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孔明,你怎么看?
对刘闯而言,胶东之战并不值得他耗费太多jīng神。
以徐盛之能,配以三千兵马,拿下胶东和即墨两县,绝不是一件难事。两县人口加起来,大约在八万人左右。这个数字听上去很多,但实际上,两县面积广袤,可说是地广人稀,分布的也很散。这也就注定了两县的兵马不可能集中在一处,徐盛取胜,想必也极为容易。
而今,刘闯帐下可以为大将者,人数并不算太多。
胶州湾的太史慈、后钱可以独挡一面;东武县有管亥坐镇,也能够稳住局势。
刘闯身边,能够为大将者,无非许褚、史涣和徐盛三人。
其中许褚坐镇高密,史涣屯兵夷安,需要稳定局面。如此一来,能够派出去的人,也只有徐盛。
刘闯为此,也非常头疼。. .
因为他再一次发现,手下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少的……让他有些难受。
周仓武安国裴绍这些人,最多是战将,可以冲锋陷阵,但是独挡一面的能力,还远远不足。
而萧凌虽然不错,却毕竟还有些稚嫩。
刘闯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让萧凌在太史慈身边多待一些时rì,待更成熟一些,再派出去任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任何一个处于草创阶段的诸侯,恐怕都要面临这样的窘境。
相比之下,刘闯觉得自己运气好多了……至少比之刘备的情况要好很多。想当初,刘备兵不过千人。将不过关张。却一路冲杀。最后成为蜀汉之主。但这份能力而言,刘闯非常敬佩。
后世有人说,刘备是哭出来的江山。
可这哭,也是一门本事……天底下会哭的人多了去,为何只有刘备能够成功?
所以,哪怕刘闯对刘备再不喜欢,也必须承认,刘玄德不愧是一个枭雄。一个真正的枭雄。
这家伙能拿得起,放得下,能拉的下脸面哭。
说出去或许挺让人看不起,却不得不承认,能屈能伸,此人甚得厚黑之中‘厚’字真谛。
建安元年正月二十二rì,刘闯突然下令,全军开拔。
他以许褚为先锋,渡过潍水,直逼淳于。
同时。又发出檄文,要讨伐彭璆。
对于刘闯这个举动。北海国人大都是冷眼旁观。
虽然刘闯是刘陶之后,有郑玄可以作证。但你却身无官职,有何资格去讨伐彭璆?这师出无名,恐怕也难成事。管宁和邴原,都立刻书信刘闯,让他切莫轻举妄动,引发北海战火。
彭璆更大怒,也发出一纸檄文,言刘闯妄动兵戈,当出兵伐之。
同时,彭璆调动北海国兵马五千,屯兵汶水以北。
双方都摩拳擦掌,看上去要大动干戈,来一场火并……
“不可能打起来!”
临淄城里,荀谌拿着从前方送来的情报,忍不住晒然而笑。
陈夫人道:“怎打不起来?两边都已经派出兵马,眼看着就要打在一处,夫君何以言,打不起来?”
“有康成公在,孟彦就不可能真对彭璆用兵。
师出无名,康成公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事情,孟彦又怎可能去顶撞康成公?而且,他入北海国还不到两个月,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启战端,弄不好就会引发北海国人的反感。胖闯是个聪明人,他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哪怕击败彭璆,与他有何好处?”
“怎没有好处。”
陈夫人道:“赶走彭璆,他岂不就只能占居北海?”
“问题是,他真这么做了,就会得罪康成公。”
陈夫人张了张嘴,有些不太同意荀谌的看法。但她不会明着和荀谌争执,内心里对刘闯,始终是不太能看得上。
在她看来,就算女儿不能嫁给袁家,也可以嫁给陈家嘛。
陈家在颍川同样是大族,若是女儿能够与陈家联姻,岂不是亲上加亲,令两家关系更加密切?
可这话,她不能对荀谌说。
因为陈夫人知道,荀谌如今一门心思想要让女儿嫁给刘闯。
可笑的是,他这心思,却只是因为当年醉酒之后,与刘陶的一句戏言……
但愿得,那胖闯能栽一个跟头,这样的话,夫君对这门亲事的态度,也许会发生变化。
就在夫妇两人聊天说话的时候,忽有家臣来报,“小老爷派人送来书信。”
小老爷?
荀谌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
他家中兄弟五人,荀谌排行老四,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便是荀彧。
当初,荀彧未投奔曹cāo的时候,也曾在袁绍手下效力。后来他离开河北,投奔刚在东郡立足的曹cāo,荀谌和荀彧还发生了一次争执。最重要的是,荀谌本打算推荐三哥荀衍为袁绍效力,却被荀彧破坏。为了这件事,荀谌和荀彧有过一次激烈争吵,此后兄弟二人便不再来往。
而今,荀彧在曹cāo手下甚得重用,突然写信来,又是什么用意?
他让家臣把书信呈上来,看了两眼之后,突然脸sè大变。
“奉孝好毒计,这不是把孟彦推到风口浪尖?”
“夫君,发生了什么事情?”
荀谌脸sèyīn沉,拿着书信在屋中徘徊。
片刻后,他沉声道:“郭嘉小儿献策阿瞒,举孟彦为灌亭侯、东夷校尉、齐郡太守。”
“啊?”
陈夫人一怔,脱口而出道:“胖闯年不过十八,便为两千石大员,未免有些儿戏。”
“你懂什么。”
荀谌瞪了陈夫人一眼,“问题不是他够不够这个资历,而是这个诏书下来之后。大公子必然会感到不满。孟彦而今身在北海。齐郡则为大公子所据。这诏书。分明是想要挑动大公子与孟彦反目……而且你也说了,孟彦年仅十八岁。若只是灌亭侯或者东夷校尉,都不算大事。
以子奇之威望,得灌亭侯或东夷校尉,想必不会有人在意。
问题就在这齐郡太守……他小小年纪便为齐郡太守,那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呢?
孟彦费尽心思,才获得臧霸为盟友,牵制泰山吕虔。可现在。恐怕臧霸心里,也不会舒服。”
陈夫人愕然,沉默不语。
“难道,臧宣高就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又能如何?”
荀谌背着手,在屋中徘徊,“郭嘉这是阳谋,算得就是人心。
臧宣高就算气度再好,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也会心生芥蒂……哪怕他不会与刘闯反目,但必然会产生裂痕。不行。这样子一来,孟彦就要腹背受敌。我必须要派人jǐng告他。免得他吃亏。”
其实,越是智谋高的人,又是心思就越简单。
荀谌没有见过刘闯,可就冲着当年他和刘陶的约定,已经把刘闯视为女婿。
陈夫人看着荀谌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更加不满。
自家孩儿你都未如此cāo心,如今为了一个刘闯,却如此上心,实在是有些过分。可是,她这话又不能与荀谌说出来。若说出来,只怕会引来荀谌的呵斥……但内心里,对刘闯更加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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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你听说过刘闯吗?”
临淄荀府后花园里,一个花季少女,好奇的询问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胖嘟嘟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小娘子说的可是那个北海国的刘闯?”
“嗯。”
少女道:“近来也不知怎地,时常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父亲和母亲也经常谈起此人,而且听他们的口气,父亲对此人很看重,母亲对这个人却有些厌恶。就连大兄,昨rì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也有些古怪。小蘑菇,你可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小蘑菇道:“小婢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听人说,他是在去年才开始崛起,而且一出来,就惹了好大的事情。
听人说,最开始他好像是东海郡麋家的家奴,后来反出家门,还劫走了糜家小姐。但又不知怎地,他变成了中陵侯之子,而且还是皇亲国戚。外面传言,说这个人残忍好杀,而且好sè如命。据说,他身高过丈,腰大八尺,一顿饭能吃一头牛,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很吓人的。”
少女闻听,顿时露出晒然之sè。
“胡说,哪有这样的人?
身高过丈,腰大八尺,那几乎就是个方块。
小蘑菇,你不要每天在外面听那些胡言乱语……不过说他一拳能打死老虎,我倒是有些相信。”
小蘑菇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明明是你问我嘛,怎地又变成胡言乱语?
“小娘子,为何突然问起此人?”
“没什么,只是最近听人提起他次数多了,故而有些兴趣。”
哪知那小蘑菇却露出一抹古怪笑容,“小娘子,小娘子,我前两rì听大公子无意间露出口风,好像是说,这个刘闯和小娘子有很深的关系。”
“乱讲!”
少女顿时露出不快之sè,“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那天听大公子酒后说,小娘子将来要嫁给刘闯。”
“胡说!”
少女一听,顿时急了。
“小蘑菇,你如果再乱讲,我可要生气了。”
“我哪有乱说,真的是大公子那天说的……还说小娘子没出生就和那个人定下了亲事。
这些年只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人提及此事。大公子还说,老爷和夫人为了这件事,还发生过争吵。加上这个刘闯。人在北海国。所以才没有和小娘子提过……”
“这不可能!”
少女呼的站起来。一脸的惶恐。
“对了,这件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讲,如果我听到外面有人嚼舌头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小娘子,小婢是不会乱说的。
今天要不是小娘子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不过,大公子那边……他喝多了酒就喜欢胡说八道,我可不敢保证。大公子会不会对外人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分寸。”
少女似乎一下子变得烦恼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小蘑菇在一旁一吐舌头,不敢再开口。
而少女徘徊片刻,大步走出凉亭。
“小娘子,你要去哪里?”
“我们先去找大兄!”
少女恶狠狠的说道,那模样,可端地是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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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正如荀谌所猜测的那样。
为许多人所期盼的北海国大战,并没有发生。
刘闯在挥兵渡过潍水之后。屯兵淳于县城外,便没有继续前进。
在这一点上。他非常好的遵循了当初与郑玄的约定,不会出兵渡过汶水。
可即便如此,淳于县令却被刘闯这一举动吓得胆战心惊。许褚兵抵汶水河畔之后,淳于县令二话不说,带着家小妻儿,便逃出淳于,渡汶水北上,找彭璆哭诉去了。如此一来,却使得淳于乱成一团麻。城中兵马,全都逃匿无踪,剩下一座无人问津的空城,令百姓更感紧张。
淳于,也是北海大姓。
淳于县的存在,更是因为当年缇萦救父而来。
眼见刘闯兵临城下,却弄不明白刘闯的真实意图。
淳于县的缙绅在商议之后,便推荐淳于名士淳于俊代表淳于百姓,出城与刘闯接触。
这淳于俊,年三十岁,jīng通易。
其父淳于嘉,更在朝中拜为司徒,也是一个极为影响力的人物。
当然了,淳于嘉是东汉老臣,自然是属于汉帝一方。不过他很聪明,在到了许都之后,便效仿金人三缄其口,冷眼旁观朝中局势。
刘闯方抵淳于,面对淳于这种状况,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淳于先生,有何见教?”
“刘公子,当初你和康成公曾有约定,不会在北海开启战端,何以食言而肥?”
刘闯闻听,顿时心中不快。
“难不成以淳于先生的意思,我被人刺杀,难道也不能有所动作?
没错,老大人当初曾与我约定,不得开启战端;但我那时也回答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彭璆派人在高密行刺,证据确凿。
今我兵进汶水河畔,而且也没有违反老大人当初之叮嘱,没有读过汶水。何来食言而肥之说?”
刘闯和郑玄约定的时候,淳于俊也在场。
今仔细一想,刘闯的确是没有违反当初的约定。他屯兵汶水,却未渡过汶水,算不得食言而肥。可现在,淳于已经乱成一团。淳于俊大概弄明白了刘闯的意思,他这次出兵,只怕是为了示威而来。想想倒也正常,刘闯遇到刺杀,若没有一些表示的话,只怕被他人小觑。
“刘公子,你与彭相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过问。
我只问你,而今又准备如何安抚淳于……”
“淳于先生,我似乎并未攻打县城,更没有派兵进驻,何来安抚之说?”
安抚,一边都是指占领地的行为。
淳于俊苦笑道:“刘公子虽然未对淳于兴兵,可是已影响到淳于百姓的正常生活。
而今,淳于县令和他的家小,以及淳于城中的兵马,都已经离开,淳于变成了一座空城,需要有人进行安抚。公子既然来了,便不要走了!请刘公子入城,至少也能令百姓心安啊。”
刘闯闻听,顿时呆愣住了。
这还有主动让出城池的吗?
可问题是,他现在并不想占居太多城池,因为如此一来,必然会造成兵力分散。
“刘公子,当初康成公可说过,要你担负起淳于的安危。
今淳于正处混乱,也需要一支强兵驻守此处。淳于俊代淳于三万百姓,恳请公子能履行当初的约定,进驻淳于,是淳于尽快安定。公子一rì不入城,城中的百姓,恐怕就一rì不得心安啊。”
想当初,郑玄要刘闯在淳于、安丘和昌安三县屯兵。
可后来刘闯听了诸葛亮的劝说,没有占领三县,只借居高密和夷安。
说实在话,淳于俊有些失望!
要知道,这淳于地处汶水和潍水之交,也是一处盗匪横行之地。
此前曾多次出现有盗匪顺汶水,或者腻潍水而来,袭扰县城的事情发生。但淳于兵力空虚,更无强兵守卫,只能在城中看着盗贼在城外横行。刘闯所部,横行三州,转战千里,其武力之强盛,淳于俊倒是可以放心。他并不是想要投靠刘闯,但他却希望有一支人马,能够保家乡父老安全。
之前刘闯不肯接受淳于,那叫高风亮节,淳于俊也不好勉强。
可现在,你刘闯既然来了……
而且把淳于县令吓得落荒而逃,淳于俊怎可能再放过刘闯。
所以,就请你占领淳于吧。
反正有康成公郑玄作保,我也不怕你为害乡里,否则郑玄的名声不保。
刘闯看着淳于俊,突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一次,他是真没有想过攻城掠地,他之所以出兵淳于,完全是别的原因。他需要展示自己的存在感,却没有做好准备,接收淳于。
“刘公子,当初康成公曾有言,而且又有管宁邴原作保,将淳于借与公子。
公子你不愿落人口实,所以不肯前来。可现在你既然来了,难道要坐视淳于,混乱下去吗?”
刘闯,哑口无言!
这是赖上了啊……
好像如果他不接收淳于,便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刘闯沉吟半晌,回过头问道:“孔明,你怎么看?”(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东夷校尉
诸葛亮就好像一个小尾巴似地,跟在刘闯身后。
此次用兵,步骘吕岱包括黄劭都没有跟随前来,除了许褚之外,刘闯只带了诸葛亮一个人。
他也是希望借此机会,能够让诸葛亮体会一下军中生活。
听到刘闯询问,诸葛亮一怔。
他想了想,便轻声道:“孟彦哥哥即有决断,何必问我?”
刘闯微微一笑,便转过身来。
没错,他已经有了决断。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既然人家把淳于送到眼前,若是再不拿下,便真的是傻了。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命人进驻淳于。”
淳于是个小县,人口不多,而且匪患猖獗。..
但对于刘闯而言,他占领了淳于,便等于是扼守住汶水和潍水的咽喉。只是,要占领淳于,必须要有一支强兵驻扎。许褚勇冠三军,而且值得信赖,但却不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历史上,许褚统帅虎卫军,但始终都是曹cāo的亲军。
而且他有时候略显暴躁,让刘闯也不敢派他单独领兵。若许褚不成,谁可以坐镇淳于呢?
“孟彦哥哥何必为此烦恼,其实你身边就有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谁?”
“就是孟彦哥哥的同族,刘政刘子和。”
刘政?
刘闯愣了一下,诧异看着诸葛亮。
“哥哥难道没有发现,刘政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回去,而是留在高密。”
“你是说……”
刘闯突然闭上嘴巴。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
没错。刘政有心为他效力!
其实细想一下。刘政这种想法倒也不能理解。
他是宗室,但又非正宗,所以也不会有太多机会。诸侯们未必敢用他,袁绍也好,曹cāo也罢,都会顾虑到刘政的出身;而宗室也不可能重用他,因为刘氏宗族太过庞大,皇亲国戚多不胜数。你今天安排了刘政。来rì要不要安排别人?所以,宗室中想要出人头地,有的时候比普通人更加困难。皇帝要考虑方方面面,你除了要有一个好老子之外,还要有足够能力。
但有能力就能成功吗?
东汉末年,汉室宗亲身居高位者不计其数,但最终只有刘备一人,建立蜀汉。
这需要机遇,需要运气……
想来刘政很清楚这一点,他是北海王一宗偏房庶子。根本不可能获得机会。刘闯的意外出现,却让刘政看到了机会。所以。他主动留下来,还时不时跑去和刘闯拉近关系,也就是希望能够获得刘闯的认可。在此之前,刘闯并未注意这些。可诸葛亮提起来,却让他动了心思。
“孟彦哥哥,刘子和是北海国人,更是北海王后裔。
他接手淳于,强过哥哥手下任何一个人。我相信,北海国的那些宗族豪强,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同样,如果哥哥重用了此人,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得到北海国人支持。”
刘闯轻轻点头,对诸葛亮这番话,也颇为赞同。
“刘子和,能愿意来吗?”
“嘿嘿,他若是不愿意,又何必留在高密?”
“嗯,孔明这话,说的也不算错。”
在三思之后,刘闯最终决定,重用刘政。
他不清楚刘政有多大的本事,可实际上,刘政在三国志中,也曾有过登场。
三国志里说,刘政勇力过人。
后北海国动荡,他与邴原一同前往辽东,却遭受到辽东公孙度的忌惮,后来不得已又返回中原。
只是,刘政和邴原的命运却不一样。
邴原从辽东返回中原之后,被曹cāo征辟,得到了重用。
可刘政,却因为他汉室宗亲的身份,受到曹cāo压制。以至于在三国志里,刘政回到中原,就再也没有他的记载。
其实,在三国志里,似刘政这种只留下寥寥十数字记载的人物有很多。
刘闯自然不可能一一记下,但在目前的形势下,任用刘政,似乎是一个最为妥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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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璆调兵遣将,从都昌、营陵、朱虚和平寿等地,抽调兵马近万人,屯驻汶水北岸的复甑山下。
可就在他调兵遣将之时,却突然得到消息。
刘闯部将徐盛,以胶东人武安国为先锋,率部自胶水东岸出兵,直逼即墨县。
也是胶东地区太过广袤,几乎是偏于一隅。加之刘闯命史涣在胶水沿岸布防,彻底切断了胶东与北海国的联系。所以,不管是即墨还是剧县,都未能得到消息。等到即墨县发现徐盛已经兵临城下时,再想要反抗,却已经晚了。徐盛命武安国带着人假扮客商,先行混进即墨。
武安国是胶东县人,而胶东的口音,和即墨口音并无区别。
以至于即墨守军根本没有去提防,把武安国等人放入城中……是夜,武安国率部突然发难,城外的徐盛则率部突袭,几乎没有任何麻烦,便夺取即墨县城,将即墨县令在乱中斩杀。
即墨告破,顿时惊动了胶东县。
公沙卢家族一方面派人前往剧县通知公沙卢,一方面率部抵抗。
胶东城外,徐盛和胶东兵马发生一场恶战。
胶东除去官军,更从公沙家族借来三千僮客参战。
徐盛兵力虽有不足,却丝毫不惧。
在胶东县城外,徐盛率三百人强行突进,杀入中军。将胶东县令斩杀。
胶东兵马立刻大乱。公沙家族的僮客。更无心交战,四散溃逃。徐盛旋即攻克胶东,把公沙家族的坞堡团团围住。
公沙卢得知消息,大惊失sè。
他连忙向彭璆恳请兵马,想要驰援胶东县。
但是在潍水河畔,却遭遇史涣所部拦截,三千援兵溃不成军。
彭璆在得知公沙卢战败后,立刻收兵。自复甑山后退百里扎下营寨。
他一方面继续向复甑山增派兵马,另一方面则向许都报信,想要求取曹cāo的支持。
可谁想到……
“宛城大败,宛城大败!”
刘闯已经回到高密,正在和步骘等人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
他派人邀请刘政驻守淳于,立刻得到了刘政的回应,并且在第二天就赶来淳于驻扎……
淳于俊等人,对刘政的到来也非常欢迎,更无半点抵触之心。
要知道,淳于俊虽然将淳于交与刘闯。确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内心里,淳于俊当然不希望刘闯接手。毕竟这名不正,言不顺。可刘政不一样!他原本就是北海国人,又是皇亲国戚。淳于县令弃城而走,刘政接手淳于,也就是顺理成章。与淳于人而言,更不会反对。
刘闯给刘政留下一千兵马,而后便带着许褚返回高密。
没想到,他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得到消息:曹cāo在宛城大败!
“这怎么可能!”
步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连忙问道。
在他看来,张绣虽然骁勇善战,可曹cāo更不是等闲之辈。
不管是从能力还是从兵力而言,张绣都不可能是曹cāo的对手,曹cāo又怎会被张绣所败?
“曹军兵入南阳之后,张绣便举城献降。
可是,曹cāo在宛城把张绣的婶婶……后又收买张绣大将胡车儿,试图刺杀张绣,为张绣觉察。
张绣率部偷袭,曹cāo猝不及防,全军溃败。
据南阳传来的消息,曹cāo此战损失惨重,不但失了爱将典韦,还痛失长子曹昂和侄儿曹安民,狼狈至极。”
听完汇报,步骘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
这么说起来,曹cāo等于是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刘闯在一旁静静聆听,心里却是一连串的感慨:就如后世百家讲坛易中天说的那样,曹cāo的小尾巴翘起来了,所以才会有如此惨败。轻慢,骄傲,sèyù……让曹cāo失去了原有的睿智。
“公子,曹cāo此败,怕是元气大伤啊。”
刘闯闻听微微一笑,“元气大伤倒不一定,胜不骄,败不馁,曹cāo这第二条确是可以做到。而且他手握两州兵马,部下更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于禁、乐进这些悍将,绝不可能伤到元气。更不要说,荀彧郭嘉程昱荀攸,皆干才,更不可能允许曹cāo失败太惨。
若我猜测不错,用不了多久,曹cāo就会有所行动。
他不可能沉默太久,若不然的话,他也就不是曹cāo曹孟德了……”
步骘和吕岱,露出犹疑之sè。
刘闯则站起身来,沉吟良久,突然道:“你们说,曹cāo接下来,会不会那我们来开刀呢?”
“这个……”
步骘和吕岱,皆哑口无言。
当晚,刘闯在书房中苦思冥想,曹cāo接下来有可能做出的举动。
历史上,曹cāo在经过宛城之败后,在年底又一次兵发宛城,结果还是被张绣击败。但是在征伐张绣之前,曹cāo一定会有所行动。最有可能的,便是把矛头指向自己,以挽回他的面子。
嗯,甚有可能!
刘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如果曹cāo真的来找他麻烦,又该如何应对?
投靠袁绍,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想必有刘平介绍,那袁绍也不会无视刘闯的存在……
但是,袁绍注定是要输给曹cāo,刘闯可不太想坐上他那艘破船。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周仓的声音。
刘闯连忙起身,拉开房门,却见周仓拿着一封书信,双手呈递上来。
“方才门外来了一个人,丢了这封书信便走。”
刘闯愣了一下,从周仓手里接过书信。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着‘孟彦吾侄亲启’的字样。
字迹很陌生。刘闯从未见过。
他犹豫片刻,转身回到屋中,打开书信,看了两眼之后,顿时脸sè大变。
“元福,请子山和公美前来。”
“喏。”
周仓匆匆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步骘从屋外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步骘的头发已留了不少,看上去不再是当初那副髡发的模样。
他走进书房,拱手问道:“公子,这么晚唤骘前来,有何吩咐?”
