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三)感谢书友星空的物语飘红!
吕蓝似乎也觉察到自己说漏了嘴,一吐舌头,捂住嘴巴。
刘闯却是冷汗淋淋,颇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铃铛,我为汉臣,当忠于汉室……如今咱们重起炉灶,更要小心谨慎才是。你现在身份不同,为许多人所关注,要多小心。”
“我知道了!”
吕蓝点点头,便老老实实坐下。
诸葛玲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只看着吕蓝笑了笑。
“夫君,这第二件事,恰恰和黄先生有关。”
“什么事?”
诸葛玲犹豫一下,轻声道:“孔明如今已十八岁,年纪也不小了。
前些时候,黄先生曾与妾身谈起,说他膝下有一女,虽生的不甚美,却颇为端庄,而且人也聪慧。如今,母亲随大兄在江东,下落不明;大姐又下嫁到了荆州,虽有书信往来,但毕竟是外人。妾身思之,唯夫君最为适合,不如帮他挑选一下,早一点让他成家,也能定下心来。”
黄承彦的闺女……
那不就是黄月英吗?
历史上,她就嫁给了诸葛亮!
此前,刘闯还在想,诸葛亮跟了他,这亲事当如何是好?
没想到黄彣居然带着女儿跑过来,莫非诸葛亮和黄月英是老天注定的姻缘,终究要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刘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
诸葛玲说的倒也没错,诸葛亮如今跟着刘闯,他的婚事。自然也要由刘闯来负责。
“黄先生才学过人。又是江夏名士。”
刘闯想了想。沉声道:“说起来,黄家和诸葛家倒也是门当户对,这桩亲事,我看也不算差。
这样吧,我明天拜访黄先生的时候,顺便与他提一下这件事。
不过,孔明才十八岁,现在成亲。是不是早了些?”
哪知道他这话出口,顿时引来众女的白眼。
诸葛亮十八岁成亲总算是早了,那你十八岁成亲,而且一下子娶了五个美娇娘,又算是什么?
刘闯话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讪讪然闭上嘴巴。
“那就拜托夫君了!”
诸葛玲倒是没有追究刘闯的语病,只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杜氏脆声道:“公子。门外有一个赵姑娘求见,还带了一头小熊。说要还给你。”
刹那间,刘闯就感觉到五双眼睛,如同十把利刃,一下子落在自己身上。
他突然想起来,自从那天赵琰拦住刘闯斥责大黑之后,大黑就一直跟在赵琰身边。
抵达临渝后,赵琰并没有随他一起下船。
之后刘闯就忙于召见众人,商议接下来的事务,以至于刘闯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你们别误会,赵姑娘是子龙的妹妹,大黑……
不是,就是那头小熊,是我之前在许都杀熊后得来的一对幼崽。其中一只被曹操之女要走,另一只便跟在我身边。此前由于赶路,所以一直是由赵姑娘照顾,我险些把这件事忘了。”
“呵呵!”
“呵呵!”
“呵呵!”
“……”
众女闻听,都笑了。
麋缳站起身,微笑着道:“夫君不必急于解释,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赵姑娘远来是客,我们也不好失了礼数。既然赵姑娘登门,那我们便出去迎一迎,免得说我们这些人不懂礼数。”
诸葛玲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走到麋缳身边。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便落在刘闯身上,透着几分戏谑。
我敢对天发誓,我和赵姑娘真的没什么……不对,好像也不是没什么,我好像看过她的胸!
刘闯不由得有些头疼,跟着麋缳等人出门迎接。
赵琰依旧是一身朴素的布裙,虽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依旧透出一种纯天然的美貌。
看麋缳等人出来,赵琰一怔。
与此同时,在她脚下的大黑,却冲着麋缳等人,发出一声咆哮。
“大黑,别闹!”
也许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大黑显得有些暴躁。
赵琰连忙蹲下身子,把大黑的脑袋抱在怀中,温言安抚。
“小熊!”
吕蓝和荀旦看到大黑,顿时冒出星星眼。
大黑毕竟还是幼崽,加之跟着刘闯以后,好吃好喝,显得胖嘟嘟,极为可爱。特别是交给赵琰照顾以后,赵琰对大黑更是极为体贴和细心,每天都会给它洗澡,还在它脖子上,用红绸子系了一个蝴蝶结,格外醒目。
不过,大黑对吕蓝和荀旦的善意,似乎并不领情,躲在赵琰怀中。
刘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那就是一头棕熊,你怎么把它打扮的……
“大黑,过来!”
看着大黑躲在赵琰怀中吃豆腐,刘闯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厉声喊喝。
哪知道,不等赵琰开口,麋缳便忍不住道:“夫君,如此可爱小熊,你怎可以对它这般严厉。”
一旁诸葛玲轻轻点头,而后看了刘闯一眼,似乎非常不满。
“这便是赵家妹子吧。”
气势汹汹而来,却不想被大黑的萌态所吸引。
麋缳的态度,顿时发生转变,笑嘻嘻迎上前,便拉住了赵琰的手。
“夫君方才还在说,这一路上多亏了妹妹的照拂……正说要见一见妹妹,却不想妹妹竟来了。
夫君以前就对子龙将军极为推崇,如今成了一家人,妹妹有什么需要,便与我们说就是了……对了,妹妹的住所可曾安排妥当?”
麋缳这亲热的态度,让刘闯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受。
更不要说赵琰。那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竟显得手足无措。
她怯生生道:“我与兄长初来此地。尚未安顿好……所以和兄长暂住在军营中。”
“那怎么可以……”
麋缳眉头一蹙,便说道:“营中混乱,你一个女孩子怎好住在那边?
夫君也是,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你居然不做安排,实在是有些疏忽。不过,子龙将军很快会有重任,恐怕也难长留家中。妹妹不如便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彼此间也好有照应。”
“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诸葛玲突然开口,“辽西苦寒,你一个女孩子住,难免不方便。
反正这里有许多空房子,而且子龙将军为飞熊骑左领,以后也要时常驻守这边,你搬过来住,子龙将军也好放心做事。再说了,大黑和你如此亲热。你若不在,恐怕也无人能照拂。”
任凭吕蓝和荀旦怎样引诱。大黑都视若不见,躲在赵琰身后。
“夫君,你怎么说?”
麋缳笑眯眯扭头,向刘闯看过来。
刘闯也弄不清楚,麋缳她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所以也只好点头道:“缳缳说的极是,赵姑娘你在外面住,也颇多不便,不如就搬过来一起吧。
我回头会与子龙知道,想必他也不会反对。”
麋缳和诸葛玲劝说,赵琰还有些犹豫不决。
可刘闯开口,却好像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赵琰身不由己,点头答应。
“嘻嘻,赵家姐姐,让大黑陪我们玩儿,好不好?”
吕蓝和荀旦见赵琰答应,立刻上前拉住了赵琰的两只手,只是那两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头憨态可掬的小熊身上。
赵琰忍不住笑了,便蹲下身子,拍了拍大黑的脑袋。
大黑迷迷糊糊的看着吕蓝和荀旦,虽然是一头畜生,却极为聪明,敏锐觉察到,这两位将会成为它的靠山。
吕蓝和荀旦,和大黑玩耍在一起。
而麋缳诸葛玲则拉着赵琰的手,往屋里走。
甘夫人和杜贞则在一旁,朝刘闯神秘一笑,笑得刘闯心里发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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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若,你说小妹怎么会住在府中?”
天色已晚,赵云慌慌张张,来到夏侯兰的营帐当中。
“小妹是个野丫头,不懂什么礼数,你说,她会不会是触怒了几位夫人?”
傍晚时,赵云得到消息,妹妹送大黑与刘闯,却被几位夫人留下。
他顿时就慌了手脚,有些不知所措。
夏侯兰闻听一怔,连忙询问情况。
赵云便把赵琰去府中送还大黑,结果几位夫人把她留下,还要她住在府中的事情,告诉了夏侯兰。
夏侯兰闻听,顿时笑了。
“子龙,你又担心什么?
我跟随公子已有两年,深知公子,非好色之徒。
夫人留丫儿在府中,想来也是一番好意……你想,你接下来又要去雍奴找人,又要征召人手,训练飞熊骑,哪里有时间照顾丫儿。她在辽西,更人生地不熟,有几位夫人照顾,乃是一桩好事。至少你不必分心他顾,可全力做事。公子这个人,赏罚分明,你只要做出成绩,公子必然会予以重用。你现在初来公子帐下,虽得公子所重,毕竟寸功未立,难以服众。
公子这次任你为飞熊骑左领,你想想看,令明从公子从许都一路跟随,过五关,斩杀卞喜蔡阳,也未能获得如此看重……你为左领,肯定会有人感到不服。虽然现在没人说三道四,可私底下一定等着看你笑话。越是如此,你就越是要努力,做出成绩后,方不负公子所重。”
赵云闻听,也颇以为然。
只是内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此,我明日便去府中向几位夫人道谢,顺便在叮咛一下丫儿,让她收收野性,莫失了礼数。”
“嗯,此乃公子厚恩,你自当前去道谢。”
送走赵云,夏侯兰却笑了。
子龙还真是好福气,虽然有些迷糊,但的确是好运道。
那日刘闯救下赵琰,夏侯兰并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但他却可以觉察到,赵琰看刘闯的眼神儿,有些不太对。包括刘闯,每次和赵琰说话的时候,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所以,夏侯兰便知道,刘闯和赵琰之间,肯定有故事。
随后赵云便得了左领之职,也进一步确定了夏侯兰的这个想法。
他知道赵云的本事,领一校骑军问题不大。可飞熊骑的性质,可不同一般……那是刘闯手下的禁军,若非刘闯心腹,谁能够担当?在夏侯兰看来,或许刘闯对赵云极为看重,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把自己亲军交给一个新进来投的人手中。当然了,夏侯兰并不知道刘闯是穿越而来,更不可能知道,后世人对赵云的喜爱和推崇!所以在他看来,赵云之所以一来就得到刘闯的信任,肯定和丫儿有关。若非如此,这件事情还真说不清楚,更无法进行解释。
但想想看,这是一桩好事!
赵云也算是受了不少挫折和磨难,如今总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他性子耿直,又不懂人情世故,难免会受排挤。
想当初,他投奔公孙瓒时,公孙瓒问赵云:你是冀州人,理应投奔袁绍,为何要来投奔我?
同样一句话,换个人肯定会说一些‘将军神武,声名远扬,心仰慕之,故来投奔’的言语。可那料想,赵云却回答公孙瓒说:“天下大乱,不知道谁为明主。百姓有倒悬之危,鄙州经过商议讨论,要追随仁政所在,并不是因为我们个人疏远袁绍,而偏向于将军你……”
这样的回答,又怎可能为公孙瓒满意。
哪怕公孙瓒知道赵云厉害,也只是让他做一个主骑。
所谓主骑,就是战将。
每逢冲锋陷阵时,主骑当先。
说难听一点,也就是类似于炮灰的性质。
而今,丫儿和刘闯似乎有故事,赵云只要展现出足够的能力,便可以站稳脚跟。
再说了,大将军卫青,如果不是因为卫子夫的关系,又怎可能被汉武帝放心的使用?裙带关系虽然有些难听,但是在有些时候,却是一个人建功立业的最佳助力。所以,夏侯兰对这件事,倒是能够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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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云登门拜谢了麋缳等人,见赵琰在府中过的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他随即和麋竺汇合,两人带着一队人马便匆匆上路,赶赴渔阳郡雍奴县,打探田豫的消息。
而刘闯则召集众将,把临渝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带着庞德,匆匆赶往孤竹城。
时间,对他而言极为宝贵。
他必须要在淳于琼抵达辽西之前,做好妥善安排!
官渡之战,迫在眉睫。
刘闯心知,他谋划了整整四年的棋局,已经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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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孤竹城(一)
五月,曹操拜曹仁为河南尹,任夏侯渊为泰山郡太守。
此前,曹操任曹仁为泰山郡太守,主要是希望曹仁和臧霸联手,准备夺取北海国。
只是没想到刘闯一招乾坤大挪移,弃北海东莱二郡,换了一个荒凉的辽西,把北海国拱手让给了袁绍。对付刘闯,曹仁足矣。但如果对手换成袁绍的话,曹仁略显柔弱,未必是对手,所以曹操换了夏侯渊前去,就因为夏侯渊在某些时候,会展现出比曹仁更强硬的手段。
当然了,夏侯渊在颍川郡放走刘闯,哪怕这件事和他关系不大,却毕竟发生在颍川郡治下。
曹操当然要惩罚一下夏侯渊。
只是泰山郡和颍川郡究竟孰高孰低,一时间也无法说的清楚。
不过,让夏侯渊来驻守自己的侧翼,曹操显然会更加放心。同时把曹仁调往洛阳,也有安抚关中之意。同时,曹操又派人加强了对洛阳八关的守卫,以防止再出现刘闯那样的事情。
说实话,刘闯之所以能够从许都逃脱,也是一个幸运。
从长社到虎牢关的直线距离不过二百多里,加之曹操出兵河内,河洛兵力空虚,刘闯才得以成功。
只是现在,若让刘闯再闯一回五关,估计是凶多吉少!
在曹操积极备战的同时,袁绍也开始了对许都作战的部属……
从刘闯手中骗来北海东莱……嗯,至少在袁绍看来,他能得到北海东莱两郡。而且又没有付出太大代价。绝对是占了大便宜。得到北海国之后。袁绍也乘势得到刘闯此前留下的班底。
比如刘政,比如王修,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随刘闯迁徙。
此外,还有刘闯此前从袁谭手下挖来的大将岑壁,也因为担心辽西苦寒,不太适应,于是便派人与袁尚联络。投靠了袁尚。袁尚知道这个人曾随刘闯奔袭般阳,对他自然也格外重视。
把岑壁从北海调回邺城,并向袁绍推荐,拜黎阳令。
不过,真正让袁绍关注的,还是穰城张绣。
他派人前往南阳,试图说降张绣,而后里应外合,夹击曹操。
在袁绍看来,他派人去招降张绣。是给张绣面子……凭他四世三公之家出身,雄踞河北。坐拥四州,手握大将军印,张绣还能不乖乖的投靠过来?所以,袁绍的使者,到了穰城后也显得格外倨傲。
最初,张绣的确是有心归降袁绍。
只可惜,曹操派钟繇出使,先拜访了贾诩。
而贾诩对曹操,早有归顺之心。他和钟繇也算是旧识,不管是早年间他在朝中为郎官,亦或者后来跟随董卓进驻洛阳,贾诩和钟繇打过好几次交道,也使得两人在谈话时,多了几分随和。
在同意归降曹操之后,贾诩立刻阻止张绣投降袁绍,并把袁绍的使者当场斩杀。
张绣在贾诩的劝说下最终改变了主意,正式向曹操请降。
随后,曹操让张绣继续坐镇南阳,将贾诩调到了许都,拜执金吾,对贾诩更是极为厚待……
至此,曹操后方彻底平定,可以静下心来,筹备与袁绍决战!
也就在此时,袁术在淮南已难以支撑,随着他手下分崩离析,袁术心知大势已去,于是开始和袁绍联系,希望袁绍能够将他解救出去。对袁术的求救,袁绍犹豫不决,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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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临渝至孤竹城,约五十里。
沿途可见移民驻地,犬牙交错,看似混乱,却极有秩序的将土地充分利用。
“皇叔,临渝和孤竹城之间,有移民约一万人。
加上孤竹城原有居民,共一万八千人之多。当初登陆的时候,子山先生尽量不要把所有移民集中于一处,这样很容易发生本地居民和移民的冲突。所以,大体上我们是按照一比一的配比,安置移民。
孤竹城安置一万人。
其余移民,分别安置于临渝以东,玄水和六股河之间。
其中,尤以六股河上游,因为距离白狼鲜卑很近,所以在四月初,便着手建造白狼堡,以抵御白狼鲜卑的袭击。只是辽西苦寒,土地常年封冻,所以白狼堡进度缓慢,预计要在六月才能够建成。只要白狼堡建成,则无需再担心北面白狼鲜卑之乱,之后可以安心的发展。”
随同刘闯前往孤竹城的人,名叫王经,乃冀州清河国人,表字彦纬,和诸葛亮同岁。
其实,他此前和刘闯有过一面之缘。
当初刘闯第一次到高密拜访郑玄的时候,便是王经出面接待。
此后,王经一直随同郑玄学习,直至大迁徙时,郑玄担心高密人手不足,于是派出王经协助。
来到辽西之后,王经便成为步骘副手,负责移民安置事宜。
“彦纬,辽西的天气,与中原大不相同。
你回去之后,记得要提醒子山,这边的冬天来得很早,气温也极为低寒,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做好越冬的准备。那些帐篷,恐怕很难抵御寒冬,需建造屋舍。另外,我也想到了一些御寒的手段,到时候你交给子山,商议一下,尽快能普及下去。另外,御寒衣物,也要多做准备。这件事你回头告诉仲达,让他尽快和中山国苏氏取得联系,务必在七月前,准备大批布料……
咱们有很多人,是第一次来辽西,一定会有很多不适应。
而御寒,更是咱们要面临的重中之重,只要能够熬过今年,待大家有所适应后。定能改善。”
王经连连点头。表示记下。
“另外。今年秋收后,高粱杆留下来。
这些都是御寒越冬的材料……同时,着人从幽州其他地区购进石炭,也是抵御寒冬的材料。”
大迁徙,不是说把百姓从青州转移来辽西就大功告成。
事实上转移迁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民生安排,以及对环境的适应,才是真正要面临的问题。
刘闯心里。或多或少感到庆幸。
他此前把华佗张仲景请来,的确是一步妙棋。
否则的话,但只是水土不服,恐怕就要了他的老命……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庞德一路上跟随刘闯左右,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沿途景色。
凉州,同样也是一个苦寒之地。
所以庞德并没有什么不适应,骑在騧马之上。左顾右盼。刘闯暂时还没有为他安排任务,但庞德也不着急。因为他很清楚。刘闯不会不重用他。凭刘闯和马超的关系,他已经成为刘闯的‘自己人’。不过刘闯也是初来辽西,肯定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到时候自然会有任用。
“令明,西凉苦寒,大多是种植什么作物?”
庞德想了想,轻声道:“大体上和关中并无分别,以粟米谷物为主。
不过前两年,在河湟地区出现一种作物,产量虽然不算很高,但极为耐寒,在河湟颇为盛行。许多草食羌,都是以这种植物,配以豆类裹腹……若公子有兴趣,可派人与大公子联络。”
粮食!
