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被拒绝了!
看了一眼有些拘谨的马万里,徐君然微微一笑,站起身伸出手笑道:“马局长,有什么事情么?”
马万里顿时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有些紧张的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徐县长您。”
徐君然点了点头,指了指面前的沙发道:“坐下说吧。”
马万里刚坐下来,刚刚的那个漂亮女人已经给他倒了一杯茶,他连忙接过来,客气的说道:“谢谢,谢谢了。”
徐君然笑了笑,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林雨晴,一直在岭南那边做生意,这次是来看我的。”
马万里连忙跟林雨晴打招呼:“您好,您好。”
林雨晴呵呵一笑:“你们聊,我还有事。”她是今天下午才到的仁川县,这次是来松合省谈生意,顺便看看徐君然。
说完,就走进了里屋。这里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徐君然和马万里坐在客厅聊起了天。
电视里面,新闻刚刚结束,徐君然转过头看向马万里,笑着问道:“马万里同志,马上广播电视局就要分拆了,现在干部同志们的情绪怎么样?还算稳定吧?”
“职工情绪很稳定,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马万里连忙恭敬的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徐君然刚说第二个好字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他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无论怎样,要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能松劲儿。”
马万里马上谦逊的说道:“县长放心,我们有一套严格的考核机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雨晴在里面说道:“君然,是外公的电话,你来说几句吧。”
徐君然对马万里说道:“你先坐。看看电视。”说着就起身进了书房。
马万里也站起了身,连声说了几个好好好。他早就听说徐县长是江南人,在京城读书之后还在中央党校学习了一年,很是厉害的很。看着徐君然进了书房,马万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趁机打量起县长的家。不了解情况的人,根本看不出这是全县二号人物的家,家里的摆设很普通,也很陈旧,唯一能够显示主人品位的。只有客厅墙上的那幅字,字写得很有气势,龙飞凤舞,气吞山河,却不失稳健与厚重,一看便知出自大家之手。
书法的内容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庆历四年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看着这副字,仿佛能够感觉到范文正当年胸怀大志的磅礴豪气,马万里看着落款的名字,却是瞳孔一缩!
陈星睿!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位从松合省省长调任中组部副部长的领导吧?
难道说,徐县长的后台是那一位?
马万里正看的出身,徐君然已经接完了电话走了出来,笑了笑说道:“这书法不错吧?”
马万里马上回过神来,说:“好字,真是好字。”
“坐吧,这是一位长辈送给我的,我很喜欢岳阳楼记。”徐君然笑了笑说道。
听到徐君然的话,马万里坐下来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县长满腹经纶,我家那小子要是能有您一半聪明,我跟媳妇就不愁了。”他这话说的是真心真意,当父母的自然都希望儿子像徐君然这样,读京城的大学,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了。
徐君然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一个人真正的能力怎么样,光凭书本知识是不够的,还得靠实践。”说着,他话锋一转,对马万里说道:“老马,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马万里一听就马上明白了,县长已向他下了逐客令,他要么就把来意说出来,要么就马上告辞。他原来打算送了礼就走人,都是明白人,无须把话说透。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既然来了,就当面说清楚了也无妨,便说:“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这次广电局分拆,希望县长考虑一下,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多为局里的工作出点儿力?”
徐君然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才说道:“老马呀,你有这样的要求也是正常的,至于人事上怎么安排,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综合各方面的意见,集体讨论决定。”
马万里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道:“是的,是的。”心里却在想,完了,徐君然对自己的不是肯定,就是否定,看来希望不大了,头点完,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
看到他的样子,徐君然笑了笑又说道:“无论怎么安排,你都要想得通,好好干。说到底,我们的权力不是哪一个人给的,是党和人民给的,无论权小权大,都要对得起党和人民。”
马万里一听徐君然满口讲起了官话,就知道彻底没戏了,自己也该告辞了,但他还是假装孙子一样频频点着头,嘴里说着是是是。等徐君然说完,他才说道:“谢谢县长的教导,我一定正确对待,服从组织安排。不早了,县长您早点儿休息吧。”说着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徐君然站起身把他送到门口,看到柜子上的纸袋,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马万里笑了一下:“没啥可送的,就给县长您拿来一条烟。”
眉头皱了皱,徐君然沉声道:“以后不要带这种东西。你拿来了我不要,面子上你不好看。要是收了,我不舒服,下不为例啊!”
“好好好,下不为例。”马万里说着打开了门,“县长您留步吧!”
