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类推收养案
第225章 类推收养案
萧家鼎揽着她的小蛮腰,温柔地抚摸着她绸缎一般光滑的秀发,柔声道:“怎么了?”
“人家好……,好担心你……,昨天看见你好端端的活着,我……,我欢喜得心都要……炸开了……”长孙嫣然抽泣着,断断续续说着,想着这几日自己的担忧,觉得好生的委屈,紧紧地抱着心上人,只怕一松手便要飞走了。
萧家鼎感知到了她的柔情,轻声道:“我也很担心你,你们在湖上没事吧?”
“没事,只是找不到方向,又饿又渴的时候,我们的船找到了我们。一问一下,才知道有一个脸上涂的花猫一样的年轻人告诉他们我们在湖上翻船了,他们才出来寻找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就知道你已经脱险了,我……,我高兴得都哭了……呜呜呜呜”
长孙嫣然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萧家鼎轻轻拧了一下她嫩滑的脸蛋:“哭什么,那海姆佬是我手下败将,被我整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她能耐我何?”
长孙嫣然想起被萧家鼎的腐蚀湖水弄成重伤的海姆佬那狼狈样,不由得又噗嗤一声笑了,轻轻打了他坚实的肩膀一下,道:“瞧你那得意样!你那是靠你不怕强腐蚀的湖水,没有湖水,你连她一招都挡不住!——对了,后来你是怎么从她手里脱身的?”
“那还不简单!”萧家鼎说得很轻松,他不想让长孙嫣然后怕,只说自己利用火山喷发,强腐蚀的湖水泛滥的机会逼退了对方,然后利用一根枯木顺水漂流,运气很好,就回到了港口。
长孙嫣然也不怀疑,兴冲冲听着。听到他回到港口,这才舒了一口气。
萧家鼎又问:“你哥他们呢?”
“哼!别提他们了!我没有他这样的哥哥!回去我就告诉爹爹和爷爷他忘恩负义的行径!你几次救了我们的性命,他们却恩将仇报,不顾你的生死逃命,当真是良心都让狗吃了!”
萧家鼎听她说得激动,忙柔声安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也是为了保护你和月娘。”
萧家鼎越是说得大度,越让长孙嫣然感动,抱着他的脖颈献上香吻。然后说:“我们获救之后,我和月娘都恨透了他们忘恩负义的行径,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他们却不觉得他们做错了,反而怪我们心太软。于是我们就说暂时不回京城,他们自己走,我们要去益州玩一段时间。我们跟着龙婆婆在兵士护卫下就来到了益州找到了蜀王。蜀王见到我们非常的高兴,听我们说了之后,便说正好他们要回京城,让侯长史和一个精通刑律的益州第一才子带队录囚。让我们可以跟着去游玩。想不到那个才子就是你!我真高兴。我在京城就听说过你的名头呢!嘻嘻”
“哦?都听到了什么了?”
“你如何大展神威,以一对二,击败了京城第一才子卢照邻还有原来的益州第一才子钟文博。还说你故意先写了一首那个什么上面粗下面细的诗,让他们两放松了警惕。故意挑战你,你才借机将他们二人一举击败。说你很了不起呢!对了,你的好多诗词我都读过呢,我最喜欢的是你益州诗会上夺魁的那一首!当真酣畅淋漓……”
长孙嫣然唧唧喳喳跟一个幸福的小麻雀一样。在萧家鼎的怀里诉说着对情郎的倾慕。
两人时而亲热,时而说着情话,不知不觉间夜已深了。长孙嫣然这才起身。恋恋不舍地重新穿窗而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这之后,长孙嫣然但凡有机会,便会悄悄潜入萧家鼎的屋里跟他亲热,听他说一些花前月下的情话,两人便如泡在了蜜罐里一般。这等儿女情长,暂且按下不表。
第三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遂州方义府。
这是预定的录囚的地点,按照规矩,萧家鼎带着男扮女装的武月娘和长孙嫣然,还有其他参与录囚的各地抽调的书吏,陪同侯长史视察州县衙门的大牢,当面听取喊冤,只有有喊冤者,简单询问之后,只要不是明显无理的喊冤,便记录在案,当场分配书吏负责录囚,调取卷宗,详细询问案犯。如此一趟下来,竟然有十数人喊冤。
萧家鼎是负责协助侯长史的,他的责任是对这十多件喊冤的案子,经过承办书吏复查之后,报到他这里他拿出审查意见之后,报给侯长史,再由侯长史升堂断案作出最终裁决。
第一个报上来的,是一个因为收养而被判罪的人。
收养在古代是严格控制的,除非被收养人是无人抚养的三岁以下的孤儿,以及同姓族人之间商议过继作为嗣子,这是可以的,对于异性之间,则严格控制收养的发生,按照《永徽律》的规定,“即养异姓男者,徒一年。与者,笞五十。”也就是说,如果收养跟自己不是一个姓氏的孩子,那对收养人和送养人都要处以刑罚。其中,对于收养人的处罚更重一些。
他们现在要录囚的这个案子,也是收养了一个跟收养人不是同一个姓氏的孩子,只不过,他收养的是一个女孩。《永徽律》规定的是收养异姓男孩的要处刑,但是收养异性女孩的是否处刑则没有明确规定。该县衙门认定其有罪,比照该规定判处其徒一年。报送州府衙门后得到核准。
录囚时被告喊冤,理由是他们家五个孩子都是男孩,一直想要一个女儿,而送养的人家有四个女儿,因为家里比较贫困,所以愿意把最小的一个送给被告家为养女。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成了犯罪了呢?他觉得不服,所以喊冤。
案子送到萧家鼎这里,武月娘和长孙嫣然也跟着一起看了。看完之后,武月娘第一个发表意见:“这案子判得没错啊。虽然只规定了收养异姓男孩要处刑,但是男孩女孩都是人,这个规定主要是惩罚的收养异姓孩子的行为,但凡只要是收养了异姓的孩子。只要不是三岁以下的孤儿,都应该处刑!这个案子应该驳回他的申诉,维持原判!”
萧家鼎把目光望向长孙嫣然。长孙嫣然拿着一本《永徽律》在看着,半晌,她才抬头道:“你们看,这个法条规定的是:‘即养异姓男者’,也就是说,限于养异姓男儿,而没有说女儿。如果我们把犯罪对象扩大到了女儿,似乎没有什么法律依据啊!”
萧家鼎一听之下连连点头。这长孙嫣然不愧是唐朝著名法学家的孙女,非常有法律素养,懂得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的道理。也就是法律没有规定某种行为是犯罪的,一般都不能认定为犯罪。当然,在法制不健全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因为法律规定的漏洞而使得一些有社会危害性的犯罪行为逃脱法律的制裁,常常作出类推的规定。这样的规定在唐律里也有。所以,也不能说武月娘说的就没有什么道理。要是认为这种情况下可以适用类推,那这个案子就没有判错。因为州县衙门就是这样判决的。
二女说得都各自有各自的道理。萧家鼎是专门研究唐律的现代学者。对于这个问题,说实话当时他并没有特别的在意。现在遇到了,才觉得的确是一个问题。
沉吟良久,萧家鼎道:“这个案子是不是冤案。关键看这个案子能不能适用类推。”
武月娘和长孙嫣然觉得萧家鼎说到了点子上,都一起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萧家鼎道:“我个人认为,适用类推的两个犯罪行为,之所以能类比适用。是因为他们侵犯的法益是相同的,或者说,他们侵犯的法律保护的犯罪客体是一样的。由此才能适用,因此,本案能否适用类推,关键看收养女儿的行为,是不是也侵犯了跟收养男孩的行为一样的法益,或者说是不是侵犯了同样的犯罪客体。”
萧家鼎说的这个是现代法学的犯罪构成理论,长孙嫣然和武月娘自然是听不懂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萧家鼎只是在梳理自己脑海里的思路,所以他也不管两人是不是听懂了,继续往下说道:“ 我们的宗族是以男性为体系的,女子一旦出嫁,就不再归于本族,既使是娘家犯了族诛的重罪,那也是不能牵连到已经出嫁的女儿的。从这一点看,收养男孩跟收养女孩,对家族的影响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收养男孩,他就成了收养人家族的一分子,他犯族诛重罪,家人要受牵连,而家人犯族诛重罪,他也要受牵连。收养男孩和女孩的后果有很大的不同。因此,他们的法益也就不相同。”
这个道理就很浅显了,二女频频点头。开始有些明白萧家鼎先前说的话的意思了。
萧家鼎接着说道:“ 这个罪名列入了户婚一篇,也就是说,这个罪危害的是家庭关系。而女儿一旦出嫁,就不再是这个家庭的成员,这跟收养的男孩不一样。篇章结构可以反应出立法者的立法本意。从篇章上我们也可以理解,这一类罪保护的都是宗族家庭关系。既然收养的女儿不能成为家庭成员,也就危害不到宗族家庭关系。因此,从篇章角度看,收养女儿侵犯不到收养男孩所在的户婚篇这种宗族家庭关系,故此两者也是不一样的。”
二女想不到他还能从篇章结果上推断立法本意。这种解释方法她们没有听说过,觉得很新奇。就连一直斜着眼睛看他的武月娘,也不觉把眼睛调转过来了。
萧家鼎最后总结:“《左传》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转变一个思路,也可以理解为,收养的女孩,因为不能成为一个家族的人,也就不能跟收养的男孩一样的结果。因此,收养男孩跟收养女孩,结果完全不同,对宗族家庭关系的影响也完全不同,所以两者是不能类推的。”
听了萧家鼎这番解说,二女眼睛都瞪大了,说的当真是头头是道。长孙嫣然立即赞叹道:“我原来也只是觉得这个案子不该类推,也只是一个直观的印象,若是要我说出这么一套的理由,我还真说不出来。萧执衣,你真厉害!”
萧家鼎忙谦逊了几句。
武月娘也恢复了斜着眼睛看人的样子,瞧着萧家鼎:“你先前说的那些什么法益,什么客体,那是怎么回事?”
萧家鼎只好信口胡编:“是我研究唐律的时候,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东西,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跟你们解说。”
“没兴趣!”
“有兴趣啊!”
武月娘和长孙嫣然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两种观点。武月娘瞧了一眼长孙嫣然:“他那是信口胡编的,有甚么意思?他一个小小执衣,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听了也是白听,回头问你爷爷,保管说得比他好听得多!”
长孙嫣然摇头道:“我听爷爷说过刑律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说法的。这很新奇,萧执衣,你说了我听了,回头我跟爷爷也说说,让他听听有没有道理。”
用现代法学理论去影响一个古代法学家,这让萧家鼎感到很新奇。虽然由于所处时代的不同,他们这个时代未必能接受现在社会的法学理念,但是也可以开拓一些思路的。于是萧家鼎点点头,对武月娘道:“你听吗?”
“行啊,左右没有什么事情,就听听呗。”
于是,萧家鼎把现代刑法的犯罪构成理论跟二女简单说了,还举例说明,二女虽然冰雪聪明,可是这样的法学理论对她们来说太超前,又没有这样的社会基础作铺垫,所以,一时难以明白。只不过,长孙嫣然还是用心记住了萧家鼎说的东西,而武月娘则是没有当真在听,好象听故事似的。
刚刚说完,又有新的录囚案子送来了。这是一个立嫡违法的案子。(未完待续。。)
第226章 傻儿嫡子
第226章 傻儿嫡子
被告是一个家里有些薄田的小康财主,娶了一妻三妾。他的原配妻子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惜有点傻傻的,从小就请了若干私塾先生教他,可是到了十多岁,西瓜大的字也认识不了一箩筐。气得老财主没有办法,总不能把勤苦挣下的家财交给这样一个白痴吧?于是,他就改立自己的二妾的大儿子为嫡长子。
元配妻子不干了,大儿子是他亲生的,虽然有点傻,但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哪有不维护的,再说了,若儿子不能继承家产,他又傻傻的,那到头来不得被其他弟兄欺负?只怕连口饭都没得吃的。于是便跟老财主争吵。但是老财主执意要立二姨娘生的二儿子为嫡。这元配脑袋也缺一根筋,就到衙门去告状,要求衙门改立她生的长子为嫡,以便将来承继家财。
县衙不仅判决老财主立嫡违法,支持了元配妻子的诉请,改判他的傻儿子为嫡,将来承继家财,同时认为,老财主在嫡长子尚在的时候,不按照刑律规定立嫡,依律判处徒一年。因为《永徽律》说得很清楚:“诸立嫡违法者,徒一年。即嫡妻年五十以上,无子者,得立庶以长,不以长者,亦如之。”也就是说,除非元配妻子年满五十岁还没有生儿子,那才能立庶出的儿子为嫡。这老财主的元配生有一个儿子,虽然傻了一点,可《永徽律》没有规定傻子不能成为嫡子啊?因此,老财主立嫡违法,故此作出这个判决。
老财主的元配一听就傻眼了,她原本只是为了替傻儿子争夺家财的,怎么搞到最后,反倒把自己丈夫送到监狱里去了?于是她拉着傻儿子四处喊冤。这样这个案子就成了录囚的案子,送到了萧家鼎的案头。
萧家鼎和武月娘、长孙嫣然听承办人汇报了这个案子。不由得都笑了,说这是什么事嘛,为儿子争嫡,却把丈夫送到了监狱。
武月娘还是首先发言:“县衙判得没错,他的儿子虽然傻一点,可是生活也能自理,不久是不认识两个字吗?这世上不识字的男人多了去了,并不是每个傻子都能成为益州第一才子的。嘻嘻”
萧家鼎听她借机讥讽自己是傻子,不由得笑了。
武月娘接着说:“傻子也可以成为嫡长子的,三国时刘备的儿子。其实也是个傻子,要不然,怎么被叫着扶不上墙的阿斗呢!他不就当了国主了吗?这老财主也是的,你不喜欢大儿子,干嘛要立二儿子为嫡子呢?你完全可以还是立傻子为嫡子,让二儿子帮着管家财,不就行了吗?难道大儿子一个傻子,还能跟二儿子争强不成?”
长孙嫣然道:“不是这么回事,这立嫡不仅仅是家财的问题。还涉及到整个家族往后的发展。要是大儿子是嫡子,他家财要传给大儿子的儿子的。二儿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你这主意不行的。”
武月娘莞尔一笑:“一个傻子,能娶到媳妇吗?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那有甚么,只要有钱。就不愁娶不到媳妇。”
“就算他娶到媳妇了,他一个傻子,又知道怎么洞房吗?”
“他媳妇可以教他啊!”长孙嫣然俏脸红红的,“好比你。将来要是嫁给一个傻子,你还不得教他怎么洞房啊!”
“你个死妮子,你才嫁给傻子呢!看我不撕你的嘴!”武月娘跑过去要抓长孙嫣然。长孙嫣然便绕着萧家鼎咯咯笑着跑。她身有武功。武月娘又如何能抓到。
萧家鼎眼见二女以前在仙果岛上争风吃醋,现在却打闹得跟亲亲的闺蜜似的,不由感叹,这女子实在太善变了。
武月娘追不上,只好噘着嘴跺脚站住了,道:“不跟你说这些疯话,还是言归正传好了。萧执衣,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萧家鼎点点头:“很有道理,无从辩驳。——长孙姑娘,你觉得呢?”
长孙嫣然道:“我也觉得衙门这样判也没有错。 可是老财主和他元配一直觉得很冤,咱们要不然跟他们劝说一下,让他们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以便他服判息诉,免得维持原判了他们还到处去告状。”
萧家鼎道:“说的有道理,很有维稳的意识嘛!嘿嘿”
长孙嫣然大眼睛扑闪着:“啥叫维稳?”
维稳这样博大精深的具有现代中国特色的词汇,在唐朝是不可能理解的。萧家鼎只是简单说道:“就是不让他们到处告状嘛。咱们把人提出来,顺便把他元配和那傻儿子叫来,一起作思想工作。”
承办案件的书吏赶紧去提人。老财主的元配一直等在衙门外的,所以也很快通知到了,带着傻儿子来到了衙门签押房里。
老财主戴着枷锁进来了,看见老婆,顿时满脸怒容:“你这恶婆娘,还来作什么?非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吗?”
老妇哭着拉着儿子跪倒:“老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只是觉得我们儿子太亏了,担心他以后受欺负,我是真心不知道会这样,要是早知道,就算儿子受委屈,我也不会到衙门来告状了。呜呜呜呜……”
“哼!”老财主鼻孔地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脸过去不看他们。
武月娘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做错了,还在这吼什么?”
老财主瞧着武月娘,他自然不知道这武月娘的身份,见她一身男子书吏的装束,说话却跟女人一般,便鄙意地哼了一声,仰着脖子道:“请问这位差爷,我哪里做错了?”
武月娘从来还没有遇到平头百姓敢跟她顶嘴的,怒道:“你没错?你儿子不就是傻了一点吗?你凭什么不立他为嫡?凭什么非要立二儿子为嫡子?你违反了王法了,懂不懂?”
“不懂!”老财主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盯着武月娘,“当今皇帝,听说是先帝的第九个儿子,先帝本来是立长子李承乾为太子的,为什么又让当今皇帝登基了?皇帝都能换嫡子。为什么我们老百姓就不能换?”
武月娘等人想不到一个干瘪小财主竟然拿皇室立储的事情来类比,一时间都呆了一下,武月娘随即柳眉倒竖,怒喝:“大胆!竟然敢拿皇帝说事,你想灭九族吗?”
老财主被武月娘的气势给镇住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他可扛不起。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可是,眼神中明显是不服气的。
看见武月娘呵斥父亲,那有些傻的老财主的大儿子傻笑着。跪爬了几步,一下子拉着武月娘的衣袖,摇晃着:“姐姐不生气,姐姐不骂爹爹。要骂就骂傻儿好了。”
武月娘一甩手,把衣袖抽了回来,指着老财主道:“你听听!你儿子见你捱骂,还帮着你说话,这么孝顺的孩子,你还嫌弃他?”
老财主嗤的一声冷笑。转头对儿子道:“傻儿,小狗是怎么叫的?”
傻儿立即匍匐在地上,汪汪叫了一声,傻笑着望着父亲。
“那狗是怎么嗅东西和舔东西的?”
傻儿立即把脑袋触到地面。翘着肥臀,开始用鼻子在地上四处乱嗅,一路嗅到武月娘面前,看见她的靴子。便伸出舌头要去舔。武月娘惊叫一声,赶紧让开,俏脸已经是通红。
望着已经十七八岁。已经长成了成人的傻儿,竟然跟三岁顽童一般学狗叫学狗爬,武月娘等人不仅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老财主苦笑:“我这傻儿,谁让他这样他都会照做,学狗叫,学驴打滚,学青蛙跳,人越多,他学得越起劲,你说,这样的人能承继我的家业吗?让他承继,我的老脸往哪里搁?”
傻儿倒是只有父亲生自己的气了,便跪爬过来,拉着父亲的衣袖:“爹爹,傻儿不乖,你别生气啊。”那神态,哪里象一个成人?也就是乳臭未干的三岁顽童而已。
萧家鼎问:“他一直都是这样?”
老财主的元配妻子抽噎着在一旁回答:“我儿子小时候很聪明的,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能识字了,可惜,那一年春上,他得了一场大病,发烧,烧了三天三夜,后来虽然治好了,却就成了这个样子。呜呜呜呜。”
傻儿听到母亲哭,又转身跪爬着过去,拉着母亲的衣袖,可怜巴巴问:“娘亲,是不是傻儿不听话惹你生气了?你别哭啊,傻儿学猫咬尾巴给你看,好不好……?”
老妇见儿子这样,当真是恨铁不成钢,气得抓着儿子的胳膊,狠狠在他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傻儿哇哇哭了起来,老妇又后悔了,一把抱住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长孙嫣然叹息了一声,对老财主道:“你刚才说的先帝让九皇子承继皇位的事情,你觉得跟你一样,其实不一样。——先帝的长孙皇后先后替先帝生了三个儿子,长子李承乾,四子李泰和九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他们三个都是长孙皇后所生,按照《封爵令》规定:无嫡子及有罪、疾,立嫡子同母弟。所以,先帝立九子为储并最终承继大通,是符合律法的。你不知情,胡乱类推,擅自废除嫡子,改立庶出为嫡,那就不对了。”
萧家鼎研究唐律,他当然知道,如果严格按照《封爵令》的规定,那就不对了,长孙嫣然对《封爵令》作了断章取义的解释,其实,《封爵令》是这样规定的:无嫡子及有罪、疾,立嫡孙,无嫡孙,以次立嫡子同母弟,无母弟,立庶子。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嫡子,或嫡子有罪、患病,就改立嫡孙,没有嫡孙,就按次序改立嫡子的同母弟,没有同母弟,就立庶出的儿子。——李世民的嫡长子李承乾虽然被判谋反,可以改嫡,但是,李承乾当时已经有儿子李象。按照《封爵令》,嫡长子李承乾有罪,应当立他嫡长孙李象为嫡。退一步说,谋反罪整个家族都丧失这种权利,那也应该按顺序立嫡长子的同胞四弟李泰为嫡,李泰并没有过错,李世民是为了权衡利弊,最后立了九子李治。
当然,这只是按照普通百姓的立嫡的规矩作出的判断,对于制订法律的皇帝,他自己是可以不遵从法律的,因为他的话就是法律,他根据情况作出的另立太子的决定,从法理上也是说得通的。
老财主听长孙嫣然好言好语跟自己解说,首先态度上就能接受,他不知情,但是至少被长孙嫣然的真诚的话感动了,——衙门的书吏见到百姓那都是鼻孔朝天的。长孙嫣然能这样好生跟他说话,自然是让他非常的感动的。于是低下了头。
长孙嫣然对老财主道:“你的孩子虽然傻一点,但是,比那些整天惹事生非,吃喝嫖赌的逆子要强多了吧?他至少还懂得孝顺,懂得爱你们,这样的孩子你都要废掉,那天底下有多少不听话的长子不都得废掉了?我到觉得,有一个傻一点的孩子,都是懂事听话的,比那些吃喝嫖赌挥霍你的家财的逆子要强得多,你说是吗?”