是刘闯如今面临的最大难题。
他而今只要听到有作物可以在苦寒之地生长,就会产生浓厚兴趣。
高粱虽然适合辽西,但仅仅是高粱,还远远不够……其实,刘闯最希望得到的,是红薯种子。可惜在东汉时期,红薯仅限于美洲大陆所产,还没有传入亚洲。若不然的话,他怎样都要设法找到这种植物。想起红薯,刘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记得前世在和人聊天时,曾有人提到玉米的产地。好像是说,在东汉时期,在东南亚地区似乎就已经有玉米出现。
后世这些产物,都曾在东北地区盛产……
刘闯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动了念头。
他距离东南亚地区还远,但可以通过交州士燮来寻找。
而且,早在汉代,就有罗马商人出现在交州地区,欧洲的卷心菜,印度的棉花……
刘闯突然间兴奋起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若能够把棉花引进过来,那么辽西的苦寒,也就不足为虑。
“令明,你可知道那种作物,叫什么名字?”
庞德愣了一下,露出苦恼之色,好半天才回答道:“我还真有些记不太清楚,此前我曾与大公子往参狼羌拜会,当时参狼羌首领便用这种食物招待我们,好像是叫什么稞粮,实在是记不得了。”
“青稞粮?”
“哦,没错,就是青稞粮!”
刘闯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扭头对王经道:“彦纬,记下这个名字,待返回临渝之后,记得提醒我这件事。”
王经在马上,连忙欠身应下。
就这样,众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知不觉便来到孤竹城。
郑仁、魏越,徐奕等人出城相迎。
见到郑仁,刘闯格外热情,先是询问了郑玄等人的身体情况之后,便急不可待的让郑仁带路,领他去拜见郑玄。
刘闯对郑玄的感情,没有任何虚假。
也许在最初,他对郑玄存着利用的想法,可后来郑玄全心全意帮助刘闯,甚至为他奔走造势。其中并无太多功利之心,完全是抱着一种长辈爱护晚辈的想法。这也使得刘闯极为感动,渐渐的,对郑玄的感情也就发生变化。他重生之后,除了刘勇管亥之外,便再无亲人。
郑玄,就好像父亲一样出现在刘闯身边。
他没有刘勇那份勇武,更不能给与刘闯什么权势。
但从头到尾,郑玄都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刘闯,甚至为了刘闯,弃家跟随刘闯。不远千里来到辽西这苦寒之地。仅这份情意。足以让刘闯视郑玄为父。对郑玄的感情,也就格外真挚。
魏越等人,也都能理解刘闯的行为,跟随刘闯,一起来到郑府门前。
孤竹城郑府,便是当初麋芳在孤竹城置办的产业,坐落于南山书院旁边……
不过,南山书院目前尚未全部竣工。正处于紧急施工的状态中。
刘闯已决意,要在孤竹城开设南山书院,并要把这座南山书院,建成为天底下最大的书院。
为此,刘闯可是费了很大心思,让麋芳在孤竹城专门开辟了一块土地。
未来这座书院,将秉持有教无类的宗旨,开设经史典籍,农学算术以及天文地理军事等学科,培育天下士子。只是。这个想法,目前尚只是一个概念。要想推行普及,还需要付出更多的财货精力和时间。编撰四库全书,是一个开始。待四库全书编撰完成,南山书院的名声完全打响,就是刘闯推行全部计划的开端。不过这个计划,刘闯还需要和郑玄再商议。
其实,郑玄本人也推行有教无类的教育宗旨。
此前他广收门徒,在不其山教学时,门下学子达数千人,便是这种思想的体现。
刘闯相信,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郑玄之后,郑玄肯定会予以支持。但是,他要遇到的阻力也不会小了……那些世家望族,将家学视若传承。若知道刘闯推行有教无类的教育理念,恐怕会有不少人退出。没关系,等到四库全书编撰完成之后,他们就算要退出,也无大碍。
郑玄家中,有客人。
得知刘闯前来,郑玄也万分高兴,连忙让人把刘闯请进客厅。
客厅里,有好几个人。
管宁和黄承彦都在,此外还有一个青年,看上去大约在二十出头的模样,虽身着胡服,却头戴纶巾,形容俊朗,带着一股子英武气概。那青年自刘闯进来,便一直用好奇目光打量刘闯。
“孟彦这次兵行险招,虽平安归来,但实在是太过冒险。”
见到刘闯,郑玄便忍不住开口训斥。
不过,他话语中责备之意,远不如关怀之意。
“你也是运气好,恰逢天子制诏,让曹操有些忌惮。而且又有钟繇荀彧等人暗中相助,否则你就算是有十条命,也难以生还……你而今已不是无根之萍,可以随心所欲。你现在身为大汉皇叔,更系汉室气运。若你发生意外,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怎恁大人,还如此莽撞?”
刘闯垂手而立,默默聆听郑玄教诲。
管宁一旁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康成公,皇叔此次冒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实话,若不是他这次前往许都,北海国恐怕根本就无法支持到袁绍接收……曹操,乃奸雄也。他去年攻打徐州,便存了要算计皇叔的心思。皇叔也是为北海国五十万百姓,才去了许都。
再者说,他在许都做得也不错,得天子召见,更护佑天子行祭天大典,祭拜太庙。
许田打围,力搏二熊,为天子挣得颜面,又怎能说是莽撞?换一人,你看他能不能从许都逃出来!依我看,皇叔这次去许都,去得甚好。至少在某些方面,他获得了天子认可,也算是站稳脚跟。”
管宁这个人,清高桀骜。
若非刘闯一开始,便以造纸编书把他拉拢住,他未必会把刘闯放在眼中。
如果说,之前他帮助刘闯,是因为郑玄的面子和刘陶的名声。那么这次随郑玄一起前来辽西,则是因为他对刘闯的好感。管宁的想法非常简单,他醉心于学问!能够推广学问的人,就是好人。
刘闯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却见郑玄眼睛一瞪,吓得他脸上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孟彦,我来为你引介一下。”
由于管宁的开口,郑玄自然也不好继续训斥刘闯。
毕竟,刘闯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他的子侄,更是大汉皇叔。而且,郑玄本就没有责怪刘闯的意思。他之所以训斥刘闯,也是因为刘闯太喜欢冒险,让他忍不住,想要教训刘闯几句。
“此阎柔阎伯正!”
郑玄一指身边青年,笑道:“想来你已经听过他的名字!此前,子方在孤竹城的时候,伯正也曾多次指点过他。这段时间,伯正正好在我这边听我讲解经文,听说你回来,他特意在此等候。”
刘闯闻听,顿时一怔。
抬头向阎柔看去,却见阎柔朝他微微一笑。
刘闯立刻明白过来,恐怕这阎柔,已经猜到他会前来拜访。
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
刘闯朝阎柔一拱手,微微一礼道:“我昨日方至临渝,便听得子方说,伯正对他颇有关照,而且见地非凡。今日匆忙而来,一方面是要拜会世父,免得他老人家担心我;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见一见伯正,想要听一听伯正的见解。此后,我将立足辽东,更需伯正这等贤人相助。”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没必要再掖着藏着。
刘闯开门见山,让阎柔一愣,旋即也笑起来……
“孟彦,你倒是个急性子。”
郑玄摇着头,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事务繁忙,也知道你目前压力很大。
不过,不急于一时。在你和伯正说话之前,我还有一件事与你说。承彦前些时日特来提亲,想要将女儿嫁给孔明。二娘子说,此时由你做主……你现在是孔明兄长,俗话说长兄为父,不知你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第224章 孤竹城(二)
说起来,郑玄是诸葛亮的老师。
刘闯虽然有心里准备,不过听到郑玄把这件事交给他,也不免感到紧张。
在出发之前,刘闯其实询问过诸葛亮。当时诸葛亮表现的很羞涩,不过刘闯能感觉得出来,诸葛亮已经见过黄月英。是什么时候认识?刘闯不是很清楚。但推测起来,也就是诸葛亮在南山求学的那一年时间吧。那时候诸葛亮刚随刘闯从下邳返回,跟随郑玄前往不其。而黄承彦带着女儿从荆州到南山书院,两人说不定就是在那时候认识,并且彼此也非常熟悉。
历史上,诸葛亮和黄月英是一对极为恩爱的模范夫妻。
可如今历史已发生了变化,诸葛亮没有经历过那么一段本应该经历的颠簸流离,性情自然开朗许多。
“皇叔,其实不必为难。”
黄承彦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刘闯。
“我绝无勉强皇叔的意思,这锦囊之中,是小女要交给孔明回答的问题。
皇叔回去之后,可以把这锦囊交给孔明……若他愿意回答,便是同意;若他不愿回答,皇叔也不必为难。这原本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皇叔也好,我也罢,都不好为孩子们做出决定。”
黄承彦姿容俊美,仪态儒雅。
这老先生倒是个开明之士,刘闯对他,顿时心生好感。
只不过,他对黄承彦这锦囊求亲的办法,感到非常有趣。于是他笑着从黄承彦手中接过锦囊。而后躬身一揖。“黄先生此前为我家二姐设计的拍竿出谋划策。闯感激不尽。那拍竿与我,用处极大。过些时候,二姐将准备进行实验,还请黄先生能多指教,给与她更多帮助。”
“拍竿?”
黄承彦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刘闯所说的拍竿,恐怕就是前些时候诸葛玲找他设计的那件投掷武器。
当下心中一喜。“怎么,皇叔对这机关之术,也感兴趣?”
“世人只以为机关术,乃奇淫巧计。
可在我看来,这机关术的用处极大……先生可能不自知,这拍竿若能设计完成,势必将改变水军对垒的作战方式。江河之中,楼船体积庞大,除冲撞之外,便少有其他攻击的手段。
若拍竿得以成功。便可以改变此前的水战模式。
楼船的攻击性加强,可以使之用途更广……奇淫巧计?呵呵。依我看,实乃先人智慧之结晶。我曾听人说,古时有能工巧匠,制出飞鸟可在空中盘旋,制出机关人,可以端茶送水。只可惜这些技术,几乎全部失传。二姐喜欢机关术,依我看实乃幸事,我自当加以重视。”
黄承彦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轻轻点头,忍不住称赞道:“皇叔所言极是,机关术非奇淫巧计,只是我等后人不知其奥妙罢了。”
心中,也随之改变了主意。
原本他做好打算,如果诸葛亮不同意这桩婚事,便带黄月英返回荆州老家。
若是诸葛亮同意,他也要回江夏,毕竟那是他的根。可现在,黄承彦突然生出一种想要留下来的冲动。他觉得,他之前许多奇思妙想,若能得刘闯支持,说不定都可以一一成为现实。
“皇叔既然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我手中有一张图纸,是我自行设计而成。
回头我便送与皇叔,看看能否得以实现。呵呵,说起来惭愧,江夏黄氏书香传承,只是到了我这一代,二弟黄祖好武事,而我却喜欢这些小玩意。文不成武不就,实在是愧对先人。”
郑玄笑道:“老黄又在哄人,你就说想得到孟彦支持,直说就好……偏编出这许多借口,实在无趣。”
黄承彦被郑玄说破了心思,老脸一红,赧然坐下。
刘闯也不在意,找了个借口向郑玄请辞,便和阎柔一同走出客厅。
两人来到正在施工的南山书院工地,郑仁早已等候多时,陪着刘闯在工地上巡视。
“薛州前几日与我商议,想在乐亭重建船坞。”
“哦?”
“乐亭就位于卢水入海口出,距离入海口大约二十里,有一座孤岛,名为石臼坨。
薛州想要在此重建船坞……只是重建船坞,耗资巨大。所以子山那边,也一直没有准确答复。”
薛州想要重建船坞,刘闯当然可以理解。
这次迁徙,若非薛州那边打造出足够的海船,恐怕也难以成功。
据甘宁说,而今海军共有海船三十艘,这次渡海,有近十艘海船出现破损,继续修复……若船坞不能及时建造起来,将会给海军带来巨大的损失。可步骘的谨慎,刘闯也能够理解。毕竟建造船坞,需要耗费大量金钱和物资。以辽西目前的状况,支撑起来,的确是有些困难。
不过,船坞必须尽快建造起来!
刘闯在心里盘算得失,片刻一咬牙,沉声道:“兄长,你告诉薛州,重建船坞的事情,我准了!
但在初期,规模恐怕不会太大,毕竟我们如今是在辽西,而非在青州。
建好船坞之后,先设法将海军破损的海船进行修复……待日后物资充足,再行扩大船坞规模。”
郑仁闻听,立刻点头答应。
随后,刘闯和阎柔从孤竹城走出来,沿着卢水南行。
这里靠近海边,海风阵阵,海鸟飞腾……
刘闯下了马,走在沙滩上。
阎柔跟在刘闯的身后,一路默不作声。
两人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刘闯突然停下脚步,“伯正。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此行目的。
而今辽西局势不明,我更面临立足之艰难……我需要有人帮我,为我出谋划策。
所以,我想请你出山,为我解决面前的忧患。我想要在辽东站稳脚跟,不知伯正何以教我?”
刘闯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似乎正对了阎柔的胃口。
阎柔笑道:“皇叔若想要在辽东立足,就当如我此前和子方所说那样。务必先立足于辽东属国。”
说着话,他蹲下身子,从腰间取出一口短刀,在沙滩上迅速画出一个建议的地图。
辽东属国的大体位置,在渝水以东,大辽水以西,涵盖了后世辽宁省锦州和黑山地区。整个辽东属国,汉人人数极少,五县加起来,尚不足五万人。而且城市的规模都不大。出辽东属国治所昌黎县之外,其余县城的人口平均下来。不过七八千人,与孤竹城的人口相仿。
但是,在这么一块黑土地上,有超过十五万乌丸人。
“苏仆延号峭王,心向汉室。
率众千余落,是整个乌丸中,除蹋顿之外,最大的一支力量,去年还得到袁绍封赏,拜为单于。皇叔想要拿下辽东四郡,务必要使辽东属国局势稳定。而且,苏仆延和蹋顿,因为楼班的事情,产生不小的矛盾。皇叔可以遣一使者,前往辽东属国,以汉室之名,为楼班正名。
楼班是丘力居之子,本应是乌丸大单于的继承者。
但蹋顿如今气焰正炽,更得袁绍支持,故而各部皆不敢与之抗衡。
为楼班正名,并不一定会让楼班立刻站在皇叔一边,但皇叔却可以趁此机会,将势力侵入辽东属国,得立足之地。以辽东属国对抗辽东,待谋取辽东之后,再回兵辽西,可一战功成。”
刘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看着阎柔画出来的地图,心中也在思忖着可行性。
“可是,辽东乃公孙度老巢所在,公孙氏在辽东累世经营,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
阎柔闻听笑了,“以皇叔之能,难道会惧怕公孙氏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现在实力弱小,每走一步,都需要谨慎。
若不能一战功成,势必要损失巨大。伯正想必也知道,辽西贫瘠,人口稀缺……所以,我才要更加小心。若不能迅速夺取辽东郡,消灭公孙氏,就算是拿下了辽东,我也要元气大伤。
伯正方才说,谋取辽东。
却不知,该如何谋取?”
刘闯的冷静,甚得阎柔所喜。
如果方才刘闯听了阎柔的谋划,便忘乎所以然……那阎柔绝不会再往下说。
刘闯越是冷静,就说明他对辽东的势在必得。同时,从他的冷静也能看出,这绝不是一个容易头脑发热的人。
阎柔道:“辽东地域广阔,治下十一县,共六万五千户,约三十八万人。
之所以先谋划辽东,便是因为辽东人口远胜辽西。合辽西辽东属国两地,却不足辽东人口一半。皇叔去辽西而谋辽东,得不偿失,更会打草惊蛇,是公孙度早作防范;可如果先去辽东,凭借辽东之人口优势,则辽西可一举攻克。而且,乐浪和玄菟虽以公孙氏马首是瞻,实则手夫余国和高句丽袭扰甚重。两郡人口,近三十万,只要皇叔谋取了辽东,两郡自然归附。
所虑者,唯高句丽耳。
夫余国方面,皇叔大可不必费心……只要皇叔拿下辽东,夫余国便不足为虑。”
刘闯,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阎柔说了半天,却没有说该如何谋取辽东。
不过,刘闯并不着急,反而耐着性子,听阎柔继续说下去。
阎柔现在说的事情,都极为重要。
他对辽东的熟悉程度,远胜其他人……有阎柔这一番介绍,可以免去刘闯许多手脚。
“公孙度此人,残暴不节,贪婪无度。
皇叔若要取公孙度,当以一个‘奇’字为主,打他个出其不意。
公孙氏家族的根基,多集中于襄平。而他在辽东经营多年,靠的可不仅仅是家族的那点土地,否则也不可能雄霸辽东多年。公孙氏名下,有多支商队,靠海为生。名为商人,实为海贼,每逢秋冬时节,就大肆袭掠沿海之地,更在海上劫掠商船。其根基,便设立于沓氏。”
阎柔说到这里,便停下来,看着刘闯。
刘闯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公孙氏的情况经阎柔这么一介绍,刘闯大体上已经了解。
他依旧没有说出该如何攻取辽东,但实际上,已经说出了整体的策略。
刘闯需要消化阎柔提供的这些信息,同时更要对这些信息整理,而后做出一个统一的部属。
这绝非短期可为的事情,刘闯虽然时间不多,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伯正,你方才说,出使辽东属国,与苏仆延联手。
我思来想去,帐下并无特别合适的人选,所以想请你以天子之名义,出使辽东属国,不知你可愿意?”
阎柔闻听,忙躬身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麋芳说的不错,阎柔这个人,还是心向汉室。
只是,这个人功利心很强,若不让他看到希望,恐怕也难以让他低头。
刘闯知道,阎柔虽然答应帮他出使,但并不代表,他就这么归顺自己。接下来,若刘闯不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到头来阎柔很可能会与他分道扬镳。这实力当如何展现?就是辽东!
拿下辽东,则刘闯才算是站稳脚跟。
若拿不下辽东,刘闯所谓的大计,都将是一纸空谈。
辽东,辽东……刘闯在心里面暗自嘀咕,这不仅是自己的考题,也将成为诸葛亮重要考题!
“伯正既然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有了把握。
这样吧,待明日我返回临渝的时候,请伯正随我一同前往。到时候我会派出一支人马,并安排海军,走海路送伯正前往辽东属国,不知伯正,意下如何?”
阎柔忙躬身道:“敢不从皇叔调遣!”
天色,减晚,海风越发猛烈!
刘闯和阎柔返回孤竹城时,天已经黑下来。
一块乌云从天边飘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海水腥味。
想必今晚,会有一场大雨……刘闯送阎柔回到住处之后,便带着庞德,踏上返回郑府的路途。
轰隆隆,雷声阵阵。
乌云很快便密布苍穹,银蛇闪动。
“公子,不如我陪阎柔先生,前往辽东属国?”