等到出了徐君然的家,马万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知道,徐君然一定会看看他送的是什么烟,如果他发现袋子里还有一万元人民币。会不会改变他的初衷,会不会倾向于自己?这样一想,他仿佛看到了一缕阳光,慢慢地感觉到了明天的辉煌。
第二天早上,看到接自己的小车开了过来,马万里顿时觉得自己昨天好像个孙子,现如今却成了高高在上的大爷,这种角色的转换立马让他找到了心理平衡,也找到了原有的自尊。官场中就是这样。你今天拍他人的马屁,是为了明天有更多的人拍你的马屁;你今天装孙子,是为了明天在更多的孙子面前当大爷。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把别人对你拍过的马屁拿过来。还给了权力比你大的人而已,你并没有失去什么。纵观中国历朝历代,莫不如此,大臣们见了皇帝。一个个唯唯诺诺,下朝后其他人见他,又一个个唯唯诺诺。那些对他唯唯诺诺的人,见到比自己权力小的人,又成了大爷,别人又向他唯唯诺诺。权力永远是一座金字塔,塔尖上只能站一个人。
一连几天,马万里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他想放松却始终松不下来。钱送出去之后,他一直没有得到徐君然任何的信息和暗示,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按常规来说,只要对方收了钱,他一定会办事的,要是不给你办事,他就会找个理由把钱退回来。当然,还有超出常规的例外,他没有办成事,也不给你退钱,你不问他,假装糊涂,你要问他,他就说以后有机会再办。还有一个例外,他不声不哈地收了你的钱,然后转手再交给纪委,他成了反腐英雄,你却成了过街老鼠。不过,这样的人也极少,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定会遭到别人的嘲笑,因为他破坏了官场的潜规则,人们不说他是作秀,也会说他是二百五。
徐君然这种地位的人,绝不是一个不按常规办事的人,所以,马万里不怕徐君然收了钱不办事,也不怕他拿了钱后把自己当反面教材放到会上晒,他最怕的是徐君然把那个纸袋里的东西真的当成了烟,放到储藏室里,要是这样,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觉得在这关键的时刻,如果真的出了偏差,失去的不是钱,而是机会。
其实他真是冤枉徐君然了,那天收到马万里的礼物之后,徐君然一点都没有多想,顺手就把那烟扔在了柜子上,他又不缺烟抽。徐君然的烟瘾不大,一般都是京城那边给送来。更何况林雨晴好不容易有时间来看自己,徐君然当然要多多陪着爱人才对。
等到送走了林雨晴,徐君然有天回家无意当中拿出那个袋子一看,却顿时愣住了。
整整齐齐的一沓钱,夹在香烟里面。
无奈的露出一个苦笑来,徐君然忍不住摇摇头,这个马万里,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第二天上午,马万里就接到了刘华强的电话,说县长让他过来一趟。
接到电话的时候,马万里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县长那边打过来的,等到刘华强说出县长要见他的消息之后,马万里甚至还紧紧抓着话筒,只感觉一股热浪滚过心头,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放下电话,他马上下了楼,上了车,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他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来了,回想起刚才的电话,他无法判断徐君然的倾向性,他只预感到,徐君然一定是见到了他送的钱,才叫他去的。他心里实在没底,就在这种既高兴又担忧的心理对抗中,车到了县政府大门外。
原本仁川县委县政府是在一起办公的,随着县里面经济条件的发展,经过研究,在县城的东街找到了一处空地,兴建了一栋六层办公楼作为县政府的办公地点,因为是政府用地。建筑商不敢怠慢,仅仅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建设完成了,徐君然为首的政府班子刚搬进去没多久。
县委大楼坐落在北街,政府大楼坐落在东街,下面各单位的人去县委或政府办事,都习惯于说去东街或者北街,听话的人就明白他去的是县委还是政府。一般来讲,去政府是汇报工作,去县委是汇报人事。马万里因为在县政府没有关系特别密切的领导,相对来得少一些。每次来到这县政府大院里,仰望着办公楼,就感到自己十分渺小。在这里,见到每一位比自己官大的领导,他都要点头哈腰,见了官比自己小的,也都要笑脸相迎,因为他们都是领导身边的人,说一句好话。会使你在领导心里有个好印象;说几句坏话,也会让领导对你种下不好的印象。
他匆匆下了车,上了楼,来到徐君然的办公室门前。心里越发紧张,静气凝神后轻轻敲了一下门,听见里面说了一声“进来”,才轻轻推开门。进去后,微笑着向徐君然点了一下头,又转身关上了门。
徐君然不知在看什么。头也没有抬,只对他说了一声:“坐!”
马万里向徐君然问了一声好,然后就怯怯地坐在了徐君然的面前,等待着这位大人物发话。他知道,对面的这个人物一开口,就可以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他要重用你,你就是匹千里马;要是不用你,你就是头卸了磨的驴。马万里的长相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方脸、大头、厚唇,头发稀疏,朝后梳着,如果混入到普通群众之中,决然看不出他有什么水平,而他的能耐,就是不混入普通群众之中,偏偏坐在徐君然对面的这个位子上。
至于能不能继续坐下去,就要看徐君然的想法了。
看了一眼马万里,徐君然咳嗽一声,从案头上抬起头说道:“老马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说着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中拎过马万里送给他的那个纸袋,放到他的面前说,“我就不交给纪委了,你还是自己带回去吧!”
马万里只觉得仿佛自己的脸皮被人撕破了,一下火烧火燎起来,尽管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他结巴地说:“县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我……就是一点儿心意。”
徐君然脸色平静的说道:“老马,你的心意我能理解,但你的礼物我是不能接受的。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今天,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送我这么多的钱,明天,你总得想办法从别处得到这么多的钱,如果得不到,你凭什么要送?再说了,县长不是我,是别人,你送不送?我看你照样会送。说白了,你不是给我徐君然送的,而是给县长送的。所以,这里面就牵扯到了廉政建设问题,也牵扯到了防止**的问题。我们每天都在讲,反腐倡廉,清正为民,如果我们口头是一套,行动上又是另一套,这样的党员干部怎么能够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怎么能正确地运用好我们手中的权力呢?国顺呀,人不可能把金钱带入坟墓,而金钱却能把人带入坟墓,我还是那句话,要珍惜我们手中的权力,因为那是党和人民交给你的。”
马万里越听越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如果徐君然要拿他开刀怎么办呢?要是那样,他非但当不上局长,恐怕连副局长的位子也难保住,他不由得一阵虚汗淋漓。等徐君然说完,他嗫嚅了几下,才说:“谢谢县长的批评,我本来是个好意,没有想那么深刻,经县长这一批评,让我醍醐灌顶,希望县长能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以后一定注意加强自身的思想建设,对得起党和人民给予我的权力。”
徐君然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现在人人都在埋怨社会风气不好,如果我们不从自身做起,不能自觉抵制不良社会风气对我们的侵蚀,就有可能今日是座上宾,明日成了阶下囚。有时,从公仆到贪官只是一念之差,从功臣到罪犯只有一步之遥,我们千万不要错走了那一步。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马万里脸色苍白,木然的点点头,对于徐君然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这位县长大人,他第一次发现官场上原本应该人人都遵守的潜规则似乎没有用处。
看着马万里的表情,徐君然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当然,你这个同志,能力还是不错的!”
