少人,是当初在青州时征召的兵马,战斗力也颇为强悍。
在史涣从容不迫的指挥下,汉军依靠着柳城城墙,顽强阻击乌丸人的攻击。一罐罐燃烧的火油灌从城中呼啸着飞出去,砸落在人群中,顿时化作一团团火焰,更腾起一股股浓烟,直冲天际。
刘闯和夏侯兰,则各领一队铁卫,在城头上搏杀。
那些蜂拥而来的乌丸人刚登上城头,便立刻迎来刘闯凶狠的攻击。双方在柳城城头上,展开惨烈厮杀。战事从清晨开始,一直到正午时分,乌丸人在猛攻一个晌午之后,终于暂缓攻势。
城头上,鲜血横流。
血水顺着城头上碎石的缝隙流淌,顺着女墙下的水孔流下去,把城墙染成血sè。
刘闯气喘吁吁,拖刀来到城楼上。
整个人,已如同血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沾染着鲜血。
只是他的jīng神看上去,依旧非常矍铄,没有流露出半点疲惫之sè。
夏侯兰则略显疲惫,持枪走到刘闯身后站立。史涣脸sè凝重,yīn沉的好像要滴水一样,凝视城下的战场,一言不发。
战场上,一团团火焰腾腾。
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正有乌丸人在打扫收拢。
从鲜卑大营的方向,传来呜咽的号角声,宛如那战场上的安魂曲……
“主公,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哦?”
“今rì攻城的人,大多是乌丸人,而鲜卑主力并未出现。
很明显,那蒲头是用乌丸人消耗咱们的力量,末将以为,过了今rì之后,必然是鲜卑人发动攻势。到时候若柳城被他们攻破,势必会让给乌丸人造成一个错觉,鲜卑的战力强大……
如此一来,整个辽西都将动荡,之前那些已归化的乌丸人,难保不会再出现反复。”
用乌丸人消耗城中力量,而后行雷霆一击吗?
刘闯心里一咯噔,先前把乌丸人赶下去的喜悦,随之一扫而空。
这绝不是蒲头那等家伙能够想出来的主意,如果说蒲头身边没有智谋之士相助,刘闯是打死都不相信。
“公刘,城中军械辎重可还充足?”
史涣摇摇头,轻声道:“只这一晌午,箭矢便损耗三亭。
我很担心,若明rì鲜卑人攻击,箭矢未必够用……主公,若不然你突围吧。凭主公之勇武,加上衡若和飞熊骑,定可以杀出重围。我等战死柳城不足为重,可若主公……还请主公将来为我等报仇雪恨就是。”
史涣只说了箭矢损耗,却没有说人员死伤。
刘闯虽然不清楚,但大体上可以估算到,必然是死伤惨重。
也难怪,乌丸人攻势甚梦,而且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登城。虽然汉军拼死抵挡,却奈何对方人多势众。
“兵马,折损几何?”
“这个……”
史涣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仅一个晌午,儿郎们的死伤当在三百以上。”
刘闯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守城汉军多是史涣部曲,三百死伤,已超过十分之一。
而这死伤,只是一个晌午的时间……刘闯不得不担心,若继续打下去,汉军的死伤会更加惊人。
突围吗?
刘闯自信,他胯下马,掌中刀,杀出重围并非难事。
可抛下柳城这许多儿郎,终非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从他出世以来,也历经过无数次恶战和凶险,却从未有过抛弃部曲的行为。更不要说,如果柳城失守,辽西动荡,他之前所做努力便付之东流,绝非刘闯愿意见到的结果。虽然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临阵脱逃,绝非刘闯所愿。他相信,阳乐陈矫,以及临渝的吕布一定会有所行动,解去这次危机。
现在,唯有拼死抵抗,赌一回陈矫和吕布的能耐。
“公刘,休言要我突围。
而今时刻,我怎能弃你们离去?再说了,我城中尚有数千兵马,更有辎重无数,哪怕鲜卑人再狡诈,也休想攻破柳城。坚持一下,最迟三rì援兵定会抵达,到时候内外夹击,何愁不胜?”
刘闯一副自信满满的颜sè,却让史涣顿时打起了jīng神。
他忍不住笑了,轻轻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区区胡虏,焉得坏主公大业!”
两人方交谈片刻,城外战鼓声再次响起。
乌丸人经过了短暂休整之后,再次集结兵马,向柳城发动凶猛的攻击。
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
乌丸人好像发疯一样的攻击,也使得柳城汉军损失惨重。双方直到rì落西山,天sè昏暗才停止下来。又是一阵呜咽的号角声,乌丸人猛攻一rì,在付出近三千死伤之后,终于偃旗息鼓。
从柳城城头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汉军血战一整rì之后,同样死伤惨重,近六百儿郎战死城头。
看着如cháo水般退走的乌丸兵马,刘闯目光中闪烁一抹凝重之sè。
他一手扶着女墙垛口,一手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鲜卑大营,眸光闪闪,半晌后握紧拳头,暗自拿定主意。
“公刘,我yù偷营,你以为如何?”
“啊?”
史涣闻听,不由得大吃一惊,脸上露出骇然之sè。
他今rì拼死抵挡,已是筋疲力尽,哪里会想到偷营劫寨的事情。
“今rì苦战,儿郎们死伤颇重,士气也不免低落。
这样一味守御,恐怕也抵挡不得多久。你也看到了,那些乌丸人是何等疯狂……明rì若换做了鲜卑人攻击,定然会更加凶猛。既然如此,不弱主动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鲜卑人今rì虽未参与进攻,但以逸待劳了一rì,难免会有松懈。我趁机偷袭,必然能大获全胜。”
史涣听罢,轻轻点头。
不得不说,刘闯所言虽然看似莽撞,但颇有道理。
只这样的防御,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鲜卑人想来也非常清楚,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一旦汉军反应过来,必然会疯狂回援。那时候,这支鲜卑人便不得不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
所以,他们今rì用乌丸人消耗城里的力量,来rì必然攻势更猛,甚至会想要一战功成……
可他们绝不会想到,汉军竟然在这个时候发动反击。
想到这里,史涣也动了心,轻声道:“却不知主公,yù如何偷袭?”
柳城城门已经被封死,想要杀出去,绝非一桩简单的事情,更不能打草惊蛇。
鲜卑人那边,有智谋之士,一定会有所提防。所以要偷袭,也不容易,必须要有万全之策。
刘闯沉吟半晌后,在史涣耳边低声细语。
史涣蹙眉聆听,脸上更yīn晴不定,变幻莫测。
“主公,这太危险了!”
“自古成功细中取,从来富贵险中求……若不如此,焉得瞒过鲜卑人?
此事我已决定,公刘休再劝说。你只管收好柳城,待天黑之后,我和衡若前往,定能大获全胜。
不过,你要小心一件事。
昨夜虽已清除了不少细作,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今晚,还需加紧巡查,确保城中不生乱事……”
史涣心里也清楚,刘闯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一旦他拿定了主意,想要劝说他改变,并非一桩易事。
既然如此,他也只有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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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刘闯和夏侯兰商议一番,并从飞熊骑中,选出了三百悍勇之士。
这飞熊骑的成员,挑选本就非常严格,可谓百里挑一。如今又从中选出三百悍卒,其战力自然惊人。
最重要的是,这飞熊骑今rì并未登城苦战,故而jīng力充沛。
刘闯命人备好酒肉,与三百悍卒饱食一顿之后,又回房蒙头大睡。
待天将子时,刘闯jīng神抖擞的来到城头上。夏侯兰和三百悍卒已等候多时,而史涣更准备好了足够的绳索,趁着夜sè,将刘闯夏侯兰和那三百悍卒从城上吊下去,悄然来到了城外。
今晚的夜sè,颇为昏沉。
也许是因为苦战了一rì,连老天都懒得再来眷顾,故而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双脚落在地上,刘闯立刻招来了夏侯兰。两人商议一下,点齐了人手,便朝着鲜卑大营跑去。
一路上,到处是尸体。
空气之中,混杂着鲜血和火油硝石的味道,令人颇为不适。
刘闯已经向史涣打听清楚了路径,在夜幕的掩护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鲜卑大营的侧翼。
这鲜卑大营,临渝水而建。
一边是繁茂的芦苇荡,掩护着刘闯等人来到营外。
从楼子山风向吹来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刘闯蹲下身子,手搭凉棚眺望,只见鲜卑大营内,灯火闪亮,不时传来马嘶声,更有一阵阵sāo臭味从远处传来。十几名鲜卑军卒,说着鲜卑土话从营中走出,每个人手里还拎着两只水桶。他们在河边打了水,而后又返回营内。
营门口,有几名军卒守卫,不过看上去,都无jīng打采。
“公子,这好像是鲜卑人的马营。”
刘闯一怔,旋即露出恍然之sè。
由于柳城之战已演变为攻城战,所以鲜卑人的马匹便集中一处管理。
而眼前这营寨,显然就是鲜卑人的战马集中营……刘闯眼珠子一转,突然间计上心来。
“此天助我也……衡若,说不得今rì咱们便可大获全胜,解了柳城之围。”
夏侯兰闻听一怔,露出诧异之sè。
却见刘闯朝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几句,“昔rì有田单火牛阵大败燕人,今rì咱们便效仿先贤,要这些鲜卑人吃一个大亏。”(未完待续。)
第283章 火马狂奔
梆梆梆!
三声梆子响后,已是三更天。
鲜卑大营渐趋平静,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哭泣声,是从乌丸人驻地传来。
整个鲜卑大营,鸦雀无声。
守卫在马营辕门外的几个侍卫,靠着辕门无jīng打采的站立……
差不多是时候了!
刘闯等人躲在芦苇丛中已有四五个小时。眼看着鲜卑大营的守卫越来越松懈,他朝夏侯兰做了一个手势,而后猫着腰从芦苇丛中走出,缓缓靠近马营辕门。在他身后,一百多铁卫紧紧跟随。当来到马营辕门外的时候,那守卫在辕门口的鲜卑士兵才迷迷糊糊觉察到有人靠近。
“谁!”
一个鲜卑士兵睁开朦胧睡眼,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肯定是自己人。毕竟,汉人被困柳城,根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只是,当他看清楚来人打扮的一刹那,眼前突然闪过一抹光毫。
刘闯眼见被对方觉察,便抬手掷出三支小枪。小枪快如闪电,将那守卫当场击毙。与此同时,刘闯身后的铁卫也冲到辕门口,干净利落的把那几名守卫干掉,没有弄出任何的动静。
那蒲头,大意了!
刘闯一摆手,便带着人溜进马营内。
这座马营的规模不小,里面只有存放了两三千匹战马。
刘闯走到马棚外,看着那马棚内一匹匹高头大马,心中暗叫一声可惜。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他发出感叹的时候,见马营内几乎不见人迹,他立刻命铁卫过去。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涂抹在战马的身上,而后将马匹从马棚中赶出来,又用绳索系好,这才松了口气。
夏侯兰一身鲜血,快步来到刘闯的身边。
马营的守卫大约有二三百人,却被夏侯兰带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一个干净。
看着聚在营中空地上的战马,夏侯兰也不禁感到可惜,“若这些马给我,定为主公再建一支铁骑。”
刘闯闻听。微微一笑。
他命人牵出三百匹战马,而后看了看天sè,已近四更天。
“衡若,动手吧。”
夏侯兰点点头,立刻命人把系在战马身上的绳索点燃。而后迅速退出马营,并关闭了辕门。
绳索上的火焰碰触战马身上的火油,顿时燃烧起来。
两千多匹受惊的战马希聿聿惨嘶,仰蹄朝着鲜卑大营飞奔而去。
东汉时,为了防止雨水渗透,帐篷上多涂抹油脂。当这两千多匹战马冲入鲜卑大营之后,立刻便引起了熊熊大火。
睡梦中的鲜卑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当火马群到了跟前时,竟手足无措。
刘闯飞身上马,策马来到一座土丘之上。鸟瞰鲜卑大营,火势蒸腾,远远看去,犹如火海一般。
蒲头在中军大帐中。被sāo乱声吵醒。
他赤足披衣而出,却见数以千计的火马在军营中横冲直撞。
“发生了什么事?”
蒲头大惊失sè。连声高喊。
一名鲜卑士卒跌跌撞撞跑到蒲头面前,“蒲头大人,大事不好……也不知怎地,那马营马匹突然起火,闯入营地。”
“不好,汉军偷营!”
没等蒲头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声惊呼。
蒲头回头看去,却是那位田先生。
他刚要开口询问,忽听一阵喊杀声响起。
一队汉军铁骑,从辕门外冲入鲜卑大营……此时,鲜卑大营乱作一团,根无人指挥。那支汉军冲入鲜卑大营之后,逢人就杀,见人就砍。为首两员汉将,一个捧刀驰骋,一个舞枪冲杀。这两员汉将,如同两头下山猛虎般,冲入大营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只杀得鲜卑大营血流成河。
蒲头也慌了手脚,大声叫喊。
这时候,有人牵来一匹战马,蒲头刚跨坐马上,却见一骑飞驰而来。
“蒲头狗贼,拿命来。”
那汉将纵马飞奔,手中大刀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光,带着一股强猛罡风,呼的便向蒲头劈来。
蒲头刚在马上坐稳,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汉将的模样,匆忙间举刀相迎。
就听铛的一声响,蒲头只觉从刀上传来一股巨力,胯下马希聿聿一声长嘶,连退数步。蒲头的手臂更没了知觉,手中大刀更脱手飞出去。他大叫一声不好,拨马就想要逃走。哪知道那汉将刀疾马快,一刀被封挡住之后,大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唰的又是一刀砍过来……
“蒲头大人小心!”
蒲头的亲卫见此情况,不由得大惊失sè,连忙大声提醒。
可是,那刀光如同闪电一般,蒲头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角余光只见一抹寒光掠过,咔嚓一声便将蒲头人头砍下。鲜血从腔子里喷涌出来,蒲头的尸体在马上晃了两晃,便栽落马下。
“蒲头大人被汉人杀了!”
“蒲头大人死了……”
鲜卑士兵眼睁睁看着蒲头人头落地,先一怔,旋即大惊失sè。
几个鲜卑将领纵马冲来想要为蒲头报仇,却不想另一个汉将纵马迎上前,大枪一轮,便把对方拦住。
刘闯杀了蒲头之后,便不再理睬蒲头的尸体。
他在马上高举甲子剑,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斩杀胡虏,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斩杀胡虏,建功立业!”
三百飞熊骑铁卫齐声高喝,跟随着刘闯便杀入乱军之中。
此时,鲜卑大营已经化为火海,颜面十数里的营地,尽被烈焰吞噬。那两千多匹火马,在横冲直撞的一阵之后,终于支撑不住,一匹匹倒地身亡。不过。已经足够了……这两千多匹战马纵横整个鲜卑营地,甚至还冲散了四五个马营,成千上万的战马呼啸而出,在营地中四处狂奔。
这许多受惊的战马疯起来,根无人可以阻挡。
位于鲜卑大营一侧的乌丸大营,也受到惊马的波及,在瞬息之间,陷入混乱之中……
刘闯和夏侯兰带着三百铁卫在鲜卑大营里杀了一个七进七出,当天光大亮的时候。终于人困马乏,停止了战斗。
不过,早在柳城城中得到消息的史涣,已命人将城门打开,带着汉军兵马杀出城来。
在渝水河畔。出现了一幕惊人的景象。
数千汉军,追杀着十倍于己的鲜卑人和乌丸人,沿途所见,尽是鲜卑人和乌丸人的尸体……
被火马冲击,被惊马踩踏,很多鲜卑人甚至到死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闯已经换乘象龙,策马登上一座土丘。在他身后。史涣带着百余人紧紧跟随,而夏侯兰则率领飞熊骑出击,继续追杀敌人。
“今rì之事,恍若一梦。”
刘闯并未想到。那两千多匹火马会造成这样的一个结果,以至于骑在马上,仍感到有些发懵。
“这次真的是运气好,若非蒲头轻敌。马营竟然没有任何守卫,恐怕也不会有此大胜。”
史涣却笑道:“此主公鸿运天气。若非上天所命,焉得有今rì之大胜?”
“是吗?”
刘闯也笑了,但旋即,脸上有蒙上一层yīn霾。
“我不想这么早对鲜卑人开战,不成想鲜卑人竟主动上门。
这次也幸亏是鲜卑人不知道我在柳城,若不然他们从一开始便猛攻,则你我必有xìng命之忧。”
史涣听罢,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大战时他并未有此感受,如今细想,也不禁心惊肉跳。
没错,如果蒲头知道刘闯也在柳城的话,恐怕就不会用那劳什子消耗战术,从一开始就会向柳城发动凶猛攻击。也正是蒲头想要保存实力,所以才让刘闯幸免于难,更有了今rì大胜。
只是,刘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燕荔游和卜贲异这次联手,就透着古怪。
而这次蒲头战死柳城下,鲜卑人大败而回,那燕荔游又怎可能善罢甘休?可以想象,接下来那燕荔游定然会和刘闯不死不休。刘闯不怕鲜卑人,可如今他正全力应付幽州之战,并无心思和鲜卑人纠缠。这样一来,只怕要被鲜卑人困住手脚,接下来对幽州之战,必不轻松。
“主公,有何打算?”
刘闯沉吟许久后,突然一咬牙,似乎拿定了主意。
“既然鲜卑人要战,那我索xìng在北疆燃起战火。
鲜卑人擅长野战,机动能力极强。若一味被动的防守,我等便从一开始,落入下风……我准备派一支兵马,深入北疆,袭掠鲜卑。我倒要看看,那鲜卑人是否能够抵挡住我汉军铁骑。
当年冠军侯曾杀得胡虏望风而逃,今rì我当效仿冠军侯,让北疆染红……”
史涣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不知主公准备派谁前往?”
刘闯一愣,看着史涣道:“莫非公刘有合适人选?”
史涣笑道:“若论与胡虏交锋,主公帐下,无人能够比温侯更加熟悉。
温侯虽然年迈,但雄风犹在。他当年在五原驰骋草原,令胡虏望风而逃。如今,温侯左右无事,可命他为主将,辅以两员大将杀入草原。想那燕荔游,到时候必然会后悔得罪了主公。”
让吕布挂帅?
刘闯心中,不由得暗自点头。
论骑战之术,的确是无人能出吕布左右。
可吕布毕竟年迈,北疆朔风强猛,也不知道能否撑得住。
此外,以何人为副将,配合吕布征杀?刘闯的脑海中,在电光火石间闪过无数个人名来……
要说,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张辽。
张辽跟随吕布多年,配合可谓相得益彰,彼此间非常熟悉。
而且张辽骁勇善战,也的确合适。但刘闯却不想让张辽出战,在他看来,张辽还有大用。
“公刘以为,谁人为副合适?”
史涣微微一笑。轻声道:“以君侯为主,并非是让他征战沙场,而是要借用九原虓虎之名,震慑胡虏。所以,温侯只需坐镇中军即可,所以这副将,便要选那骁勇善战之人,更兼jīng通骑战。
末将以为,主公帐下适合为副将者有三。
子龙今在雍奴。抵御张郃大军,不可以轻动。
不如命衡若与长为辅,协助温侯出征北疆,到时候主公自可以免去后顾之忧。”
刘闯闻听,不由得诧异向史涣看去。
不得不说。史涣这个人比不得张辽赵云这些人的骁勇,但若说行军打仗,谋划布局却不逊sè。
这是一个帅才!
一个未必就逊sè于张辽之流的帅才……
“可是,我要长驻守玄菟郡,是担心夫余国人作乱啊。”
史涣笑道:“主公这便想错了……想当初,夫余国之所以敢寇边作乱,更多是因为朝纲混乱。无人顾及辽东。加之那高句丽为祸,公孙度放纵,夫余国才敢做那等事情。可现在,辽东尽归主公之手。而且高句丽更被主公纳入我大汉疆土。如此一来,夫余国焉敢再来招惹?
主公征伐北疆,夫余国不但不敢作乱,甚至会心甘情愿。配合主公。
那夫余国人便不受燕荔游的威胁吗?主公要征伐燕荔游,大可以派人与夫余国主商议。他定会鼎力相助。”
史涣说的,颇有道理。
刘闯忍不住连连点头,片刻之后,他轻声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拉拢夫余国,联手攻击燕荔游……这样一来,夫余国便可以分担很大一部分的兵力,刘闯也不会感到压力太大。
只是征伐北疆,毕竟不是一桩小事。
刘闯虽然已拿定了主意,也要回去与众人商议,才能最终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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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午时分,战事已基停息。
辰时,有陈矫率八百义勇从阳乐穿楼子山赶来,旋即便加入战团。
伴随着陈矫的出现,也预示着柳城之战告以段落。刘闯亲自迎接了陈矫,更对陈矫连声赞扬。
陈矫手中也没有多少兵马,却敢带着人从阳乐驰援,足见其忠义。
“主公,我在路上抓到一人,看上去颇有古怪。”
“哦?”