在回去的路上,庞德忍不住自动请缨。
刘闯想了想,轻轻摇头道:“令明不要着急,此次出使辽东属国,我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你这边,我很快会有安排,所以不必急于做事。这两日,你最好先和大家熟悉一下,而后听候调遣。”(未完待续。。)
第225章 颁下乌丸(第三更)感谢盟主海蒂飘红打赏!!
庞德也知道,自己心急了!
随刘闯从许都一路而来,他倒是不担心刘闯不用他。
只是,能够得刘闯的一句保证,也使得庞德提在嗓子眼的石头,放回肚子里。
想想也是,自己初来乍到,除了杜畿、夏侯兰、吴班、司马懿、诸葛亮和赵云之外,其他人几乎一概不知。庞德心里清楚,刘闯手下,猛将如云。太史慈、许褚、黄忠这些人就不用说了,还有已经前往肥如和卢龙塞驻守的张辽曹性,也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非他可相比。
更不要说,刘闯家中还坐着一头虓虎。
哪怕那头虓虎已经伤残,可虎老雄风在,只那气势,就令庞德感到心惊。
这个时候,与其急于做事,倒不如先设法熟悉一下刘闯的这些将官。
庞德性格高傲,那也要看对什么人。
在马超面前,他不会高傲;在刘闯面前,他也不会拿架子。刘皇叔手下有这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日后自己少不得要和他们合作。与其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倒不如趁现在,多多交往。
再者说了,自己对刘皇叔手中的兵马,也都还不熟悉。
这种情况下,就算刘闯给他安排,恐怕庞德也不能一下子上手。
所以,不用着急,耐心就是……
“皇叔,你回来了……郑师在书房等候多时。”
回到郑府,就看到王经在门口等候。
得知郑玄一直在等待,刘闯不敢怠慢。忙让王经带庞德下去安顿。自己则步履匆忙。来到书房。
轰隆隆!
当刘闯走进郑玄书房的时候,憋了许久的雷雨,终于倾盆而下。
郑玄书房中,点着一支牛油大蜡,火苗子足有一巴掌高,把书房照映的通通透透。郑玄一身白袍,卧在榻上,身下垫着褥子。手里正捧着一卷《尚书》,颇有些悠闲自得的品读着。
“世父,怎么还不休息?”
刘闯忙走上前,在郑玄身边坐下。
郑玄在刘闯的搀扶下坐起来,笑盈盈问道:“孟彦,和阎柔谈得如何?”
“甚好!”
刘闯从郑玄手中接过书,放在书案上,“看得出,伯正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但确有才能。整个辽东。几乎就藏在他的脑袋里,可以信手拈来。我与他一番交谈。收获颇多……只是想要让他为我效力,恐怕还有些困难。若我不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他恐怕也不会归附于我。”
郑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你准备如何令他归附?”
“我先请他帮忙,出使辽东属国,暂时先稳住阵脚。
而后,我当尽快谋取辽东……我乃天子所授辽东太守,若连辽东都拿不下,汉室颜面何存,天子颜面何在?”
刘闯话语中,透着森森冷意。
郑玄早已过了那种大惊小怪的年纪,所以浑不在意。
他轻轻点头,“辽东乃我大汉疆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孙氏窃据辽东多年,的确是时候将他收回。不过,不仅仅是辽东,还有玄菟郡,还有乐浪郡。那高句丽人,多年来屡次犯我疆土,孟彦绝不可对其心慈手软。若有机会,不妨将之一举灭亡。”
刘闯觉得,自己已经杀性很重,可听了郑玄的话,也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高句丽……
老先生这是要我,灭了高句丽国祚!
按道理说,郑玄饱读诗书,学问惊人,本应怀有平和心态。
就像后世影视小说中,动辄要以仁义待人,这似乎才符合一代大儒宗师的风范。
可是,刘闯忽视了一个问题。
汉代的儒学,和宋明,乃至清代的儒学截然不同。可以说,明清儒学,是一种被阉割了的儒学,满口道德仁义,满腹女盗男娼。汉代儒学,尚处于一个发展上升的阶段。所以在这个时期的儒学,更讲求海纳百川,有容人之肚量。而且,汉代儒生,更不会持有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想法。纵观汉代所有的儒学名家,不仅是学识过人,更兼体格强壮。
骑射,是汉代儒生必修之功课。
比如那位设连环计杀死董卓的王允,早年间便是一个游侠儿,好击剑,善骑射。
郑玄在大多数时候,都会表现出谦谦君子之风。
但是在原则问题上,他同样是极为强硬……莫说郑玄,许多汉代儒生,都是这样的性子。
所谓的唾面自干,在汉代儒生中绝不可能出现。
若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汉代的儒生绝对会施以老拳……而这,恰恰又符合了孔圣人‘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的说法。刘闯喜欢这个时代,尤胜于后来的盛唐。他甚至认为,单以血性而言,汉代读书人的血性,远胜唐代的读书人。不过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唐在汉之后,而在这汉唐之间,尚有五胡乱华之难。汉人血性,儒家的血性,每经过一次这样近乎于灭族的灾难之后,就会出现断档,就会变得稀薄,乃至于变成后来的奴性儒学文化。
假使汉唐犹在,焉得胡儿猖狂?
刘闯看着郑玄那一脸的冷意,又怎敢拒绝。
“孟彦可知道,我为何对高句丽恨之入骨?”
“这个……”
“昔年,我有一位长辈,因党锢之祸,被赶到乐浪做太守。
时高句丽王位宫死,其子伯固,进犯辽东,与公孙氏勾结,杀带方县令,更将我那长辈妻子掳走淫乐。我那长辈不甘受辱,自刎而亡。可是……后来,在建宁二年。耿临为玄菟郡太守。将伯固击败。那伯固便归顺投降。可是又和公孙度暗中勾结,害死耿临,霸占玄菟。
此人如今,居于国内城。
但是却和公孙度一直有勾结,并且控制着玄菟郡。”
郑玄说到这里,便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时玄菟郡尚有十余万人口,可如今,玄菟郡五县总和。人口不足五万。孟彦,此我汉室子民之奇耻大辱!将来若有机会,切不可对高句丽人有仁慈之心。”
熹平末,也就是公元178年前后,至今还不足二十年。
二十年时间,玄菟郡人口锐减十万人……
这些人,又去了何处?
刘闯只觉心头一股怒火腾地一下子窜起,双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世父放心,总有一日,我要让那高句丽赤地千里。十不存一!”
郑玄听罢,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轻轻颔首。
“好了,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吧。”
刘闯闭上眼,让自己的心情渐趋平和。
只是那杀机并没有因此而消减,而藏在了内心深处。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世父,我想把孤竹城,变成一座学者之城。
我准备再次开设书院,广招天下士子来此求学,成为天底下所有读书人,心目中的一处圣地。
不过,这工程极为浩大……待我稳住阵脚之后,会设法将孤竹城百姓迁移出去,成为一座单纯的学术之地。这个想法,目前尚未成熟,需要世父你为我把关,设计出一个完善方案。
将来,就算我输了,我死了,也能为天下读书人,保存一处圣地。”
对于刘闯这个想法,郑玄乍一听,也吓了一跳。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孟彦,此事事关重大,在你未有足够实力之前,最好不要说出去,否则会有祸事发生。自古以来,读书都是世家望族把持。你这样做等同于将之门风断绝,他们又怎可能善罢甘休?但如果真能这样推行出去,对天下的读书人,倒是一桩极大的好事。
可是……”
郑玄拍了拍刘闯的肩膀,轻声道:“有些事,必须徐徐图之,切不可急于求成。
这样吧,此事我会设法与幼安他们进行交流,若有眉目,再与你知。但在此之前,你绝不可走漏风声。”
刘闯连忙躬身,应命!
郑玄和刘闯有交谈了一阵子,便感到了疲乏。
也难怪,他如今已七十二岁高龄,虚岁七十三……这在后世,七十三,八十四,是老人家的一道坎儿。历史上,他在这一年已经是卧病在床,来年就将过世。不过现在,由于刘闯的照顾,再加上没有经历丧子之痛,所以郑玄的身体倒还算是健康,只不过精神有些不足。
刘闯搀扶着郑玄回去休息,在看了郑玄卧房中简单的陈设之后,不由得轻蹙眉头。
他回到房中,连夜将火炕的图纸绘出。
这可是在辽西越冬的大杀器!其他人不管,但郑玄家的火炕必须要先做好,免得他受这朔风之苦。
他把图纸交给王经,并安排王经先行为郑玄、管宁等一干老先生修筑。
之后,他又把相关的一些想法,记录在纸张上,准备第二天返回临渝后,进行统一的安排。
只是,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已经快到丑时。
刘闯也感觉到有些疲惫。
昨天在临渝并没有休息好,来到孤竹城,又忙碌了一整日。
耳听窗外雨声,刘闯倒在榻上,慢慢进入了梦乡……都说做皇帝很快活,可真的当你担负起一个国家的时候,就会觉得,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刘闯现在甚至还算不得一方诸侯,却感觉到他要处理的事务,实在是太过繁杂。前世一直在说,诸葛亮事必亲躬,如何如何……可真当你走到了那个位子的时候,就会发现,所谓的大事,便是有无数繁琐小事汇聚而成。
不成,才一天就让人头疼无比,这样子下去,恐怕用不得多久,就要筋疲力尽。
嗯!
可以考虑组建一个秘书监。
这样子的话,说不定能够分担需要压力?
刘闯想着,沉沉睡去……
“公子,公子醒来!”
刘闯并不觉得自己睡了太久,听到有人呼唤他名字,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窗户透着黎明时的鱼肚白亮光,看样子好像还不到卯时。
刘闯坐起来,披衣走出卧房,却见王经和庞德神色慌张的站在卧房门口。
“这么一大早唤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
王经连忙躬身道:“刚得到临渝快马传讯,昨夜在六股河下游,咱们的营地遭遇袭击,死伤惨重。”
“什么?”
刘闯闻听,顿时勃然大怒。
“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目前尚不清楚……陈先生和步先生派人来紧急通知,请公子即刻返回临渝,商议对策。”
刘闯的脸色,阴沉似乌云笼罩。
他沉吟片刻,便对王经道:“你留下来,代我向世父请罪,就说临渝出事,我要立刻赶回去,无法与他老人家道别。待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再回来听他老人家教诲,请他一定保重身体。
另外,我让你为世父修筑的火炕,也要加快进行。
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黄承彦黄先生请教,相信这东西对他而言,不会特别困难。
另外,天亮之后,你再代我走一遭,请魏越将军派出兵马,保护阎柔先生前往临渝,不得有误。”
“喏!”
“令明,咱们立刻动身。”
刘闯甚至来不及向郑玄告辞,穿好衣服,和庞德启程赶回临渝。
这一路上,刘闯和庞德是快马加鞭。
等他赶回临渝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刘闯顾不得歇息,便大步流星,直奔临渝府衙大堂。
大堂上,众将早已经待命。
见刘闯赶回来,忙上前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先把情况详细说明,到底是何人所为?咱们的损失如何?”
步骘连忙道:“昨夜六股河下游的一个营地被袭击,死伤数百人,更有数百妇女被掳掠走……
如今,六股河地区的营地,人心惶惶。
据探马回报,那袭击六股河营地的人,便是盘踞在六股河上游的颁下乌丸。”
“颁下乌丸?”
“这颁下乌丸,因其部落大人名叫颁下而得名。
而这颁下,是柳城蹋顿部曲,前年袁绍曾派人出使,拜颁下为小单于……也是六股河上游,实力最大的一支人马。”
“不错,颁下乌丸聚众近万,皆善骑射,极为凶悍。
那个颁下,更是蹋顿手下一员悍将,肆虐六股河地区。皇叔,看起来这颁下乌丸,来者不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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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乌丸,是由无数个部族组成,其属从关系,也非常复杂。
虽然说袭掠寇边,侵扰汉人是乌丸人常有的动作,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此次颁下乌丸的行动,绝不可能是一个孤立的个体行为,而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试探。其背后,便是蹋顿。
刘闯和蹋顿素未谋面,更无恩怨可言。
可是,蹋顿背后是袁绍,以他和袁绍之间的关系,刘闯又怎可能猜不出来,蹋顿这么做的原因?
“皇叔,我等今初来辽西,立足未稳。
乌丸势大,还要谨慎对待……我以为,当派遣使者前往柳城,向蹋顿质问,先看看他的态度。”
吕岱老成,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乌丸发生直接冲突。
他这想法刘闯倒是可以理解,但却不代表,刘闯能够赞同。
刘闯不是勾践,做不来那卧薪尝胆的事情……君子报仇,只争朝夕!刘闯心里非常清楚,这次颁下乌丸的行动,是蹋顿的一次试探。同时,又何尝不是整个辽东地区的一次试探?
辽东,苦寒之地。
民风彪悍,不容小觑!
刘闯这时候如果流露出半点软弱来,那些个乌丸人就会蹬鼻子上脸的凑过来。若真如此的话,刘闯面临的局面,必然会更加困难。所以他必须要强硬起来,哪怕前方刀山火海,千军万马,也要一马踏之,绝不能退缩半步。今日他退缩半步,明日就要退出一步。最后退出辽西。失去这块安身立命之地。
所以。刘闯朝吕岱看了一眼,虽没有开口,但吕岱激灵灵一个寒蝉,便悄然退下。
说起来,吕岱并无恶意。
他所言是老成谋国之言,总体来说也算不得错误。
只不过,他忘了自家这位皇叔,是个何等胆大包天的人物。
想当初靠着三十六人在徐州横冲直撞。打得刘备颜面无存……后来辗转千里,从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在青州站住了脚跟。刘闯虽然冷静,但绝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儿。乌丸人打上门来,以刘闯那性子,又怎可能忍气吞声?退让,忍耐?这些个词语对刘闯而言,并不存在。
“孔明,你怎么看?”
刘闯突然发问,只不过他询问的对象。是诸葛亮。
对此,陈宫也好。步骘也罢,并没有感到不快,相反饶有兴趣的看着诸葛亮,让诸葛亮有些不好意思。
诸葛亮想了想道:“却要看皇叔的具体安排!”
这话一出口,刘闯轻轻出了口气。
而陈宫和步骘的脸上,更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自古以来,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你为了什么样的政治目的,也将决定这场战争的规模大小。
所以,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诸葛亮大可以侃侃而谈,他也清楚刘闯是什么态度。
但他还是先询问刘闯的整体谋划和部署,而后再做出回答,天性中的谨慎也随之表露无遗。
陈宫知道,步骘也清楚,刘闯对诸葛亮报以何等的期望。
这是刘闯的萧何张子房,如果冒冒失失的就回答了刘闯的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会让人感到失望。那么接下来,陈宫和步骘也不会介意从诸葛亮手中把权力抢回来,重新走到台前……
刘闯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片刻后,他突然道:“文长何在。”
魏延自归顺刘闯之后,一直在黄忠身边做事。
虽则他的地位较之当初在荆州提高许多,可心中始终还是有些郁郁,感觉不太舒服。
黄忠也就罢了,在荆州也算一员老将;何以甘宁都爬到他的头上,如今独领海军,权柄日重?而魏延,却一直没得到过独挡一面的机会。甚至许多在他看来,和他无法相提并论的人,都一步步走到台前,偏他一直没有动静。说刘闯只重望族?黄忠甘宁许褚太史慈,哪个不是出身寒门?魏延实在是想不明白,刘闯是什么意思,也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机会到来。
刘闯开堂议事,魏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当隐形人。
以至于当刘闯唤他的时候,魏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他,偏他毫无所知,还颇有兴致的四处张望,有些奇怪这文长又是哪个?
黄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他身边道:“文长,皇叔叫你呢!”
平常挺机灵的一个小子,怎地一下子变得如此迷糊?
魏延这才反应过来,刘闯是在找他。
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脚底下一个踉跄,一个趔趄来到大堂上。那狼狈的模样,引得众人顿时一阵发笑。就连刘闯的脸上,也浮起一抹古怪笑容。焉知那后世蜀国跋扈将军,而今也有此萌状?见魏延满面通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刘闯摇摇头,脸上的笑容,随即便隐去。
“文长!”
“末将在。”
“我有一桩非常要紧的事情,要交给你来做!”
“啊?”
“今日,阎柔阎伯正会抵达临渝,他对辽东事务,了若指掌。
我欲使他前往辽东属国,着你率一部兵马,为副使,随同阎柔出使辽东属国,你可愿意否?”
出使辽东属国?
魏延心中一怔,旋即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
还以为是要他独领一军,去征讨那颁下乌丸……没想到是让他做保镖,出使那劳什子辽东属国。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机会。
刘闯说了,这是一桩极为重要的事情,若做得好,也算得一桩功劳。总好过整天跟着黄忠。无所事事。
想到这里。魏延连忙道:“末将遵命。”
“文长,此次出使辽东属国,事关重大,将直接影响到我等将来,立足辽东之大计。
所以,我要你保护好阎柔先生,同时更与你专擅之权,见机行事……务必要使此次出使圆满成功。”
专擅、配合……
这两个词。可是相互冲突,彼此矛盾。
魏延是个聪明人,立刻意识到,这次出使辽东属国,恐怕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于是连忙打起精神道:“请主公放心,延定不辱使命。”
刘闯挥手,示意魏延退下。
目光旋即一转,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
“孔明,你现在可有定夺?”
诸葛亮嘴角一挑,呈现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沉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颁下乌丸不管是无意之失。亦或者是有意试探,我等都不容退缩。前日皇叔言: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亮以为,而今局势,不必问敌人是谁,只问敌人在何处,当举兵讨伐之。
此,强我百姓之心,壮我汉室尊严之举措,绝不能有任何妥协。
哪怕是蹋顿在背后指使,也要强硬对待……否则的话,我等日后在辽东,必然会是寸步难行。”
刘闯,笑了!
他笑的非常开心,因为诸葛亮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图。
他不无赞赏的看了诸葛亮一眼,而后脸色一沉,厉声道:“孔明方才所言,正合我意。
那乌丸人,昔日为鲜卑所败,走投无路。幸我汉家,心怀仁德将其收留,并给他们以安身立命之地,令其休养生息。然则这些乌丸人并没有心存感激,反而屡次犯我汉家百姓,掳掠财货,攻打城池……孔明说的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汉家天子,心怀仁德,而最大的仁德,就是将这些乌丸人彻底击溃,让他们老老实实,听从我们的命令,不敢再有异心。
诸位将军,此我等来辽东的第一战,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战。
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出战,为我马踏颁下乌丸,取那颁下狗贼项上人头,以祭奠我汉家儿郎在天之灵?”