一句话,马万里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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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市委书记
马万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徐君然的办公室的,他只感觉到脊背上不断地冒着冷汗,脚步仿佛踩到了棉花上,有种虚空的感觉。他根本没有想到徐君然会把钱退给他,更没有想到他的每一句话又是那么的严厉。他不知道徐君然真是一个廉洁奉公的人,还是他从别人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实惠,不得不找个理由把他的钱退了回来。
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仿佛虚脱了一般,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又一次想起了上次他曾问过老领导,徐县长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脾气,那个时候老领导的回答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当时,他以为老领导是赞同自己给徐君然送礼的,如果老领导不同意这事情,一定会制止他。现在看来,是自己理解错了。“看着办”本身就是一种暗示,要他审时度势,对症下药。可是,现在他却马屁拍到了马蹄上,除了感到特别窝囊,更使他感到了一种不祥,他很想见见老领导,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徐君然最后的那一句话,倒是让马万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只是不知道,徐县长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徐君然之后的几天忙的团团转,不是接待省里来人,就是到基层去检查工作,或者是参加企业剪彩,都是些面子上的事情,不做又不行。这天早上,他刚刚到仁川县招待所送走了市教委的副主任,准备打道回府,远远地看到县政法委书记柳强挺着大肚子从贵宾楼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县政法委的常务副书记一干人,他知道柳强在政法委那边威望很高,没想到除了张喜斌之外,整个政法委的班子都是他的人。
既然遇到了,也不能就当做没看见。徐君然只好停下了脚步,想跟柳强打声招呼再走。他与柳强没有深交过,两个人虽说都在班子里面,可柳强和王猛是一路人,和徐君然也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才有了一些来往。
当然,徐君然最近也是想跟柳强聊聊的,目的自然是关于广电局局长的人选,不管怎么样,徐君然都不允许秦寿这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上位,所以他想等方便的时候。专门找一次柳强,让他在常委会上为马万里的安排说句话。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他,便向柳强迎了上去,柳强自然也看见了徐君然,老远就伸过一只手,对徐君然笑道:“县长你好,是来视察么?”
徐君然握住柳强的手晃了晃,笑着说道:“什么视察啊,刚送走了市教委的几个同志。就看到了你柳书记了,这几天怎么样?”
柳强呵呵一笑说道:“省政法委的一位处长下来视察工作,刚去楼上看望了一下。”
然后又看了一眼后面的随从说,“你们忙去吧。我跟徐县长说几句话。”
其他几个人纷纷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起身离去了。徐君然笑着说道:“到房间里去说,还是在花园里说?”
柳强笑道:“外面空气好,就在花园里走走吧。”说着掏出烟。给了何东阳一根,自己点了一根。
招待所的花园修得不错,有山有水。只不过山是假山,水是自来水。那柳树却是真的,轻风一吹,倒有些婀娜的感觉。他们俩踏着碎石小路,来到绿树成荫的阴凉处,柳强说道:“县长,听说你好不容易招商引资引来了一个外商,结果让公安局扫黄打非给扫走了?这事儿都传到市里面了。”
徐君然心中一惊,这事他怎么知道的?如果传到市委书记段世杰的耳朵里,还以为自己与他唱对台戏,便急忙解释说:“这也不能完全怪扫黄打非,这个外商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们大陆不是外国,总不能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柳强哈哈大笑起来,点点头道:“也对,也对啊。”
徐君然总觉得柳强问起这个事情的时机有些奇怪,便说道:“柳书记你还真是细察民情,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柳强还是哈哈大笑着说道:“什么体察民情啊!我这个政法委领导还不是和你这位县长大人一样,真正的大人是人家一把手。这件事,我也是听市里面的朋友说起的,听说是在市委书记办公会上领导们提起的的。”
徐君然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头皮发紧,他听出柳强话中有话,就问道:“莫非有人说到段书记那里了?”
柳强四周瞅了瞅,看周围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道:“昨天在市里面的书记办公会上,段书记对贝市长的工作表示不满,批评他的政府的工作不细,发生了事故,引发了群众上访。贝市长有点儿不服气,说下面的干部好不容易引来了一个大项目,让扫黄打非的给扫走了。”
徐君然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说道:“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拿我到火上烤吗?”
他是真的生气了,贝超群这么做,虽然是情非得已,可分明却是拿自己做挡箭牌了。
“你知道就行了,以后注意点儿,别让他把你当成了挡箭牌。”柳强笑了笑说道。
徐君然点了点头,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柳书记的提醒了。”
“彼此彼此,我们都是同志嘛。”柳强意味深长的说道。
临分手时,徐君然假装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柳书记对广电局分拆的事情怎么看?”
“我能有什么想法,徐县长有话就吩咐吧?”柳强笑了笑说道。
“哪敢吩咐柳书记?广播电视局的马万里你看有没有希望?”徐君然笑了笑,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柳强一个劲的对自己抛出橄榄枝,可是如果有机会能够把对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来,徐君然倒是并不介意。
“可能性不大,他要有希望了,张敏怎么办?退一万步讲,就算现在有些传闻对张敏不利。可除非白书记点头,别人哪有希望?而且我估计。白书记会给秦寿机会的。就一个位子,不好平衡啊。”柳强想了想,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冷哼了一声道:“不好平衡?那也不能让秦寿上!”