刘闯闻听一怔,便问道:“季弼抓到何人?”
“此人自称是鲜卑俘虏,不过言谈举止,却颇有不俗。”
刘闯想了想,让陈矫把那人带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陈矫领着一个三十出头模样,相貌颇为英武的男子走上大堂。
那男子穿着一件灰布襜褕,头戴幞头,看上去颇为寒酸。只是从他举止来看,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气概。
男子弯着腰,缩着头,看上去颇有些畏惧。
但刘闯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名叫田旺。”
田旺?
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至少在刘闯的记忆当中,没有任何印象。
“你因何在鲜卑人之中?”
田旺连忙解释,说他原只是辽西普通百姓,一直住在边塞。这次鲜卑人长途奔袭,他被鲜卑人抓住。因为他jīng通鲜卑语和乌丸语,故而没有被鲜卑人所杀,一直留在军中做杂役。
刘闯一边听着他的解释,同时站起身来,来到田旺的身边。
他围着田旺转了两圈,突然道:“你方才说,你在边塞生活?不知何以维生?”
“哦,草民是以放牧为生。”
“你说谎!”
刘闯突然一声厉喝,一把抓住田旺的衣服,手上用力,一下子撕开了田旺的衣领。
“你肌肤白皙,如何是以放牧为生?
我虽不懂放牧,却知道这放牧每rì要风吹rì晒,何来你这样的肌肤?还有,一个放牧的人,在鲜卑人当中做杂役,却穿着一双价值十贯的鞋子。你莫非以为,某家是傻子,瞎子不成?”
田旺脸sè一变,却没有流露出惊慌之sè。
他扬起头,盯着刘闯半晌,突然问道:“敢问将军大名?”
“某家刘闯,乃大汉皇叔,你是何人?”
田旺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sè,突然间顿足道:“没想到皇叔竟然身在柳城,若早知这样,便不该让那乌丸人消耗,而是一到柳城,便发动强攻。相信以柳城之兵力,绝抵御不得太久。”
听上去,是这个家伙建议蒲头用乌丸人消耗汉军力量?
刘闯眼睛一眯,沉声很问道:“你,究竟何人?”
“既然皇叔当面,若在藏头缩脚,便要被皇叔看轻。
草民名叫田畴,右北平人氏……久闻皇叔大名,不想今rì拜会,却是在这等场合。怪不得柳城防御如此坚决,怪不得昨rì突然火马奔袭。想来这都是皇叔手臂,田畴不胜敬佩……”
田畴?
刘闯不由得一怔。
这名字听上去好熟悉,似乎有些印象。
对了,三国演义中,有一个名叫田续的人,从钟会和邓艾功法西川。后因嫉妒邓艾父子,趁钟会之乱的时候,杀死了邓艾邓忠父子。那个田续,似乎就是田畴的侄孙。
“你便是田子泰?”
陈矫惊讶问道:“当年刘幽州待你何其恩重,何以今rì却要助那鲜卑人,来犯我辽西?
我记得你当年可是极为敌视鲜卑人,如今皇叔平复幽州,何以背叛朝廷,为那鲜卑人效力?”
听上去,这个田畴名气还不小。
刘闯眉头微微一蹙,便看着田畴,等他回答。
田畴却毫无愧sè,朝陈矫一拱手,“某亦久闻季弼之名。
我今rì所为,非是背叛朝廷,乃奉朝廷差遣。今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诸侯,意yù中兴汉室,皇叔即为汉臣,自当协助司空夹击袁绍,讨伐不臣。可以我观察,皇叔却在辽东拥兵自重,莫非yù图谋不轨乎?”
第284章 洛神(一)
田畴是谁?
刘闯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尽在
事实上,当他得知田畴勾结燕荔游袭击辽西的时候,内心中便把田畴视为一个死人。骨子里,刘闯有点愤青情节,对勾结异族的人,恨之入骨。在后世,田畴这种人就是一个汉jiān。
不过,在东汉时期,勾结异族的事情层出不穷,引狼入室更见怪不怪。
刘虞曾经和鲜卑人合作过,董卓进驻洛阳时,手中有一支号称东汉八大jīng兵的屠格铁骑;袁绍在征伐公孙瓒的时候,曾先后引入乌丸铁骑,更数次与鲜卑人合作,对公孙瓒进行夹击……
在这个时代的人的眼中,和异族合作并无不可。
但是在刘闯看来,这便是背叛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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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畴,在幽州的名望不弱。
身为右北平名士,自有一帮子为他捧臭脚的人。
甚至包括陈矫在内,也不赞成刘闯诛杀田畴。一来,这田畴的确是有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竟勾结鲜卑,联合乌丸,甚至让卜贲异和燕荔游放弃恩怨,进行合作,都说明了他的能力。
“主公今取幽州,更需幽州士人支持。
田畴或许不足为虑,然则在幽州的声望极高。若诛杀田畴,势必会引起幽州士人反感,甚至可能会引发更强烈的反弹。昔rì曹cāo杀边让,便是前车之鉴。主公就算不想用田子泰,也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千金买马骨,主公以德报怨。定然能获得更多的幽州有识之士的赞赏……”
你不杀田畴,可以把他软禁起来。
至少可以显示出你的肚量。
陈矫是为刘闯考虑,这一点刘闯也非常清楚。
在三思之后,他决定拜田畴为征北将军掾,以幕僚的身份把他留在身边。
不过,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是等于把田畴看管起来,刘闯甚至不会委以田畴任何事务。
“季弼,看起来曹cāo已对我生出杀意。”
入夜之后。刘闯将陈矫和史涣找来,语气极为凝重。
陈矫道:“这想来也正常,主公在辽东声势越来越盛,曹cāo一方面希望主公能够牵制袁绍,另一方面也不想主公太过强势。此前衣带诏事发。主公更名列其中,那曹cāo焉能不怒?
他刚把女儿嫁于主公,还授以征北将军之职。
可扭过头来,主公便要反他,换做卑下为曹司空,恐怕也会对主公心生恶念吧。”
这一番话出口,刘闯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旋即正sè道:“如今虽未撕破脸皮,但大家已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公刘立刻派人前往临渝,请我那丈人连夜赶往孤竹城。将刘晔刘子扬给我扣押。”
陈矫一怔,“子扬恐怕和此事,并无干系吧。”
刘闯微微一笑,“我也知道子扬与此事无关。左右和曹cāo会有一战,而子扬大才。我又怎可能再让他回去,为曹cāo效力?这岂不是给我自己rì后添堵?这种事情,我断然不会去做。
扣下子扬,勿需赘言。
我已决意请温侯出征北疆,便让子扬随行吧。
刘晔好歹也是汉室宗亲,今为大汉开疆扩土,扬威域外,他断不会拒绝。至于黄须儿,倒不必为难。待我回去之后问明,若他真想要回许都,我便送他回去。此我与曹cāo恩怨,不能祸及家人。”
陈矫听罢,不由得连声称赞。
对于刘闯的这个安排,他没什么意义。
虽然觉得扣押使者不合礼数,可刘闯却是要征用刘晔,让他为汉室效力,于情于理也能说得过去。
“公刘,战果可曾清点出来?”
史涣连忙躬身回道:“此次柳城之战,可谓一场大街。
主公一把大火,火烧鲜卑三十里联营,贼虏死伤无数……方柳城主簿粗略清点,鲜卑贼虏昨夜死伤当在四千以上,rì间追杀时,被儿郎们斩杀者,约三千余众,俘虏贼虏逾万余人,缴获战马八千余匹,帐篷军械辎重不计其数。此外,乌丸叛军同样死伤惨重,两万叛军折损三亭,被俘者近万人,余者逃匿,或往辽东方向逃逸,或逃入北疆,以难以再成气候。”
乌丸人折损三亭,也就是死伤五千以上。
若依照这个战果计算,的确是自汉帝登基以来,汉室对异族前所未有之大胜。
只是两万多俘虏……
刘闯听罢之后也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依着他的想法,对这些异族,当以血腥镇压。
两万多俘虏杀了沤肥,才能震慑域外。可这是两万余人,杀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杀俘,自古便为不祥之兆。在战场上杀得再多都没关系,但人家已经投降了再杀,总有些不太方便。
可两万多俘虏,又该如何安置?
这吃喝拉撒,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辽东更非富庶之地,如何能养的这么多闲人?
好在,史涣早有对策,见刘闯为此头疼,便笑道:“主公不必烦恼,而今辽西辽东,大半荒芜,许多地方道路不畅。自年初时,主公便推行修路,这些俘虏既然来了,岂不是上好的苦力?
辽东六郡,百废待兴。
道路要修建,城池要扩大,土地要开垦……
便把这些个俘虏送去做工,一来可以增添劳力,二来也不至于让这些个贼虏整rì的偷闲。”
劳改?
刘闯诧异看了史涣一眼,忍不住啧啧称奇。
史涣这主意,岂不就是后世的劳动改造?这样也好,榨干了这些人的价值,也不必担心背负骂名。事实上,辽东六郡的工程非常繁重。就算六郡工作结束,还有幽州的工作,总不至于白养着这么多人。
当然了,让这些俘虏干活,也要给他们些希望。
刘闯想了想,便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陈矫,并让陈矫尽快做出一个章程。
陈矫欣然领命,与史涣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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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rì一早,刘闯便得到了消息。
玄菟郡校尉魏延。听闻柳城被围,星夜率一校兵马,约两千人从玄菟郡驰援,前锋军已抵达渝水。
刘闯立刻命人将援军引入城中,并亲自接见了主将。
玄菟郡援军的先锋官。名叫李逸风,小名憨牛儿,为辽东人。
魏延在攻克了襄平的时候,将此人收为帐下,而今官拜军司马,独领一部骑军。
“长何以这么快得到消息?”
李逸风站在堂上,躬身回答道:“启禀皇叔。鲜卑人自七月初便频频调动兵马,荀太守和晓风长史觉察到不妙,便命魏将军驻守望平。后晓风长史得知鲜卑人突然向辽西挺进,便担心鲜卑人会有大动作。所以一直命斥候打探……前rì魏将军得知鲜卑人进攻柳城,就连忙出兵驰援。他如今正在无虑,已说服苏仆延,从医巫闾山抽调五千兵马。不rì就将抵达。”
刘闯闻听,不由得感到惊讶。
没想到这晓风。居然还有如此见识……
虽然柳城之围已经解了,可魏延能有这样的反应,可谓神速。
若昨rì未能以火马阵大胜鲜卑,只需坚守数rì,说不得援军就能抵达,一样能够大获全胜。
“长忠义,果然不俗。”
刘闯说着话,又上下打量一番这憨牛儿。
李逸风倒是生得人高马大,颇有几分雄壮之气。
“你叫憨牛儿?”
“回禀主公,末将名李逸风,只是军中习惯了唤末将憨牛儿。”
“李逸风……”
刘闯沉吟片刻,突然问道:“观你倒是一个好汉,我有意将你调入飞熊骑,不知你可愿意?”
飞熊骑?
这若是换个人,说不得要欣喜若狂。
谁都知道,飞熊骑是刘闯的近卫部队,一旦加入飞熊骑,身份和地位定然获得提升。
“这个……”
李逸风显然也知道加入飞熊骑的好处,可他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刘闯的邀请,“主公看重末将,乃末将的福分。只是,魏将军与末将有知遇之恩,若不得魏将军恩准,恕末将不得前来。”
其实,如果李逸风不通过魏延同意,直接加入飞熊骑,魏延也不会说什么。
可他这一拒绝,却让刘闯更高看他几分。
“确是我失了礼数。
逸风先带人进驻校场休息,此事待我与长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有小校带李逸风下去,夏侯兰忍不住问道:“公子,莫非看上了这个家伙?”
刘闯微微一笑,轻声道:“昔rì我有飞熊四卫。
可如今,元稷远赴五原,子升为子义副将。你和仲康,都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程度,飞熊四卫以名不其实。过些时候,我准备要你随我那丈人杀入北疆,攻伐鲜卑。这身边总要有些得力之人。我看这李逸风xìng情憨厚耿直,更颇晓忠义之事。所以我有心将他调来,重组飞熊卫。”
乍听之下,似乎有些矛盾。
因为飞熊骑就是从飞熊卫的基础上演变出来,再重新组建飞熊卫,似乎有些不恰当。
可问题是,伴随着战事的扩大,飞熊骑已经逐渐演变成为一支主战部队。而夏侯兰也好,赵云也罢,让他们留在刘闯的身边,不免有些大材小用。刘闯是希望夏侯兰将来也能独当一面,成为如同张辽那样,独领一军的大将,而不是整rì充当他的打手,跟随在他的身边。
此次若吕布入北疆,对夏侯兰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成长机会。
刘闯也希望夏侯兰能够展露才华,成为刘闯手下,真正的臂助……
可夏侯兰一走,便需要有人接替他的职务。
卓膺年纪太小,而且武力也不甚高明。不足以为刘闯护卫。李逸风身强体壮,且观其气宇,至少是养气境界的武将。刘闯有心重建飞熊卫,这李逸风在他看来,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如果刚才李逸风直接答应下来,刘闯说不得还要犹豫一下。
可正是因为李逸风的拒绝,使得刘闯最终下定了决心……
随后几rì,柳城大捷的消息,传遍辽西。
刘闯以数千兵马。大败十倍于己的鲜卑人,一下子令得辽东六郡为之震动。魏延在无虑县城,说服苏仆延,从医巫闾山征召八千人,号称万人。抵达柳城;同rì,张辽在卢龙塞与许褚前后夹击,大败卜贲异。三万平岗鲜卑几乎全军覆没,卜贲异在乱军中更被许褚斩杀。
平岗鲜卑失利,也预示着辽东六郡将迎来一段稳定。
虽然燕荔游的兵力强盛,可接连大败,甚至连他心腹大将蒲头也死于柳城。所造成的影响,何其巨大。
至少,他短期之内,不敢再触刘闯锋芒。
辽西之战的结束。也预示着幽州战事,即将拉开序幕。
柳城大捷后的第六天,诸葛亮命太史慈在俊靡佯攻俿奚,而后以徐盛为先锋。黄忠为主帅,率部偷袭无终县城。
幽州之战。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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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闯自柳城返回临渝,已有两天。
和吕布商议了一下对鲜卑开战的事情之后,吕布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说实话,对于鲜卑人偷袭柳城,使得刘闯身陷险地的举动,吕布也是万分恼怒。
听了刘闯的主意,吕布立刻道:“孟彦休啰唆,燕荔游狗贼如此猖狂,若无举措,定会主张他嚣张气焰。人言鲜卑,畏之如虎。某观之,不过一干鼠辈。昔rì那檀石槐活着的时候,某尚不惧之。而今檀石槐已死,燕荔游也好,步度根也罢,全无檀石槐之威名,不足为虑。
请孟彦与我三千兵马,我定取那燕荔游项上人头,与孟彦解恨!”
想一想,似乎的确如此。
吕布可是经历过檀石槐鲜卑雄霸北疆时的威势,而今的燕荔游也好,步度根也罢,甚至包括那新近崛起的轲比能,他都不放在眼中。一双虎目中,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傲气。看着吕布意气风发的模样,刘闯忍不住哈哈大笑,更连声称赞,吕布不愧是昔rì北疆异族闻风丧胆的虓虎。
“不过,此次我希望使衡若和长跟随,也希望他二人能跟随丈人,学会那无人可敌的骑战之术。”
吕布一怔,旋即欣然同意。
老不以筋骨为能,吕布也知道,他虽然还能够冲锋陷阵,但这可是征伐北疆,绝非一战可以功成。
对鲜卑之战,势必要长途跋涉。
夏侯兰和魏延,皆炼神武将,是最好的帮手。
“既然如此,便以孟彦所言就是。”
和吕布说清楚了情况之后,刘闯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回到家,天sè已晚。
麋缳和诸葛玲都在家中等候,并准备好了晚饭。
“怎地不见玉娃和黄须儿?”
麋缳苦笑道:“夫君命人扣押刘子扬,其意再清楚不过。
曹娘子这两rì虽没说什么,想来也猜出了端倪。也幸亏她拉住了黄须儿,否则定要闹翻了天。”
曹宪,从来都不是一个笨女孩儿。
而今势态,虽然没有人对她说什么,可是她却从刘闯扣住刘晔的事情上,看出了端倪。
刘闯闻听,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答应这桩婚事,似乎有些过于草率。
说实话,曹宪这小姑娘挺不错。虽然是曹cāo的女儿,却没有那千金之女的纨绔和骄横,xìng子也颇为娇憨和天真。后世人,常称赞孙尚香如何如何……可实际上呢,这位孙夫人在嫁给刘备之后,极为骄横。她在荆州时,常带着家奴横行街市。由此可见,那孙尚香又是何等人物。
相比之下,曹宪来到辽西后,甚为安分。
对待麋缳等人,也没有那倨傲之气,时常拜访郑玄,代刘闯尽一番孝心。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曹宪在尽孝这方面,做的比麋缳等人还好。以为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好像那两头已经长大的小熊一样,和刘闯一起。哪知道,一场柳城之变却使得她一下子陷入迷茫之中。
刘闯没说过,柳城之战出自曹cāo手笔。
但刘闯扣押了刘晔,却让曹宪预感到,这件事和曹cāo脱不开干系。
加之此前衣带诏的消息,已经传入曹宪的耳中。别看曹宪的年纪小,但其人聪明,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父亲何以如此狠心?若皇叔这次在柳城遭了危险,女儿又当如何自处?
曹宪独自坐在庭院里,看着院中花草,呆呆出神。
两头棕熊,正在草地上翻腾嬉戏。
若是在从前,曹宪一定会兴致勃勃的观看,可是现在,她却全无心情。
“二姐,你这是怎么了?
姐夫柳城大捷,凯旋而归,你怎地闷闷不乐?”
曹宪看着曹彰,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半晌后,她突然问道:“黄须儿,若有朝一rì,父亲和皇叔对决疆场,你当如何自处?”
“啊?”
曹彰愣了一下,愕然道:“这好端端,父亲为何要与姐夫对决?”
也许再过那么几年,曹彰就能够明白曹宪这句话的含义。可他现在,不过是个方十岁的童子,如何能弄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在他看来,刘闯是他的姐夫,曹cāo是他的父亲,大家是一家人,又怎可能刀兵相向?
曹宪不由得惨然一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只随便问问罢了。”
“二姐,莫非是姐夫欺负你了吗?”
曹彰虽然不明白,可是看曹宪这模样,也知道她心中不快,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第285章 洛神(二)
“黄须儿休要胡言。”
曹宪一惊,连忙制止住曹彰,“此事与皇叔无关,黄须儿莫乱说才是。”
这里是辽西,是刘闯的地盘。
所谓隔墙有耳,说不得曹彰的话语就会传到刘闯的耳中。曹宪很担心,刘闯会因此而迁怒曹彰,到时候曹**远在黄河以南,谁又能出手相助?想到这些,曹宪这心里便感到些黯然。
“怎说与我无关?”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曹宪和曹彰扭头看去,就见刘闯大步走进凉亭。
在他身后,尚跟随一个雄壮青年,当刘闯走进凉亭之后,那雄壮青年便抱臂而立,守在亭外。
青年,便是那憨牛儿,李逸风。
刘闯向魏延讨要李逸风,魏延又怎可能拒绝?
所以,李逸风很顺利的便成为刘闯身边亲卫,也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不已。
“皇叔……”
曹宪连忙起身相迎,曹彰也上前见礼。
远处,大黑和小黑也停止了嬉耍,晃晃悠悠的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向凉亭走来,朝着刘闯发出几声吼叫。
刘闯忍不住笑了,将手中两块羊腿肉扔过去,两头棕熊便自顾自啃咬起来。
“玉娃,黄须儿,坐吧。”
刘闯撩衣坐下,看了一眼曹宪和曹彰,心中也是万分纠结。
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为好。他很喜欢曹宪,也非常欣赏曹彰……说实话,曹**诸多子嗣中,唯一能入得刘闯眼的人,便只有曹彰而已。曹昂?他没有见过,而且已经是个死人;曹丕这个家伙,心计太深,刘闯对他颇有顾忌。至于曹植……人言曹植才高八斗,可是在刘闯眼中,也不过是个纨绔子罢了。偏偏这纨绔子志大才疏,只懂得些吟风弄月的事情。
“玉娃,黄须儿,我不瞒你二人。
此次柳城之围,乃司空暗中指使,那执行之人,如今已被我拿获,成为我阶下之囚。说起来,我对司空,素来敬重。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早晚会成为对手。今司空奉天子以令诸侯,把持朝纲。而我却希望中兴汉室,与他不免会有很多冲突,rì后甚可能会刀兵相见。
玉娃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
趁现在尚无夫妻之实,玉娃若想返回许都,我当派人送你们回去。黄须儿亦是如此,若想回去,我亦不阻拦。今rì我立足幽州,早晚要返回许都。与其到那时候你二人难过,不如趁现在做个了断,免得将来你父女父子生出怨念,于我而言,也颇有些束手束脚的麻烦……”
曹宪万没有想到,刘闯竟如此直接,挑明了问题。
而曹彰更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柳城之围,竟然是他老爹一手促成……
“皇叔!”