“皇叔,某愿出战。”
刘闯话音未落,太史慈已抢身而出。
许褚紧跟着站出来道:“子义,你前些时日还说身体不适,我看你还是在家好生休养,此战便由我来吧。”
“你个许老虎,休得与我相争。”
太史慈顿时大怒,瞠目怒视许褚道:“先前你与皇叔已多次征战,而我却留守北海国,寸功未立。这次就算是轮也该轮到我……亏我前几日还请你吃酒,不如便把机会,让与某家吧。”
“子义,仲康,且听我一言。”
甘宁见两人争得厉害,便走出来道:“仲康自去年开始,连番征战,杀敌无数,建立许多功劳。
我等同为皇叔效力,你怎好一个人把功劳都占有?”
太史慈一听,大喜道:“兴霸所言,甚是。”
“不过,仲康说的也没错,子义你身体不适,的确是不适宜这时候出战。
依我看,还是由我统兵。我自投皇叔以来,寸功未立,一直心怀愧疚,这次理应为皇叔分忧。”
“甘兴霸,你与我闭嘴!”
原以为是站出来说和的,哪知道是个跑出来抢功的。
太史慈和许褚勃然大怒,“你手下尽是水军,如何出击颁下乌丸?”
“是海军,不是水军……此皇叔亲自命名。”
这家伙就是跳出来搅混水的!太史慈和许褚干脆不再理睬甘宁,两人并肩而立,便要再次请战。
“子义,仲康,你们先别争。”
刘闯摆手,制止了二人争执。
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汉升将军,怎不说话?”
黄忠轻捻长髯笑道:“皇叔心中已有定夺,何必老夫赘言?”
刘闯也笑了,而后沉声道:“汉升将军,我与你三千兵马,可取那颁下人头,与我下酒乎?”
黄忠上前一步,“皇叔既有差遣,老夫焉敢不从。”
“既然如此,就请汉升将军为主将,庞德为副将,孔明为军师,即刻出发。”
刘闯停顿一下,眼中闪烁一抹森然,“此一战,我不仅要将军为我救回我大汉子民,更要那蹋顿从此,不敢窥视我之子民。孔明,这也是你第一次随军出征,记得唱出好戏给我来看。”
诸葛亮俊面通红,躬身道:“定不负皇叔所托。”
旋即,刘闯命史涣率本部兵马,出镇白狼堡,并且要加快对白狼堡的营建。
而后他又传令下去,命各部兵马,守护好治下百姓,绝不可再使乌丸人,又可乘之机。
“孔明!”
“兄长找我有事?”
刘闯在散会之后,把诸葛亮唤住,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来。
“这次我前去孤竹城,黄彣老先生向我求亲,想要将女儿嫁给你。
黄家娘子聪慧过人,想来你也见过。这里有一个锦囊,锦囊中是黄家娘子给你的考题……若你能回答出来,这件事便大功告成。若你不同意这桩婚事,大可以不必回答,将原物奉回即可。你姐姐让我来决定你终身大事,可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诸葛亮闻听,脸通红。
他赧然接过锦囊,便匆匆离去。
看他那春心荡漾的小模样,刘闯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见过黄月英,甚至已经有了些情愫……
这天定的姻缘,果然是奇妙!
原以为诸葛亮和黄月英此生难以聚首,哪知造化弄人,两个人居然比历史上,更早的相聚。
看着诸葛亮的背影,刘闯发出一声轻笑。
反正锦囊已经交给诸葛亮,至于二人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也就不是刘闯能够决定。
想来,应该会非常和美吧!
阎柔于午后,在魏越派人保护之下,抵达临渝。
在听闻了刘闯的决定之后,阎柔也不禁点头称赞,对刘闯的这个决定,非常赞赏……
这家伙曾经做过乌丸人的俘虏,可是后来,却和乌丸人做起了朋友。他对乌丸人的了解,更远胜刘闯等人对乌丸人的了解。
“皇叔要小心,那蹋顿绝不会坐视皇叔,消灭颁下。”
“我知道!”
刘闯微微一笑,“我也正要借此机会,试探袁绍底线。
蹋顿虽强,我却不惧。今我所顾虑者,唯袁绍耳,其余皆不足为虑。倒是先生,需尽快动身。我已派了一员大将,协助先生前往辽东属国。此人倒是颇有才干,说不得能为先生排忧解难。”
阎柔闻听,立刻点头。
“势不容缓,今皇叔既然要对颁下用兵,那我就即刻前往辽东属国,拜会苏仆延。
皇叔这边打得越狠,我那边就越好与苏仆延说话。不过,这里面的度,还要皇叔掌控,以免过度刺激了蹋顿,说不得会使局势,变得更加复杂。那我现在就去和魏延汇合,马上动身。”
“如此,我就命甘宁准备船只,先生可以从海上前往辽东属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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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廉颇未老(一)求月票!!!
庞德万万没想到,他的机会这么快就到来。
虽然只是一个副将,但也要看是什么人的副将。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其他人熟悉,但却从夏侯兰口中得知了黄忠的情况。众将之中,黄忠不但是年纪最长,也最得其他众将所重。
夏侯兰曾说:“汉升将军自黄巾之乱时崛起,便立下赫赫战功。
若非他运气太差,不得明主赏识,其威名未必逊色于吕温侯。即便是吕温侯也承认,若当年虎牢关下汉升将军在,他也未必敢睥睨群雄。而且,公子极为敬重汉升将军,待之以长辈。哪怕汉升将军归附公子以来寸功未立,公子对他的敬重,也从未消减过,甚至越发尊敬。
令明你方随公子,其他人难免有些陌生。
若虎痴为将,则高顺必为副将;若子义为将,最可能便是子升相随……唯有汉升将军,尚未配有副手。此前魏延在他帐下效力,但现在文长被公子派往辽东属国,副手便一直空缺。汉升将军年纪大,虽性情刚烈,但对下属却极好,甚至多有指点提携……令明倒是好运气。”
夏侯兰侃侃而谈,对黄忠推崇至极。
一旁徐盛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衡若,哪怕你口吐莲花,若不得炼神境界,汉升将军绝不会将黄姑娘许配与你。你若有这功夫拍马溜须,倒不如想办法突破瓶颈。”
夏侯兰顿时面红耳赤,恶狠狠看了徐盛一眼,却见徐盛视而不见。
徐盛道:“令明。衡若方才那番话。虽有些夸张。但也是实情。
公子帐下,凡正军皆是配以一正一副两员主将。老虎哥也好、子义将军也罢,与副手配合得当,不太可能临时更换。不仅是子义和仲康,还有文远将军那边,也是辅以薛文将军。而曹性和魏越两位将军,包括我在内,统帅皆为杂兵。所以相对而言,会比较简单……黄老将军帐下三千兵马,皆骁勇正兵,需辅以副将。文长被抽调出来,令明你正好可以顶上空缺。
此外,汉升将军为人的确是很和善,而且颇喜欢提点年轻人。
若非某个不争气的家伙,至今仍未突破瓶颈的话,说不得早就成为汉升将军女婿,真是可笑。”
夏侯兰眼睛一翻。不理徐盛。
黄忠嬉笑有一女,小名梦蝶。生得颇为美艳。
夏侯兰对黄家娘子极为喜欢,奈何黄忠自儿子黄叙病故之后,将所有的关爱都投注于黄家娘子身上。虽然他对夏侯兰也颇为赞赏,可出于对女儿的爱护,对女婿的要求也格外严格。
夏侯兰什么时候能突破养气,进入炼神,黄忠就答应他们的婚事。
可这突破境界,不是说你单靠勤练就能够做到,有时候更靠的是一种悟性和机缘。
刘闯两次突破,皆是在生死边缘突破……这就是刘闯的机缘。相比之下,夏侯兰的功力和悟性都够了,偏偏这机缘迟迟未至。夏侯兰心里也很着急,奈何老爷子的嘴很严,让他没有半点机会。甚至连黄家娘子也催他,赶快突破,夏侯兰无奈之下,也只好用其他办法讨好黄忠。
“你,居然喜欢黄家娘子?那赵家妹子怎么办?”
庞德没想到,夏侯兰还有这么一段糗事。不过他旋即想起另一件事,忙开口问道:“你小心子龙知道,和你拼命。”
“你这黑炭头,胡说什么,还不闭嘴。”
夏侯兰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捂住了庞德的嘴巴。
“什么赵家妹子?衡若,你还有这花花心思?”
夏侯兰连连摆手,有些慌了神,“文向,你休听这黑炭头胡说,我和丫儿虽然从小认识,但一直是把她视作亲妹妹,她也把我当成兄长,绝无那儿女私情。况且,丫儿喜欢的是公子,怎可能会喜欢我?令明你可别乱说,让公子误会倒也罢了,可你敢坏我好事,我和你拼命。”
“主公,丫儿?”
徐盛一怔,露出疑惑之色。
夏侯兰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徐盛的老婆小豆子,如今改名做刘朐,拜刘勇为义父,是刘闯的干妹妹。不仅如此,小豆子当初还是麋缳的贴身丫鬟,曾与麋缳一起,出生入死,情同姐妹。所以,在几位夫人当中,麋缳的实力最为强大。一来她和刘闯青梅竹马,更出生入死,感情深厚;二来她两个兄长,一个善于理财,一个精于政事,外加一个徐盛虽非正兵将领,但却统帅最强横的杂兵。
算起来,即便是荀旦,似乎也无法动摇麋缳的位置。
能够与麋缳抗衡者,只有一个吕蓝。
但吕蓝却天真烂漫,不喜欢勾心斗角,对麋缳更极为亲近。
赵琰的事情,若是让麋缳知道,岂不是……万一因为这件事让子龙产生误会,恐怕更加麻烦。
夏侯兰恶狠狠瞪了庞德一眼,而庞德依旧是一脸茫然。
“文向,这件事我告诉你,你必须要给我保密。”
“你先说清楚。”
“其实公子和丫儿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凭男人的直觉,总觉得公子和丫儿两人似有故事……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
“还男人的直觉,我呸!”
徐盛哭笑不得,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他又帮着庞德出了些主意,把黄忠的性情向庞德解说一遍,就告辞离去。
只是,回到家以后,徐盛总觉得有些古怪。
刘朐见他有些神情恍惚,便开口询问道:“文向,你有心事?”
徐盛想了半天。觉着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妻子。
至于刘朐会不会告诉麋缳。就不关他的事情……
“你们这些男人,凑在一起居然也会嚼舌头根子!”哪知道,刘朐听完以后,忍不住笑了,“这件事,姐姐前天就觉察到了!若兄长和赵娘子没有情意,又怎会把大黑交给赵娘子照顾?你道姐姐为什么要赵娘子搬进府衙,说穿了就是想要给赵娘子找机会。你也知道。我那兄长杀戈果决,但对男女之事,却总是犹犹豫豫,毫无平日果敢之气。姐姐说,若兄长和赵娘子真有请,便娶回家门也不错。赵娘子随子龙将军千里迢迢前来,总要有一个依靠才是。”
徐盛恍然,忍不住称赞道:“夫人果然好胸襟。”
“还有,这个事情你莫与别人知道,姐姐说。顺其自然……”
徐盛连忙点头:“我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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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有些激动!
但他却说不清楚。究竟为什么激动。
领兵打仗?他在西凉时便独领一军,征战疆场,按道理说,一个小小的副将,似乎不足以让他激动。
可不知为什么,内心里却有一种好像初临战阵时的那种忐忑。
告别了夏侯兰之后,庞德兴冲冲返回住所,却辗转反侧,难以入寐。
不过,他倒是没有忘了夏侯兰的提醒:黄忠治军极为严格,军纪森严,更不会有任何通融。
黄忠此前已传令过来,寅时集合,卯时点将。
所以庞德更不敢有任何怠慢,眼见着距离寅时还有时间,他却急不可耐的顶盔贯甲,跨马来到兵营。
兵营中,旌旗招展,守卫森严。
黄忠的中军大帐之中,更是灯火通明。
庞德匆匆忙走进中军大帐,见黄忠和诸葛亮早已坐好。不仅是黄忠和诸葛亮在,还有阎柔,也在帐中。
“汉升将军,天快亮了,我也要赶回去准备一下,而后还要动身前往辽东属国,先行告辞。”
见庞德到来,阎柔便起身告辞离去。
黄忠和诸葛亮把阎柔送出大帐,诸葛亮看了一眼庞德,突然笑道:“怎地,庞大哥你定是一夜未寐,衡若昨天晚上,没少在你面前说汉升将军的好话吧。嘿嘿,是不是有些紧张呢?”
庞德脸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黄忠重重哼了一声道:“那小子不思如何勤练武艺,却整天想着邪门歪道。”
“诶,汉升将军倒是冤枉了衡若,他即便是在许都时,也没有丝毫松懈。
用兄长的话说,衡若也是每日闻鸡起舞,极为勤勉。论功力,论悟性,衡若而今也就差了那最后一步。兄长说这种事要靠机缘,衡若现在就差了个机缘,所以才迟迟未见他有突破。”
“公子倒是为他说好话,不过他若成不得炼神,休想我会点头。”
“那是,那是……兄长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老将军的家事,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汉升将军莫放在心上。只是,将军当知,欲速不达。你逼得他太急,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
黄忠,默然!
诸葛亮是刘闯的小舅子,而且对诸葛亮极为看重。
黄忠和诸葛亮也相识两载,对诸葛亮的印象也很好……若非如此,诸葛亮又怎敢在黄忠面前,谈论黄忠家事?
“令明,坐吧。”
黄忠示意庞德落座,而后向诸葛亮看去。
诸葛亮沉声道:“昨夜我和汉升将军请来了阎伯正,向他讨教颁下乌丸的情况。
此皇叔入辽第一战,我等不但要胜,更要胜得漂亮才成,而且还要速战速决,不可以拖延太久。那颁下乌丸聚居地,距离柳城很近,若袭击他驻地,只怕会惊动了柳城的蹋顿援救。
所以,此战对颁下,当以诱敌之策。
那颁下悍勇善战,却有勇无谋,其人更贪婪粗鄙……我准备兵分两路,一路尽以骑军出击,就由令明你来统帅。不过兵力不多,只六百人,要你偷袭颁下驻地,将那些被颁下掳走的百姓解救出来,而后迅速撤离。另一支人马,则由汉升将军统帅,负责全歼那颁下主力。”
黄忠,向庞德看去。
六百骑军,偷袭颁下驻地,可是一桩极为凶险的任务。
一旦被乌丸人围住,必然会有一场血战,端地算是危险之至。
庞德听罢,并没有急于回答。
他思忖片刻之后,沉声道:“军师可有颁下地图?”
在私下里,庞德称呼诸葛亮表字,但是在军营中,诸葛亮是军师,庞德便改变了称呼。这也说明,他不是一个喜欢持宠而骄的人,分得清楚公私,更知道这军中纪律,令黄忠暗自称赞。
“令明放心,方才我已请伯正绘出颁下地图。”
诸葛亮说着话,从书案上取出一卷牛皮,递给了庞德。
“这次实在是太过仓促,不然的话,待步先生那边制成辽西沙盘,可能会更加清楚。”
庞德接过地图之后,便打开来观看。
片刻后,他沉声道:“汉升将军,军师,末将愿领此命,定救回被掳百姓。”
“既然如此,那就请将军接令。”
与此同时,黄忠取出令箭,庞德上前将令箭接过来,便退到一旁。
卯时,很快到来。
伴随着一阵激昂的点将鼓响起,军营中顿时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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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升他们,已经出发了吧。”
“回禀公子,黄将军他们,已经开拔。”
在临渝府衙中,刘闯从夏侯兰手里接过布巾,擦干净身上的汗水。
回到家中,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原点。每天早上闻鸡起舞,修炼龙蛇九变……已经成为刘闯习惯。
之前长途跋涉,自然没有功夫修炼。
而今回来了,这功夫还是要重新捡起来……也许,勇武不足矣成就大事,但若无这一身勇力,又如何征战沙场?刘闯不敢对自己有半分懈怠,每日勤练武艺,打熬力气,不敢松懈。
从一旁架子上,抓起大袍披在身上。
“衡若,这几日你不必跟着我,尽快从各部抽调勇士,扩建飞熊骑。
我估计最多半月,子龙就会返回临渝。到时候我希望飞熊骑构架已经完成,务必要尽快开始。我会请丈人来助你一臂之力。丈人虽则身体有恙,可若论骑战,当今世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至于练兵之法,可向孝恭请教。
他可是练兵大家……你和他交情颇深,也曾并肩杀敌,相信你去向他请教,他必不会拒绝。”
夏侯兰闻听,忙不迭躬身领命。
“衡若,要奋发才成……我可是听说,黄家娘子对你,可是抱怨颇深。”
夏侯兰顿时满面羞红,连连点头。
看着他那副尴尬模样,刘闯也忍不住,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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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廉颇未老(二)第三更,感谢书友刃雷飘红!!
其实,当主上似乎并不似想像中那么美好。
这人啊,到了一个阶段,便会受到各种的制约,无法再像最初那样的随行,必须要承担起责任。
说实话,对颁下一战,刘闯极为向往。
他很想亲自上阵,亲手将那些异族人斩杀……可是,他不能!
如今他身份变换了,地位提高了,也就无法再像当年那样,凭着一腔血气肆意妄为。做臣子的时候,羡慕主上手握大权;可是做了主上,又会羡慕臣子的逍遥。至少他无法像当初那样,随着叔父刘勇,带着三十六个人就敢去肆虐徐州。他现在,需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乌丸人的袭击,与其说是蹋顿的试探,倒不如说是袁绍的试探。
对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却不能摆在台面上去说。只要刘闯现在不站出来,就还有寰转的余地。可如果刘闯走到台前的话,一旦袁绍追究起来,事态也就会随之变得复杂。
大家都留了可以和解的余地,接下来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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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涿郡。
袁绍三子,长子袁谭,次子袁熙,少子袁尚。
袁绍最爱袁尚,而长子袁谭则因为年长,资历最深,故而声望最高
俗话说的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虽则在袁绍这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可不管怎样。和袁熙都没有关系。袁熙生母张氏,本为袁绍妾室,所以他的出身,从一开始便是庶出子。
哪怕袁绍也是庶长子的出身,但是在袁熙身上,却看不出一点关照。
因为袁熙之下,尚有一个袁尚。
袁尚的母亲还在世,而袁熙的母亲。早已经过世。
在《三国演义》里,对袁熙的着墨并不是很多,甚至可说是一笔带过。
如果袁熙不是有一个国色天香,被后世人传为洛神的甄宓为妻子,恐怕许多人对他根本不会留意。
三国演义之中,对袁熙的评价是‘为人柔懦难成’。
可在《三国志》当中,却有这么一段记载:袁尚袁熙与乌丸逆军战,败走辽东。
袁尚为人有勇力,与夺取公孙康众。公孙康先置精勇与厩中,而后请袁尚袁熙前来。待袁尚袁熙抵达后。公孙康伏兵尽出,将两人缚之。令其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袁尚感觉很冷,于是向公孙康请求一张席子。可袁熙却说: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随后两兄弟被公孙康斩杀。
由此可见,袁熙并不是如三国演义中所评价的那样‘柔懦’。
只可惜,他不得袁绍所重,后来又夹在袁谭袁尚之间难以决断。
最后更因为自己的兄弟,得杀身之祸……或许袁熙确是‘柔懦’,但临死之前,他表现的比袁尚更为出色。
不过,此时的袁熙,尚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
袁绍任其为幽州刺史之后,他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涿郡。
身边,也没什么谋士,除了一个从小跟随自己的家臣袁朝年之外,便只有妻家给他请来了一些幕僚和辅臣。也难怪,袁绍手下虽然人才济济,可袁熙地位尴尬,不得袁绍重用,自然也没有人前来辅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袁谭和袁尚二人身上。而那些顶级谋士,则不屑于投靠任何人,袁熙夹在中间,自然也就变得极为难过。好在,袁熙的妻家甄氏,是中山国无极望族。家中颇有钱财,所以才不会让袁熙显得很狼狈。同时,甄氏还为袁熙请来河间名士卑湛为袁熙幕僚。这卑湛经明行修,更与袁绍手下号四庭柱之一的张郃,关系密切。
张郃执掌大戟士,乃袁绍身边近臣。
卑湛与之交好,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请张郃为袁熙说话……
可以说,甄氏对袁熙,绝对是付出良多。
涿郡刺史府中,袁熙正查阅卷宗。
“显奕,我来幽州,已半月之久。
听说那刘闯,已经抵达辽西,你为何拦着我,迟迟不肯让我就任?”