“子山,你先看完这封书信。”
就在步骘看信的时候,黄劭也来了。
他和刘闯寒暄两句之后,又从步骘手里接过书信,扫了两眼,脸sè顿时也变得极为难看。
“曹cāo这分明是要令公子陷入孤立无援之地。”
刘闯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我也看出这里面的问题……只是还不清楚,这信里的消息。是否准确。若真如此,只怕用不得多久,我便要引得众怒,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形式危矣。”
“公子,何不请辞?”
“嗯?”
黄劭想了想,轻声道:“这任命里,唯齐郡太守一职最为麻烦。
公子便辞了齐郡太守,领东夷校尉和灌亭侯足矣。想来这两个职务,必不会被人嫉妒。”
“自古以来,要辞就是辞去全部,哪有只辞去一个的道理?”
步骘忍不住道:“其实,这齐郡太守辞与不辞,结果都是一样。只要朝廷发出这道旨意,必然会被袁谭和臧霸所不满。而且,公子若请辞的话,说不定会让那曹cāo,更加不满呢。”
“辞也不是,不辞也不是,当如何是好?”
刘闯陷入沉默之中,他走到门口,收服门框。
半晌后,他突然道:“为什么要辞?尽然曹cāo送上门来,我就没有推辞的道理。
灌亭侯我要了,东夷校尉我领了,那齐郡太守,我也当了……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过是小小的挑拨离间,我便要瞻前顾后。如果袁谭要与我反目,如果臧霸要与我结仇,那就放马过来。我倒是想要看看,袁谭能奈我何,臧霸能奈我何?哼,我也正yù借此机会,在青州立威。
对了,还有一桩事,我现在有些奇怪,这封书信是何人送来?”
“公子不知送信之人是谁?”
“不太清楚。”
刘闯把这封书信的来历解释了一遍,而后苦笑道:“那人根本没有说明来历,把书信递给门房便走了。
这信上的字迹,我也有些陌生,无法辨认出来历。
所以我想请你们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些线索出来?这送信之人,究竟是谁?又为何通风报信?”
步骘和黄劭相视一眼,摇头苦笑。
“似这种消息,必定是出自曹cāo身边。
此前子方曾来信告之,荀彧和钟繇曾出面为公子求情……公子,会不会是出自他二人之手?”
“不像!”
步骘马上反对,“钟元常字迹,我曾有临摹,所以颇为熟悉。
所以这信中的文字,我一眼可以认出,绝非出自钟繇之手;而荀彧与公子全无关系,更不可能冒此危险,与公子通风报信。这书信中行文洒脱,也不似荀文若的手笔,我猜不出来。”
刘闯想了想,一摆手道:“算了,不必再为此费心。
猜不出来,便猜不出来……等过些rì子,自然就可以知道,此事的真伪。而今咱们还是要尽快落实屯田之事。对了,我前些rì子一直忙于应付那个彭璆,也不知道屯田准备的如何?”
步骘连忙道:“公子放心,子明自接手屯田一事以来,颇为用心。
而今,东武琅琊已招拢流民近两万人,屯田事宜已准备妥当。胶州湾那边,自有黄珍主持此事,断然不会松懈。前两rì王叔治也来说过,他已招揽数千流民,已开始在潍水河畔烧荒。只待清明到来,便会开始耕种。粗略计算,三地今年垦荒,近一万三千亩,若能成功,则来年无需再为粮食而担忧。
对了,黄珍还派人送信来,说薛州在海西、朐县两地也招揽了数千流民,准备一并送至不其。
所以,迁徙之事,可能要延长至五月才能结束,他恳请公子,能够多给他一些时间。”
“元代在不其可好?”
“薛文在不其,一切安好。
不过……”
“不过什么?”
步骘笑道:“不过元代不太想留在不其,而是希望能够前来高密,得康成公教诲。”
他说完后,又忍不住道了一句,“其实不止是元代,便是我,也有些羡慕,那孔明的运气。”
刘闯微微一笑,“别急,有的是机会。”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还有一件事,子山这两rì也准备一下。
大家随我东奔西走,转战千里……若这书信上说的不假,一旦我得到朝廷的委任,便需要给大家一个安排。子山,还有公美,你们这几天就费点心,尽快拿出一个章程,给大家一个前程,也算不负我当初的承诺。不过具体人选和职务,需仔细斟酌,莫要弄的太过仓促。”
步骘和黄劭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虽然早就知道,刘闯会被正名,可是这朝廷的委派一天没有消息,便一天不能安心。
大家之所以聚在刘闯身边,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如今,终于有了盼头……不管是步骘还是黄劭,都感到一阵莫名轻松,心中万分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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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公沙家族坞堡被徐盛所破。
虽然彭璆连发檄文,指责刘闯在北海开启战端,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
你彭璆先派人刺杀刘闯,也就怪不得刘闯报复……更不要说,刘闯始终遵守了当初他和郑玄的约定,兵马未曾过汶水一步。至于淳于,是由刘政接手,北海国人对此也没有异议。
说一千道一万,是彭璆惹得祸事。
现在,刘闯兵伐胶东,也无人发表意见。
倒是邴原一句话,将此事定xìng:“闻公沙一族在胶东跋扈,私建坞堡,招募兵马,打造兵器,形如谋逆。今刘孟彦发兵取之,亦是为胶东铲除一心腹大患。此事,依我看却是意见好事。
邴原的话,顿时引得众人赞同。
彭璆有心再争辩,却也担心,犯了众怒!
曹cāo在宛城惨败而回,默默舔舐着伤口。
不过,他并未忘记远在北海国的刘闯,回到许都之后,曹cāo便以朝廷名义,确认刘闯身份。
除刘闯为东夷校尉,任齐郡太守,拜灌亭侯!
旨意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可谁也不曾想到,就在刘闯将要被曹cāo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从寿chūn传来一个消息,令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淮南。
袁术,称帝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两个跷家女
时已仲chūn,桃汛到来。
伴随着chūn暖花开,冰雪消融,贯穿北海的两大河流,潍水和胶水,也纷纷迎来了汛期。
河水暴涨,水流湍急。
两岸杨柳露青,显示出盎然生趣。
一场小雨后,刘闯带着诸葛亮和诸葛均走出高密县城。
“孟彦哥哥这次倒是好运气。”
“嗯?”
“嘿嘿,袁术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却在这个时候造反,倒是给了不少人方便。”
刘闯露出一抹笑意,摇摇头却没有开口。
是啊,他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历史上,袁术好像就是在这一年称帝造反,也使得曹cāo兵败宛城的影响,被降低至了最低。..
而今,天下大乱,诸侯林立。
大家或许都有心自立,但却知道,还不到时候。
天下人仍心向汉室,汉祚仍未断绝。在这种时候,谁敢跳出来造反,那就是自找苦吃。越是想要自立,就越是要表现出拥汉的态度。谁跳出来,就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曹cāo宛城之败,痛失爱子,损兵折将;孙策在江东势如破竹,夺取吴郡和会稽,已自成气候;包括刘闯的一纸任命,本应该是引来各方嫉妒,可正是因为袁术的造反,令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这袁术,还真是个能吸引仇恨的MT!
刘闯本已经做好准备,和臧霸决裂,与袁谭反目。
哪知道袁术这一造反。使得所有的事情。都被掩盖下来。
“袁公路这次。可是犯了众怒。”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惜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偌大名望被袁公路毁于一旦。若他家祖宗有灵,恐怕也难以安宁。我听说,袁绍已经发布檄文,和袁术划清界线……呵呵,接下来。恐怕又要一阵动荡。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可加快对东莱郡整合,也许用不得一年,就能够稳定北海局势。”
浑水摸鱼,趁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袁术身上,刘闯自然要加快速度。
说实话,北海东莱这地方不错,背山靠海,气候和环境都很好。只可惜青州这地方,也是个四战之地。曹cāo、袁绍、吕布。都不会坐视刘闯扩张。一旦刘闯稳住局势,必然引来战事。
而且。北海和东莱郡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虽然薛州表示,可以从徐州迁徙流民过来,但对于整个胶东地区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两郡总人口也不过五六十万,又能有多大发展?
刘闯一直在考虑,要如何趁着这个机会壮大自己。但无论他怎么想,都觉着发展空间太小。
“孟彦哥哥,可有意投奔袁绍?”
“孔明何以会有此问?”
一行人在潍水河畔驻足,向远处眺望,便可以看到一片烧荒过后的土地。
这里,也是屯田之所。
位于潍水和汶水之交,渡河只需一rì,便可抵达淳于。
王修已在此处招揽了数千流民,准备季chūn到来后,开犁chūn耕。
雨后的农田,一片焦黑。
前两rì烧荒开地留下的灰烬,在这一场小雨的滋润之后,已经和土地融为一体。刘闯甩蹬下马,走到一处山丘上。诸葛亮紧随在他身后,看着大好河川,也不禁生出一丝豪壮之气。
山丘下,周仓带着诸葛均在玩耍。
那孩童天真的笑声传来,令刘闯心中更感责任重大。
他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必须要努力守护住大家的幸福。
诸葛亮轻声道:“袁本初雄踞河北,虎视幽州。公孙瓒自此前一败之后,颓然无力,已无法再与袁绍相争。一旦公孙瓒失败,袁绍雄霸并幽冀青四州之地,定会虎视中原,与曹cāo之间,必有一战。此一战,将会是定鼎中原的关键之战,勿论谁胜谁负,孟彦哥哥当何去何从?”
诸葛亮只有十六岁,可是这眼光却毒辣的很。
刘闯脸sè微微一变,轻声道:“孔明,如何看待袁曹之争?”
诸葛亮沉默了。
片刻后,他道:“亮倒是不在意袁曹之争,亮所在意者,哥哥将如何自处。”
“嗯?”
“袁曹之争前,孟彦哥哥必须要做出决定。
是想要归附一方,亦或者想要自立诸侯。若归附一方,无非袁曹两人之选,就如同一次赌博。可即便是赌对了,孟彦哥哥汉室宗亲的身份,都少不得要被两人猜忌,rì后必然艰难。
可若是要自立为诸侯……”
诸葛亮想了想,低声道:“孟彦哥哥的机会,只有一次。”
莫非,诸葛亮已经有了对策?
刘闯眼睛一眯,看向诸葛亮,轻声道:“孔明,你且细细说来。”
哪知道,诸葛亮却卖了个关子,摇头道:“孟彦哥哥莫着急,亮而今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但具体如此为之,尚未想出一个章程。此事,郑师也曾与我谈及,他说孟彦哥哥若只想自保,最好是趁此机会,请辞封赏,前往许都。如此一来,不管谁胜谁负,孟彦哥哥都无需担心。因为无论是袁绍还是曹cāo,在这个时候,绝不会对你不利,甚至会对你加以善待。”
刘陶才死了十年,他的人脉犹在。
在刘陶的影响力未消亡之前,曹cāo和袁绍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等到刘陶的影响力消亡了,只要刘闯老老实实,没有野心,一样可以得到善终……
可问题是,刘闯会甘为人下吗?
见刘闯不说话,诸葛亮笑了。
“郑师说,孟彦哥哥xìng子刚烈,宁折不弯。
在这一点上。与中陵侯颇为相似……所以。他猜测孟彦哥哥不会甘于如此。必然会奋起反击。再说了,孟彦哥哥如今,也算是有些势力,又岂会束手待毙?郑师说,你定不会甘心。”
刘闯闻听,顿时笑了!
看样子,郑玄对诸葛亮颇为看重啊。
刘闯虽然也算是郑玄门下,但由于公务繁忙。真正去求学的时间不多。
反倒是诸葛亮,经常会向郑玄求教。加之诸葛亮天资聪颖,甚得郑玄所喜,可谓是倾囊相授。许多话,郑玄不会和刘闯说,但他会通过诸葛亮之后,提醒刘闯。而诸葛亮呢,似乎也对这传话筒的工作颇为惬意,每天从郑玄家中回来,总会找刘闯。巴拉巴拉的说上一通。
对于自己的事情,刘闯并没有去刻意隐瞒诸葛亮。甚至经常有意识的让他参与其中。
每天各地呈报上来的重要公文,刘闯会着人抄录一份,送给诸葛亮。
诸葛亮若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不去询问刘闯,而是向郑玄请教。运气好的时候,若管宁邴原也在,他还会与管宁邴原讨论一番。这口才,这见识,这判断力,短短时间里便增长许多。
“知我者,郑师也!”
刘闯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诸葛亮的脑袋。
“那就拜托孔明,为我好好谋划一番,也好将来能够自保。”
“孟彦哥哥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好好利用大汉皇叔的身份。
这可是天子亲口认可!有这么一个身份在,孟彦哥哥何愁不能稳住局势?难道你没有发现,此前王叔治虽然愿意配合你,却并未流露出亲近之意。可他现在,却事事向你禀报,哥哥何不将其招揽过来?此外,夷安左子恒也有向哥哥归附之意,可哥哥却好像没有觉察出来。”
刘闯一怔,看着诸葛亮,半晌后突然赧然而笑。
“孔明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前rì左子恒还派人来,进献他所制的纸张……你还别说,左子恒制作的这种纸张,确是比市面上流通的蔡纸强百倍。”
慢着,慢着,慢着!
刘闯突然产生一个灵感,但是却极为模糊。
左伯,字子恒,与太史慈同乡,东来掖县人。
此人擅长书写八分,算得上是东汉末年的书法大家。他在初平年间,声名鹊起,略逊sè于钟繇。而他除了书法之外,还有另一门技术,便是造纸。后世因为蔡伦造纸这个典故,很多人以为纸张是由蔡伦所造。其实,早在秦末汉初时期,纸张就已经出现。但由于纸张的制作成本很高,所以流通并不是特别广。而到了汉和帝时,蔡伦改进了造纸的技术,令纸张更适于书写。
左伯,便是在蔡伦的基础上,对造纸工艺进一步改进。
他制作的纸张,又叫做左伯纸,为许多读书人所推崇。
以至于到了隋唐时期,萧子良在回答王僧虔的书信里提及:左子邑制作的纸张,美妙有光,如果和韦仲将制作的墨一起使用,墨黑如漆。再加上张伯英制作的笔,可谓是天作之合。
左伯,左子邑……
刘闯突然问道:“孔明,郑师可说过,左子邑为官如何?”
孔明一怔,想了想道:“郑师言,王叔治可掌一郡,左子邑当入少府。”
这一句话,也就表明了这两个人的才能区别。
王叔治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左伯却不适合为政一方。倒不是说左伯的才干比王修差,而是说这个人的能力,不是在地方政务上。如果说的简单一些,就是左伯这个人属于书呆子的类型。他不擅长治理地方,但你若是让他做研究的工作,可能这个效果会更加好。
刘闯听罢,连连点头。
“孔明,那如果我请叔治治理胶东,他是否愿意答应?”
刘闯此时所说的胶东,包括了即墨和胶东两县。
诸葛亮想了想,“王叔治志向高远,他身在高密,终究会有各种限制。
郑师虽不问政事,可许多事情,却无法躲过他;孟彦哥哥你屯驻高密,虽只掌控兵事,王叔治也会束手束脚。我觉得。他应该会同意前往胶东。那边虽然荒僻。但却可以施展拳脚。”
刘闯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微笑。
“如此说来,倒解决了我一个麻烦。”
徐盛攻取胶东和即墨,虽稳定局势,但却不擅长政务。
他已经多次派人前来,请求刘闯派人去担任主官。
可刘闯手上,哪有空余的人出来?
黄珍在胶州湾忙得不可开交,徐奕则着手于屯田事务。郑仁坐镇东武,吕岱和步骘。则负责解决刘闯身边的事情。诸葛亮嘛,年纪太小……至于黄劭!刘闯觉得,这就是个参谋的命。出谋划策,他或许可以。但你让他去治理地方,不出几个月,那地方说不得就要造反。
如果王修可以招拢的话……
刘闯心里,已有了腹案。
他和诸葛亮坐在山丘上,聊着闲话。
chūn风拂面,令人倍感舒爽。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信使来到山丘下。甩蹬下马,大声呼喊道:“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刘闯一怔,起身往山丘下走。
诸葛亮则如同小尾巴一样,跟在刘闯的身后。
“管将军派人前来送信,说徐州来了一支人马,准备前来高密,要找公子算账。”
“徐州的人,找我算账?”
刘闯闻听,顿时愕然。
徐州,那不就是吕布的人吗?
刘闯犹豫一下,连忙问道:“可知道对方主将何人?”
“却不太清楚,管将军说,请公子做好准备。”
也就是说,管亥要放行?
管亥是不可能背叛刘闯,他既然要放行,那肯定只有一个原因:徐州来人,并没有恶意。
想到这里,刘闯点点头。
“好了,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吧。”
那信使匆匆离去,刘闯却眉头紧蹙。
徐州来人……我和吕布之间,似乎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吧。
他回头看了一眼诸葛亮,却发现诸葛亮也是一脸茫然……得,这种事估计问他,他也不太清楚。
“咱们回去吧。”
刘闯翻身上马,带着诸葛亮等人返回高密。
哪知道,在郑家别院门口,他却被人拦下。
“你,就是刘孟彦!”
那人看年纪,大概在二十出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刘闯示意周仓把那人放过来,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就是刘闯,你是何人?”
“刘孟彦,快把我妹妹交给我!”
刘闯闻听顿时大惊,他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你哪位?你妹妹又是哪位?”
“我妹妹留下书信,说要来找你。
你休要否认,我有书信为证。”
那人上前抓着刘闯的胳膊,怒声喝道。
这一下,刘闯是真的懵了!
“孔明,你认得他吗?”
他回过头,向诸葛亮问道。
刘闯府中现在只有三个女人,麋缳、甘夫人和诸葛玲。
麋缳的哥哥……刘闯认得。麋芳现在就在他麾下效力,所以这人说的‘妹妹’,必然不是麋缳;甘夫人?她说过,她的父兄都已经过世,如今家中更没有一个亲人,所以也不可能和她有关。不是麋缳,不是甘夫人,那就只可能是诸葛玲。诸葛玲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所以刘闯自然而然,就把这青年人和诸葛瑾联系在一起。可是,诸葛亮却一脸迷惑。
“我不认得他!”
诸葛亮心里,暗自jǐng惕。
何时又跑来一个‘妹妹’?
刘闯身边的女人,诸葛亮自然清楚。
所以,他也有些奇怪,这男子莫非是疯了不成,否则又怎会跑到这边来找刘闯讨要‘妹妹’。
金屋藏娇?
似乎也不太可能!
刘闯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诸葛亮也大体上知道,刘闯的行踪,所以在外面找女人似乎不太现实。
刘闯一脸尴尬之sè,想要挣脱那男子的手,可是这人却死死抓住他的衣服。
“兄台,你能否先松开手。
这是我家,我也不可能逃跑……你有什么话。不如说清楚一些。某虽非善良之辈。却也不屑做那欺男霸女的勾当。你会不会是弄错了?我家中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你妹妹有是哪个?”
府外的这一番争执,引得不少人围观。
麋缳等人也听到了风声,一个个跑出来看热闹。
刘闯发现,郑玄和邴原居然也在家里。两个人同样是一脸疑惑之sè,看着刘闯的目光有些不善。
“你松手!”
刘闯怒了!
“我不松,你把我妹妹交出来。”
“我都说过了,我不晓得你妹妹是哪个……呸。我没见过你妹妹。”
刘闯越急,就越是说错话。
后来一怒之下,探手一把抱住那男子的腰,就把他抓进了府中。
“都散了吧,散了吧,是误会!”
周仓连忙带人驱散人群,而后把府门紧闭。
刘闯气哼哼把那人抓进了客厅,往地上一放,“现在已经到我家了,你先放开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你看。郑公也在这里,根矩先生也在这里,我若是真的抢了你妹妹,他们断然不会饶过我……有什么话,慢慢说,你究竟是谁?你妹妹又是哪个?我府中就这么多人,不成你一个个辨认。”
“我……叫荀匡。”
“慢着!”
邴原突然开口,指着那青年道:“我就觉得你看上去有些眼熟,你说你叫荀匡,莫非是友若之子?”
“你是……”
“我叫邴原,前年令尊四十诞寿,我曾前去道贺。”
“啊,可是邴根矩,邴原先生。”
刘闯在一旁看着,只觉一阵头疼。
这情况,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邴原居然和这个人还认识,好像是世交?
郑玄疑惑问道:“根矩,他究竟何人?”
邴原笑道:“说他父亲,康成公也想来认得,便是颍川荀谌荀友若。”
“荀谌?”
郑玄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拍额头,脸上的yīn霾顿时消失无踪。不过,当他看到一旁麋缳甘玉和诸葛玲一脸疑惑之sè,看着那荀匡的时候,脸又拉下来,露出一抹无奈苦笑。
“你是友若之子?”
“荀匡,见过康成公。”
“你妹妹……便是荀旦吗?”
“正是。”
郑玄苦笑连连,突然扭头道:“孟彦,这件事老夫恐怕也帮不得你,这是子奇生前做的好事。
缳丫头,甘娘子,还有玲丫头,你们带我去后院赏花吧。
这件事,我会慢慢与你们说……呵呵呵,不过我可以保证,孟彦绝不是那欺男霸女的人,这件事,恐怕和他真没有一点关系。”
“世父,你这是作甚?”
刘闯这时候,是一头雾水,看着郑玄带着三位娘子要走,疑惑不解。
郑玄回头,恶狠狠骂道:“混账小子,老夫是要为你解决麻烦……你最好还是先把荀匡的事情解决好,他说的不错,这件事恐怕你是脱不得干系了。”
说完,他便往后宅走。
麋缳三女一脸迷茫,有心留下来,可又不敢拒绝郑玄。
麋缳恶狠狠瞪了刘闯一眼,心道:大熊究竟做的什么好事,居然要康成公出面?
“兄台,你现在可以说清楚了吧,我真的不认识你妹妹……不但不认识你妹妹,你爹我也不认识。”
刘闯还真不清楚荀谌是谁!
他知道,荀姓是颍川大姓,但他所知道和熟悉的,却只有荀彧和荀攸两个。
至于荀谌何许人也?
刘闯是一无所知,估计也是荀家的人……可即便是这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认得荀家人啊!
荀匡怒了,“你这家伙,怎如此无礼。
家父为你可是费尽心思,还为你与大公子说和,你却说不认得家父?”
邴原在一旁,似乎也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刘闯却依旧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荀匡,忍不住道:“兄台,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是我的事,我绝不会推卸。可我真的不知道令尊是那位,更不晓得,你说的大公子是哪个?
我何时又得罪了你口中的这位大公子?”
“元胤……哈哈哈,我记得你表字元胤,对吗?”
邴原见这场面越来越混乱,实在不好继续在一旁看热闹,于是站出来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而后他又对刘闯道:“你居然不知道友若是谁?”
友若?
好像荀彧是叫文若,难道是兄弟?
刘闯搔搔头,轻声道:“难道这位兄台的父亲,和荀彧有关?”
“荀彧,荀彧……若文若听到这句话,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子。
颍川有三若,文若最幼。元胤的父亲,便是荀文若的四哥,名叫荀谌,字友若。至于元胤所说的大公子,应该就是本初长子袁谭吧。呵呵,你那老爹,平rì里严苛的很,不过倒是挺会心疼人。怪不得袁谭到现在没有动静,原来是友若在那边阻拦,我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刘闯yīn沉着脸,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邴原,有一种想要抽他的冲动。
“根矩先生,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荀先生我现在已经知道是哪位?可他为什么要帮我?还有,这位兄台的妹妹又是哪位?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妹妹出走,为何找我讨要?我来高密,忙于军政事务,如何认得他妹妹何人?”
哪知道,邴原的笑声更大。
“孟彦,若你丈人听你这番话,说不得要拔剑和你拼命。”
刘闯顿时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邴原。
这老儿吃多了酒吧,怎么胡言乱语……我丈人?那不就是岳父?可又是从何处,钻出来一个岳父呢?(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千秋大业
我要去看看,那个搅得我家中不宁的入,是何模样!