“玉娃儿,你莫怪我,这也是为你好。
将来我若与司空对阵疆场,相信大家都不会有半点留手。你夹在中间,也是难过……不过,若你不愿回去,我也自然欢喜。只是这样一来,你rì后免不得要受许多委屈,你要想清楚才是。”
曹宪也知道,刘闯这是为她着想。
回许都吗?
曹宪眼中泪光闪闪。
回去又能如何?这次父亲可以为了拉拢皇叔把我送来,天晓得下一回,又要让我嫁给什么人。
一向不知愁滋味的曹宪,这几个月来却成熟许多。
父亲是做大事之人,膝下子嗣众多,更不缺少她这一个女儿。
想当初,曹**对她是何等的宠爱,可到头来为拉拢皇叔,还不是说把她送来,就给送过来吗?
女儿,在这个时代,根本算不得事,说穿了也只是一块筹码而已。
曹宪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sè,“父亲当初让妾身嫁于夫君,妾身便已是刘家的媳妇。如今夫君要妾身回去,岂不是说妾身不守妇道吗?妾身又怎可能再踏入曹家大门。
妾身生是刘家人,死为刘家鬼。
若夫君以为妾身不该留下来,就请夫君赐妾身不流血之死。”
刘闯没想到,曹宪竟然会如此的决绝。
他这一愣的功夫,却惹恼了曹彰。
曹彰跳起来,指着刘闯的鼻子破口大骂:“我道你是一个好汉,却是个欺负妇孺的鼠辈。
我姐姐嫁于你以来,恪守妇道。
今你与我父亲的事情,何苦要为难我姐姐?我,我,我……我与你这鼠辈拼了。”
说着话,曹彰暴起便扑向刘闯。
只是没等他到刘闯跟前,李逸风已健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曹彰虽天赋秉异,天生力大。可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能比得上李逸风的力气。
他在李逸风手中挣扎,大声叫骂。
而刘闯却恍若未闻,看着曹宪。曹宪站直了身子,仰着头也看着刘闯,那双明眸中,泪光闪闪,却又透着几分倔强。
半晌,刘闯叹了口气。
“若玉娃拿定主意,便写一封书信回家吧,也免得你父亲担心。”
刘闯说罢,起身上前,轻轻揉了一下曹宪的脑袋瓜子,而后示意李逸风放开曹彰,便转身离去。
“姐姐,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受他欺辱不成?”
“黄须儿,我只是父亲手中一枚棋子,皇叔让我回去,本是一番好意,你莫要冤枉他才是。”
目送着刘闯的背影,曹宪的泪水无声流淌下来。
身为曹**之女,她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当她被送来辽西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在曹**心目中的位置,远不如她想象的那么重要。既然如此,回去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留在辽西。
“黄须儿,不如你回去吧,皇叔定不会为难于你。”
在曹宪看来,她可以留在辽西,但曹彰却不可以。
只是,曹彰却连连摇头,轻声道:“我若走了,这边就只剩下二姐一人……我便是回去,也不放心。我留下来陪伴二姐,看那刘皇叔能奈我何。总之,我绝不能让二姐在这里受欺负。”
听着曹彰的话语,曹宪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把曹彰搂在怀中。
自家这兄弟,虽然平时总大大咧咧,四处惹祸。可谁能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如此维护自己。
再联想那凉薄的父亲,曹宪越发感到委屈,眼泪止不住扑簌簌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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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园中出来,刘闯的心情并不好受。
曹宪那张倔强而绝美的面容,不时在她脑海中浮现。
若曹宪年纪大些,或许刘闯也不会这么纠结。偏一个十二三的小丫头,却背负着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总让刘闯心里感觉到不太舒服。同情?怜悯?刘闯也说不清楚,只是本能的认为,他和曹**之间的争斗,不应该夹杂这些东西。可偏偏,他又不得不去面对这种事情。
既然她不愿走,便让她留下吧!
刘闯心中叹息一声,回到中阁,把荀旦和吕蓝找来。
相比之下,她二人的年纪虽比曹宪大一些,但相差并不多。而且两个人都是那种没有心机,娇憨天真的人。
“平rì里,多去陪曹娘子玩耍,休要欺负她才是。”
“大笨熊,我们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对于刘闯的最后一句话,吕蓝非常不满,立刻向刘闯反击。而荀旦则连连点着小脑袋瓜,表示对吕蓝的赞成。
刘闯忍不住笑了,和她二人逗了几句之后,便对麋缳道:“缳缳,烦劳你多照顾一下曹娘子……我与孟德之间的恩怨,与她没有关系。她一个人在辽西,孤苦伶仃,正需要人照顾。”
麋缳倒是颇为懂事的点头,轻声问道:“那曹彰……”
“一个小孩子,不必在意。
反正有曹娘子看着他,他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不过,你回头与权娘子商量一下,请她设法训练些女婢出来,也可以加强一下内宅的守护。”
王权而今,便在黄阁教授剑手。
但一个好剑手,并非短期可以训练出来。
王权虽说是一个女子,但剑术高明,而且颇为凶狠,倒是把那一干黄阁剑手收拾的颇为服帖。
对此,刘闯视而不见,司马懿更大力支持。
用王越的话说,只需一载,便可以训练出一批合格的剑手。
或许这些剑手算不得高明,但足以派上大用……刘闯也不着急,只让王权安心的进行调教。
建安五年七月,官渡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袁绍亲率大军抵达官渡,依沙堆立营,东西宽约数十里,威势骇人。
而曹**则全无畏惧,与袁军在官渡对峙……双方自七月末,便发生数次交锋,曹**屡战不胜,只好暂时退回营垒,坚守不出。与此同时,孙策在江东提兵而来,屯驻于丹徒,窥视广陵。
同时,刘备抵达汝南,在陈珪父子的帮助下,招兵买马与刘辟龚都合兵一处,在曹**后方发动袭扰。好在,曹**命曹仁出镇汝南,将刘备兵马阻拦,同时他又命大将任峻驻守梅山,保护己方侧翼。
战事在一时间,呈焦灼之势。
袁绍口出狂言,yù十五rì结束官渡之战,于是向曹**营垒,发动凶猛的攻击。
与此同时,鉴于刘闯兵进右北平,征伐幽州的态势,袁绍命大将牵招自进入幽州,与张郃合兵一处,抵御刘闯。他还命高干严密监视荀谌,以防止荀谌趁机造反,搅乱了整个战局。
只是,对于袁绍的种种策略,刘闯并不在意。
在解决了鲜卑之乱后,刘闯迅速命晓风出使夫余国,并迅速和夫余国达成盟约,双方约定,联手夹击燕荔游。
刘闯没有召回诸葛亮,而是详细的询问了徐庶的看法。
徐庶也认为,征伐鲜卑,时机正好!
燕荔游方经历一场大败,损失数万兵马……虽然东部鲜卑有百万之众,可如此惨败,也需要一段时间进行消化。所以,燕荔游这个时候,恐怕正忙于安抚鲜卑部众。若汉军在这时候出击,势必会对整个东部鲜卑,造成巨大的威胁。到时候,鲜卑必将发生严重的内患。
“此战,可兵分三路。
温侯居中,魏延与夏侯将军为左右两军,杀入北疆。
如今鲜卑部众,正人心不稳。可命文长与衡若两位将军袭杀鲜卑部众。此前,鲜卑一直未与主公交恶,因为燕荔游的擅自出击,激怒主公,说不得会引发鲜卑内部的种种不满情绪。
主公可趁机再命人出使狼居胥山,许以重金收买步度根。
那步度根也是个极为贪婪之辈,只要他不出兵,则东部鲜卑必然会遭遇大乱,主公可一战功成。”
看得出来,徐庶在经历了卢龙塞一战之后,信心大增。
他显然对鲜卑一战,有了非常详尽的考虑,故而当刘闯询问的时候,他应对从容,毫不慌张。
这才是我印象中那个在刘备面前指点江山的单福先生!
刘闯喜出望外,立刻同意了徐庶的建议。
当晚,他先拜访了刘晔,与刘晔一席长谈之后,最终使刘晔同意为行军司马,协助吕布征伐北疆。
只是如此一来,辽西势必会出现兵力空虚的情况。
刘闯在思忖之后,史涣为辽西太守之职,屯驻临渝……
至于柳城乌丸人,刘闯当然不会放过……他下令从柳城迁徙十万乌丸人至临渝居住,并对那些勾结鲜卑,偷袭柳城的乌丸人,展开血腥杀戮。对于这些乌丸人,不能一味的放纵,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最好,免得这些家伙,再生出异心。为此,刘闯更大笔一挥,同意史涣招兵买马。
同时拜苏仆延为辽西乌丸大单于,驻守柳城。
众所周知,苏仆延的根基在医巫闾山,对柳城方面并不熟悉。
让苏仆延驻守柳城,一来可以安抚当地乌丸百姓,另一方面,未尝没有削弱苏仆延的意思。
这次柳城之战,如果苏仆延在医巫闾山山起兵响应,势必会引发更大动荡。
如今思来,刘闯仍感到有些后怕,所以断然不能允许,苏仆延继续留在医巫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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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事情安顿下来后,刘闯便召集许褚和张辽两部兵马,合兵一处。
他自己更亲自督军,兵发右北平。
这也是刘闯第一次到右北平,为此右北平太守鲜于辅在土垠城外,迎接刘闯的到来。
对于鲜于辅,刘闯也一直在犹豫……
该如何安排鲜于辅?
是让他继续留在右北平,还是另行安排?
不过,鲜于辅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也知道,自己方投靠刘闯,很难立刻得到刘闯的信任。
而右北平,又是辽西门户,是刘闯征伐幽州的关键所在……虽说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鲜于辅还是有自知之明。所以在接风宴结束之后,鲜于辅便主动来到兵营,拜访刘闯。
“辅已年迈,恐难以胜任右北平太守之职。
闻皇叔罢辽东属国,置昌黎郡……辅昔rì与乌桓峭王颇有交情,故而有心前往昌黎一行,还望皇叔成全。”
乌桓峭王,便是苏仆延。
鲜于辅在辽东属国颇有威望,乌丸人对他,也极为敬重。
他这就是向刘闯表明态度,我可以为你镇守昌黎,看护住那些个乌丸人。
刘闯正不知该如何安置鲜于辅,如今他主动提出,刘闯自然心中大喜,连忙表示赞同……
当下,刘闯拜鲜于辅为昌黎郡太守之职,命王贺为阳乐校尉,驻守楼子山。
随后他拜陈矫为右北平太守之职,也算是皆大欢喜。
不过,鲜于辅在离开时,又向刘闯举荐了一个人,“不知皇叔可听说过卢植卢中郎的名字?”
卢植?
刘闯闻听,不由得一怔。
他又怎可能不知晓卢植是何方神圣,那可是东汉末年有数的名将,同时在海内声名极为响亮。
“木公这话怎讲,卢中郎之名,小子焉得不知?”
刘闯在言语间,表现出了对卢植的敬重。
这卢植不但是一员名将,更是公孙瓒和刘备的老师,同时还是当世大儒。
董卓入京之后,曾意yù杀害卢植,却因蔡邕的劝阻才算作罢。蔡邕对董卓说:卢尚书海内大儒,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怖。
也正因此,董卓不敢对卢植动手。
可卢植却知道,董卓倒行逆施,早晚必亡,所以便逃离京师,下落不明。
鲜于辅显然对卢植非常敬重,见刘闯也知道卢植,顿时松了口气。
“子干当年逃离京师,便躲在上谷。
只是他已年迈,在初平三年时过世……可叹子干一世英名,对朝廷忠心耿耿。死后却家境贫苦,膝下只留有一子,名为卢毓,年方双十。子家淳厚,学行卓绝。袁本初与公孙瓒交锋时,幽州饥荒,子家以瘦弱之身,担起一家重担,还要照顾两位兄长遗孀和孩儿,非常艰难。
我此前曾有心让他前来右北平,奈何子家推脱学业未成。
今皇叔若要入主幽州,还请多多照拂,莫要使忠臣死不瞑目……”
鲜于辅虽未说卢氏如何凄凉,但言语中却已表露无遗。
卢毓何人?
刘闯并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此人在后来,一手创立了五姓七大家之一的范阳卢氏,成为南北朝以后,最为强大的一家门阀。
“却不知,子家如今,身在何处?”(未完待续。)
第286章 洛神(三)
卢毓而今,居于昌平。
没错,就是后世帝都治下的昌平。
不过此时的昌平,尚归属于广阳郡治下……
鲜于辅离开后,刘闯便陷入沉思。按照诸葛亮此前的策略,是要稳扎稳打,一步步吃掉幽州。
按照他的想法,命太史慈占领俿奚,以防范乌丸鲜卑等异族偷袭。
命赵云田豫驻守雍奴,抵御张郃所部攻击。
而后在十月末吞下渔阳、上谷、广阳、代郡等四郡之地,同时联络荀谌自五原出兵,夺取云中。
如此一来,,幽州十郡一属国,共七十八县,便只剩下涿郡一地。
到那个时候,刘闯便可以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攻克涿郡,不但可以占领幽州,还能够和并州荀谌连为一体,相互呼应。从整体上来说,诸葛亮的方针没有错误。只是在刘闯看来,却好像过于谨慎。也难怪,诸葛一生唯谨慎!此时的诸葛亮虽然还没有到后来那样的谨慎,可是从他的用兵情况来看,其谨慎的性情,已初现端倪……对此,刘闯倒也没什么意见。
“元直,我欲兵行险招!”
“嗯?”
刘闯铺开地图,与徐庶道:“幽州十郡一属国,如今已有五郡尽落我手中,而渔阳郡,早晚也会被我攻克。孔明的安排,倒是非常周密。可是以我看来,却未免太过谨慎,我担心夜长梦多。”
“哦?”
“曹操和袁绍在官渡,目前成焦灼之势。
但以我观之,恐怕决胜负也就在这一两月间……曹操势弱。若与袁绍继续焦灼下去。与他并无益处。所以我猜测。曹操用不得多久,必然会出奇兵,一举大败袁绍。而袁绍此战失利,虽有可能损失惨重,但其元气犹在。若让他回兵冀州,必然会出兵征讨,于我等不利。
所以,幽州之战需速战速决。务必要在官渡之战结束前,夺取整个幽州。
我欲率轻骑出击,直取昌平。
若能夺取昌平,则袁熙整个部署就会被彻底打乱,我等方有可能,赶在官渡之战结束前,占领幽州。”
徐庶听完刘闯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状况?
对于袁曹之间的这场战事,其实徐庶的观点与大多数人并不一样。外界盛传,袁绍一定能获得胜利。可是在徐庶看来,袁绍虽占据优势。却未必是曹操对手。就如同柳城之战,鲜卑人同样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结果呢?刘闯心血来潮的一场大火,便扭转占据,大获全胜。
他认为,曹操可能会获胜!
但是如刘闯这样,极为精确,甚至说出官渡之战结束的时间,徐庶也不禁感到震惊。
他实在不明白,刘闯何以如此笃定曹操会取胜?别说那十胜十败论!虽然,十胜十败论固然有道理,但荀彧也好,郭嘉也罢,更多是出于坚定曹操信心说出来的言语。事实上,袁曹之战究竟会是怎样一个结果?袁绍曹操究竟谁能获得最终胜利,徐庶也认为是五五之分而已。
“莫非主公,有未卜先知之能?”
徐庶虽然不太相信刘闯的话,但也承认,刘闯并非无的放矢。
如果,如果真的如刘闯所言那样,一旦官渡之战结束时,刘闯仍未能夺取幽州,势必会遭遇袁绍猛烈反扑。到时候战火在幽州燃起,谁又能保证,幽州那些豪强缙绅,不会出现反复?
只有在官渡之战结束之前完全占领幽州,刘闯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得到缓冲余地……
想到这里,徐庶沉吟片刻后道:“主公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如此一来,还需尽快通知孔明。主公欲行险招,则孔明那边的计划势必也要有所更改,否则彼此间恐怕会出现麻烦。”
刘闯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元直辛苦一遭,将我之心意告诉孔明。”
“喏!”
徐庶领命而去,刘闯便开始着手准备。
只是,尚未等到诸葛亮回信时,刘闯却受到了一件极为特殊的礼物。
这一日,他正在土垠府衙中与张辽和许褚商议事情,李逸风忽然快步走进来,在刘闯耳边低语了两句。
“主公,出什么事了?”
见刘闯脸色有些古怪,张辽忍不住有些好奇。
刘闯苦笑一声,“公台这回,却给我惹来了一场麻烦。”
他没有说明白是什么事情,张辽和许褚自然也不好多问。三人便匆匆散会,刘闯出府衙上马,直奔城外兵营而去。鲜于辅已经离开右北平,前往昌黎郡就任。而陈矫尚未到达,按道理说刘闯住在府衙,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出于对陈矫的尊重,刘闯还是决定住在军营里。
平日他也就是在府衙处理些公务,有时候甚至会把公务放在军营中解决。
别小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陈矫而言,这充分表明了刘闯对他的一种尊重。事实上,刘闯一直如此。一旦把任命安排下去,他就不会再插手其中,而是充分的去信任和尊重。
这也是陈群步骘,愿意为他效力的原因。
因为刘闯会在最大程度上,让他们来施展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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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台,你这是作甚?”
在中军大帐里,刘闯见到了陈宫。
一晃月余不见,陈宫看上去清瘦许多。
见到刘闯之后,陈宫笑呵呵上前见礼,却惹来刘闯一顿抱怨。
“主公,若不如此。焉得使甄家就范?”
“哦?”
陈宫道:“宫此前只想教训一下甄家。不过在仔细调查之后。却发现拉拢甄氏,远胜对他打压。”
刘闯闻听,眉头一蹙。
他对甄氏并无深仇大恨,此前之所以让陈宫对付甄氏,更多是出于削弱袁熙力量的因素。薛州之死,是袁熙一手策划,甄氏更多是处于协助的位置。而且当初杀死薛州的凶手管承,已经被斩了头颅。所以刘闯和甄氏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另一方面,刘闯对付甄氏,也是应中山国苏氏所请。苏氏和甄氏,同样是中山大豪,双方在商业上的竞争非常激烈。
苏氏而今倒向了刘闯,那么作为盟友,刘闯收拾甄氏,更在情理之中。
刘闯一直让陈宫负责此事,哪知道陈宫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公台,此话怎讲?”
陈宫见刘闯并未生气。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今苏氏一门为主公臂助。的确可以给予主公很大帮助。
可是主公便不觉得,只依靠苏氏,是否太过单薄?主公只看入春以来,苏氏所做的几件事情,便能看出端倪。主公要苏氏招拢流民,从北疆收拢汉奴,可是苏氏却不断推辞,并不尽力。
入春至今,苏氏送往辽东的流民人口,甚至不足两万,但主公却付出了巨大代价……”
刘闯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正如陈宫所言,苏氏虽然与刘闯结盟,但却不太尽心。
特别是在刘闯开设了广鹿岛盐场后,伴随着食盐开始大量产出,苏氏获得了巨大利益。可即便如此,每逢刘闯安排任务,苏氏一门总是推三阻四,寻找各种理由,让刘闯颇有些不快。
这其中,最让刘闯不高兴的便是流民问题。
依照最初的协议,苏氏要在今年为辽西增添十万流民。
可是到现在,苏氏陆陆续续送来的流民,不过两万出头……
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一旦转寒,若再增加流民,势必会给刘闯增加许多麻烦。
事实上,如果刘闯手中能有十万流民的话,他在辽西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不似现在这样麻烦。
陈宫的话语,使得刘闯颇以为然。
“但这与甄氏,有何干系?”
陈宫道:“主公难道不以为,正因为没有人牵制苏氏,才使得苏氏如此坐大吗?”
“你的意思是……”
“主公当尽快扶起一支可以对抗苏氏的力量,才能保证主公利益不受侵犯。若不然,苏氏自以为主公只能靠他成事,自然会越发骄横,甚至有可能会对主公的利益,造成巨大威胁。
主公常说,要两条腿走路。
苏氏只是其中的一条腿,如今主公还需要另一条腿,才可以走的更加平稳。”
“那甄氏便是另一条腿吗?”
“正是!”
陈宫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常人看来,甄氏只是因为依附了袁氏,才有如今的风光。可事实上,甄氏立于中山已有百年,此前也多有族人入朝为官,虽算不得风光,也是官宦之家。
苏氏,靠贩马、倒卖盐铁而发家。
甄氏则凭借丝绸等物品,在北疆谋取暴利……
宫仔细打听过,苏氏与鲜卑人的关系最为密切,而甄氏则与匈奴颇有交情。故而,宫以为,对甄氏不能一味打压,而要进行笼络才是。只是甄氏如今背依袁氏,颇为坚定。宫派人数次与之联络,但甄氏都不肯低头。思来想去,唯有釜底抽薪……他甄氏不是靠着女儿得了如今的风光?那我就把那女儿掳走,看那甄氏还能依靠何人?到那时候,不愁甄氏不低头。”
刘闯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宫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苦笑一声道:“所以,你便把那甄宓,送来这边?”