在一旁,端坐一人。
身高在八尺开外,膀阔腰圆,姿容甚伟。
此人,便是新任辽西太守,曾与袁绍曹操一同拜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淳于琼。
在三国演义当中,淳于琼以一副酒囊饭袋的形象示人。
但实际上,且不说淳于琼能力如何,单以他形象而言,也算得上是美男子,而且出身不俗。
淳于琼乃颍川人氏,早年和袁绍交好,为奔走之士。
但其人生性贪婪,又好饮酒,故而渐渐从核心阶层淡出,却依旧享有极高的声望。
袁绍对淳于琼,绝对是万分信任。否则在袁绍接手冀州,治于邺城的时候,不会让淳于琼为渤海郡太守。而官渡之战的时候,淳于琼更多是因为轻敌所致,最终被曹操偷袭乌巢成功。
不过,历史上的淳于琼,并未做曹操俘虏,而是战死于乌巢。
袁熙放下手中卷宗,走上前为淳于琼满上一杯酒水。
“叔父莫着急,侄儿这样做,并非故意刁难。
你也知道,大将军对刘皇叔颇为忌惮,故而才遣你前往辽西。然则这刘皇叔究竟是怎样性情?我们实际上并不是特别了解。外界说他,性情暴烈,刚愎自用,而且颇有些冲动莽撞。
所以我想试探一下,看看这刘皇叔究竟有何本领。”
淳于琼闻听一怔,“显奕准备,如何试探?”
袁熙笑道:“叔父放心,侄儿已经安排妥当。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我让人与蹋顿联络。请他派人出兵。袭掠刘皇叔……呵呵,叔父当清楚,他名为辽东太守,实则在辽东没有半点根基。公孙氏根基深厚,若我是刘闯,一定会尽快进入辽东,求取立足之地。哪怕是蹋顿袭扰,我也会暂时置之不理。等我在辽东立足之后。再寻蹋顿麻烦。
若他真如此做,当为劲敌,叔父当尽早赶去辽西,和公孙度联手,节制此人。
可他若执意在辽西寻蹋顿麻烦,便不足为虑……呵呵,他若占居上风,叔父便前往辽西,命他罢兵休战;若他处于下风,叔父也可以充作中人。假意调解,而后伺机将之所部吞并。
很快就要入秋了……到时候刘闯无栖身之所。恐怕连这个冬天,都休想渡过。”
淳于琼听完袁熙的注意,不由得轻轻点头。
显奕,倒也有些智谋!
可惜他出身不好,不但是庶子出身,娘家更无人能够给予支持,想要得大将军器重,恐怕是非常困难。哪怕袁熙灭了刘闯,并且掌控幽州,依旧无法和袁谭袁尚相比,终究难成大事。
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淳于琼对袁熙倒是没有太多恶感,他甚至对这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二公子,有些激赏之情。
但他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崛起。
上有袁谭是嫡长子出身,下有袁尚尽得袁绍宠爱,袁绍又哪里有精神,来留意这个儿子的发展?
不过这样也好,他若能保持这种低调,留在幽州。
虽然成不得大事,也能尽享荣华富贵,不必掺和到袁谭袁尚兄弟之间的争斗之中。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快步从屋外走进来,躬身道:“二公子,辽西有消息了!”
“哦?”
“前日夜晚,颁下乌丸兵出六股河,袭掠北海营地。
据说,颁下乌丸斩获颇丰,北海营地损失惨重……如今辽西移民,人心惶惶,非常混乱……”
袁熙闻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连忙道:“朝年可知,刘闯动作?”
“尚未知晓……只听说颁下动手的时候,刘皇叔并不在临渝,而是在孤竹城视察,所以他就算做出决定,恐怕也不会很快。而且颁下已经返回营地,刘皇叔想要动手,恐怕很困难。”
“再探!”
青年领命而去。
淳于琼看着那青年背影,笑着对袁熙道:“朝年倒是好帮手!
我听说,他勇力过人,有万夫不挡之勇……显奕,我愿以一部兵马交换,可否将之送与我呢?”
袁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淳于琼居然看上了袁朝年。
淳于琼果真是看上袁朝年的勇武吗?
袁熙不以为然……袁朝年年方二十,相貌俊美,清秀宛若女子。
淳于琼恐怕不是看上袁朝年的武力,而是看中了袁朝年的样貌。袁熙知道,淳于琼此人贪酒好财,还有一个喜好,便是俊美男子。这年头,蓄养娈童在士大夫当中极为盛行。而淳于琼对俊美男人,更是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嗜好。此前,他就流露出对袁朝年的喜爱,却没想到,今日当面向自己讨要。
袁熙心中,腾起一丝厌恶。
袁朝年从小便跟随他,对他忠心耿耿。
休看他一副柔弱相貌,却是勇力过人……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样的话,袁熙很可能一拳就打过去。
可是,淳于琼……
卑湛对袁熙说过:“二公子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都非常尴尬。
在大将军身边,更没有一个愿意为二公子说话的人。二公子若想要得大将军所重,就必须要有一个说话极有份量,并且愿意帮助二公子的人物。此次仲简将军就任辽西太守,是二公子与之交好的最佳时机。别看仲简将军现在的地位不比从前,那是因为他不愿去争取……
不管怎样,仲简将军是大将军的老臣,更是心腹。
两个人之间的交情,在洛阳时便已经建立……仲简将军和大将军同为西园八校出身,这份情意,即便是子远先生,也难以相比。若仲简将军愿意为二公子说话,定能得大将军所重。”
袁熙愿意与淳于琼以金银财货,甚至倾家荡产与之交好也在所不惜。
可袁朝年……
那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让他把袁朝年送给淳于琼,袁熙心里,又怎能甘愿?可如果不同意,很可能会得罪了淳于琼。淳于琼此前已经流露过这方面的想法,如今有开口相求。
袁熙如果真的拒绝,焉知淳于琼不会恼怒?
得罪了淳于琼,以后更不会再有人,在袁绍面前为他美言。
单凭妻家的财力,也难以支撑太久……袁熙抬起头,向淳于琼看去,却见淳于琼脸上带着和煦笑容。
“我也知道,此事有些冒昧。
若显奕舍不得,就算了,当我没有提过。”
淳于琼越是这么态度和煦,也就越说明,他对袁朝年的**。
袁熙心中暗自苦笑,轻轻叹了口气。
复又抬起头时,已满面春风,“叔父这话怎说,朝年能得叔父所重,乃是他的福分,我怎会拒绝?”
从小一起长大如何?
哪怕是忠心耿耿,又能怎样?
说到底,也不过是他袁熙的家奴而已,比起袁绍的重视,区区一个袁朝年,他袁熙又怎会在意?
淳于琼闻听,哈哈大笑。
“如此,待我动身的时候,请显奕将他送来就是。
之前所说一部兵马,明日一早便会送到显奕府上……这次使显奕割爱,将来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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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时节,中原大地艳阳高照,正是最为炎热之时。
而辽西地区,却仍旧凉爽。
虽然白天的气温会有些高,却不至于让人感到难受。入夜之时,气温降低,令人颇感舒适。
“伯正,这是那阵风把你吹来?”
苏仆延满面笑容,将阎柔请入大帐,立刻命人摆下酒宴,为阎柔接风。
在历经三天的长途跋涉后,阎柔终于抵达医巫闾山。
阎柔和苏仆延也算得上是老相识,故而苏仆延待阎柔,也显得极为热情。
“大单于如今,倒是过得好逍遥。”
阎柔笑道:“看你这气色,可是越发的好,比之两年前,还要矍铄。”
“你这家伙,生得好嘴!”
苏仆延闻听,哈哈大笑。
“自从战败那公孙伯圭之后,便听不到你音讯。我听人说,袁大将军原本打算重用你,可你这家伙却不知跑去了何处。怎么?如今想通了,决定要出山了吗?看你这排场,可是不小啊。”
阎柔笑道:“也算不得想通了,只是闲的有些发闷,所以才出来做事。
不过,大单于却猜错了,我如今并不是为袁大将军效力。”
“不为大将军效力,又是为何人做事?”
“我如今,是在为天子效劳。”
天子?
苏仆延闻听一怔,看着阎柔半晌不说话,脸上更流露出一抹古怪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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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廉颇未老(三)第一更
为天子效力?
这名头听上去很大,可是对苏仆延这种老滑头而言,震慑力甚至还不如袁熙。
自桓灵二帝以来,朝纲败坏。
朝堂上党锢之祸频发,外戚阉宦之乱不绝。朝廷对辽东地区的掌控力,日渐降低,乃至于到现在,几近于无。苏仆延虽然心向汉室,却不代表他愿意为汉室卖命。趋利避害,是所有游牧民族的特点,向强者臣服,向弱者示威。所以苏仆延感到奇怪,阎柔这话又从何说起?
只是,这老狐狸非常聪明,绝不会当面把心中疑惑说出来。
他笑着道:“如此说来,伯正倒是好运气,竟然可为天子效力,实幸甚也。”
阎柔微微一笑,神色间倨傲之色,丝毫不减。
“敢问,伯正何时与天子效力?”苏仆延小心翼翼询问。
“就在几日之前。”
“你是说……”
“大单于,明人不做暗事,我索性把话说开吧。
我所效力者,乃大汉皇叔!想必你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他方来辽西,所以希望获得你的支持。”
苏仆延闻听,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那个被曹操从东莱郡赶来辽西的家伙!
袁绍当然不会甘愿刘闯坐拥辽东,所以在刘闯抵达之前,就派人散布谣言,说刘闯放弃青州,是因为得罪了曹操,所以才被赶来辽西。辽西偏僻,信息闭塞。乌丸人对外界的情况并不是非常清楚,经袁绍这么一宣传。也使得刘闯人尚未至。乌丸人便对他生出轻视之心。
胡人素来敬重强者。成王败寇在这里,更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一个被曹操手下的败将,又能有什么本事?
因为在乌丸人眼中,曹操根本不是袁绍的对手。而刘闯败给了曹操,更不可能是袁绍敌手。乌丸人背后,是袁绍!如此一来,他们又怎可能会把刘闯看在眼中?更不要说什么敬重。
“伯正,你怎么这么糊涂?”
“大单于这话怎说?”
苏仆延倒是一番好心。看着阎柔苦笑道:“想当初大将军有意重用你,你却置之不理。
而今大将军坐拥四州之地,兵强马壮,猛将如云,你不想着为他效力,怎跑去那败军之将手下做事?”
“败军之将?”
阎柔一怔,旋即笑道:“大单于这话怎说来的?”
苏仆延道:“而今辽东,谁不知道那刘皇叔是败给了曹操,不得已才向大将军请降,来到辽东。”
“刘皇叔败给了曹操?”
阎柔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单于,刘皇叔乃汉室宗亲。怎可能会败给曹操?
你身处这医巫闾山,实在是太孤陋寡闻。若不相信,你不妨去中原打听一下,看谁会认同,刘皇叔是败给曹操才来辽东?这辽东,是刘皇叔以青州两郡之地,从大将军手中换过来,并非大将军所赐。他之所以离开青州来这苦寒之地,也不是因为战败,而是奉天子制诏。”
“哦?”
“难道大单于不知道,刘皇叔不但是辽东太守,更是护乌丸校尉吗?”
苏仆延眉头一蹙,“此话当真?”
“我偏你做甚!”阎柔道:“若刘皇叔是被曹操打败,焉有那许多百姓,愿意抛弃家园,跟随刘皇叔前来辽西?此人心所向耳!东莱郡人口不多,这次随皇叔前来辽西者五万余人,皆为青壮。若非仰慕皇叔恩义,焉得跟随?”
“就算这样,又能如何?”
苏仆延嘴巴一撇,露出不屑之色道:“这辽东,终究还是要听从大将军之命。”
“那我问你,大将军大,还是天子大?”
“这个……”
苏仆延很想说,是大将军大。
可是他有不太敢说出口,因为这话传出去,就算袁绍实力强横,估计也无法承受住压力。这可是谋逆之言,袁绍这时候真敢造反吗?若他不敢,定然会出兵,来找他苏仆延的麻烦。
“伯正,你这话说的……这不是让我为难?”
阎柔闻听,哈哈大笑。
“大单于,说到底,还是皇帝大。
而今朝廷虽有些麻烦,可天子毕竟是天子。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你却不敢说……这说到底,终究还是皇帝大,哪怕他袁绍再强横,也是皇帝的臣子,是这大汉朝廷的臣子,对不对?”
“你若这样说,倒也不算错。”
“嘿嘿,那我再与你说一个人吧……大单于可知道虓虎吕布吕温侯?”
苏仆延一怔,旋即道:“你说的可是那九原虓虎吗?”
阎柔,用力点头。
吕布……开玩笑,他苏仆延怎会不知。
别看吕布是并州人,但是吕布当年征战鲜卑,屠戮匈奴,在整个北疆地区,声名显赫无比。
当时,丘力居尚在,苏仆延还是丘力居手下一个普通的乌丸大人。
曾随同鲜卑东部大人燕荔游出兵并州,结果被并州军杀得大败。当时,他看到一员大将,纵横疆场,在百万鲜卑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杀得鲜卑大军人仰马翻,心中极为恐惧。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员将名叫吕布,号称九原虓虎,勇力过人,在鲜卑人中声望极大。
那就是从那时候起,苏仆延便牢记住吕布的名字。
而今听阎柔提起吕布之名,苏仆延也不禁有些好奇道:“伯正提他作甚?”
“那吕布,便是刘皇叔的丈人,而今就在辽西。”
苏仆延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半晌说不出话来。
袁绍恐怕是不会想到,吕布在乌丸人当中。竟有如此威望。所以他并没有对外提起吕布的事情。以至于当苏仆延听到吕布也到了辽西的时候。不禁心惊肉跳。吕布,竟是刘皇叔的丈人?
“你可知道,刘皇叔在中原,人号飞熊。
他和吕温侯,也是不打不相识,两人曾多次交锋,不分伯仲。
现如今,吕温侯帐下。尽归刘皇叔……大单于真以为,区区辽东,能够拦得住刘皇叔铁骑?”
“你的意思是……”
“刘皇叔想要向大单于借辽东属国暂居,大单于以为如何?”
苏仆延这时候,脑子有些乱。
他沉吟片刻,便笑道:“伯正你一路奔波,想必早已经累了。
不如先休息一下,咱们再进行商议?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一人可以做主,也要与人商议。”
“这个自然!”
阎柔并没有催促。站起身来笑道:“这种事情,事关重大。自然要三思而行。
不过我有一句肺腑之言,想与大单于知道。我大汉待乌丸不薄,更与老单于亲善。想当初,刘幽州对你们,也是极为亲近,更因此与公孙瓒反目,被公孙瓒所害。乌丸与我大汉,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有句话我就想要说明白。汉人有一句话,叫鸠占鹊巢。小单于已经长大,本应执掌乌丸。难不成大单于便忍心,见老单于之基业,落于一个外人的手中?”
阎柔说完,便告辞离去。
走出苏仆延的王帐,他和魏延汇合一处。
“伯正先生,情况如何?”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苏仆延对我们的态度没有变化,就说明他已经心动。
不过这种事,不可急于求成,必须要有耐心,方能够完成任务。接下来,咱们就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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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股河,直通大海。
一队车队,装载着大量的辎重粮草,缓缓向白狼堡方向行进。
夜色中,车队在荒野中行进的非常缓慢……黄忠扮作一个普通军官,在队伍中策马缓行,目光如炬,警惕的查看四周。
原野之中,不是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黄忠回过头,看着在身后跟随的诸葛亮,“孔明,是否害怕?”
诸葛亮微微一笑,“我家兄长常说,汉升将军乃当世廉颇,跟随将军身边,亮又何惧之有?”
黄忠闻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孔明好胆色,怪不得公子对你极为看重。”
在刘闯的部曲当中,对刘闯的称呼有好几种,也代表着各自不同的地位。
有人称刘闯皇叔,有人唤刘闯公子,还有似诸葛亮司马懿这种,当着大家的面称呼刘闯皇叔,而在私下里,则是以兄长,或表兄来称呼。这种称呼上的不同,也代表着各自不同的地位。
诸葛亮、司马懿、麋竺还有管亥许褚这些人,属于刘闯最为核心的阶层。
这些人不但是刘闯的心腹,更是刘闯的亲人。
似夏侯兰、太史慈、张辽、高顺、步骘等人,则是称呼刘闯公子。
这些人,属于刘闯的心腹。
而那些称呼刘闯皇叔的人,则相对更外围一些。不过也许有朝一日,他们也会改变对刘闯的称呼。
黄忠当然清楚,刘闯为什么会让诸葛亮随他参战。
这是要为诸葛亮打造班底!
所以,他对诸葛亮也极为亲切,因为他知道,也许再过几年,诸葛亮就会成为刘闯真正的肱骨重臣,其地位,势必会超过现在的步骘等人,成为刘闯身边,真正的谋主。
“汉升将军,前面就是大孤岭,若颁下袭击,必然是在此地。”
黄忠听罢,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他旋即抬起手,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
身后的军卒,立刻把命令传递下去,并且飞快的传递到每个军卒的耳中。
车队仍旧在缓缓行进,可是队伍中的军卒,却不断将一罐罐火油泼在车辆之上……当车队抵达大孤口的时候,忽听一连串的呼哨声掀起。紧跟着,从漆黑的原野中出现数以千计的兵马。
嗷嗷嗷嗷!