他是真的生气了,否则也不会当着柳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好,到时候我看看,要是有人支持马万里,我也会考虑的。”柳强笑了笑,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那我先谢谢柳书记了。”
“彼此彼此!桃花镇的那个事情。要谢谢县长出面解决了。”柳强笑着对徐君然道。徐君然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今天柳强对自己这么好,原来是因为自己解决了桃花镇那个拆迁死人的事情,给王猛免去了一番麻烦啊。
两人分手后,徐君然心里一直有些郁闷,这郁闷不是因为马万里,马万里的事情有些麻烦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使他感到意外的是贝超群的做法,他为什么会这样呢?虽然那是真实情况。在正常情况下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研究倒也无妨,但如果作为反击段世杰的一个理由,就成了问题,他无形中成了贝超群手中的一发攻击段世杰的子弹。段世杰一定会对他有成见。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柳强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呢?虽说自己无意当中帮了王猛的忙,可按理说。那个事情是市委的书记办公会上的事,他作为政法委书记,自然知道这种事情要坚守秘密才是。他告诉自己,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关心他,感谢他?
非也!徐君然心里面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琢磨着柳强这样讲的目的一定是想激起自己对贝超群的愤怒,产生怨恨。徐君然早就听说柳强上面有人,他从市政法委下到仁川县,当了不到两年政法委副书记,就成了县委副书记。不过,平心而论,徐君然觉得柳强有能力,也有水平,为人倒也谦逊和蔼。只是有人私下议论,说他很有野心,此时看来,果真不假,莫非他觊觎着自己这个县长的位子,想制造出一些事端来挤走自己,好取而代之?真是世事难料,人心叵测,他不得不防着点儿,不能刚刚让贝超群当枪在市里面使过一次,又让这个柳强再当枪使一次,否则,他就太弱智了。
徐君然决定在段世杰面前洗刷一下自己,把贝超群强加于他的东西当着段世杰的面撕掉,否则,段世杰一定会认为自己与贝超群沆瀣一气,在私下跟他作对。如是,将会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和工作大大的不利。但是,如何消除留在段世杰脑海中的这些负面印象?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在汇报工作时不显山不露水地讲出来。倘若直接找上门去,见了段世杰,就开门见山噼里啪啦的去说,非但洗不清自己,搞不好还会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坏印象。更何况段世杰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本就对自己有些不满意。
想了想,徐君然觉得应该给段世杰汇报一下招商引资方面的工作,以及现在取得的成绩,还有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的问题。恰好,前几天他对外来企业搞过一次调研,从数据上可以证明,这些企业生产良好,从而也说明招商引资的成果很显著。这项工作虽然由市政府主抓,但市政府是受党委领导的,他直接找段世杰汇报,无疑是向党委靠拢的一个表现,也是亲近段世杰的一个机会。徐君然凭自己的经验得出,对常给自己汇报工作的下属,在情感上相对亲近一些;对不常给自己汇报工作的下属,自然会疏远一些。汇报工作,无疑是上下沟通的一座桥梁,也是搞好上下级关系的纽带。
徐君然让秘书落实了几组数字,大概理了一下思路,下午刚上班,他就给段世杰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一下他有没有空,想过去汇报一下工作。出人意料的是,段世杰那边竟然说正好有空,放下电话,徐君然就匆匆向市委赶去。
徐君然很少向段世杰汇报工作,不是他不想跟段世杰亲近。主要是前面有个原本以为跟自己是一路人的贝超群,徐君然觉得自己要是市委跑得太勤了不免会让贝超群有想法,毕竟贝超群是方中原的人,跟自己关系也不错,到时候搞得大家都不愉快。现在,他必须要改变过去的想法,不能让贝超群把自己卖了还帮着他数钞票。
令徐君然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向段世杰简单的汇报完了招商引资工作以及外资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后,段世杰竟然高兴的对自己说道:“徐君然同志,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值得肯定。”
徐君然心里一阵高兴,就说:“谢谢书记鼓励,有成绩,也是在您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还望书记以后多多批评指导。”
段世杰微微一笑,对徐君然道:“有成绩也是集体领导的成果,不属于我一个人。还有,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投资环境怎么样,还有没有值得探讨和研究的地方?”
徐君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段世杰这是话中有话啊,不过这也正好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笑着说道:“要说我们的投资环境,除了地理条件上不占优势之外。别的都不错,一是我们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这对于投资者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二是我们这里的劳动力资源比较丰富,工资待遇也比沿海一带低得多。这也是我们的优势之一;三是随着精神文明建设的推进,如果明年我们丹江市能争取到全国精神文明示范市的光荣称号,无疑会提升我市的品格。反过来也会促进招商引资工作。”
段世杰听着听着,脸上渐渐有了喜色,听完了正色道:“听说你上次好不容易引进了一个外商,结果被扫黄打非扫走了,有没有这回事?”
徐君然心里一惊,知道他们的谈话终于接近实质了,就说道:“事情是有过,不过那个外商被公安局抓去后,我立即派副县长关波同志到公安局领回来了,公安局对外商也没有做任何处罚。后来,外商放弃了在我们县投资,也不完全是因为公安局扫黄打非办抓了他,国外与咱们国内本来就是有区别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关键的问题是他想进入桃花镇开发小区,因为我们对入驻条件做了限制,我没有权力直接答应他,说等上会研究再说。结果还没有等到上会,他就屁股一拍走人了。”
段世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才说:“徐君然同志啊,现在有人拿着这件事给我大做文章,说我为了创建全国精神文明示范市大搞扫黄打非,把外商也赶跑了。岂有此理,扫黄打非能把外商扫走?如果真的扫走了,像这样的垃圾外商,我们留他做什么?”