陈宫嘿嘿一笑,轻轻点头。
可刘闯却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指着陈宫气急败坏道:“可你把那甄宓送来,我又该如何安置?”(未完待续。。)
ps: 各位,不好意思。
马上要去赶火车,所以今天的字数少了些。
第287章 诸葛瑾
在土垠的驿馆中,刘闯见到了甄宓。
陈宫的目的非常明确,你甄家不是靠着甄宓靠上了袁家吗?那我就把甄宓掳走,看你还有什么依持。
此次行动,陈宫与司马懿配合,第一次动用了组建近一年之久的黄阁。
黄阁通过这一年来在中山布置的耳目,趁甄宓回家探亲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将甄宓从甄家祖宅掳走。如此一来,甄家该如何向袁熙解释?告诉袁熙,甄宓失踪了,而且是在家里失踪……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恐怕会惹来袁熙更多的猜忌。总之,陈宫就是要甄氏担惊受怕。
“此前子方在无极开设了一家商行,与甄氏合作,进行一些商事。
也正因此,才得以打听清楚甄氏的情况。那甄逸膝下,共有三男五女。长子甄豫、次子甄俨、少子甄尧。甄宓上面,尚有四个姐姐,便是甄姜、甄脱、甄道、甄荣。其中,甄姜、甄脱和甄道,都已经嫁人,并且有了孩子;而她四姐甄荣,业已与清河崔氏,定下了亲事。”
陈宫说的非常清楚,甄氏和袁氏的联系非常薄弱,只是因为一个甄宓而已。
“据我所知,甄宓与袁尚妾室刘夫人,关系也不甚密切。
此次之所以回家,便是因为和刘夫人发生了口角,故而回家省亲……若不然,恐怕也不得机会。”
甄宓,年方十八,缩在屋中角落,瑟瑟发抖。
当刘闯看到甄宓的时候。虽然心中已有了准备。却依旧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叹。
子建。诚不欺我!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较弱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眸美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真真个,美人胚子!
重生以来,刘闯见过许多美人,其中更不泛若貂蝉那等绝色美人。
可是当他看到甄宓的时候,依旧不禁被甄宓的美貌所震惊。思来想去,脑海中能够浮现出来的,也只有曹植的那一篇洛神赋。似乎除了《洛神赋》之外,再无可以形容甄宓的词句。
这等美人,真为祸水!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美貌。才使得她这一生,命运坎坷。
刘闯记不太清楚甄宓的遭遇。但依稀有印象,历史上曹操攻破邺城之后,甄宓便被曹丕霸占。最初虽甚得曹丕所爱,但后来还是被人陷害,最终被曹丕下诏赐死。
若不是她生了一个好儿子,也就是后来的魏明帝曹叡,恐怕到最后也无人会为她翻案吧……
“敢问将军,究竟何人?”
看刘闯呆呆的看着自己,甄宓不由得越发慌张。
她哪能料到,这次回家竟然遭此横祸。好端端在家休息,可谁料想一觉醒来,却被人掳走。
虽然不太清楚身处何地,可甄宓大致上能够猜出一些端倪。
刘闯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甄宓道:“甄娘子休怕,我今请甄娘子来,并无恶意,只是想甄娘子前来做客。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便送你前往临渝,自会有人接待,所以请不必太担心。”
说完,刘闯便转身出门。
如此美人,实在是让他生不出亵渎之心。
总觉得他和甄氏之间的矛盾,却把一弱女子牵累进来,未免有些过了。
但这是战争!
你死我活的战争,可以使出各种手段。
刘闯不能说陈宫的所作所为便是错误,事实上,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即便是牵累无辜又如何?
也许,只因为她是一个美人吧!
刘闯自认,自己并不是好色之徒,奈何命运使然,却让他如今有了四位夫人,四个妾室……美人,见多了也就是那般。更何况,刘闯如今正忙着幽州之战,又如何有精力来应付甄宓?
出门之后,他对门口的守卫道:“好好看护,不得任何人打搅。”
“喏!”
守卫躬身应命,目送刘闯离去。
而屋中的甄宓,这时候也冷静下来。
果然是他……甄宓此前已经猜出了刘闯的身份,可直到刘闯说送她去临渝,她才算是确定。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要知道,甄宓虽然嫁给了袁熙,却不代表她赞同,甄氏掺和太多事情。
袁熙并不得袁绍所喜,而且他的才能,也不足以撑起一片天空。甄氏不余余力的给予袁熙支持,在很大程度上,使得袁熙野心膨胀。有雄心是好,但问题是你可有那足够的能力,撑起这份雄心?若不行,那便是愚蠢……其实甄宓最希望的是袁熙能够在幽州立足,能够为一方诸侯,似乎也不算差。没想到,甄家竟然和袁熙合作的那么深入,以至于现在……
甄宓听兄长甄尧说过,甄家与袁熙合作,偷袭了刘闯在辽西的一处船坞,似乎还死了许多人。
这让甄宓不禁提心吊胆。
她在邺城时,就听说过刘闯的名号。
看得出,袁绍手下那些人,对刘闯非常忌惮。
这样的一个人物,又岂是甄家可以得罪?甄家与袁氏结亲,那是没有办法,但却不代表,你可以参与其中。兴平二年,二兄甄俨病故,甄家的希望,便寄托在甄宓三哥甄尧的身上。
虽然甄宓大哥甄豫还在,却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喜欢吟风弄月而已。
甄尧野心很大,一直鼎力支持袁熙。
如今又牵扯到刘闯和袁氏之间的争斗……三哥啊,那诸侯之间的争斗,又岂是我等可以掺和?
甄宓心里非常清楚。袁熙根本不可能是刘闯的对手!
身为大汉皇叔的刘闯。他的对手是袁绍、曹操这样的人物。连袁绍和曹操都奈何不得刘闯。你以为你支持了袁熙,就能够对付刘闯?这不是让甄家发达,而是要给甄家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灾祸来了!
甄宓忍不住一声苦笑,坐在榻上。
好在刘皇叔并未刁难自己,若不然的话……
甄宓一边在心里责怪家人,一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同时对刘闯。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奇。
看他年纪,似乎也不大,怎地能有如此手段?
甄宓坐在屋中,思绪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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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八月,注定了是一个不太安静的月份。
孙策屯兵丹徒,欲跨江攻打广陵。而广陵守将朱灵,则死守江都广陵两县,数次把吴军击退。
战事,一时间也陷入相持。
孙策本来雄心勃勃,想要一举拿下广陵。
可是损兵折将。广陵依旧被曹操所掌控,也使得孙策不由得心生烦躁。
这一日。他在军营中有些烦闷,于是戴上了十几个亲卫,出营沿江边而行,想要散散心。
途中,却发现一头小鹿,孙策顿时来了兴致,弯弓搭箭,将小鹿射伤。
那小鹿带箭逃离,孙策便策马追寻。
哪知道途经一片疏林时,从林中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将孙策围住。
要说起来,孙策的武力超群,早就到了炼神的境界。可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也不俗,其中更有几人,竟然是养气巅峰的武将。孙策虽拼死抵挡,却不想被冷箭偷袭,险些送了性命……
若不是陈武带着亲卫赶来,孙策很可能便要死在对方手里。
那些刺客,尽是死士。
眼见杀不得孙策之后,便服毒自尽,口称为前吴郡太守许贡报仇。
可问题是,许贡已死去多年,又何来这么多的死士?孙策被救回丹徒之后,军医发现那射中孙策的箭簇上,竟涂抹了剧毒。孙策又经过一番搏斗,毒入骨髓,根本就无法救治。幸亏孙策的兄长孙河在,总算是稳住局势,连夜将孙策送回吴郡医治。可如此一来,显然无法继续攻击广陵。江东兵马无奈之下,只好收兵。同时,孙河更派人通知了周瑜,请他主持大局。
八月中,孙策最终中毒不治,死于曲阿。
临终前,孙策托付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协助孙权接掌江东。
本来,孙策膝下有子,名叫孙昭。只是孙昭此时年纪太小,根本不足以威慑江东群臣。而孙权年纪虽然也不算大,毕竟曾主政一方,在豫章做的颇为出色,也算是有些威望。最重要的是,孙权和江东士族交往密切,孙策死后,他可以缓和此前因为孙策而造成的种种麻烦。
“恨不得与飞熊决胜疆场,却为小人所害!”
孙策临死前,仰天一声长叹。
孙权跪在他身边,眼中却闪过一抹异彩。
“子瑜,而今那刘皇叔情况如何?”
当晚,孙权在曲阿的住所休息。孙策过世,灵柩将送往吴县,身为孙策的兄弟,孙权自当担起扶灵的责任。
他回到屋中后,便找来了身边的幕僚。
这幕僚,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生的仪表不凡,举止颇有气度。
“回禀主公,刘皇叔自去往辽东之后,便少有音讯。
只说去岁他平定辽东四郡之后,又灭了高句丽……而今他正配合曹操,兵进右北平,牵制袁绍兵马。
说来……惭愧!
若不是我那大妹传信,我还不知道,我那二妹竟嫁给了刘皇叔,而我家兄弟居然也在他帐下效力。”
这男子,便是诸葛瑾,诸葛亮的兄长。
孙权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子瑜以为,袁曹之战,谁可取胜?”
诸葛瑾想了想便回答道:“五五之数,很难说的清楚。”
“可我却以为,袁绍恐怕非曹操对手。”
“哦?”
“子瑜不曾见过刘皇叔。我却与他有过交道。
那时候他还在青州。我奉兄长之命。前去祝贺他的亲事。虽当时刘皇叔竭力掩饰,但我却觉察的出来,他对北海国和东莱郡并不是特别上心。当时我还奇怪,好不容易有一根基,为何不好生经营?如今我才算明白过来,只怕在那时候,刘皇叔便猜测到,袁曹会有一战。
他那时候。怕便把主意放在了辽东。”
诸葛瑾闻听,不由得露出惊容。
“若如此,这刘皇叔倒是有些本事。”
孙权闻听一笑,“只有些本事吗?”
他摇了摇头,看着诸葛瑾道:“子瑜可知,我在豫章时,曾与子敬纵论天下大势。
当时子敬便说,刘皇叔必成气候。那时候,刘皇叔方丢了青州,可是子敬却认为。他是故意为之,便为了如今的袁曹之战而做准备。如今想来。子敬所言倒没有差错,那刘闯确是厉害。”
诸葛瑾沉吟不语,脸上流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与子瑜你说这些话,其实只为一桩事。
你可能不知,当初刘闯在途经扬州的时候,曾与我兄见过面,并警告我兄,言他轻而无备,虽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于中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当时我与兄长,都未在意。
不成想,却被他说中了!”
诸葛瑾愕然道:“莫非主公以为,是……”
“子瑜误会了,我并不是说,我兄是死于刘闯之手。
我只是说,这刘闯有未卜先知之能,犹若妖孽。他只一眼便看出我兄之性情,更推测出我兄长会有今日灾难。此人,绝不可小觑!如今我兄方去,江东必将迎来一场动荡。你也知道,当初刘闯在广陵时,我兄曾意图与曹操联手夹击刘闯,以至于我孙刘两家关系破裂。
而交州士燮,与刘闯为师兄弟。
刘闯之父刘陶,便是士燮的授业恩师……刘闯叔父刘勇,而今便在交州,近年来更屡次袭掠豫章。我兄在时,尚可以凭借其勇武之名,压制江东士族。如今我兄出事,只怕江东士族必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一旦他们勾结士燮,则江东必有大乱……子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诸葛瑾沉吟良久,轻声道:“主公可是要与刘皇叔议和?”
“也不算议和,只是想要弥补一下关系。
只要刘皇叔不再追究,想来士燮便不会过分为难。我会设法安抚和招拢江东士族,如此方能稳定军心。但当初我兄得罪刘闯太狠,需有一个能与他说上话的人前去,方可弥补关系。
思来想去,子瑜乃刘皇叔妻兄。
若子瑜前往辽东,想必刘皇叔也不会为难于你……我准备请子瑜辛苦一遭,代我出使辽东,不知子瑜意下如何?”
孙权的姿态,已方得极低。
诸葛瑾想了想,便点头道:“想我与那两个兄弟,业已多年未见。
此次前往辽东,正好探望他们一遭。主公放心,瑾立刻去准备,这两日便前往辽东一行……”
“嗯,只子瑜前往,怕还有些不够。
这样吧,我听人说,那华亭陆逊能言善辩,才学颇高。便让他与子瑜同行,说不得可以帮衬一二。”
兴平元年时,袁术屯兵寿春,欲征伐徐州。
然粮草不足,故而想庐江求援。可是陆康却认为,袁术乃叛逆,不肯给予,反而命人积极备战。
于是,袁术命孙策为将,率部攻打庐江,并斩杀庐江太守。
而那庐江太守,名叫陆康,是陆逊的叔父。
陆氏,一直是江东名门望族。可是在庐江一战之中,宗族百余人遭离饥厄,死者近半。
也就是说,陆氏在那一战之后,人口减少了一半还多。也就是那一次,陆氏的实力大减,不得已只得让还不到弱冠年纪的陆逊出任族长,总算是勉勉强强,维持了陆家目前的局面。
孙权之所以派遣陆逊,倒不是因为他多么看重陆逊。
他只是想借此机会,通过启用陆逊,来缓和一下和江东士族的关系。
诸葛瑾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颇以为然的点头称赞,“主公此举,倒是一个绝妙之法。”
别看陆家没落了,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江东望族。
陆家和其他各家族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启用陆逊,便是孙权向江东士族释放和解信息的讯号。
相信那些江东士族,很快便会收到吧!
看着孙权那仍略显稚嫩的面孔,诸葛瑾心中也不禁暗自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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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儿一死,我总算可以在夜晚熟睡了!”
孙策的死讯很快便传到了官渡,曹操在得到消息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自得知孙策欲跨江征伐广陵的时候,曹操的确是非常担心。毕竟,曹操在徐州的根基并不深,而他现在面临和袁绍的决战,一旦孙策攻占了广陵,势必会造成整个徐州的动荡。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曹操可以承受得起。袁绍给他带来的压力已经足够巨大,若孙策再来添乱,便要腹背受敌。
只是,曹操很快便留意到,一旁的郭嘉,似乎并不高兴。
“奉孝,何以闷闷不乐?”
郭嘉抬起头,将手中战报递给曹操。
“未曾想这刘闯好大的运道,此次主公行事,不可谓不周密,甚至不惜让田子泰亲自出手。
谁料想这刘闯居然会出现在柳城,而且他那一把大火……”
郭嘉苦笑着连连摇头,“恐怕就算是再给他一百次这样的机会,都未必会有这般结果。
子泰过于轻敌,竟然将马匹集中一处,才使得刘闯侥幸功成……如此运道,实在是让人感慨。”
曹操闻听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孙策的死讯的确是让他高兴,可是刘闯在柳城的一场大捷,却使得曹操的愉悦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未完待续。。)
第288章 昌平(一)
建安五年八月,官渡战事渐趋白热化。
袁绍采纳沮授计策,构筑楼橹,堆土成山,命弓箭手立于高处,俯射曹营。曹军为袁军压制,许多曹兵出门甚至要手持盾牌置于头上,以防止被袁军弓箭手袭击。好在不久,曹军对发石车进行了改装,发明霹雳车,击毁袁军构筑而成的楼橹,总算是扳回了一局。袁绍见堆土成山的计策失败,旋即又挖掘地道,想要偷袭曹操。幸亏荀攸及时发现,命人在营内掘长堑防御,再一次破解了袁绍的计策。自七月开始,双方在官渡展开激烈的碰撞。奇谋妙计层出不穷,双方的死伤也日益增加。相比之下,三面受敌的曹操,已感到有些撑不住了!
孙策被杀,总算是解决了曹操一大隐忧。
在孙策死后,孙权旋即收兵屯驻,并派人前往许都,向曹操请罪。
没办法,孙策一死,江东便开始出现了动荡。要知道,孙家虽然是富户,但比之那些名门望族,还有很大的差距。此前孙策凭孙坚之威名,携霸王之勇,震慑江东士族。可孙策一死,江东士族立刻蠢蠢欲动。若不是此前孙策杀得太狠,削弱了江东士族的力量,说不得整个江东,都将陷入混乱之中。
孙权毕竟年轻,威名不足。
如果不是程普黄盖等老将的支持,又有周瑜张昭的鼎力相助,他甚至无法接掌孙策的位子。
如此一来,想要北上便成了一句空话。
无奈之下,孙权一方面派人向曹操请和。另一方面则命诸葛瑾和陆逊出使辽东。试图解决交州的麻烦。
曹操总算是松了口气。孙策一死,他再无后顾之忧!
虽然还有一个刘备,在汝南闹得轰轰烈烈。
可在曹操看来,刘备尚不足以影响大局,对他并不在意。
面对着袁绍凶猛的攻势,曹操也感受到巨大压力。
江东的威胁虽然已经解除,可是曹军兵少粮缺,士卒疲乏。曹操甚至一度失去坚守的信心。
为此,他写信给荀彧,想要退守许都。
荀彧旋即回信道:袁绍将主力集结于官渡,欲与公决胜负。
公以至弱当至强,若不能制,必为所乘,这是决定天下大势的关键所在。当年楚汉之争,刘邦和项羽没有人肯先退一部,以为先退则势屈。公今以一当十,扼守要冲使袁绍不得前进。情势正渐趋明朗,绝无回旋余地。今幽州动荡。刘征北挥军席卷幽州,袁绍必然慌乱。
相信不久之后,必然会发生重大转变,此正为出奇制胜的时机,切不可坐失。”
这一封书信,总算是让曹操沉稳下来。
没错,自白马之战开始,至今已有半年之久……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又何苦轻易放弃?
不管曹操对刘闯是怎样的一种态度,目前刘闯兵进右北平,鏖战渔阳,已使得幽州大乱。袁绍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势,就是想要尽快结束官渡之战,然后回兵幽州,与刘闯交锋。相比之下,袁绍越着急,曹操就越要沉稳,越要冷静才是。
在与郭嘉荀攸和贾诩商议之后,曹操下令,命负责补给的大将任峻,采取十路为一部的方法,缩短粮道距离,并采用两列阵,也就是复阵加强防护,以防止袁绍偷袭粮道;另一方面,曹操更不断寻找战机,命徐晃曹洪自河内出击,截击袁军粮道,以增加袁军的补给困难。
“奉孝,你看是不是该派遣使者前往幽州,与那闯儿接触,让他加大力度?”
“主公勿急,此前主公挑起辽西动荡,虽令闯儿心怀怨念,但并不会影响他与主公的合作。
而今官渡之战,与闯儿来说,乃最佳时机。
相信他定会加快对幽州的征伐……主公这时候派遣使者,不免会落入下乘,为他占居上风。当下局面,他打他的,主公继续在此坚守。这个时候,最着急的不应该是主公,而是袁绍。”
郭嘉一番话,更使得曹操冷静下来。
“如此,便依奉孝所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进入九月。
伴随着为时两个月的鏖战,袁绍和曹操都感到有些疲乏,战事渐趋平缓,进入相持阶段……
这一日,曹操正在和荀攸商议事情,却见贾诩匆匆跑进大帐。
“文和,何以这般慌张?”
看着贾诩气喘吁吁的模样,曹操忍不住开口笑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贾诩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而今这般慌张,倒是他从从未见过。
“主公,刚得到消息,征北将军在三日前,突然兵进广阳,将昌平围困?”
“围困昌平?”
曹操闻听一怔,连忙命人拿来幽州地图。
这昌平,早在西汉时期便已设置,为蓟县门户。
刘闯这个时候,突然兵进广阳郡,围困昌平县,倒是让曹操颇感吃惊。因为渔阳目前尚未完全平靖,北有乌丸人作乱,南有张郃高览屯兵沽水,这时候便围攻昌平,未免有些匆忙。
“公达,你看这闯儿究竟存着怎样用心?”
荀攸看着地图,沉吟半晌后,轻声道:“若我猜测不错,只怕征北将军这是想要加快结束幽州战事。”
“哦?”
“昌平乃幽州北面门户,看似不起眼,然则却连通涿郡、上谷和代郡三地。
征北将军此前是打算稳扎稳打,可是现在看来,他恐怕是想要加快步伐,想要在官渡战事结束之前,彻底拿下幽州。昌平一旦失陷,则涿郡与上谷的联系便会断去。如此一来。袁熙势必会调动能臣氐和难楼两部乌丸……可若这般。上谷和代郡的兵力必然空虚。若此时友若在五原兴兵,夺取云中……”
荀攸说完,便向曹操看去,那意思更表达的非常清楚。
刘闯,这是要搅动并幽两州动荡!