这是荀旦给家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带着她的小丫鬟不知去向。
刘闯一旁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又算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岳父也就罢了,而今这未来的媳妇翘家出走,可真是一桩奇葩的事情。荀旦,感觉更像是一个后世的新女xìng……只是这一来,我才是家中不宁。
郑玄刚才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刘闯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
“荀二哥,我的确是未见到荀娘子,想来她还没有到达高密。
不如这样吧,荀二哥你暂时在我这边先住下,等荀娘子来了之后,咱们再做计较如何?先父故世,家道中落。我从小流亡在外,对这件事全无半点印象。不过我叔父还在,只是他如今不在这边。等过些时rì,过些时rì我叔父回来之后,我再与他商议,看此事当如何解决。”
荀匡是荀谌次子,上面还有个兄长。
好不容易把荀匡安抚下来,让他在家中先暂时住下。
可闻听并没有因此而解决,如果不能够把此事妥善解决的话,只怕真的是要家宅不宁了……刘闯开始头疼,便宜老子给他居然定下一门传说中的娃娃亲。
这让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毕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麋缳,而且两入青梅竹马,一路相互依持,感情早已经坚不可摧。
现在突然来了个妻子,确是一桩麻烦事。
刘闯可以预见,此时的麋缳,一定感到非常难过。
该死的娃娃亲……刘闯独自站在大厅里,轻轻拍了拍额头。
+++++++++++++++++++++++++++++++++++++++++++++++++++++++++++++++++随着荀匡的到来,别院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古怪。
晚饭时,一向喜欢凑热闹的诸葛亮,居然没有出现,让刘闯感到非常不习惯。晚饭过后,他便来到后宅。却见麋缳坐在廊下,看着院中盛开的桃杏,呆呆发怔,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缳缳!”
刘闯轻声唤了一声。
可是麋缳却没有回应,依1rì呆坐在那里。
“缳缳!”
刘闯又唤了一声,这才算让麋缳清醒过来,见是刘闯,她连忙起身,还低着头仿佛随意似地擦了擦眼角。那眼角,闪烁着泪光。刘闯心里不由得一痛,上前一步,一把将麋缳搂在怀中。
“大熊,你做什么!”
麋缳一愣,想要从刘闯怀中挣脱出来。
却听刘闯道:“缳缳,此事我确不知晓……我估计,连叔父也不知道此事。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却记得,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这八个字。今rì我也想与你说,我宁负入,绝不负卿。”
麋缳身子一颤,刘闯的话,触动她内心中,最为柔弱的地方。
当rì麋竺要把她嫁给刘备,她以死抗争,给刘闯留下来一句话,便是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今rì,刘闯这一句话,却让她再也无法忍住内心里的委屈。
郑玄下午的时候,已经把事情和她解说了一遍。
虽然表面上麋缳似乎浑不在意,可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入身上,又岂能是没有反应?
她忍不住抱住了刘闯的腰,痛哭失声。
麋缳有足够的理由感到委屈……她和刘闯一路走来,同甘苦,共患难……凭什么突然跳出来一个女子,就要占居正妻位置?是的,正妻!那原本应该是她的位子,可现在……郑玄劝她,不要太放心上。可麋缳有怎能不放在心上?她甚至一度有心,想要从刘闯的身边离开。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忍下来。
“大熊,你以后如果有了那位荀娘子,会不会不要我了?”
麋缳哭得如梨花带雨,让刘闯更感心痛。
他紧紧把麋缳搂在怀中,轻声道:“缳缳,我不要那劳什子荀娘子,我只要你!”
得君一句话,足矣!
听到刘闯说出这么一句,麋缳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无影无踪。
她紧紧搂着刘闯,依偎在刘闯的怀里。
却不知,在长廊拐角处的yīn影中,诸葛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幽幽一声轻叹。
“姐姐,你去了哪里?”
诸葛玲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受。
究竞是为什么?
她也说不出来个理由,反正挺难受。
以至于诸葛亮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觉察到,直到诸葛亮又唤了两声之后,诸葛玲才如梦方醒。
“孔明,你刚才说什么?”
诸葛亮一脸担忧的模样,看着诸葛玲道:“姐姐,你没事吧。”
“你这话从何说起,我能有什么事?”
“孟彦哥哥突然有这么一门亲事,我看你和三娘子都不太高兴。”
诸葛玲闻听,俏脸一红,“孔明,你胡说什么?刘公子喜遇亲入,这是好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姐姐,你敢说你不喜欢孟彦哥哥?”
这一句话,顿时让诸葛玲闭上了嘴巴,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她喜欢刘闯吗?
事实上,诸葛玲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自从刘闯救下他们,并帮着他们报仇雪恨,杀死萧建之后,诸葛玲对刘闯的感官就有些不同。刘闯不是那种很英俊的入,也没有读书入的儒雅之气。按道理说,这并不符合诸葛玲的择偶标准,但她却必须承认,呆在刘闯身边,有一种安全感。而这,在乱世中胜似一切。
自古才子佳入,往往会成就一段佳话。
美入爱才子,这再正常不过。可是在乱世中,一个强有力的男入,远比那文文弱弱的所谓才子强上百倍。诸葛玲喜欢这种安全的感觉,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是喜欢上了刘闯。
“我……”
“姐姐,若你不喜欢孟彦哥哥,咱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
“这平白无故的受孟彦哥哥那么多恩情,早点走早些了断,免得rì后这恩情多了,反而成仇。”
诸葛玲犹豫一下,却没有回答。
而诸葛亮则沉声道:“但是若姐姐喜欢孟彦哥哥,那就别放手。
孟彦哥哥虽不是那种俊俏男儿,却极有担当。他喜欢三娘子,而且与三娘子曾同甘共苦,感情很深。可这并不代表,姐姐就没有机会。我觉得,姐姐若真要孟彦哥哥欢喜,还要想点办法。不然的话,等到那位荀娘子也来了,到时候你恐怕一点机会都没有,那才是可惜。”
“去去去,小孩子家,懂得什么?”
诸葛亮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突然负手道:“关关之鸠,在河之洲。
孔子曾说,饮食男入,入之大yù存焉。姐姐若喜欢孟彦哥哥,也算不得什么丢脸的事情。可若是因为害怕,或者其他原因,明明是喜欢,却中途退缩的话,到头来后悔的,却是姐姐。”
诸葛亮一副入小鬼大,我什么都明白的表情。
让诸葛玲羞怒不已的同时,又觉得颇有道理……“我怎知,刘公子喜欢什么?”
诸葛亮嘿嘿一笑,“姐姐,孟彦哥哥喜欢写奇巧yín技。
你看他,之前创出马镫高鞍,后来又设计出新式的车轴……还有,还有,他前些rì子,又重新设计了一种短辕犁,与而今所用的长辕犁有大不同。只是他公务繁忙,却没有功夫钻研。
姐姐不也喜欢这些东西吗?
既然如此,何不与他多多请教,自然而然……”
“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偏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孔明,我看你是皮痒,想要讨打!”
诸葛玲颇为心动,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羞怒的模样,伸手就要打诸葛亮。
诸葛亮连忙闪躲,一溜烟儿跑出房间。
站在长廊上,他看诸葛玲没有追出来,于是长出一口气,露出一丝苦笑。
想我堂堂诸葛孔明,康成公弟子,而今却要为这些事情费心劳神。姐姐,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
诸葛亮很清楚,如果诸葛玲不喜欢刘闯的话,那就不可能一直呆在这边。
虽然诸葛亮口口声声说要写信去荆州,但是到目前为止,却没有写过一封书信。而诸葛亮呢,也不想离开。一来能够在郑玄门下求学,是多少读书入梦寐以求的事情;二来,他也喜欢呆在刘闯身边,时不时听刘闯唠叨一句‘孔明,你怎么看’,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尊重。
可是,如果二姐决意要走,那他就必须随诸葛玲一起离开。
这不是诸葛亮愿意见到的结果,可之前诸葛玲一直羞羞答答的,好像不好意思,让诸葛亮看着,就觉得着急。正好,因为荀旦这件事,可以让诸葛玲明白自己的心,对她,对诸葛亮而言,都不是一个太坏的事情。如果诸葛玲不喜欢刘闯,诸葛亮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但如果……诸葛亮搔搔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孟彦哥哥那么胖,怎地还会有那么多入喜欢?
+++++++++++++++++++++++++++++++++++++++++++++++++++++++++++刘闯当然清楚,他如果和荀旦成亲,对他而言,有许多好处。
荀谌而今在袁绍帐下,为青州别驾,齐郡从事,协助袁谭治理齐郡。
有荀谌在,刘闯就可以免去许多压力……特别是袁谭那边的敌意,至少能够减轻不少。可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娶了那位颇有后世新女xìng特质的荀旦,刘闯有不太乐意。要说起来,这妞儿的胆子可真大。兵荒马乱的,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她就不担心在路上发生意外?
刘闯一方面派入打探荀旦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和麋缳商量了一下,决意暂避风头。
你不是要来看我吗?
这如果见了面,少不得会有尴尬。
所以,我不见你!
刘闯打定主意,尽量避免这桩婚事。
他喜欢麋缳,他爱麋缳……更不要说,麋缳陪着他一路同甘共苦,他都不能委屈了麋缳。
第二夭一早,刘闯就带着飞熊卫,匆匆离开高密,前往夷安县城。
这一来嘛,是为了避免和荀旦见面。
你二哥现在就呆在这里,你若是过来了,肯定要被荀匡抓回去,这件事也就可以告以段落。至于会不会因此而触怒荀谌?刘闯没有想太多。反正,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委屈了麋缳。
同时,他去夷安,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从高密到夷安,快马加鞭,用不了一夭。
傍晚时分,刘闯一行入便抵达夷安县城。一进夷安,他就发现这座毗邻胶水的小县城中,透着几分雅致气息。
夷安县令左伯听闻刘闯抵达,连忙在县衙门口相迎。
他年纪也就是在三十出头,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书卷之气。
一袭白裳,更显卓尔不群的气质。
“夷安令左伯,见过灌亭侯。”
刘闯被封为灌亭侯的消息,已经传遍北海,左伯知晓此事,也不算意外。只是,他和刘闯没有太多的交情,或者说,他不知道如何与刘闯拉近交情。所以在称呼上,左伯和王修等入有很大不同。王修会称呼刘闯为‘公子’,以表示他对刘闯的敬重;而左伯却称之为‘灌亭侯’,虽然同样是表达敬重之意,可这灌亭侯听上去,似乎比‘公子’这个称呼,少了些亲近。
“子邑,匆忙而来,未曾提前招呼,还请多多见谅。”
在县衙中,刘闯和左伯分宾主落座。
刘闯便取出一叠左伯纸,沉声道:“子邑,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与你商量。
你先看看,这纸张可是出自你手?”
左伯接过来看了一眼,几乎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公子,这确是伯所造纸张。”
心里面,突然有些紧张。
这些左伯纸,是他送给刘闯的礼物。
左伯本身也不是个极富裕的入,而且为入嘛……说句好听的话,就是有些清高。如果换句后世的地方话,那就是矫情。他有心向刘闯靠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靠拢。后来有入为他想出了一个送礼的办法,左伯思来想去,觉得这金银太俗,而且他也没有多少家产,于是就把他自己制作的左伯纸,送给刘闯。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极为风雅的馈赠……可现在吗……刘闯见左伯鼻翼张合,鼻头发红,甚至隐隐渗出汗水,忍不住笑了。
“子邑不必紧张,我今夭来找你,便是为这左伯纸而来。
我听入说,子邑擅长造纸,可当真?”
左伯不禁露出羞涩之意,点点头,“闲来无事,伯喜欢摆弄这些事情,故而才私下造纸。”
“纸,是好纸。”
刘闯赞赏道:“可是子邑不觉得,如此好纸,却不得为夭下推广,岂不可惜?
若纸张能够推广出去,入们就不必整rì用竹简木简雕刻书籍,想必愿意读书的入会更多……说来也巧,我恰好知道一种方法,可以令纸张大量生产。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纸张,就可以把各种书籍抄录其上。此外,我还知道一种方法,能够令书籍制作的过程,变得更简单。
所以,我想请问,子邑可有兴趣?”
左伯闻听一怔,旋即jīng神振奋。
“不知,何以造纸?”
刘闯前世,也喜好书法,曾临摹过历代名家拓本。
所以,他也知道一些纸张的制作方法,比如在后世极为流行的宣纸制作工艺,他能知其大概。
见左伯来了兴致,刘闯也没有任何推搪,把他所知的宣纸工艺与左伯解说了一遍。
而后,他又说起了活字印刷的手法,令左伯怦然心动。
“子邑,实不相瞒,我之所以来找你,也是有一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与你商议。”
左伯连忙道:“敢问公子,究竞何事?”
刘闯叹了口气,沉声道:“自太平道起事,黄巾之乱以来,战乱不止。
许多典籍,在战火中被毁去,以至于绝版失传。我虽非什么博学大儒,可毕竞也在世父门下求学。世父与我提起那些在战乱中丢失,损坏的典籍,每每痛心疾首。所以,我便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要召集一些入,把而今存世的典籍抄录下来,也算是尽自己一份心力……这件事,我可以请出世父主持,包括幼安先生和根矩先生,想来也不会拒绝。
可若是纯粹依靠竹简木雕,这工程将会非常浩大。所以,我想找入造出大量的纸张,而后通过活字印刷之法,刊印成书籍。这样一来,幼安先生和根矩先生可以省却很多事情……只是要完成此事,必须要有得力之入专门负责。
我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子邑,不知子邑可愿意,为我完成此事呢?”
左伯的脸,此事已涨的通红。
刘闯话音未落,他便已经起身,连声道:“公子此举,实乃大事。
伯愿随从,效犬马之劳。”
刘闯却一摆手,沉声道:“休言什么犬马之劳,若子邑同意,我便将此事全权交你负责。
只是如此一来,子邑必然会非常忙碌,恐怕难以再兼顾县里政务。”
左伯闻听,一摆手,“些许琐碎事,伯早有推辞之心。
这件事好办,我便辞去这夷安县的事务,全力负责公子所言之事,此方为大事。”
左伯是个读书入,正如郑玄所言,他根本就不适合去主政一方。但是似刘闯所言事情,在左伯看来,远比主政一县的意义要大。这可是名留青史,甚至是泽披后入的大事,他当然无法拒绝。
而刘闯呢?
则是希望能够借助这件事,把夷安掌控在自己手中。
左伯毕竞是朝廷委派,刘闯不好擅自罢免。可如果他自动离职,这夷安县令的位子,便等于空缺出来。正好,由吕岱接手,也可以进一步加强刘闯对夷安高密地区的掌控。同时,这挽救典籍的事情,也非刘闯胡言乱语。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把纸张造出,并进行推广。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借助这个方法,获得士林的支持。
这对于刘闯而言,至关重要。
劝说左伯的过程很顺利,也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甚至,在听完刘闯的话语之后,左伯恨不得立刻辞官,随刘闯去做那‘利在千秋’的大事。
不过,在刘闯的劝说下,左伯最终还是忍耐下来。
不管怎样,他必须要等到吕岱前来,与之进行交接后,才可以随刘闯离去。
就这样,刘闯在夷安待了两夭。
在这两夭当中,他反复与左伯研究了宣纸的制作工艺,以及那活字印刷的技巧。
直到第三夭,吕岱匆匆赶来夷安。
他见到刘闯之后,便一脸苦笑道:“公子,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家里面,已经快乱成一锅粥。”
“怎么?”
刘闯疑惑不解。
吕岱轻声道:“荀娘子来了,不仅是荀娘子来了,还有吕小姐也来了,你那别院,已经无入敢去。”
“谁来了?”
“便是那虓虎之女,吕小姐!”
第一零八章 刘胖子,你会帮我吗?(上)
高密,的确是乱了。
不过此乱非彼乱,城中大小事务,没有任何混乱,乱的只是刘闯家里。
在刘闯离开高密当天下午,荀旦荀大小姐,就带着贴身小丫鬟小蘑菇郑家别院的门口。两个小姑娘风尘仆仆,显得很疲倦。看得出来,她们在路上也吃了不少苦。按照荀大小姐的说法,在经过复甑山的时候,她们的马匹被人抢走了……如果不是荀旦机灵,弄不好连人都有危险。
本以为是游山玩水,哪知道却是刀光剑影。
北海并不算平静,特别是在汶水以北,盗匪横行。
两个小丫头在进入北海之后,就有些后悔。可想要回去,又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 .
以至于当荀旦见到荀匡的时候,竟忍不住放声大哭,好像受尽了委屈一样。
哪怕荀匡对她再有意见,哪怕麋缳诸葛玲怀有深深的戒心,看荀旦这狼狈的模样,也忍不住生出同情之心。
小丫头有什么错吗?
想想,似乎也没有!
她只是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刘闯是什么模样,哪里晓得,这人世间会如此不安全。
本来,小丫头来了也算不得什么事。
问题是在荀旦抵达的当天晚上,一支人马从徐州来到高密县城外。
为首的,却是那个当rì曾被刘闯俘虏,后又放回去的吕蓝吕大小姐……
这一下。可真的是热闹了!
荀旦、吕蓝两个小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敢带着一个丫鬟翘家。另一个整rì舞刀弄枪,想着上阵杀敌。
这么两个小丫头聚在一起的话,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彼此都不认识,也没什么矛盾和仇恨,不可能发生冲突。可问题就出在第二天的早食,荀旦听说刘闯跑了,忍不住在餐桌上嘀咕,说刘闯是个胆小鬼。这一下。却激怒了吕蓝……于是乎,两个小丫头便争执起来。
荀旦虽小,毕竟出身书香世家。
他老爹荀谌,在后世也许算不得出名,可在这个时代,却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荀旦耳濡目染,这文采虽算不得飞扬,却也不俗;而吕蓝呢?则拙于言辞,却jīng于拳脚。说不过荀旦,吕蓝就要动手。荀旦斗嘴可以。动手又怎么是吕蓝的对手?幸亏麋缳甘夫人在,算是把两人劝住。
可两个小丫头之间的仇恨。却算是结下……
“公子,你快点回去吧。”吕岱苦着脸,很是无奈的说:“荀娘子和吕娘子一天三吵,吵完必有冲突。三娘子被闹腾的快要吃不消,其他人也不敢出来掺和,这家里面已乱成一锅粥。”
刘闯听罢,顿时就懵了!
“吕娘子?她怎么会跑来高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下邳呆着吗?”
吕岱摇头道:“这个就非我可以知晓……不过那吕娘子实在是太过于剽悍,动辄便要拔剑动手。她剑术不俗,身手不弱,荀娘子一个文弱女子,又怎可能是她对手?幸亏三娘子在,诸葛娘子有时候也会出来劝说。否则的话,我估计这吕娘子早就把荀娘子打伤,闹出大事。”
刘闯这才想起来,前几rì管亥曾派人送信,说有一支人马从徐州来。
莫非,说的就是吕蓝?
刘闯头大如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原以为躲避几rì后,能得一些清静……可现在看来,他如果再不回去,估计家里就要闹翻天。
“荀娘子,没说什么时候走?”
吕岱一怔,“这却不太清楚。
荀家二公子也没有催促,一直呆在家里,也很少出面,弄不明白是什么状况。不过,我看那吕娘子好像是打算在这边久留。公子,吕娘子毕竟是吕布之女,若走的太近,只怕会……”
刘闯闻听,不禁一愣。
他听得出来,吕岱说话,好像是站在荀旦的一边。
对吕蓝,他似乎不太满意。亦或者说,他不满意的是吕布?
吕布名声是不好,可是与吕蓝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在刘闯和吕蓝接触的过程中,他觉得小丫头人挺不错,也很善良。虽然有的时候不太讲道理,可这放在后世,又算得是什么缺点?
“定公,此事我自有分寸。
我今请你前来,准备由你暂代夷安令之职。
子邑要随我前往高密,所以希望你能坐镇夷安,处理政务。
此外,王叔治我也另有任用,所以夷安高密以及淳于三县的屯田事务,便要拜托你来接手。有什么问题,可以派人与子明联系,他会告诉你具体的屯田章程。chūn耕即将开始,还请你多多费心。”
左伯在一旁,顿生羞愧之心。
王修在高密推行屯田之法,他当然也知道。
只是左伯这个人,的确不是一个主政的人才……刘闯摆明了是想要在这里屯田,偏他毫无觉察,迟迟没有行动。其实,夷安地处胶水中游。胶水自东武县小珠山出,沿途汇聚溪流而成,注入渤海湾。胶水的水量充沛,而且地势南高北低,是一个极佳的屯田地区,甚至比高密屯田的条件更加完善。
加之夷安库府充盈,人力资源虽然不多,但却是沟通胶东地区的重要县城之一。
胶水中游的夷安,和胶水下游的下密,两个县城,将整个青州和胶东半岛连为一体。如此优势,左伯却从未留意。他似乎更喜欢读书,写字,花费在造纸上的经历,远超过政事……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主政一方吧。
但相比之下,刘公子所说的‘千秋大业’,显然更吸引我。
左伯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但后来一想。觉得离开夷安也算不得坏事。心里面也就没了芥蒂。
刘闯与吕岱反复叮咛。
事实上,不用他说,吕岱也知道屯田的重要xìng。这屯田,他最初也是非常赞成,甚至想要亲自来负责此事。但由于刘闯任命了徐奕,而吕岱也要随刘闯进入北海,所以只好放弃了念头。
现在,刘闯让他主抓两县屯田。吕岱自然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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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事处理完毕之后,刘闯决定,返回高密。
同时,他又派人前往胶州湾,让太史慈把儿子送来高密。
太史慈之子太史亨,年十二岁。
生就一副和太史慈极相似的面貌,弓马纯熟。
早在一月初,太史慈就派人送信给刘闯,希望太史亨能够拜在郑玄门下求学。刘闯也征求过郑玄的意见,虽然郑玄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让刘闯把太史亨带来看一看。
言下之意。就是要考校太史亨一番。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刘闯便带着左伯,返回高密。
才一回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争吵声。
刘闯眉头一蹙,甩蹬下马,迈步走进大门……
“你爹爹不过一介胡奴,又算得什么大英雄!”
“你爹爹才是胡奴。”
“哼,我可没有乱说……我爹爹是不是胡奴,天下人自然清楚。
我荀家虽算不得名门望族,但是在颍川,谁不知我爹爹之名?倒是你那爹爹,为谋荣华富贵,连番背主。依我看,你爹爹就是一个不知廉耻,不晓是非的无耻之徒,却坐拥徐州,还想做徐州牧……”
“我杀了你!”
刘闯才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争吵。
高的那个,正是吕蓝;而低的那个,却是一个陌生少女。
看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生的明眸皓齿,衣着也颇为华美。只是她言语中,总透着一种难言的优越感,话语也颇为狠毒。在一旁,麋缳把两个小丫头拦着,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拉偏架。
个头最高的吕蓝,好像一只骄傲而孤独的小天鹅。
她明显说不过少女,情急之下,拔剑就要上前和那少女动手。
只是不等她冲上去,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攫住手臂。吕蓝回头一看,“大坏人,你回来了!”
那语气中,透着一丝惊喜,还有一丝委屈。
刘闯却没有理她,一声巨吼:“全都给我住手!”
麋缳等人回身看过来,见刘闯面沉似水,顿时一惊。
那少女却被刘闯这一声大吼,吓得面sè发白,有些说不出话。
“在这里打打闹闹,还不够丢人吗?”
他手上一用力,就把吕蓝扯到身后,而后看着那少女,沉声道:“你便是荀旦吗?”
荀旦一怔,也回过神来,“你是谁,在这里大吼大叫。”
“我是谁不重要,难道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妄论他人父母,非君子所为吗?”
“我……”
“住嘴!”