徐君然也明白,段世杰如今之所以对自己表现的这么客气和热情,说到底不外乎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背景,最重要的,是自己在仁川县确实做出了成绩,让段世杰意识到,一味的打压已经没办法压制自己了。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官,没有必要得罪一个有希望发展起来的干部。
同样的道理,徐君然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工作,自然也不愿意得罪这么一个领导。
想到这里,徐君然假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说:“谁敢给书记做文章?这人也太大胆了!创建全国精神文明示范市有什么不好?擦亮城市名片,才能更有利于我们招商引资。再说了,我们这里又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如果真的是被扫黄打非扫走的,也不是什么正流子货,真正的投资者,是搞事业来的,不是嫖娼来的。”
“给我做文章的人还能是谁?还不是你们的贝市长。君然同志说得对,我很赞同你的这个观点。作为领导者,必须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政治头脑,不能光盯着眼前的利益,而忽视了长远的目标。”冷哼了一声,段世杰沉声说道。
徐君然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毕竟涉及到厅级领导,自己不管怎么说都不合适。
段世杰也知道徐君然不会再说什么,笑了笑便扯远了话题。
顿了顿,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对徐君然问道:“对了,我听说你们仁川县修建样板房工程,还闹出人命来了?”
徐君然却是一愣,有些诧异段世杰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呃,毕竟这件事在仁川县也不算是人尽皆知,怎么还传到市委领导耳朵里呢?
不过既然段世杰问了,他也不好隐瞒,干脆实话实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书记您,是有这么一回事,上访的群众要求并不高,只要求为死去的亲人赔偿五万,为了息事宁人,避免事态扩大,我当场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县里面财政已经落实了这个事情。”
段世杰“哦”了一声说:“你这样处理是对的,人命关天呀,我们已经做错了,再不能错上加错。”
眉头皱了皱,徐君然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决定
徐君然一直都奇怪,白林为什么对于那个拆迁的事情讳莫如深,现在看来,似乎这个事情不仅白林知道,连段世杰也是知情的,只不过看段世杰的这个意思,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想到这里,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最开始县委讨论方案的时候,我就不太赞同,样板工程对老百姓没有切实的好处,反而给他们的生活带来麻烦,更重要的是,老百姓根本没有钱修房子,好多人都觉得自己有住的有吃的,不愿意为修房子背上那么多的债务。白书记批评我没有长远目光,我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了。”
“你啊!以后该坚持的原则还是要坚持,不能搞妥协。当初在这件事的决策上,我也有责任,没有过问这个事情。不瞒你说,市委这边最近收到了省委转发过来的你们仁川县几封群众来信,对于修建样板房意见很大,说他们根本不愿意,是县、乡两级政府强迫他们做的。你看看,一项重大的决策失误,要牵扯到多少人的命运呀?而且,明明是一个人的过失,却要集体来承担。政府那边,以后你要大胆负责,该坚持的原则一定要坚持,绝不放弃,有分歧不要紧,市委可以出面解决,怕什么?最怕的就是一团和气,一个声音。”
段世杰的这番话,顿时就让徐君然愣住了,原来是市里面感受到压力了,省委转发过来的,肯定是某位省里面的大佬知道了这个事情,段世杰承担了省里的责难,自然也就要把他自己从事情当中摘出去,至于白林的问题,段世杰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白林啊。
徐君然听着,感觉底气慢慢壮了起来。不由得向段世杰点了点头,说道:“有书记支持,该坚持的我一定会坚持。”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徐君然告别段世杰从市委大院出来,心里一阵温暖,他根本没有想到,丹江市的班子表面上看去像一汪平静的湖面,可在这平静的下面,流淌着的却是看不见的波涛汹涌。每个人表面上都藏而不露,可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有各自的小九九。他知道,段世杰之所以给他这么打气、鼓劲,就是想把他从贝超群那边拉过来,与自己结成统一战线,彻底孤立贝超群。毕竟如果连自己都被拉过来了,贝超群在省委领导那边,特别是方中原的面前,肯定是会失分的,如此看来。这次谈话不仅为自己解了套,更与段世杰拉近了关系,这是徐君然原来没有想到的。
回到了仁川县,徐君然的心情比先前好多了。他已明确地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段书记与贝市长的巅峰对决已经拉开了帷幕,至于鹿死谁手现在还尚无定论,他能否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获利也很难说。但至少有一点他是肯定的,他会成为双方争夺的对象,他可以在隔岸观火中决定自己的方向。
徐君然这边放下心来。马万里两口子却更加担心了,因为这段时间徐君然一直都没有见马万里,这让马万里心力交瘁,却又不敢去找徐君然,只好跟媳妇商量了一下,去找自己的老领导,前任县长杜仲。
杜仲如今已经是到市人大工作了,这一天吃过晚饭,正在看新闻,突入就接到了马万里的电话,说想来他家里坐一坐。他从马万里的语气中能感觉出来,他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事了。笑了笑,杜仲说道:“那好,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杜仲心里不觉想起了这位老部下的许多好处来。从公社到县城,马万里一直是他的部下,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而且他的个人能力也很强。后来自己调到县里面做常委,又把马万里也调了过来,由副科长到科长,再由科长到副局长,原本还打算把他提拔为局长的,可以说马万里一路走来,都离不开他的关照。而马万里与他的妻子也算是有心人,年头节日都忘不了拎着好烟好酒来看望杜仲,杜仲并不在乎送的东西多与少,而是在乎这份情感。平时他家有什么小事,妻子也懒得告诉他,直接给马万里打个电话就解决了。为这他还曾抱怨过妻子,说她不要动不动就麻烦人家,马万里也有他自己的事。妻子却说,说得倒好听,指望你指望不上,不给他两口子打电话还能给谁打?在妻子的心里,早就把他们两口子当自家人了。按说,他一个堂堂的市人大主任,虽说眼看着要退居二线了,让马万里当个分拆之后的广电局局长不在话下,可偏偏他的竞争对手不是别人,而是白林的老相好,这便使杜仲感到非常棘手,不得不出下策让他去找徐君然。