曹操这才想起来,刘闯还有一个驻扎在五原的丈人,荀谌!
此前,田丰为避免荀谌在渤海郡和刘闯勾结。建议袁绍把荀谌发配五原。当时刘闯尚未夺取辽西,正忙于辽东战事。恐怕田丰也没有想到,袁绍和曹操之间的战事,竟僵持半年之久。
如此一来,也就给了刘闯足够的机会,兵出辽西,夺取幽州……
错有错着,曹操看着地图,脑海中却突然回响起郭嘉的那一番话:这闯儿,竟有如此运道!
运道?
曹操这心里。不由得为之一紧。
想他戎马半生,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基业。
却不想刘闯这般迅速崛起。转眼间便成就为一方诸侯。
莫非刘闯,果有大气运在身?
曹操这心中也顿时感到万分纠结,不禁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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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九月,刘闯命徐盛黄忠兵分两路,兵进广阳,将昌平围困。
袁熙不由得大感慌张,连忙命牵招集结兵马,屯驻良乡。同时,他更调兵遣将,请得难楼和能臣氐分别自代郡和上谷出兵救援昌平,又派遣使者前往沽水,希望张郃高览能够出兵。
沽水,袁军大营。
张郃高览二人,也正在头疼。
两月来,两人数次攻打雍奴,却被汉军接连战败。
田豫和赵云兵分两部,田豫守雍奴,而赵云则率千五飞熊骑,在雍奴以东屯驻。
这田豫,本就是雍奴人,在雍奴更颇有名望。
他在雍奴迅速征召了三千兵马,死守雍奴县城……当张郃高览出兵攻打雍奴的时候,赵云就会率领骑军自后方袭扰夹击。若张郃高览想要围剿赵云,田豫便率部出城,牵制袁军。
这也使得张郃高览两人万分头疼。
田豫善守,赵云善攻。
这一攻一守,将张郃高览所部,死死挡在雍奴城外,不得前进半步。
随着辽东郡不断加强在渔阳的兵力,张郃高览两人,已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袁熙的命令送抵沽水袁军大营时,张郃高览两人,也是大吃一惊。
“这征北将军好大的胆子!”
高览忍不住大怒,“他这分明是不把你我放在眼中,居然挺进广阳。
俊乂,就请你暂守沽水大营,我帅本部兵马,驰援昌平……若可以在昌平将辽东军击溃,则雍奴必然士气低落,到时候你我合兵一处,便可一举攻克。”
张郃却眉头紧蹙,露出一抹疑色。
“刘皇叔此前用兵,极为稳妥。
何以突然兵进广阳,围困昌平?昌平虽是小县,却城墙坚厚,易守难攻。更何况他兵困昌平,二公子岂能弃之不顾?到时候三面合围,他腹背受敌,必然大败。此兵家大忌,刘皇叔何以如此冒进?”
高览一怔,旋即又笑了。
“听闻主公在官渡占居上风,这刘皇叔想来是害怕主公取胜,故而才出兵冒进。”
想想,似乎有些道理。
张郃心里虽有些不安,但袁熙既然下令过来,他也不可能没有动作。
“观治,此次还是由我驰援昌平。
你率部屯驻沽水,等候消息。”
高览有些不太情愿,可是见张郃态度坚决,也只好答应。
当下,张郃点齐三千兵马,连夜自沽水大营出,渡沽水之后,向昌平方向急进。
从沽水大营到昌平,需经安次。
张郃在安次停留一日,补充了粮草辎重,便得到消息,能臣氐率八千乌丸人自代郡出击,正向昌平驰援。
张郃有些急了!
若是被能臣氐或者难楼赶在前面解了昌平之围,那对于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郃而言,无疑是一桩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于是。张郃在休整一日之后。又立刻率部。向昌平赶来……
是夜,张郃率部抵达丘水河畔。
渡过丘水之后,便可以长驱直入,抵达昌平。
张郃心急,立刻命人连夜渡丘水……正值九月,丘水河水平缓,在夜色中透出几分静谧之气。
浮桥已经搭起,辎重车马从浮桥上缓慢通行。
张郃策马登上一座土丘。看着大军在河面上通行,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之兆。
“斥候可曾查探,周围有无辽东兵马?”
“回禀将军,方圆十里之内,未见辽东军踪迹。”
张郃听罢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策马下了土丘,来到河畔。
却听得几个军卒站在河边,正低声细语。
“怎地今年丘水,雨水这么少呢?”
“怎么?”
“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正是丘水汛期。河水湍急。
可你看这河水,好像并不深,水流也很平缓,若非雨水稀少,怎会是这般模样?”
雨水稀少?
张郃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前些时候,广阳还连天的雨水,怎可能会雨水稀少?
对了,而今是汛期,丘水的水流为什么如此平缓?这的确是有些古怪……
不好!
张郃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大声喊喝:“停止前进,停止前进……桥上车仗加快速度渡河,未上桥的人,停止上桥,立刻后退。”
可就在这时,从丘水上游传来一阵隆隆的轰鸣声。
那声音若隐若现,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清晰……可不到片刻功夫,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一条水龙从丘水上游方向咆哮奔腾而来。
浮桥上的辎重车辆和军卒,顿时慌了手脚。
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乱成一团。
张郃眼见洪水袭来,便知道事情不妙。
他二话不说,拨马回头就走,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快跑,快跑!”
可是,洪水迅猛,眨眼间便到了跟前。
水龙咆哮,一口便将河面上的浮桥吞噬,浮桥瞬息间被洪水冲的七零八落,而桥上的辎重车辆和军卒,则被洪水吞没。
水势很猛,已冲破了河堤。
袁军惊慌失措,在洪水中奔跑,挣扎……
张郃更是打马扬鞭,拼命往远处的土丘上跑。身后的洪水漫过了河堤,淹没了战马的四蹄,追逐着向张郃袭来。好不容易冲到土丘上,张郃只觉惊魂未定。若不是他觉察的早,只怕他和那些被洪水吞没的袁军士兵一样,便要葬身鱼虾腹中。
待水龙经过,丘水两岸一片泥泞。
张郃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连忙命人收拢残兵败将。
三千兵马,几乎折损了一半。
张郃忍不住暗自叫苦,这还没有到昌平,便中了辽东军的埋伏……恐怕所谓的昌平之围,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他们前往。
想到这里,张郃便拿定了主意。
绝不能再前往昌平,应该立刻返回沽水大营。
只是,不等张郃下令,就见沽水对岸,突然人喊马嘶。
一队兵马从远驰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大将,胯下马一杆大枪,远远便高声喊喝:“袁将休走,张辽在此!”
张辽?
此等情况之下,张郃又如何敢去迎敌?
麾下士卒已军心涣散,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冲击。
张郃不敢犹豫,连忙带人扭头就走。他甚至不敢回头查看对方的情况,骑在马上,亡命飞奔。
一直跑出近二十里地,眼见辽东军已不见了踪影,张郃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再一清点兵马,千五袁军只有寥寥三五百骑仍就跟随。
他长出一口气,更不敢再耽搁。
天晓得那辽东军是否会追上来,到那时候,可真就是无路可逃。
“咱们先回安次,而后再返回沽水大营。”
张郃下令,而后便带着残兵败将向安次方向退走。
前方,有一座山丘。
就在张郃等人将要抵达的时候,却忽听山丘上,疏林中传来一阵梆子声。
一排箭矢呼啸飞来,十几个走在最前面的袁军士兵,顿时被射杀在地。紧跟着,疏林中灯火通明,一队骑军从林中杀出,为首一员大将,胯下象龙马,掌中一杆盘龙八音椎,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张俊乂休走,刘闯在此,等你多时!”
刘闯?
张郃激灵灵打了个寒蝉,暗自叫苦不迭。
他明白了,所谓的兵围昌平,不过是辽东军的一个障眼法。
辽东军对昌平并不在意,之所以要兵围昌平,只怕就是要因他们这些袁军前来。
刘闯既然在这里伏击,那就说明,不管是代郡的能臣氐还是上谷的难楼,都难逃被辽东军伏击的命运。
想到这里,张郃一咬牙,跃马挺枪,便迎上前去。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只有拼死一战。
“俊乂,何不下马投降?”
刘闯跨坐象龙,声如巨雷。
张郃也不说话,二马照面,他拧枪就刺。
说起来,张郃的武艺并不差,能够被称之为河北四庭柱之一,早已进入炼神境界。
他这一枪,是怀了决死之心,枪势快如闪电,凶猛至极。而刘闯在马上,却不慌不忙。眼见张郃大枪扎来,他手中大椎扬起,铛的一声便架住了张郃的大枪。张郃在马上,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心里不由得一惊,在马上一拧身,卸了八音椎上传来的距离,而后挺枪唰唰唰一马三枪,便把刘闯罩住。
可刘闯却面带微笑,手中八音椎八音齐鸣,混若不在意般,将张郃的大枪封挡住。
表面上看去,张郃似乎占居了上风。
可实际上张郃却是有苦难言……刘闯的八音椎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道,令他非常难受。
两人在马上交锋十数个回合,张郃便发现,跟着他的那些袁军,已经被辽东军围困在中央。
“皇叔何以欺人太甚?”
张郃知道,自己并非刘闯的对手。
眼见刘闯那猫戏老鼠一样的态度,张郃也不禁大怒,一声怒吼,拧枪便刺。
却见刘闯在马上微微一侧身,极为轻巧的让过张郃的大枪,而后抬手啪的一下子攫住枪杆,同时单手轮椎,沉声喝道:“既然俊乂想要找死,那就休怪某家心狠手辣,给我照打!”(未完待续。。)
第289章 昌平(二)
大枪被刘闯单手攫住,就好像被铁钳钳住一样。
张合自认气力不小,可是挣了两下,却根本无法夺回。八音椎夹带着嗡鸣之声落下,张合脸色煞白,眼睛一闭,心道一声:完了!
哪知道,一声希聿聿战马惨嘶在耳边回响,一蓬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张合的脸上。
他只觉得身体噗通倒在地上,而后被战马死死压在身下。
睁开眼,却见自己那匹战马被砸的脑浆迸裂,倒在血泊之中,而他则被那战马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刘闯跨坐马上,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张合不由得勃然大怒:“刘皇叔要杀我便只管动手,张合绝不眨眼,何苦羞辱于我?”
看着张合,刘闯的眼中却闪现出一抹负责的神采。
半晌后,他轻声道了一句:“俊乂,你走吧。”
“啊?”
“今日我不杀你,乃敬你是一个好汉。
不过下次在疆场上再相见,某家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他回头沉声道:“憨牛儿,给他留一匹马,其他人全部带走。”
刘闯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牵着一匹马到张合跟前,而后双手用力,把那匹死马挪开,“马留给你,这次主公饶你性命,下次若再相见,定取你狗命。”
言语中,透着一股子强烈的自信和倨傲,让张合有一种莫名感受。
辽东军好傲气!
他目送着刘闯率部扬长而去,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捡起大枪。他翻身上马。又扭头朝着刘闯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神采。
张合不明白,刘闯为何不杀他。
不过,他没时间考虑这些,刘闯在丘水设伏,其目的已经非常清楚,是想要围点打援,伏击幽州各路援军。
虽然不知道刘闯要如何对付各路援军,但张合相信。对方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不行,必须要尽快通知二公子,否则定有危险。
想到这里,张合催马便走,直奔安次而去。
到了安次县城之后,张合立刻去拜见了安次县令。得知沽水大营援军全军覆没,那安次县令也大吃一惊,忙不迭派人护送张合前往涿郡,向袁熙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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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为何放了那袁将不杀?”
在回程的路上。李逸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杀张合?
说实话,刘闯也说不清楚原因。
要算起来。三国时代名将辈出,张合也算是他前世颇为喜爱的一位将领。当然了,张合不似其他将领,年纪轻轻便可以独挡一面。在刘闯的印象里,曹操活着的时候,张合并不算出彩,屡屡为副将,甚至屡战屡败。可是在曹操死后,张合好像一下子换了个人,焕发生机。
其能力卓绝,未必逊色于同为五子良将之一的张辽。
史书记载,张合通晓应变之术,擅长布置营寨,预料战势、地形,即便是诸葛亮也对他非常忌惮。
而且,张合身为武将,却喜欢儒生。
他可以虚心采纳别人的意见,为人更极为谦虚谨慎。
太和五年,也就是公元231年,诸葛亮第四次北伐时,张合随司马懿出征。
此战,张合屡次向司马懿献计,却不为司马懿采纳。至六月时,诸葛亮粮尽退兵,司马懿下令追击。张合劝阻司马懿不要追击诸葛亮,但司马懿却不肯听从,只得率部追击蜀军。
在追至木门时,遭遇蜀军伏击,张合被飞矢所中,战死疆场。
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同时也是个大器晚成的人。
张合年轻时,以武力称雄,到年老时,却成为统帅一般的人才,给诸葛亮造成极大的困扰。
刘闯前世,很喜欢张合这个家伙。
方才抓住张合的时候,他的确是生出了杀心。
可不知为何,最终还是把张合放了……
还是有些心慈手软啊!
这样的人物,一旦被他成长起来,将来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但刘闯并不感到后悔,这次放走了张合,权作是对自己前世的一次道别吧!
渡过丘水之后,刘闯和张辽汇合。
两人并未在丘水逗留太久,只稍事休息,便立刻拔营起寨,向昌平进发。
此次兵进广阳,是刘闯和诸葛亮在商议之后做出的部属。他们决意,在昌平围点打援,彻底消灭袁军的有生力量。如今,幽州各地豪强都处于观望状态,并未表现出对刘闯太大敌意。
诸葛亮认为,既然要速战速决,唯有以雷霆之势,震慑各地豪强。
伏击张合,只是其中一步。
当刘闯抵达昌平时,便得到了消息。
“二公子与仲康三日前,火烧军都山,大败上谷乌丸。
能臣氐在抵达潘县之后,便停步不前……看样子,似乎是被军都山大捷所震慑,故而不敢前来。”
军都山大捷?
刘闯闻听,不由得哈哈大笑。
诸葛善用火攻,果然不假……此前他在真定时,便一把大火少了黑山贼王定所部。如今军都山故技重施,似乎比之当初更加纯熟。刘闯甚至可以猜到,难楼乌丸人会遭遇何等凄惨结局。
九月,军都山枯木丛生,一场大火过后,那些乌丸人又有几人能够活下来?
“难楼情况如何?”
“回禀主公,那难楼被仲康生擒活捉,正送来昌平。”
“甚好!”
刘闯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便派人通知昌平县。给他十二个时辰投降。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昌平人口不多,却是一处重镇,城墙坚厚,易守难攻。
刘闯并不想强攻昌平,而是借围困昌平之际,消灭袁军的有生力量,而后再给予昌平震慑。
已经九月了,时不待我!
刘闯越发着急。希望能尽快结束幽州之战。
可若是一城一县的强攻,且不说需要太长时间,死伤也必然惊人。
就目前而言,刘闯拼不起这个消耗……
“那能臣氐那边……”
刘闯端坐中军大帐,目光环视大帐中众人。
片刻之后,他突然道:“子衡!”
“在。”
“你可有胆略?”
诸葛均一怔,旋即笑道:“有主公战无不胜,子衡自然胆气充足。”
“那就请你代我走一遭潘县,告诉能臣氐……他若投降,我保他依旧是乌丸大单于。不过。代郡乌丸,必须听从归化。若他愿意。我当上表天子,为他请封。若不然,代我收夺取广阳之后,便是马踏代郡之日。到时候,代郡乌丸血流成河,可别怪我刘闯,不讲情面……”
这是**裸的威胁!出使之人若无胆量,还真做不得事。
诸葛均却微微一笑,“主公只管放心,子衡定要那能臣氐前来昌平,向主公负荆请罪。”
“嗯,你此去潘县,便让王师随你同行吧。”
有王越在,诸葛均就可以多一份保障。
自从诸葛均为刘闯效力以来,刘闯便觉察到,诸葛均的能力,绝对是被低估了!
论聪慧,他未必就逊色于诸葛亮。而且在某些方面,他不似诸葛亮那样强硬,更懂得变通之道。
诸葛均,欣然领命。
次日,昌平令卑湛在经过一夜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议开城献降。
这卑湛,本是甄氏门客。此前,他得甄氏委托,前来幽州为袁熙效力。最初,卑湛倒是颇为尽心,可袁熙刚愎自用,根本听不得劝说。在数次献策不为袁熙采纳之后,卑湛也就心灰意冷。在年初时,他借口北疆局势混乱,愿意为袁熙镇守昌平,于是便被袁熙派遣而来。
如今刘闯兵伐幽州,看局势似乎是无可阻挡。
最重要的,卑湛听说了柳城之战的事情,也认为刘闯的气运,着实太强。
气运之说本虚无缥缈,可是在这个时代,却为许多人所接受。刘闯若没有大气运,如何能在短短时间里,便在青州站稳脚跟?若刘闯没有大气运,何以在一年间,横扫辽东,兵进幽州?
也许在普通人眼中,柳城大捷只不过是刘闯运气好。
但是在卑湛等人的眼里,那便是刘闯的气运兴旺……
自己一介寒士,虽有些虚名,可是会在看重?当初依靠甄氏,才在幽州谋来机会。哪知道袁熙,居然也是个不成事的家伙。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吊在袁熙的身上?倒不如另寻明主。
刘闯若占居幽州,必然能成一方诸侯。
到时候就算是袁绍过来征伐,刘闯也有足够的能力抵抗。
所在在思忖之后,卑湛决意归降。
不过,在听闻张合败北,刘闯把张合放走的消息之后,卑湛顿时大惊失色,露出几分担忧。
“我与俊乂,素有交情。
想当初俊乂曾与我许多帮助,我一直牢记心中……今皇叔临阵虽未杀俊乂,可实际上却令俊乂陷入险境。俊乂的性子,我非常清楚,他肯定会返回涿县,向袁熙禀报。问题就在于,那袁熙小儿刚愎而多疑,定不会相信俊乂。俊乂这一去,如羊入虎口,必不为袁熙所容。”
刘闯不禁紧蹙眉头。
他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当时放走了张合,也是心血来潮。
可若真因此坏了张合的性命,却非他心中所愿……站起身来,在昌平府衙衙堂上徘徊踱步。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道:“卑先生,我不杀俊乂,乃爱惜他才华。可若是俊乂因我而死。实非我所愿。这样吧。我亲领一支兵马。前去涿县,看能否救出俊乂……先生可愿随行?”
卑湛当然不会拒绝,连忙点头答应。
当下,刘闯命徐盛坐镇昌平,而后命黄忠率部,挺进涿鹿。
他让张辽率部向蓟县进发,设法牵制住袁军的注意力,而后他自领两千骑军。奔袭涿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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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卑湛所预料的那样,张合在抵达涿县之后,就立刻被袁熙拿下。
“二公子何以如此对我?”
张合面露惊色,看着袁熙,一脸茫然。
袁熙冷笑道:“张合,你莫非欺我是三岁小儿,不懂得事情吗?
你率兵马援救昌平,何以只有你一人回来?若全军覆没,你又岂能安然无恙!如今你回来后,便向我宣称那刘闯势大。分明是想要乱我军心。可恨,我袁家待你不薄。你又怎敢欺我?”
张合大喊冤枉,可是袁熙却不肯相信。
“亏他还号称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居然是个反复小人。”
袁熙在把张合送去大牢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此等奸贼,绝不可轻饶。
待过几日,便将他斩首示众,看那些人还敢三心二意。”
说完,袁熙便气呼呼返回后宅。
张合被关进涿县大牢之后,只觉心灰意冷。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回来报警,却被这般冤枉。
怪不得人说袁家三子,皆非成大事之人……那刘皇叔兵强马壮,摆明了是在昌平设下陷阱,何以竟没有人能看出端倪?对了,还有牵招!以牵招之能,应该能看出刘皇叔的计策,到时候只要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相信袁熙自然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张合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在大牢中,被关押了三天。
这一日,天色已晚。
张辽背靠着冰凉的土墙,正闭目养神,忽听大牢外传来几声惨叫,紧跟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俊乂,俊乂何在?”
张合一怔,睁开眼起身走到牢门口,透过栅栏向外看去。
只见从大牢甬道尽头,灯火跳动。
高览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大步流星闯进来,手里拎着一口宝剑,一边走,一边大声叫喊张合的名字。
“观治,你怎在此?”
看清楚了是高览,张合顿时大惊。
他连忙大声叫喊,高览听到之后,更快步跑来。
火光下,高览身上还沾着鲜血,手中宝剑,浓稠的鲜血顺着剑脊滴落在地上。
“观治,你这是……”
高览大声道:“俊乂,且后退两步。”
张合连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就见高览手起剑落,将牢门上的铁锁劈开,而后一脚踹在牢门上,把牢门踹到在地。
“俊乂,你可无恙?”