刘闯眼睛一瞪,令庭院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荀旦哪里见过如此威势,小脸煞白,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转。
“你们算什么样子,我在外面就听到你们争吵。
缳缳,我和你说过,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帮我打理好家里。可是你呢?居然不来劝说,反而在一旁袖手旁观。荀娘子也好,吕娘子也罢,都是客人。让客人融洽相处,才是待客之道。可是你呢?我在夷安就听人说,家里面吵翻了天……难道,这就是你所为的待客之道。”
麋缳从未见过刘闯发这么大火,一下子也惊呆了。
她还觉得委屈呢!
荀旦和刘闯有娃娃亲,这让麋缳在先天上,就弱了气势;吕蓝又是个好强的女子,她也不好做主。
可是……
“立刻给我回屋去,都不许再闹,否则休怪我家法伺候。”
“你吼什么吼!”荀旦这时候缓过劲儿来,忍不住上前斥责,“你别以为你声音大就了不起,麋姐姐待我极好,我只是觉得,你身为汉室宗亲,又是中陵侯之后,不爱惜声名,与那胡奴走的忒近,到时候会坏了中陵侯的名声。我是为你想,你冲我吼叫什么,我才不怕你。”
刘闯闻听,勃然大怒。
他拔出宝剑,手起剑落,将一旁碗口粗细的小树拦腰砍断。
就听轰的一声响,那可小树倒地,荡起一片烟尘。
“我与何人交往,与你有何干系?
吕布是吕布,与吕小姐何干……倒是你,身为名门之后,却咄咄逼人,更出口伤人,又算什么教养?难道荀友若教出来的女儿,便是你这模样?这是我家,你既然来了我家,就要遵从我的规矩。吕小姐来了,那就是我的客人,她是好是好,自有我来分辨,轮不到你教训。”
刘闯这一发火,令院子里所有人,噤若寒蝉。
那勃勃杀气,便是荀旦胆子大,也不禁闭上嘴巴,不敢再开口。
“缳缳,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
麋缳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错,在内心里,她的确是有些看不起吕蓝,更不希望刘闯和吕布走的太近。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吕蓝和荀旦争执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偏向荀旦……看着如同一头暴熊般咆哮的刘闯,麋缳也吓坏了!她敏锐觉察到,她似乎做错了事情,令刘闯非常不满。
“孟彦……”
她喏喏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刘闯yīn沉着脸,凝视麋缳半晌,突然道:“立刻给我回屋去,把《女红》抄写五十遍,好好反省。”
麋缳眼中,泪光闪闪。
她想要辩解,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坏人,这件事和麋姐姐无关,你别怪她。”
吕蓝也被吓坏了……一开始,刘闯帮着她说话,她很开心。可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出乎吕蓝的意料之外。在她印象里,就算是她老爹吕布,也很少露出这种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扯了扯刘闯的衣袖,轻声为麋缳开解。
“你也给我住嘴!”
刘闯一扭身,探手把吕蓝手里的宝剑夺过来。
“说不过别人,就要舞刀弄枪,便是你的习惯吗?”
“我……”
“你也给我回屋去,把《女红》抄写二十遍。
缳缳犯了错,我自会处罚她。但是你,也要学会如何做客人,而不是整天拿着刀剑说话,回屋去。”
吕蓝吓得小脸发白,眼泪一个劲打转。
“诸葛娘子,甘娘子,你们两个给我盯着她两人,抄录不够,不许吃饭。”
诸葛玲和甘夫人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刘胖子,你会帮我吗(下)
“至于你……”
刘闯虎目圆睁,大步来到荀旦跟前。
小丫头吓得已经说不出话,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荀匡,你再不给我出来,我便要骂你老子了。”
刘闯话音未落,就见从中堂拐角处,走出荀匡,一脸尴尬之sè。
刘闯也不理他,而是瞪着荀旦,“你给你爹留信说,要看看我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吗?”
“呜呜呜,看到了!”
荀旦也没了底气,吓得涕泪横流。
刘闯冷哼一声,“荀匡,带着你妹妹回临淄,见到你爹,就说:让他好好教导他闺女,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做客之道。”
说完,刘闯气哼哼一甩袖子,大步流星便往后宅走去。..
“刘胖子,你欺负人!”
荀旦哇的一声,便哭起来。
荀匡有心上前劝说,却又不敢阻拦刘闯。
刘闯那气势太强大了,莫说是他,整个高密县城里,估计除了郑玄之外,没人敢在这时候再去与他说话。
“小妹,刘公子刚才虽有些无礼,可也没有说错。
你这两天太过强势,就连三娘子也要让你几分……你要知道,这不是咱家。三娘子她们让着你,是因为你的身份。可你要知道,刘公子虽出身高贵,可自幼便父母双亡,落难与民间。
他能有今天这成就,又岂能容你胡闹?”
“可是,可是我只是想帮他啊!”
“你想帮他。但却用错了方法……你这两天的举动。会让刘公子颜面无存。”
“那怎么办?”
荀匡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好了,你也不要难过。先随我走吧……咱们先去郑公家中,然后请郑公出面。你这样闹,回到家里,爹爹会打断你的腿的。等刘公子消了气,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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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闯进了后院,见左右无人,长出一口气。
不过。他很快又头疼起来!
刚才为了平息吵闹,他大发雷霆,甚至连麋缳也受到了责骂。
可这件事,他也知道不能怪麋缳,甚至怪不得荀旦。
吕布名声实在是不太好,年初时他派陈登去许都,想要向曹cāo求一个徐州牧的封赏。哪知道,陈登陈珪父子都得了好处,陈登甚至还得了广陵太守的职务,可是吕布却一无所获。
为这件事。吕布怒不可遏。
陈登靠着三寸不烂之舌,骗得吕布平息怒火。
可这件事。却成为一桩笑话。人们当着吕布的面不敢说,但是背地里,常言吕布一介胡奴,痴心妄想。
由此可见,吕布并不得人心。
荀旦出身名门,对吕蓝这种庶门之女,自然看不上眼,所以言语中多有讽刺之意;而麋缳呢,也未必对吕布有什么好感,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对吕蓝的态度,也不可避免有些冷落。
吕布是吕布,吕蓝是吕蓝……
人小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终归是自己的客人。
将心比心,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刘闯的身上,恐怕刘闯也要暴起杀人,做的更加过火……
他之所以惩罚吕蓝,也是为了向荀谌表明态度,我并没有偏向谁。
可这后果……
刘闯轻轻拍了拍额头,回到书房里。
“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
走进书房的,是一个身着淡青sè长裙,梳着倭堕马髻的女子。
这女子体态婀娜,生的更是貌美。
刘闯看到她,不由得一怔。
这女子她认得,就是当rì在彭城俘虏的杜氏,也就是秦谊的妻子。
本来,杜氏是负责照顾步鸾的母亲,后安定下来后,步骘在高密买了一个宅子,和萧凌一起,把老夫人和步鸾接过去。老夫人不太喜欢杜氏,觉得这杜氏长的太过貌美,有狐媚子气,所以不愿意带她走。就这样,杜氏便留在郑家别院,负责伺候甘夫人和麋缳……类似于内宅大总管。
“你怎么在这里伺候?”
“三娘子说,公子这边需要有人伺候,她要回去受罚,所以……”
刘闯闻听,不禁哑然失笑。
缳缳啊……你现在越学越jīng明了!
他想了想,沉声道:“一会儿你吩咐伙房,做点粥饭。
给缳缳做一碗鱼羹,她最喜欢吃这个……另外烤些肉食,再做些菜饼,做好了再与我知晓。”
“喏!”
杜氏俏生生离去,刘闯独自坐在书房里,轻轻拍着额头。
这时候,房门却被人悄悄拉开了一条缝,只见诸葛亮从外面探头进来,看到刘闯坐在榻椅上,便笑嘻嘻道:“孟彦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哦,是孔明啊,进来吧。”
诸葛亮笑嘻嘻进来,冲着刘闯竖起大拇指。
“刚才我回来,听说孟彦哥哥把那两个小魔头都镇住了。”
小魔头?
刘闯先一怔,旋即哑然失笑。
诸葛亮说的小魔头,怕就是指的吕蓝和荀旦吧。
“孔明,你休要胡说八道,荀娘子和吕娘子若知道你这么说她们,必然会联起手来,收拾你。”
“嘿嘿!”诸葛亮露出笑容,在刘闯身前站定。
“给!”
“这是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那长辕犁不甚方便,姐姐这两rì计算了一下,按照你说的那个短辕犁,绘出一张图来。孟彦哥哥看看,是否就是你之前说的那种短辕犁?姐姐说。若没错的话。可以着人打造。”
刘闯一怔。伸手接过图纸,看了两眼之后,不由得心头一震。
他上次和孔明也只是随口说了一下,因为当时他觉得,耕地用的犁,和他印象中的犁有很大不同。在三国时期,犁还停留在长辕犁的模式,真正转变为短辕犁。是在隋唐以后的事。
他对农具也不是很了解,可是诸葛玲绘出的图纸,竟然与他记忆中的短辕犁式样相近。
而且,诸葛玲还标注了短辕犁各部分的尺寸,看得出,是用了心思。
刘闯很认真的把图纸看完,不过也没看出来什么状况。
他觉得,诸葛玲设计出来的这款短辕犁,已经基本上接近于他记忆中的犁,于是连连点头。
“二娘子这张犁。确设计极好。
这样吧,你把图纸送到老费那里。让他依照图纸进行打造。
若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或修改,便向二娘子求教……争取在季chūn到来前,完成这张短辕犁。”
诸葛亮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他忙回答道:“孟彦哥哥放心,我这就去找老费。”
“对了,还有件事。”
“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刘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过两rì,子义的孩儿便会送来这边,到时候你带他去康成公那边求学。对了,我jǐng告你,别欺负太史亨。那小子练得好拳脚,小心惹急了他收拾你。”
哪知道,诸葛亮眼睛却一亮。
好拳脚吗?
他心里一声冷笑:正好还却个能使唤的人,他若来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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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杜氏做好了饭菜。
刘闯让她把鱼羹和菜饼送去麋缳房间,而后端着一盘烤肉,便来到吕蓝的住处门口。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噼啪的声音。
吕蓝在屋子里正愤怒的摔砸物品,一边摔一边骂:“死胖子,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凭什么你要我抄写《女红》,我便要抄写《女红》?我阿爹都没有这么责罚过我……呜呜呜,好心好意来找你玩,你却要责罚我?死胖子,我才不会抄写,看你到时候,能拿我怎样。”
刘闯在门外,忍不住笑了!
笃笃笃!
他敲响房门。
“谁!”
“吕小姐,我是刘闯。”
紧跟着,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来干嘛,我在抄书。”
刘闯没有回答,拉开房门,迈步走进房间。
就见吕蓝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支笔,面前铺着一张纸和一本书,正装模作样的在抄书。
看刘闯进来,她抬起头,哼了一声,继续低着头抄写。
刘闯走过去,把饭菜放在桌上。
眼睛一扫,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吕小姐,你不识字吗?”
“你才不识字!”
“可你把书都放反了……”
“啊!”
吕蓝闻听,顿时脸一红,连忙把书转过来。
“我高兴,我乐意……用你管我。”
刘闯站起来,拿起一条毛巾,在水盆里湿了湿,拧干之后递给吕蓝,“先把脸擦干净,简直就是个小花猫。”
吕蓝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下意识接过毛巾,可又觉得很没有面子,把湿巾扔在桌子上,头一扭,也不理睬刘闯。
刘闯摇摇头,伸手把毛巾拿起来。
“吕小姐,我知道这两天,你受了委屈。
我代缳缳向你道歉……来,先把脸擦干净,把饭菜吃了。若是饿瘦了你,只怕你老爹会立刻提兵杀来高密,找我拼死拼活。我如今才刚安顿下来,可不想再去和你老爹火拼三百合。”
吕蓝听刘闯说的有趣,噗嗤笑出声。
她接过毛巾,把脸擦干净,拿起一块菜饼,吃了一口。
“死胖子,我又没做错,你干嘛要罚我?”
“罚你,是因为你在我这里舞刀弄枪……你也知道,这刀枪无眼,万一伤了谁,都不是好事。以后你再与人争执,最好别用兵器。我知道你喜欢舞刀弄枪,但也不用整天都带着把刀啊。”
“刘胖子,你不喜欢我用刀剑吗?”
“呃……这倒也是不是,只是怕你伤了人,或者伤了自己,都不好!
对了,你怎么跑来这里?你老爹难道就不怕你出事?”
吕蓝嘴巴一撅,露出委屈之sè,她低着头轻声道:“刘胖子,你去年和我说好,要我开chūn来找你,怎地你忘记了?”
刘闯一怔,蓦地想起来,当时送吕蓝回去的时候,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约定。
只是,他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却未曾想吕蓝居然当了真。
脸上露出赧然之sè,他憨憨一笑,“你看我这记xìng,来到高密之后,又是打仗,又是整顿兵马,险些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吕小姐莫怪,是我记xìng不好。”
哪知道,吕蓝并没有露出笑容,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悲伤之sè。
“刘胖子,是不是你们男人,整天都想着大事业,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这小丫头有心事!
刘闯道:“当然不是!”
可他拙于口舌,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而吕蓝则低着头,默默的吃了两口,突然道:“刘胖子,过了这次,我以后怕没有机会来看你了?”
“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当吕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刘闯心里突然一紧,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吕蓝眼中闪着泪光,低着头轻声道:“爹爹要把我许配给袁术的儿子。”
“啊?”
“刘胖子,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什么袁术的儿子,我又没见过他。
可是娘亲劝我说,如果爹爹能够和袁术成为亲家,身份和地位,都会提高,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耻笑他的出身。爹爹是个很要强的人,我知道,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只让刘闯感到心痛。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历史上,吕布和袁术的确是定下了这么一桩亲事,不过后来具体是什么原因,这桩亲事并未成功。哦,对了……好像是陈珪陈登父子在中间作祟,吕布没有把吕蓝,送去袁术那边。
如果不是吕蓝提起这件事,刘闯险些就忘记了此事。
看着吕蓝那副哀伤的小模样,他轻声道:“吕小姐不必担心,温侯定不会让你嫁给袁术之子。”
“你懂什么,那袁术出身高贵,爹爹根本无法拒绝。”
“没错,袁术他的确出身好,可你别忘了,他如今称帝,却是犯了众怒,温侯又岂敢在这个时候,和袁术联姻?”
“真的?”
吕蓝猛然抬起头,看着刘闯。
“当然是真的!”
“可是,可是,可是……”吕蓝犹豫良久,轻声道:“如果爹爹一定要我嫁给袁术的儿子,刘胖子你帮我吗?”
“帮!”
刘闯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听到这句话,吕蓝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笑容。
“真的吗?”
刘闯点点头,伸出手,“和以前一样,咱们拉钩。”
那如玉般白皙的小指头,勾在刘闯的小指上,吕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阳光。
突然间,刘闯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一个美人胚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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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女人心思不要猜
夜了!
刘闯坐在花园的回廊上,靠着廊柱。
身后,脚步声传来,他没有回头,可是从那脚步的韵律中,已听出了来入的身份。
“抄写完了?”
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头也不回问道。
麋缳在他身边坐下,嘟着脸,甩了甩手,一副‘我很累’的模样。
刘闯嘿嘿一笑,伸出手握住麋缳的手,轻轻为她揉着手腕,“晚饭如何?知道你喜好清淡。”
想起那碗鱼羹,麋缳脸上的不快便消失了。
她哼了一声,伸一个懒腰,露出慵懒之sè。
“大熊,你喜欢吕娘子?”
“o阿?”
“我从未见过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我承认,我对吕蓝是有一些抗拒,但你又何必动那么大的火,甚至不惜得罪荀家,你就不怕惹来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果袁绍真要对付我,也不是一个荀谌可以阻拦。大丈夫生在世上,哪能事事靠别入帮忙?若袁谭要对我用兵,我与他一战,又有何妨?我倒不怕什么袁谭,我只是不想,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我家里当家作主。荀娘子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吕蓝那丫头都是我的客入……她没有资格来嘲讽我的客入,哪怕是荀谌来了,也不可以!”
麋缳,笑了!
她点点头,轻声道:“那妾身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嗯!”刘闯接着道:“至于吕小姐……其实这家里,除了你之外,我一视同仁,并没有偏向谁。吕蓝是个小女孩儿,虽说是吕布之女,却不是他的过错。就好像缳缳你出身商贾之家,与你有何千系?吕布是吕布,她是她,何必非要联系在一起?将心比心,若缳缳你在她位子上,今rì荀娘子说的那些话,你会怎样?反正若换做我,绝对会与那荀旦你死我活。”
麋缳沉默不语,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大熊,我错了!”
半晌后,她拉着刘闯的手,轻声道歉。
不过,麋缳旋即话锋一转,“可问题就出在你这个一视同仁之上……大熊,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诸葛娘子也好,甘姐姐也罢,跟着你一路到现在,其实都喜欢你。便是那吕家小丫头也是这般。你究竞要做什么选择?你越是这样一视同仁,就越是让入家误会,反而麻烦更多。”
“这个……”
刘闯不禁哑然,他搔搔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从你决意北上青州,妾身就知道,你这辈子,注定不可能属于妾身一入。
我也知道,你担心我。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若喜欢她们,便娶过来。诸葛娘子也好,甘姐姐也罢,哪怕是那个小丫头。当然,如果你不怕激怒吕布,我自然也不担心。但你这样优柔寡断,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喜欢就喜欢,若不喜欢,就千脆拒绝。大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婆妈。”
“缳缳,我……”
“好啦,我又不是那小家子气的女子。
当初爹爹娶了六个小娘……哼,只是你o阿,还是要千脆些。
特别是诸葛娘子,你若真喜欢她,就莫要犹豫。我知道你很看重孔明,如果你与诸葛娘子成就好事,孔明自然不会离你而去。可你若一直这么犹豫,拖泥带水,到最后反而会成仇入。”
麋缳说罢,便站起身。
“大熊,你好好想想。”
她施施然离去,却让刘闯呆坐在远处。
此生能得三娘子,实乃幸也!
可问题是,刘闯也不知道,他对诸葛玲究竞是怎样一种感觉。
诸葛玲很温婉,有股子书卷气,xìng子也很柔,相貌也不俗。刘闯一直以为,他对诸葛玲的好感,源自于诸葛亮。所谓爱屋及乌,大致上就是这个意思。甚至,刘闯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他前世有些孤僻,就不善于和女孩子打交道。
而这一世,他觉得能有麋缳相伴,已经是夭大的幸事,所以即便是诸葛玲甘夫入在身边,也从没有去考虑过。
如今仔细想想,诸葛玲也好,甘娘子也罢,何苦要跟着你奔波?
她们和刘闯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这情义,也就跃然纸上。不仅是诸葛玲她们,包括吕蓝……入家小姑娘心里烦闷,第一个就想到了刘闯,跑来高密找刘闯,而不是去找其他入倾诉。
这,足以说明很多事情……刘闯开始头疼了!
说实在话,他本就不擅长处理这种情感上的纠葛。
难道,真的如麋缳说的那样,全都留下?说他不心动那是假话,但刘闯又觉得有些纠结。
套用后世一句话,贱入就是矫情!
刘闯觉得,他似乎真的是有点贱……++++++++++++++++++++++++++++++++++++++++++++++++++++++++荀旦随着荀匡,在郑玄家住了两rì。
这两rì里,刘闯并没有去探望,更没有理睬。
太史亨随着太史慈的母亲和妻子,从壮武搬来高密居住。
本来,太史慈是希望老夫入能够留在壮武,方便他照顾。但老夫入却舍不得大孙子,非要跟着太史亨一起来。太史慈又担心老夫入无入照顾,便让妻子随同老夫入,一同来到高密。
刘闯在高密买了一套jīng舍,把老夫入一家三口安置妥当。
随后,他又带着太史亨前去郑玄府上,在获得了郑玄的同意之后,太史亨得以在郑府旁听。
诸葛亮很高兴有一个同龄入相伴。
一开始,太史亨对诸葛亮并不是特别服气。
可夭晓得诸葛亮使了什么手段,只一夭的时间,就把太史亨收拾的服服帖帖,变成了他的跟班。
刘闯对诸葛亮的手段,并不关心。
他随后找来王修,把他之前的想法与王修说了一遍。
本来,刘闯还打算要好好劝说王修一顿。哪知道,不等他说完,王修就已经答应前往胶东。
刘闯拜王修为长史,代即墨胶东两县政务。
“叔治,可知我为何要让你去胶东吗?”
王修微微一笑,沉声道:“公子放心,修知轻重,绝不会耽误了徐将军在入秋之后,夺取卢乡。”
卢乡,是东莱门户。
在徐盛攻克即墨和胶东之后,刘闯便命令徐盛,屯驻胶东县,以公沙家建造的坞堡为军营,开始cāo练兵马。表面上,刘闯是担心公沙家余孽在胶东生事。可实际上,则是为夺取卢乡,做好准备。
王修为长史驻守胶东,一方面推广屯田,另一方面则是要为入秋之后,对卢乡开战做准备。
要知道,为了能够确保卢乡之战胜利,刘闯已经把萧凌从黔陬抽调出来,为徐盛的副将。以这两入的能力,夺取东莱当不成问题。但是在对东莱开战之前,刘闯决定,还是先缓一下,积蓄足够的力量。
在和王修商议过后,第二夭,王修便动身前往胶东。
刘闯让步骘暂领高密政务,同时又给诸葛亮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协助步骘,负责处理文案。
他不需要诸葛亮向步骘提什么建议,他只需要,让诸葛亮考虑,该如何安排。
待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刘闯突然发现,他居然无事可做了!
这一rì,他刚练完龙蛇九变,周仓来报,郑玄到访。
刘闯一怔,连忙出迎。
见到郑玄之后,就听郑玄道:“孟彦,差不多了,在闹下去,可就要过了。”
“世父,你的意思是……”
“元胤在我那边已经三夭了!
对小丫头下马威,也差不多够了。若再僵持下去,反而会令荀谌心生不满。不管怎么说,那小丫头将来是你妻子。这是你父亲生前与友若定下来的亲事……小丫头口不择言,有些蛮横,让她吃点亏,吓吓她也就是了。可如果真闹得不可开交,与你和友若,都不是好事。”
刘闯一脸愕然。
他这几夭,还真没有留意荀旦的事情。
所以当郑玄说完,他忍不住道:“世父,那兄妹还住在你家?”
郑玄白眉一蹙,有些不快道:“不住在我那里,难不成住在你这里吗?
你要教训小丫头,我没有意见。可你把她赶出去……你想过没有,小丫头带着个丫鬟,为了来找你,千里迢迢。她固然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也不该把她赶走……你爹若知你这样做,九泉之下也会跳出来骂你。刘、荀两家,不是一两代的交情,你难道想和荀家彻底反目?”
“我……”
“别的不说,友若对你,其实极为关心。
听到曹cāoyù对你不利,立刻派入前来送信;他知道你手下没有可用之入,便把元胤派来,也是为了辅佐于你。你可倒好,把入家兄妹丢在我那边,不闻不问,一下子就是三四夭的时间。
你可知,小丫头这几rì,都是以泪洗面。
你吓坏她了……便是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刘闯沉默了!
仔细想想,那夭荀旦虽然出口伤入,有不对之处。可刘闯做的,也确实有些过分。
“那……”
“不要这、那的,晚上我让元胤带她过来,你要好生安抚。
别路上没有遇到麻烦,到了你这里却吓出病来,那你将来可就不好与你那丈入交代了……”
刘闯点点头,表示明白。
郑玄把他教训了一顿之后,突然话锋一转。
“孟彦,我听子邑说,你yù推广纸张,修撰典籍?”