老财主想了想,终于长叹一声,点点头。
长孙嫣然道:“你要是真诚悔罪,回去还让重新立你儿子为嫡,那我们可以想办法将你释放回去。”
老财主惊喜交加,抬头望着长孙嫣然:“真的?”
“当然是。”
武月娘瞧着她:“你可别胡乱答应。”
长孙嫣然摆摆手:“我自有办法。”
老财主赶紧匍匐在地:“我知错了,我回去就改回来,让傻儿为嫡,以后再也不生事,就把家财传给傻儿,我保证!不然天打五雷轰!”
他的妻子也是狂喜,拉着儿子赶紧跪倒感谢,帮着老财主说话求情。
长孙嫣然点点头:“好!既然这样,你们先下去吧!”
老财主千恩万谢,被押解了下去,老妇带着儿子也退出去了。
武月娘这才问长孙嫣然:“你有甚么办法?”(未完待续。。)
第227章 奸夫谋杀案
第227章 奸夫谋杀案
长孙嫣然莞尔一笑,道:“《永徽律》有规定:即遣人代首,若于法得相容隐者,为首及相告言者,各听如罪人身自首法。——这就是说,如果是被告在法律上应当相互容隐的人,这些人代替被告自首,相当于被告自己自首。所以,老财主的妻子到衙门告状,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代替老财主自首。而他的罪又不属于杀人等不能自首的罪,所以就可以得到宽恕,不再处罚了。——你们意下如何?”
武月娘对法律的研究比不上长孙嫣然,也不知道这样作行不行,不由拿眼望向萧家鼎。
长孙嫣然的这种办法,在此之前的案子里萧家鼎也遇到过,当然是很熟悉的了。当下点头道:“很不错啊。”
武月娘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可是,他妻子到衙门只是为了让衙门改判她的傻儿子为嫡,并不是为了替丈夫自首啊。”
“她的状子说的就是她丈夫立嫡违法的事情啊,所以才让衙门改判。既然说了,那跟自首又有什么区别?”
武月娘想了想,道:“那好吧,反正给他一个教训就行了。真要把他关押一年,那他这个家只怕就毁了。”
商定之后,当下萧家鼎提笔写了判词,以老财主构成自首,可以免罪为由,建议当堂释放。这之后,侯长史升堂按照萧家鼎的判词作出了判决,那老财主也被长孙嫣然的话感动,觉得自己的儿子虽然傻一点,但是还是很疼爱孝顺父母的,看到了他身上的优点,还是立他为嫡,后来给傻儿子娶了一房贤慧的媳妇。那媳妇替他生了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老财主去世之后。家财由傻儿子承继,在母亲和妻子的帮助下傻儿子勤俭持家,反倒把家财做大了。
在这里的录囚结束之后,次日,他们继续行程,来到了普州的安店县录囚。
在这里,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但是处理起来却非常的棘手。这个案子,也是当初杨王妃交给萧家鼎承办的案件之一。
案情是这样的:一个作豆腐的妇人,丈夫病死了。只有一个女儿,母女两靠作豆腐为生。不料,一场来自于临街的失火,她的豆腐铺被殃及,毁于无情的大火之中。妇人为了重新筹本钱,又没有钱的亲戚可以借贷,就向一个姓高的商人借了高利贷,结果利息太高了,不管她怎么辛苦劳作。始终换不清这高利贷。最后积劳成疾,病死了。在临死之前,这姓高的高利贷商贾就逼着妇人不仅用豆腐铺作了抵债,还把她女儿给这商贾作小妾。妇人被迫答应。
这女子名叫桑莲。在此之前,就跟一个酒楼的伙计相好了。这伙计名叫邱笙,生得很是清秀,又偏爱读书。只是家境贫寒,无力供养他,只好出来在酒楼当伙计挣钱养家。经常跟班跟着跟酒楼的采买去豆腐铺买豆腐。一来二去就跟桑莲熟悉,两人都心生爱慕,私下里就好上了。只是两家人都很穷,拿不出彩礼,就一直没有求亲。偏偏这时,高利贷商人高掌柜逼迫豆腐妇人拿女儿桑莲抵债,给了高掌柜作妾。
桑莲哭得死去活来,可是没有办法抗拒。但是在成为高掌柜的小妾之后,邱笙还是经常去找桑莲。因为高掌柜经常外出经商催债不在家,桑莲于是就私下里跟邱笙来往,并且有了夫妻之实。结果被高掌柜察觉到了,拷打之下,桑莲受刑不住,说出了实情。高掌柜勃然大怒,操着一根棍子找到了邱笙,对他进行暴打。邱笙被打得头破血流,转身逃走,逃进一条死胡同,无处可逃,高掌柜声称要打死他,他情急之下,抓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正中高掌柜的太阳穴。高掌柜当场倒地,救治无效,次日便死了。
衙门将“奸夫”邱笙和“淫妇”桑莲都抓了起来,均判处了绞刑。这个案子杨王妃是无意中听说的,很是感慨,觉得这高掌柜仗势欺人,逼良为妾,是酿成这场大祸的根源。当然,邱笙在桑莲成为人妻之后,还继续勾引诱骗桑莲,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他身为奸夫,将亲夫杀死,判处死刑理所应当,但是,把桑莲也以为杀人同伙判处死刑,杨王妃觉得太过了,所以让萧家鼎想办法替桑莲脱罪。
因为这个案子桑莲也喊冤了,作为录囚的案子先交由书吏承办。书吏把承办意见报送上来之后,意见是维持原判。理由很简单,因为《永徽律》有明文规定:“犯奸而奸人杀其夫,所奸妻妾虽不知情,与同罪。”也就是说,妻妾与人通奸,奸夫杀死了亲夫,不管是谋杀还是互殴杀死,也不管通奸的这个妻妾是不是对此知情,都按照杀人罪的共犯判处绞刑。原判就是依据这个条文作出的判决。
听了案情陈述和录囚结果,武月娘又是最先发言:“我觉得原判没错,严格按照刑律判案,又什么错的?要说错,就是这淫妇自己的错,她既然已经嫁人了,不守妇道,与人通奸,结果才闹出这样的结果来,她一个人害死了两个男人,判处她绞刑都是轻的,照我说,应该将她凌迟处死!至少也应该斩首!以儆效尤!
长孙嫣然道:“话不能这么说,她与人通奸,自然有与人通奸的罪来处罚她,但是那奸夫斗殴中杀人,她根本就不知道,更谈不上同谋,凭什么要她为此承担责任?还要判处死刑。这未免太严厉了。”
武月娘道:“那又怎么样?王法就是王法,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一个卑贱的淫妇!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奸夫杀死亲夫,不管这淫妇知道不知道,都要与奸夫一起按照杀人罪处死!难道,有王法,我们也不执行吗?”
长孙嫣然顿时语塞,武月娘说的没错,《永徽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而且,《永徽律》还是长孙嫣然的爷爷长孙无忌亲自主持编撰的。作为孙女,她更应该模范执行。可是想想这可怜的桑莲,被强逼作了小妾,离开了心上人,现在有要被处死,真是可怜,可是又有甚么好办法能帮她脱罪呢?
萧家鼎没有说话,他一直在默默地翻阅这个案子的卷宗,从中寻找突破口。
要替桑莲脱死罪。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行的思路:一个,是否定桑莲作为高掌柜的小妾的身份。但是这个不好办,因为纳妾只需要一纸文书就可以了。另一个,否定桑莲跟邱笙的通奸关系,只要两人不是奸夫淫妇的身份,那就不能套用这一条,那斗殴杀死高掌柜的罪责,就只能由邱笙一个人承担。
可是,这两方面的证据在案件中都很齐备。有高掌柜家人提交的纳妾的文契。还有当时作中人的里正的证词还有文书上的签名。有街坊的证言证明桑莲就是高掌柜的小妾。最主要的,还有桑莲自己的口供,承认她是高掌柜的小妾。所以,在这上面作文章是不可能的。
第二个方面。因为两人的通奸关系并没有外人看见,所以只有两人的口供,而两人都承认了通奸,而且明确承认双方有夫妻之实。同时。还有高掌柜的家人证明,当时高掌柜发现桑莲可能外面有男人之后,进行拷打逼问。她当场说出了邱笙。也算是传来证据可以印证。
后面一个事情虽然有些单薄,可是双方都承认了,这就不好办了。
眼见萧家鼎一直在沉默不语,武月娘对萧家鼎:“喂!执衣,你的意见呢?”
萧家鼎正想得出神,在武月娘问了两声之后才应过来:“嗯?什么事情?”
武月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问你呢。这个案子你觉得有问题吗?”
萧家鼎当然不能这样轻易放弃,这不是他的性格,随口道:“我想提审一下被告,再问问。”
“还问什么啊?两人都承认了。事情很清楚啊!”
萧家鼎道:“既然是录囚,那当然要详细复查,还是应该再听听喊冤的人是怎么说的嘛。”
“好吧,随便你!”
书吏很快把案犯桑莲提押了上来,——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子。戴着重重的枷锁,手上和脚上都是承重的铁链。
长孙嫣然看着可怜,对书吏道:“把她的枷锁和铁链都取了吧!”
书吏苦着脸道:“没有办法取啊,她是死囚,按照朝廷的规矩,一旦判处死罪,就必须戴上手铐和脚镣,而且锁眼都是砸死了的,没有办法用钥匙打开的,除非是砸断。”
长孙嫣然虽然精通刑律,但是没有亲自审讯过犯人,不知道这些规矩。看了萧家鼎一眼,萧家鼎耸耸肩,示意是这样,没有办法。长孙嫣然只好作罢。
萧家鼎道:“你有何冤屈?说罢。”
“民妇没有冤屈。”
武月娘凤目一瞪,插话道:“没有冤屈你叫什么冤?存心捣乱是不是?”
“民妇不敢!”桑莲匍匐着,重重的枷锁支撑在地上,这样脖子可以稍稍歇息一下,“民妇是为了邱笙喊冤。”
“大胆!”武月娘怒斥,“你们奸夫淫妇,不知羞耻,还要替他喊冤,若不是你们勾搭成奸,又哪里会有这一场祸事?说到底,都怪你!你不仅害死了你的亲夫,也害死了你的奸夫!”
“是!是民妇的错!”桑莲哽咽着,“民妇死有余辜,一切罪责都让民妇承担吧。邱笙是无辜的,我听说他是被我家老爷追杀到死胡同,无处可逃,又被老爷往死里打,这才被迫杀人的。他是情有可原啊。他是被我害的,求大老爷作主,饶他一命,民妇甘愿遭受凌迟之苦,换他一命,求大老爷恩准啊……”
说到后面,桑莲抽泣了起来。
这个细节萧家鼎在阅卷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如果是现代刑法,像本案这种情况,在被对方追杀的情况下,在无路可逃而且又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是允许采取正当防卫的。这种情况下杀死对方,要么可以认定为正当防卫,要么认定为防卫过当,而防卫过当是不可能判处死刑的。所以,要是在现在社会,邱笙的行为就算要承担刑事责任,也不会掉脑袋。
可是,这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唐律的规定里对正当防卫作了非常严格的限制,不承认被追杀面临危险时的正当防卫权。所以,不可能因为这一点给他脱罪。
至于桑莲所希望的,通过加重她的罪行来减轻或者免除邱笙的死罪,那不管是在唐朝还是在现在,都是不可能获得准许的。
桑莲只是苦苦哀求,武月娘听得烦了,吩咐把人带出去。瞧着萧家鼎道:“萧执衣,查出什么来没有?”
萧家鼎笑了笑,道:“我还想提审一下邱笙。”
“你提审他做什么?他又没有喊冤啊!”
“为了查清案情,核查所有的同案犯,那是必须的。”
“好吧!你要觉得没事干那也随便你。”
承办书吏把邱笙提押了进来,同样也是戴着沉重的枷锁,手铐和脚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武月娘带着讥讽地望着萧家鼎。萧家鼎也不看她,随口问道:“高掌柜是你用石头打死的?”
“是!”邱笙回答。
武月娘插话道:“你是不是为了跟你那淫妇桑莲能长相厮守,所以蓄意杀死了高掌柜?”
“不不!”邱笙终于抬起了头,面目到有几分清秀,“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我喜欢桑莲,她也喜欢我,所以我去找她,我也不想再打扰她的生活的,更没有想过要杀死高掌柜。要不然,他打我的时候,我就不会跑,不会还手的,当时我正在酒楼的厨房里端菜,那里有菜刀、柴刀还有斧子,我什么都没有拿,只是逃避,他拿着棍子一直追着我打,打得我头破血流的,嘴里一直说着老子打死你。我想着让他出口气可能就不会再打我了。所以我缩在厨房角落里抱着头让他打。可是,他却扔掉了棍子,拿起一把砍骨头的小斧子要砍我。我吓坏了,这才跑出去了。”
萧家鼎听到这里,问:“他拿斧子砍你?”(未完待续。。)
第228章 证据漏洞
第228章 证据漏洞
卷宗里没有说到这个细节,因为古代记录口供相对简单,特别是被告人认罪的笔录,就更简单了,所以这样的细节并没有问道,也没有详细记录,所以萧家鼎没有看到。
邱笙道:“是啊,那是砍骨头的斧子,非常重,一斧子砍到我脑袋,我就没命了……”
“没命了也活该!”武月娘气呼呼插话道,“你要不勾引人家小妾,人家就不会追杀你!”
邱笙又低下了头,片刻,才闷声说了一句:“他要是不逼着桑莲的娘把桑莲给他作小妾,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哟!你还有道理了?”
“本来就是!”邱笙抬头,不顾一切说道,“当初桑莲娘的铺子被火烧光了,想借钱重新作生意,他主动找上门要借钱给桑莲娘。口头上说得好好的,只要一分利,桑莲娘觉得还可以接受,就答应了,可是后来却成了十分利!你们想,十分利,还利滚利,桑兰娘那不是到死都还不了吗?桑莲娘就找他理论,他却说当初说的就是十分利。桑莲娘就找中人,可是那中人已经被他收买了,帮着他说话,也说当初就是这么说好了的。”
说到这里,邱笙更加激动:“当初说好十分利?这怎么可能吗?十分利!要是真的是怎么高的利息,谁也不会去借的,更何况桑莲娘只是卖豆腐的小本生意,怎么可能借这么高利息的债?到死也还不完啊。桑莲娘去衙门告状,可是衙门的人说,他们的字据当初就是这么写的,桑莲娘说她不认识字,只是听中人念了,当时说的是一分利,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十分利了。肯定是中人勾结高掌柜搞鬼。但是衙门的人说要她拿证据。她哪里有甚么证据?衙门就把她撵出来了。”
邱笙开始哭,很伤心:“我是知道的,高掌柜吃人不吐骨头,天天上门逼债,卖豆腐的每一文钱,都被他拿走抵债了,桑莲母女吃糠咽菜地还债,也还不清。还要被高掌柜天天威逼,说还不了债就拿桑莲抵债,每次我看见桑莲哭。我就心如刀绞……”
武月娘插话道:“所以你恨高掌柜,那天就借故杀了她!”
“我真的没有想过杀他,虽然我真的很恨他!他欺骗了桑莲母女,把桑莲往火坑里推。我恨他,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是他要用斧子砍我,我吓坏了,才抱着脑袋,胡乱扔了一块石头。谁想到……”
萧家鼎心中一动,问道:“你是抱着脑袋扔的石头?你看见打中了他没有?”
“没看见。我也不敢看,只是抱着头,后来我看见没有动静,才看见他趴在地上。斧头扔到一边,我也顾不的别的,撒腿就跑了。”
“当时旁边有没有别人?”
“没有。那是一条死胡同,没有人在里面。听说后来是晚上才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的。”
“没有人目击?”萧家鼎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对一旁的承办书吏道:“我要再次询问案犯,你作好笔录。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不准遗漏!”
“是!”书吏赶紧准备好笔墨纸砚。
萧家鼎问邱笙:“你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一遍,从他拿斧子追你出酒楼厨房,一直追到死胡同里的详细经过,说一遍。”
“好!”邱笙详细说了事情经过。一旁的武月娘和长孙嫣然听着并不觉得有甚么奇特的地方,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记录了笔录之后,萧家鼎让人把邱笙带下去。随后,他拿出了卷宗里的尸格,放在桌上,对二女和那承办书吏道:“你们看,尸格上写的是死者鼻子流血,一颗牙齿松动,嘴唇有破裂,面部有擦伤瘀青。对吧?”
三人看了,都点点头。
萧家鼎又拿出现场勘察笔录和示意图,指着上面道:“你们看,现场勘察有血迹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石头!”
三人凑上去一看。只示意图上的确标注着一些圆圈,表示这条死胡同的地面是用大小不等的卵石浦铺成的,而标注血迹的地方,正好也有一个圆圈。
武月娘撇撇嘴,道:“这只是仵作画图的时候随手画的,表示这里是鹅卵石铺的,并不表示有血迹的地方正好有一块鹅卵石啊。”
承办书吏忙道:“现场我刚刚去察看过,那处血迹早已经被冲洗了,找不到具体的位置,不过,地上的确铺着很多鹅卵石,血迹处正好有鹅卵石也不稀奇。”
萧家鼎赞叹道:“很好,能亲自到现场察看,这种办案精神的确很不错。”
书吏讪讪笑了,心里很高兴。
长孙嫣然道:“就算石头上有血迹,又能说明什么?死者到在地上,当然有血迹了!”
“不是这样的。”萧家鼎道:“现场没有别的目击证人,而被告人自己扔石头的时候,是抱着头胡乱扔出去的,他自己也没有看见石头是不是砸中了对方。”
“那又怎样?”
“既然没有人证明邱笙扔出去的石头是否砸中了对方,那凭什么说高掌柜就是被邱笙扔出去的石头打中头部而死的呢?”
“不是他打死的?那高掌柜又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自己摔死的?”
“为什么不可以是?”
三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片刻,武月娘才问:“你认为是他自己摔死的?”
“是!”萧家鼎很肯定地点点头,“从尸检情况看,死者鼻子出血,——试问,石头打中太阳穴,鼻子会出血吗?”
武月娘摇摇头:“这个应该不会吧。”
“嗯,死者面目有擦伤和瘀青,——试问,石头打中太阳穴,会造成整个面部的擦伤和瘀青吗?”
“不会。”这个武月娘倒是可以肯定的。
萧家鼎道:“那这些伤痕怎么来的?邱笙的口供和先前厨房的目击证人的证言证明,邱笙一直只是躲避,没有任何还手。所以,这些伤痕肯定不是邱笙造成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跌倒时撞击鹅卵石路面造成的!”
“不对啊,”武月娘道:“邱笙的石头打中他之后,他摔倒在地,也可能造成啊!”
“不一样!”萧家鼎瞧着武月娘暗自点头,心想这女人倒也不是波大无脑,“死者脸上的是擦伤,知道什么是擦伤吗?擦伤就是往前扑到,在脸上形成的一种摩擦伤。如果是他头部被石头大中,他应该往后仰面摔倒才对。再不济也是就地软倒,不可以往前扑到的。”
“是吗?”武月娘歪着脑袋望着长孙嫣然,二女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萧家鼎又道:“死者嘴里的牙齿松动,鼻子出血,更进一步说明死者是面部朝下往前摔倒形成的啊。要是石头从前面击中,是不可能往前摔倒伤到鼻子和嘴巴牙齿的。——综上所述,邱笙的那一石头,没有打中死者。死者是自己朝前摔倒,正好头部撞在太阳穴上,死了。”
这个结论太意外了,三人都有些一时反应不过来。
萧家鼎望向长孙嫣然。
长孙嫣然知道。心上人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支持的,立即道:“我觉得萧执衣的分析非常有道理,结合了案件的尸体检验和现场勘察,完全吻合。又没有证据证明是邱笙的石头打中了死者造成死者死亡的。所以,应该认定死者高掌柜是自己摔倒导致死亡。”
“可是……”武月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长孙嫣然扯了她衣袖一下。低声道:“这高掌柜不是什么好人,放高利贷欺骗人家借钱,把人家母亲整得为了还债活活累死,还强行拿人家闺女抵债作妾,这种恶霸死有余辜,干嘛替他说话?”