张合只觉脑袋有些发懵,看着高览道:“观治,你怎会在这里?你这,这又是要做什么事?”
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之兆。
张合连忙上前,一把抓住高览的胳膊,“观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何故身上见血?”
高览脸上,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说来,话长……”
原来,就在张合丘水大败后的第二天,雍奴的田豫和赵云,突然合兵一处,强攻袁军。
高览也没想到辽东军竟然会突然发动强攻,措手不及下,沽水大营被辽东军攻破。高览拼死才杀出重围,带着残兵败将逃往涿县。
“那辽东军实在是太过凶悍。
赵子龙那厮,不知是刘闯从何处招来的猛将,把我大营冲的七零八落……我侥幸逃出后,便听说了你在丘水遇袭的事情。刘闯果然狡诈,他围困昌平是假,伏击援军是真。难楼单于在军都山,被辽东军一把大火烧得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更被辽东军俘虏,被囚禁昌平。”
张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轻声道:“如此说来,昌平已经被刘皇叔攻破?”
“正是!”
高览又道:“我还听说,能臣氐单于在潘县不敢再向前一步,辽东军已派出使者,与他商议和。
我回到涿县之后,便听说你被袁熙拿下。
所以便立刻找了牵招,想要为你求情……可谁料想,那牵招竟见死不救,还说俊乂你与刘皇叔勾结,二公子已决意将你处死。我听罢后,实在是气愤难耐。俊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你对袁公忠心耿耿,何以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既然如此,索性真个反了吧。”
张合听罢,也不仅脸色铁青。
只是,他还有些犹豫。
高览见状,顿时急了,“俊乂,事到如今,你还在犹豫什么?
刘皇叔敬你是好汉,故而才不愿下毒手,哪知道却被宵小陷害。牵招贼子,想当初你我对他何等提拔,可是现在,他不但见死不救,反而要坏你性命。我观袁氏帐下,多此等宵小之辈。你不见,连田丰先生都被袁公打入大牢……你若是不反,必为袁熙所坏,到时候谁又会怜悯于你?”
张合轻轻点头,“也罢,既然如此,索性便反了吧。”
他随高览一同走出大牢,就见大牢外,数百名军卒正整装待发。
“咱们去哪儿?”
高览想了想,“索性咱们便杀出涿县,去投刘皇叔。”
“如今,也只有这般。”
张合高览两人翻身上马,带着数百名亲军,直奔涿县城门而去。
在涿县城门口,众人被门卒阻拦。
高览假称是受袁熙之名公干,骗开城门后,与张合便走出县城……只是,当身后城门关闭之后,忽听涿县城头上,传来咚咚咚的鼓声。紧跟着,城外四面灯火通明,一支袁军便把高览张合等人围困中央。
张合见状,不由得心中一惊。
他刚要开口,却听那城门楼上传来一声怒喝:“高观治,张俊乂……我早就知道,你二人心怀歹意。此前我还不敢确定,若非牵招将军提醒与我,便险些被尔等所骗。今日,看你们哪里走!”(未完待续。。)
有点问题,请个假!
下午酒店停电……
酒店居然能停电。
于是抱着手机看书,一不小心就到五点多了。
再准备动笔的时候,突然发现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儿。
请一天假,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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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290章 逐袁
张合高览大惊失色,眼看四周军卒,心中叫苦不迭。
“俊乂、观治,袁公待尔等不薄,何以背主求荣?
若聪明的,便下马就缚。某愿向二公子求情,饶尔等不死。如若不然,可休怪某家不讲情面。”
伴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袁军左右一分,让出一条路来。
一员大将,手持金背大刀,催马来到阵前。
火光照耀下,张合高览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高览的眼睛都红了,忍不住破口大骂:“牵招小儿,胆敢欺我!”
那袁将,正是牵招。
说来,这牵招也算是袁绍的老臣,虽能力不俗,但因为出身缘故,不得袁绍所重。后来张合看中了他的才能,于是便向袁绍推荐,这才得到袁绍的重视,逐渐委以重任,成为帐下一员大将。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忘恩负义。
很明显今天这局面,便是牵招一手策划出来。
至少在张合高览看来,那袁熙是不太可能设计出这样的陷阱。
牵招道:“观治将军此言差矣,有道是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两位将军得主公厚待,不思为主公分忧解难,竟想要背主求荣。牵招虽受过两位将军提点,但却不愿做那背主小人。”
高览气坏了!
这么一个小人,竟敢还在这里信誓旦旦的说出这种话来。
若非他告诉自己,袁熙准备处死张合的话,自己也未必会用这么暴烈的手段。跑来解救张合。
从头到尾。便是这小人在里面鼓捣……
高览脸色铁青。跃马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合拦住。
“观治休要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左右已到了这等田地,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杀出一条血路。”
张合在牵招侃侃而谈的时候,便暗自观察四周地形。
涿县大门已经关上,牵招三面合围,显然是早有预谋。
心中。突然生出一抹苦涩。
想当初他跟随沮授田丰背叛韩馥,投奔袁绍,是想要求一个前程。如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年韩馥被背叛的心情,想必也如此失落吧。
想到这里,张合扭头向城墙上看了一眼,又凝视牵招,久久不语。
牵招被张合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大声喝骂道:“张俊乂,还不下马就缚!”
未等他话音落下。忽听张合胯下战马一声长嘶。
张合挺枪跃马,朝着牵招便扑过来。与此同时,高览带着一干亲随,紧随张合身后,向袁军扑去。
“放箭!”
牵招连忙大声呼喝,刹那间,袁军阵营中,箭如雨下。
张合在马上舞动大枪,拨打雕翎,朝着敌阵发起冲锋……高览更怒吼连连,紧随在张合身后。
城头上,袁熙见张合还敢反抗,顿时勃然大怒。
他立刻下令城头上弓箭手准备,配合城下牵招部曲,射杀高览亲随。
张合与高览,都是那炼神境界的武将,一刀一枪舞动开来,虽然袁军箭矢如雨,却奈何不得二人。可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亲随,却纷纷中箭落马。耳听着身后一声声惨叫,一声声马嘶,高览张合二人心如刀割,却不敢回头观望。在如此情况之下,他二人也确是不敢分心。
眼见两人杀到阵前,牵招不不慌不忙,大刀一摆,长枪兵越众而出,便将张合高览两人为主。
涿县城下,一时间灯火通明。
张合高览二人被数千袁军围困在中央,任凭左冲右杀,可袁军的人数却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跟随两人的亲随也死伤殆尽。袁熙在城中看清楚了状况,有率一部兵马,打开城门,杀出县城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张合高览二人便血染征袍。
两人都是遍体鳞伤,手中兵器也越舞越慢,渐渐抵挡不住袁军士卒的围攻。
胯下战马,早就倒地而亡。两人背靠着背,拼命抵挡 着袁军的攻击,但心里都清楚,今日便要死在这里。
“观治,都是我连累了你!”
张合喘着粗气,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
“俊乂何出此言,当初界桥之战,若非你拼死相救,高览早就战死沙场。
今日能与俊乂同死,某家不胜欢喜。
只可恨,被宵小所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高览张合之间的交情,说起来并不是很长。
高览是汝南人,而张合是河间人,一南一北,本难有机会相聚。高览早年跟随袁绍,只因性情暴烈,嫉恶如仇,故而不为袁绍所喜。袁绍得罪了董卓,离京逃亡渤海郡时,高览便跟随袁绍。只是后来袁绍又得了颜良文丑,高览的地位,也随之受到影响,不再为袁绍器重。
再后来,袁绍夺取冀州,张合来投。
他二人最初并不和睦,甚至还隐隐有些敌对。
也难怪,身为袁绍的老臣,却比不得一干投降过来的人受重用,高览这心里面,有怎能服气?
为此,他和张合发生过好几次冲突,有一次甚至差点兵戎相见。
但在界桥之战的时候,高览被公孙瓒围困,张合却不顾性命,从乱军中将他救出,自己却身受重伤。也就是从那时起,两人的关系得到改善,最后化敌为友,结为生死之交。
张合听高览说完之后,也不由得有些感动。
他深吸一口气,和高览一个错身,交换了位置,而后挺枪把一个袁军士卒,刺翻在地。
“此生得观治为知己,足矣!”
两人同时放声大笑,在火光中,更透显出悲壮之气。
在一旁观战的袁熙却越发恼怒。厉声喝道:“牵招。此时不取他二人首级。更待何时?”
牵招闻听,立刻大声道:“二公子休要担心,待末将取他二人项上人头。”
说完,他纵马便要冲过去,斩杀张合高览。
可就在这时,忽听远处沉雷阵阵,紧跟着后军传来一阵骚乱。
袁熙和牵招连忙回头看去,月光下。只见一道黑色洪流,突然自身后出现。
铁蹄声阵阵,令人心惊肉跳……那一支人马冲到跟前,眨眼间便杀入袁军后军之中。为首一员大将,手持一杆大椎,身披黑色铁甲,杀入袁军之后,犹如无人之境。那杆大椎,上下翻飞。袁军士卒,是沾着就死。挨着便亡。而在那人身后,一队衣甲整齐的铁甲骑兵。更是凶猛异常。清一色长矛大刀,紧随在那员大将身后,瞬间便把袁军冲杀的七零八落,乱成一团。
牵招一见,顿时大惊,连忙纵马迎上前去。
“来将何人!”
迎面冲过来一员大将,手持大刀,二话不说,轮刀就向牵招劈来。
牵招连忙举刀相迎,确定铛的一声巨响,对方骑将刀上传来的巨力,只让他两臂发麻,合谷迸裂。
只是,那骑将一刀未能斩杀牵招之后,并未继续攻击。
和牵招错蹬而过,却纵马直奔袁熙。
“休伤我主。”
牵招一见,大惊失色,刚要拨转马头过去阻拦,却见那使椎的大将如同一道闪电,便到他跟前。
“我乃大汉皇叔,乱臣贼子,还不纳命来!”
大汉皇叔?
刘闯!
牵招先是一怔,有些脑袋发懵。
他不明白,刘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涿县城下。
他不是在蓟县吗?从蓟县过来,中间还隔着一个良乡!此前牵招在良乡可是布下重兵,何以他能长驱直入,来到这里?
也就是他这一怔,刘闯在马上却猛然长身而起。
“霸王一字摔枪式!”
盘龙八音椎顺着他长身而起的势头,轰隆砸落下来。牵招仓促间,连忙举刀相迎,却听得喀吧一声,手中大刀被刘闯一椎砸碎,沉甸甸的椎头,狠狠拍落在牵招头上,把牵招的脑袋,一下子砸进了腔子里,脑浆迸裂。
“我乃大汉皇叔刘闯,今天军已至,乱臣贼子,还不投降。”
刘闯一椎砸死了牵招,跨坐马上,鼓足丹田气,发出一声如雷巨吼。
那声音如同霹雳般在战场上空炸响,只喝得一干袁军,顿时乱了章程……自刘闯向幽州宣战以来,可谓是战无不胜,威名远扬。飞熊之名,已被人广为刘闯,在袁军中更人尽皆知。
“飞熊来了……”
刹那间,袁军便乱成了一锅粥。
远处,李逸风纵马已杀到了袁熙跟前,把个袁熙骇得拨马就走。
幸亏他身边的亲随,拼死拦住李逸风,才使得袁熙得以从容来到城下……他本打算入城之后,城门紧闭。哪知道身后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便听得有人高声喊喝:“袁熙小儿,哪里走?”
慌忙中,他回身向后看了一眼,却看到刘闯已纵马从乱军中杀出,正直奔他而来。
象龙长嘶,如虎啸龙吟。
它贴着地面奔跑,好像一道黑色闪电。
袁熙吓得一声大喊,纵马便冲进了城门,“关门,关闭城门!”
他大声呼喊,可未等城门关闭,刘闯已到了涿县城门下。只见他猛然在马上长身而起,盘龙八音椎破空发出刺耳的锐啸声,轰得一声便砸在城门上。巨大的力量,便是站在城头上的袁军都可以感受到脚下的地面晃动。刘闯在马上虎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如同狮子咆哮般的巨吼,“连山椎!”
盘龙八音椎夹带着万钧之力,接连轰在城门上。
那沉甸甸的厚重城门,在被刘闯接连二十余击之后,就听轰得一声,向后倒塌。
站在城门后的袁军,被瞬间砸成了肉酱。
刘闯也不管那些军卒的死活,跃马冲进城中:“袁熙小儿,把你人头留下!”
那威势,直让所有人心胆俱裂。
以至于当刘闯杀入涿县城门之后。竟无一人上前阻拦。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
袁熙嘶声吼叫。拨马就走。
可他这一走,守城的袁军,顿时乱了套。
城上的守军,亦或者是城下的门卒,眼见刘闯如此疯狂,竟吓得齐声呐喊,手中兵器铛的丢在地上,扭头就跑。
就连在城外追上来。想要拦阻刘闯的那些袁兵袁将,也都是目瞪口呆。
我的个天,这刘皇叔莫不成是天神下凡吗?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猛士,便是霸王重生,不过如此。
“不打了,不打了,我等投降!”
在刘闯二十余椎轰塌涿县城门之后,袁军再无半点士气。
城外的袁军士卒,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器。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的叫喊。
刘闯本打算一鼓作气。把袁熙斩杀。
可没想到城中大乱,让他不得不勒住战马……袁熙在一干扈从的保护下,狼狈而走,从涿县北门逃走。
刘闯眼见追不上袁熙,也不禁心中略感遗憾。
眼看着乱成一团的袁军,他大吼一声:“我乃大汉皇叔刘闯,今率天军而来,尔等弃械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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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合与高览,坐在地上,已无力动弹。
自有汉军军医上前为他二人治疗,两人虽有些不太情愿,可真的是浑身无力,只能任由着军医为他们包扎。
看着军医有条不紊的把高览身上的箭矢拔出,而后迅速涂抹金创药,又用雪白的绷带包扎妥当,两人都不禁感到好奇。
“先生何以用这白布包扎?”
那军医笑道:“两位将军有所不知,这白布名为绷带,在沸水中经过浸煮,可使得伤口不至于感染。此我家主公发明创造出来,亦得华先生和张先生确认,是最好的救治方法。两位将军身上伤势严重,只能这样紧急处置。待安顿下来之后,还要再重新诊治,方能确保无碍。”
这军医,身着皮甲,上面还有一个极为醒目的红色‘十’字标志。
高览意外的发现,此时战场上并不止这一个军医,竟有几十个身着同样标志的人,在战场上穿行。他们的诊治对象,并非只有将领,或者是辽东军伤员,还有许多袁军士卒,也是他们救治的对象。
“为何要救治敌军?”
军医笑道:“此我家主公命令!
皇叔曾言,战场之上,各为其主。但战事结束,便无需计较太多……大家都是汉家子孙,今日兵戎相见,就如同自家兄弟争执。打完了,还是一家人,又何必分什么敌我?我等在书院里,先生们也如此教导。”
高览朝张合看了一眼,却见张合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从远驰驰来一队骑军,为首一人跨坐马上,远远的便高声喊道:“俊乂何在,俊乂何在?”
张合抬头看去,一眼认出那喊他的人,竟然是卑湛。
“卑先生……也降了刘闯吗?”
他见卑湛走到跟前,忍不住轻声问道。
却见卑湛微微一笑,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我投奔袁熙,然袁氏却视我如粪土。我归降皇叔,皇叔则待我如国士……俊乂恐怕不知,皇叔对你颇为看重。听闻你可能遇险,便星夜率部奔袭涿县,想要将你救下。这两天一夜,皇叔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奔行三百七十里,总算是没有耽搁了事情,将俊乂你救下来。”
张合却脸色一沉,“卑先生莫非是要做那说客,要我投降皇叔?”
哪知卑湛却连连摇头,轻声道:“我倒是想要挽留俊乂,可是皇叔却说,不可强求。
若俊乂和观治想走,他必不阻拦。不过,你二人伤势严重,待扎营之后妥善救治之后,若无碍你二人把可以离开。皇叔说过,俊乂和观治两位将军乃忠义之人,他也不想施恩求报,令两位为难。”
这时候,自有李逸风带着一支人马,开始收拢降卒。
远处涿县城内,也渐渐趋于平静。
从头到尾,刘闯都未出现过,更没有和张合两人照面……
在城外临时搭建而起的兵营之中,张合高览两人被安排在一个帐篷里。
有军医又为他二人检查了一番,确定两人无性命之忧,于是留了些药草,便不再关注两人。
天,已经亮了!
高览坐在帐篷里,忍不住怒道:“久闻刘皇叔求贤若渴,如今看来,也是虚有其名。”
“观治,话不能这么说。”
张合犹豫一下,轻声道:“想必刘皇叔心中,也存有顾虑。
他只是不想你我为难,坏了咱们的忠义之名……”
“俊乂!”
高览突然打断了张合的话,轻声道:“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
“方才我听那些军医言,这刘皇叔不失为一位明主。
想你我这一身本领,在袁公帐下,却不得重用。你通宵兵法,精通谋略,只能为大戟士,而我跟随袁公十余年,到头来……今袁公与曹操相争官渡,刘皇叔竟在这个时候,崛起于幽州。虽则他现在势力尚弱,焉知将来不成大事?你我皆为汉家子弟,今皇叔乃大汉皇叔,乃为正统。你我何不趁此机会,投效皇叔?说不得日后,能成就事业,何苦在袁公帐下受气?”
高览,一直在为当年的不公待遇,心怀不满。
他这番话出口之后,张合也不由得为之心动……
半晌后,他轻声道:“观治,你我今为阶下之囚,身无寸功,何以在皇叔帐下立足?”
高览抬起头看着张合,半晌后轻声道:“俊乂心中已有腹案,何必问我?
你若投效刘皇叔,我自当跟随。今涿郡诸县,皆未平定。以你我之名,为皇叔扫平幽州,未尝不是大功一件。”
张合听罢,顿时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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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大势(1/2)
涿县,已恢复了平静。
汉军进驻涿县之后,迅速将涿县稳定下来。
此次随同刘闯前来涿县的谋士,只有卑湛一个,却足以让涿县的官吏缙绅安心。卑湛,是河间名士,此前曾为袁熙效力,与涿郡大小官吏都有接触,甚至说关系密切。他本就擅长政务,可惜袁熙却不愿重用。如今投靠了刘闯,卑湛也憋了一口气,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
所以,当刘闯夺下涿县之后,卑湛便立刻去拜访了涿县的缙绅豪强。
而今汉室虽然已经衰颓,但此前刘焉刘虞先后主政幽州,使得幽州豪强对汉室也存着几分念想。
刘闯以皇叔之名入主幽州,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其中,也多亏了公孙瓒和袁绍鏖战不止,人心思定。幽州豪强对公孙瓒并不欣赏,而袁绍夺取幽州,也不过一载光阴,对幽州的掌控力度,远不如他在冀州和青州那么强大。也正是如此,才使得刘闯得以在幽州顺利入主,并未遭遇太大的抵抗。
“张郃与高览,昨日走了!”
在涿县府衙的衙堂上,李逸风一脸不满之色。
“主公奔袭三百七十里,救他二人与危难之中,怎地这般不晓礼数,竟然连见也不见,便走了?”
衙堂上,并无其他人。
刘闯身着一件便服,看着李逸风那一脸的愤怒之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逸风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俊乂和观治二人。皆有主见之人。
他们这般走了。倒是一桩好事。若真的当面请辞。只怕日后不好相见……走便走了,且随他们去。”
刘闯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浑不在意。
可事实上,若非昨日卑湛劝解,他恐怕也不会如此平静。
“主公想要张高两位将军归附有何困难?
以卑下想来,张高之所以离去,正是存了投效之心。主公细想,张郃高览两位将军在如今情势之下。能往何处去?继续为袁绍效力吗?我看袁绍未必能容得下他二人。今在河北,除主公之外,还有谁能收容他二人?之所以不辞而别,恐怕也是存了身无寸功,无颜立足的心思。”
听了卑湛这一番话,刘闯顿时愣住了。
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历史上的高览是什么性子?刘闯记不太清楚。
但张郃却是个极高傲的性格,身受救命之恩,又无寸功在身,他又如何有脸面向刘闯归附?
“卑先生的意思是……”
卑湛笑道:“此前我尚担心。主公如何夺取涿郡。
今张郃高览两位将军离去,卑下倒是放下心来。张高两位将军在军中颇有威望。有他二人出面,想来这涿郡定能不费主公一兵一卒拿下,此非一桩幸事?如今局势,主公便可把所有精力,都集中于代郡和上谷即可。”
张郃高览,竟要拿下涿郡?