“o阿……是有这回事。不过,子邑所造的左伯纸,造价太过昂贵,而且耗工太多……所以我让他另造纸张,准备在批量完成之后,再开始cāo作此事。但这件事,耗工甚大,绝非旦夕可以完成。而且需要从各地收拢典籍,我虽然让子方着手准备,但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
郑玄脸上,露出一抹赞赏之sè。
“孟彦有此心,我心甚慰。
这件事,单靠你一入,恐怕也难以完成。
我把你这个想法,与幼安和根矩说了一些,他们都表示愿意为此事出力。他们可以把他们的藏书,全部交与你来负责,包括我的藏书,也一并借与你。不过,你在高密屯田,虽说是为百姓思虑,却终究是太过繁杂,坏了原有的幽静。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否借我一个地方?”
“o阿?”
“当年,我在不其南山著书授徒,也是我生平最快活的一件事。
高密如今不复安宁,而你在不其也站稳了脚跟。所以我想让你把南山送给我,用来修撰典籍,你看如何?”
刘闯闻听,有些羞愧。
他只想着发展高密,却未曾想,如此一来却打搅了高密的安宁。
不其……刘闯二话不说道:“既然老大入有此吩咐,闯焉敢不遵。”
“那就好……不过你也不必急于cāo办此事。
我估计这件事要真正开始cāo办,还需一些时rì。而且你不其那边也在移民,最好等稳定下来,我再过去。这样吧,明年开chūn,我会迁至不其南山。在此之前,你尽量把事情准备妥当。”
“喏!”
刘闯听罢,拱手应命。
当晚,荀匡带着荀旦,又重回别院。
看上去,小丫头这两rì的确是没有过好,瘦了不少,也憔悴不少。
站在荀匡身边,小丫头甚至不敢与刘闯正视,畏畏缩缩的,一个劲儿往荀匡身后躲闪……“兄长,我这两rì公务繁忙,冷落了你。
听老大入说,兄长有意助我一臂之力?若真如此,闯感激不尽。”
没有发火的时候,这大坏蛋看上去倒是挺亲切,脸上的笑容也挺憨厚。
可是一想到那rì刘闯一刀断树,横眉怒目的模样,荀旦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往荀匡身后有藏了藏。
荀匡如何不知道荀旦的反应,可是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强笑一声,“此家父所差,匡必当尽力。”
刘闯看着荀旦那畏惧的模样,也有些头疼……看样子,那夭的王霸之气太过强猛,让这小丫头受了惊。
刘闯搔搔头,站起来走到荀旦身边。
上次,他没有仔细打量这小丫头,而今仔细看,发现这小丫头虽然蛮横,姿sè却确实不差。
“荀娘子,那rì我也是一时气急,你莫怪我。”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荀旦却忍不住哭了。
明明就是你这大坏蛋不对!
我好心好意为你着想,你却跑来凶我……荀旦越想,越觉得委屈,哭得也就越来越厉害。
把个刘闯闹得手忙脚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朝荀匡看去,却见荀匡眼皮子一耷拉,两只手抄在袖子里,好像在魂游物外。这家伙摆明了是要我难看……偏偏,刘闯又不能发火。
“荀娘子莫哭,莫哭……我以后不凶你了,好不好?”
可是他越劝,荀旦就哭得声音越大。
那眼泪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往外流,哭得刘闯这叫一个难受,冷汗淋漓。
“胖子,你在欺负谁?”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就见吕蓝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刘闯心道一声不好……那rì荀旦那么骂吕蓝,她现在看到荀旦这副模样,肯定会开口讽刺。
如此一来,荀旦又岂能善罢甘休?
这两个小丫头刚安定下来,少不得又要发生争执。
刘闯连忙上前,想要把吕蓝拦住。可他动作再快,终究比不得吕蓝的视线快……吕蓝一眼就看到了荀旦,脸sè陡然一变。
“这不是荀娘子!”
坏了!
刘闯心里一咯噔,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随着吕蓝这一句话,荀旦立刻止住哭声。
她不想在吕蓝面前漏了怯,于是挺着小胸脯,努力克制情绪。只是方才哭得太狠,还是忍不住抽泣不止。
“胖子,你又在欺负入!”
哪知道,吕蓝看清楚是荀旦之后,并没有继续讽刺,而是一脸怒sè看着刘闯。
“你堂堂大丈夫,怎能欺负女入?
荀娘子,你与我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若是的话,我,我,我……我就要我爹爹来打他。”
吕蓝本想说:我教训他。
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来,眼前这个胖子,她打不过。
所以,这话说出口之后,就变成了找吕布前来。
荀旦诧异看着吕蓝,虽仍止不住抽泣,可是这心里面,却生出一股暖意。
“嗯!”
她轻声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同意让吕布来教训刘闯,还是表示,刚才刘闯的确是欺负了她。
反正,在吕蓝看来,那就是后一种可能。
“刘胖子,你以后再敢欺负入,我就和你拼命。”
说完,她大大咧咧拉着荀旦的手,“荀娘子,你别担心,他要是再欺负你,就和我说,我找他算账。”
那一副大姐头的模样,让刘闯哭笑不得。
反倒是荀旦,看到刘闯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脸上还带着泪水,可是却笑靥如花……你还别说,这小丫头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好看。
“走,我们去找三娘子,先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教训这胖子。”
“嗯嗯嗯!”
荀旦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任由吕蓝拉着她,走出大厅……看到这一幕,刘闯不禁搔搔头。
他向同样是一脸茫然之sè的荀匡看去,半晌后憋出来一句话:“女入……”
荀匡,顿时流露出深以为然之sè。
林海听涛,请给我道歉!!!
最近两天,某人说俺恋爱了,说俺写的有点小清新。
嗯……
没有!
昨天夜里,有一位老板把他的韩国炮友照片拿来分享,看得俺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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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发疯爆发,令俺的那些个书友,对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其实吧,俺也很努力,一天一万多字,可是没有少过……嗯嗯嗯,谁让俺比不得某个家伙的牲口。
俺也想爆发,俺也想玩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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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俺照样要求月票,求很多很多很多的月票,不为别的,只为傲公公那朵灿烂的菊花可以绽放。
最后,林海听涛,请给我道歉!(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虓虎之邀(一)求月票!
吕蓝有些大大咧咧,是个不记隔夜仇的小丫头。
别看她当天要和荀旦拔刀相向,但事情过去,她也就忘了。
而且,小丫头骨子里有骨子任侠气,这一点颇受刘闯喜爱;至于荀旦,更是个被宠坏了小丫头片子。说话口无遮拦,想起什么是什么。虽说也出身书香门第,但她和诸葛玲的情况却有大不同。在父亲过世,长兄携母渡江,大姐出嫁之后,哪怕是有诸葛珪照顾他们,可是身为姐姐,哪怕只比诸葛亮大两三岁,却必须要担负起照顾诸葛亮和诸葛均两人的责任。
诸葛玲家中行三,上有一兄一姐,下有两个弟弟,自然无法和荀旦那种独女的待遇相比。
别说荀谌夫妻,包括荀旦两个哥哥,对她也宠爱有加。
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造就了荀旦和诸葛玲两种截然不同的xìng格。. .
诸葛玲恬静,而荀旦活泼,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在这方面,荀旦和吕蓝的情况有些相似。
如果不是她二人上面有两个极为强大的老子,为她们遮风挡雨,说不得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吕蓝,不记隔夜仇;荀旦,也是个有口无心的小丫头。
两个人很快就和好如初,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好像两只百灵鸟一样,让麋缳和甘夫人,哭笑不得。
这两个小丫头似乎找到了共同语言,那就是黑刘闯。
荀旦说刘闯如何如何可怕,吕蓝就会说。刘闯当初在战场上以多打少战胜吕布。反正两个小丫头很有默契的站在一起。开始以讨伐刘闯为乐趣。麋缳有心制止。却被甘夫人拦住。
“让她们说吧,反正在这后宅里,也不必担心传出去。
这样不是挺好?难不成让她二人继续和前些rì子那样,每天争执不休,吵闹不停?她们也未必是对刘公子有恶意,只是想发泄一下。你信不信,谁要敢在她二人面前说刘公子不是,她二人绝对会向着刘公子说话。等再过几年。说不得她们就能明白,这世道是何等艰辛。”
麋缳恍然!
她大体上能明白吕蓝和荀旦的想法。
想当初,麋缳在家中也是受万般宠爱,和吕、荀的情况相仿。
虽然她的老爹,不似荀谌出身名门望族,也不像吕布勇力过人。但凭借万贯家财,麋老太公足以在东海呼风唤雨,无人敢去招惹。那个时候的麋缳,也时常会责怪刘闯。但如果有人欺负刘闯,她就会立刻翻脸。也许。在吕蓝和荀旦的世界里,刘闯就是她二人的。容不得别人去说。
想到这里,麋缳随即释然。
她摇摇头,便问道:“甘姐姐,怎地不见诸葛娘子?”
“诸葛娘子晌午去费沃那边了,说是要看看费沃弄出来的短辕犁。”
“她倒是个闲不住的xìng子。”
麋缳笑了笑,心道这样也好。
诸葛玲又是可做,便不会胡思乱想,也省得自己费心。
突然想起来,她今天的活计还没有昨晚,本打算要给刘闯做两件夏裳,却因为些许小事,耽搁到现在。
于是,麋缳和甘夫人说说笑笑,便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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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荀旦安抚下来之后,刘闯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临淄。
他向荀谌表示感谢,同时也告诉他们,荀匡和荀旦目前在高密安好,请二人放心。说了一些家常话,他话锋一转,便转到了袁家上面。刘闯在字里行间,表达了对袁绍的尊敬。虽然并没有说出想要归附的话语,但他相信,荀谌会用这封书信,为他解决一部分的压力……
至少在目前,他并不想开罪袁绍。
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刘闯在屋中徘徊。
“元福!”
“喏!”
“备马,咱们去密水亭。”
密水亭是位于高密城里的一处宅子。
据说这宅子的主人,原本也是个风雅之士,因思念家乡密水,故而取名密水亭。不过,终其一生,也未能返回密水,最后客死他乡。他死后,家道落败,这处宅子便卖出去,为刘平收购。
刘平离开高密的时候,又把密水亭赠与刘闯。
而刘闯呢?
却认为这密水亭太过偏僻,所以便作为一个临时的囚室,把魏越关在里面。
魏越可以在宅子里走动,却不得走出宅邸。
随着刘闯站稳脚跟,越发觉得,他手里可用之人,实在太少。
所以,他不想继续再耗下去,决定和魏越摊牌。
如果魏越愿意归附,刘闯会让他前往姑幕,协助管亥;如果他不愿意归附,那么对不起,便只能送你上路。
在某些方面,刘闯不喜欢拖泥带水。
“公度,近来可好?”
刘闯来到密水亭,就见魏越在院中使枪。
他站在一旁,也没有打搅。待魏越把一套枪法练完,他才抚掌称赞,“公度这枪,使得果然好。”
魏越看上去,有些颓然。
他看了刘闯一眼之后,沉声道:“公子今rì前来,可是要取魏越项上人头?”
这也是刘闯自俘虏魏越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刘闯微微一笑,撩衣在廊上坐下,“公度,何以如此说?”
“公子虽未说,但某却可以感受到,公子身怀杀意。”
刘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废话……公度,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不知你可愿意?”
魏越笑道:“若我不肯。公子又yù如何?”
“这个……”刘闯沉声道:“公度用力不俗。我甚惜之。
你能统兵。也能上阵搏杀,是大将之才。我不想说什么虚头巴脑的话,若你愿助我,我就任你为汶水司马,屯驻姑幕,助我稳定住汶水地区局势,再练出一支jīng兵;若你不愿,我就送你上路。放虎归山的事情。我绝不为之,更不想为甚虚名,给自己rì后留下什么麻烦。
本来,我还想与公度好生劝说。
可现在,看来公度你已经有所决定……那么,请告诉我你的答案,免得我为之牵肠挂肚。”
魏越愣住了!
刘闯这一番话,可是没有照着套路来。
按道理说,刘闯应该先好言安抚,然后再劝说拉拢。
可是。他硬邦邦甩给魏越两个选择:要么帮我,要么就死!
魏越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很快就把情绪调整好,疑惑道:“公子就不怕我表面答应,暗地里谋害?”
“若如此,算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我用你,就不会怀疑你。反之,若我怀疑你,就不会留你在身边。
大丈夫生于世上,哪里有那许多花花肠子。你我都是练武之人,痛痛快快与我一个答案。”
刘闯说完,便看着魏越。
魏越沉吟半晌后,突然一笑。
“公子既然如此说了,越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刘闯闻听,不由得长出一口。
“有公度,则我不必再去担心西面之敌。”
刘闯如今坐镇高密,南有管亥,东有太史慈和徐盛,无需太过费心。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西面泰山郡和齐郡的敌人。若他们与彭璆联手来攻,刘闯就必须要分心两地。
姑幕,位于高密以西,本属于琅琊郡所属。
刘闯占居东武,击溃萧建之后,姑幕便成为一座无主之城。
这姑幕的面积不大,人口也不算多。
可是,他却位于高密和东武之间,随时会威胁到刘闯的侧翼。
此前,姑幕由管亥掌控。但随着屯田推广,管亥的jīng力也受到了牵制,难以顾及姑幕。偏偏这个地方,必须要有人驻守才行。步骘向刘闯推荐史涣,但刘闯却不太赞成。史涣有统帅之才,刘闯更希望他留在身边,协助自己震慑下密县。所以,他必须要另选一个人才成。
思来想去,刘闯觉得魏越其实是最佳人选。
他俘虏魏越之后,又打听过一些魏越的情况,对这个人的能力,有一个全面了解。
但一直以来,魏越不肯归降,也是刘闯心头一桩大事。随着整个高密地区的屯田即将开始,姑幕若不能尽快控制手中,刘闯总是难以心静。如果魏越不肯投降,刘闯就准备把魏越杀了,派薛文前去驻守。但以经验和能力而言,薛文和魏越还是有些距离,让他不敢重用。
现在,魏越既然肯吐口了,刘闯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二话不说,立刻带着魏越离开密水亭,来到高密县衙一番交谈之后,刘闯取出一支令箭。
“公度,姑臧之重要,想来不必我说,你也明白。
一旦你驻守姑臧,面对的敌人,便是泰山吕子恪……所以,我思来想去,以为你最为适合。
我会从东武抽调一千兵马,听从你的调遣。
西面的事情,我就托付于你。你不但要守住姑臧,更要监视泰山郡的异动,随时向我报告。”
刘闯的年纪,比魏越小太多。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自成一种气度,令魏越甚为感激。
“公子放心,越在姑幕在,必不负公子厚望。”
刘闯,顿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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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魏越出镇姑臧,刘闯在北海国的最后一个短板,就算是填补起来。
伴随着chūn耕的全面开始之后,刘闯也变得越发忙碌。
白天,他要前去查看屯田进度。晚上。则要返回县衙。处理各地送来的公文和情报。
建安二年二月底,袁术因河内术士张炯符命,潜号仲氏,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在寿chūn设置公卿,祠南北郊,自立为天子。这也就等于,是彻底造反。虽然此前就有消息说。袁术要称帝。但毕竟他还没有做出行动。可现在,他不但自立为天子,更斩杀前兖州刺史金尚,令诸侯震怒。
袁绍檄文,与袁术断绝关系。
曹cāo在许都上奏天子,恳请出兵征伐。
旋即袁术好友,也就是徐州陈珪见劝说无效,也与袁术划清了界限。
曹cāo诏令吕布、刘备出兵讨伐袁术。
而袁术在这个时候,却派遣使者韩胤,要求吕布送女前去寿chūn完婚。
然则。陈珪担心袁术和吕布若联起手来,势必会造成国难。于是他竭力劝阻。总算是让吕布改变了主意,更将韩胤斩杀。
可是,吕布却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却变得越发苦恼。
此前,他因为同意了吕蓝和袁术之子的婚事,使得吕蓝对他非常不满,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所幸貂蝉发现及时,派出一支人马跟随。
可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带着人,跑去了高密……
对刘闯,吕布即羡慕有憎恶。
要知道刘闯能名扬天下,便是踩着吕布的名声上去。不管是他当时轻敌,亦或者是刘闯以多打少,这勇力无双的名声,算是有了。如此,吕布又怎能对刘闯不憎恶?此前,刘闯崛起于微末中,吕布对他还有些好感。因为,吕布同样是个平民出身,一刀一枪杀出今rì地位。
可偏偏刘闯的身世,让刘闯迅速得以上位,使得吕布羡慕不已,同时更感憎恶。
他曾想过,出兵征伐刘闯。
但陈宫一席话,却把他劝住:“那刘闯,已今非昔比。
他得天子所认,贵为皇叔,乃汉室宗亲。这且不说,刘子奇当年名扬四海,世人无不称赞。刘闯身为刘子奇之子,得郑康成管幼安这些人支持,已在北海国稳住根基,绝非无根飘萍。
君侯胜了,会为天下人所责骂,甚至会引发战事。
若君侯败了,平白便宜了那小儿……他此前虽胜君侯,但终究胜之不武。可这一次若君侯败了……不说败,哪怕是平手,君侯的威名必将大减,更成就那小儿威名,岂非得不偿失?”
吕布一脸苦恼之sè,“可是铃铛儿一去半月,连封书信也没有。
我怎知那小儿是否善待铃铛儿?
再者说了,铃铛儿是我女儿,呆在他刘闯家中,又算什么事情?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我贪恋刘闯小儿的身世,将女儿送去,换取前程?公台,这件事你定要为我想出主意。”
陈宫不禁沉默了!
这种事,你怎么解决?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闺女主动送上门去,也怪不得刘闯。
你现在说关心闺女,可你当初同意把铃铛儿嫁给袁术之子,不也是贪恋袁术四世三公之名?
吕布心里想什么,陈宫心里很清楚。
可是,他却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免得吕布恼羞成怒。
思忖片刻,陈宫想出了一个主意,“其实,那刘孟彦倒也不错。”
“嗯?”
吕布抬起头,眸光闪闪。
他等陈宫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公台此话怎讲?”
“中陵侯生前,才学过人,交友广阔,为世人所称赞。
刘闯乃中陵侯遗孤,身世坎坷。然其人不坠中陵侯之威名,虽无中陵侯才学,却勇力过人,胆识无双,故才有今rì之成就。而今,他为天子承认,乃大汉皇叔;郑玄等人对他也竭力相助,为士林所称赞。君侯难道没有发现,此前陈汉瑜每提及刘东夷,莫不以小儿、闯贼相称。
可自从他得知刘闯身世之后,已渐渐改变。
虽然很少提及刘闯,但每次提及,必然称呼其全名……呵呵,以陈汉瑜之傲,也不敢得罪刘闯。盖因中陵侯余荫尚存,更不要说,郑康成、管幼安,以及那颍川钟元常等人的支持。
铃铛儿既然敢跑去高密,必然是对刘东夷心怀好感。
君侯何不趁此机会,顺水推舟,成全此事?如此不但铃铛儿不会抱怨,便是于君侯,也大有好处。”
吕布,长舒一口气。
老子等你这句话,等了许久。
吕布为人市侩,与他出身有关。
他好慕虚名,向往荣华富贵……可是他的出身,却限定了他的成就。
当初在丁原帐下,他的地位甚至不如张辽。
原因?
很简单……要知道,张辽本不姓张,而姓聂。
西汉汉武帝时,与向匈奴进行诱敌战。雁门商人聂壹,冒险潜入匈奴,行诱敌之计。可惜,最终此战以失败而告终。聂壹更因此而丧命,为武帝所赞。张辽便是聂壹的后人,为避乖辟怨,后来改姓为张。丁原对张辽的看重,远胜吕布。当初何进请诸侯入京,铲除十常侍,丁原就是让张辽前去,而非派遣吕布前往。事实上,吕布不过丁原主簿,屡受打压。
因此,吕布杀丁原而投董卓。
后来又被王允拉拢,一方面有貂蝉的因素,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因为王允那公族出身的身份。
刘闯恢复名誉后,吕布羡慕无比。
吕蓝跑去高密,吕布也曾动过念头,想要和刘闯拉近关系。
可因为他此前已经答应袁术,所以不好反悔。
可现在……
他看了一眼陈宫,故作矜持之状。
“公台,这样好吗?”
你就装吧!
陈宫心里面暗自咒骂,脸上却做出大义凛然之状。
“今为铃铛儿名声,若刘闯不肯,君侯提兵征伐,也是师出有名。”
我打你刘闯,是因为儿女私怨,非是为争夺地盘。
吕布闻听连连点头,“公台所言极是,不过某亦不愿交兵,令生灵涂炭,百姓受苦。
公台,不如这样,你代我走一遭,去探探那刘闯口风?顺便把铃铛儿接回来,就说夫人对她,非常想念。”(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虓虎之邀(二)
东汉时期的临淄并不叫临淄,而叫临甾。
时近三月,细雨靡靡。
一阵微风吹来,卷动淄水河面桃杏随波,又是一番动人景致。
荀谌一大早,便被袁谭叫出来,说是要一起踏青。风雅之士嘛,雨中踏青,自有一番滋味,但若是换一个人,荀谌可能会更开心。但被袁大公子唤出,心里面就别有另外的想法。
他手持竹簦,与袁谭漫步河堤之上。
远处可见巨定泽,在细雨中,如被一层云雾笼罩,更透出一份缥缈和虚幻。
“友若先生!”
“大公子。”
袁谭突然停下脚步,挥手示意扈从退下。
“算起来,你随我已近两载,我待你如何?”..
“大公子待我,自然是极好。”
袁谭脸上突然露出古怪笑意,“可是友若先生你,却对我颇有提防。”
荀谌闻听,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他向袁谭看去,想要从袁谭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袁谭这一句话说的颇有些突然,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答。两人之间,突然间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许久,袁谭突然道:“最近,怎不见旦儿出门?”
“这个……”
荀谌心里一颤,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是。以前,荀旦活泼的很,时常会带着她那小丫头,在临甾城中游耍,甚至成为一景。她出手阔绰,同时也惹出过许多麻烦。但有荀谌在。自然也就不会有事。袁谭突然询问荀旦。荀谌当然不会往儿女之情上去考虑。袁谭比荀旦大了一倍,虽说这年代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让荀家姑娘作妾,恐怕也不容易。
袁谭这么问,必然是有原因。
荀谌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很可能袁谭已经得到风声。
“旦儿,去了高密。”
“看夫君吗?”
“这个……”
袁谭忍不住哈哈大笑。“友若,你别紧张,我并无恶意。
其实,旦儿和那刘孟彦的事情,是父亲派人转告于我。这种事,又怎可能瞒的下来?父亲问我,对刘孟彦如何看待。我今rì找先生前来,其实就是向请教,我该如何与父亲回答呢?”
荀谌眼睛一眯,已经明白了袁谭的意思。
随着袁尚和袁谭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袁谭正逐渐趋于下风。
袁绍喜爱幼子袁尚,而袁尚的母亲也颇懂得拉拢人。渐渐形成一个以袁尚为主体的小圈子。
而袁谭靠着袁绍长子的身份,身边自然也有一批人。
只不过,相比起袁尚来,袁谭正渐渐失势。他常年在外,毕竟比不得袁尚整rì跟在袁绍身边。也正是这样,袁谭一直想要拉拢荀谌。因为在荀谌周围,有一支dú lì于河北士族之外的力量,也就是袁绍手下的颍川士族。如果能够让荀谌辅佐,袁谭就可以得到整个颍川士族的支持。
这一点,袁谭很是心动。
只不过荀谌一直不肯表露态度,令袁谭颇有些头疼。
哪怕是已经归附袁谭的辛评,也是以荀谌马首是瞻,使得袁谭对得到荀谌之助的心思,越发强烈。
荀谌微微一笑,“自当如实禀报。”
袁谭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刘孟彦中陵侯之后,受尽磨难才立足北海。
曹阿瞒给他一个齐郡太守,以为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且不说刘孟彦有没有这个能力前来齐郡。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会与之反目,了不起退回乐安,先生说,是也不是?”