其实,官场上没有永远的优势,也没有永远的劣势,任何事情都处在不断变化中,就好像早上徐君然与柳强交谈时,他就知道马万里没有多大希望了,下午与段世杰长谈之后,又感觉到马万里完全有胜出的可能。原因其实很简单,如果段世杰和贝超群没有矛盾,徐君然自然在这件事上让白林这个县委一把手一步,或者说会照顾白林的面子,但是当白林的后台段世杰把徐君然当成了权力博弈的筹码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他向段世杰稍稍做个暗示,自己要把舆论大权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段世杰一定会权衡利弊,说不定就会做出各不相帮的决定来,到时候徐君然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在仁川县的影响力把马万里推上局长的位置。
而马万里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他正跟妻子冯娟拎着东西走进杜仲的家门。每次来杜家,他们总要大包小包拎几样东西,有时是新鲜水果,有时是滋补品,有时候还会带几件化妆品。他们来他这里,就像是走亲戚。进了家,也无需杜仲妻子招待,马万里的媳妇就像半个主人,总是主动承担了为大家泡茶的活儿,还一口一个姐地叫着杜仲的媳妇。把她叫得那叫一个高兴。
杜仲看了一眼她们,就开起了冯娟的玩笑:“你叫我们家老田姐,应该叫我姐夫才对。”
冯娟呵呵的笑着说:“叫姐夫不雅,要叫就叫哥。”
杜仲笑道:“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冯娟就嗲声嗲气的叫了一声:“哥!”
大家听了一阵大笑,杜仲笑着应了一声,冯娟哈哈笑着说:“不行不行,不习惯,还是叫领导的好。”
杜仲一看马万里有点儿蔫蔫的,知道他有事。就说:“好了,你们两个女人看电视,万里,你跟我到书房里来一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杜仲对马万里问道:“说说吧,你遇到什么事了?”
马万里把自己给徐君然送礼,又被徐君然叫去把礼物退回来,还给批评了一顿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苦笑着说道:“这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消息,看来徐县长那边已经有了新的人选了。”
杜仲眉头一皱:“你送了多少钱?”
马万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一万块。后面还准备再送两万的。”
杜仲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好你个小子。我给你办了这么多事,你从来都没有拿过三万来酬谢过我,为了得到局长的位子,竟然拿出这么多去送人?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使他拿三万块来送自己,自己能接受吗?三年前。他想办法给马万里弄到了这个副局长的位子,马万里包了一个一万块的红包来答谢他,被他当面拒绝了。他不是不需要钱,也不是不爱钱,他总觉得,他们的友情早已超过了钱的概念。虽然他与马万里的关系不是用钱来衡量和维系的,但马万里与别人的关系,如果没有金钱开路能行吗?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社会现实就这个样子,这也不能怪马万里。三万块,这个数字不算多,也不算少,看来,马万里真是豁出去了。
马万里见他不语,猜不透杜仲到底在想什么,就怯怯的说道:“我真是想干这个局长,如果我没有机会也就罢了,现在张敏官司缠身,秦寿背叛了徐县长,我正好有这个机会,所以才这样做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杜仲一愣:“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等到马万里把县里面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杜仲之后,杜仲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到了他这样的地步,看事情反倒是比马万里更透彻一点,他隐约当中觉得,这个是应该还有转机。
马万里无奈的说道:“您说,他徐君然为啥要拒绝呢,或者,是不是嫌钱少?”
杜仲道:“我也在想,不知道这位徐县长是真拒绝,还是假拒绝。”
“现在我也把握不准,从他给我说话的态度上看,他是真的拒绝我。从退款的时间来讲,我怀疑,是不是还有人送得比我更多,他只好退了我的,因为这笔钱在他那里放了好几天了。”马万里想了想说道。
杜仲轻轻摇头,心里面却已经下了一个结论,如果真的像马万里之前所说的那样,恐怕徐君然退钱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联系到自己曾经听到过的某个传闻,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你啊,真是糊涂!”
马万里愕然无语:“怎么了,老领导,我不该送?”
“不是不该送,是送的时机不对。”杜仲缓缓说道:“如果秦寿没有投靠白林之前,你送的话没什么问题,可现在你送了,就等于给徐县长出了一个难题,毕竟如果收下你的钱,就等于是收了好处才给你办事,所以他只能把钱退给你。”
马万里一下子就迷糊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杜仲一看马万里这可怜的样子,哪里像个堂堂的一局之长?也许这正是人的多重性,他在自己面前,是乞求者,必然是唯唯诺诺,在广播电视局,又成了施舍者,必然趾高气扬。环境不同,扮演的角色也不同。看着此刻的马万里,杜仲不免有些同情。就安慰说道:“事情还不至于坏到那个程度,你别瞎想了。”
“到时候,还得请您……给我说说好话。”马万里可怜兮兮的看着杜仲道。
“放心好了,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说话的。”杜仲呵呵一笑道。
马万里的脸上这才有了喜色,连连点头说:“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杜仲起身道:“走吧,吃饭去。”
他并没有告诉马万里,自己能说上话的机会其实并不大,毕竟如今自己不过是一个退二线的老干部。在徐君然那样的人面前,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面子呢。更何况,杜仲可是隐约听说,徐君然那个人,是有省城背景的。
不过杜仲却觉得,徐君然应该还是属意马万里做这个广电局局长的,毕竟宣传工作是任何一个领导不愿意放弃的阵地。徐君然现在手里面没有可用的人,马万里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马万里送礼的时机选的不对,所以才让徐君然有些犹豫吧。
他其实猜的没有错。徐君然现在心里面就是这么考虑的。自己在仁川县可用的人手不多,秦寿那家伙既然敢选择靠向白林,无论如何徐君然都不会让他坐上广电局局长的位置,所以尽管觉得马万里有点不太靠谱。可徐君然还是选择支持他。
通过这几次的市委市政府汇报工作,徐君然心里早就有了谱,他觉得段世杰与贝超群的交锋结果,必然是走一个。留一个。如果将来贝超群逼走了段世杰,贝超群会继续让白林当县委书记吗?肯定是不会的。反过来说,就算段世杰逼走了贝超群。到那时,白林升官的机会不是又来了?如果贝超群被调走,市里面肯定会进行一番权力洗牌,白林显然不会甘心当仁川县的县委书记,他一定会想办法进市里面,至少也得当个副厅级领导。这样,位子不是照样会空出来吗?