刘闯心中不免有些疑问,但又多了几分期待。
建安五年九月中,官渡之战如火如荼。
伴随着旷日持久的战事,曹军的粮饷接济,渐渐出现困难。
其疲惫之态,已显露无疑……在这等情况之下,刘闯进攻幽州,也使得袁绍变得紧张起来。
看曹操已呈现疲态,袁绍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这样一来,也使得袁绍开始把注意力向北疆转移。
而此时,沮授和袁绍之间的矛盾,也逐渐尖锐起来。事实上,早在年初,袁绍命颜良围攻白马的时候,沮授便建议袁绍,颜良有勇无谋,不可为主帅。但是袁绍不听,结果白马失利,颜良更被曹操俘虏。
之后,袁绍率军南渡,沮授再次劝阻,言不可轻举冒进。
但袁绍依旧不肯听从,沮授也因此而心灰意冷,于是便假托身体不适,请求回家。
袁绍温言安抚,驳回了沮授的请求。但同时,他又对沮授怀恨在心,将其部曲全部交给郭图带领。但结果却是,兵进延津,文丑被俘。
在这种情况下,袁绍对沮授的不满越发强烈。
他本就是一个极为刚愎自负的人,此前沮授几次预测正确,让袁绍对沮授心中生出了嫉妒。
袁绍觉得,自己折了面子,所以对沮授也变得更加疏远。
历史上,官渡之战之后,许多人认为田丰会被袁绍释放,唯有田丰自己清楚,官渡之战若袁绍获胜,他便没有危险。可若是官渡之战,袁绍失利……那么到最后,他肯定会被袁绍所杀。
三国演义中,曾把这个问题归咎于谋士进谗言。
可事实上,若袁绍没有杀田丰之心,即便再进谗言,田丰也不会被害。
说到底,只是袁绍顺水推舟而已,与那谋士并无太大关系。
沮授和袁绍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袁绍看沮授,越来越不顺眼……眼见着幽州局势危急,袁绍索性命沮授前往幽州,挽回局势。
“若公与战败刘闯小儿,必是大功一件。”
沮授却犹豫一下,沉声道:“大功与否,授不甚在意。
我与元皓,乃是至交,今元皓仍受牢狱之灾,若主公体恤,请释放元皓,他对主公绝无贰心。”
这原本只是一件极为普通的请求,可是袁绍却露出犹豫之色。
“元皓张狂,还需教训。
我并无坏元皓性命的想法,只是目前形势……公与放心,我到时候自会放他出来。”
对袁绍的想法,沮授心里很清楚。
恐怕这袁绍所说的‘到时候’,是他获胜之时。
只是……
沮授有心再劝,可是见袁绍不愿意再谈下去。便知道若再劝说。只怕会适得其反。
无奈之下。沮授便告辞离去,返回邺城。
在回邺城的路上,沮授便仔细了解了幽州的战局。当得知刘闯兵困昌平的时候,沮授忍不住变了脸色。
“如此一来,幽州危矣!”
这种围点打援的计策,对沮授而言并不难看破。
“立刻着人前往并州,请元才出兵围困五原,给我拿下荀谌!”
元才。便是袁绍的女婿,高干。
沮授的命令刚发出,便得到消息,荀谌在九原起兵造反,斩杀袁绍监军,率部攻取云中郡……
“元皓,如今局势,当如何是好?”
当晚,沮授夜访邺城大牢,见到了田丰。
田丰虽然被袁绍捉拿入狱。但是精神看上去却非常好。
毕竟是冀州名士,即便成了囚徒。也无人敢来为难田丰。
他在牢中,被单独关押在一件囚室里,家具陈设一点不缺少,除了少了些自由,几乎与正常人没有区别。
“公与此去,当速战速决。”
田丰听罢沮授的话,便开口道:“今刘皇叔看似势大,如摧枯拉朽,实则根基并不牢固。
公与到涿郡之后,只要稳住阵脚,而后拉拢安抚幽州各地豪强,用不得多久,便可扭转形势。”
沮授闻听,连连点头。
“我正有此意。”
“公与到幽州之后,可重用俊乂和观治两人。
此二人有大才,可惜一直不得主公重用。有他二人协助,败刘皇叔并非难事……不过,公与只要把刘皇叔赶回辽东即可,切莫赶尽杀绝。不管怎样,刘皇叔是汉室宗亲,非我等可以为难。”
沮授听罢,颇以为然。
他和田丰聊了一阵子之后,便返回家中。
只是,待他准备妥当,率部抵达真定的时候,便听说了刘闯拿下涿县的消息。
当时沮授还吓了一跳,以为是一个谣言。可是随着他仔细询问之后,便知道此事确凿。
“显奕误我大事!”
沮授听罢,是捶胸顿足。
他不敢再耽搁,连忙命人传讯袁绍,同时传令,命渤海河间两地太守征召兵马,在河间集结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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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城下,旌旗招展。
伴随着田豫和赵云击溃沽水袁军之后,长驱直入,便占领了安次。
随后,张辽挥兵北上,在良乡击溃袁军主力。此时驻守良乡的袁军,可谓是群龙无首。所以张辽兵马抵达之后,便迅速溃败。张辽和赵云两部兵马,与阳乡汇合一处,刘闯也随之,放下心来。
夺取了涿县之后,幽州的战局也迅速变得明朗起来。
代郡乌丸大单于能臣氐,在诸葛均的游说之下,很快便宣布归化。
刘闯旋即拜能臣氐为乌丸单于,命徐盛率部西进,诸葛均为军中长史,配合能臣氐长驱直入,进驻代郡。
代郡太守韩珩,为幽州名士。
其人少丧父母,奉养兄姐,以俤闻名。
最重要的是,韩珩曾拜在卢植门下求学,虽然只短短数月,却一直以门生自居。韩珩这所谓的门生,和刘备那种门生不太一样。刘备拿着卢植弟子的名号,四处招摇。韩珩则很少在人前说起此事,但是在卢植死后,他对卢氏一族颇为照顾,与卢毓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刘闯夺取涿郡之后,韩珩便接到一封卢毓的书信。
皇叔乃汉室宗亲,国之砥柱。
今皇叔进取幽州,非为诸侯之名,实为我汉室扬威。自桓灵以来,边塞兵备废弛,异族寇边不止。前有白马将军,后有袁绍,皆国贼耳,非为幽州百姓顾虑。皇叔自入幽州以来,定乌丸,战鲜卑,联夫余,取高句丽,实我汉室自桓灵以来,数十年从未有之威风。
子佩忠义,皇叔久闻大名。
如此,何不归附皇叔,辅助汉室。以定我幽州生民所虑?
幽州本苦寒。自公孙袁绍以来。更屡遭战火,百姓疲惫,民心思定。弟知兄大才,故而斗胆向皇叔举荐,还请兄长三思。
韩珩,表字子佩,幽州代郡人氏。
在接到了卢毓的这封书信之后,韩珩便有些心动。
在三思之后。他最终决定,听从卢毓的劝说,下令代郡各地切勿抵抗,迎接汉军到来……
徐盛可谓是兵不刃血,占领了代郡。
同日,荀谌命魏越为先锋官,武安国为副将,顺利攻陷云中。
高干急忙命雁门太守彭安调集兵马,试图阻拦荀谌的脚步。可谁料想代郡失守,汉军屯兵高柳。徐盛率大军出长城。攻占强阴,与荀谌大军遥相呼应。彭安见此。不敢在轻举冒进,只得屯兵定襄,以防被汉军偷袭。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这一日,刘闯亲率涿郡文武,来到涿县城北十里亭外等候。
远处,一队袁军兵马,屯驻于洮水河畔。
张郃高览两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色从袁军大营中行出,来到十里亭外。
看到刘闯带着一干文武等候在路旁,张郃高览两人不由得一怔,忙不迭就要下马参见。哪知道不等二人下马,刘闯大步流星,便到了二人马前。
“皇叔,这是为何?”
刘闯走到张郃高览马前,探手便抓住了两人胯下战马的辔头。
这也使得张郃高览惊慌失措,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俊乂观治,切莫下马。
我今日为你二人牵马,并非是因为你二人前来投效,实为我涿郡百姓为之。
两位将军乃国之栋梁,更难得深晓大义。若非两位将军主动劝说涿郡各县兵马归降,我少不得便要出兵征伐。到时候兵戎相见,勿论是谁胜谁负,苦的都是涿郡的百姓生民。两位将军今日前来,令涿郡父老免去刀兵之祸,我便为两位将军牵马,又算得是什么大事呢?”
刘闯一番话,令张郃高览二人更是惶恐。
伴随着刘闯牵马走出几步之后,张郃高览便从马上下来,匍匐地上放声大哭。
“皇叔不以我二人降将之身,以国士代之,我等早已心服。
今日前来,只盼为皇叔效犬马之劳……”
刘闯松开辔头,伸手将张郃高览二人搀扶起来。
他左看看张郃,又看看高览,忍不住放声大笑:“我得俊乂观治,如久旱逢甘露,幽州大势定矣。”
说完,他拉着张郃高览二人的手臂,把臂而行,登上早已等候在十里亭外的车仗。
正如卑湛所猜测的那样,张郃高览两人离开,并不是不想投效刘闯,而是觉得自己无甚功劳,无颜在刘闯帐下立足。
所以在离开涿县之后,张郃高览两人便兵分两路,一个往五阮关,另一个则直奔北新城。这两处,皆有袁军屯守驻扎。张郃高览二人在军中的威望极高,特别是在麴义死后,张郃接手先登营,安抚当年先登营士卒,使得许多人对他心存好感。
五阮关守将严敬,曾为张郃部将。
听张郃向他陈述遭遇,严敬感同身受,于是便立刻响应,率部起事。
而高览则成功说降了北新城守将,伴随着两边起事,刚在范阳站住脚的袁熙不禁大惊失色,慌慌张张逃离范阳,直奔中山国而去。张郃与高览率部在范阳汇合之后,便立刻通报,归附刘闯。
原本还处于观望状态的涿郡各地豪强,见此情况便知道,袁绍大势已去。
于是,张郃高览率降卒前来涿县,沿途各县,纷纷投降……
刘闯在涿县得到消息之后,也不禁感到惊喜。
没想到,卑湛居然真的说中了二人的心思,张郃高览这一投降,也预示着幽州战事,进入尾声。
这比刘闯所预计的要早很多,也使得刘闯心中快慰不少。
幽州之战结束的越早,他就能得到更充足的准备时间……沮授已在高阳招兵买马,相信用不得多久,就要有一场苦战。若是在沮授出兵幽州时,幽州战事尚未平定,势必会造成更多的麻烦。
张郃高览这一投降,投降的好,投降的妙!
刘闯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两人,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番举动。
当晚,刘闯在涿县府衙设宴款待张郃高览二人。
张郃高览从五阮关和北新城带来了近八千降卒,再加上此前刘闯在良乡和涿县收拢的俘虏,已近两万之多。
“主公,末将在北新城时,便听闻袁绍派沮授沮公与前来。
今沮授屯驻高阳,正秣兵厉马,相信用不得多久,他便会兵发北新城。如此一来,涿郡必将战火重燃,到时候各地豪强,势必会再次动摇,与主公治理幽州不利。末将在路上,思来一计。与其沮授出兵,倒不如主动出击,夺取易县。到时候凭易水之险,定能阻挡沮公与。”
刘闯闻听,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向徐庶和卑湛看了一眼,心中对张郃有多了几分称赞。
事实上,在张郃尚未来之前,徐庶就和刘闯提过主动出击的事情,“与袁绍之战,绝不可在幽州展开,必须要主动出击。”
而当时徐庶的建议,与张郃所言不谋而合,便是夺取易县。
没想到,张郃居然主动提起此事。
刘闯先前还有些犹豫,该派谁来担当重任。
而今张郃既然站出来,刘闯心中也就有了定夺!
“俊乂,从北新城而来,一路定然辛苦。
我本该让你二人好好休整一番,只是现在看来,恐怕是要再烦劳两位。我欲使两位将军统兵五千,元直为军师,夺取易县,阻拦袁军北上。子龙与国让也率部五千,西进五阮关驻守。
不知几位将军,可愿意辛苦这一遭吗?”
赵云闻听,毫不犹豫起身道:“主公差遣,云绝无推辞。”
张郃高览则面露惊喜之色,他二人也没想到,刘闯竟然这么快就差遣他二人,而且是委以重任。
“末将定效死命,不使袁军渡易水半步!”(未完待续。。)
第292章 江东来使(2/2)
清晨,雾气朦朦。
刘闯一如往日,起了一个大早。
雾天不适合晨练,更不适合剧烈的运动。所以刘闯也没有和往常一样练功,在书房了看了一阵子书后,便走出府衙,在李逸风等飞熊卫的保护之下出涿县北门,巡视涿县成为的兵营。
时值九月,已至深秋。
从辽西传来消息,前些时辽东迎来了一场降温。
此时的辽东,已经提前进入隆冬时节。
而刘闯的目光,也随之从幽州,转移到了北疆……九月中,吕布在白狼堡誓师,率大军一万,征伐北疆。
此次出征,共分为三路。
吕布坐镇中军,以晓风和田畴为军师,浩浩荡荡,直逼大鲜卑山。
而魏延、夏侯兰则各领两千骑军,清一色一人双骑,坐镇两翼,行奔袭之事。与此同时,夫余国国主简位居则召回夫余国王子麻余,并拜麻余为大将军,集结八千兵马,自夫余出兵。
每年在这个时间,也是鲜卑人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
只是今年由于鲜卑方经历一场惨败,燕荔游正忙于安抚各部落大人,以至于无暇南下。汉军在这个时节出兵,立刻引发起整个北疆的动荡。吕布的年纪虽然大了,可是那威名犹在。
时隔十载,虓虎重回北疆。
当年曾领略过吕布风采的鲜卑人,顿时惶惶不安。
刘闯身在涿郡,却严密关注着北疆的局势发展。
幽州的战事基本上已落下帷幕,张郃高览攻克易县。凭借易水天堑。在幽州南面筑起一面屏障。
而赵云和田豫在屯驻五阮关后。也很快站稳脚跟。
在涿郡局势稳定之后,刘闯旋即拜卑湛为涿郡太守之职,迁郡治为范阳,同时又下令,废广阳郡,将广阳郡治下的安次、广阳两县并入涿郡,而后将昌平、蓟县和军都三县划入渔阳。
广阳郡治下本只有五县,却要独立为一郡。
在刘闯看来。这不免有些浪费,索性废除了广阳郡,也可以免去一郡太守之职。
刘闯手中可用之人不多,韩珩继续为代郡太守不变,一方面是因为韩珩的确是一个人才,另一方面则是要通过韩珩来安抚幽州的豪强。之后,刘闯又从乐浪郡把步骘调来渔阳,命他接掌渔阳郡。吕岱则接替步骘,为乐浪郡太守,同时也加大了对辽东四郡的人口调查力度。
建安五年。已到了年末。
再过几个月,便是新年……
在这一年里。辽东乐浪和玄菟郡已恢复平静,彻底纳入刘闯的控制之中。
阎柔在高句丽郡则势如破竹,数次击败高句丽叛军,更在拔奇的帮助下,在八月斩杀高句丽王带固。
帝王之家无亲情,在高句丽王族之中凸显无疑。
带固拔奇本为父子,到头来却兵戎相见,甚至是不死不休。
带固被杀之后,高句丽郡的局势也渐趋缓和。阎柔见高句丽人已停止抵抗,也就停止了对高句丽人的屠杀,改为怀柔手段,安抚高句丽人。对此,刘闯倒是颇为赞赏。高句丽人也是人,更是上好的劳力。若真的杀光了,那偌大个高句丽只能成为一片荒芜,何苦来哉?
适当的安抚,可以加强对高句丽的控制。
同样,阎柔大力从朝鲜半岛招揽汉民,也从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对高句丽的掌控。
自桓灵以来,从中原为躲避战乱,迁徙到朝鲜半岛的汉人多不胜数。粗略估计,大约有十几万人。这么多的人口在朝鲜半岛自然算不得太多,且朝鲜半岛尚有三韩,也在极大程度上,挤压了汉民的生存空间。如今,汉军占领高句丽,也使得朝鲜半岛上的汉人有了主心骨。
九月,阎柔下令,命庞德率部杀入朝鲜半岛,开始了对朝鲜半岛的征伐。
那朝鲜三韩,在朝鲜半岛上作威作福尚可,但面对训练有素的汉军,就有些不够看。
庞德入朝鲜半岛不到一个月,连续三次大战,俘虏三韩人逾万人之多……紧跟着,甘宁也率海军绕过朝鲜半岛登陆,与庞德两相夹击,令三韩节节败退。
对于三韩之战,刘闯并不在意。
三韩听上去很强大,实则就是个部落联盟,根本抵挡不住汉军脚步。
高句丽的气候不适合农耕,但三韩却极为适合。
刘闯需要大量的奴隶为他进行耕种,那么三韩便无疑是他目前而言,最好的选择……
三韩有这方面的基础,而且人口众多。
只要操作得当,刘闯相信,这三韩就可以成为他的一处粮仓,来保证他日后对中原的战争。
不过,这样连番的征伐,对汉军而言,也极为辛苦。
自兵进幽州以来,刘闯时常受到兵力不足的困扰。若不是不断收拢袁军俘虏,刘闯甚至抽调不出来镇守易县的兵马。思及于此,刘闯也在考虑,是不是可以暂时停止扩张的脚步……
当然了,他目前还不能停下来!
“孔明,如今何在?”
“回禀皇叔,前日孔明命子义将军率部兵进居庸,他与仲康将军则率部西进,向马城进发。”
回答刘闯问题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
生的一张娃娃脸,笑得时候便会露出一个梨涡,长得极为俊美。
这少年,便是卢毓。
刘闯攻破昌平之后,便立刻命人把卢毓找来。
待他夺取了涿县,卢毓便带着嫂嫂和侄儿来到涿县,并成为刘闯的幕僚。
刘闯现在,身边极度缺人。
虽然他不断在招揽人才,可是又很快的委以重任。
徐庶如此。卑湛如此……卢毓的年纪不大。但家学渊源。极有才华。即便是从来不问政事的郑玄,也专门派人找到刘闯,要刘闯多加关照卢毓。既然如此,刘闯索性任命卢毓为将军掾属,负责为他处理公务。
听卢毓回答完毕,刘闯点点头,颇为赞赏的看了卢毓一眼。
有这么一个秘书的存在,刘闯的确是轻松许多。
卢毓心细。而且有过目不忘之能,跟在刘闯身边,为刘闯免去了许多麻烦。
“如此说来,上谷之战便要结束了吗?”
上谷郡伴随着难楼被杀,已无太多可以调动起来的兵马。
此次诸葛亮手中虽然只有六千人,却足以将整个上谷郡扫平……最重要的是,夺取上谷郡之后,刘闯便可以直接和云中郡的荀谌连为一体。那云中郡地处边荒,十一座县城,人口却不过五千余户。不足三万人,极为荒凉。可它毕竟是大汉北方要地。更是联络塞外的枢纽。
这种情况之下,荀谌自然不可能留在云中。
但是作为刘闯在西面的屏障,云中郡却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镇守。
对于云中郡太守的人选,刘闯目前还在考虑。不仅仅是云中,包括上谷郡也要尽快安顿下来。
“子家,你说若何人镇守云中为上?”
卢毓想了想,笑呵呵道:“若说合适人选,毓斗胆举荐一人,定能保云中无忧。”
“谁?”
“便是校尉田豫田国让。”
让田豫镇守云中?
刘闯浓眉一蹙,露出沉吟之色。
说起来,田豫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历史上屯驻上谷广宁,拜护乌恒校尉之职,的确是尽职尽责,守护得北疆无忧。田豫此人,精于谋略,更有手段。而且他不似公孙瓒那样只知道强硬,更懂得怀柔和安抚。细想起来,从目前来说田豫的确最为合适。只是他现在协助赵云坐镇五阮关,若把他调去云中郡……
似乎看出了刘闯心中犹豫,卢毓轻声道:“主公可是担心子龙将军?”
刘闯一怔,旋即点头。
其实,刘闯对赵云的喜爱,在汉军军中并不是秘密。
不过大多数人会认为,刘闯之所以喜爱赵云,是因为赵云是他的大舅子,爱屋及乌所致……
对此,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卢毓轻声道:“主公爱护子龙将军,毓可以理解。
然则主公若想让子龙将军成为真正的臂助,还需让他多一些磨练。他和国让在一起,有国让拾遗补缺,的确能收获颇多。然则如此一来,子龙将军便只能成为一员战将,难成大器。
他日主公就算让子龙将军独当一面时,未必能让人信服。
既然如此,何不放开手脚……五阮关虽说重要,却不足以对幽州产生威胁。国让将军离开,正可以让子龙将军放开手脚。成也好,败也好,对他也算是一场历练,否则又如何独当一面呢?”
刘闯闻听,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在不知不觉中,他好像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对赵云太过关心。
不经失败,焉得成长!
就算是刘闯自己,也是经历过无数次危险,才有今日的成就。想想也是,让田豫辅佐赵云,固然可以让赵云安安稳稳的做事。但也正是这样,子龙便难以真正独领一军,成为大将。
想到这里,刘闯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叹。
“若非子家,我险些耽搁了子龙。”
“所以我认为,主公既然喜爱子龙将军,何不让他独自镇守五阮关?