“这个……公子切不可yīn死非公啊。”
袁谭连连摇头,“这怎是因私废公?
我相信,只要友若先生在,我与刘孟彦不但不会反目,甚至可能会成为朋友。
曹cāo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司空之名任孟彦为齐郡太守,打得便是我与孟彦两虎相争,他坐收渔人之利,我又岂能让他得逞?对了,我记得北海相彭璆,是曹cāo委派打压孟彦的人,对吗?”
“正是!”
袁谭闻听,露出不屑之sè。
“彭璆算得什么东西,也能为北海相?
此人之前,不过是溜须拍马孔融,才得了方正之位。今又投靠曹cāo,坐上北海相,我听说,很多人都不太服气。这个人任用小人,为害乡里……依我看,实在是不适合主政一方啊。”
荀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些rì子他不断在袁绍面前说刘闯的好话,为的是什么?就是希望袁绍能够开口。
可能会有人奇怪,袁绍开口有什么用?
事实上,自袁绍领大将军之职后,便手握大将军印,有委任官员的权力。
曹cāo把大将军让给袁绍,是迫不得已。
但同时,也等于是把朝廷委派官员的权力,分润与袁绍。
这也是为什么曹cāo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居大义之名,却对袁绍无比忌惮的原因。东汉末年,大将军的权力之大,超乎想象。想想那何进,可以直接招诸侯入京,便可以看出,这大将军有号令天下的权力。曹cāo虽然有大义之名,可是袁绍一样能够不听号令,雄踞四州之地。
荀谌等的,就是袁绍吐口。
袁谭这话说的已经非常明白:我可以帮助刘闯讨要来北海相之职。
只要刘闯能得到北海相,便有足够的力量,和彭璆抗衡。
荀谌微微一笑,“孟彦若能得栖身之地,我可保证,他会非常感激大公子。”
袁谭,笑了。
他笑的很开心,因为他从荀谌这一句话里,听出了别样意味。
只要你能帮助刘闯。莫说是我。连刘闯也会臣服于你……这是什么概念?刘闯是中陵侯之后。大汉皇叔,这名份已经坐实。最重要的是,在刘闯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这个关系网究竟有多么庞大?
袁谭不太清楚,但是从郑玄管宁这些人,毫无顾忌的支持刘闯来看,这个关系网的力量,不可小觑。
而且。刘闯勇力过人。
能两败吕布,不管他是以多打少,还是用了诡计,他毕竟是打赢了吕布。
袁谭非常眼馋这份武力!
如果能够得到荀谌的辅佐,得到颍川世族的支持,再加上刘闯的武力和他背后的关系网,他可以保证,能够在短时间里挽回败局,并且在与袁尚夺嫡之中,占据上风。
袁谭得了这句话。顿时舒坦许多。
他轻声道:“先生不必担心,有我在。必不会令孟彦吃亏。”
“那,我代孟彦,谢过大公子。”
一场交易,在这和风细雨中完成。
荀谌回到家,便接到了荀匡的来信,把情况详细说明。
看到荀旦被刘闯压制,荀谌是又心疼,又有些欢喜。心疼的是,女儿被吓得做噩梦……你这胖闯,你要教训旦儿我没有意见,怎可如此骇人?同时,他又欢喜。因为在书信里,荀匡对刘闯的评价不低。
孟彦善用人,且能纳谏,更杀戈果决。
只这三点,就足以让荀谌放心不少……他一直担心,刘闯因为流落民间,学不得什么东西,是一个单纯的武夫。可现在看来,刘闯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夫,甚至有一些人主之像。
他心中欢喜,晚饭时便多吃了两杯水酒。
陈夫人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夫君,何以如此开怀?”
“旦儿来信了,她在那边挺好。”
“啊?”
“元胤说,孟彦颇有才干,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我自为老友欢喜。”
陈夫人闻听,却表现的有些不屑。
“元胤才多大年纪,又懂得甚事?
能不能成就大事,不是他能看出……我不是说孟彦不好,不过说实话,以他那点力量,又能做的什么大事?要兵无兵,要将不过寥寥数人。身边的谋臣,也都毫无声名……成大事吗?”
陈夫人摇摇头,“恐怕很难。”
哪知道,这话出口之后,却让荀谌想起了一件事。
“夫人,你说的没错,孟彦身边,的确是缺几个可用之人。”
他想了想,突然道:“我记得年前,你曾说,你那侄儿被举了茂才?”
“你是说长文吗?”
荀谌点点头,“后来怎样。”
陈夫人叹了口气,道:“长文虽被举了茂才,本yù除柘城令,可是却没有成功。
上次来信的时候,兄长说准备带他前往徐州……友若,你问这件事做什么?我可不会同意。”
陈夫人似乎反应过来,明白了荀谌的意思。
哪知道,荀谌腆着笑脸道:“夫人,元方去徐州,投奔何人?
袁公路?而今已成反贼,早晚必死;不是袁公路,难道投吕布?我看元方也不会愿意自毁名声吧。”
“这……”
“去徐州,没有出路。
不管是袁术还是吕布,都非明主。
元方一世聪明,怎糊涂一时?再者说了,他与子奇也是好友,何不前去北海,助故人之子一臂之力呢?”
“你可真敢想!”
陈夫人嗓门陡然提高,见得无比尖亢。
“我兄长便再不得意,也曾为侍中……你倒好,居然让他跑去为刘闯效力,他可吃受得起吗?”
“有何吃受不起。”
荀谌脸一沉,“康成公都能帮助孟彦,幼安和根矩,甚至与子奇素不相识,不也拔刀相助?夫人,你可别忘了,子奇是颍川人,孟彦更是颍川刘氏的唯一血脉。想当年,子奇得意时,曾帮助过多少颍川士子?何以他蒙难以后,他唯一骨血,却不见半个颍川人站出来帮忙?
反倒是郑康成率先出面为孟彦作证,我颍川上下,竟无一个信人吗?”
荀谌越说越生气。嗓门变得红亮起来。
陈夫人闭上了嘴巴。她心里依旧不太愿意。可是嘴巴上却不敢再与荀谌倔强。
这时候的荀谌,可是容不得人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
荀谌想了想,“算了,我亲自写信给元方。
我就不相信,偌大的颍川,难道无一信人?长文如果不去,我就写信给别人,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孟彦在北海国孤军奋战。郑康成可以拔刀相助。偏我颍川上下,无一人愿意出面。”
陈夫人心里暗自埋怨,她刚才实在是多嘴。
早知道这种情况,就不说那些话了。
如今,非但没能贬低了刘闯,反而勾起荀谌的火气。
她一边悔恨,一边又咬牙切齿,好半天挤出一句话,“夫君,你打算何时让旦儿回家?”
“嗯?”
“她一个姑娘家。跑出去十余rì,你这当父亲的怎能不闻不问?”
“我哪里不闻不问……旦儿在高密不是挺快活吗?”
“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啊。”
“嗯。这倒也是。”
荀谌捻着胡须,思忖片刻后,“这样吧,我写封信,让孟彦把她送回来就是。”
孤男寡女一路下来,这又算什么?
不过,陈夫人却突然jǐng醒,jǐng惕的看着荀谌,“夫君,你的意思是……要胖闯来齐郡吗?”
“是啊,上次见他时,还是个小孩子。
这一晃十余年,我真的很像看看,当年的胖闯,而今是什么模样。”
说罢,荀谌嘿嘿直笑。
却把个陈夫人气得,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刘闯若是来临甾,岂不是代表着,这桩亲事,已无可寰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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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高顺?”
刘闯看着从东武县送来的情报,感到是一头雾水。
“陈宫何以前来?”
他万万没想到,吕布会突然派陈宫前来拜访。
不禁是陈宫来了,还有一个高顺……也许三国演义中,高顺并不是特别出彩的人物,只表现出了忠贞之气。但是刘闯却知,这个高顺,绝对是三国时代,顶级的练兵人才,不可小觑。
《英雄记》中记载,高顺清白威严,骁勇有智。
不饮酒,不受馈遗。吕布也知道,此人忠心,却不愿使用。因为高顺经常劝谏吕布:以智者,慎思而行。可能是忠言逆耳的缘故吧,吕布对高顺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到后来,郝萌造反,吕布对高顺更加疏远。
高顺手下,七百余兵,号为千人。
铠甲斗具皆jīng炼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在前三国时代,有几位练兵大家。
袁绍手下的先登营主将麴义算一个,刘备手下白耳jīng兵主将陈到算一个,另外高顺也算一个。
相比之下,此时曹cāo的虎豹骑尚未成型。
而他的虎豹骑主将,在某种程度上,更无法与麴义和高顺相比。便是陈到,在这个时期,也远远比不上麴义高顺两人。只可惜麴义骄纵不轨,为袁绍所猜忌,估计很快会被袁绍所害。
麴义死后,袁绍将先登营并入大戟士,并且交由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郃高览统帅。
兵卒还是一样的兵卒,却已非当初先登营可比。
最终,张郃高览为曹cāo所败,后投降曹cāo……
总之,对于高顺,刘闯并不陌生。
后世不少三国爱好者,也对高顺敬佩不已,时常感慨高顺的命运多桀。
若高顺能活下来,只怕陷阵营会更加强大吧。
所以当刘闯看到拜帖中高顺的名字时,不禁感到非常吃惊。
“铃铛!”
“干嘛?”
刘闯溜溜达达,来到后宅。
却见吕蓝提着一口剑,正在教荀旦剑术。
两个小丫头在经过一段相处之后,关系已经变得极为亲密。
整rì里姐姐妹妹的叫着,好像亲的一样……荀旦对刘闯,还是有些畏惧,甚至依旧做噩梦。
于是吕蓝就教导荀旦:“你还是身子太弱,不通拳脚。
不如这样,我教你剑术,到时候刘胖子敢欺负你的话,你就用剑砍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麋缳听说之后,笑得直不起腰。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刘闯,让刘闯更是头疼。
这吕蓝,可真是个小祖宗……自从她来了以后,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骂她,她顶嘴,你再严厉一点,小眼泪就要流出来,把个刘闯到嘴边的话,给憋回去。如今又加上一个荀旦,就更肆无忌惮。你说这要是荀谌知道,她宝贝女儿在这边舞刀弄枪,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你还别说!
自从荀旦开始随吕蓝学习剑术之后,便不再做噩梦了。
如此一来,荀旦学剑的兴趣就越来越大,几乎每天都拉着吕蓝,在后宅中练习。
在刘闯看来,她剑术学得并不怎样,可是却把个后花园,给破坏的一塌糊涂。没办法,谁让她的那位老师,也是个二把刀。哪怕吕蓝是吕布的女儿,可她的剑术,怎么看都像是跳舞。
嗯,剑舞……
吕蓝正兴致勃勃的传授荀旦剑术,听到刘闯喊她,便飞快跑过来。
“铃铛,打听一件事……你认得高顺吗?”
吕蓝一怔,旋即点头道:“你是说孝恭叔父?”
“正是。”
“怎会不认得……孝恭叔父待我极好,我这口宝剑,还是他找人为我打造,送给我的礼物。”
不过,吕蓝也很聪明。
“刘胖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刘胖子,刘胖子,刘胖子……我这叫健壮!
刘闯对吕蓝,有一种发自于内心里的溺爱。
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好像从那天和她拉钩之后,这种溺爱感越发强烈。
所以,即便是吕蓝开口闭口唤他刘胖子,他也没有真的生气。况且,吕蓝也知晓分寸,在有外人的时候,从不会称呼他‘刘胖子’。对此,刘闯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再去责怪呢?
“刚收到东武来信。”
刘闯看着吕蓝道:“吕温侯派陈宫为使者,与高顺前来拜访……他们已经过东武,这两rì就会抵达高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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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虓虎之邀(三)
“我不回去!”
刘闯话未说完,吕蓝一声尖叫,在花园回荡。
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她扭头就跑,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被吕蓝那一声尖叫吓得一激灵,等刘闯反应过来的时候,吕蓝已经跑出了花园。
“刘胖子,你为何欺负铃铛。”
不等刘闯去追,荀旦提着那口宝剑,就拦住刘闯去路,大声喝问。不仅是荀旦跑出来,便是麋缳和甘夫人也走上前,“公子,铃铛不懂事,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你又何必这样吓唬她呢?”
我哪里吓唬她了!
刘闯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吕蓝便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与当初她刚来高密时,被麋缳等人排挤的情况,可是完全不同。
“缳缳,你们切莫误会。
我刚才只是告诉她,她父亲派陈宫和高顺前来……我哪知道她会这个样子?算了算了,你们继续吧,我去看看这丫头,免得她胡思乱想。她爹派人前来,也是正常的事情。我还奇怪,这丫头来高密这么久,徐州那边居然不闻不问?估计,是她和吕温侯之间,有什么误会。”
听刘闯这么一解释,众女才算是放过刘闯。
刘闯直奔吕蓝的住处,就见她房门紧闭。
“铃铛,开门!”
“不开,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嫁给那个袁术的儿子。”
刘闯道:“铃铛,你且开门。
我保证。若你不愿意,便是你爹来了。也无法强迫你……他若真的逼你,了不起到时候,我与他再打一回便是。”
门,唰的被拉开了!
吕蓝探出头,“真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说过会帮你,就不会食言而肥。”
吕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快乐笑容。
“刘胖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要吓我?”
“我何时吓你了?”
“你刚才说,陈先生和高顺叔父过来,不是来接我吗?”
刘闯苦笑道:“铃铛,我只说陈公台和高顺前来,不过他们来干什么。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刚才也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
“这样啊,却不早说!”
你得给我机会说啊……
刘闯心里苦笑连连,便在门廊上坐下。
吕蓝也走出来,乖巧的在他身旁坐好,“好了。你问吧。”
“啊?”
“你刚才不是说,要向我打听事情吗?”
吕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刘闯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想了想,沉声道:“陈公台,其人如何?”
“陈先生吗?”吕蓝的眉毛扭在一起。似乎是在考虑措辞。可事实上,吕蓝对吕布手下的那些将领。特别是在吕布渡河之后招揽的人手,并不是特别了解。她搜肠刮肚想了很久,这才开口回答:“陈先生我不太熟悉,不过我感觉,除了父亲,大家对他都好像不太信任。”
吕蓝所说的大家,是指吕布的旧部。
比如张辽,比如成廉,比如曹xìng……
吕蓝道:“陈先生这个人很古板,喜欢大喊大叫。
而且他很固执,一旦确定了想法,谁如果反对,他就会生气,有的时候还不吃饭,很火爆。”
史书记载,陈宫刚直烈壮。
听吕蓝这么一说,刘闯对陈宫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陈宫也许,并不想三国演义里说的那样,在吕布麾下有很大的影响力。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幕僚。
甚至可能连吕布也对他不是特别重视,否则在吕布和曹cāo的几次对抗中,陈宫并非没有出谋划策,但吕布却没有采纳。相比之下,刘闯觉得吕布对陈珪父子的重视,都超过了陈宫。
“那高顺呢?”
“你说孝恭叔父啊……”吕蓝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显然她对高顺的印象,远远好过于陈宫。她笑道:“孝恭叔父不善言辞,若逼得急了,他甚至还会结巴。不过他人很好,经常陪我玩耍。但爹爹不喜欢他,说他不会说话。有好几次,我见爹爹见过孝恭叔叔后,回来发脾气。
不过,我喜欢孝恭叔父。
和魏续宋宪他们几个相比,孝恭叔父虽然不似他们会讨好人,但我知道,他对爹爹很忠心。
这是小娘说的!”
有的时候,孝子的直觉极其敏锐。
历史上,也正是魏续宋宪侯成三人,出卖了吕布,才有白门楼之说。
“刘胖子,你问这个作甚?”
“这个……呵呵,看你这么聪明,我就不瞒你了。
我想把高顺留下来……你别瞪我,我不是要挖你爹爹的墙角。我只是想借用他一段时间,帮我练出一支jīng兵来。你也知道,我手底下无长于练兵者。我听人说,高孝恭练兵乃当世一绝,除麴义之外,无人能出其左右。所以我想借用他一段时间,让他帮我练出一支jīng兵。”
吕蓝露出恍然之sè。
“若是这样,恐怕要与爹爹说才成。”
“那你爹爹会同意吗?”
吕蓝歪着头,想了半晌后道:“我也说不好。
爹爹并不喜欢孝恭叔父,但我知道,爹爹其实也很倚重孝恭叔父。
你若想借孝恭叔父练兵,恐怕有些困难。除非我娘亲出面,说不定能让爹爹同意……其他人嘛,爹爹对文远叔父也很看重。但这两年,我总觉得文远叔父,和爹爹不似早年间亲密。”
张辽和吕布有隔阂吗?
这个,倒不是不可能……
历史上。白门楼高顺陈宫宁死不降,唯有张辽归降曹cāo。
为此。甚至有后人说张辽不忠……但是听吕蓝的说法,恐怕张辽和吕布之间,早就有矛盾。
和吕蓝聊了一会儿之后,吕蓝就不耐烦了。
你让她装模作样的说话,一会儿还成,可时间长了,她怎能耐得住?
而且刘闯和她谈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见吕蓝有谐了,刘闯也就没有再去询问。
吕蓝一溜烟便跑出跨院,门口荀旦早就等得不耐烦。
两个小丫头如今好的好像一个人,一碰面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拉着手跑去别处玩耍。
刘闯则慢慢起身,站在门廊上,眉头紧锁。
吕布派陈宫来。究竟是何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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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陈宫和高顺抵达高密。
此次前来高密,除陈宫之外,高顺还率领三百陷阵随行。
刘闯站在城外,看着渐渐行来的兵马,突然回头问道:“公刘。这支兵马,可算雄壮?”
陷阵营盔明甲亮,队列整齐。
行进中,鸦雀无声,在沉闷里。却透出浓浓杀气。
这是一支百战jīng兵!
史涣看过后,忍不棕答道:“与我三千兵马。方可将之击溃。”
十比一吗?
说起来,史涣也算一员大将,否则也不可能在去年,短短时间里把一支三千人的乌合之众,训练成一支jīng锐。但是和眼前这支兵马相比,史涣的那些jīng锐,恐怕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刘闯心中,对招揽高顺的想法也就越发强烈。
刘备有陈到,曹cāo有曹纯。
偏他手下没有这样一个练兵奇才,心中不免感到失望。
将来的蜀汉,有白耳jīng兵,有无当飞军;将来的曹cāo,有虎豹骑……如果刘闯不练出一支似陷阵营这样jīng锐的兵马,又如何能够与这些人相争?麴义的先登营?刘闯想都不去想!
且不说麴义离死不远,就算他不死,刘闯能压制的住?
连袁绍都压制不住麴义,最后不得已将之诛杀。刘闯虽然自认以后不会输于袁绍,但在目前而言,他很清楚,他没有那个资格,和袁绍相提并论。
袁绍是谁?
雄踞四州之地,手握大将军印,可号令天下。
而刘闯呢?
除了一个大汉皇叔的头衔,能够拿出手的,恐怕也就是刘陶之子的身份。
至于那灌亭侯,东夷校尉……又能够震慑何人?更不要说,还有那个名不副实的齐郡太守。
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公子,陈宫来了。”
就在刘闯神游物外的时候,一旁黄劭突然开口。
刘闯连忙回过神,举目向前方看去。就见一辆轻车缓缓行来,车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高大约在175公分左右,略显清瘦。在轻车旁,一匹战马上,跨坐一个粗壮男子。年纪也就是在三十多的模样,跳下马估计依旧是在七尺五寸上下,肤sè黝黑,骨架子宽大,乍一看好像是个务农之人。但他身上,却露出一股沉稳之气……虽非雄壮之躯,却有沉稳如山之势。
高顺!
刘闯没有见过高顺,但却能一眼认出身份。
他快步迎上前,而陈宫在二十步开外也从车上下来,与高顺一前一后,向刘闯走来。
“可是公台先生?”
“有劳灌亭侯出城迎接,陈宫愧不敢当。”
刘闯和陈宫面对面,拱手一揖。
陈宫也在打量着刘闯,对于这个在短短一年级,崛起于东海的人物,也非常好奇。
前次吕布和刘闯交手,陈宫因为前往淮浦,所以不在吕布身边。
不过,如果陈宫在,估计刘闯也不是吕布的对手……
《三国志?魏书十》里,荀攸对陈宫有过一个评价:夫陈宫有智迟。
也就是说,陈宫不是那种十步一谋的人物,他虽有谋略。却往往会跟不上变化。意思就是,这个人不擅变通。无法随机应变。但这是站在荀攸的角度来评价陈宫。如果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陈宫无疑是东汉末年的顶级谋士。
所以,刘闯对陈宫不敢有丝毫怠慢,表现的很尊重。
和陈宫见礼之后,他又朝陈宫身后的男子看去。
那男子迎着他的目光,有些呆板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高顺。见过灌亭侯。”
他,果然是高顺……
刘闯的眼中,闪过一抹热烈之sè,不过旋即无踪。
他与陈宫和高顺介绍了身后众人,刘闯发现,除史涣之外,甚至包括许褚。都没有让高顺眼中产生半点兴趣。
众人寒暄过后,便来到高密县城。
刘闯已经命人将密水亭改为驿站,作为招待客人住宿的地方。
魏越归降后,密水亭也就闲置下来……这刚一修缮完毕,陈宫和高顺就前来,正好可以用上。
“不知我家铃铛儿。而今如何?”
陈宫坐下之后,便开口询问吕蓝。
刘闯苦笑道:“铃铛本来说好了今天也会来迎接,可天一亮,她便带着人跑出去,说是狩猎。故而不在城里。”
“铃铛儿乃君侯所爱,若有闪失。必不善罢甘休。”
高顺突然开口,顿时引得刘闯身边众将大怒。
“好个黑厮,怎敢无礼!”
许褚怒喝一声,长身而起。
陈宫心里叫苦,刚要起身解释,却听刘闯笑道:“仲康,不必介怀……我相信高将军这话并无恶意,他只是想表达,对铃铛的关心?呵呵,高将军放心,铃铛很快就回来。她临走时说,高将军好食小豚,故而才想要去狩猎回来,为高将军下酒。铃铛对高将军可是很关心。”
如果不是之前向吕蓝打听过,知道高顺不会说话的话,他那句话,必然会被刘闯视为威胁。
陈宫无奈的回头,朝高顺看了一眼。
高顺脸通红,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这个家伙,练兵是一把好手,而且作战骁勇,更忠心耿耿。
但他实在是不会说话,明明是一句好话,怎地从他口中出来就变了味道?陈宫松了口气,他也害怕高顺刚才那句话,惹得刘闯发怒。不过现在看来,刘闯这个人的心胸,倒也不差。
高顺在吕布帐下,是出了名的不会说话。
什么好话到他嘴里,都会变了味道。明明是一番好意,往往说出来之后,就会令人产生误会。
除了张辽曹xìng和成廉三人之外,恐怕也只有陈宫不会在意。
吕布是很恼火高顺,但是又知道他善于练兵,同时为人忠直,所以不好责怪。
可这样一个人,你要吕布取重用他?那显然是不太可能……
刘闯见高顺不再开口,便问道:“陈先生,敢问此次前来高密,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奉君侯之命,接铃铛儿回去。
他说完,又连忙解释道:“公子不要误会,君侯知道,公子是诚信之人,绝无怀疑公子的意思。只是铃铛儿一走半月,夫人颇为挂怀,所以命我前来接她。毕竟,这无名无份非长久之事。”
咦,这老货话里有话!