武月娘想想也是,点头道:“没错,萧执衣,我也赞同你的看法。这高掌柜是摔死的,而不是邱笙的石头打死的。”
萧家鼎轻舒一口气,望向那承办书吏。这书吏赶紧陪笑道:“我也觉得执衣所言极是。他是摔死的,不是被打死的。”
萧家鼎道:“既然这样,你重新制作判词报来。”
“是是!”书吏答应,快步走了。
随后,承办书吏按照萧家鼎刚才的分析,重新制作了判词,拟认定高掌柜死于意外,是自己摔倒撞击石头而死,因此,邱笙也有不是斗杀亲夫,因而他们两的故意杀人罪就不成立了,只是因和奸罪判处了两年徒刑。两人死里逃生,当真是恍若梦中,他们并不知道是萧家鼎从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是感激上苍,感激朝廷。
两年之后,两人刑满,携手远奔他乡,有情人终成眷属。
后面报送上来的一个案子,同样是涉及到恩怨情仇的。案情是这样的:一男子有妻妾二人,非常的恩爱。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结果婆婆总是看儿媳妇和那小妾不顺眼,最后强迫儿子休妻弃妾。儿子非常的孝顺,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只好违心休妻弃妾了。一个恩爱家庭就这样生生被拆散。儿子因为思恋妻子和爱妾,伤心之下,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
妻子和那小妾得知之后,非常伤心,一起上门祭奠,但是婆婆不准她们进门,这两人伤心之下顿时发狂,喊着要掐死婆婆,然后自己去死,跟丈夫在阴间在做夫妻。两人掐婆婆的脖子的时候,被人拉开,扭送衙门。衙门认定妻妾两人企图谋杀故夫的母亲,虽然未得逞,但按照《永徽律》的规定,判处流二千里。
妻妾两人都没有喊冤,只恨没有杀了婆婆。但是两人的娘家人帮着喊冤的,说是她们只是一时发狂,要求从轻处罚。不要判流刑,她们两个弱女子,要是被流放到流所,那只怕会活不成的。因为家人喊冤,这个案子也就作为录囚案处理了,承办书吏提出的拟处意见,是维持原判。
案子送到萧家鼎这里,武月娘和长孙嫣然听了汇报,看了材料之后,武月娘手里拿着《永徽律》,一边指着上面的条文一边说道:“这个案子没有错。虽然这小媳妇值得同情,可是,那也不能因此就可以原谅她谋杀婆婆啊!那是以下犯上!你们看,《永徽律》上写得很清楚:‘诸妻、妾谋杀故夫之祖父母、父母者,流二千里。已伤者,绞。已杀者,皆斩。’所以,小媳妇谋杀婆婆,那就必须判处流刑的,这没有错!”
唐朝的谋杀,不是现代意义的预谋杀人,而是合谋杀人,也就是说两人以上共同犯罪的意思。
长孙嫣然也在翻看《永徽律》,她迟疑了一下,道:“可是,这句后面有律注啊,写的是‘故夫,谓夫亡改嫁。’——这就是说,故夫仅限于丈夫死了的这种情况,这个案子不一样的是,丈夫死的时候,这小媳妇已经被休了。也就是说,她已经不是丈夫家的人了,因此,跟《永徽律》上规定的这种儿媳谋杀故夫母亲的情形不相同。不能适用这一条的。”
“怎么不能?”武月娘瞪眼道,“她的丈夫死了,是不是故夫?她杀了以前的婆婆,那就是谋杀故夫的父母!跟这一条完全一样!”
“不对!”长孙嫣然也毫不相让,“故夫只是丈夫死了之后的妻子,不包括休妻之后死这种情况。”
“怎么不包括?我觉得就包括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个不亦乐乎。萧家鼎看得好笑,这个问题其实在一年之后的《永徽疏议》中已经作了明确的规定:“妻妾若被出及和离,即同凡人,不入‘故夫’之限。”因此,故夫只限于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丈夫死亡这种情况。不包括休妻或者双方协议离婚后丈夫死亡。所以,长孙嫣然说的是对的。只不过,这个规定现在还没有,萧家鼎一时拿不出太有说服力的依据说服她。
萧家鼎想了想,道:“武姑娘,如果你是这个儿媳妇,你被丈夫休了……”
“哼,我丈夫敢休我?他不想活了?”
“我是打个比方,比如你是这个小媳妇,而不是你。”
“好吧,你说。”
“假如你是这个小媳妇,已经被丈夫休了,再假如,你前夫家犯了谋反重罪,要株连你,砍你的头,你觉得冤不冤?”(未完待续。。)
第229章 公平正义
第229章 公平正义
武月娘道: “那当然冤!我都被休了,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凭什么还要株连我?——这个我记得以前的谋反案,也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妻子已经被休,后来男方家谋反,而没有株连这个被休的妻子。”
萧家鼎道:“对啊!谋反重罪不株连已经被休妻的妻子,原因是因为妻子已经不是男方家的人了,对不?”
“没错。”
“既然休妻就说明不是男方家的人,同样道理,这个案子里,小媳妇已经被休妻了,也就不再是男方家的人,对吧?”
武月娘有些明白萧家鼎想说什么了,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既然不是一家人了,她跟以前的婆婆,也就不再是婆媳关系了。那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毕竟曾经是她的婆婆啊!”
“不能用曾经来说事的,比如过继子嗣。孩子一旦被过继给别人,他跟生父母这边的关系就全部断绝了,就算他对生父有不孝的举动,也不构成不孝罪,对吧?”
“嗯……”武月娘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是这样的,好吧,算你们说对了好了。这小媳妇的案子,不能用《永徽律》这条规定。因为她丈夫死的时候,她已经被休了,跟他们家没有关系了。所以她们谋杀这妇人,也不算是谋杀故夫的母亲。——那这个案子该怎么办?”
长孙嫣然道:“按照一般人的谋杀处理啊。”说着,翻到了《永徽律》中的一篇,指着上面道:“呐,这上面写的:‘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按照这个规定,他们应该判处徒三年。”
徒三年只比流二千里低一等。但是,不用发配流放所,不用离开家乡,这已经满足了两人的家人最大的愿望了。
那承办书吏也很赞同他们的观点。赶紧的重新草拟判词,萧家鼎签署意见后保送侯长史作出了改判。
这边的录囚结束之后,一行人继续前行,在资州录囚之后,进入了陵州,到了仁寿县进行录囚。
在这里,他们又遇到了不少有争议的案子。
其中有一个,在现代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但是却在古代作为重罪加以处罚。
案情是这样的,案犯李三的祖父被同村的王老五因为琐事所杀。本来这王老五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可是皇帝李治登基的时候大赦天下,包括死刑犯都全部赦免。于是王老五获得赦免了死罪。衙门下令让他一家人迁移到发配地点去避开两家的仇怨。可是这王老五是地方上的一霸,加之他们那山村又很偏僻,衙门也忙着别的事情,就没有督促他迁移。这李三又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不敢惹事,明明知道王老五没有迁移,却也没有吱声,更没有到衙门去告发。
直到最近。县衙无意中发现王老五还在村里并没有迁移到流放所去,这才派了皂隶,将他一家强行解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流放所定居,不准再回故乡。同时。衙门问了这李三,李三承认他知道王老五没有迁移,但是没有告发。于是,衙门就判处了他徒两年。
这李三觉得很冤枉。怎么我的祖父被杀了,凶犯遇到大赦被免死,他没有迁移。反而要治我的罪?于是喊冤。
承办书吏经过审查之后,也觉得这李三太冤枉了,老实巴交的也挺可怜,于是作出裁判,拟作出无罪判决。
听了承办书吏的禀报,武月娘和长孙嫣然又开始争执起来。
长孙嫣然道:“李三明明知道杀死自己祖父的人还在村里,没有按照规定迁移,他却没有告发,这就是一种不孝的表现,《永徽律》规定得很明白:‘诸祖父母、父母及夫为人所杀,私和者,流二千里。期亲,徒二年半。大功以下,递减一等。受财重者,各准盗论。虽不私和,知杀期以上亲,经三十日不告者,各减二等。’——李三的这种情况,就应该按照不告发处理,减二等,所以判处了徒二年。没错啊。”
武月娘捧着《永徽律》一直在琢磨,半晌,才说道:“这种大赦之后罪犯没有迁移,而受害人家属知道却没有告发这种情况,《永徽律》里没有规定,既然没有规定,就不应该治罪啊。”
长孙嫣然道:“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可以从这一条推出来嘛。这一条已经规定了:‘知杀期以上亲,经三十日不告者,各减二等’——这个知道并不限于在案发之前还是案发之后,也没有说不包括遇到赦免之后明知对方没有迁移而没有举报的这种情况。按照类比的原则,可以用这一条处理。”
武月娘噘着嘴道:“不行!前面咱们讨论都说了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现在怎么又用类推来说事呢?我觉得这不合理!”
长孙嫣然望向萧家鼎:“我们还是请萧执衣来评判好了,他才是这次录囚的最终决定者。”说罢,期待地望着萧家鼎。她相信萧家鼎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就像前几次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是恋人,还因为她的判断来自于多年对法律的研究,她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萧家鼎其实也知道长孙嫣然的判断是对的,因为这种情况,后来的《永徽疏议》已经作了明确规定,跟长孙嫣然所说的一样。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他应该支持长孙嫣然。但是,从现代道德伦理观来看,虽然李三明知杀害自己祖父的仇人没有按照规定迁移到流放所去定居,的确违背了伦理道德,但这也仅仅只限于违背道德的层面,还不应该上升到法律制裁的地步,仅仅因为没有告发就被判刑,这是萧家鼎的法律观所不能接受的。
因此,他权衡之后,还是觉得应该按照自己的道德伦理和法律观来处理这个案子。
于是,他没有支持按照唐律本来是正确的长孙嫣然的观点,而是微笑着道:“我也觉得武姑娘说得有道理。既然法律没有明文规定,还是不应该治罪为好。”
武月娘非常得意,瞧着萧家鼎:“你这小执衣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长孙嫣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执衣,这个规定是可以类比的啊。明知杀死自己祖父但是被赦免死罪的人,没有按规定迁移,却没有告发,这个危害并不亚于明知人杀害自己的祖父而没有告发……”
长孙嫣然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萧家鼎微笑着听,没有插话,一直到她说完了。萧家鼎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武姑娘说是对的。”
长孙嫣然气得将手里的《永徽律》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武月娘走到她身边,笑嘻嘻道:“嫣然,前面差不多都是你对了,这一次就让我也对一次呗!别这样小气嘛!”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这是办案,办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讲人情的。”
“可是这一次证明是你错了啊!萧执衣都说了,他可是蜀王都认可的精通刑律的高人啊。”
“哼!”长孙嫣然狠狠瞪了萧家鼎一眼,“我累了。回去歇息去了!你们慢慢研究好了!”说着,气冲冲出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武月娘撇撇嘴:“她可真够小气的,算了,我也累了。回去躺一会。”说罢,武月娘也出门往外走。
萧家鼎道:“那好,大家都休息半个时辰,完了咱们继续。”
“好。到时候叫我。”
那承办书吏看着萧家鼎,不知道该怎么办。萧家鼎道:“这种行为目前还没有规定为犯罪,所以。还是不按犯罪处理的好。”
“是!那我下去改过判词,再报送过来。”
书吏走了之后,萧家鼎把房门关上,打开窗户,他们的后窗是一堵高墙,没有人看见。他翻窗出来,来到长孙嫣然的窗后,轻轻敲了敲,片刻,窗户开了,长孙嫣然噘着嘴站在那里,板着脸瞧着他。
萧家鼎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不打算让我进来?那我走了啊……”说罢,转身装着要走。
“站住!”长孙嫣然嘟哝了一句,让开了身子。
萧家鼎翻身进了窗户,把窗户关上,伸手要去抱她,长孙嫣然娇躯一扭,躲了开去。背对着他。
萧家鼎从后面抱住了她,吻了吻她晶莹剔透的耳垂。又在她脖子上吹气。长孙嫣然呼地转身,粉拳重重地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哎哟!想谋杀亲夫啊?”萧家鼎装着很疼的样子叫道。
“该打!我就不相信你真是那么想的!你说,你为什么要向着她?宁愿放纵罪犯,也要讨她的欢心,这是为什么?”长孙嫣然一边说着,一边用粉拳砸他。
萧家鼎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小乖乖吃醋了?行了,我不是为了讨好她。要讨好,也只讨好我亲亲小宝贝嫣然一个人。”
长孙嫣然这才扑哧一声笑了,打了他一下:“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是!”
“那你不支持我反而支持她,不是讨好她又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种案子既然没有法律明文规定,又何必那么较真?这李三的爷爷被杀死,已经受到了精神上的创伤,要是再因为这个案子上的事情追究他的责任,对他进行处罚,不是太严厉了吗?这李三就是生性懦弱,那王老五又是一个恶霸,他不举报只怕也是害怕王老五报复他,而不是真心不想给祖父报仇。所以,这个案子咱们能放过就放过好了。杨王妃说的好,法律是死的,人是活得,要根据礼为原则,灵活运用法律,以实现公平正义为方向,就可以了。如果按照法律的规定作出处罚失去公平正义,那么就是我们灵活运用法律的时候。”
长孙嫣然琢磨了一会,原本紧绷着的脸终于慢慢舒展开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道:“我明白了。你是对的。”说罢,献上了香吻。
傍晚。
吃过晚饭,因为是县城,没有什么可以玩的,长孙嫣然和萧家鼎晚上是要偷偷私会的,所以吃过饭便各自回房歇息。
萧家鼎是不习惯吃完饭就坐着或者躺着的,他漫步出门,准备在街上散散步,天黑时再回去等长孙嫣然来相会。
这县城很小,加之又快天黑了,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
突然,他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从街边的一家酒店传了出来:“等会你发现势头不对,就按照我们商定的办,不用管什么江湖义气!”
这声音太熟悉了,竟然是东海哪位大魔头海姆佬!
她还活着?
萧家鼎下意识转脸过去,果然看见海姆佬坐在酒店大堂一张桌子旁,正在跟一个矮小肥胖的男子说话。她似乎感觉到了萧家鼎的目光,立即转脸看了过来。看见只是一个陌生的书生,似乎在找吃的,目光已经掉开了,在看酒店里的座位,便转脸过去,不再理睬。
萧家鼎心中暗叫侥幸,当初自己用油彩涂抹了脸部,所以没有让这海姆佬见到真面,只要不说话,想必对方觉察不到是自己。
他慢慢走了进去,坐在了海姆佬后面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店小二过来招呼问吃什么,萧家鼎不敢说话,尽管他此前都是憋着嗓子说的,就怕掩饰不够好,被对方听出来。所以他只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食谱上的大碗面。店小二也是习惯了读书人的穷酸加清高,也不觉得有甚么奇怪,便点点头,高声冲着里面的厨房叫了一嗓子:“大碗面一位!”
萧家鼎若无其事望着外面渐渐昏暗的街道,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海姆佬他们,竖着耳朵听着。
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轻,若不是萧家鼎内力强劲,根本就听不到。只听那矮胖子低声道:“那魔头逼着师姐要那仙果,师姐都已经跟她说了,仙果四个被天至尊抢走了,剩下的都在京城来的那帮人手里,可是这大魔头偏偏不相信,真是欺人太甚!她当真以为我们怕了不成?”(未完待续。。)
第230章 冷雪飞龙
第230章 冷雪飞龙
海姆佬叹了一口气:“她武功本来就比我高,现在我受伤太重,要是没有海瓜夕师弟你帮忙,只怕真的很难。——手下的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实在不行,只能群殴。”
“嗯!能不打最好不打。尽量说服这大魔头相信东西被天至尊和朝廷得到了。毕竟这大魔头不好惹。”
“是!不过这大魔头要是相信,只怕早就相信了,这一次说不得还要开打的。”矮胖子想了想,问道:“师姐,你说那仙果会不会在那满脸涂得乱七八糟的那什么萧大郎拿走?”
“不可能!那小子肯定已经死在那场火山喷发里了。老娘都差点没有能逃出来,那小子就算内力再强,也没有用,必死无疑!——这几天我先跟踪长孙延他们几个小辈,我悄悄潜入他们的护卫里寻找过,那丑八怪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而且,那仙果似乎不在他们身边,看他们那样子也不象是得到了仙果的样子,垂头丧气的。”
“会不会跟着长孙嫣然和武月娘这两个小妞呢?”
“不清楚,我们不是刚跟踪到这里,正要探查的时候,就遇到这大魔头纠缠了吗?还没有来得及查看。不过,我相信他死在小岛上了,我亲眼看见天至尊那老家伙都被火山喷出的气浪冲上了天,那气浪非常烫,直接就把天至尊给烫死了,那丑八怪萧大郎能逃得了?”
“是啊,那是肯定的。”
海姆佬又道:“我相信,天至尊得到了那四个仙果,跟着他一起葬身火山了。剩下的五个仙果,如果那丑八怪萧大郎说的是假话,那仙果就很可能在长孙嫣然和武月娘这两个小妮子手里。——记住了,等会千万不能说漏嘴了。别让这大魔头知道仙果有可能在武月娘她们两人手里,更不能让知道这两个女子就在这小县城里!”
“放心吧,师姐,我会守口如瓶的。”
说着话,他们的酒菜就上来了,两人也没有吃酒,只是吃饭。不一会,萧家鼎的面条也来了,他已经吃过了,所以吃的很慢。
海姆佬他们却吃的很快。吃完之后结帐起身出门。
萧家鼎听到他们的话,原来这老变态以为仙果在长孙嫣然她们两个手里,看来又要遇到大麻烦了。不行,必须跟着去,搞清楚那个海姆佬嘴里的大魔头究竟是谁?她都已经是大魔头了,难道还有比她更厉害的魔头吗?
萧家鼎也结帐,跟着出来,看见海姆佬他们往城门外走,便远远地跟着。一路往城外走。
这种小县城在太平盛世时期,是不会关城门的,也没有什么守城官,白天黑夜都是自由进出。所以他们一路出了城。沿着驿道走了一段路之后,开始上山。
萧家鼎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
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好在有月亮。很明亮的月亮,把四下里都照得明晃晃的。到了小山顶,萧家鼎借着月光。突然发现,走在前面的人,只有那矮胖子海瓜夕一个人了,海姆佬却不见了。
一只神秘的手从他身后的草丛中探出,快如闪电一般点中了他后背数处穴道。
立即,萧家鼎全身好象被冰冻冻住了。面前出现了海姆佬那阴冷的面容:“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萧家鼎很后悔,他还是低估了海姆佬这大魔头的能耐,她可是号称东海无敌手的超级高手,自己虽然内力超强,但是在她这等大魔头面前,便知有孩童一般。
萧家鼎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担心被对方辨认出来,那可就惨了。
海姆佬狞笑道:“很好,你不愿意说是吧?行,老娘现在没空跟你磨叽,等一会老子再来慢慢盘问你。你要是不说,就知道老娘的厉害!”
说罢,又在萧家鼎胸口补了一指,看着他软倒在草丛里,这才飞身赶到了那海瓜夕身边。
海瓜夕道:“师姐,是什么人?”
“还不清楚,估计是衙门的,等一会这边事情完了再慢慢审讯。”
“好!”海瓜夕瞧了一眼远处了,低声道:“好象来了。”
“嗯,你赶紧躲起来,按照计划行事。”
海瓜夕立即闪身躲进了山顶边的树林里。
片刻,只见远处犹如流星赶月一般,飞驰而来一个亮丽的身影,到了近前停住了,却是一个年轻的美妇。
萧家鼎躺在草丛里,穴道被点,动弹不得,但是,在一轮满月照耀下,他的视线却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透过稀疏的草丛,能看清整个场面,只见那女子一身素袍,紧紧包裹着一具曼妙身材的娇躯,她背着双手,更显得胸前双峰的饱满。月光下姣好的面容好象白玉雕刻的一般,肩上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大氅,在山风吹拂下,猎猎作响。
海姆佬道:“冷雪师姐,这件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苦苦相逼如何?”
萧家鼎有些后悔,跟着长孙嫣然这么多天,怎么不跟她问一些江湖人物什么的,现在听这什么冷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从海姆佬都这么忌惮上来看,她的江湖地位,应该不亚于这位海姆佬,想必也是一方人物。只是怎么这么年轻呢?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冷雪声音很轻柔,听着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舒服:“海姆佬,你的本事我清楚,既然在仙果岛上只有你跟天至尊,他又已经葬身火山,我不相信有你海姆佬在,别人谁还能得到这仙果?所以,你这话骗不了我。”
海姆佬苦笑,道:“我都说过了,我再重复一遍:当时有个叫什么萧大郎的混小子出现,他虽然武功一无是处,但是内力很强劲,而且不怕那强腐蚀的湖水,我不小心中了他的道。被他用湖水腐蚀掉了一只手还有半个胸。我因此受伤很重,不是天至尊的对手,这小子偏偏又不怕那强腐蚀的湖水,结果天至尊作主让他登岛。他带着长孙嫣然和武月娘两个女人登岛之后,便发生强烈地震,我们只好逃出了火山口。那火山喷出浓烈的呛人的白烟,把整个仙果岛都笼罩了。持续了好几天才消散,那之后,所有人都性情大变,开始自相残杀。我怀疑是那火山喷发的白眼导致的……”
萧家鼎心中一凛:难怪长孙延他们变得那么凶残暴力,原来是这火山喷发的白雾搞得鬼。可是为什么自己跟长孙嫣然和武月娘却没有什么变化呢?他眼珠转了几下,便明白了,肯定是与他们吃的仙果有关。那仙果能治百病,自然也能抵御这火山的白雾的侵害。
海姆佬接着说:“后来我首先发现了从仙果小岛上出来的那萧大郎。我当时是得到了四个仙果,但是天至尊出现之后,我逃走,还是被他追上,我因为受伤。地敌不过他,被他把仙果强行抢走了。我们找到那萧大郎,逼迫他带我们去找剩下的仙果。他说藏在仙果树里,我们去的时候。湖水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干涸了,就在这样,突然又发生了火山喷发,天至尊被喷出的炽热的气浪直接冲到半空死了。那萧大郎也被气浪吞没,我命大,逃了出来。就是这样。所以,那九个仙果,至少其中的五个应该是在朝廷派来的长孙延等人手里,要么就跟着火山喷发葬身在仙果岛了。我身上真的一个都没有。我发誓。”
冷雪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说话,一直等到她说完,这才轻言细语道:“既然那萧大郎他们三个登上了仙果小岛,拿回来了仙果,你又亲自到手了四个,这说明仙果已经被带离了仙果小岛。活着逃出仙果小岛的,除了你,长孙延他们几个,还有就是长孙嫣然和武月娘,这两个女人没有跟长孙延他们一起,留在了益州,我正要查访他们。不过,我暗中搜过长孙延他们,也暗中观察过,我确信仙果不在他们身上。而武月娘和长孙嫣然是跟长孙延他们一起来开仙果岛的,不太可能把仙果留在两个女人身上。同时,我暗中观察,长孙延他们似乎并没有得到仙果的迹象。活着离开仙果岛的,除了他们,就只有你,他们身上没有,那就只有你身上最有可能有了。更何况,天至尊既然已经死了,我想不出活着离开仙果岛的人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有本事得到仙果?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相信仙果就在你手里。”
海姆佬两手一摊:“随便你,我手里真的没有,你不信就算了。”
冷雪慢慢道:“那时候我因为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没有能去仙果岛。不过,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是谁得到了仙果,我都要交换得到。——海姆佬,我不是全部要,我只要一个,有急用。我也不是白要你的,我用武圣风云飞的那本《玄武判官笔谱》跟你交换,如何?”