所以,对于广电局局长的这个人选,徐君然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往省里面打了一个电话,徐君然很是客气的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打了一声招呼。
“郑部长,您好。”徐君然笑着说道。
“呵呵,我说徐县长,你就别打我的脸了,要是老领导知道的话,还不到扒了我的皮啊。”
**笑着对徐君然说道,他原本是陈星睿的办公室主任,陈星睿上调之前虽然带走了张仲坚,却也把**从处级干部提拔到了厅级。
徐君然点点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郑哥你们宣传部有没有人最近想要下来挂职锻炼?”
“嗯?”**一愣神,随即笑了起来:“锻炼?怎么,你那边缺人?”
能在省委机关讨生活的,又怎么可能是笨蛋呢。
徐君然微微一笑,把广电局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笑道:“我这缺个正科级的广电局长,郑哥你考虑考虑吧。”
**笑着说道:“放心吧,不出三天,保证解决。”
三天之后,在书记办公会上,县委宣传部长主动提出,省委宣传部即将有一批挂职干部到仁川县来,广电局局长的位置,根据省委宣传部的指示,将会从中选拔。仁川县这边,徐君然果断提出,秦寿可以出任体育局局长,马万里的话,提拔为常务副局长,待遇是正科级。
这个建议,得到了柳强和王猛等人的支持,在会议上通过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要弄好权,必须要先玩好人,权术就是玩人,玩不好人,等于有权不会用。徐君然觉得段世杰不简单,段世杰与贝超群同样不简单,表面上相互客气尊重,私下里各有各的如意算盘。到了这个层面的人,没有傻子,一个比一个精。
一般来讲,人事安排的事儿都要事先上书记办公会,大致定下一个框框后,然后再提交到县委常委会集体讨论,一经表决,就成了县委的决定,红头文件一下,任凭谁也不好改变了。徐君然深谙其中的规则,所谓常委会,无非是走个过场,谁都知道,放在重要岗位上的一把手,不是书记的得力干将,就是县长的亲信,就连各个部局的二三把手,也都有背景的,要是这个人选没有重大问题,上了常委会,常委们也不会随便提意见的。
从前马万里能保住正科级待遇,当个副局长,已经不错了,徐君然觉得他还算可以用的。话说回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哪一级领导没有遇到给自己送礼的?谁都遇到过,送不送是别人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如果你把送礼的事儿拿出来炫耀你如何廉洁,遭到的一定是表面上的赞扬,背后的嘲笑,说你为了出名不惜把别人踩到脚下。领导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手下拿来示众,更不愿意当反腐英雄。如果你成了反腐英雄,也许上面会表扬你,下面也会深入地学习你,可是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大家心底不但不敬重你,反而会鄙视你,觉得你为了出名,破坏了官场的潜规则,是一个十足的投机分子。(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有人在捣鬼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徐君然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没想到麻烦却又再次找上了自己。
这一天徐君然正在跟财政局局长刘畅研究关于县里面元旦走访的事情,县委办公室主任刘华强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手里面却拿着一张报纸,徐君然眉头皱了皱,对刘畅道:“这个事情就先这样好了,咱们有时间再说。”
刘畅也是聪明人,点点头道:“那好,县长,我先走了。”
等到刘畅离开之后,徐君然这才对刘华强问道:“老刘出什么事情了?”
刘华强一脸苦笑递给徐君然那张报纸,无奈的说道:“县长,桃花镇上访的事情上了报纸了,市里面好几家报纸都报道了这个事情,竟然有人还拍了照片。”
徐君然脸色顿时就变了,他知道,麻烦又来了。
伸手接过报纸,徐君然眉头紧锁道:“这个事情,传的很快?”
刘华强点点头道:“市里面好几家报社都报道了,最先报道的是丹江日报。”
徐君然脸上的表情更加严峻了,他知道丹江日报是市新闻出版局办的,在本市的影响很大。
一边看报纸,徐君然一边问道:“报纸上对这个事情都是怎么说的?”