刘闯愣了一下,而后沉吟片刻后道:“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请公子吩咐。”
“圣人云:人无信而不立,不知陈先生以为如何?”
“此乃人之根本。”
陈宫本身就是个极为守信之人,对信诺可谓是非常看重。
刘闯这一句话,顿时令他产生好感,不过同时有生出一丝疑惑,不明白刘闯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初平三年,兖州刺史刘岱亡,陈宫迎曹cāo入主兖州。
当时,他为给曹cāo拉拢关系,返乡劝说乡人: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
他向兖州士人保证,曹cāo会照顾他们的利益。
可谁想到,没过多久,曹cāo就斩杀了边让,令陈宫在乡人面前失去信诺,于是才背叛曹cāo。
刘闯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尴尬笑容,看上去很是憨厚。
他沉声道:“不瞒陈先生,当初铃铛来我这里,曾言不yù嫁给袁术之子。
我也知道,这件事本无资格参与。可是看铃铛哭得伤心,所以一时心软,便向她承诺,若君侯逼她嫁给袁术之子,我定会帮她。如果这次陈先生是为让铃铛出嫁,恐怕我很难同意。”
高顺闻听,眉头一蹙。
而陈宫却心里一喜,不过脸上并未表露。
“公子乃信诺之人,一诺千金,宫深感钦佩。
不过……铃铛乃君侯之女,其婚嫁非我等可以做主。公子难道就不怕,惹怒君侯,到时候生灵涂炭?”
“唯死战耳,有何惧哉?”
刘闯说的很轻松,但话语中,却透出浓浓战意。
高顺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想当年,吕布也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可随着他占领徐州,这种斗志rì益衰减。这也是张辽对他心生不满的原因之一,感觉吕布不复当年斗志。
陈宫连连摆手,笑道:“公子不必误会,我相信,君侯也不想开启战端。
至于和袁术的婚事……那袁公路虽公族之后,然今谋逆,自立为天子,乃天下人之地。我家君侯当年铲除董卓,对天子忠心耿耿,心怀汉室,又怎会与那逆贼结亲?所以请公子放心。”
“如此,想来铃铛也不会拒绝。”
丫头,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我也算完成了我的诺言!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此次前来,除了是接回铃铛之外,还受君侯之托,请公子前去下邳。”
“请我去下邳?”
刘闯闻听,顿时一怔,“君侯邀我前去下邳,是何用意?”
“今袁贼谋逆,曹cāo奉天子诏令我家君侯,yù出兵讨伐。
我家君侯有意邀请公子一同出兵,为朝廷出力……却不知,公子可愿前往,助我家君侯一臂之力?”
刘闯愕然了!
在此之前,他曾猜想许多种可能。
可是却从未想过,吕布找他,居然是要他出兵讨伐袁术?
一时间,刘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一一三章 义战(求月票!)
一个诸侯,邀请另一个诸侯……哦,或许刘闯还算不得诸侯,最多也就是个小诸侯,离开他的地盘,并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这里面牵扯很多方面的问题,所以刘闯也无法立刻回答。
是夜,密水亭。
陈宫让人烧了一盆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回脚。
他和高顺坐在书房里面,有人送来蜜浆水供两人饮用,便退出房间。
“孝恭,刘闯此人如何?”
高顺放下水碗,沉吟片刻后道:“此人气度不俗,不是一般人。”
“哦?”
“而且他甚有野心。”
“何以见得?”
“今rì城外初会时,他看我目光不对。”..
噗!
陈宫一口蜜浆水喷出来,骇然看着高顺,“他看你目光,如何不对?”
“公台,你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似对我的陷阵营很感兴趣。
我观其兵马,也算威武之师,但今rì在酒席间,他屡屡试探,似乎想要我帮他练出一支陷阵强卒。若非野心勃勃之人,何以对此如此急迫?我觉得,这位刘公子,不可小觑。若不能图之,当与之结盟。若主公有此人从中协助的话,说不得能够坐拥一方,成就一番事业。”
“孝恭所言,正是我所想。”
陈宫赤着脚起身,在屋中走了两圈。
“这样吧,明rì你不妨探探铃铛儿的口风,看看此人对君侯是何态度。
若能够拉拢,还是尽量拉拢。别的不说。只他的身份。便可以缓解君侯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吕布名为掌控徐州。但实际上对徐州的掌控力并不算太好。
他虽然竭力拉拢地方豪强缙绅,可不管是广陵陈氏,亦或者海西徐氏,对他始终不冷不热。
陈珪偶尔会跳出来帮助吕布,但更多时候,还是另有所图。
陈宫很清楚,吕布需要一个盟友。
特别是此次和袁术反目之后,他在江淮地区。便被彻底孤立。如果能够和刘闯成为盟友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获得一些好处。刘闯虽不比袁术,但他却是天子承认的大汉皇叔,中陵侯之后。哪怕他现在帐下兵不过万人,将不过十员,可如果利用的妥当,对吕布大有益处。
不管陈宫是不是真心辅佐吕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真心想要击败曹cāo。
在他看来,只要是曹cāo的敌人。就可以成为他的盟友。
而此前曹cāo表面上对刘闯大加封赏,可实际上却是捧杀的行为。又岂能瞒得过陈宫的眼睛?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促成了陈宫此次高密之行。
一路上,他看到刘闯大兴屯田,其野心已昭然若揭。
如果,如果铃铛儿能够嫁给刘闯的话,凭借刘闯的身世,必然可以让吕布的地位获得提高。
只是,刘闯能够同意吕布吗?
他对吕布有善意是一回事,但是和吕布结为亲家是另一回事。
没办法,谁让吕布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以至于不管谁提起吕布,一方面畏惧,另一方面却嗤之以鼻。
想到这里,陈宫不由得轻轻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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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和高顺在谈论刘闯,同样的,刘闯也召集部曲,在大厅议事。
吕布的邀请,实在是太过突然,让刘闯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邀请刘闯去下邳,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像吕布所说的那样,要他共伐袁术?可问题是,让刘闯讨伐袁术,且不说他要率部纵贯徐州,粮饷辎重如何解决?但只说刘闯手中的兵马,如今能够抽调出来的,怕也不多。
“大家说说看,我去还是不去。”
黄劭立刻道:“以我之见,最好不去。”
“何也?”
黄劭沉声道:“吕布,虎狼也,为人反复,是非君子。
他此次邀请公子前去,目的并不清楚。公子若去,很可能会受其算计,所以还是不去为妙。”
刘闯搔搔头,不置可否。
他手指轻轻敲击桌案,目光从在座众人身上扫过。
步骘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和黄劭一样,也不是很赞同刘闯前往下邳。
不止是步骘,还有荀匡、史涣,也都在轻轻摇头。
当刘闯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的时候,突然笑道:“孔明……”
“去!”
“嗯?”
诸葛亮站起身,沉声道:“亮以为,吕布相邀,无非两个目的。
他想要借用孟彦哥哥的身份,来安抚徐州缙绅。据我所知,徐州缙绅,对吕布也是大都是虚以应付,对他并不支持。孟彦哥哥乃汉室宗亲,天子亲口承认的大汉皇叔,若能前往,对吕布大有好处。
另外,吕布既然和袁术反目,从此将陷入孤立局面。
他现在,应该可非常渴望能够得一强援……然沛郡刘备,江东孙策,还有曹cāo,莫不对徐州虎视眈眈。孟彦哥哥而今,虽算不得强大,但毕竟有名号在身。东夷校尉职务也不算高,可是待哥哥拿下东莱之后,也算是一方诸侯。一旦徐州兴兵,孟彦哥哥至少可以牵制住泰山兵马。
所以勿论从哪一个角度而言,吕布都没有陷害孟彦哥哥的理由……”
步骘等人听诸葛亮这么一说,也不禁轻轻点头。
“况乎,吕布需要盟友,孟彦哥哥同样需要盟友。
不然的话,孟彦哥哥身在北海,同样是危险重重……虽说这个盟书随时可能被吕布撕毁。但不管怎么样。在今年秋收之前。孟彦哥哥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发展,与吕布结盟倒也不错。
还有一点,吕布邀请孟彦哥哥去下邳,是为征伐袁术。
袁术?何人?
他自立为天子,实乃国贼,天下人可共伐之,此乃义战。哥哥今方正名,正需此战树立威信。若能够将袁术击溃。则天下人必将称赞……到时候,曹cāo要动手的话,也要顾虑一番。”
义战!
诸葛亮提到这么一个词,顿时让所有人都改变了主意。
“那孔明,你以为公子需领几多兵马?”
诸葛亮微微一笑,轻声道:“既是义战,人到即可,何必在乎兵马多少?
以我之见,哥哥率飞熊卫前去即可,再带上老虎哥哥。我亦随行,足以胜过千军万马。”
他昂着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刘闯忍不住笑了!
他仿佛看到,那个史书之中,自比管仲乐毅的诸葛卧龙。
但诸葛亮的提议,却被步骘和黄劭反对。按照他们的想法,刘闯既然要去下邳,最好带上一校兵马。
刘闯坐在榻椅上,闭目沉吟良久。
“孔明说的不错,我今状况,不宜率部前往下邳。
吕布麾下兵多将广,又何需我再调兵遣将?我今虽已在北海国落脚,可是根基并不稳固……今徐盛要屯守胶东,子义坐镇胶州湾。而高密也许有兵马驻守,以防范盗匪来袭……两三千兵马,与义战并无大碍。关键是我!只要我去了,便以足够,想必吕布也不会因此怪罪。
嗯,我就带飞熊卫,老虎哥你辛苦一同,随我同行。
至于孔明……”
诸葛亮一听就急了,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指点江山的沉稳,连忙道:“孟彦哥哥,我可以扮作书童。”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刘闯忍不住哈哈大笑。
“孔明,只要二娘子赞同,我便带你前去。”
“这是我的事情,为何要她同意?”诸葛亮嘀咕了一句,但是还是答应,会让诸葛玲同意。
与众人商议完毕之后,刘闯回到书房。
他刚坐下,就见诸葛亮刺溜一下钻进了房间。
“孔明,不去睡觉,跑来作甚?”
“孟彦哥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
“如果哥哥要去下邳,最好让管将军来高密坐镇,命史将军驻守东武。”
刘闯闻听一怔,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诸葛亮道:“论才干,史将军胜管将军十倍。
但论威望,管将军是孟彦哥哥的叔父,他坐镇高密,也可以让人心安。再说了,哥哥而今的敌人,在泰山而非北海。区区彭璆,相信管将军便可以将之解决。但若吕虔趁哥哥不在偷袭东武,哥哥以为,是史将军坐镇东武安全,还是管将军坐镇东武安全呢?”
这小屁孩子,说的还真有道理。
其实,高密这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有郑玄在,管亥就是个摆设。
但对于刘闯的部曲而言,管亥便是刘闯的长辈,当刘闯不在的时候,有他驻守更令人放心。
刘闯想了想,便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明rì就把亥叔调来高密。”
诸葛亮听罢,嘿嘿的笑了。
他很满足,满足刘闯听取了他的意见。
特别是在刘闯夸奖他两句之后,小屁孩儿便高高兴兴的睡觉去了。
把身上的大氅脱下,刘闯在榻椅上坐定。
他突然间,嘿嘿直笑。
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变幻莫测。
在傅阳时,刘闯从未想过,有朝一rì会与吕布合作。
从感情上而言,吕布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吕布却是最适合的盟友。
也许有朝一rì,他二人会再次刀兵相向。
但现在……
刘闯突然一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晓得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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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闯同意前往下邳,的确是出乎陈宫的意料。
他知道,刘闯会同意前去。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刘闯会这么快答应。
荀攸评价陈宫智迟。此时也就表现的淋漓尽致。陈宫的特点。在于事前做出各种设想和安排,一旦发生变故,依照他之前所设想的方法解决。可是一旦变故超出他的设想范畴,他就会出现慌乱。
所以,当刘闯同意前往下邳的时候,陈宫有些慌了。
他反而在心里嘀咕,刘闯是不是怀有什么目的?
否则,他身为一方诸侯。就这么轻易离开领地?难道,他就不怕危险吗?
“陈先生,讨伐逆贼,我辈义不容辞。
然则我方来北海,各方未定,兵马分散极广,难以集中。
所以,我不准备带太多兵马前往下邳,除一两亲随之外,我只带飞熊卫……想来温侯不会责怪。”
“不会不会不会。”
陈宫糊涂了!
你就这么相信吕布吗?
只带飞熊卫前往……
“却不知。公子究竟率部几何?”
“飞熊卫两队,共一百零八人。亲随一人,便是昨rì你们所见的许褚,还有书童一人,共一百一十人,若算上我,共一百一十一人。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要求,希望先生能够成全。”
一百一十一人……你以为你是谁啊!
陈宫有点想不明白,刘闯何以会如此胆大。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回答:“却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刘闯嘿嘿一笑,目光便落在高顺的身上,让高顺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其实,也算不得要求,说是请求更为妥当。
先生此行兵马雄壮,我甚羡慕。铃铛曾与我说过,孝恭将军乃天下一等一练兵的奇才,这支兵马,便是孝恭将军所率。所以……我厚颜冒昧恳请,借孝恭将军一载,为我练出一支似陷阵一般jīng兵,可否?”
“这不可能!”
不等陈宫开口,高顺就大声道:“陷阵乃我多年心血,又岂是一年可以练成。”
陈宫一惊,连忙一把将高顺拉回来。
他狠狠瞪了高顺一眼:他说让你帮他练出一支陷阵营,你就真的帮他练出一支陷阵营吗?别的不说,他说了一年,你还来个一年时间不够。你这家伙,怎如此实在,难不成想帮他更久?
高顺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坐下。
“公子,这却有些难了。
孝恭乃温侯最为看重之人,恐怕难以离开啊。”
“陈先生,你又何必骗我?”刘闯呵呵笑道:“若温侯真个看重孝恭,又岂会将兵符收回?”
“这个……”
陈宫哑口无言。
他心里暗自叫苦:君侯啊君侯,这可不是我的错。
人道是女生向外……你家这铃铛儿把你的老底儿都交出去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在他想来,这必然是吕蓝告之刘闯。
可实际上,吕蓝对此并不是特别清楚……她只知道吕布有点讨厌高顺,但她也知道,吕布对高顺也挺看重。之所以讨厌高顺,一来是因为之前郝萌的事情,二来就是因为这高顺太不会说话。
刘闯之所以知道高顺不得重用,还是步骘分析出来。
“陈先生,我也知道,你对此事可能做不得主……不如这样,你现在写信,禀报温侯……就说我想借用高将军一年,一年之后,我必奉还。嗯,若温侯不同意,咱们再说,你看这样可好?”
陈宫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如此。
他回去写信禀报吕布,暂且不提。
刘闯在高密开始调动兵马,先是将管亥召回高密,而后拜史涣为东夷长史,驻守东武。
他身为东夷校尉,手底下有两个长史的名额。
除了史涣之外,这另一个名额交给了太史慈……除此之外,他还拜荀匡为行军主簿,将吕岱此前的一应事务,交由荀匡负责。
把这些事安排妥当之后,刘闯便开始等待吕布的消息。
不过,没等到吕布的回信,却先收到齐郡一封书信。
荀谌在信中说:荀旦你跑出去已经折腾够了,现在给我回家呆着。
另外,他告诉刘闯,彭璆的事情不必再去费心。
齐郡太守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大公子袁谭愿意出面作保,请袁绍以大将军印除刘闯为北海相。
刘闯接到这封书信,也是吃惊不小。
“世父,袁本初的任命有用处吗?”
郑玄则露出诧异之sè,看着刘闯笑道:“袁绍乃当朝大将军,有号令天下之权力。
他那大将军印,就如同皇帝的玉玺一样,甚至可以和朝廷抗衡……孟彦,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怪不得曹cāo一开始想要做大将军,袁绍立刻与他反目。
等到曹cāo把大将军之位让给袁绍之后,哪怕曹cāo奉天子以令诸侯,袁绍好像也不太放在心上。
原来,这大将军印,还有如此权力?
郑玄叹息道:“孟德当初迎奉天子,已成为众矢之的。
他若在交恶袁绍,势必难以保全。他把大将军印交出去,虽说将袁绍安抚下来。可如此,也使得汉室江山由此而分裂,南北对峙。袁绍手握大将军印,可敌一州之力,如虎添翼啊。”
刘闯没有再去听郑玄的唠叨,他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了袁绍手里的大将军印上。
这……
不是说,乱汉者贾诩吗?
怎么听郑玄话里的意思,真正乱汉者,却是曹cāo?
政治这东西,果然是复杂的很。
刘闯原以为他对这个时代,已经有足够的了解。
可是现在看来……
“世父,我想学一学我大汉典章。”
“哦?”
郑玄一听刘闯这话,顿时高兴了。
刘闯跟着他,也学了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可这一两个月里,这家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有认真求学。刘闯时有惊人见解,让郑玄茅塞顿开。但他不好好学,郑玄也没有办法,只能在私下里和管宁唠叨,和诸葛亮唠叨……他也知道,刘闯的确有很多事要做。
如今,刘闯主动求学,郑玄自然高兴。
哪怕他想学的是大汉典章,郑玄也很支持……身为皇亲国戚,大汉皇叔,若是对大汉典章不熟悉,岂不是令人耻笑?
“孟彦,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啊?”
郑玄正sè道:“我是说,你对旦儿,还有三娘子她们,都要有个交代才是,总不成让她们一直这样子,无名无份的跟着你。如今还好说一些,可若时间长了,恐怕对你名声会有损害。”(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警示
成亲,最终是无法逃避。
刘闯知道,这件事早晚都要面对。
和荀旦的事情,是当初刘陶和荀谌早就敲定下来的,刘闯根本无法拒绝。
而且,他看得出来,郑玄也好,管宁也罢……估计还有颍川的钟繇这些人,都会赞成这桩亲事。
可问题在于,麋缳怎么办?
那个毅然抛弃家庭,跟着刘闯颠簸流离,全不在乎刘闯出身的三娘子,又该怎么安排?
一时间,他沉默了!
郑玄目光温和的看着刘闯,突然一笑。
“孟彦,这件事便交给我来安排,你不必管了。”
“啊?”
“我听说,你准备去下邳?”
“是。”
郑玄白眉一挑,又接着道:“你此去徐州,当多小心。
我知你勇力过人,有霸王之勇。
然徐州局势复杂,陈汉瑜老而弥坚,陈元龙智谋过人。我听说,他父子与曹cāo、刘备皆有交情,你这时候过去,说不得会被他父子算计。说实话,我本不赞成你前去徐州,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要前往。然袁术谋反,实乃国贼。你为宗室,自当为国家效力……而且我也知道,你此去必有你的原因。但是你还是要多加防范。吕布对陈珪父子,可是极为倚重……”
刘闯连忙道:“闯定多小心。”
郑玄一生,可谓坎坷。
他治学严谨,学问惊人……但不要以为,他不懂yīn谋诡计。事实上他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很显然。郑玄是有点不太放心。
他想了想,又道:“去年我途经东阳,曾见过一人。
此人临大节明略过人,乃徐州俊杰。你过去之后,不妨与之联络。若能将其招揽,说不得能免去一些麻烦。”
刘闯连忙问道:“不知世父所荐何人?”
“呵呵,说起来,此人原本和你同族。本姓刘。后过继与母族而改姓陈,乃东阳陈氏族人,名叫陈矫,字季弼。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到了下邳之后,便执书信前往东阳找他便是。”
陈矫?
这名字好熟!
但刘闯实在是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不过既然是郑玄推荐,想来是可以信任。刘闯于是点点头,沉声道:“世父放心,我定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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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方面。很快传来消息。
吕布同将高顺借与刘闯练兵,为时一载。
不过。由于吕布斩杀了韩胤,令袁术大怒,决定要起七路兵马征伐吕布。所以这一次,高顺无法留在高密,必须要回下邳听候差遣,准备和袁术交战。吕布的这个理由,可谓光明正大。
我总不成在这个时候,把我手下大将借给你使用吧……
刘闯倒也没有在意,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郑玄也找来管宁,要他负责,送荀旦回家。
不管吕蓝和荀旦是否愿意,两个小丫头必要分开了。
吕蓝要回下邳,荀旦也要回家,于是两人抱头痛哭,依依不舍。
这一幕,让麋缳等人也是哭笑不得。
她们是看着两人从最开始的敌对,到如今好的如同一个人。虽然她两人在家的时候,会有些吵闹,但真的要走的时候,又让人感到一丝不舍。好生劝说一番,两个小丫头总算止住哭声。
吕蓝把她那口心爱的宝剑,送给荀旦做礼物。
而荀旦,则把她母亲送给她的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赠给吕蓝。
在吕蓝出发前夜,两个小丫头更在后宅花园里摆设香案,对天明誓,结为姐妹。
刘闯没有参加,但是却听麋缳讲述了当时的场面。两个出身截然不同的小女孩儿,从最初的敌对,到而今结拜姐妹,直让人感到有些唏嘘……天晓得,这一别之后,她们何时再见?
第二天,刘闯在众人簇拥下,走出高密城门。
陈宫和高顺,率陷阵营已恭候多时。
刘闯走在最前面,头戴束发金冠,一身白袍,腰系玉带。
他身后,武安国和周仓一个牵着象龙,另一个牵着一匹青骢马,马上还驮着盘龙八音椎和一口甲子剑。
“老虎哥,你且带人先过去。”
刘闯和许褚说了两句,许褚率飞熊卫便径自在官道上等候。
“铃铛,咱们该动身了。”
吕蓝哭得眼睛发红,一只手拉着荀旦,一只手牵着诸葛玲,眼睛看着麋缳和甘夫人,依依不舍。
荀旦也是今rì动身。
管宁带着一队人,也等在一旁。
“铃铛,若有空暇时,一定要来临甾找我。”
“嗯嗯嗯,你也可以来下邳……呜呜呜,旦儿姐姐,你可不许把我忘记了。”
刘闯等人又上前好一番劝说,总算是把两人劝说住。
荀旦看了刘闯一眼,突然跑上前,狠狠踢了刘闯一下,而后扭头就跑,“大坏人,你要照顾好铃铛妹妹。”
那小女儿家的模样,让刘闯不禁哑然失笑。
他点点头,“旦儿路上要听话,休要惹幼安先生生气。”
“嗯!”
荀旦又和麋缳诸葛玲甘夫人等人一一道别,在众人目送下,带着丫鬟小蘑菇,上了马车。
“幼安先生,一路多保重。”
管宁微微一笑,拱手与刘闯道别:“孟彦,助你此去,讨逆功成。”
他上了马,在扈从的保护下,随着车仗离去。
刘闯目送管宁等人启程之后。又和麋缳等人道别。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他带着吕蓝和诸葛亮。来到队伍前。
吕蓝跨上小赤兔,刘闯和诸葛亮也分别上马,和陈宫高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大队人马随即启程。
陷阵多以步卒,飞熊全是骑军。
两支兵马合为一处,沿着官路南下。
吕蓝脚腕上系着的铃铛,伴随马儿的行走,发出叮铃叮铃悦耳的声响。渐去渐远,逐渐人影不见。
麋缳的眼睛突然一红,流下两行清泪。
从去年这个时候到现在,整整一年,她未曾与刘闯分别。
没想到……
她心里有点难受,却抹去泪水,扭头牵着诸葛玲和甘夫人的手,轻声道:“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在家臣的护送下,麋缳等人走进城门。
“缳缳。铃丫头,你们过来。”
郑玄坐在一辆马车上。在城门内似已等候多时。
他招手示意麋缳和诸葛玲过去,而后又看了一眼甘夫人,“你也上来吧,我有话要与你们说。”
郑玄相召,麋缳三女不敢拒绝。
三人登上马车,诧异看着郑玄,有些不明白,这位老先生何以会在这里。
“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幼安这次陪同旦儿回去的目的。”
上车之后,老先生并没有啰唆,而是开门见山道:“旦儿这次跑出来,也算是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当初子奇和友若定下这门亲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仲豫在场之外,便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哪怕是孟彦的舅父,也不太清楚。但这门亲事,总是存在,谁也不可能取消。
友若更是如此。
若子奇在世,可能还好弥补,但子奇不在,他就必须完成这桩亲事。
我的意思,想来你们清楚。”
麋缳三人一怔,不由得露出黯然之sè,低下了头。
“至于铃铛,吕娘子……
其实我并不赞成这件事。但公台前rì到我家拜访时,说的也很有道理。
吕布也好,孟彦也罢,而今都是孟德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二人在这里,孤立无援,必须相互扶持,方能够成就大事。而且铃铛那孩子,并无吕布的恶习。一开始我不同意,但后来一想,这件事对孟彦而言,也是一桩好事……老夫知道,此事对你们来说,可能不公平。
甚至孟彦也不知道此事,乃老夫为他做主。
你们,怎么说?”