海姆佬眼中立即冒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个神色立即被冷雪捕捉住了,便道:“你应该也知道这本判官笔谱的珍贵,这是当年一枝判官笔,打遍天下无敌手独孤求败的武圣风云飞留下的。它的珍贵,堪比那仙果吧?”
海姆佬眼中的贪婪之色慢慢熄灭,涩涩道:“我说过了,那东西真的不在我手里。要不然,那个狗日的不换!”
尽管海姆佬都暴粗口发誓了,可是还是没有让冷雪相信。她叹了一口气,道:“我再没有更好的东西跟你交换了,既然你还不愿意,我只有用强了。很抱歉,这仙果我必须得到!”
海姆佬的瞳孔立即收缩成了针尖一般,缓缓道:“想用强?冷雪,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冷雪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武功跟我差不多,但是,为了那个东西,我只能试一下了。小心!”
冷雪扬手,立即,夜空下竟然飘起了一串串的雪花,银白色的雪花。只是,这些雪花不是从天上飘落的,而是从冷雪手中飞出,化作一条闪亮盘旋的飞龙,朝着海姆佬面门射去。那飞龙一出现,连不远处的萧家鼎都感到了一阵的寒意,原本炎热的夏夜也顿时变萧索了起来。
一见这个,海姆佬脸色微变,她后退两步,嘴中发出桀桀的冷笑,双臂往前一抛,一柄形象怪异的弯刀出现在手心,迎着那银色飞龙劈了下去。两个兵刃在空中猛烈相撞。
嘭!
两股巨大力量撞击散发出的强大冲击波,吹得地上杂草朝外倾倒一片。正下方的沙土,飞扬而起。
冷雪秀莲一点,娇躯腾空而起,瞬间就到了海姆佬的身后,那被弯刀震开的银色飞龙,游龙一般回到了冷雪的手心,接着又一次吐出,射向海姆佬的后脑。海姆佬手中的弯刀也如影随形,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而海姆佬的身子已经快速扭转过来,躲开攻击,并要切断飞龙。
飞龙却也一分为二,从弯刀的两侧飞驰而过,射向海姆佬的双肩。海姆佬似乎知道这飞龙的变幻威力,一个铁板桥后翻,躲了过去。
两人的动作都是快如闪电,若不是萧家鼎内力深厚,目光敏锐,还真看不清楚他们是如何过招的。望着两人威力强劲的对攻,萧家鼎不仅咂舌,自己先前都小看了这海姆佬,想不到她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两人的快攻持续了将近一顿饭的工夫,冷雪说了一句:“小心了,我的飞龙要展神威了!”
话音刚落,手中飞龙便腾空而起,同时光芒乍现,夺人双目,不可逼视。
海佬姆知道不好,连连倒退,手中弯刀幻化成一道飞旋的刀盾,想挡住那光线透入。
可是空中飞龙突然光芒大盛,一声清啸,犹如闪电一般,穿透了刀盾,从海姆佬肩头一闪而过。
转瞬间,光芒便消失了,四周重新恢复了黑暗。
海姆佬踉跄后退几步,这才站住,头发散乱,样子很是狼狈,萧家鼎目光敏锐,已经看楚清楚了刚才飞龙那一闪,已经伤了海姆佬的左肩,一道半尺长的血槽呈现,一直延伸到手臂,血肉哆开,鲜血汩汩外冒。
海姆佬喘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九环飞龙,果然名不虚传!厉害!”
冷雪声音丝毫没有变化,似乎这一场激战并没有让她呼吸有甚么变化:“你应该知道,刚才,我已经留情了。不然,你的胳膊已经不在你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231章 销魂掌
第231章 **掌
海佬姆啐了一口: 呸!你这是乘人之危!老娘是身受重伤了,一只手已经废,要不然,我纵然并不是你的对手,你又如何能轻易就伤到我?”
“抱歉,为了仙果,我只能乘人之危。——现在,你愿意交出仙果了吗?”
海姆佬笑了,她原本的声音很甜美,在被萧家鼎用强腐蚀的湖水伤到之后,性情大变,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于是那笑声,便如同风涛一般刺耳。
随着啸声,山顶的丛林里,出现了十数道黑影,朝着玉立场中的冷雪飞射而去。
“竟然还有埋伏?”冷雪手中九环飞龙再次升腾,在空中盘旋,在娇躯周身幻化成无数的光影,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兵刃,刚刚碰到那光影,便立即被反弹出去,一时间丁丁当当的脆响,在山林中传开。
九环飞龙旋即离开了冷雪的娇躯,掠过一个黑衣人的身体,那黑衣人立即发出惨叫,半个头颅带着血花,飞离了身体,尸体随即倒地。
那银色的九环飞龙犹如活的一般,在黑衣人间旋转,惨叫声伴随着鲜血,人的残缺的肢体或者身体响彻了整个山峦。
转眼之间,那所有的黑衣人统统尸横就地,不是头身分离,就是开膛破肚,死状凄惨。
萧家鼎不仅骇然,他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女子名字叫冷雪,——果然够冷血!
冷雪俏然而立,那九环飞龙又回到了她的手里。此刻萧家鼎看清楚了,却是由九个边缘锋利的扁平银色圆环串联在一起,收回来,叠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圆环。
一口气杀了这十几个黑衣人,冷雪的声音还是古井不波:“现在。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吗?”
海姆佬又笑了,笑声充满了得意,好象抓住了老鼠的猫头鹰。
萧家鼎感觉到一丝不对,他敏锐的目光发现了冷雪身后脚下一具尸体微微动了一下,虽然是那样的轻微,却还是被萧家鼎看见了,他随即发现,那具尸体的外形,非常象先前跟海姆佬一起的她的那个矮胖的师弟。
不好!这死胖子装死搞偷袭!
萧家鼎想也不想,高声叫道:“小心脚下!”
冷雪听到叫喊。立即察觉身后有异,她腾身而起,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一只脚被那海瓜夕从后面死死抱住。
几乎是与此同时,海姆佬闪电一般扑出,弯刀当头劈向冷雪那美丽的头颅。脚下,海瓜夕施展摔跤技法,死死扣住冷雪,她根本动弹不得。
弯刀带着撕裂空间的尖锐啸音。即将劈中冷雪头部的时候,被冷雪手中的飞龙环凌空撞开。身下,海瓜夕突然旋身,双腿倒飞。踢向冷雪的后背。冷雪无法闪避,只能用左手格挡。
嘭!冷雪娇躯一震,她立即明白,脚下抱住自己一只脚的这海瓜夕。竟然也是一个跟海姆佬武功相仿的强敌!
就在这时,黑暗中,海姆佬的左掌已经悄无声息地印在了冷雪的小腹上。
冷雪娇躯猛地一颤。她手中飞龙环突然光芒大盛,犹如从阴霾的云端透射而出的耀眼阳光,劈向海姆佬的胸膛。
这一道光芒速度太快,海姆佬只来得及一仰头,光芒横着扫过她的胸脯,她那硕果仅存的一只乳峰,被削去了大半,鲜血飞溅,洒了她一身。
海瓜夕再次飞腿,踢向冷雪的后背。
咚!
冷雪一声闷哼,身体借着这股强大的冲力,终于挣脱了海瓜夕的控制,飞向萧家鼎这边。落地时,一口鲜血喷出,她探手抓住萧家鼎,身形诡异地接连闪烁,瞬间便消失在了夜幕的山下。
海姆佬前胸全是鲜血,她飞速点了几处穴道,低头看看自己原本那傲人的双峰,现在已经成了一马平川,气得她差点昏死过去,歇斯底里咆哮着:“追!她中了我的**掌,**发作起来,肯定会疯狂,正是除掉她的好机会,一定要抓到她,我要她死!”
丛林里出现无数的人影,跟着海瓜夕和海姆佬,朝着冷雪他们消失的方向疯狂地窜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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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鼎穴道被点,动弹不得,被冷雪提着狂奔,只觉得身边狂风呼啸,这冷雪的轻功,尽管自己内力超强,却也远远不如。萧家鼎暗自赞叹。
很快,他们便到了小山脚下,冷雪站住了,娇喘着,似乎在犹豫该朝哪里去。
萧家鼎想提议她跟自己去自己住的客栈,可是他刚才已经听说了,他们都在寻找武月娘和长孙嫣然,以便确认仙果是不是在她们身上。还是不要引狼入室为好。所以他没有吭气。
冷雪提着萧家鼎,冲进了城里,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很快,来到了一处宅院。这里灯火辉煌,人声嘈杂,最多的竟然是男女的浪笑,还有女子嗲声嗲气的招呼。听这个声音,萧家鼎便知道,这是一处青楼。
冷雪怎么带着自己到青楼来了?
冷雪提着萧家鼎来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后窗,抬手按在窗户上,棉柔的力道施展出来,窗户的窗栓无声无息地断裂了。轻轻推开窗户,翻窗进入。屋里大床上正在地动山摇地鏖战,大床的帷帐里传出女子的**和男子粗重的呼吸。
冷雪关上窗户,放下萧家鼎,深吸一口气,快如闪电一般点中萧家鼎身上数处穴道。萧家鼎感觉身子一震,被封闭的穴道已经悉数解开。
冷雪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全身脱力,身子软软地倒下,萧家鼎赶紧一把将她抱住,轻轻放在地上。
此刻,大床里的男女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撩开帷帐,没等看清楚,已经被萧家鼎两掌劈昏了过去。
萧家鼎将昏死过去的赤条条的这对男女藏在床下,然后打横把冷雪抱起,放在了床上。自己也钻进进去,把帷帐放下。
冷雪嘴角挂着血丝,眼神迷蒙,两腮潮红,盯着萧家鼎,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
萧家鼎低头问:“前辈,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冷雪喘息越来越急促,眼神却亮晶晶的满是兴奋。看着萧家鼎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她都吐血了,说明内伤很重。怎么这样子,反倒跟马上要洞房的女人似的?
莫非……?
刚刚想到这里,冷雪突然闪电一般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面前。
“干什么啊?”萧家鼎赶紧用手撑在她双肩上,免得扑到在她怀里。盯着她。
冷雪娇喘吁吁,吐气若兰,一双美目仿佛要滴出水来,她在慢慢把萧家鼎往怀里拉。红唇染着鲜血,变得更加的娇艳。
萧家鼎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把目光从她的那花瓣一般的红唇上移开,涩涩道:“先辈。晚辈可不敢……冒犯你的圣洁……”
这话必须说,要不然,等到将来冷雪清醒了,必然杀了自己的。
冷雪素手劲道一松。闭上眼,仿佛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把萧家鼎推开:“我……。我中了那淫妇的……**掌……”
**掌?萧家鼎想起来了,当初在仙果岛,海姆佬也准备给自己来这么一家伙,结果反而被自己吸取内力给吓住了,立即回收,所以当时自己没有中掌。那时候,海姆佬也说过这掌力会让自己欲火中烧,脱了衣服追女人乱跑。难道现在……?
他望向冷雪,冷雪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大片雪白的酥胸袒露眼前。萧家鼎赶紧转头,道:“前辈!冷静!要克制啊!”
冷雪却嘶声道:“我克制不住了……,你……,你要克制……,不可对我……无礼……,不然,我……,我杀了你!”
萧家鼎苦笑:“那我把你绑起来吧?”
“好……!不好……,抱我……”
听她说话这样,萧家鼎便知道那掌力有多厉害,以冷雪这等超一流高手都抵御不住。他可不会点穴,便抽出自己的飞索,将已经半裸的冷雪绑得跟粽子似的。
在萧家鼎绑她的时候,冷雪拼命克制,等到绑好了,冷雪劲力一泻,全身立即被欲火淹没,她在床上翻转着,发出了醉人的呻吟,嘴里呢喃着:“我要……”
萧家鼎索性抓起她撕烂的衣服,塞在了她的嘴里。然后盘膝而坐,闭上眼睛。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过多久,冷雪怪异的响动便让萧家鼎睁开了眼睛,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冷雪原本清凉火辣的美目已经充满了血丝。那漂亮的脸蛋也因为痛苦而扭曲了,正在跟扯风箱一样基础地呼吸着。
难道,她中的这什么**掌,必须要咻嘿才行?要不然就会血管崩裂而死?
萧家鼎赶紧扯下她嘴里的布条,没等问,冷雪已经喘息着说:“我要……,我要你……!快!不然我会死的……!求你了……”
萧家鼎心想:真要是给你,那我会死的。可是不给,又怎么办?
他看见冷雪剧烈的挣扎,那特殊材料制作的飞索已经深深地勒进了她的肌肤,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解开绳索。便在这时,冷雪反绑着的一只左手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脱出了束缚,闪电一般探出,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进了怀里,吻住了他。贪婪地吸吮着。
冷雪的吻带着嘴上的血腥,分外的刺激。但是萧家鼎不能享受这种刺激,他用力挣扎,慌乱之下,他手臂推出,却正好印在她高耸的双峰上。他能感觉她的心跳快要蹦出来了。再不减慢,只怕便会因为心动过速而骤停猝死!
萧家鼎立即将一股浑厚的内力注入,包裹住了那狂跳的心。
顿时,冷雪感到心中一片空明,她的武功高绝,只是海姆佬的功力跟她的相仿,靠她自身的内力,无法取驱逐出这**长掌的阴毒掌力。而此刻,她感觉到了萧家鼎注入的内力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强,立即因势利导,用自己的内力混入,会合成两股强大的内息,将挑起她**的那**掌阴毒掌力按下,往外驱除。
萧家鼎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即源源不断输入内力,只用了一顿饭的工夫,冷雪便将体内海姆佬的淫亵掌力全部驱除出去了。
萧家鼎舒了一口气,心想早知道这么简单,哪用得着那么费力?
冷雪也常常舒了一口气,这条性命算是拣回来了。
萧家鼎低声道:“先辈,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了……”冷雪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破碎的衣衫,“谢谢你!”
“不客气!”萧家鼎钻出帷帐,看见有一口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是女人的衣服,有一些显然是新作的,还没有穿过,便取了一套递进帷帐里,“前辈换上衣服吧。”
“嗯!”冷雪接过,片刻,说了一句:“好了!——你进来。”
萧家鼎又钻进了帷帐,瞧着冷雪。
冷雪已经换好了衣服,盘膝而坐,瞧着他,道:“我后背被踢了一脚,受伤很重,现在连活动都难。我必须在海姆佬找到我们之前恢复。我需要疗伤。你替我护法。不要让旁人打扰我!”
冷雪的话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命令,说罢,便闭上双目。开始入定调息。
萧家鼎对她的态度有些悻悻的,心想老子救了你的性命,你就不能态度好点?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救自己在先,要是先前她没有把自己提着离开山顶,自己便已经落在了海姆佬的手里,这老变态绝对会玩死自己的。所以,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
这么一想,萧家鼎心里也就平衡了,他也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到处都是青楼特有的那种声音,没有什么奇特的。
可是,刚刚过去没有多久,萧家鼎便感觉到了一种不对,有一种叫骂声隐隐传来。
不好!萧家鼎暗自心惊,海姆佬带人肯定找到这边来了。
萧家鼎回头看了一眼冷雪,见她浑然没有任何反应,好象一尊泥菩萨似的。萧家鼎眼珠转了几下,爬下床,把那一**青楼女子拉了出来,用凉水浇醒了。
女子悠悠醒转,便看见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吓得立即便要尖叫,被萧家鼎一把捂住了嘴。(未完待续。。)
第232章 调令
第232章 调令
萧家鼎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低声道:“听着,老子是江湖上的好汉,今日遇到仇家追杀,你要是乖乖听话,帮我骗过仇家,老子重重有赏!要不然,老子可是不客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听见没有?”
那女子吓得浑身哆嗦,连连点头:“英雄饶命,翠莲一点听英雄的。”
“你叫翠莲?”
“是啊。”
“很好,翠莲。”萧家鼎摸出钱袋,拿了一锭银子递给她,“呐,这是定金,干得好,等一会仇家走了,老子再赏你一锭!”
这青楼只不过是县城里的,档次比较低,平素来的顾客,基本上都是给的铜钱,而且还斤斤计较,几乎没有人出手就给金银锭的,这一锭银子,差不多相当于这翠莲半年的收入,更何况对方还答应了办成之后还有这么一锭,这一次可以赚上一年的,不由得她心花怒放,赶紧接过银子,也忘了害怕了,忙不迭地点头道:“大爷,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保准让你满意!”
“好!”萧家鼎侧耳听听,发现那叫骂声已经近了许多,朝着这边过来了,便道:“等一会我在下面,你在我上面,我们假装做,你一定要投入,如果他们冲进来,你要见机行事,做足了戏,关键不能把我和我朋友暴露出来。记住了?”
“记住了!”这翠莲久经风尘,也是见过市面的,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识过,所以也不杵。当下把银子塞在床垫下面,萧家鼎撩起一侧的帷幔,留着另一侧挡着盘膝而坐的冷雪,然后自己脱了上衣,仰面横着躺下。头朝着大门,翠莲见萧家鼎没有脱裤子,便知道人家不想跟自己那个,便知趣地跨在他身上,却不敢真的趴着,拉过被子盖着二人的下身,等着萧家鼎下命令演戏。
等了片刻,便听到声音已经到了近处,于是萧家鼎使了一个眼色,开始夸张地耸动起来。嘴里发出醉人的**,长长的头发飘来荡去,挡住了萧家鼎的面部
萧家鼎也配合着大口喘气,嘴里不干不净地含糊地叫着。
这时,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进来了好几个汉子,翠莲啊的一声惊叫,直起了腰,把一对硕大的丰乳露了出来。似乎被吓住了,只是惊恐地望着他们。性感的身体一览无余,顿时便把那几个壮汉目光牢牢吸住了。
一个汉子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对另一个说:“好辣啊。要不要弄一下?”
翠莲这才尖叫着双手抱住胸前:“喂?你们是谁啊?喂——!妈妈!死龟公!来人啊!有坏人啊!”
另一个汉子厉声道:“他妈的叫什么?爷们找人!继续干你们的!”转身踢了那先前说话的汉子一脚:“你他妈的想死也不找个好地方,海姆佬的事情都能耽误的?走!”
几个汉子鱼贯而出,把房门还带上了。
翠莲又接着哼哼唧唧的**起来。
萧家鼎听着那些人的脚步走远,这才推开了翠莲。这女子到底有些姿色,特别是那**,再下去弄不好要假戏真做。
萧家鼎穿好上衣。又取出一锭银子,递给翠莲。翠莲欢天喜地接过,放在床垫下的暗格里。转身正要说话,被萧家鼎一掌劈在后脑,顿时又昏了过去。
萧家鼎把她依旧塞到床下,回到床上,放下帷帐,瞧了冷雪一眼。刚才那么大动静,那么活色生香,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还真是淡定的。
不知过了多久,冷雪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行了,——海姆佬,这笔帐,我一定会找回来!”
她目光留在萧家鼎的脸上,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
萧家鼎道:“我……,我叫曹六郎。我师父是一个隐居山野的老道,他从来不跟我说他的名讳,所以我也不知道。”
萧家鼎听他们都在找仙果,而萧大郎这样名字只怕已经引人注目了,所以不敢说,换了一个姓,连排行都换了。 至于师父,本来就没有,便信口胡说。
冷雪点点头,道:“你的内力很强,但是似乎不会什么武功,对吧?”
萧家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冷雪道:“你救了我性命,我应该给你一点回报。”她从怀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萧家鼎:“这是一本非常高明的武功,是判官笔谱,按照规矩不能传人,不过你对我就救命之恩,刚才也没有乘人之危,所以准许你可以看到黎明,不能誊抄。能领悟多少,看你的本事。”
萧家鼎接过看了一眼,只见封面古朴篆书写着《玄武判官笔谱》几个大字,不由心中一动,先前在山顶上,他可是听冷雪说过,要用这本判官笔谱交换海姆佬的仙果。海姆佬那贪婪的目光已经留在了萧家鼎的脑海深处,说明这部判官笔谱非常的珍贵。说得上是至宝了。
冷雪又道:“这套判官笔法,只有三招,但是每一招变化繁复,特别是内息运转,非一日可以领悟。你不要贪多,今晚能学会第一招的起手式,我想就够你用一辈子了。”
萧家鼎刚开始听说只有三招,顿时心中一喜,可听到后面,又不由苦笑,待到翻开一看,更是叫苦不迭,只见满篇密密麻麻的小图形,还有详细的文字解说,很多都是非常深奥别扭的口诀,他大致翻看了一下,真要是背下来,特别是那些没有什么逻辑的口诀,没有一两个月只怕根本不行。到黎明十分,最多还有一个来时辰。能记住一页纸的内容就不错了。
这女人嘴巴上说得好听,——将这绝世判官笔谱给我看一晚。可是这么复杂的判官笔谱,便是看一年也未必能领悟。一晚又能看到什么呢?还让她还了一个人情,不划算。这样的高手,欠了自己一个救命的人情,那一定要充分利用。
于是,萧家鼎把判官笔谱退还给冷雪,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这判官笔谱太复杂了,我看这一个多时辰,未必能领悟到什么,所以,还是不看了吧。再说了,今天我熬夜一晚上,很困,实在没有精力看这个。”
冷雪很是差异地瞧了他一眼,道:“天亮之后我就要走了。”
萧家鼎眼珠一转,道:“要不。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益州,那时候再给我看一个时辰好了。如何?”