这些人口中发出如同狼嚎般的叫声,打破了深夜中的宁静。
黄忠一见这情况,立刻摆手喝令:“三军后退……高呼敌袭!”
“敌袭,有敌袭!”
军卒们齐声呼喊,向两边山丘上奔跑。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军卒奔跑时虽看上去极为慌张,却始终保持着队形。他们的逃跑,并不是毫无方向感的奔逃,而是迅速而有序的向外散开。一边跑,这些军卒一边取出弓箭。
黄忠骑在马上,带着诸葛亮跑上了一座山丘。
与此同时,那些偷袭者也抵达车队,眼见黄忠等人不战而退,偷袭者忍不住猖狂的大笑起来。
“单于,那边有个骑马的人,定是首领!”
有人手指黄忠撤退的方向高声呼喊,就见一队骑军立刻纵马冲出。
夜色中,大纛旗上有一个蛇形标志,上书颁下二字。
为首一人,跳下马近九尺身高,生的膀阔腰圆,手持一杆沉甸甸铁蒺藜骨朵,在火光照耀下,面目狰狞。
他脸上涂抹着一道道黑泥,犹如鬼魅。
“汉家狗,哪里走。”
此人,正是颁下乌丸的首领,颁下。
他大喊着,带着人就冲向山丘。
而这时候,黄忠已经在山丘上勒住了战马,目光清冷,看着向他扑来的颁下。
“孔明,传令反击!”
“弓箭手,火箭鸣镝,准备!”
诸葛亮在马上,高声喊喝。
原本跟随黄忠逃跑的军卒,立刻停止后退,蹲下身子,弯弓搭箭。
“放箭!”
伴随着诸葛亮一声令下,一排火箭腾空而起。
火箭皆以鸣镝支撑,破空发出刺耳的锐啸声,令人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黄忠高声喝道:“我乃黄忠,颁下小儿,今日这大孤口,就是尔授首之地。”
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希聿聿长嘶,驮着黄忠,犹如一道离弦利箭,呼啸着便从山丘上俯冲下去。
颁下是从山丘下往上跑,速度自然放慢。
而黄忠则是从山上往下冲,速度惊人……眨眼间,黄忠便到了颁下身前。
只见他在马上猛然长身而起,伴随着身体暴长,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劈空发出刺耳声响,便狠狠劈斩向颁下。颁下见黄忠冲下来,便知道事情不妙。可没等他来得及撤退,黄忠已到他跟前。
那人借刀势,刀助人威,颁下举铁蒺藜骨朵相迎。
就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颁下胯下战马希聿聿一声长嘶,从黄忠那口金背砍山刀上传来一股千斤巨力,令颁下手臂发麻,两耳嗡嗡直响。
二马错蹬,黄忠手中金背砍山刀猛然一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收回的力气,反手一刀横抹出去。
那颁下被黄忠先前一刀,震得正脑袋发懵。
怎想到黄忠变招变得会如此迅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刀光一闪,颁下人头落地……
无头死尸,从马上栽下来,再无半点声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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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壮哉,文长(一)
咻咻咻!
一排排火箭破空而出,鸣镝声撕裂寂静夜空。
七零八落停靠在路边的辎重车辆,化作一片火海。最先靠近车辆的乌丸人或是被大火吞噬,或是被那破空袭来的火箭射杀,乱作一团。与此同时,之前散开的军卒,有迅速结阵,向乌丸人包围过来。原本乌丸人占居这马匹的优势,可是在这火海之中,战马已惊慌失措。
受惊的战马,根本不受控制。
乌丸人原本的优势,随之变成了劣势。
山丘上,诸葛亮神色沉冷,不断发出命令。
军卒在不断变换的战鼓声中,层层推荐,箭矢如雨……
对于那些受惊的战马,他们不会强行拦截,只射杀马上骑士即可。
他们的重点,是那些弃马而战的乌丸人。乌丸人善战,可是在经过严格训练的汉军面前,根本无法阻挡住汉军脚步。
黄忠自归顺刘闯,两年来不断训练兵马。
他原本就是军中大将,这些年来虽历经挫折,但治军练兵之策,却越发的成熟起来。
面对四散奔逃的乌丸人,汉军五人一组,组成一个小型战阵,一人手持大盾当先,弓箭手居中,长枪手在后。这种锥形战阵本就极具战斗力,而战阵和战阵之间更配合得当。两年的训练,是这些军卒早就形成默契。伴随着战鼓的鼓点不断变幻,军卒相互穿插接应,得心应手。
这巨大的战阵。就如同一个个齿轮不断转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乌丸人虽然人数众多。可是颁下被杀,已经使得乌丸人士气低落。面对着训练有素的汉军,乌丸人虽想要抵挡,却难以阻止汉军前进的步伐。最开始,汉军的战阵配合还不算特别纯熟,可随着战事的推进,军卒们杀得兴起,战阵的运转。也就变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
黄忠率一队骑军,在乱军中纵横驰骋。
金背砍山刀翻飞,虽然不停有乌丸人上前阻挡,却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历史上的黄忠,六七十岁尚能上阵搏杀。而今他年方五旬,虽然比不得黄巾时期的巅峰状态,可是保养的极好。如同一头出闸的猛虎,多年被冷落,被猜忌。被压制的愤怒,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那金背砍山刀带起一道道。一溜溜,一条条绮丽刀芒,黄忠所过之处,杀得乌丸人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诸葛亮站在山丘上,看着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黄忠,不由得心生感叹。
“孔明,汉升虽年长,可虎老雄风在,你切不可对他有半点怀疑,对他的态度,当与对我的态度一般无二。
这位老将军,乃当世之廉颇,足以独挡一面。”
刘闯对黄忠的评价很高,一开始诸葛亮有些不太相信。
可现在看来,这位老将军的勇猛,丝毫不逊色于刘闯那些人,其杀性之重,更与刘闯不遑多让。
君不见杀至现在,黄忠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疲态,反而越杀越猛。
这应该就是兄长所说‘越老越妖’的那种人!诸葛亮心中暗自赞叹,同时见乌丸人已失去抵抗力,便再次下令,全军出击。两千多汉军如下山猛虎冲入战场,面对乌丸人展开疯狂追杀。
这一场战事,从亥时一直持续到丑时。
两个时辰之后,颁下所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近八千余众,被汉军斩杀近两千余人,弃械投降者,更不计其数,几近五千之众,余者皆逃匿无踪。
缴获战马,两千余,刀枪无数。
当天光大亮,黄忠命人打扫了战场。
诸葛亮则命人将那两千余尸体在六股河畔筑起京观,在晨光中更显出难言的震撼!
与此同时,就在黄忠击溃颁下乌丸的时候,庞德也率部潜入颁下乌丸营地。
此次诸葛亮放出风声,要运送万石粮草前往白狼堡。颁下在得到这消息后,怎能忍耐得住?
他几乎是将营地内精锐尽出,虽则营地里尚有万余部众,又如何抵挡住庞德的突然袭击?
这是庞德来到刘闯手下后,第一次领兵作战,所以更表现的极为勇猛。
整个营地,被庞德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营地中的牛羊马匹,以及被乌丸人掳掠而来的百姓,全部带走。连带着,庞德还从颁下乌丸的营地中,掳掠走近千乌丸人,连夜送往白狼堡。
史涣所部,已抵达白狼堡,加紧对白狼堡的营建。
这时候,白狼堡正却劳力,这些个乌丸人过来,对史涣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补益。
颁下乌丸之战,在所有人都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匆匆结束。
即便是蹋顿,也没有想到刘闯竟然会用如此暴烈的手段来应对他的挑衅和试探。颁下战死,部族中青壮更十不存一。也就是说,颁下乌丸从此,不复存在,即便蹋顿有心扶持,恐怕也难以成功。
在大孤口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蹋顿就得到了消息。
颁下乌丸的覆灭,也使得整个辽西,都为之震动……蹋顿暴跳如雷,发誓要找刘闯报仇雪恨。他立刻召集部众,准备向临渝发动惨烈的报复。幽州治下,八大乌丸单于,更磨刀霍霍。一时间,不仅仅是辽西,整个幽州都动荡起来,即便是远在涿郡的袁熙,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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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八大单于,包括渔阳汗卢维、代郡能臣氐、右北平乌延、上谷郡难楼、辽东属国楼班和苏仆延,再加上蹋顿和被黄忠斩杀的颁下。
八大单于,号称一体。
然则彼此间并非是铁板一块。相互间矛盾很大。
特别是在蹋顿与袁绍和亲之后。迅速崛起。凭借袁绍的支持。雄霸辽西,可谓是嚣张跋扈。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虽然响应蹋顿的号召,各部乌丸纷纷集结兵马,但却各怀心思。
“叔父,没想到这刘皇叔如此莽撞,乌丸与我袁氏素来交好,断不可使双方开启战仗。”袁熙在得到消息之后。匆忙将淳于琼找来,请淳于琼立刻动身,赶赴辽西制止争纷,打压刘闯。
淳于琼在涿郡也停留的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他并不想去辽西,可辽西变成这副模样,他这个辽西太守再不出面,恐怕会使得事情,变得更加麻烦。要知道,袁绍让他出任辽西太守。就是为了打压刘闯。若刘闯真的占居了辽西郡,莫说淳于琼和袁熙面上无光。恐怕袁绍也会很不高兴。
心里埋怨着袁熙,所谓试探,多此一举。
淳于琼匆匆带上部曲,以及袁朝年从涿郡出发,向辽西赶去。
与此同时,右北平郡治所在土垠县府衙中,一个青年匆匆来到太守府大堂上。
右北平郡太守,为渔阳人鲜于辅,最初为幽州牧刘虞从事。
刘虞死后,鲜于辅曾与阎柔联手,招诱鲜卑数万兵马,斩杀公孙瓒在渔阳设置的太守邹丹后,又联合苏仆延七千余人,迎接刘虞之子刘和。后鲜于辅和袁绍大将麴义合作,联手攻击公孙瓒,并在代郡、广阳、上谷和右北平,将公孙瓒所属诛杀……只是后来刘和去了邺城,而麴义被袁绍诛杀,使得鲜于辅心灰意冷。袁绍曾有信招揽他,却被鲜于辅所拒绝。
无奈之下,袁绍拜鲜于辅为右北平太守,除建忠将军之职。
鲜于辅倒是没有拒绝,便留在右北平。
“国让,如此神色匆匆,所为何来?”
鲜于辅正在大堂上看书,见青年走上大堂,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和煦笑容。
这青年,名叫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氏……他如今是右北平郡长史,辅佐鲜于辅已有两年,甚得鲜于辅所重。
上得大堂后,田豫向鲜于辅一揖。
“木公,方得消息,刘皇叔在辽西,大败乌丸,斩杀颁下,灭颁下乌丸部。
蹋顿已下令召集八大单于,欲集结兵马,想要灭刘皇叔所部。乌延、汗卢维、能臣氐派人前来,请求借道通行。”
鲜于辅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汗卢维和乌延,实在是太放肆了!”
“正是。”
不过,鲜于辅旋即脸色一变,“刘皇叔好大气魄,方抵辽西,立足未稳就敢和蹋顿交恶?
他不是已经封锁了濡水和卢龙塞,想必早有准备。便让汗卢维他们通行,我可不想惹事生非。”
很显然,鲜于辅对刘闯占领肥如和卢龙塞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他身为老幽州,刘闯才抵达辽西,便封锁濡水,让他很不高兴。在鲜于辅看来,刘闯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对他的无视。老鲜于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这心里面,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田豫显然知道鲜于辅的不满,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木公,你这又是何必。”
田豫道:“你明明知道,刘皇叔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袁大将军对他,心怀忌惮,而他又初来乍到,怎知木公心思?换做我,若抵达辽西,第一件事肯定也是要占领肥如,封锁濡水。他这样做,并不是对木公你不敬,不过是自保而已。”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小子……”
“木公,其实你心里,对刘皇叔也非常赞成,又何必因为这些许误会,和他反目成仇?
依我看,刘皇叔绝不是什么莽撞之人,他和蹋顿交锋,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情。不过既然要交锋,他肯定已有了定计。依我看,辽东四郡恐怕早晚会落入他手中。如今咱们帮他一个忙,将来也好说话。如果放任汗卢维和乌延过境,弄不好会和刘皇叔反目,却得不偿失。”
鲜于辅目光一凝,打量着田豫。
半晌后,他突然道:“国让,你看好刘皇叔吗?”
田豫坦然道:“不是我看好刘皇叔,而是刘皇叔占居大义之名……那公孙度霸占辽东多年,也是时候让辽东改换门庭。不瞒木公,昨日我家中来了两位好友,乃刘皇叔差遣,请我去辽东效力。”
“哦?”
“我没答应!”
“为什么?”
田豫笑道:“我听说,阎柔阎伯正就在辽东,而且已归附刘皇叔。
有阎伯正在,刘皇叔足以拿下辽东,我又何必去锦上添花?虽然外面传言刘皇叔如何如何,可我却未曾亲见。所以趁此机会,看看刘皇叔的手段,相信木公的心里,和豫有同样想法。”
鲜于辅眼中,透出一抹赞赏之色。
不过他脸色仍旧阴沉,“他刘皇叔好大胃口,尚未站稳辽西,便要从我这里抢人。
也罢,你好好招待两位朋友,这一次我就帮他一回。我可先说清楚,我不是看好他,只不过敬他是大汉皇叔,故而才出手相助。我帮的是这大汉江山,不是他刘闯,你休要误会。”
旋即,鲜于辅传令,怒斥乌延和汗卢维,令他们老老实实,留在营地。
若想要借道,可以!只要打败了他鲜于辅,乌丸人可以随意在右北平通行……
鲜于辅在右北平两年,甚得右北平百姓所重。
加之他本就是幽州人氏,在幽州素有威望,即便是袁熙也不敢轻易得罪他。汗卢维和乌延虽然心中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右北平地区地势复杂,并不适合骑军突袭。得罪了鲜于辅,弄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反正那刘闯在辽西全无根基,更不要说,还有苏仆延和楼班在辽东属国相助。想来蹋顿足以稳住局势,就算无法将刘闯消灭,也能把那汉家小儿教训一番。
于是,汗卢维和乌延派人前往柳城送信,而后各自退回属地。
从府衙中走出,田豫便径自返回家中。
“子仲,子龙!”
田豫一进门,便高声叫道。
从客厅里走出两人,赫然正是麋竺和赵云。
这麋竺和赵云,原本奉命前往渔阳雍奴,也就是田豫的老家,想要请田豫相助。
谁料想,到了雍奴田豫家中以后,才知道田豫早就投奔鲜于辅,在鲜于辅帐下效力。田豫的母亲,倒是在家中。得知麋竺和赵云是大汉皇叔部曲,对二人也极为热忱,并把田豫动向告诉两人。
麋竺和赵云不敢停留,连忙赶赴土垠县。
到了土垠之后,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田豫,将刘闯的邀请与田豫说明。
哪知道,田豫却拒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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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壮哉,文长(二)第三更
正如田豫告诉鲜于辅的那样,在得知刘闯要去邀请阎柔之后,他就拒绝了刘闯的邀请。
有阎伯正,刘闯足以平定辽东!
这是田豫的看法……如果在请了阎柔出山,刘闯还无法拿下辽东的话,就说明此人不足以成事。
在经历过人生第一次的莽撞和冲动之后,田豫便格外小心。
他虽一直身在幽州,但始终关注着中原的局势。
此前,刘闯虽占据青州,可田豫并不看好刘闯……事实上,哪怕当时刘闯声势再大,他都不可能在青州立足。一边是曹操,一边是袁绍,任谁都不会把青州交给一个局外人的手中。
即便刘闯在青州左右逢源,可最后……
一旦时机成熟,曹操也好,袁绍也罢,一定会把青州掌控在手里。
那时候,刘闯想要凭借两郡之地,和两个庞然大物抗衡,根本不可能有一点点的胜算。
而事实也是如此,历史上刘备多次占领徐州,但曹操根本不给他在徐州立足的时间。每每趁他根基未稳时,便出兵攻伐,使得刘备最终不得不跑去荆州,在和诸葛亮隆中对以后,总算是确立了他的根基所在。当时的刘闯,所面临的处境与历史上的刘备,似乎并无区别。
可谁又想到,刘闯突然来了一手互换。
用青州二郡换取辽东,在许多人看来,刘闯走了一步昏招。
辽东偏僻,地域苦寒。且有异族袭扰。根本无法作为根基之地。
刘闯舍弃青州而就辽东。无疑是自动退出了中原争霸的序列……但田豫,却对此颇感兴趣。
他看得出来,刘闯选择这一步棋,实在是有大妙用。
当袁曹争霸迹象已经显露无疑的时候,与其留在中原被这两个巨无霸攻伐,倒不如择一地休养生息。刘闯的战略战役,并不是失败,而是一次成功的退让。把自己完整的保护起来。
袁曹之争,绝非旦夕能够结束。
一旦袁曹之间拉开了争夺的序幕,就是刘闯崛起的机会。
不过,关键在于,刘闯能不能迅速站稳辽东!
田豫觉得,他还要再观察一下。
这不是后世那种皇权至上的时代,君择臣臣亦择君。田豫曾经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所以现在也就更加谨慎。对于袁曹争霸的结果,田豫虽看好曹操,却不似刘闯那样子的笃定。
若非如此。刘闯怎可能选择辽东?
一旦袁绍获胜,那么袁绍扭过头来对付刘闯。刘闯根本无法抵抗。
他选择辽东,定是因为他笃定袁绍必败……田豫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刘闯如此笃定?
“国让,木公怎么说?”
见田豫落座,麋竺连忙开口询问。
田豫笑道:“子仲怎恁心急?我记得子仲,素来沉稳,如何现在这般失态?”
麋竺脸一红,讪讪坐下。
“放心吧,木公虽然对皇叔略有不满,然则木公终究是汉臣,怎会做事乌丸张狂?