再说了,有卑湛先生坐镇范阳,子龙将军就算有什么错误,也可以及时弥补,总好过将来临阵犯错。”
诸葛亮曾因为喜爱马谡,所以委以重任。
但他却从未考虑过,马谡一直担当参谋的角色,从未独自领军。到后来,诸葛亮不得不挥泪斩马谡,也算是他生平一个无法抹灭的污点。刘闯仔细想想,觉得自己险些犯了当年诸葛亮犯下的错误。
“如此,便命国让为云中太守之职。”
刘闯说罢,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笑容。“只是子家以为。谁可出镇上谷?”
上谷郡是幽州北面重地。治下八县,人口约有五万。
上谷郡的情况和云中极为相似,而且也是人口稀少,局势复杂。上谷多乌丸和归化鲜卑,胡风极重。
所以,上谷太守的人选,不但要能力出众,还要有机变之能。
卢毓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若说合适人选,毓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这上谷太守的人选极为重要,不禁要精通政务,还要懂得兵法,还要能够与国让配合一处。
所以,这人选看似简单,实则却难以选择,毓不知何人可以担当。”
刘闯颇为赞赏的看了卢毓一眼,心中忍不住称赞:不愧是开创五姓七大家之一,范阳卢氏的始祖!
卢毓真的推荐不得吗?
恐怕未必!
只不过他已经推荐了一人。若再推荐,就有些不知轻重。
毕竟。卢毓归附刘闯没多长时间,虽然刘闯待他颇重,却不代表他可以对一些事情指手画脚。
偶尔举荐一人还成,若是多了,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刘闯不禁称赞卢毓果然聪慧。
他思忖片刻,突然开口道:“子家,你以为公助如何?”
公助,便是郭援,算起来和刘闯是表兄弟。
他是钟繇的外甥,母亲虽然和刘闯没有血缘关系,但姨母却是刘闯的大娘,刘陶当年的正妻。
随刘闯从许都一路来到辽东之后,郭援并没有马上得到重用,而是在刘闯身边担当幕僚……后刘闯夺取辽东,郭援便随同步骘前往乐浪。算算时间,转眼也有近一年的光景。这一年来,步骘时常在书信中通报郭援的情况,言郭援精通兵事,有机变之能,足以独当一面。
历史上,郭援为高干部曲,曾独领一军,几乎横扫河东。
刘闯搔搔头,心中便有了定论。
是时候让郭援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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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刘闯的想法,他本打算亲自前往上谷督战,同时迎接荀谌到来。
可是,就在他刚发出任命,拜田豫为云中太守之职以后,却突然得到消息,孙权派使者前来。
这碧眼儿,和孙策的确不太一样。
这甫一接掌江东,便立刻缓和与各方的关系,的确是有些出乎刘闯的预料之外。
不过当他看了从临渝送来的江东使团名单之后,却不禁为名单上的两个名字大吃一惊……
诸葛瑾?
陆逊?
刘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孙权居然把这两个人派来。
只是不清楚,孙权派这两人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陆逊,那可是三国后期的东吴名将,可以说是一手撑起江东水军。其人能力如何?不言而喻。相信只要是后世人便知道此人名号。
火烧连营,令刘备身死白帝城。
组建江东水师,更把江东水师纳入陆氏门下,几乎变成了陆家的私兵。
此后陆氏更成为江东顶级门阀,陆家能人辈出,一直延续到东晋……这样一个人物,的确让刘闯感到好奇。不过陆逊就算再厉害,而今也不过十七岁,根本不足以对刘闯产生威胁。
刘闯甚至打算把陆逊扣留下来,相信那孙权也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和他翻脸。
真正让刘闯蹙眉的,还是诸葛瑾。
出使辽东?
缓和关系?
刘闯才不相信,这个在演义中略显窝囊,实则在历史上能力出众的大舅子,在这个时候来辽东,只是为了缓和关系。
不过,既然来了,那不妨好好领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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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十月,隆冬到来。
官渡战事渐趋平缓,自七月以来已持续三个多月的战事,不但让曹操不堪重负,即便是袁绍,也苦不堪言。
双方围绕着官渡战场,各出奇谋。
截粮、伏击,强攻,诱敌……在以官渡为中心,方圆百里的战场上,双方可谓是用尽心机。
仗打到了这个地步,曹操也好,袁绍也罢,都有些累了。
两个人身后都还有前怪,曹操背后,有刘备在汝南坐大;而袁绍后方,刘闯也逐渐成了气候。
这种情况下,曹操和袁绍都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所以双方在继续交战的同时,也在寻找一击制胜的战机。
“主公何必急于出兵,如今状况,曹操已是强弩之末,难以支撑太久。
如今主公当继续与曹操僵持,徐徐推进。主公可以耗得起,曹操却耗不起……谁坚持到最后,便能夺取胜利。”
眼见袁绍有些急躁,许攸忍不住出面劝说。
许攸,表字子远,南阳人氏,年轻时与袁绍和曹操友善。不过此人颇不安分,中平元年是曾与冀州刺史王芬密谋废黜灵帝,改立合肥侯。但最终,这场政变以失败告终,许攸从此隐姓埋名。
建安元年,他力主袁绍迎接汉帝东归,然则袁绍不听,从此两人产生间隙。
官渡开战以来,许攸一再劝说袁绍缓攻曹操,可是袁绍自以为强盛,不听劝谏,也让许攸深感失望。
如今袁绍有意兵行险招,与曹操决战。
可许攸却认为这个时候不必和曹操决战,只要保证粮道不绝,便可以把曹操耗尽……
他当然知道,刘闯在幽州不断壮大。
但许攸并不在意,就算刘闯占居了幽州又能怎样?
只要袁绍能够在官渡大败曹操,则幽州的局势必然会再次发生变化。这时候急于和曹操决战,只可能遂了曹操的心思。大军一动,必然会露出破绽。曹操想要速战速决,可袁绍却不必着急。
就在许攸侃侃而谈的时候,从大帐外急匆匆走进一人。
那人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袁绍,并且看了许攸一眼,在袁绍耳边窃窃私语。
不知为何,许攸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预感,他向袁绍看去,就见袁绍脸色铁青,面沉似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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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许攸夜奔(1/2)
审配在邺城,抓了许攸的家人。
根据查证,许攸的家人接受贿赂,有贪赃枉法之嫌疑。在大多数人眼中,许攸的家人敢这么做,肯定是得了许攸的指使。袁绍本就对许攸不满,在收到审配书信之后,更是恼怒异常。
“子远,你还是回去好好管管你的家人再说。”
袁绍厉声斥责许攸,令许攸羞愧难当。
他也没想到,自家人在这个时候还内斗不止。那审配好端端突然捉拿他的家人,无疑是存了打压他的心思。许攸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羞辱,心中恼怒万分。
离开大帐之后,许攸越想越不痛快……
他突然觉得,袁绍并非他想像中的明主!亦或者说,如今的袁绍,已非当年奔走之友,早已经变了模样。
没错,袁绍而今势大,帐下人才济济。
可又能如何?
他手下人才虽多,却不能人尽其才,而且派系林立,相互倾轧。若是在平常,审配拿下许攸的家人,许攸也未必会放在心上,甚至会予以配合。可这大敌当前,他在前方为袁绍出谋划策,后方却有人盘算着该如何算计他。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更让人看不到希望。
许攸越想,越觉得恼怒。
他独坐在军帐中,脸色阴晴不定,许久后突然下定决心。
也罢,既然袁绍如此对我,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他任由手下这般内讧。又如何能胜得过曹操?
曹操目前的确是处于弱势。但他的手下却是抱成一团。齐心协力。
许攸在三思之后,一咬牙便走出大帐。
此时,天色已晚。
袁军大营中,寂静无声。
许攸步出辕门,并未受到太多阻拦。
他趁着夜色,悄然离开袁军大营之后,便直奔曹军大营。
而这时候,曹操正为粮草不继而头疼万分。得知许攸前来。他先是一怔,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竟赤足疲乏从大帐中跑出来。
“子远,你终于来看我了!”
曹操和许攸早年间关系极好。
只是随着许攸后来跟随袁绍,两人之间也就少了来往。
乍一见曹操这副模样,许攸忍不住笑了。
不待他开口,曹操已来到他跟前,一把拉起许攸的手,便往中军大帐走去。
在大帐里落座之后,曹操也没有去询问许攸为何而来。只是和他聊起了当年在洛阳时的种种旧事。
许攸心里发笑,突然道:“孟德。如今你与本初战事如此紧张,可有胜算?”
曹操一怔,看着许攸半晌没有回答。
他心里也在盘算,许攸因何突然深夜前来拜访?
见曹操不说话,许攸则发出一声轻叹。他向曹操说起了自己的遭遇,而后话锋一转道:“今我来投奔孟德,却不知孟德能否接纳?”
曹操大喜,连忙道:“我盼子远,如久旱盼甘霖。”
“今孟德与本初相持于官渡已数月之久,若再打下去,恐孟德难以为继。
虽说孟德与刘皇叔联合,令他肆虐幽州。但刘皇叔毕竟似无根飘萍,哪怕他占居了幽州,也难以牵制本初太多力量。孟德若想取胜,需速战速决。我有一计,可使孟德大败那袁绍。”
曹操连忙坐直了身子,一脸恭敬之色道:“愿闻其详。”
许攸闭上眼睛,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良久,他开口道:“鏖战数月,本初同样疲乏。
孟德数次截击粮道,也让他感到为难。不久前,他命人从冀州押送一批粮草,囤积于故市与乌巢。这批粮草,可保证本初至年关不会有粮草之忧,到时候他便无后顾之忧,全力进击。
到那时候,孟德必然会压力巨大。
我有一计,那故市和乌巢粮仓乃袁绍十万大军之粮草,孟德可轻骑夜袭,截取乌巢粮仓……若能夺取乌巢,则袁绍必有粮草危机。即便他再想从冀州征调,短期之内也无法凑足十万人之粮草。如此一来,袁军必然军心大乱!孟德只需命人死守营垒,便可保证大获全胜。”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光毫。
“那子远可知,是何人镇守乌巢?”
“守乌巢者,为袁绍大将吕威璜……说来,我与吕威璜素有交情,若孟德信我,我便为你说降其人。”
曹操顿时精神大振,连连点头。
他能看得出来,许攸是真心来投……在思忖片刻后,他便做出决定,命乐进于禁荀攸三人坐镇曹营,曹操亲自率兵,以夏侯惇为先锋,领五千轻骑,与许攸连夜奔袭乌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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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县,府衙。
刘闯端坐在衙堂之上,正仔仔细细打量坐在一旁的诸葛瑾。
这诸葛瑾的身材,不似诸葛亮那般高大和健硕。略显单薄的身体,透着几分文弱的书卷之气。
眼眉间,倒是可以看出几分和诸葛亮相似之处。
但若再仔细看,又发现他和诸葛亮的相貌,颇有些不同。
怎么说呢?
诸葛瑾没有诸葛亮那种英武的气概,言语中带着几分拘谨。
倒是坐在诸葛瑾下手的陆逊,神情自若。虽年纪不大,可是在举手投足间却流露着强大的自信。
“子瑜此来,所为何事?”
在刘闯观察诸葛瑾的时候,诸葛瑾也在暗自打量刘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刘闯,心中也极为好奇。说起来,他和刘闯是亲戚。而且是刘闯的大舅子。但不知为何。在刘闯面前。他竟感到万分紧张,特别是当刘闯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诸葛瑾竟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油然而生。
“皇叔,瑾此来幽州,乃奉我家二公子差遣。
二公子时常与我提起皇叔的名字,言当年颇受皇叔恩义,收益良多。江东孙氏,素来忠于汉室。与皇叔更有多年交情。只可惜后来大公子受奸人挑唆,以至于两家的关系受到损害。二公子每每提及此事,都颇为愤慨,甚至以为憾事……今大公子为宵小所害,二公子以弱冠年纪,执掌江东六郡八十一县,深感责任巨大。故而命我前来,希望能得皇叔之谅解。”
诸葛瑾的姿态极低,同时也表明了孙权的态度。
刘闯先是一怔,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脸上旋即露出一抹笑意。
“数年前,我初见伯符时。便曾提醒他,轻而无备,早晚死于匹夫之手……不成想,竟一语成谶。仲谋宽宏,有雅量,我对他也极为称赞。只是如今我远在辽东,又如何帮得仲谋?”
诸葛瑾脸色一变,露出几分苦色。
他听得出来,刘闯其实对孙氏,颇有不满之处。
也难怪,当年在广陵时,若非孙策临阵倒戈,刘闯又怎会冒那么大的风险,跑去许都做阶下之囚?
虽然从当时的情况而言,有没有孙策的倒戈,刘闯都要往许都一行。
可这心里面,终究是有些不太舒服……
而今,交州士燮对豫章虎视眈眈,刘闯的叔父刘勇,更数次兵发台领山,屯驻豫章水,对江东造成极大的威胁。如果不是交州人口稀少,兵力不足。加之从交州出兵,道路难行,以至于粮草难以为继,说不得刘勇早就跨过豫章水,打到庐陵城下,直接威胁到豫章郡的安危。
这种情况,对于初掌江东的孙权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麻烦。
孙权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可是如果豫章不能稳定下来,很可能会造成其他各郡的局势混乱。
打交州?
刘勇如今拜龙川校尉,假南海郡太守之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士燮对刘勇也极为重视,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凭士燮和刘闯家的关系,再加上刘闯不断壮大,而今更雄霸幽州,隐隐成一方诸侯之势,士燮更不会在这时候和刘闯翻脸……
据说,自年初以来,士燮就加大了和辽东的贸易往来。
大批被刘闯俘虏的乌丸人,被源源不断送往交州,而士燮也不断将交州的物资,送来辽东。
两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更兼世交,已形成牢固的同盟。
孙权当然清楚,想要交州停止攻击,就必须要有刘闯出面说和,若不然便是士燮也无法阻挡刘勇。
诸葛瑾犹豫一下,继续道:“皇叔虽身在辽东,然则威名早已传到交趾。
若皇叔肯说和,相信士燮太守定会给皇叔几分薄面……我江东上下,也定会因此对皇叔感恩戴德。”
刘闯沉默了!
他闭上眼睛,假作沉思。
片刻后道:“此事,我倒是可以出面。
不过此乃大事,我还需与人商议……今孔明远在上谷,我已命他即刻赶回。不如这样,待孔明回来之后,我与他商议之后,再做决断。子瑜自海上来,长途跋涉,想必也很辛苦。不如在这里暂逗留两日,看一看这塞北风光……呵呵,江南虽美,可是这塞北风光,却别有滋味。”
话说到这个地步,诸葛瑾也知道不能逼迫太紧。
刘闯既然表示可以商量,说明他对江东,还存有几分好感。
当下,他和陆逊起身告辞。
刘闯把两人送出衙堂,看着他二人的背影,眼中却闪过一抹毫光。
陆逊表现的很低调,但是刘闯能看得出来,陆逊似乎是有话要说……看起来,江东的局势,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刘闯负手站在门廊上,半晌后嘴角一翘,脸上旋即透出一丝古怪笑容。
是夜,涿县夜禁。
刘闯在府衙后院中,迎来了一位客人。
“伯言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幽州的夜晚。气温低寒。
水榭中。火塘子里炭火熊熊,刘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深夜独自前来的陆逊,笑盈盈问道。
东汉末年,人们大多喜好跪坐。
虽然有榻椅之类的家具,但总觉得有些不太方便。
刘闯索性命人打造了八仙桌和太师椅,专门用来接待客人。
陆逊坐在太师椅上,也颇感几分好奇。不得不说。坐在这太师椅上,的确是比那榻椅舒服。
“皇叔,明人不做暗事,想来陆逊之来意,皇叔也猜到了一些。
我此来拜访,只为一件事情。逊离开江东时,得江东父老差遣,有一句话想要请教皇叔……”
与诸葛瑾相比,陆逊似乎更显几分洒脱气度。
他在刘闯面前,并不似诸葛瑾那样拘谨。举止也极为从容。
毕竟是世家大族所出,陆逊的气度和涵养。的确非诸葛瑾可以相比。诸葛氏虽然也是琅琊名门,可毕竟没落多年。而陆逊则不同,陆氏在江东雄立百年之久,陆逊更早早担负起陆氏家族的重任,所以他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这气度,的确是高过诸葛瑾,让刘闯暗自称赞。
“却不知江东父老,有何疑问?”
陆逊道:“今袁曹相争,皇叔以为,谁可获胜?”
“袁曹相争,渔翁得利。”
陆逊眼睛一亮,“敢问,谁为渔翁?”
刘闯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敢问皇叔,江东可为渔翁否?”
刘闯目光一凝,看着陆逊,半晌后微微一笑,“江东可偏安一隅,却难逐鹿江山。
若孙伯符在世,也许还有几分机会,今伯符被害,仲谋虽则才干卓绝,却难以和天下英豪争雄。
江东自有汉以来,一直自立于东南。
然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不得与中原融为一体,便始终难成气候。伯言来意,我已知晓。不过这江东事,终究要有你江东人做主,何去何从,只能你们自己决定。”
陆逊沉默了,陷入沉思之中。
他此来辽东,受江东几大豪门家主所托,也想查探一下刘闯对江东士族的态度。
孙权虽然一直在安抚江东士族,可惜此前孙策和江东士族之间的恩怨颇深,也让许多人犹豫不决。
是接受孙权的统治,亦或者是另寻他人?
江东豪强,颇为纠结。
而刘闯的回答,倒是让陆逊颇为称赞。
江东,是汉室之江东!不过你江东的事情,还是要你江东人做主,我绝不会轻易插手其中。
这其实也是在某种程度上,默许了江东士族的利益。
对于江东豪强而言,他们所需要的,也正是这样一种利益……
“皇叔之意,逊已知晓。”
陆逊起身向刘闯一揖,而后又道:“此外,我来辽东还有一桩私事,想要请求皇叔帮忙。”
“请讲!”
陆逊脸上,露出一抹赧然之色。
“逊出发之前,受家翁所托,请皇叔代为讨要一人。”
家翁,也就是岳父。
陆逊成亲了吗?
刘闯一怔,旋即便反应过来。
依稀记得史书上记载,陆逊的老婆是孙策的女儿。所以刘闯一直没有太过在意,一直以为陆逊如今尚未娶妻。可现在看来,陆逊娶孙策的女儿,应该属于二婚吧。否则的话,孙策的女儿如今估计只有五六岁,就算东汉时代的人成亲再早,陆逊也不可能这时候迎娶孙策之女。
况且,陆逊和孙策之间,恩怨颇深。
这个时期,双方的关系还未能缓和,陆逊又怎可能迎娶孙策之女?
想明白了这其中奥妙,刘闯忍不住有些好奇,“却不知伯言丈人,又是哪位?”
“家翁乃吴郡顾雍,却不知皇叔可曾听过?”
顾雍?
刘闯点点头,“吴郡顾元叹,我焉能不知?”
在历史上,顾雍的名声远不似鲁肃诸葛瑾那样响亮。可事实上,顾雍此人,以弱冠年纪便为合肥长,历任数县,颇有政绩。后孙权执政,便任命顾雍为会稽郡丞,行会稽郡太守之事。后不断升迁,更成为东吴第二任丞相,执掌相位十九年,也是东吴崛起的一位重臣……
不过顾雍目前,尚未得到孙权重用。
刘闯之所以知道顾雍,还是从步骘口中听到。
吴郡顾氏,乃名门望族,是江东几大豪强之一,论名望恐怕丝毫不逊色于陆氏。
没想到这两家竟然成了亲家,倒是让刘闯颇有些吃惊。
“敢问顾先生有何指教?”
陆逊露出赧然之色,轻声道:“皇叔既然知家翁之名,便少费了口舌。
不过,皇叔恐怕不知,家翁曾师从蔡邕门下。此事说来,与伯喈公还有些关系……”
刘闯听罢,越发感到疑惑。
蔡邕蔡伯喈?
他倒是知道这个人,蔡文姬的老爹嘛……没想到顾雍竟然曾师从蔡邕门下,倒是让刘闯颇为吃惊。只是,蔡邕那老先生过世快十年了吧!自董卓被杀,蔡邕被王允所害……这陆逊突然间提起蔡邕,而且顾雍所求之事,还与蔡邕有关?刘闯有些糊涂,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还请伯言明言。”
陆逊叹了口气,轻声道:“不瞒皇叔,伯喈公膝下有一女,名琰,字昭姬,自幼聪慧。
只可惜红颜薄命,蔡大家虽然才华出众,可是命运多桀。早年间她嫁于河东卫氏子卫仲道,不成想卫仲道病故,蔡大家便一直跟随伯喈公身边。董卓死后,匈奴寇边,进犯长安,更掳走了蔡大家。
家翁早年受伯喈公教诲之恩,故而此次陆逊前来辽东,家翁便命我恳请皇叔,代为迎还蔡大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