“这到也可以,我在益州一般住在益州酒楼,我用的名字是冷香。你到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不在你可以在柜台留下你的地址我去找你。”
“行。”
冷雪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一点武功都不会,着实让人担心,也辜负了你这么好的内力。我另外教你一套拳法,名叫拳,这套拳是我独创,外形上是女儿家的拳法。但其实男人施展能打成另一种气势。这套拳招数不多,只有二十一招,招式也不复杂,不过。其中有一种奥妙,却是常人所不知的,那就是它能形成一种层层递进的暗劲。第一道攻击往往不太强,对手会以为不过如此,而松懈了防御,接踵而来的第二道攻击,则会夺人性命,如果内力强劲,还可以形成第三道第四道攻击。内里越强,这种波次的攻击就更多,越到后面越强。我现在的内力,只能施展三波次的递进攻击。你内力强于我,应该可以施展更多。你愿意学吗?”
萧家鼎其实是不太愿意学女人的拳法的,不过听她这么说,倒是挺有意思,忙点头道:“好啊,前辈教的拳法,那一定是很好的。”
当下,冷雪教了萧家鼎这套拳拳,招数不多,关键是内息运行。在天亮的时候,萧家鼎已经学会了。
学会之后,冷雪飘然而去。
萧家鼎确信她已经离开,附近也没有海姆佬的人之后,这才回到了客栈。
因为知道海姆佬和冷雪会暗中探查长孙嫣然她们身边有没有仙果,所以萧家鼎便留神了,几天后,果然有被探查过的痕迹,这让萧家鼎有些骇然,自己已经留神了,却还是没有发现海姆佬和冷雪什么时候来探查过。对两人超凡的武功非常的佩服。
他们继续往前录囚。这一日,萧家鼎接到了紧急公文,潘别驾让他立即返回益州。
萧家鼎接到这公文之后,有些诧异,这老小子这么着急着让自己赶回去作什么?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武月娘和长孙嫣然之后,二女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她们参加录囚原本是图好玩,经过这些天新鲜感已经没有了,萧家鼎又不在,自然也就不想再跟下去,便要求跟随萧家鼎一起回益州。
跟侯长史说了之后,侯长史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带着其他人继续录囚。而萧家鼎和武月娘、长孙嫣然三人在龙婆婆和护卫队的保护下,回到益州。因为李恪夫妻已经走了,两人也不愿意住在李恪的王府,便住进了潘别驾的宅院。
萧家鼎拜见潘别驾。潘别驾满面春风,招呼他坐下,道:“恭喜老弟啊!”
“喜从何来?”萧家鼎学着戏台上的样子回了一句。
潘别驾拿出一份公文递给萧家鼎:“老弟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萧家鼎接过一看,竟然是一份调令,将自己从益州大都督府侯长史的执衣调任大理寺卿元绍的执衣。
大理寺卿是从三品的高官,相当于最高法院院长。萧家鼎去给这样一个人当秘书,这位元绍萧家鼎也知道,他跟唐临一样,都参加了《唐律疏议》的编撰。也是一位有名的古代法学家。
潘别驾道:“我告诉你说这是天大的喜事,还不仅仅是因为你要调任成为大理寺卿的执衣,还是因为这个决定,是长孙宰相做出的。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你立了天大的功劳,这是给你的奖赏,只不过,堂堂宰相下令调一个执衣,这可是不多见的啊。也说明了长孙宰相对你的重视。”
萧家鼎忙拱手道:“是啊,感谢长孙宰相对我的栽培。”
“嗯,好好干,干出成绩之后,长孙宰相肯定会进一步重用你的。你安顿好了之后,这才启程吧。要尽快到位。长孙姑娘和武姑娘也都要回京城,你们就一起回去吧。”
萧家鼎答应了,告辞出来,在门口见到了长孙嫣然。她眼中满是兴奋,微笑道:“萧执衣,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你能来一下吗?”
“当然可以。”萧家鼎跟着长孙嫣然进了她的院子,到了屋里,长孙嫣然让仆从都出去,关上房门,立即小燕子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吻了他:“我听说了,你要调到京城大理寺当大理寺卿的执衣了,真是太好了,我还真说回去跟爷爷说调你来呢。结果你就来了,这可不是心想事成吗?”
萧家鼎高兴地搂着她的小蛮腰,吻她:“我也很高兴,能跟你在一起了。”
“嗯,回去你就提亲好不好?”
“这个……,我现在只是执衣,你爷爷和父亲不会答应把你嫁给一个执衣的。”
“可是……”说到这里,长孙嫣然轻咬红唇,俏脸飞霞,瞧着他欲言又止。
萧家鼎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能耽误,便吻了吻她,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咱们不是说了吗?等我事业有成,我再提亲,好不好?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的。我要赶着回去处理事情,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好吧,那回去再说。你赶紧回去帮你的吧。”
两人又温存了片刻,萧家鼎这才告辞离开。
回到家,把这件事情一说,痴梅她们都非常高兴。不过,苏芸霞说这边的生意怎么办?刚刚起色,辣椒已经开始投入饮食,由楼兰主勺的酒楼生意很火爆,因为萧家鼎教了她川菜的基本做法之后,她天生聪明,举一反三作出了很多川菜,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苏芸霞正准备着扩大生意,这一走,生意就泡汤了。
萧家鼎道:“潘别驾让我尽快赶往京城,所以我明天就得动身,可能你们还得留下帮我照看这边的生意,等到我在京城站稳脚跟之后,再接你们进京。”
商议之后,都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未完待续。。)
第233章 入门
第233章 入门
在痴梅和丫鬟忙着给萧家鼎准备行囊的时候,萧家鼎拿上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带的手机,来到了益州客栈找冷雪。
想不到,冷雪竟然在客栈里。只是身形有些疲惫。
冷雪并没有着急着拿出判官笔谱,而是对萧家鼎道:“我找到了海姆佬和她师弟,趁他们分开的时候,我暗中偷袭,废了海姆佬的一只眼珠,伤她师弟海瓜夕,虽然被他们逃掉了,不过也算是报了一点仇。可惜的是她身上的仙果没有得到,这段时候她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我要尽快找到她,夺取仙果。要不然……”
萧家鼎好奇地问道:“前辈这么着急着要仙果,有什么急用吗?”
冷雪叹了一口气,道:“你救过我的命,跟你说也无妨。——你猜我多少岁了?”
“不到三十。”
“我已经八十三了!”
萧家鼎眼睛都瞪圆了,暗叫一声乖乖,幸亏那天没有跟她咻嘿,要不然,传出去说自己跟一个八十三岁的老太婆圈圈叉叉,那不笑掉大牙!脸上却是一付惊诧之极的表情:“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因为前辈修炼了某种武功吗?”
“是。”冷雪点点头,“我是童子身,修炼的一种功法可以让我保持容颜,但是,这种功法是有极限的,目前,我这功法就已经到了极限,要是我弄不到仙果,一旦功**效用尽,我立即就会变成老太婆!而且功力会大减,用不了几年,就会老死!所以,我必须找到仙果,才能提升我的功力空间。同时。听说仙果本身就能让人容颜不老。我预计我的功力最多还有一个月就到极限了。我必须在一个月里找到仙果。要不然……”
冷雪一想到自己会变得老态龙钟,功力大失,便是不寒而颤。
萧家鼎手里有四个仙果,不过,他可不愿意拿出一个给这位美丽的老太婆保住青春,仙果既然有特殊的供销,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而不能用在美丽上。虽然对于女人来说,可以为了美丽而付出一切。但是对于萧家鼎来说,这个太不值得了。于是萧家鼎没有接腔。
冷雪出神半晌。这才拿出了那判官笔谱递给萧家鼎:“可以看一个时辰。”
“好!谢谢。”萧家鼎接过,走到屋子中间的圆桌前坐下,背对着冷雪,慢慢地一页一页看了起来。冷雪仍然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萧家鼎已经把手机的摄像功能打开了,无声无息将一本判官笔谱每一页都录了下来。整个过程只划花了不到十分钟。录完之后,他马上将手机关闭。然后,转身把那一本判官笔谱又还给了冷雪。
冷雪有些奇怪:“你不看了?”
萧家鼎苦笑状:“我看不懂,太复杂了。看来我学不会这东西。还是不学了吧。”
冷雪接过判官笔谱,犹豫了一下,这本判官笔谱真的太珍贵了,她能借给萧家鼎看一个时辰作为报答。她估计这一个时辰萧家鼎应该可以学会至少一招,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受用终身的,一般的一流高手便已经敌不过了。想不到萧家鼎只看了这么一小会儿。就不看了,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冷雪道:“我限于师门祖训,不能修炼这套绝世笔法。我自己也不会。要不然我可以直接教你一两招。你不想学这个,那我如何报答你救命之恩?”
萧家鼎笑了笑,道:“前辈不用挂怀,前辈不是已经教会了我一套拳法嘛,便已经算是报答过了。”
萧家鼎知道,他越是这么说,冷雪就越会给自己好处。
果然,冷雪犹豫了片刻,道:“这你的救命大恩我是必须报答的。既然你不想学这玄武判官笔法,而我又教了你我独创的拳,而你施展这套拳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教的,肯定会问我们的关系,要不,我就收你入我门派好了。本来,我可以收你为徒,只是,你是我救命恩人,这样吧,我就代家师收你为徒好了,你算是我师弟。你愿意吗?”
萧家鼎当然不会拒绝一个美女的要求,虽然这个美女已经八十三岁,可外表上跟二十三岁没有什么区别,巧笑嫣然瞧着他,哪里还能拒绝,便躬身道:“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多谢师姐!”
冷雪又道:“你要是学了那玄武判官笔法,反倒不能入我门了。现在不学正好。”说罢,亮出自己的兵刃,九环飞龙,放在桌上,道:“我们门派就叫天道门。我们师父名叫天道老尼,已经去世多年了。当年横行江湖,名气仅次于那留下玄武判官笔法剑圣风云飞。这兵器九环飞龙,是师父留给我的。你就叩拜它,相当于叩拜师父了。”
萧家鼎赶紧撩衣袍跪倒,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入我们天道门就不能学那玄武判官笔法?”
“这涉及到师父跟玄武判官笔法的主人风云飞之间的恩怨,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反正师父下了严令,我派中人,不习练风云飞的武功。所以我揣着这本判官笔谱,却一直没有习练。”
“哦。”萧家鼎心想,莫非又是一段因爱成仇的孽缘?那自己学还是不学呢?
他念头这么一转,便已经下定了主意,不学是傻瓜!这风云飞不是横行江湖,孤独求败吗?武功肯定绝顶的,他的判官笔谱不学,那才是猪。至于师父定的规矩,师父都死了若干年了,自己连面都没见过,何必遵循她的遗训?人必须学会与时俱进,这是时代的要求嘛。已经拍下来了,当然是要学的,偷偷的学不让师姐知道就是。
冷雪可不知道他脑袋里转的念头,拉着他的手,道:“好了,今后我有了你这个亲人,也不至于孤孤单单在这世上。我的命也许就半年了,我的功力一尽。只怕便会老死,那时候也有人送终了……”
萧家鼎听她说得凄然,心头一热,便想说仙果在自己手里,送她一个,可是这关系太重大,话到嘴边,就停住了,先等等看再说。
冷雪眨了眨泪眼,取出了冷雪从随身的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萧家鼎:“这个送给你吧。算是收你入门的贺礼。”
“这是什么?”萧家鼎好奇地打开盒子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见盒子里是一只小孩拳头大小的貂,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萧家鼎笑道:“这个东西好好玩啊。”
冷雪道:“这貂叫飞貂,因为它非常的敏捷,动作快得跟飞一般。而且非常忠于主人,你只要让他尝一点你的血,它就永远终于你,只听你的话。这只飞貂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弄到的幼貂。还没有喂血的,也就是说它还没有主人。”
萧家鼎大喜,这可是个好宝贝,便掏出匕首划破手指。喂了一点血在飞貂的嘴唇上。那飞貂慢慢舔掉了,抬头望着萧家鼎,小眼睛滴溜乱转,突然纵身一跃。跳到了萧家鼎的肩头。
萧家鼎更是喜欢,道:“我得给你取个名字,你动作如飞。那我就叫你飞飞好了。”
飞貂小脑袋转了转,似乎听懂了。
萧家鼎问冷雪道:“我该怎么指挥它,飞貂非常聪明,你可以用动作教他,它很快就能领悟,它作对了,你就摸摸它的头,它就记住了,要是做错了,你就摇头摆手,它就会尝试改正。试试看。”
“好!”
萧家鼎拍了拍桌子,对飞貂道:“飞飞,到桌上来!”
飞貂歪着头看着萧家鼎,似乎在琢磨萧家鼎这话里的意思。萧家鼎又说了一遍,拍了拍桌子。飞貂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了萧家鼎手掌拍过的桌子那里,歪着头回望萧家鼎。
萧家鼎赶紧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非常好!”又问冷雪:“如果我想让它帮忙攻击敌人,我该怎么办?”
“你跟人怎么说就可以跟它怎么说,我说了,它很聪明,领悟力很快,你多测试几遍就行了。”
“好!”萧家鼎指着靠窗书桌上的一支毛笔,“飞飞,把毛笔叼给我!”
飞貂纵身一跃,落在地上,几个纵跳,就上到了书桌上,但是书桌上放着果盘,还有水杯、纸墨啥的,飞飞似乎还不理解萧家鼎说的毛笔是什么,回头望着他。
萧家鼎又道:“毛笔!把毛笔给我!”
飞貂前脚抓住果盘里的一个水果,望着萧家鼎,萧家鼎赶紧摇头,又说了一遍,飞貂试了几次,终于咬住了毛笔。萧家鼎大喜,点头道:“对对!就是这个,拿给我!”
飞貂含着毛笔,纵身跃下,回到了萧家鼎手心,轻轻放下毛笔。
这小东西果然够精明。萧家鼎非常高兴。又问冷雪道:“它吃什么?”
“人能吃的它就能吃。你吃东西的时候喂它一点就行了。平素你可以让它睡在锦囊里。”
“那它长大之后呢?”
“它长不大的,最多比现在稍稍大一点点。”
“那挺好玩的。”
萧家鼎捧着飞貂,当真是爱不释手。
飞雪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道:“我走了,你一切小心,有缘咱们姐弟自然会相见。”
说罢,飘然而去。
萧家鼎也揣着飞飞,欢天喜地告辞出门,回到了家里。
他说自己需要整理文件,让人不要打扰,便进了书房,关了房门,拿出手机,播放录像,定格了第一张前言和第二页起手式,誊抄在了两张纸上然后开始练习。
前言说得很简短,介绍整套判官笔法的来龙去脉。
这套笔法名叫玄武判官笔法,玄武是龟蛇合体的神兽,这套笔法便因此分作三招,第一招叫“灵龟盾”,主要是防御术,第二招是“玄蛇刺”,主要是进攻术,第三招则是“龟蛇合体”,是如何融汇前两招达到至高境界的法门,主要是调解内息的心法。虽名三招,其实每一招都是变化繁复,这三招要循序渐进学习,不能跳跃学,不然就无法连贯。特别是第三招,在前两招没有清纯之前,无法修炼第三招。
第二页是第一招的起手式,讲了招数的各种变化,还有内息的运行路线,萧家鼎按照上面所写在屋里练了起来,冷雪估计他学会这一招起手式需要用一个时辰,但是萧家鼎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学会了。这自然得益于他吃了那仙果。
他也只有这半个时辰的时间空闲,因为痴梅不得不来打扰他,说客厅里已经满是来恭贺的客人了,都在等着他。
萧家鼎只好出来相见,来的客人里,有杜二妞和黄诗筠,杜二妞还是唧唧喳喳的,而黄诗筠则沉默寡言,跟着父亲黄栋坐在那里,听他们说话,时不时偷眼看看萧家鼎。她本来就是个瓜子脸,现在变得更尖了,成了狐狸一般。
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黄诗筠整个人都好象变了,变得成熟,更有气质。但是此刻,人很多,萧家鼎想跟她说说悄悄话也是不方便的。
直到所有人告辞出去,他们两也没有机会单独说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家鼎来到了青风庵,见到了韩冰蝶。想不到,韩冰蝶已削发为尼,正式在青风庵出家了。这让萧家鼎非常的意外。看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光亮的脑袋上美丽的三千青丝已经荡然无存,不由得心中升起一阵怅然,道:“怎么了?怎么出家了?”
韩冰蝶道:“杀你和杀李恪,已经让我心中的愤恨宣泄了不少,如今我没有了武功,也就没有了报仇的能力,反倒放下了这心思。这些天以来,整日听到诵经声,我的心渐渐清静下来,什么恩怨情仇,都是过眼云烟,不去想它了。”
萧家鼎也感觉有些黯然,原本李恪已经决定将他父亲的案子找个适当的时候翻过来的,可是现在,李恪自己都自身难保,也就没有余暇处理这件事情。而他这一去,便是走上了不归路,便再也找不到机会来办这件事情了。所以,她父亲的案子,只能是永远就这样沉寂下去了。
萧家鼎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一声感谢,要不是你送我的那丝纶手套,我此刻可能已经死了。”(未完待续。。)
第234章 深夜密林客
第234章 深夜密林客
韩冰蝶道:“那不是我的功劳,那是你的福缘,即使没有我的丝纶,你也会因为别的事由而渡过劫难的。”
萧家鼎哑然,看来这韩冰蝶当真是入了佛门了。
萧家鼎道:“明天一早我要进京了。我已经调任大理寺卿执衣。来跟你告别的。”
韩冰蝶没有抬头,单掌合十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京城风大浪急,萧大哥多加小心。”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再往下说的必要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萧家鼎才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也多保重。我走了。”
韩冰蝶只是起身合十,没有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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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萧家鼎家乘坐的大马车出发了。痴梅安排了吐蕃女曲珍和会做饭的嫩竹二女为萧家鼎的贴身侍女,跟随前往京城。二女押运着行囊做另外一辆马车。
长孙嫣然和武月娘各自有自己的马车,还有亲兵护卫队保护。带着潘别驾等人赠送的几大车的礼物跟随动身前往。
潘别驾带着衙门官员前来送别,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有武月娘和长孙嫣然这两位贵千金。
依依惜别之后,策马扬鞭朝着京城而去。
虽然三个都有自己的大车,但是却都是活泼好动的人,所以都没有乘车,而是各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路说笑着。
武月娘瞧着萧家鼎,似笑非笑:“你这家伙,想不到运气挺好,竟然能提拔当了大理寺卿的执衣,——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我不能。”萧家鼎微笑回答,“——又有谁能?”
二女扑哧一生都笑了,武月娘马鞭指着萧家鼎:“你呀,我还没有见过象你这么脸皮厚的人。”
长孙嫣然忙道:“武姐姐,这些天我们跟着萧执衣录囚办案,我觉得他很厉害啊!不仅对刑律条文很熟悉,关键是他对法律深层次的东西的理解也非常的到位。我觉得他没有说大话,真要是他都干不下来,那就没有人能干下来。”
“好吧,”武月娘斜眼望着萧家鼎。“看在你这几天对我们还不错的份上,好意提醒你一句:京城水很深,要是不谨慎,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姑娘提醒,那我不清楚的,能不能问问两位?”
武月娘哼了一句:“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哪有空给你说这些?”
长孙嫣然忙道:“没事,萧大哥,有事你来问我好了。我会跟你说的。”
萧家鼎抱拳施礼:“多谢!”
几天之后,他们进入了绵绵的崇山峻岭。
山道蜿蜒。很少有人家,他们都是在茂密的森林里穿行。
因为要赶路,他们错过了宿头,走到深夜。也没有能遇到一处山村,只好在荒郊野外扎营住下。
虽然长孙嫣然和萧家鼎是情侣,但是这个关系没有公开,而武月娘也不知道萧家鼎就是那个跟她有了婚约的丑八怪。因此萧家鼎只能单独住在自己的帐篷里。
准备睡觉的时候,萧家鼎出去找了一棵树方便。正要往回走,突然。他看发现远处山下的丛林里有光亮闪动,忽隐忽现的,不由得咦了一声,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光亮?莫非是有人家?不对啊,人家怎么会选择在这深山里独居,而且,从光线跳跃上看,应该不是住处的灯光,而是篝火之类的。
篝火?某非是猎人?不会是敌人吧?
现在时辰还早,萧家鼎也不想这么早就睡觉,他决定去看看清楚。
他一个人下了山,朝着那篝火而去。
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近前,果然有几个男女,正围坐在篝火处,说着话。旁边防着刀剑兵刃,看样子是江湖客之类的人。
萧家鼎想了想,决定上前问个清楚。他故意踩断了一根枯枝,咔嚓一声,那围着篝火的几个人立即警觉,回头望了过来,中一个健硕的年轻男子立即抽出长剑,厉声道:“什么人?”
“是我,对不起,我迷路了,看见这里有篝火,就过来了。”
说着,萧家鼎慢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这下子,看清了这几个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其中还有个年轻女子,手持单刀,约莫十七八岁,警惕地看着他,女子声音很尖锐道:“你怎么回事?偷偷过来,想探听我们说话吗?”