他已经命人警告汗卢维和乌延,不准他二人通行。至于能臣氐,他虽然也是八大单于,但是自成一系,与蹋顿并无太多交情。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苏仆延和楼班。特别是苏仆延,那老儿素来狡诈,趋利避害。蹋顿如此势大,我担心他会出兵配合,到时候皇叔压力不小。”
“子仲,我们快些回去吧。”
赵云闻听,便有些坐不住了。
田豫摆手道:“子龙,不是我想要打消你的信心。
你现在就算回去,估计也派不上太多用场……我听说,刘皇叔本就是一个极为悍勇之人,他麾下猛将众多,冲锋陷阵者多不胜数。你现在回去,也只是增加一员战将,于大势无碍。
关键就在于,看皇叔如何应对此次危机。
若皇叔应对得当,想来不会有太大麻烦……我猜想,那袁熙小儿,现在已经有些坐不稳了。”
赵云听罢,不由得狠狠顿足。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这样错过……
可田豫说的,也颇有道理。
这个时候回去,恐怕也有些来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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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六月初,蹋顿兵出柳城,在小凌河上游集结。
小凌河,又名唐就水,其源头在楼子山东麓。蹋顿摩拳擦掌,决定要一举将刘闯从辽西驱赶出去。
所以,他传令八大单于,并派遣使者,前往辽东属国。
当蹋顿磨刀霍霍的时候,刘闯却带着人,神色悠闲的行出县衙大门。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去,似乎根本没有被蹋顿的威胁影响。他带着一队人,径自来到临渝的一座宅院大门口。
那门丁看到刘闯,连忙迎上前来。
“皇叔,你怎地来了?”
“丈人在家吗?”
刘闯笑呵呵开口询问。
在这临渝县城里,能够被刘闯称之为丈人的,怕只有一个人。
那么这座府邸的主人,也就显而易见。
门丁连忙道:“老爷自然在家,只是夫人这两日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一直在榻边照顾。”
“废话恁多,还不通报。”
刘闯扬起鞭子,轻轻抽了那门丁一下,却见门丁连滚带爬的,便跑进了大门。
片刻后,吕布一瘸一拐的从大门里走出来,“贤婿,你怎么来了?”
“丈人,夫人身体不适,你怎地也不派人说一声?
若不是我今天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将来铃铛责怪起来,我又该向谁去抱怨?”
吕布一怔。哑然失笑。
对刘闯的这番责怪。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感觉格外亲切。
“见你近来忒忙,所以便不想给你添麻烦,故而没有通知,贤婿勿怪。”
“可请了先生诊治?”
“哦,吴先生过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不适应这边的环境。
唉……这人年纪大了,享福久了。身体也变得不比从前。想当年我们在五原的时候,可比现在的环境差很多,却无灾无病。而今在临渝,依旧锦衣玉食,却感觉着,有些不太适应。
说起来,实在是惭愧!”
算算时间,吕布离开并州,来到中原,已经整整十年。
十年间他转战南北。但一直未离开过中原……乍一到这幽州,还真难保会不太适应。
“看我。在这门前与你说这些事情……贤婿快快请进。”
刘闯陪着吕布,迈步走进大门。
从一旁看,吕布鬓角斑白,透出几分迟暮之色。
想当初在徐州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这才多长时间……也就是半年多把,竟露出几分老态。
刘闯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伤感。
他随着吕布,先去探望了严夫人。
而后又见过貂蝉和曹氏,这才和吕布在客厅里坐下。
“丈人,小婿今日前来,是想要请你出山。”
“啊?”吕布一怔,诧异看着刘闯。
“想来丈人也知道,小婿现在面临的状况。蹋顿那狗贼,集结大军,欲将我从辽西赶出去……而我现在,却不好出面,所以想请丈人出山,为我稳住阵脚,好好教训一顿那蹋顿狗贼。”
刘闯,依旧不准备亲自出手。
吕布有些疑惑,同时又感到几分兴奋。
体内,沉寂依旧的斗志,似乎有些沸腾起来……可是他旋即又露出落寞之色,轻声道:“孟彦,我知你一番好意,不想看我整日消沉。我也很想帮你,可我现在,已是废人,又如何帮你?”
他拍了拍腿,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想当初,魏续伤了吕布,不仅仅是伤了吕布的身体,更伤了吕布的心。
刘闯轻声道:“丈人,你又何必这样妄自菲薄?
丈人而今虽腿有残疾,且伤了一臂,可身体却依旧康健,正是鼎盛之时。论年纪,丈人和汉升将军相仿,可汉升将军前些日,却在大孤口刀劈颁下,立下大功。莫非丈人,就甘心如此?”
“我……”
“丈人,我知你心中不好受,可越是如此,你越要振奋。
昔日虓虎在虎牢关外,独战二十二路诸侯,面无惧色……而今那头虓虎,便真的垂垂老矣,不堪大用吗?我不相信!丈人,你也知道我现在面临的困境,你若不肯帮我,我又能信谁?”
吕布嘴巴张了张,却沉默了!
刘闯还想要劝说,却听到屏风后传来脚步声。
“奉先,怎地恁婆婆妈妈,不似个大丈夫!”
严夫人满面怒容,在貂蝉和曹氏的搀扶下,从后堂走出来。
“夫人……”
吕布看到严夫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哪知道严夫人却怒道:“孟彦诚心诚意特来请你,你却推三阻四。
我知道,那魏续一箭只不过伤了你的身体,难不成把你的勇气和胆略,也都射没有了吗?堂堂虓虎,昔日温侯吕奉先,如今真的已经变成了那无胆的鼠辈?没错,你腿脚不比从前,手臂也受了重伤,难以似当年那样驰骋纵横。可你的骑术犹在,可还提得起你那方天画戟?”
吕布只觉一腔热血,直冲头顶。
那张俊脸,更通红,如同火烧……
“夫人怎说得这话,我当然还提得起方天画戟。”
“那就给我上马,证明与我看……你腿脚不好,有马匹代步,又有什么值得畏惧?”
吕布闭上眼,久久不语。
严夫人则怒视着他,一言不发。
刘闯坐在一旁,颇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半晌,吕布突然睁开眼,眸光如炬。
“孟彦,请你将文远调拨与我,再把你老罴营交给我指挥。
我向你保证,那蹋顿小儿若敢来犯,就让他尸骨无存!”
“这才是我家温侯吕奉先!”严夫人忍不住大笑,旋即一阵激烈的咳嗽。
吕布连忙过去搀扶,而后扭头对刘闯道:“孟彦,明日一早我就向你报到,请你做好准备。”
看着吕布那挺拔起来的腰杆,刘闯笑了!
或许,吕布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但他始终都是一头虓虎,一头可以吃人的虓虎……
有吕布出面,此战胜负已定。
刘闯旋即告辞离去,返回县衙后,立刻将太史慈换来,命他率部前往肥如,将张辽曹性召回。
他并不担心,吕布会有反复。
经历过这许多之后,吕布的野心恐怕早就消磨干净,更不可能和刘闯作对。
所以,刘闯对吕布非常放心……再加上张辽曹性,以及许褚高顺四人,恐怕那蹋顿少不得要被吕布一顿教训。
对此,刘闯极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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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属国,医巫闾山。
阎柔突然觉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苏仆延最初,对阎柔待若上宾。可不知为什么,这两日却变得冷淡了许多。
此前,苏仆延还为阎柔引见了楼班,而楼班对于重掌大单于之位,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可现在,二人突然改变态度,一连两日,未曾和阎柔见面,就让阎柔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伯正,出事了!”
就在阎柔心存疑惑的时候,魏延从大帐外闯进来。
他气喘吁吁,脸上带着一抹慌张之色,一进来便急急忙忙道:“伯正,我刚打听到,蹋顿派遣使者前来,邀苏仆延和楼班出兵,攻打皇叔。看苏仆延和楼班的意思,他二人似乎已经答应。”
“哦?”
阎柔连忙起身,“文长可确定?”
“怎不确定!”魏延道:“伯正难道没有发现,这两日咱们营地周围,突然多了许多兵马出来?依我看,肯定是那苏仆延和楼班想要拿我们做礼物,向那蹋顿表示忠诚。我现在有些担心,如果苏仆延和楼班出兵的话,皇叔那边,定然压力倍增。咱们,要想些办法才好。”
阎柔倒吸一口凉气,在大帐中徘徊。
魏延说的这种可能,的确是存在……
那苏仆延和楼班虽然是归化乌丸,可终究是乌丸人。
那骨子里欺软怕硬的习性不会有任何改变。别看他们现在对阎柔是敬若上宾,可一旦发生了危险,这两个家伙,绝对会二话不说,和阎柔翻脸。甚至很可能会用他和魏延的人头,去向蹋顿表示忠诚。阎柔觉得,自己这次前来辽东属国,实在是有些乐观,归化乌丸人的心里,根本不可能存有什么信义!
“文长,那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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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壮哉,文长(三)求月票!!!
自归附刘闯,转眼就是两年。
两年来,寸功未立,始终没有机会独当一面,对于心高气傲的魏延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这其中,固然有一些机缘的因素。
但更多的,还是由于刘闯在刻意的打压和磨练。
历史上的魏延,能力绝对出众。不管是武力还是胆略,都堪称超一流。三国演义当中对他,相对弱化了很多。可实际上,魏延的能力很高,而且也非常忠诚,只是对权力的**太强。
诸葛亮活着的时候,尚可以对他进行一些压制。
但诸葛亮死后,偌大蜀国便无人能够将其压制住……在这一点上,诸葛亮的识人能力,的确是不如刘备。他留给后主刘禅的那些辅臣,只能为辅臣,而不可以主掌全局。什么蒋琬费祎,将军向宠,都没有支撑起整个蜀国的能力。哪怕是姜维,论资历和威望,都不如魏延。
在这种情况下,魏延争权似乎也就在情理之中。
蜀汉后期,人才凋零,很大的原因便在诸葛亮的身上。
魏延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蒋琬费祎长于政务,也就罢了……可你向宠姜维,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事实上,到最后他被马岱斩杀,也没有流露出对谋反之意。说穿了,这是一个可怜虫,一个对权力极其渴望,更希望能够有机会来证明自己才华的可怜虫而已……
魏延死后,也代表着蜀汉最终的没落!
刘闯对魏延的忠诚心,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所谓脑后生反骨的说法。想来更多是罗贯中在写三国演义时。自圆其说的一种说法。并没有参考性。但是魏延的傲慢和骄横,却要好生磨砺一番。所以他让魏延在黄忠手下做副将,也就是想要用黄忠好好的磨练魏延。论年龄,论资历,论声望,论武略……魏延都比不得黄忠。
黄忠驰骋疆场,对抗百万黄巾贼的的时候,魏延尚默默无闻。
在荆州。两个人同属被打压的阶层。可是论层次,黄忠却远远高于魏延……
两年的磨砺,也使得魏延稳重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少了一些最初时的猖狂和浮躁。这种气质上的变化,非常明显。所以刘闯这次来到辽西之后,便决定把魏延拉出来,历练一番。
阎柔心里有些紧张,但看上去却很平静。
魏延沉声道:“皇叔委重任与我等,当竭尽全力完成。
今辽东属国关系皇叔未来在辽东的大计。所以若不能完成任务,又如何有脸面回去再见皇叔?”
“那你的意思是?”
魏延脸上一副坚定之色。“我听说,当年班定远出使西域时,是夜匈奴使者前来,令西域心生反意。定远侯当下率部袭杀匈奴使者,逼迫西域归附。今日之局面,与当年定远侯所遇之局面何其相似?大丈夫生于世上,当仗三尺剑,建不世功业……伯正,建功立业,就在今晚。”
阎柔一怔,再看向魏延的目光,便显得不太一样。
这是一个极有雄心壮志的家伙,刘皇叔手下着实聚集了一干能人……
想到这里,阎柔笑了!
他轻声道:“文长所言,正合我意。
当初定远侯不过三十六人,便能平定西域。而今我等有数百人,更有文长这等勇将,区区蹋顿使者,又算得什么?”
定远侯,班定远,也就是班超。
永平十六年,也就是公元73年,奉车都尉窦固兵伐匈奴,班超当时以代理司马之职北征。窦固派班超出使西域,想要使西域联手攻打匈奴。班超领命,带三十六人来到鄯善。鄯善王刚开始的时候,对他们也非常亲热。可不成想突然间改变了太对,对班超等人渐渐冷淡。
班超便觉察到,事情恐怕有变,于是找到一个机会,打听出原来是匈奴使者到来。
当时的匈奴,实力极其强横,鄯善王不敢与之为敌。
班超立刻召集部下,以言辞激怒众人,更留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千古名言。
随后,班超带人趁夜斩杀匈奴使者,并迫使鄯善王最终决定,归附汉室。
而今阎柔魏延面临的局势,与当年班超何其相似。两甲子轮回,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当年的班超,早已魂归九泉,换成了今日的阎柔和魏延。阎柔同样是个性情极为刚强的人,其机变之能,不逊色于魏延。若非如此,他当年又如何从鲜卑俘虏,成为座上客?
“如此,文长只管放手施为,我自去见苏仆延,吸引他注意力。”
阎柔说罢,便拉住魏延的手道:“皇叔大业,系于你我一身。正如文长所言,大丈夫建功立业,便在今朝。”
魏延大笑,“伯正自管去见苏仆延,不知待会儿他看到蹋顿使者人头时,又会做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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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议完毕之后,阎柔便起身离开。
魏延则召集召集来手下四名心腹,商议事情。
他随行八百人,二百人一曲,共四名军侯,没有军司马。
这四名军侯,都是魏延这两年拉拢过来的心腹。
冯骏,字骁腾,北海国高密人;岳茨,北海国朱虚人;杨霖,北海国即墨人;赵翼字公彦,东莱黄县人。
这四人跟随魏延多年,也是魏延最为信任的部下。
他把情况与四人说明之后,便沉声道:“某欲效仿当年定远侯之事,偷袭乌丸使团。
你四人都是我心腹,故而把你们找来。共商大事。此事。颇为凶险。乌丸使团一定会守卫森严。不过,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安排,就一定能够成功。此事若成,定是皇叔入辽之首功。”
冯骏沉默寡言,不太喜欢说话。
但听了魏延这番话后,不等其他三人开口,便抢先道:“将军所命,焉敢不从。请将军吩咐。”
“那乌丸人素来骄横,待会儿骁腾和公彦带本部人,设法和蹋顿使团发生冲突。
我与岳茨杨霖,令三十六人趁乱混入蹋顿使团,将那使者一举斩杀,则蹋顿使团必然大乱。”
说罢,魏延目光如炬,在岳茨和杨霖身上扫过。
“此事极为凶险,皇叔曾说过:富贵险中求……咱们以后的荣华富贵,就看你二人的胆气。可敢随我冒险?”
岳茨杨霖闻听,顿时大笑:“将军尚不惧。我等有何惧之?”
魏延闻听大喜,立刻命岳茨杨霖选出三十三名锐卒,便悄然离开驻地。
冯骏和赵翼两人,也分别下去进行安排。
他二人先着几人假做吃醉了酒,在蹋顿使团的驻地外和守卫发生冲突。当然,这肯定是要吃亏的!乌丸人正在和刘闯交战,又怎可能对他们有好脸色,那几人差一点,就命丧黄泉。
可如此一来,却激怒了营中军卒。
冯骏和赵翼见此情况,立刻鼓动军卒,率部来到使团驻地外叫骂。
那蹋顿使团的守卫,也多是骄横之人。他们来到医巫闾山,已经得知刘闯派了使者前来,故而对冯骏等人很不客气。但这里毕竟是苏仆延的辖境,这些个守卫,倒也知道克制。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就算要动手,也应该让苏仆延出面,他们若做的过了,反而会惹得苏仆延和楼班不满。蹋顿使者也知道,楼班一直想要返回柳城,接掌乌丸大单于。
奈何蹋顿声威正炽,楼班根本没有机会。
这次蹋顿召集乌丸兵马,也存了要消耗苏仆延和楼班实力的心思。
所以那蹋顿的使者,显得非常克制,“与他们打过就是,但切不可伤人。”
这使者命令一出,双方的冲突立刻加剧,使得驻地大门口,乱成了一片……医巫闾山的乌丸人当然也觉察到这边的动静。不过在他们看来,双方并没有用兵器,只是普通的斗殴,不值得他们出面阻拦。甚至有不少乌丸人还跑过来看热闹,更有人在一旁,开盘赌博,热闹至极。
趁着蹋顿使团驻地的混乱,魏延带着岳茨杨霖等人,悄然混入使团驻地。
“他娘的,这苏仆延老儿还真是厚此薄彼啊!”
看到那使团驻地中华美的大帐,岳茨忍不住骂了一句,恶狠狠道:“总有一日,要那老儿好看。”
“闭嘴!”
魏延眼睛一瞪,轻声道:“都给我小心点,莫要惊动了这些个狗贼。”
“将军放心,我刚才留意到,这里的乌丸人都跑去外面看热闹,营地里没什么人。”
魏延还是瞪了岳茨一眼,躲在一座帐篷后,仔细打量那王帐周围的情况。
大帐周围,不过几十个人,看上去守卫并不是很严。
他观察了一下环境,招手示意岳茨和杨霖过来,“待会儿你们两个,各领一什人,给我四处放火。”
“喏!”
“其余人,跟着我。”
魏延说完一摆手,岳茨和杨霖两个,立刻带着人没入黑暗中。
驻地外,吵闹声,叫骂声很大,更有许多乌丸人的起哄声参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魏延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三名军卒。
这三人看上去,都有些紧张。
他笑道:“休要紧张,待会儿跟着我,只割下人头即可!”
话音未落,营地中突然有几处帐篷着了火。火来的非常突然,而且火势很猛……在大帐外守护的乌丸人见此情况,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很快就平静下来,以为是有人不小心走了水。
“阿罗槃,你带人过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蹋顿的使者走出来,大声说道:“这些家伙,真是太不小心了。待会儿把人都给我召回来。不要在闹下去。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阿罗槃是一个身材极为壮硕的乌丸人,闻听之后,立刻带着人过去查看。
如此一来,这大帐外的守卫,只剩下**人而已。
那使者转身又回了帐篷,而魏延则趁机站起身来,带着三个军卒,快步向大帐跑去。
“什么人?”
那守卫见有人过来。连忙大声喝问。
魏延等人,都穿着乌丸人的服装,故而守卫也没有看出不妥。
只不过,他用乌丸土著语询问,魏延却听不懂。他索性装作没有听见,快步向大帐走去。那守卫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可是当魏延走近的时候,几个守卫便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妙……
“你们是什么人?”
“爷爷是大汉使者!”