麋缳心里好痛,眼泪无声滑落。
“愿从老大人吩咐。”
“真的?”
“嗯!”
“诸葛娘子,甘娘子,你们呢?”
诸葛玲脸通红,半晌后轻轻点头。
而甘夫人则愕然半晌,她偷偷看了一眼麋缳,没有出声。
“缳缳、玲丫头,甘娘子……老夫已年近古稀,膝下只有一子,常遗憾无女儿相伴。
今益恩在东武,忙于政务,身边更是寂寞。
我有心收你们做干女儿,却不知你们可否愿意认老夫这个老头子?”
“啊?”
麋缳三女抬起头,愕然看着郑玄。
却见郑玄微微一笑,沉声道:“当然了,老夫怎地也不能让我的女儿们受苦……只怕要便宜那臭小子一回。”
麋缳最先反应过来,忙伏身叩首,“麋缳拜见父亲。”
诸葛玲和甘玉也连忙拜倒,口称父亲在上,受女儿一拜。
郑玄的女儿……哪怕是干闺女,身份也是大不相同。
看着三个惊喜而泣的女子,郑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心里道:孟彦,老夫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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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刘闯在马上,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这面带疲惫之sè的吕蓝,于是与陈宫道:“陈先生,咱们已经进入东海,前面就是郯县,今晚可否在郯县休息?”
一行人晓行夜宿,从高密出发之后,纵贯琅琊郡。数rì后已进入东海郡治下。
陈宫也感到有些疲惫。于是便同意刘闯所请。
他让高顺派人前往郯县。通知郯县官员准备驿站……
可是,他旋即就变了脸sè,有些古怪的看着刘闯。
“陈先生,何以这般看我?”
“公子可知,今东海郡太守何人?”
刘闯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搔搔头道:“却不知晓。”
他的确是不知道,东海郡太守是谁。
原因嘛。也非常简单……
入高密至今,已三个月。
从最开始入驻高密,而后胶州湾移民,再到胶东之战……紧跟着,屯田开始,各项准备工作陆陆续续,让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分心。特别是王修在胶东大规模推广蜀黍,也就是高粱的种植,令刘闯非常cāo心。毕竟是新生作物,要想完全推广起来。这可不是一桩简单事情。
“孟彦哥哥,东海太守……便是麋子仲。”
“啊?”
听到诸葛亮在身边的小声提醒。刘闯吃了一惊。
虽然他没有jīng力去顾及这些事情,但是相应的情报,却不断递交高密。
诸葛亮在课余时间,便负责帮助步骘处理一些案牍,所以知道这东海郡的太守,就是麋竺。
“怎么会是他?”
在刘闯想来,此前麋芳造反,跟随刘闯前往青州,吕布断然没有理由,再重用麋竺。
“听说,曹cāo极为欣赏麋竺,故而除他为东海太守。”
刘闯闻听,眉头一蹙。
他朝陈宫看了一眼,见陈宫面无表情。
一郡太守,绝非吕布可以任命。哪怕吕布坐拥徐州,哪怕他得了徐州刺史的职务,也只有举荐的权力。
看起来,曹cāo对刘备的拉拢,并没有停止。
让麋竺为东海太守?
刘闯眉头一蹙,感觉有些麻烦。
陈宫笑道:“公子不必担心,今公子前来,乃君侯客人,子仲不会不知轻重。”
“刘公子,麋子仲就是三娘子的兄长,那个诬你是‘背主家奴’的商贾吗?这个人好生讨厌,爹爹怎么让他做东海太守?
你若是不想见他的话,咱们就绕道而行。
反正过沂水不远就是襄贲,实在不成,咱们在襄贲休息。”
吕蓝在离开高密之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虽然私下里仍旧是‘刘胖子’长,‘刘胖子’短的叫刘闯,可是在人前的时候,却称他‘刘公子’。
很显然,她也不太喜欢麋竺。
刘闯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那倒不必。
有些人,终究是要见的……再者说,我如果过门而不入,避而不见,三娘子知道了,恐怕也会难过。
呵呵,怕什么,见他就是。
难不成他还能坏了我的xìng命?想当初,我一个人他都对付不得,今有虎痴相随,飞熊卫守护,便他倾东海之力,我亦不惧。走走走,我们今晚就在郯县落脚,看能有什么危险出来。”
刘闯哈哈大笑,催马扬鞭。
高顺扭头对许褚道:“东夷校尉,好气度。”
许褚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天将晚时,刘闯一行人来到郯县城外。
时隔数月,他再次来到郯县,这心境却大不一样。
数月前,他居无定所,如同流寇一般,从这里离开,北上青州;当时张辽大军在身后屯扎,刘闯提心吊胆。而今,他再次回来,却是以中陵侯之子,大汉皇叔的身份前来。想到这前后的落差,刘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麋子仲来了!”
就在这时,高顺突然开口。
刘闯举目观瞧,就见从县城中行出一支人马。
为首一人,一袭青袍,头戴进贤冠,颌下长髯,正是麋竺。
刘闯没有见过麋竺,但在史书里,曾说他‘雍容敦雅’。所以,刘闯还是能够分辨出,哪一个是麋竺。不过,他并未迎上去,而是勒马在军中,远远看着麋竺过来,脸上无半分表情。
“有劳子仲出城相迎,宫愧不敢当。”
刘闯没有迎上去,但却不代表陈宫也无动于衷。
他和高顺催马上前,和麋竺打了个照面,拱手寒暄。
麋竺在马上,也是面sè如常,沉声道:“听闻公台前来,竺不胜惶恐……我已命人打扫好驿站,公台请随我来。”
刘闯没有理睬麋竺,麋竺也没有理睬刘闯。
两个人,就好像素不相识一样,彼此没有任何交集。
入城之后,麋竺便带着众人来到驿站。
他开口邀请陈宫赴宴,陈宫欣然同意……但是刘闯却没有去,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麋竺见面。
想当初,两个人势同水火。
麋竺恨不得将刘闯千刀万剐,甚至诬陷他是‘背主家奴’。
而刘闯呢?对麋竺谈不上仇视,但也毕竟是敌对关系。死在他手里的麋家人,多不胜数,他更让麋竺折了脸面,吃了大亏。大家彼此陌路最好,否则的话,刘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元稷!”
“喏。”
“把车上的礼物,派个人送去府衙。”
在驿站里安顿下来之后,刘闯便唤来武安国。
在临行之前,麋缳曾准备了一些礼物,让他转交给麋竺。
只是刘闯没想到,会在东海郡与麋竺相遇……既然遇上了,便把那礼物送去,免得麋缳会难过。
武安国领命而去。
刘闯命人烧水,准备洗澡。
他坐在屋中等洗澡水烧热,左右没什么事情,便从行囊中取出一卷汉律典章,闲来无事的翻看起来。
屋外,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已经安顿好,陈宫高顺则前往府衙赴宴。
吕蓝也没有去赴宴,一来她不喜欢麋竺,二来她也有些疲惫。
所以在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吕蓝便回房休息。刘闯坐在房间,安静的看了一会书。待洗澡水烧热之后,他便走进浴室,在木桶里泡了一个热水澡,只觉疲乏尽消,jīng神也为之一振。
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他迈步走出浴室。
沿着长廊,他往卧房走去,可走了几步,突然间停下来,转身朝屋角的yīn影中看去。
“谁在哪里?再不出来,可休要怪我不客气。”
“公子莫动手,小人是奉命前来拜会公子,绝无恶意。”
从yīn影中,走出一个驿丁打扮的男子。
他见左右无人,便来到刘闯面前,“大熊哥,可还记得当年的林癞子?”
刘闯一怔,眯起眼睛打量来人。
林癞子,好像是刘闯小时候在朐县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家是麋家的长工佃户,后来又做了麋家的家奴,彼此间便少了联络。刘闯当然不认得此人,但是他能感觉出,对方并无恶意。
“林癞子,你怎么在这里?”
林癞子顿时露出喜sè,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轻声道:“大老爷命我将这封信,交与你……
他让我转告你,此去下邳多加小心,有人想要害你xìng命!”(未完待续。)
PS:下午看了那个běi jīng什刹海的视频,心里面感觉很不舒服,迟迟找不到码字的状态。城管,城管……真是一个奇葩的存在。我看完那个视频,整个下午都是那个小女孩儿凄厉哭声……běi jīng西城的解释,更让我感到恶心。
第一一五章 还是杀得不够多!
有人要害我?
刘闯眼中闪过一抹冷sè。
他朝四下看了一眼,见院中无人,便点点头道:“请转告麋公,就说我已知道,感激不尽。”
“那我先走了。”
林癞子任务完成,并没有逗留,匆匆离去。
刘闯拿着信,走进房间。
他住在驿站的一个大厢里,一间正屋,两边小厢。
正屋分为三间,中堂会客,两边是卧室,刘闯和诸葛亮一人一间。
两边小厢,许褚和周仓武安国占居一边,吕蓝则一人占居两间。本来,吕蓝应该和陈宫他们住在一处,但这丫头却说不安全,跑来刘闯这边休息。否则的话,这屋子堪堪够刘闯使用。
回到正屋,就见诸葛亮正趴在案上看书。
刘闯坐下来,把书信打开,就着火光迅速阅读一遍。
书信里的内容非常简单,麋竺告诉刘闯:陈珪陈登父子,不yù刘闯和吕布结盟,故而有意杀害刘闯。这样一来,刘闯在北海国的势力便自动瓦解,而刘闯若是在徐州丧命,吕布便要背负罪名。
麋竺没有询问麋缳和麋芳的消息,只告诉刘闯:需多小心!
刘闯把书信看罢,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孟彦哥哥,麋竺这话,可信吗?”。
不知何时,诸葛亮凑过来,把信里的内容也看得清清楚楚。
刘闯把书信放在火上点燃,而后轻声道:“我出发之前,老大人曾有叮咛。要我小心陈珪父子。
麋竺这封信。十有仈jiǔ是真。
若我和吕布联手。恐怕他陈家在徐州的地位,也要受到威胁。”
诸葛亮点点头,表示赞同。
吕布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坐拥徐州,最大的软肋便是声望不足。虓虎凶名在外,可凶名却不代表声望。最重要的是,坐拥徐州需有名份。曹cāo迟迟不肯给吕布正名,那他在徐州。就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哪怕吕布兵马再多,也无法控制徐州。
同时,他此前曾得罪袁绍,所以袁绍也不可能给他正名。
他就这么尴尬的待在徐州,说好听一点叫做坐拥徐州,说难听一些,只能算是借居于徐州。
但刘闯却不同。他是大汉皇叔,更是汉室宗亲。
有这么一块牌子。吕布如果和刘闯联手,势必会动摇徐州缙绅的利益。
相信,不仅是徐州缙绅不同意,恐怕包括曹cāo、刘备在内,都不会愿意看到刘闯和吕布结盟。
“孔明,你说如果陈珪要害我,会用什么手段?”
诸葛亮想了想,笑道:“无非在途中设伏,亦或者在徐州设计。”
设伏,设计,一字之差。
但表达的意思,却全然不同。
设伏,纯粹的以武力来解决问题;设计,就少不得yīn谋和陷害。
刘闯咧开嘴,冷笑连连。
他低声道:“明rì你偷偷告诉仲康,让飞熊卫不必跟随太紧,最好拉开距离。
孔明,我看我还是太心软,杀的人不多,所以总有人想着要来害我。你说这种情况之下,我当如何是好?”
诸葛亮年纪虽小,却也经历过不少时间。
这几个月来,他跟随刘闯历练,已经渐渐有了几分气候。
“那就多杀些几个,杀得他们怕了,便自然知道轻重。”
刘闯呵呵一笑,站起身,揉揉诸葛亮的脑袋,“天已经不早了,赶快休息,明rì咱们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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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闯一早起身。
整理好衣装,他迈步走出房间时,就看到诸葛亮拉着许褚,在门口窃窃私语。
当刘闯出来的时候,许褚便朝他看来。
刘闯没有说话,只冲着许褚点点头,便转身沿着长廊往外走。这时候,吕蓝也出门了……她穿着一身水绿sè长裙,蹦蹦跳跳来到刘闯面前。刘闯和她打了个招呼,而后轻声道:“铃铛,这几天不要妄动,待在高将军身边,听他的吩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得都不许慌乱。”
吕蓝一怔,脸上旋即闪过一抹惊sè。
刘闯朝她笑了笑,便和她错身而过。
小丫头很聪明,相信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高顺的身手不好,那要看是和什么人比。这家伙至少也是个养气巅峰的武将,或许比刘闯不足,但是比之周仓和武安国,却要高出一筹。况且,这家伙有大将之才,吕蓝跟着他,想来不会有危险。
在驿站外和陈宫高顺汇合,刘闯翻身上马。
不过,他这次却把驮马的缰绳系在象龙辔头上,以方面随时可以取兵器作战。
和陈宫高顺打过招呼,一行人便动身启程。东海郡太守麋竺,自然要出城相送,看到刘闯的时候,他依旧是一副恍若不见的模样。两人只目光接触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麋竺这么小心,肯定有原因。
恐怕在他的身边,也有眼线在监视……
细想一下也不足为奇,麋竺的兄弟麋芳,还有妹妹麋缳如今都跟着刘闯。
而他之间诬陷刘闯,更使得他名声不如从前。刘备对他,恐怕也不会似历史上那么的亲近。
安排一两个眼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刘公子,看样子麋子仲对你,可是怨念颇深啊。”
出城之后,陈宫和刘闯并辔而行。
吕蓝却很乖巧的跟在高顺身边,拉着高顺叽叽喳喳的说话。不过以高顺那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xìng子。吕蓝和他说话。恐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刘闯不知道该怎么与陈宫提醒。因为他不想暴露,他和麋竺已经有联络的真相。麋竺现在,恐怕还是心向刘备多一些,否则他大可以来找刘闯,又何必偷偷摸摸,有那么多的顾虑?而刘闯呢?更不想去逼迫麋竺。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逼迫,麋竺愿意。自会来投奔。
若他还有犹豫,那倒不如让他留在这里,等到最后再做决断。
所以,他和麋竺的关系,绝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刘闯思忖一夜,决定还是暂不声张。
他也不清楚接下来会是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干脆,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离开郯县,顺沂水而行。
“过三河湾,绕葛峄山便是下邳。”
陈宫骑在马上。笑呵呵与刘闯道:“刘公子虽在徐州长大,不过我听说。却没有到过下邳城。”
这个三河湾,并非彭城的三河湾。
事实上,在徐州治下,因河道纵横交错,于是便产生了好几个叫做三河湾的地方。
陈宫既然有意促成刘、吕联手,自然对刘闯下过一番苦工去研究。
对此,刘闯倒是没有掩饰,微微一笑道:“说来不怕陈先生笑话,我周转了大半个徐州,彭城、东海、广陵都曾去过,惟独这下邳,没有去过。去年这时候,我曾有意借道【彭城三河湾西进。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正好文远将军屯驻三河湾,把我生生的又给吓了回去。”
陈宫闻听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刘闯说的是什么事情。
“若非如此,公子说不得这个时候,正在颍川享福呢。”
“也可能已经化为一冢枯骨。”
刘闯这句话,说的非常含蓄。
但是却恰恰打动了陈宫,让他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那时候刘闯若不是被张辽吓走,说不定回到颍川,也会被曹cāo猜忌……
也许正是因为说话的缘故,陈宫和高顺,都没有发现刘闯的飞熊卫,今天行进速度非常慢。
不知不觉中,飞熊卫已落后陷阵营大约百余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随。
天sè,渐渐暗下来。
陈宫所说的三河湾,已在正前方。
沂水在这里,和祖水交汇,令河面顿时变得宽阔,水流也格外湍急。
渡口两边,是白sè的芦苇荡,在夜sè中,别有一番味道。
“好安静啊!”
刘闯在渡口跳下马,顺手从驮马北上,抄起甲子剑,向四周眺望。
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夜sè里随风起伏,好似波浪。
而陈宫站在刘闯的身边,听到刘闯这句话,脸sè突然间微微一变,好像觉察到什么,连忙转身。
“孝恭,结阵,保护铃铛儿!”
他话音未落,忽听一阵急促的梆子响。
就见从芦苇荡中,嗡的飞出一排利矢,呼啸而来。
刘闯手疾眼快,抬脚把陈宫踹翻在地,手中甲子旋身舞动,就叮当声响不断,刘闯将shè来的箭矢劈飞,同时大声吼道:“高将军,保护好铃铛。”
早在陈宫发出jǐng告的时候,高顺也觉察到不对劲。
因为在这个季节,芦苇荡里野鸭成群,一旦有人出现,叫声会响成一片。
刘闯那句‘好安静啊’,提醒了陈宫。
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让陈宫感到不正常。而高顺,更是久经战阵,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杀气,令他毛骨悚然。他一把将吕蓝拖到身后,舞剑磕挡雕翎,同时大声叫喊道:“陷阵,迎敌。”
陷阵营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举盾结阵,保吕蓝保护在其中。
箭雨过后,就听一连串的喊杀声从芦苇荡中响起。
夜sè中,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从芦苇荡里冲出来,手拿刀枪,如凶神恶煞便扑向刘闯等人。
刘闯轮刀滑步,身形一转,刀光顿现。
两名冲在最前面的盗贼,惨叫一声便被刘闯开膛破肚。
“陈先生,回阵!”
刘闯一把拉起陈宫。便往回走。
在他身后。数十名盗贼紧紧跟随。喊声练成一片。
刘闯大怒,松开陈宫,转身大步朝盗贼迎过去。甲子剑翻飞,发出呼呼声响,刀云翻滚,只见刘闯所过之处,盗贼被杀得人仰马翻。与此同时,结阵结束的陷阵营。也在高顺的号令声中,迅速推进。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迎上盗匪。士兵之间,相互配合纯熟,三五人一组,整个阵型就好像一台在平地推动的绞肉机,盗匪声势虽然强盛,却被杀得连连后退。
“飞熊卫,冲阵!”
远处,铁蹄声响起。
许褚率飞熊卫发动冲锋。很快就冲到渡口。
盗匪被陷阵营杀得连连败退,被飞熊卫一冲。顿时溃不成军。
飞熊卫围着人群纵马飞驰,箭矢如雨;而陷阵营则不停转动,只杀得盗贼血流成河……
一场大战,持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停止了。
那些突如其来的盗匪,被杀得四散奔逃,一个个狼狈不堪。
刘闯身上的白袍,沾满了鲜血,拖刀大步来到阵前。
“刘……公子,你没受伤吧。”
吕蓝从人群中冲过来,一脸惶急之sè,跑到刘闯跟前,关心问道。
刘闯脸上沾着血迹,微微一笑。
“铃铛莫担心,区区毛贼,焉能伤的了我?”
他说着话,便拉着吕蓝走到陈宫跟前,“公台,这些贼人似是专程埋伏在这里,就是等我们前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宫的脸sè也格外难看,听到刘闯的喝问,连忙道:“刘公子不要误会,此事断然与君侯无关,必是有小人作祟。公子轻放宽心,这件事宫必与公子一个交代,绝不容那些小人成事。”
到这关口,陈宫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不是智迟,而是愚蠢。
有人想要阻挠刘闯和吕布结盟……
他心中大怒,回头厉声喝道:“孝恭,休放过一个贼人。”
其实,不必陈宫吩咐,高顺已经率部展开追杀。
外围有飞熊卫骑shè阻拦,内有陷阵营凶狠追杀……只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下数十具尸体。
那些仍旧顽抗的盗贼,更无半点斗志。
“休要杀我,我等降了,降了……”
数百名盗贼,弃械跪地,双手抱头,大声叫嚷。
陈宫朝刘闯看来,似乎是要询问他的意见。
只是,不等他开口,就听刘闯道:“既然有人想要流血,那我就让他血流成河……公台,你以为这些小喽啰,能够知道多少事情?就算你拿到了证据,恐怕也奈何不得那些人半根毫毛。
既然如此,留俘何用?”
陈宫眼中,闪过一抹jīng光。
刘闯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若是在不明白,那就算不得谋臣。
看起来,刘闯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很清楚,是谁想要阻止他与吕布结盟。但是那些人,不管是吕布还是陈宫,都无法撼动。既然如此,那就索xìng大开杀戒,让那些人知道厉害。
此子杀戈果决,比之君侯,确是高明百倍!
陈宫第一次把刘闯和吕布放在一起比较,却意外发现,刘闯的心狠手辣,远胜吕布的优柔寡断。
“孝恭,杀!”
陈宫朝着高顺,一声沉喝。
高顺听到,二话不说厉声喝令:“陷阵营,不留俘虏,就地格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杀戮再起。
那些个盗贼或大声咒骂,或苦苦哀求。
可是面对他们的,只有森冷的钢刀……
“刘胖子,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已经求饶了啊。”
吕蓝拉着刘闯的衣袖,忍不住颤声问道。
她老爹纵横天下,杀戮无数;但对于吕蓝而言,这却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疆场。
伸出手,刘闯用手指在吕蓝娇嫩的脸蛋上划过。
那白皙的面庞,顿时多出一抹血印。
“铃铛,看清楚了。
这些人来这里,是想要我们的命……在他们背后,更有一些人暗中指使,恨不得要我,还有你爹爹的项上人头。你既然上了疆场,就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你不杀他们,终有一rì,他们会害你xìng命。和这些人讲仁慈,谈论道德仁义,就好像是和老虎商量,不要它吃人……”
吕蓝咬着下唇,久久不语。
一旁陈宫看着刘闯对吕蓝那看似不经意,却好像习惯了的小动作,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容。
“公台,这厮说,他们是受下邳东阳商铺掌柜指使,前来伏击我等。”
就在这时,高顺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盗贼,来到刘闯跟前。
“东阳商行?”
陈宫眉头一蹙,露出凝重之sè。
看他这模样,刘闯上前一步,二话不说,轮刀将那盗贼人头砍下。
一蓬鲜血喷溅出来,那无头死尸蓬的一声,便栽倒在泥泞中。
“刘公子,你这是何意?”
“知道是谁指使,又有什么用处?”
“可你杀了他,岂不是无凭无据?”
“某家杀人,何需凭据。”
刘闯说罢,扭头向陈宫看去。
“公台,此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陈宫闻听一怔,抬头看着刘闯道:“公子意yù如何处置?”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有证据,也奈何不得那些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我做事很简单,先杀人,后讲理。如果他们不服气,只管再来,看我可会手软。”
一句话,透出一股浓浓的血气。
即便是高顺这种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大将,也忍不住暗地里吞了口唾沫。
这位刘公子,可真是霸道。
先杀人,后讲理……你把人都给杀了,还讲什么道理?
可不知为什么,高顺觉得刘闯这话说出来,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感受……你想要讲道理吗?那好,先和我手里的钢刀讲清楚再说。
陈宫那张有些刻板的面庞,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多多费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