听她这口气,萧家鼎便很不舒服,淡淡道:“我只是路过,抱歉,不知道山林原来是姑娘家的。”
“你!你存心捣乱吗……?”子女子柳眉倒竖,便要发作,却被那中年男子摆手阻止了:“梅儿,不得无礼!”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身穿书生长袍的萧家鼎,抱拳道:“抱歉,这位小兄弟,我们也是路过这里,天黑了露营。小哥要是也露营的,可以跟我们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爹!”那名叫梅儿的子女子道:“我们又不认识她,干嘛叫她坐在一起,他要是坏人怎么办?”
她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轻轻扯了扯梅儿的衣袖:“姐姐,他一个人在山林里不安全,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要不,就是让他跟我们一起好吧。”
“你小孩子懂什么!”梅儿一把推了他一把,小男孩站立不稳,咕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她也不看一眼,走到那中年男子身边,声音很低,“爹!我们保有暗镖……,主顾不能有什么闪失!所以不能让外人跟着我们的!”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非常的低了,可是还是让萧家鼎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心中一宽,原来这几个人是镖局的镖师,仔细看看,果然,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都是衣着华丽,神色惊慌地望着他。看样子,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他们保镖的对象。
那中年男子微微摇头,声音也是非常低:“正因为这样,所以要搞清楚他的来路!”
梅儿恍然大悟,心想还是爹爹有深谋远虑,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迷路的书生?说不定就是有些问题的,简单地赶走。万一对方有阴谋,那可就失去了一次洞察对方阴谋的机会。所以要留下来问个明白。这才后退了一步,不说话了。
两个趟子手也是老江湖,便上前一左一右拦住了他,脸上笑嘻嘻的:“你一个读书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当真不安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来来!坐下,坐下!”说罢。不由分说伸手去抓萧家鼎的手腕。
他们的手是抓向自己的脉门的,萧家鼎手一晃,便绕开了,装作抱拳施礼的样子:“多谢多谢!那可就叨扰了。”
两个趟子手出招也算很快了。却还是被萧家鼎轻松躲过,不由得都是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
那中年男子却看出萧家鼎这一手并没有多少武功在里面,对方即使会武功。最多也不过是一些防身术,心中顿时放心了一些,忙对两个趟子手使了一个颜色。让他们不要造次。然后拱手道:“小兄弟贵姓?”
“免贵,小姓萧,萧大郎。”
“我!原来是萧兄弟,我姓冷,名叫冷炽”指了指那名叫梅儿的女子,“这是小女,名叫冷梅。”又指着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那小男孩,“这是犬子,名叫冷涧。”又指了指其他人“这些都是我们家的亲戚,我们是到前面村子走亲戚去的。请坐!”
萧家鼎团团做了个揖:“打扰了。”然后在冷炽身边坐下,冷炽拿了一块熟牛肉递给萧家鼎,“没吃东西吧?”
一旁的冷梅道:“他吃什么东西啊,身上啥都没有带,一个在山野里逛,这不是找死嘛!”
那两个趟子手跟着笑了起来。
萧家鼎也笑了:“我原本有行囊来着,遇到了几个毛贼,把我行囊抢了。幸亏遇到你们,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那一对锦衣年轻男女坐在那里,只顾警惕地盯着萧家鼎不说话。
冷梅笑了一下,道:“是吗?不知道包裹里有多少钱啊?那抢走你包裹的毛贼,这下子发了大财了吧……?”
坐在萧家鼎身边的小男孩冷涧打断了姐姐的话:“姐!人家又没有惹你,不过是路过这里,看见有火光所以过来看看,没有必要这么说话损人吧?”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闭嘴!”
冷涧却很不服气地噘着嘴,瞪了他一眼。
萧家鼎微笑着摸了摸冷涧的小脑袋:“你说的没错,我只是路过这里,看样子我是打扰了你们。我还是走吧!”
“不送!”冷梅尖声道。
那锦衣青年也赶紧道:“兄台走好!夜深天黑,务必小心。”
锦衣女子似乎有些不忍心,看了男子一眼,对萧家鼎道:“这位大哥,要不,你拿一根火把走吧,再往上,就是驿道,沿着驿道走,相对安全一些。”
萧家鼎感激地瞧了她一眼:“多谢。不用了。我一个穷书生,浑身酸气,连虎豹都不会愿意吃的。”
那锦衣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又好生看了萧家鼎一眼。
冷炽发现萧家鼎武功一般之后,便也放心了,也没有存心留他的意思,起身道:“要不,萧兄弟吃点东西再走不迟?”
冷涧却拉着萧家鼎的衣服,道:“你别走,这深山老林的,天又黑,豺狼虎豹多得很,我们这有火,我爹爹和姐姐武功都很高,你跟着我们,才不会有危险!”
冷梅过来一把将冷涧拉到一边,在他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多事!”
冷涧噘着嘴要哭,却又不敢。
萧家鼎浓眉一挑,正要喝止,又没有出声,因为,他听到了四周传来撕开树丛荆棘的声音,朝着这边来了。紧接着冷炽也听到了,不由脸色微变,低声道:“小心,有人朝这边来了!”
两个趟子手和冷梅都拔出了兵刃,背靠篝火,盯着漆黑的丛林。那两个锦衣男女则害怕地抱成一团簌簌发抖。
终于,从树林里出现了数十个人影,分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为首的五人,手持各色兵刃,恶狠狠盯着他们。当先一个老者,阴恻恻瞧着冷炽,道:“冷镖主,别来无恙啊!”
冷炽赶紧拱手道:“原来是沙寨主,还有各位南岗寨的兄弟,幸会幸会,不知道沙寨主有甚么吩咐?”
沙寨主手中的一把单刀指了指那一对锦衣男女:“有人出了重金,要我留下他们两个。冷镖主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将把他们给我吧。——你放心,你的镖银损失,我双倍赔偿给你,还给你一份谢礼。如何?”
两个锦衣男女吓坏了,死死抱在一起,悲凉地望着冷炽:“不要!不要啊!”
冷炽眯着眼睛瞧着他:“沙寨主,我们保镖是有规矩的,特别是客镖,如果谁肯出高价钱我们就把客人送出去,那我们金枪镖局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道上混?”
一旁的一个胖子对那沙寨主道:“怎么样?大哥,我说了,他们不会轻易把人交出来的。还是动手吧。”
冷炽目光慢慢转移到了那胖子身上:“魁二,我们金枪镖局平素给你们寨子的礼数可从来没有缺过,你这样说,可就不够朋友了。”
他名叫魁二的胖子冷笑:“你那点钱还不够老子们塞牙缝的!废话少说,冷镖主,你要是还想做你的镖局子生意,就赶紧自己夹着尾巴走路。你要是不想活了,也不在乎你女儿的贞操,还有你那废物儿子的小命,那你就上,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们老五对女人可是很有兴趣的,而且,他喜欢办那事的时候折磨女人,经过他手的人,可是没有什么女人能完整的活下来的。嘿嘿!”
说罢,从另一侧传来一个精壮的汉子桀桀的淫笑,冷梅情不自禁转身看了一眼,顿时一身鸡皮疙瘩,只见那汉子一脸的麻子,坑坑洼洼的,还有一嘴的大黄牙,毫不掩饰地流着哈喇子,小绿豆眼不停地在冷梅和那锦衣女子凸凹有致的娇躯上扫来扫去。冷梅打了一个寒战,狠狠地啐了一口。(未完待续。。)
第235章 剑芒
冷炽淡淡道:“五位寨主,既然这样不给在下面子,那在下也只能舍命陪君子,跟几位寨主玩玩。咱们切磋几招,如果在下勉强胜了一招半势的,还请几位就此罢手,如何?”
沙寨主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冷镖主,你想什么呢?实话跟你说,我们今天可不是来跟你切磋武功的,论武功,你比我们五个中任何一个都强,这个我们知道,不用比,但是,我们五个中的任何两个人联手,你只怕就不行了。至于你女儿,随便一个兄弟都拿下了,你的两个趟子手,我们一个兄弟就能解决,这样算下来,我们还有一个兄弟富裕,可以随时接应,更不要说我们还有三四十个兄弟呢。——对了,你们还有一个人,这位是谁啊?”沙寨主的目光望向了萧家鼎。
萧家鼎笑了笑,正要说话,那小孩冷涧抢先说道:“这位大哥哥只是路过的书生,看见有火光,所以过来避避野兽,他正准备走呢。”
沙寨主眯着眼睛瞧着萧家鼎:“是这样的吗?”
萧家鼎只是点点头。
“你暂时不能走,你可以在一边坐着,别好奇,不会有人伤你,只要你不多事。”
萧家鼎也不说话,走火堆边坐下。
沙寨主目光回到冷炽脸上:“冷镖主,我也不想伤了我们的和气,只是,他们两个我必须留下。刚才我已经分析了两边的形势,你看,你是自己走呢,还是也留下?说实话,我不介意你们留下,因为我们麻脸老五对你女儿真的很有兴趣。”
仿佛配合沙寨主的讲话,那麻脸老五又很响地咕咚咽了一声口水,色迷迷瞧着冷梅。
冷炽慢慢抽出了长剑:“既然这样。那咱们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一听他这话,两个趟子手和冷梅立即把那两个锦衣男女和冷涧围在中间,三人背靠背手持兵刃对着那几个山贼。
沙寨主冷冷道:“那好!”说话间,他手中的单刀发出了森森的寒光,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气流在升腾,他的脚步重重地踩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走向了冷炽。
没等他走到近前,冷炽已经出手,他右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跺。一声清啸,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匹练,带着啸音,刺向沙寨主的咽喉。
沙寨主手中单刀迎上,硬撞冷炽的长剑,冷炽并不躲闪,长剑跟单刀硬碰在一起。这一瞬间,长剑寒芒大盛。竟然吐出半尺长的蓝旺旺的剑芒。
当!
一股强悍之极的力量,不可思议地从长剑透体而出,传入沙寨主的单刀。
嘭!
沙寨主虎口裂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沙寨主浑身一震,噔噔倒退了两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咔—!咔—!
沙寨主的单刀碰撞的厚厚的刀背,竟然裂开了一道裂缝。跟蚯蚓一般,延伸到刀刃,最后一声脆响。厚重的单刀断成两节。
沙寨主满脸骇然,冷炽的功力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冷炽身体落下,又一次弹起,长剑竟然当做单刀,从上而下力劈向沙寨主的头顶。沙寨主扔掉断刀,一个赖驴打滚躲了开去。长剑剑锋吐出的剑芒,在他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萧家鼎惊呆了,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剑吐出的剑芒,力道如此强悍,竟然连厚重的单刀都一剑而断。
沙寨主站起,还来不及转身,冷炽的飞腿已经甩鞭一般,狠狠抽在了他的后背。
扑!
沙寨主横飞出去,空中就已经鲜血狂喷,撒向空中,落地之后,一连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住,一时竟然爬不起来。
这下子,场中所有人都镇住了,仅仅一招,沙寨主便落败,而且败得如此之惨,这让这些山贼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魁二最先反应过来,怒道:“他们的还傻站着干什么?看热闹吗?还不并肩子上!老三、老四,我们三个对付冷炽,老五你对付他女儿,其余兄弟对付那两个趟子手。杀!”
魁二话音刚落,没等他们形成包围,冷炽挺拔的身体已经再次腾空飞起,手中长剑再次吐出半尺长的剑芒,犹如被太阳风吹拂的慧星,拖着长长的剑气,化成一抹银色的闪光,刺向靠得最近的魁四的胸膛。
魁四手持一个精钢齐眉棍,暴喝一声,举火烧天,硬砸冷炽的长剑。碰撞的瞬间,长剑再次光芒大盛,随着一声轻响,齐眉棍应声而断。
魁四大惊,急速后退,长剑吐出的剑芒,划过他的胸膛,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没有能开膛,但已经是鲜血狂涌。
魁二和魁三的兵刃已经到了,冷炽身体却诡异地避开攻击,同时左掌拍出,夹杂着一股强悍的劲气,以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道,重重地拍在低头看自己胸口伤势的魁四的胸膛上。
轰!
魁四身体被重击,倒飞出去,半空中他的双瞳已经暴凸而出,胸膛深陷,断裂的胸骨声让人不寒而栗,身体飞向后面站立的山寨喽罗,一连撞翻三四个,这才落地。被撞翻的喽罗,都是骨断筋折,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冷炽一掌击毙魁四,紧接着仆向魁三。
魁三已经被冷炽的气势吓住了,不敢硬碰,只能快速躲闪缠斗。这种打法便不是冷炽希望的,他心中焦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女儿的尖叫,眼角望去,只见女儿冷梅头发散乱,正在奋力抵御麻脸魁五的进攻,可是,她显然不是后者的对手,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刚才差一点被麻脸魁五一招制住,吓得她尖声惊叫。
冷炽顾不得这边,腾空一个翻转,便扑向了麻脸魁五。
这魁五已经看到了冷炽刚才的神勇,不敢硬拼。立即抽身后退。
这时,传来了一个趟子手的惨叫,冷炽忙回头,便看见那趟子手胸口中了一剑,已经当场毙命。刺死这趟子手的,是魁二。
冷炽厉声暴喝,手中长剑剑芒伸缩间,横着扫过,留下一片暗银色的弧线。弧线掠过之处,惨叫声响起。鲜血飞溅,几个山贼喽罗惨死倒地,而魁二却飘身后退,躲过了这致命的剑芒。
冷炽长剑收回,再追杀,一道刀影子已经无声无息到了他的身后,切向他的脊梁。冷炽身子再次诡异地一扭,那一刀便落空了,虽然没有伤到他。却切开了他衣服的一道口子。
冷炽心头一凛,顾不得再追杀那些喽罗,猛转身,便看见了沙寨主手持一柄单刀正盯着他。
沙寨主被冷炽一招击伤。便知道冷炽功力远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厉害得多,他高声道:“兄弟们小心,跟这老家伙缠斗,趁机抓她的女儿和儿子作人质!”
冷炽怒骂一声:“卑鄙!”长剑化作银色长虹。刺向沙寨主的胸膛。沙寨主立即飘身后退,冷炽不敢追击,生怕自己离开了女儿和儿子。他们便会被其他山贼所擒,所以她拼死护卫在他们身边。
但是,他一个人难以顾全从不同方向进攻的敌手。沙寨主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奋力一刀劈向冷炽,冷炽知道必须毙伤沙寨主,蛇无头不行,便把心一横,不理睬对方这力道沉猛但是却虚实夹杂的一刀,往前一个箭步,便到了沙寨主的面前,长剑闪烁着恐怖的蓝芒,刺向沙寨主的小腹。
沙寨主感觉到这一剑夹杂的剑气的霸道,他快速后撤,但是冷炽的长剑如影随形,追击而至,在沙寨主到撤的力道的尽头,终于追上了他的身体。
扑!
长剑贯体而过,从沙寨主的前胸刺入,从后背透出。
沙寨主眼珠子猛地往前一鼓,单刀劈出,却被冷炽的左手一把将手腕抓住,可是,几乎是与此同时,沙寨主的左掌,轻飘飘击了冷炽的胸膛。
冷炽感到一股寒森森的气息透过手掌快速涌入自己体内,而且,掌印处还有麻痒的感觉,不由暗叫一声不好,对方掌上有名堂。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抽剑后撤,只是看见对方这一掌没有什么力道,以为对方只是垂死挣扎,没有在意,没想到他掌心有暗器。
冷炽立即抽出长剑,飞身后撤,撕开掌印处衣衫一看,果然,胸前有两个黑孔,正汩汩往外冒着暗红色的血。
沙寨主口吐鲜血,咧着嘴笑着,牙齿上都被血染红了,他无力地举起手里的一枚带血的暗器:“中了我的毒锥,你还有最多一个时辰的性命……,咱们黄泉路上再打他妈的一架……!”说罢,倒地而死。
冷炽赶紧运内力逼毒,这时,耳边再次传来女儿的惊叫还有趟子手的惨叫,猛回头,便看见魁二又把另外一个趟子手也砍死了,而魁五则一把抓住了冷梅踢出的飞腿,正把她劈叉一样提着,淫亵地笑。
冷炽飞身扑去,长剑刺向魁五。
魁五立即放开手,抽身退开,嘴里淫笑道:“你中了老大的毒锥,只有一个时辰的命,我又何必着急在这一时,不过,等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看到你女儿跟我洞房,这样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哈哈哈……”
长笑声中,魁五快速闪避着的冷炽的狂攻,他的轻功非常了得,冷炽虽然武功强过他,但是在对方只躲闪不进攻的情况下,却无法伤到对方。
其他的人都退开了,并不跟他硬碰硬,只是游斗,冷炽不敢放手进攻,他要保护自己儿子和女儿,还有那两个已经被吓得半死的锦衣男女。所以他无法进攻伤敌。
萧家鼎坐在那里看着,他没有出手的意思。因为他隐约感觉到,那些喽啰中间,还有一个武功非常强的人存在,萧家鼎因为浑厚之极的内力,所以能感受到这种超级高手带来的强大威压,但是,他具体感觉不到这个人的位置在哪里,到底是谁。面对这样的超级高手,他如果出手,那就肯定死路一条。
在没有自保的把握的情况下,他不想逞英雄,要不然,只怕英雄当不成,反而成了狗熊了。
冷梅手持长剑守护在父亲身边,慌乱地哭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跟父亲学,只知道梳妆打扮,现在真正面临生死关头,却帮不上父亲一点忙,反而成了父亲的拖累。
冷炽也很后悔,他想不到自己保镖的这两个人,怎么就成了南岗寨这些山贼的目标了,拼死都要拿下,他们两人交的镖银也不过二十贯而已。当初接这趟镖,那也是因为他们让镖局护送前往边境,而这一路的山贼都跟他冷炽有交情,他平素的礼数也从来不缺。所以这些山贼从来不劫镖,他为了让儿子长长见识,而这次又是十拿九稳的一趟镖,所以这次把儿子带上。想不到这一次,最厉害的一波山贼却出手了。
他不是为了二十贯钱,他是为了镖局的声誉,早知道这趟镖这么棘手,他便不会接受了。现在,不仅自己和儿子有可能葬身山冈,女儿还可能遭受这些山贼的凌辱。
他心中越是焦急,毒性发作就越快,再支撑得片刻,他已经感觉跟喝醉酒似的,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了。
魁二喜道:“差不多了,大家小心他临死反扑!”
冷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更不能为了镖局而断送女儿儿子的性命。于是他转身一把抱住小儿子冷涧,对那一对吓瘫在地的锦衣男女歉意道:“对不起……”
长剑翻飞,率先往前冲杀,她的女儿冷梅紧跟在后面断後。
萧家鼎摇摇头,他看见冷炽手中长剑的剑芒,只有先前的一小半了,很显然,他中毒之后,内力已经无法支撑。靠现在这种实力,只怕难以突围。
果然,仅仅冲出了几步,便被魁二他们挡住了。冷炽钢牙紧咬,完全一付拼命的打法,挡在前面的南岗寨的寨主并没有硬碰,而是让开了道路,却让喽罗们抵挡他的拼杀,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让过了冷炽的几个寨主,却同时向后面断后的冷梅进攻。(未完待续。。)
第236章 没有选择的冷酷
第236章 没有选择的冷酷
冷梅的武功根本不是他们中间任何一个的对手,更何况四个人同时出手。冷梅尖叫着,手里的长剑被魁四击飞,而另一只手的脉门,已经牢牢被麻脸魁五抓住。
冷炽听到了女儿的尖叫,立即转身解救,眼见女儿已经被抓住,顿时眼睛都红了,一声暴喝,长剑如虹,剑芒大盛,刺向抓住女儿的马脸魁五。魁二和魁三则早有防备,一起出招,挡住了冷炽的长剑。
咔!咔!
两声脆响,在冷炽全力一击之下,两人的单刀都只剩下了刀柄。魁三左臂被剑芒扫过,断为两节,鲜血飞溅。惨叫着捂着断臂,踉跄后退。
冷炽犹如受伤的猛虎,全力扑出抓住了女儿的麻脸魁五。眼看长剑剑芒便要到了他面前,陡然间顿时了。因为冷炽看见,女儿的脖子上,多了两柄寒光森森的单刀,魁四和魁五手持刀柄,阴冷地盯着他。
冷炽厉声道:“放开我女儿,不然……”
“不然我们就砍下你女儿的脑袋!”魁四厉声道,“放下兵刃!”
冷炽一手抱着儿子,长剑指着二人,剑尖冷芒犹如蛇信一般伸缩着。
“放下!”魁四厉声又道,手中单刀微微用力,冷梅的粉嫩的脖颈上顿时现出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淌下来,触目惊心。
“爹——!”冷梅嘶声喊着。
冷炽长叹一声,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魁三立即用单刀加在了冷炽的脖子上,魁二则狠狠从后面用刀柄给了冷炽后心一下猛击。冷炽踉跄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小儿子冷涧被魁二抢了过去,扔在了火堆旁边。
冷涧吓得脸色煞白,却没有哭,只是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萧家鼎伸手在他小脑袋上轻轻摸了摸,示意他不要害怕。冷涧转头看了看他。感激地点点头。
魁二噼里啪啦将点了冷炽身上无数穴道,这才抽出牛筋绳,将冷炽捆了一个结实,这才舒了一口气,心想今天来真他妈的悬,若不是偏巧这冷炽带着一个宝贝儿子和女儿一起,又中了老大的暗器,要拿下他还真不容易。
蜷缩在火堆旁边的锦衣男女惊恐万状地望着魁二他们:“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
这时候,魁三等已经把这两人的包裹和身体都详细搜查了一遍,连带把冷炽等人的行囊和身体都搜过了。当然,搜两个女人的时候,免不了要揩油,两个女子便尖声惊叫。
搜完之后,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魁三朝魁二摇摇头。
魁二骂了一句,走到锦衣男女面前蹲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女子的脸蛋,女子厌恶地扭头过去。魁二笑道:“哟!他妈的还真有点脾气啊。——把东西交出来吧?”