双方距离,不过七八步的时候,眼见守卫已经拔出刀。魏延二话不说,双手从腰间各取出三支小枪。啪啪啪甩手掷出。双方的距离很短,哪怕守卫已经有了防备,可魏延的动作太快,根本容不得他们做出反应。这小枪,是魏延看刘闯使用之后,用两年时间方才练成的招数。
两年时间,足以让他把小枪练得出神入化。
六支小枪出手,例无虚发……
魏延投枪出去之后,便拔出刀,垫步冲到那守卫跟前。
就见他手起刀落,接连将三名守卫劈翻在地,便如同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大帐。
与此同时,身后三名军卒也擎出刀来,上前割下那几名守卫的人头……
魏延冲进大帐,却见大帐中空无一人。
他先一怔,旋即感到不妙,连忙纵身向前一窜,一抹刀光从他身后出现,险之又险,差一点砍在魏延的身上。虽然说方才魏延出手迅捷,可这蹋顿的使者也非等闲,觉察到不对劲。
所以,当魏延冲进大帐的时候,这使者便躲在大帐旁边,从后偷袭。
见一刀落空,使者顿时感到不好,转身就想要往外跑。可魏延又怎可能容他逃走,在地上打了滚站起来,顺势从腰间取出一支小枪,抬手打出。那小枪快如闪电,噗的一声,正中使者后颈。
使者惨叫一声,一头扑倒在地上,一名军卒冲上来,手起刀落,把使者人头割下。
“你这家伙,倒是会捡便宜。”
魏延见此,忍不住笑骂一声。
他向左右看了一眼,探手将插在帐篷里的两根牛油大蜡拿起来,便丢在坐榻之上。
坐榻上放着被褥,牛油大蜡落在上面,立刻燃烧起来。
“走!”
魏延见大事已定,便带着人冲出大帐。
只是这个时候,整个驻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岳茨和杨霖也都是狠角色,把驻地中照明用的火油灯一盏盏往那帐篷上丢。东汉时期的帐篷,特别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为防水会在帐篷外面抹上一层层的动物油脂。这些油脂的防水性能极好,可是遇到火,比那**还要给力。刹那间,整个使团驻地,变成火海。
正在驻地外和冯骏赵翼等人对峙的乌丸使团护卫,见此情况一怔,顿时不知所措。
冯骏露出一抹狰狞笑容,突然厉声喝道:“兄弟们,给我动手。”
数百名汉军军卒,瞬间从怀中取出短刀短刃。
有的是匕首,有的干脆把枪矛截断,藏在身上。此前他们没有得到命令,故而一直没有拿出来。见蹋顿使团驻地烈焰熊熊,冯骏和赵翼又发出命令,这些汉军将士,那还能忍耐得住,从身上取出兵器,一窝蜂便冲向使团护卫。由于此前汉军将士没有拿兵器,所以使团的护卫们,也就没有携带兵器。而今汉军突然发动攻击,使团的护卫们,顿时慌了手脚……
冯骏和赵翼各持一口短刀,见人就砍,逢人便杀,眨眼间就变成了两个血人!
“住手,都给我住手!”
在外围看热闹的医巫闾山乌丸人见此情况,都愣住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使团护卫,几乎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死的死,伤的伤,看上去极为凄惨。
那些医巫闾山乌丸人,顿时恼羞成怒,连忙跑出来阻止。
更有人哗啦啦涌上前来,将汉军围在中间……
不管怎么说,蹋顿使团的乌丸人,和他们是同族,他们又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族,被汉人残杀?
“尔等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魏延大步流星,从营地中走出。
身后,烈焰蒸腾。
魏延浑身是血,一手持刀,一手拖着一具尸体,缓缓走过来。
火光,使得魏延看上去更显高大,在他身后,更跟着一队汉军军士,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蹋顿使者人头在此,哪个敢乱来,休怪魏延心狠手辣!”
一名军卒,将使者人头高举过头顶,引得一片哗然。
“尔等落魄时,是我汉家天子将尔等收容,与尔等医巫闾山,才得以活命。
而今一个小小蹋顿,竟敢冒犯天颜。尔等可知,天子一怒,尸殍万里,血流成河……莫不成,尔等欲亡族不成?”
魏延身材高大,本就是一个极具威严的人。
而今他手拖尸体,在火光中厉声喊喝,声音洪亮,竟使得医巫闾山乌丸人,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今日之事,与尔等无关,我只杀反贼。
若尔等再不知好歹,他日我家皇叔兵临医巫闾山,尔等必死无葬身之地。
还不都给我滚开!”
魏延声如巨雷,震得一干乌丸人,鸦雀无声。
他把手中的尸体扔在地上,上前一步,将那尸体的首级割下。
“那好像是阿罗槃?”
“真的是阿罗槃,这汉家将军,竟然斩杀了阿罗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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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虎老雄风在
阿罗盘在辽西乌丸当中,名声不小。
此人据说原本是一个弃儿,哪知道被楼子山狼群养大,变成了一个狼孩。后来蹋顿在楼子山杀狼,发现阿罗盘,便把他带回家中。蹋顿一开始是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哪知道后来竟然和狼孩生出感情,便把狼孩养大,还给了他一个阿罗盘的名字,让其跟随在身边。
这阿罗盘力气惊人,且行动迅捷。
长大后更成为蹋顿手下的一员大将,当初丘力居死后,蹋顿接掌大单于之位,有很多人不同意。
在继位大典上,阿罗盘斩杀六名乌丸首领,使得全场皆惊。
蹋顿更因此而顺利登上大单于的位子,成为辽西乌丸人的首领。
阿罗盘的名字,更响彻辽西,成为一个极为恐怖的存在。可现在,那恐怖的阿罗盘变成一具无头尸体,让医巫闾山乌丸人感到心惊肉跳。再看向魏延的目光,自然也就显得不一样。
魏延镇住那些骚动的乌丸人之后,便带着阿罗盘等人的首级,赶去医巫闾山王帐。
苏仆延和楼班,的确是准备和阎柔翻脸了。
当阎柔抵达王帐之后,苏仆延和楼班就立刻下令,命人将阎柔拿下。
只是出乎二人意料之外,阎柔毫不慌张。这也让本打算看阎柔笑话的苏仆延和楼班疑惑不解。
“两位单于,柔之项上人头便在这里,可随时取之。
不过。我劝两位不妨稍待片刻。否则的话。定然会追悔莫及。”
“阎伯正,你又想怎样?”
“呵呵,我不想怎样,只想两位稍候片刻而已……我人已在这里,莫非两位连这点工夫都等不得吗?”
阎柔的沉稳,使得苏仆延和楼班也有些犹豫不决。
转念一想,反正阎柔已经是阶下之囚,想什么时候杀。还不是随他二人的心思?
于是,苏仆延和楼班也就放下心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阎柔复又推杯换盏。
汉军和乌丸使者的冲突,二人也得到消息。
只是苏仆延和楼班两个人,大字不识一箩筐,更没有听说过班超的故事。
在他们看来,汉军在他医巫闾山的治下,又能惹出什么事情来?和乌丸使团发生冲突,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两人更没有放在心上。颇有些玩味的看着阎柔,却见阎柔依旧一副沉静之态。
就在两人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忽闻有人来报,乌丸使团驻地起火。
苏仆延和楼班两个人并不愚蠢,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长身而起,“阎伯正,你做得好事……”
“来人,把这汉狗拖出去,斩了!”
楼班比较冲动,便厉声喊喝,命刀斧手进来。
阎柔却笑道:“两位单于,已经等了这许久,何不再多等片刻?
某这顿酒尚未吃够滋味,即便是要杀我,也要让我吃饱了再杀,对不对?”
“楼班大人,且慢。”
苏仆延拦住楼班,“阎伯正,你莫非以为,你还能有机会吗?
使团驻地,我已派人严加保护。你那些汉军就算再厉害,又怎是我乌丸勇士的对手?我不妨把话说明白,不管蹋顿大人与我们有什么矛盾,我等都是乌丸子孙,焉能与你勾结一处?”
话音未落,只听王帐外一阵骚乱。
苏仆延和楼班相视一眼,刚要站起身去询问状况,就见一个人影从王帐外飞进来,蓬的便摔在地上。
紧跟着,魏延浑身是血,杀气腾腾走进王帐。
他手里拎着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发髻挽在一处,抬手就扔在地上。
数以百计的乌丸人涌进王帐,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看着魏延。
“文长,果然乃壮士,何不坐下来,与我吃酒。”
阎柔哈哈大笑,召唤魏延落座。
魏延满面杀气的扫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提刀而行,便走到阎柔身边。
哐当!
刀身上仍沾着血迹,浓稠鲜血顺着刀口低落在那珍贵的白狐狸皮毯子上。魏延在阎柔身边坐下,拎起桌上一壶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而后伸手一抹嘴巴,便对阎柔道:“伯正,幸不辱命。”
“都退下!”
苏仆延厉声喝退涌入王帐中的护卫,看着地上那十几个人头,面色阴晴不定。
“阎伯正,莫非你以为这些个人头,就能让我就范?”
“我无意逼迫大单于,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大单于,你所谓的同宗手足,若真的念你们是手足的话,理应先把楼班大单于接回去才是。辽西沃土千里,他蹋顿便可以一人独自霸占。
而你们呢?
却要躲在这医巫闾山下,苟延残喘。
据我所知,袁绍对你们乌丸奖励颇丰,不知你又得到几何?
用得着你时,便是手足;用不到你的时候,你们不过是蹋顿眼中的一群野狗而已……”
“阎伯正,你与我住口!”
楼班勃然大怒,声色俱厉。
阎柔只看了楼班一眼,眼中露出不屑之色,“你们所谓的乌丸勇士,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耳。皇叔帐下,似我这样的人物多不胜数。陈宫、步骘、陈群、吕岱、陈矫……这些人或运筹帷幄,或出身名门;而似文长这样的悍将,也多如牛毛。君不闻我家皇叔,便勇力无双,更有吕布、太史子义、虎痴许褚、锦帆甘宁、张辽张文远、黄忠黄汉升……这些人,哪个不是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今皇叔禀仁义之心,才与你们好言好语。
可惜尔等却不知上国之仁德,居然以为一区区蹋顿。就能拦阻我家皇叔之铁骑?
可笑。可悲。可耻!”
苏仆延和楼班,脸色惨白。
二人虽然表面上看去,一副恼怒之色,可心里早就胆寒。
“那劳什子使者,便是我亲手所杀。”
魏延一手持一根羊腿,狼吞虎咽,口中含糊道:“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欲取我首级。放马过来。”
说着,魏延抬手抄起缳首刀。
苏仆延和楼班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却见魏延蓬的一声,把大刀插在桌子上,全无半点惧色。
“伯正,伯正你这是做什么?”
苏仆延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突然变幻出一副笑脸。
“刚才不过与你开一个玩笑,你怎地就当了真?
哈哈哈,我也正想要杀这些个狗贼,却不想魏将军竟然为我代劳。来来来。咱们先满饮此杯。”
苏仆延是真的被阎柔和魏延吓住了。
这老家伙变脸的功夫,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
看他现在这副模样。谁又能想到,就在不久前,这老儿还咬牙切齿的想要取阎柔性命?
阎柔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楼班在一旁突然开口,“伯正兄,难道刘皇叔,真能帮我夺回大单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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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驻地的大火,已经被扑灭。
当阎柔和魏延从王帐中行出的时候,已经将近丑时。
此刻,医巫闾山脚下仍乱作一团,整个乌丸人的驻地,也都显得极为喧嚣。
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说实话,今天可真的是有些凶险。如果阎柔和魏延退让半步,只怕现在已经是死无全尸。
“文长,恭喜!”
阎柔轻声道:“今日文长表现,定能得皇叔另眼相待。”
魏延则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听到阎柔的话,他的眼睛,忍不住都眯成一条线,笑成弯月。
“不过,文长回去之后,切莫因此而骄傲。”
阎柔拉着魏延的手,一边往营地走,一边低声道:“文长文韬武略皆不俗,且胆略过人。然则你性格骄傲自矜,难免会得罪人。而今皇叔帐下,人才济济,你立此大功,更应谦虚谨慎,才可能站稳脚跟……你要知道,论血缘,你比不得温侯亲近,论交情,你不似许褚与皇叔自幼相知;论资历,你比不上子义那般身后;论威望,黄汉升和张文远,也都在你之上。
此外,徐盛、史涣、萧凌、高顺、魏越等人,或许武略不及你,却也有你无法比拟的优势。
正因如此,你才要越发谦虚谨慎。
需知皇叔爱才,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便能得皇叔重用……我这番话,出自肺腑,还请文长牢记。”
魏延心头一颤,涌起一股暖意。
他点头道:“伯正所说,皆良言也……今后同为皇叔效力,还请伯正你能时常指点。”
阎柔闻听,旋即露出了笑容!
就在阎柔正式与苏仆延展开谈判的时候,远在六股河畔,楼子山下,吕布领兵与蹋顿对峙。
蹋顿领三万大军,屯驻楼子山。
他万万没想到,汉军的反应竟然会如此迅速,不等辽东属国兵马前来,汉军兵马便兵临六股河。
吕布兵马并不多,老罴营和张辽所部,加起来不过六千人。
然则,史涣率五千杂兵,屯于白狼堡,随时可能出击,威胁蹋顿侧翼。
得知汉军抵达六股河,蹋顿立刻提兵应战。
朝阳初升,六股河犹如一条玉带,横穿辽西大地。
河畔高处,就见汉军旌旗沿河密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蹋顿就看到一员大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百花战袍,外罩唐猊宝铠,腰系狮蛮玉带。
胯下一匹赤兔嘶风兽,神骏异常。
一身火红毛发,好像一团火焰,在阳光中泛着一抹火色光亮。
这匹马,可不是吕布原来的那匹赤兔马……他那匹赤兔马,早在下邳时。便被曹操俘获。吕布如今骑乘的这匹赤兔。是他原来那匹赤兔马的后代。也就是此前他送给吕蓝的小赤兔。
两载过去,那匹小赤兔已经长大。
听闻父亲要充披战袍,出征乌丸,吕蓝二话不说,便把她心爱的小红马送到吕布面前。
“爹爹而今年长,切不可再似从前那样,争强好胜。
有文远叔父和老虎哥在,你不要每次都冲锋在前……母亲身体不好。还需要你照顾。若你再有差池,我与母亲,都会感到难过。”
女儿的话语,在吕布耳边回响。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铃铛儿真的长大了!
不过,这次出征,对吕布来说,无疑是恢复信心的一场大战。
若不冲锋在前,若不能斩将杀敌,吕布。还是吕布吗?
见蹋顿兵马前来,吕布只觉心中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不等张辽许褚请战,便纵马冲到阵前。
“九原吕布在此,谁敢来战!”
吕布一手提方天画戟,纵马盘旋。
那感觉,就好像又回到十年前,虎牢关下面对二十二路诸侯的时光。
伴随着他这一声巨吼,积郁半年的郁郁之气,也好像得到了倾泻,让他只觉浑身都充满力量。
“九原吕布在此,谁来受死!”
大纛旗下,张辽曹性高顺,不禁热泪盈眶。
终于又看到温侯重振旗鼓……对张辽三人而言,这一幕竟如此熟悉。
就连许褚也露出仰慕之色,在一旁轻声感叹道:“虓虎就是虓虎,哪怕再老,他都是一头猛虎。”
蹋顿脸色有些难看,“那是吕布?”
“正是!”
蹋顿闻听,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吕布在北疆成名的时候,蹋顿还是个孩子。
他没有见过吕布,可是吕布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眼见吕布纵马盘旋,人似蛟龙,马似猛虎,竟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哪个愿去为我取吕布首级。”
伴随着蹋顿一声喊喝,就见一员乌丸大将,跃马冲出,直扑向吕布。
蹋顿一见,不禁点头称赞。
那乌丸大将,名叫白虎文,是蹋顿身边一员猛将。
白虎文跃马而出,手持一杆铜矟,来到吕布勉强,挺矟就刺。
吕布在马上,双目微合,眼见铜矟刺来,手中方天画戟划出一道弧光,斜撩而起,铛的便将那铜矟崩开。两人马打盘旋三个回合,当二马错蹬的时候,就听吕布一声咆哮,方天画戟反手挥出,将白虎文斩落马下。
不等蹋顿开口,又有两员将跃马冲向吕布。
面对对方两员大将,吕布却好不黄忠,催马迎上前去。
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中,幻出重重戟云,两个回合之后,吕布一式青龙探爪,便将一员乌丸将挑杀面前。另一个乌丸将则趁机从一旁挥刀偷袭,哪知吕布在马上微微一个侧身,突然长身在马上直立而起。左手贴着那刀身一抹,一流寒光掠过,那乌丸将便一头栽倒在马下。
吕布的左臂手上,发不出气力。
但他却在这半年里,练成一手袖里剑。
在他的左臂袖中,藏一口宝剑,神出鬼没……
蹋顿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没想到己方三员大将上去,却抵不住吕布一顿狠杀。
“与我出击!”
见斗将不成,蹋顿恼羞成怒,立刻下令骑军冲锋。
不等吕布下令,汉军阵营中,传来一阵急促鼓声,一排利矢冲天而起,破空便射向乌丸兵马。
紧跟着,高顺在军中舞动令旗。
老罴营踏踩着隆隆的鼓点,手持刀盾,缓缓向前逼近。
张辽与许褚,则老神在在,按兵不动。
眼见双方兵马已绞杀在一处,阵前吕布突然高举方天画戟,口中发出一声巨吼:“飞熊,出击!”
两队骑军,在张辽和许褚的带领下,立刻飞驰而出,从两肋直插过去。
吕布更一马当先,方天画戟舞动,杀入疆场。
许褚和张辽两人,恰如两头疯虎一样,冲入乌丸军中。两支骑队根本不理左右,只管向前冲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这种战术,名为‘凿穿’,直接将乌丸大军的阵型四成两段……许褚张辽杀了一个对穿后,又拨转马头,再次凿穿。两队骑军冲锋,在瞬间就把乌丸大军撕扯得七零八落。而正面,吕布率曹性驰骋于乱军之中,马前竟无一人,能够拦住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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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从辰时一直持续到午时。
两个时辰的厮杀,双方互有损伤。
蹋顿得知,白狼堡方向一队兵马,已经渡过六股河,正迅速逼近战场,便知道大势已去。
他连忙下令收兵,当天便兵退六十里,直接退回楼子山。
这一战,把六股河染红!
乌丸人死伤近两千余人,俘虏过三千人,可谓损失惨重。
而汉军方面,也死伤千余人……但大胜而还的喜悦,驱散了死伤的阴霾,汉军士气格外高涨。
六股河西岸的移民营地,已经恢复过来。
得知吕布在六股河畔大获全胜,顿时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这一战,彻底驱散了之前颁下袭营所带来的阴霾,移民们对接下来的生活,似乎又鼓足了勇气。
吕布没有去接受汉军将士们的欢呼,而是一个人策马与六股河畔。
他突然勒住马,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虓虎未死,我吕布又回来了……”
那咆哮声,引得赤兔马仰天嘶吼,好像是在回应着吕布的叫喊声。
远处,张辽却脸色一变,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担忧:君侯,信心尽复,雄风犹在……只是接下来,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身边,许褚等人正兴高采烈的清点收获。
张辽看了一眼曹性和高顺,只觉心口上,好像压了什么东西一样,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来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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