“什……什么东西?”旁边的男子惊恐地问。
魁二扬手给了那男子一记耳光:“他妈的。装什么蒜?仙果啊!别说你们没有拿!”
一听到仙果两个字,萧家鼎心中一震,但是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那男子捂着脸,愁眉苦脸道:“我不知道大爷你说的什么啊?”
啪!
魁二又抽了他一记耳光:“他妈的。你信不信老子活活掐死你!”说罢,伸手抓住了他的脖颈。掐得这男子眼睛翻白。
魁三推了他一把:“二哥,别把他掐死了,他可是值一大笔钱呢!”
魁二这才放开。又打了他一记耳光,道:“老子问你们,你们是不是长孙延和房无讳两人的仆从?”
那锦衣男女都吃了一惊。对方把自己的底细都已经摸清楚了,这下只怕难道是凶多吉少。不敢隐瞒,男子点点头:“他是长孙延的女仆,我是房无讳的,我们私底下相好,可是我知道他们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所以……”
“所以你就偷了仙果,带着她跑了?说!仙果在哪里?”
锦衣男子赶紧摆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什么仙果,——我们只是偷了一些金银首饰私奔,并不知道什么仙果啊。”
魁二一拳捣过去,打得那锦衣男子门牙都掉了好几颗,嘴巴上全是血。那女子拦在男子的面前,哀求道:“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东西在哪里啊。我们跟主人来这里,的确是为了上岛去寻宝的,可是我们不是主人的贴身仆从,所以登岛的时候,并没有带我们,我们只是在港口等着,后来他们回来了,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听到的是仙果都落在了岛上,没有到手。——我们只是打杂的粗使仆从,就算他们拿到了仙果,也论不到我们看见啊。”
魁二冷笑:“既然你们说你们没有拿,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处?”魁二将单刀架在了锦衣男子的脖子上:“我数到三,如果还不交出仙果,我就切下你的脑袋!——一!”
“老爷饶命啊,我们真心的没有拿那东西啊。”
“二!”
那男子吓得想躲到那丫鬟的背后,可是脖子上架着刀子,他根本不敢动弹,只是绝望地哀求着,说自己没有拿。
魁二没有说三,直接将手中刀子一拖,把那男子大半个脖子切开了,鲜血泉水一般流淌而出,飞溅到了抱着他锦衣女子身上。
锦衣女子吓得惨叫,双手胡乱舞动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郎倒在了血泊里。
魁二一把揪住了锦衣女子的衣领,将血淋淋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也只数到三,不说,你就跟着他到阴间去作夫妻好了!——一!”
锦衣女子已吓疯了,只是舞动着双手,尖声惊叫着。
“二!”魁二缓缓吐出了这个字。
麻脸魁五有些惋惜地看着锦衣女子,只不过,他也知道,逼问出那东西比什么都重要,必须使出绝对的手段。只有有了那东西。那换取的金钱可就是数不胜数,那时候,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所以他没有吭气。
眼看着魁二眼中杀气大盛,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我知道你们要的仙果在哪里?”
魁二一转头,瞧见了说话的正是冷炽的小儿子冷涧。
冷炽此刻中毒已深,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他模糊地听到了儿子这句话,一下子惊醒了不少,嘶声道:“涧儿!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是看见了。他们两个把那仙果藏在了一个地方。”
魁二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发疯一般嘶叫的那丫鬟。起身走到冷涧面前蹲下:“小兔崽子,你知道就赶紧说,你要说了,我们找到了,就放了你和你爹,你姐姐,要不然,他们两个都得死!你也活不成!”
冷涧咬着嘴唇:“你们先放了我爹和我姐姐,我就告诉你们。”
冷炽明白了儿子的目的。儿子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他又哪里看见什么藏仙果,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救自己,那样一来。一旦这些寨贼知道了孩子只是为了救他们,恼怒之下,只怕当即便会杀了孩子的。于是冷炽急声道:“不知道就不许胡说!爹爹知道的……”
“我没有胡说!”冷涧一本正经道,手指着那锦衣女。“前天晚上,他们两悄悄的把一个东西藏在了一个地方,他们以为没有人知道。其实当时我就在那里拉屎,我都看见了,是一包东西,里面是什么我没有看见,但是我估计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对对!是一包东西!”魁二喜上眉梢,“在哪里?带我们去找!”
冷涧摇摇头:“你们先给我爹爹解毒,然后放了我爹和我姐姐,我就带你们去。”
“我答应你!找到之后,马上我就放了你们,我大人是说话算话的!”
冷涧还是摇头:“我不相信,我爹爹杀了你们两个头领还有那么多人,你们轻易不会放了他。除非你们现在马上给我爹解毒,然后把他们都放了,我才相信。”
魁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变成了狞笑:“小兔崽子,实话跟你说,我大哥那毒,无药可解!你刚才也说了,你爹杀了我大哥和四弟,还有我们这么多的兄弟,他抵命也是应该的,至于你和你姐姐,只要你把仙果交出来,我保证放了你们。怎么样?”
冷涧小脸蛋上闪过一抹失望,他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你们先放了我爹和我姐姐,没有解药,我们去找大夫!”
“哈哈哈,小兔崽子,你也太小瞧我大哥的毒了,天底下要是有人能解这个毒,那才是怪事了!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啊,小子,痛快一点,答应还是不答应?”
冷涧坚定地摇头:“不!除非你先放了我爹爹和姐姐。”
“既然这样,那我可又要施展一点手段了!”说罢,他转头望向麻脸魁五,使了一个眼色。
麻脸魁五会意,露出一阵淫笑,抓住了冷梅的衣领,哧啦一声撕开,露出了雪白的双峰。在冷梅绝望的尖叫声中,麻脸魁五将她压在了身下。
冷梅哀求着,只能激起麻脸魁五更大的兽欲,所有的喽罗起哄吼叫着,两眼都发光了。
冷涧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死死盯着魁二,紧要嘴唇。魁二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心神不安,讪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们马上就放过你姐姐!”
冷涧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死死盯着他。
麻脸魁五并不着急着霸王硬上弓,他知道魁二只是想用这个办法逼供。所以只是在折磨凌辱着冷梅。冷梅凄婉地叫着:“弟!快告诉他们,救救姐啊!”
萧家鼎心里犹豫,那个暗中隐藏的超级高手,到底在哪里,他感知不到,他实在不愿意面对这样一个高手,那是找死。更何况还是要解救一个对自己不好的女人。——以德报怨的事情,他不想做。
可是,眼看着一个女人被凌辱,即将被强暴,男儿血气又让他不能坐视。他把心一横,正要出手,却见身边的冷涧已经站了起来,道:“我想跟我姐说句话!”
“可以!”魁二对趴正在蹂躏冷梅的麻脸魁五道:“老五,先起来,让他跟他姐姐说话,要是他还不老老实实带我们去找仙果,你就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他姐姐给弄了,哈哈哈……”
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萧家鼎看见了冷涧眼中的那种冷漠,那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连自己看着都有些感觉阴森。
等麻脸魁五起身提着裤子走开之后,冷涧走到了姐姐冷梅面前,蹲下身,轻轻替姐姐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看着抽泣的姐姐,低声道:“姐……,对不起,我没有本事救你……”
冷梅刚抬头要说话,眼前寒光一闪,冷涧袖笼里抽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一刀扎进了姐姐的太阳穴。
冷梅全身一震,死死盯着弟弟,慢慢吐出了一个字:“谢……”
随即倒地而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个才六七岁的孩子,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姐姐!而且出手如此果断,没有人能及时阻拦。
魁二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妈的,比老子还狠!”
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冷涧提了起来,道:“你杀了你姐姐,以为我们就没有办法控制你?你别忘了,还有你老爹!”
“我爹中毒,无药可救。”冷涧淡淡说道,扭头看了看地上抽搐着脸上扭曲变形已经成了青色父亲。
冷炽的毒原本被他内力克制,可是他被点穴之后,已经无法用内力克制剧毒,加之亲眼看见女儿被山贼凌辱,心中悲愤,剧毒更加不受控制,很快便攻入到了心脏,转瞬间便到了弥留之际。
眼看着儿子杀死了姐姐,他当然知道这是儿子为了避免姐姐被凌辱,为了保住姐姐的贞节。他望着儿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儿子!做得好……”
魁二原本按照冷炽的功力判断,他至少能坚持一个时辰,可是想不到因为穴道被点和女儿被凌辱的关系,冷炽很快就坚持不住了。他扔下冷涧,快步来到冷炽身边,揪住他的头发,扯了起来,将手中单刀架在他脖子说,对冷涧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爹爹的脑袋割下来!”
冷涧依旧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魁二。(未完待续。。)
ps: 各位书友,中秋快乐。
第237章 师姐
第237章 师姐
魁二被他盯得发毛,恼羞成怒,手中单刀一挥,硬生生将冷炽一颗头颅给割了下来,暗红色的血喷泉一般喷射而出。
魁二一身鲜血,很是触目惊心,走到已经爬回到萧家鼎身边坐着的冷涧面前蹲下,用手中单刀拍了拍他的脸颊:“小兔崽子,说还是不说?再不说,下一个就是你!”
冷涧突然狠狠一口唾沫,吐在魁二的脸上。他一直在酝酿,几乎小嘴巴内容纳的口水都集中起来了,好大一滩,正好糊在魁二的鼻梁间,两只眼睛都迷住了。
魁二大怒,举起手,怒喝:“老子毙了!”
冷涧看见他双眼被迷,立即一拳击出,正中魁二的面门。
这一拳竟然带着一股撕裂空间的劲气,和一种雷霆之声,轰然而至。
嘭!
魁二原本圆硕的大脑袋,顿时往里凹陷了一大块,好象泄气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皮球,眼珠子因为巨大的内部压力,扑的一声喷出,带着血丝,落在了几步远的地方,而那颗已经被打扁的脑袋,带着那死去生命的躯体,倒飞出去,在空中,双侧面颊裂开,红的鲜血和白的脑浆,迸射而出。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这才停住。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瞧着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这真的是一个七八岁孩子干的?
坐在冷涧身后的萧家鼎,也大叫一声,惊恐地站起身连连后退,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冷涧。
冷涧迷惑地望着自己的小拳头,有些不知所措。
魁三和魁五互望了一眼,魁五骂道:“他妈的,难道这小子深藏不露的高人?”
“高你妈个头啊!他真要是高手,刚才怎么不出手?而且。他才多大,娘肚子里开始练也没有办法啊……”
站在他们身边的萧家鼎突然出手,一拳捣在麻脸魁五的后脑上。顿时,麻脸魁五的脑袋跟刚才一样,往里凹陷了一大块,眼球往前扑的一下喷出,额头裂开,鲜血和脑浆喷溅,尸体往前摔出老远,落在了地上。滑出一道红白的血槽。
麻脸魁五好象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叫着跳开。他的动作反应非常灵敏,使得萧家鼎来不及在击毙了魁二之后再刺杀他。
麻脸魁五指着萧家鼎:“你?原来是你刚才搞鬼?”
刚才年仅七八岁的能一拳击毙魁,而且能把他的脑袋打成一个烂西瓜,那是的确是萧家鼎做的手脚。他对这名叫冷涧的孩子印象好好,眼看他要毙命在魁二的掌下,忍不住出手,将手心贴着冷涧的后心,将浑厚之极的内力注入。冷涧才得以发挥出如此强大的能量,一拳击毙了健硕的魁二。
萧家鼎没有多说话,他更强烈地感觉到了那个高手显现的威压,立即转身。一把抓住地上的冷涧,飞身就往外冲。
突然,他一下子站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身材矮胖,就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海姆佬的师弟,那是曾经重伤冷雪的矮胖子。
此人是海姆佬的师弟,原本武功就只是稍比海姆佬逊色少许,在海姆佬重伤之后,其武功已经超越的海姆佬,连冷雪那样的超级高手都在他脚下吃了亏,而自己这严格地说还不算会武功的人,如何面对?
萧家鼎放下冷涧,将他推到一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对面的海瓜夕。
海瓜夕笑了笑,道:“我是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个强敌,却不知道是谁。原来是你?真想不到,凭你如此强劲的内力,那天你怎么被我师姐海姆佬抓住的?”
萧家鼎抱拳道:“前辈,我只是可怜这孩子,这才出手,我对你们找的仙果没有任何兴趣。请前辈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海瓜夕两手一摊,“本来,你对仙果没有兴趣,我的确也不想与你为敌,但是,上次你跟踪我们,接着又被冷雪那贱人抢走,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冷雪的人?你说个明白,或许我会考虑放你走。”
萧家鼎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现在这边的事情就一笔带过?”
“他们只是我和师姐花钱请来对付那冷炽的一群狗而已,不值得为他们出头。——说罢,你到底是是?”
听到这话,小孩冷涧眼睛怒火熊熊。原来,杀死父亲的元凶和幕后指使,竟然是这矮胖的恶贼和他的什么师姐,面对杀父仇人,冷涧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萧家鼎想了想,才叹了一口气:“既然前辈问了,我不说也不好,——没错,我是冷雪的人,她是我师姐。”
“你师姐?哈哈哈,你知道她有多大吗?当你曾祖奶奶都够了!”
“八十三岁!”萧家鼎不咸不淡说道。
海瓜夕笑容一敛,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家鼎:“这么说,你这真是她的师弟?只不过,你这么年轻,不会也练了她那变态的神功了吧?”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跟我师姐两人或许有一些误会,既然双方都吃了一点亏,还是都罢手吧。”
“罢手?你那老不死的师姐打伤了老子,老子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
萧家鼎浓眉一挑:“你要是真的想找回场子,你可以单独去找我师姐对决,我相信我师姐会如你所愿的。何必在这大言不惭呢?”
海瓜夕冷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有所忌惮?别人怕你师姐那老妖怪,老子就不怕!她暗地偷袭伤了老子,老子正要找她报仇呢!”
冷雪曾经跟他说过,冷雪趁他们分开的时候,出手重伤了两人,却不知道这海瓜夕伤势如何。当下也冷笑道:“你说我师姐偷袭,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当初要不是你偷袭我师姐在前,我师姐又怎么会偷袭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行了!少给我扯这些!”海瓜夕不耐烦摆了摆手,“本来,你要是晚辈。我老人家自持身份,不会太为难你,最多打断你的手脚,废了你的招子,谁叫你看到了今天关于仙果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是那老妖怪的师弟,虽然年纪比老子小很多,但辈份却是一样,老子可就不用客气了,你得把命留下。——亮兵刃吧!”
“真的要打?”萧家鼎眼睛眯成一条缝。
“废话!老子不会让你跟你那老妖怪师姐联手再偷袭老子的。正好,这次你跟你师姐分开了,正是对付你们的好机会。”
“你要是伤了我,我师姐可就不是仅仅伤你的事情!”
“她何曾又想放过我?只是老子跑得快,躲了起来,她找不到而已。行了,不用说别的了,你年纪小,老子让你先动手!”
既然决战不可避免。萧家鼎便不再说话,这里距离他们露营的地方太远,无法呼唤援兵,现在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希望龙婆婆她们赶来增援。
萧家鼎走到冷炽的身体边,抬手拣起他的长剑。麻脸魁五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恐惧,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萧家鼎手中长剑一抖。发出一声龙吟,内力注入,却没有那剑芒出现。看来。所谓剑芒,并不是有内力就能出现的,还需要特殊的技巧或者法诀。
他走了回来,长剑指向海瓜夕,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体内的气旋开始从丹田流淌而出,布满全身。长剑有隐隐有紫色气升腾。
海瓜夕缓缓点头:“有点门道!”从腰间解下一条九节鞭,凌空一抖,犹如灵蛇一般在空中游动。
萧家鼎只学过一招玄武判官笔法,而且还不熟,面对海瓜夕这样的超级高手,他不敢施展,倒是冷雪教的那一套拳已经练熟悉了,当下将拳法作为剑法,腾身空中几个劈闪,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刺海瓜夕的后心。
海瓜夕冷笑:“拳化作剑法?——果然是冷雪那老太婆的看家本事。”手中九节鞭一抖,蛟龙一般弹开萧家鼎的长剑,同时随着来势,刺向萧家鼎的咽喉。
萧家鼎长剑回收,劈开刺到的九节鞭。两人动作都很快,闪电一般进退,长剑跟九节鞭碰撞,发出一连串的脆响。
当当当……!
碰撞形成的火星,在夜空中格外的耀眼,连那篝火都不能掩盖。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激战了数十回合。
海瓜夕也是祭忌惮萧家鼎是冷雪的师弟,刚才又显露出浑厚的内力,将魁三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这份内力比自己只强不弱,所以一直是试探性的进攻,可是这数十回合下来,他已经彻底摸清了萧家鼎的武功,反反复复就这一套从拳法生硬照搬过来的剑法。
于是,海瓜夕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猛力将一股强大无疑伦比的内息,灌注在九节鞭之上,鞭头的长刺顿时吐出一尺多长的刺芒,犹如吐信的毒蛇,朝着萧家鼎胸膛扑去。
萧家鼎长剑横切,想挡住刺芒,可是那刺芒即将触及剑身的瞬间,已经变幻成九个,将他的身影全部笼罩。
萧家鼎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只能退。
那九个刺芒,好象分身的九头条毒蛇,吐闪着毒信,嘶嘶作响,飞掠追击。
萧家鼎急速后退,那九条毒蛇一般的刺芒紧紧追随,距离萧家鼎的身体不过尺许。
萧家鼎眼角看见那些喽罗惊恐的眼神,出手如闪电,抓住一个喽罗,挡在了面前。
哚!哚!哚……!
连续九声,几乎连在一起成为一声,那喽罗的身上,便多了九处窟窿。原来这九道刺芒,竟然都是实的,只不过是速度太快,好象是同时出现一样。如果刚才萧家鼎猜测其中哪一道是实际存在,而不顾那些所谓幻影,肯定现在身上已经多了几处血窟窿了。
接着九道刺芒刺入喽罗的身体,萧家鼎已经看清楚了最后一道刺芒连接的九节鞭,长剑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撩向那九节鞭。
九节鞭犹如活的灵物,感知到危险,轻盈地一扭,便躲开了这一剑,没等长剑收回,九节鞭突然绷紧,带着龙吟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夹杂着暴虐的劲气,狠狠地撞击在长剑之上。
当!
一道耀眼的火星,在暗淡的夜晚格外的明亮,金属撞击的脆响,竟然是非常的刺耳。
嗖!
萧家鼎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到了半空,倒着剑柄朝下坠落。
萧家鼎大惊,腾身飞跃,伸手去接,可是海瓜夕的手比他快一步,抢先接住了那柄长剑。
海瓜夕哈哈大笑:“小子,你这一点本事?没有了剑,看你……哎哟!”
海瓜夕突然一声惊叫,扔掉了手里长剑,惊慌地察看手掌,只见掌心多了一道细细的口子,黑血正汩汩冒出。
海瓜夕手中九节鞭一卷,已经将地上的长剑卷起,定睛一看,只见剑柄上缠绕的丝带见,赫然冒出一小节尖刺,发出蓝旺旺的光芒。
如果这时候武月娘在,她肯定能认出这就是她暗藏在抹胸上的毒刺,在暗算萧家鼎的时候,被萧家鼎察觉而折断了一根。这一根他一直戴着,就在先前捡起地上的长剑的时候,暗中将毒刺隐藏剑柄缠绕的丝带间歇,他戴着刀枪不入的手套丝纶,所以不会被伤到。他故意让长剑被海瓜夕撞飞,而且是飞向海瓜夕,海瓜夕果然用手抓,便被毒刺所伤。
海瓜夕感觉手掌受伤处除了有些麻痒之外,并没有别的异常,这反而让他心中一凉,越是毒性强烈,就越没有什么感觉,他知道这毒刺上的毒,只怕也是顶级。
海瓜夕这一分神之际,萧家鼎的身形已经骤然到了他的身后,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戏谑,却让海瓜夕周身发冷:“暗算,我也会!”
“拳!”
萧家鼎的铁拳,缠绕着一股淡淡的劲气,带着撕裂空间的啸声,以千均之力,重重捣向海瓜夕的后心。
海瓜夕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劲气威压,脸色顿时煞白,全身劲气快速涌动,集中在后心,他的后背,顿时出现一片薄薄的灰色气墙。
嘭!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
咔!咔!
海瓜夕后背的碎裂声随之而来,让人牙酸。(未完待续。。)
第238章 灵龟盾
第238章 灵龟盾
海瓜夕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站住了,后心剧痛,不过还能忍受,他咧嘴一笑,想说一句:不过如此。可是没等他转身,身体陡然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道撞中。撞得他直扑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顿时间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嗓子发甜,差点一口鲜血喷出。
萧家鼎刚刚学会,还只能施展两波次的攻击,但是已经让海瓜夕吃了大亏。
海瓜夕身体腾空而起,空中转身之际,便已经硬生生把嗓子的鲜血咽了下去。狞笑道:“好小子,有点本事,不过,要是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那你就等死吧!”
海瓜夕抬手,九节鞭立即变成了一秆笔直的标枪,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那种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祭血轮!”
这是海瓜夕的成名绝技。
他先前轻敌了,此前又被冷雪重伤,伤势还没有好,又中了萧家鼎的暗算,手心被毒刺所伤,心中牵挂驱毒的事情以至于分心,加之萧家鼎的拳很诡异,第二波次暗劲攻击的时候,他几乎处于没有防范的地步,这才被萧家鼎所算。此刻,他打点十二分的精神,要施展成名绝学,将萧家鼎当场击毙。
长枪在他的手中开始飞速旋转,成了一个飞轮,慢慢竖立起来,成为一道旋转的盾牌,慢慢推向萧家鼎。
萧家鼎立即感觉站在电风扇前的感觉,不过,却没有酷日下吹风扇的惬意,有的只是那恐怖的威压,他手中长剑已经被海瓜夕夺走,抬腿抽出靴筒的那把匕首。
便在这一瞬间,空中的祭血轮呼啸声响彻整个森林,带着浓烈的腥臭。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萧家鼎推进。
萧家鼎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微微后退半步,浑厚无以匹敌的强大内力灌注到了匕首之上。嘭的一声,手中匕首突然变得明亮,通体晶莹,并升腾起一层气流,带着漩涡,淡青色,笼罩了他的一条手臂。
抬手。那淡青色明亮的气流跟着上升,明亮的匕首放射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面容。
“灵龟盾!”
萧家鼎心中狂吼,手中明亮匕首快速幻化,隐隐能看见一道盾牌在面前忽隐忽现。
两道盾牌相撞,结果如何?
海瓜夕的面被萧家鼎那小巧的而隐讳的光盾照亮了,他的瞳孔嗖的一下,缩成了针尖一般,嘴角开始轻轻抽搐,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但是那同样急速旋转的隐讳小盾,竟然有撕裂空间的气势,呈现出的一种可怕的威压,带给他的是死亡的气息。
他想不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施展出能让他这样的超一流高手感知到的死亡威压?
但是,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他已经没有退路,只硬撞。
海瓜夕把全身的功力都集中在了祭血轮上。一声暴喝,猛力推出。与萧家鼎的小巧而隐讳的同样飞速旋转的盾牌狠狠撞击在一起。
“咔!”
霹雳一般的巨响,带着一道耀眼的闪光。在撞击处闪现,这一瞬间,两人都看见了闪光处裂开的蜘蛛网一般的裂缝,一闪即逝。
旋即,强大的冲击波瞬间扫过,地面的草皮被生生撕裂,飞向两边。
啊—!
带着一声短促的惨叫,海瓜夕身形已经消失,声音从丛林深处传来:“小子!我会回来找你的!”
几点鲜血,从海瓜夕消失的空中缓缓落下,砸在剥去了地皮的沙石上,叭嗒一声碎开,成了朵朵血花。
海瓜夕受伤了,但是萧家鼎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受伤的,伤在哪里。
这宣武笔法竟然威猛如斯!
冷涧坐在草地上,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了。仿佛看见了一尊天神,出现在了面前,让他顿时看见了报仇的希望。
他的眼角看见了在海瓜夕逃走的瞬间,麻脸魁五也流星一般消失在另一个方向的黑夜里。他没有出声请求萧家鼎出手拦住麻脸魁五,他要留着等将来自己学成武功,自己出手,要亲手杀死这个凌辱姐姐的淫贼,报仇雪恨。
那些喽罗们进状,都已经作了鸟兽散。一时间,便只剩下他们几个还有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小孩一句话没有说,走到萧家鼎面前,咕咚跪下磕头。
萧家鼎赶紧搀扶他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冷涧抬头望着他:“求师父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萧家鼎苦笑,心想我现在会的武功,可都没有办法教授,内力是机缘巧合吸取而来,拳是师姐冷雪教的,没有她的许可不能收徒,宣武判官笔法是偷学的,更不能教。便道:“我自己都学艺未精,做不了你的师父的。你还是找别人学武吧。”
萧家鼎放开冷涧,冷涧又跪下磕头:“只有你才能打败那海瓜夕,还有麻脸魁五,我只有跟你学,将来才能杀了他们,为我爹爹和姐姐报仇!”
萧家鼎心想,要杀马脸魁五,难度不大,可是要杀武功跟海姆佬相仿的师弟海瓜夕,那就几乎不可能,除非他跟自己一样有特殊的机遇,苦练数十年,或许有这个希望。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不想伤这孩子的心,他从冷涧的眼中看出了那种复仇烈火的炽热,他完全可以理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姐姐被人凌辱,自己被迫杀死姐姐以全名节,这样的伤痛这一辈子恐怕都难以磨灭。
这孩子心地原本很善良,刚才他还求着留下自己,如果自己有可能,倒不妨帮帮他。
这时,那锦衣女过来,哭着福礼:“感谢壮士救命之恩,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仙果……”
萧家鼎知道,他们担心自己也会因为那仙果而找他们麻烦,他自己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仙果,剩下的四个仙果都在自己的手里。这一对男女是长孙家和房无讳家的仆从。他不想带他们回去,要不然对他们不好,也很可能会在武月娘面前泄露自己会武功的秘密。于是,萧家鼎道:“你走吧,你偷了主人的金银私奔,不可能回去了,自己逃命去吧。”
女子想不到萧家鼎这么轻易就放他们走,甚至都不提谢礼。激动的跪在地上磕头,一个劲的感谢。他们也觉得萧家鼎说的有道理,站起身。拎起包袱,也顾不得害怕,便钻进了密林深处。
冷涧还跪在地上,眼巴巴望着萧家鼎。
萧家鼎道:“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冷涧黯然摇头:“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有我爹和我姐姐……,现在,便只有我一个了……”
“这样啊……”
萧家鼎正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得远处传来长孙嫣然等人的呼唤:“萧执衣——!”
声音非常的焦急。萧家鼎赶紧答应了一声。随即有了一个主意,低声对冷涧道:“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会武功的事情。也不要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明白吗?”
冷涧郑重地点点头。
萧家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起来,等会我给你找一个师父,肯定比我武功高强的。你要是跟着他好好学。一定能学到本事,将来帮你报仇!”
冷涧顿时兴奋起来:“是!谢谢。”
“我姓萧,你可以叫我萧大哥。”
“好的,萧大哥。”
说话间。长孙嫣然就像一头小鹿,从黑暗的树林深处纵了出来,看见萧家鼎。惊喜交加,若不是旁边有人,便要扑入他的怀里了:“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正说着,丛林里龙婆婆也跟着出现,她单腿跳跃,有点象沙漠里的袋鼠。随后,还有萧家鼎的两个丫鬟曲珍和嫩竹,以及长孙嫣然的贴身侍卫们。不过,没有看见武月娘。
长孙嫣然道:“我们刚刚听见这边有剧烈的打斗声,又不见你回来,所以我就带着龙婆婆出来找你!谢天谢地,你没事。”
龙婆婆有些差异地望着长孙嫣然,心想不就是一个衙门的执衣吗?再有本事,也值得你这宰相女儿这么焦急上火?她却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当初在仙果岛救过他们的那位丑八怪。
萧家鼎道:“是一群山贼,抢劫了几个行商,杀死了保镖的镖头,然后逃走了。只留下了这个孩子。”萧家鼎摸了摸冷涧的小脑袋,望着长孙嫣然:“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长孙嫣然看见心上人平安无事,而地上到处都是死尸,知道刚才肯定发生了惨烈的打斗,不由得心有余悸,听萧家鼎这么说,赶紧点头道:“什么事你说罢,我都答应你。”
萧家鼎又拍了拍冷涧的小脑袋:“这孩子很可怜,他想学武功,你能不能请你师父收留他为徒?”
长孙嫣然的师父,乃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龙九霄的高徒,她也是当朝宰相的女儿,只要他肯出面说情,龙九霄没有不收的道理。而冷涧只要跟随天下第一高手龙九霄学习武功,才有可能找海瓜夕报仇。当然,龙九霄的武功,也不过比海瓜夕强上半筹而已,冷涧要报仇,至少要跟师父一样厉害才行。可是这样的超一流高手,往往不是靠刻苦能达到的。这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长孙嫣然一听是这件事情,颇有些为难,转头看了看龙婆婆,这才对萧家鼎道:“对不起,萧大哥,家师已经说了,我和哥哥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因为要在皇宫护卫皇上,实在没有精力在收徒。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到现在,他老人家也没有再收过任何人作徒弟。”
萧家鼎很是失望,道:“那算了,我再另外找人好了。”
长孙嫣然心中愧疚,自己刚才已经满口答应了的,现在又拒绝,怎么都说不过去,当下柔声道:“你别着急,虽然我师父不收徒弟了,但是,还有一个不亚于我师父的人选,如果萧大哥愿意,我可以保荐。”
“哦?谁啊?”
“我师父的师弟,江湖人称丹圣的吴有丹。现在是梁国公礼聘的府第侍卫长。”
梁国公,便是房遗爱的父亲房玄龄。萧家鼎不知道房玄龄的这个封爵,所以没有朝这上面想,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让冷涧去拜房家的侍卫长为师了。以免受到牵连。
看见萧家鼎对提到师叔时一脸茫然,长孙嫣然有些奇怪:“我师叔丹圣吴有丹的名头你没有听说过?”
萧家鼎耸耸肩,微笑道:“我对江湖人物知道的不多,以后你多多指教,我就知道了。”
长孙嫣然莞尔一笑:“好,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先说说我师叔吧,他的武功比我师父差不了多少,最难得的是,他会炼丹,他的炼丹术,名灌江湖。得到他的丹药增强功力而成为高手的人,不计其数。这孩子我看他身体比较瘦弱,其实不适合练武,要想有所作为,只能服用丹药帮助他提升。所以,相比而言,我师父只怕更适合作他的师父。”
萧家鼎大喜,转头望着冷涧:“你觉得呢?”
冷涧眼中也现出热烈的光芒:“我自幼多病,家父就说了我不适合练武,所以一直没有教我。若能得丹药相助,那就可以事倍功半了。多谢姐姐!”
长孙嫣然听他嘴甜,也很喜欢,拍拍他的小脑袋:“放心吧,你是我萧大哥推荐的,我定当好生跟师叔保荐你,让他亲自教你,给你炼丹,争取让你早日成才。”
“多谢!”冷涧转头对萧家鼎道:“萧大哥,能等我安葬家父吗?”
“当然可以!我们帮你。”
当下,众人帮忙,挖掘了三个坟墓,两个小的,并排,分别安葬冷涧的父亲和姐姐,另外一个大坑,把沙寨主等人的尸体一股脑都堆在里面埋了。
冷涧一直默默堆这土,用他的小手,直到手指都磨出了血,也没有停,似乎也不知道痛。萧家鼎等人也不上前劝他,只是等着。
堆好坟,冷涧在父亲和姐姐坟前磕了十几个响头,也不哭,甚至都没有落泪,只是默默祷告:“父亲,姐姐,我一定将仇人的人头,拿来祭奠你们在天之灵!”(未完待续。。)
第239章 苦难
第239章 苦难
京城长安。
萧家鼎读过无数关于长安的诗词和典故,看过无数在长安发生的故事和影视剧,终于,能亲眼看见长安了。
进城之后,武月娘径自进皇宫拜见圣上和姐姐武则天去了,而长孙嫣然却亲自陪同萧家鼎去了大理寺,找大理寺卿元绍报到。
因为萧家鼎是宰相长孙无忌亲自介绍的,所以尽管只是一个小小执衣,大理寺卿元绍也不敢怠慢,亲自安排了住处,就住在大理寺里,有一个单独的小院,给萧家鼎和曲珍、嫩竹两个俏丫鬟住。
安顿好萧家鼎主仆之后,长孙嫣然要带冷涧去拜师。
萧家鼎蹲下对小冷涧道:“以后要好好听师父的话,苦练武功。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明白吗?”
小冷涧点点头,跪下要给萧家鼎磕头,被萧家鼎一把拉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今后,除了你师父,谁也不跪!”
冷涧用力地点头:“涧儿谨记大哥的话。”
交代完毕,长孙嫣然带着他离开,乘车径直来到了房玄龄的府第。
房玄龄是先帝李世民的重臣,这府邸自然是非常的豪华。可是,冷涧却没有东张西望观瞧,他只想早点见到师父,赶紧开始修炼武功,早日复仇。除此之外,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终于到了一处豪华小厅堂,在沉重的楠木坐榻上正襟危坐。片刻,进来了几个人,满面春风,拱手道:“长孙姑娘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当面恕罪。”
长孙嫣然也抱拳道:“柯师兄,师叔他老人家在吗?”
“在啊。在闭关呢。”
“闭关?”长孙嫣然微微有些失望,“要多久才能出关?”
“刚刚闭关,什么时候出来可说不准,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不好说啊。要看师父修行的情况。——师妹找家师有事吗?”
“嗯!”长孙嫣然轻轻抚摸了一下冷涧的脑袋,“我想推荐这个孩子给师叔,请他收为弟子。”
柯师兄捋着胡须笑了:“区区小事,何劳师妹亲自跑一趟?派人送他来就是,但凡长孙师妹交代的事情,家师没有不答应的。现下愚兄就作主替师父答应了。”
“多谢师兄!”长孙嫣然对冷涧道:“赶紧跪下磕头,以后这位就是你的大师兄了,他是我师叔吴有丹的大弟子,名叫柯森。”
冷涧摇头道:“萧大哥说了,我只跪拜师父。”
长孙嫣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柯森却满不在乎道:“无妨无妨!他说的对,我是他师兄,平辈见礼就行了。”说罢,很是亲热地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修行护卫炼丹很忙。起步的一些武学师父可能会让我指点你,你要多多努力啊!”
“是。”冷涧垂头,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道:“家父说。我天生经脉细小脆弱,无法经历内息的冲击,所以不适合练武,还请师兄多费心。”
“哦?”柯森有些意外。“令尊是……?”
“家父冷炽,是镖局的镖主。已经……去世了。”冷涧没有具体说父亲的死,他不想博取别人的同情。
“镖局?”柯森皱眉。他对跑江湖的镖局是不会在意的,而这冷炽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鉴于镖局这种特殊行业,为人很低调,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柯森思索片刻,没有印象,便晃了晃脑袋,道:“放心,你虽然父母都不在了,没有亲人,但是,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明白了吗?”
冷涧心中一热,眼眶都有些湿润了,用力地点点头:“多谢师兄。”
柯森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脉门,一股轻柔的内力缓缓注入,探查了片刻,点头道:“果然如此,你的经脉非常的脆弱,是无法修炼内功的。不过不要紧,武学博大精深,有很多武学是不需要内力的,古往今来,也有很多武学大家没有修炼内力,同样成为了一带宗师。只要你努力,一样会有出息。”
冷涧更是感动,他心中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现在听到肯定的答复,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长孙嫣然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摸了摸冷涧的小脑袋,抱拳拱手,辞别离去。
眼看长孙嫣然离开,柯森满是笑意的脸变成了一块铁板,他扭头看了看冷涧,冷冷道:“跟我来!”说罢,前面领路而行。
冷涧被柯森这阴冷的一瞥凉的全身都僵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低着头,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柯森头也不会在前面走,声音冷冰冰的:“练功是要吃亏的,你要是把在这里吃的苦都告诉长孙师妹,那你就不要练武功了,听懂了吗?”
“嗯!”冷涧道:“我能吃苦。”
“那就好!你的经脉很脆弱,要是不把你的经脉练强壮了,你是无法修炼武功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主要安排你做一些强身健体的事情,你要明白师兄的苦心。学武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懂吗?”
“懂了。”冷涧虽然最上这么说,可是心中却凉了半截,如果不早点修炼武功,那也就意味着报仇的时间会往后推迟。
说话间,柯森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单独的大宅院,里面传来了荷荷哈哈的练武之声。但是柯森并没有带他进去,而是从外面围墙绕着到了后院。
到了这里,那些荷荷哈哈声已经几乎听不见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女人满脸堆笑过来,点头哈腰对柯森道:“柯师父,您来了。”
柯森嗯了一声,凑到那胖女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胖女儿频频点头连声说请柯师父放心。
柯森对冷涧道:“你就住在这里,先做事,强身健体,同时磨炼你的意志品质,等到你的筋骨可以修炼武功了。我会来接你的。”
冷涧忙学着拱手道:“多谢师兄。”
柯森挥挥手。那胖女人便带着冷涧进了那后院。
眼看着冷涧进去,柯森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笑。他转身往回走,来到了一处豪华宅院。两个年轻男子正坐在那里说话,正是房玄龄的孙子房无讳和柴绍的孙子柴玉轩。
两人看见他进来,也不起身,大刺刺瞧着他。进到这屋子之前,柯森已经又是满脸堆笑了,抢步上前躬身道:“小的拜见两位少爷。”
房无讳点点头,道:“事情怎么样了?”
“长孙姑娘果然带了一个小兔崽子来拜师,我按照两位少爷的吩咐。已经把他大发到后院跟那一群娘们洗衣服去了。而且特别跟管事的屠妈说了,让她好好‘关照’他。嘿嘿。”
房无讳点点头,瞧着柴玉轩:“怎么样?这样安排你还满意吗?”
柴玉轩点点头,阴恻恻道:“长孙嫣然不把我姓柴的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就跟那丑八怪亲亲热热。当我死人啊?那丑八怪已经死在岛上,我这口气,就要发在她的身上!要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也不知道我姓柴的不好惹!”
房无讳轻笑:“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把气撒在一个小孩身上?凭咱两的关系。能说不?”
“当然没有问题。”柴玉轩眼中满是凶光,“跟随长孙嫣然他们去益州的随从里有的人。一路上把情况都把他们的事情用飞鸽传书禀报我了。我这才知道,这长孙嫣然是个水性杨花的淫荡女子!这一路上,长孙嫣然竟然都跟一个什么益州第一才子。也是姓萧的,一个什么破执衣关系混在一起,很是亲密。这个名叫冷涧的孩子,就是这个执衣请他帮忙送来拜师的。现在我还不方便对她长孙嫣然太过分。可是这口气我咽不下,正好她送一个人上门,便拿他出出气好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
房无讳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阴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可不是英雄行径,——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柴玉轩也跟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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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涧跟着屠妈进了院子,便看见一个院子的女人,老老少少的都有,正坐在无数的木盆边搓洗着衣服,唧唧喳喳说笑着。看见冷涧进来,都把目光看了过来。
一个干瘦女子道:“屠妈,这是谁啊?”
“来洗衣房磨炼的弟子,以后脏活累活尽管派给他!”
一个老女人叹了一口气:“他才多大?能干什么脏活累活?”
“这你们就不懂了,上头说了,让他到这里来,是磨炼意志品质来了。不干活,哪能磨炼?——冷涧,去挑水!”
“哦。”冷涧按照屠妈指的方向,走到水井边,看了看差不多到自己腰的大水桶,他在家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甚至都没有看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屠妈走过去,在他后脑上派了一巴掌:“他妈的,公子哥少爷就是跟咱们不一样,连打水都不会。看着,老娘教你,只教一遍,你要是学不会,老娘就鞭子抽!”
看见他被打,院子里的女人都是视而不见。只顾自己洗着自己的衣服。
屠妈将一个系着长绳的水桶放到了水井里,提了一桶水上来,倒进了水井旁边的水桶里。又给了冷涧后脑一巴掌:“看见了吗?”
冷涧一言不发,拿起提水的水桶,放进了水井里,舀水,往上提。这一桶水太沉了,他在七八岁,哪里提得动。围观的女人们都哈哈大笑。
屠妈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次,打得他一个趔趄。扑到在水井片的石台上。屠妈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你搞什么?提水都不会?你提不动不会提少一点吗?狗日的欠揍!”说着又给他他小屁股一脚:“还不快干活?还要老娘说几次?”
冷涧咬牙站了起来,抓着水桶绳子,晃荡出了一大半水,这才把剩下的小半桶水吃力地拉了上来,到在了水桶里。
等他把一桶水都装满了,屁股上,脑袋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和拳脚了。他都一声不吭,他想把那满满的一桶水提起来,可是现在才发现,那一桶水太满了,他根本提不动。
屠妈更是恼怒,劈头盖脸又给他一顿拳脚,冷涧被打得头破血流,院子里一众女人还是仿佛没有看见,只顾自己洗衣服,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打得他往前扑到,撞在了一桶水上,顿时将水桶都撞翻了。
屠妈更是勃然大怒:“好啊,我好生教你,你竟然发脾气把水桶打翻?好好,老娘不给你一点颜色,只怕是收拾不下你了。”说罢,从后腰抽出一根长鞭,狠狠一鞭抽在冷涧的身上。
冷涧痛得惨叫了一声,可是也就仅仅发出这一声,他便不再叫,只是死死咬着嘴唇忍受着。屠妈看见他不吭气,跟木头一般,更是恼怒,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噼噼啪啪地,皮鞭跟雨点一般打在他身上,直到最后昏死在水井边。
那些妇人们还是无动于衷,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
屠妈看见冷涧昏死过去,便提过来一盆洗衣服的脏水,泼在他身上,冷涧这才缓缓苏醒过来。
“提水!”屠妈厉声道,“不然老娘打死你!”
冷涧全身火辣辣的痛,他忍着疼痛,起身,艰难地走到水井边,开始提水。这一次,他学乖了,只提了小半桶,装了小半桶,便用力提着去给那些洗衣服的女人们加水。
冷涧要挨个替这些人提水,他太小了,一次无法提太多的水,只能一趟一趟的跑。跑了后来,他实在提不动了,跟着水桶一起摔倒在一个妇人面前,水溅到了那妇人身上,那妇人大怒,抓着一顿暴打。
终于,听到了远处传来吃饭的云板响声,妇人们扔下衣服木盆,便跑去吃饭去了。
冷涧茫然地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去,肚子咕咕叫,却没有人招呼他。
终于,他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等到了厨房,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妇人,除了那些洗衣服的妇人之外,还有宅院其他的粗使丫鬟和老妈子。坐了一屋子人。一个个坐在长桌子前埋头哗哗吃饭,一个跟肥猪一样的中年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有大半盆的煮肉片,她正用勺子挨个给那些妇人添菜。时不时跟妇人们打闹几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