刘华强苦笑道:“好像都是对白书记不利的,对您的评价还是蛮高的。”
徐君然松了一口气:“好,你先忙去吧。”
等到刘华强离开之后,徐君然拿起一份报纸随便读了起来,在今日新闻当中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穿着孝服的上访群众》,上面
一张大图片赫然跃入眼帘,穿着丧服的上访者与保安纠缠在一起,图片上还隐约看到了仁川县委的牌子。图片下面,写着一长段文字:
近日。仁川县委门口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忍目睹的怪事,身穿孝服的上访群众要见县委书记,却被保安拦在了大门外,图为双方发生争执的一幕。
他们为何身穿孝服来上访?是有人专门捣乱,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隐情?经过笔者询问,才从当事人那里得知,县委为了树立县城的形象,决定拆除公路两旁的上塘村旧平房,统一修建样板房。因为政府补贴资金极其有限,村民无法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不想搬迁,结果九十多岁的老人被拆迁队推倒的土墙压死了。经过政府出面协调,责令开发商为老人的子孙赔偿安抚费五万元,开发商却以贴出搬迁通告为由拒绝赔偿。无奈之下,老人的子孙们只好上访到县委县政府。
然而,没想到的是保安以书记不在为由,拒绝他们进入门内,直到二十多分钟后仁川县人民政府县长徐君然出面,答应了上访者的要求。他们才撤离。
徐君然匆匆看完了之后,心一下被什么东西拎了起来。这篇文章非常注重客观事实,也不存在对他的褒与贬,问题是它把矛头指向了白林这个县委书记。这让白林会怎么想?这岂不是拿他放到火上去烤吗?
更何况,这个事情被刊登在市政府下属的报纸上,岂不是如今已经全市皆知?
想到这里,徐君然继续看着报纸。却被下面的群众来信给惊呆了。
有人说:“为了政绩工程,全然不顾老百姓的利益,更不把群众的冷暖放在心上。这样的领导,别指望他们为老百姓办事。”
更有人表示:“形象工程真是害死人,拿着人民的血汗钱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这才是最大的**。君不见,前几年百货大楼路口上的城市形象“嫦娥奔月”雕塑像,花了四十万,没过三年,官员调走了,形象工程成了阻碍交通的钉子,被拔掉后修了个大水池子,人民的血汗钱就这么被白白地糟蹋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没有人追查,更没有人为老百姓说话,当官的继续当官,老百姓继续受害。这样的教训难道还少吗?样板房究竟是让农民住的,还是让过路的人看的?值得决策者们认真思考,不要再搞什么政绩工程了,老百姓花不起这个钱。”
最诛心的是一条署名为公道的读者来信说:“既然是县委书记,为什么不敢见群众?还躲起来不露面,让县长给他解决问题,想想看,一个县委书记能够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来,这样的领导,有什么资格坐在主席台上尸位素餐。”
徐君然眉头紧锁,甚至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发麻,一条简短的报道,一张上访的图片,竟引发了群众的愤怒情绪。这也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群众对当前的**、对形象工程是多么的深恶痛绝,一旦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就会不遗余力地来发泄。尽管他们的言论有些过激,但也不无道理,也说到了问题的要害。比如市里面原本在三岔路口上的那座钢球雕塑像,真的是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当时他不在丹江市工作,后来只是听说当时的市政府要树立城市形象,高价请京华大学设计了一个城市的雕像,花了四十万,用铁架子撑起了女性雕塑,手里面捧着一个月亮形状的钢球,美其名曰“嫦娥奔月”,既看不出它的象征意义,更看不出有什么审美价值,反倒有碍观瞻。
有人怀疑那根本不是京华大学设计的,京华大学要是设计出那样的水平,只能证明华夏的教育质量太差了。没过三年,主抓形象工程的书记调走了,人们才传说,那位书记大人的女儿在京城上学,那个“嫦娥奔月”是他女儿上大一时的杰作。后来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纷纷上书,说“嫦娥奔月”放在路口妨碍交通,应该拆除。新一届领导班子顺应民意,果真拆除后修了一个水池子。
老百姓有这样的心态,徐君然心里面其实是理解的,形象工程的确成了一种变相的**。
人们一直有把“形象工程”与“政绩工程”混为一谈的倾向。实际上“形象工程”与“政绩工程”不是一回事。事实上,人们在说“形象工程”的时候,标准是混乱的、不清晰的。我们看到、听到的“形象工程”往往多在贫困或者不富裕的地方出现。好象富裕地区没有“形象工程”问题。但“形象工程”到底是指超出财力的建设,还是指超出必要的建设?如果所有超出财力的建设就算是“形象工程”,那么贫困地区为了解决发展必需而“集中精力办大事”又该如何理解?富裕地区超出必要的建设也不少,而且往往成了引人赞叹的成就标志。这又使人觉得一种建设算不算“形象工程”,重点不在于建设是否超出必要,而取决于财力是否足够。
如果说“政绩工程”以大大小小的私利而否定了自身的合理性,那么“形象工程”的不合理,不在于出发点上的自私,而在于内在逻辑的败坏。“形象工程”作为一种“为民众谋利益”的建设而出马,但设想的逻辑是民众并不知道自己的利益在何方。因此哪怕受到民众的反对也在所不惜。“形象工程”设想中的民众是一帮没有能力看到自己利益的愚民,必须由智慧的领导来安排命运。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工程的“出发点”如何,而在于不受欢迎的建设为什么能够上马,政府为何成为形象工程的提款机,社会何以成为权力者随意取予的对象。在这里,民意成了一个虚拟概念,被视为愚民的民众并没有进入决策过程,民意代表集聚的权力机关成了“形象工程”的全力配合者。“形象工程”与“政绩工程”的实质是民意不能决定决策结果。社会权力的专断内在地决定了“形象工程”与“政绩工程”的产生,所以真正的问题并非怎样制止“形象工程”。而是怎样制止社会权力的专断。
当然,这些都是后世的专家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徐君然虽然知道,却不能对任何人说。他更加明白,“政绩工程”四个字是美好甚至神圣的,不可以随便乱叫,它至少要符合以下四个条件:一是有利于国计民生;二是主事者出以公心。不谋求个人私利;三是经得起时间和实用的考验;四是主事者不自我表功。但是因为“政绩工程”有如此的美名盛誉,于是成为贪官们觊觎的目标。
徐君然看着这几张报纸,心里面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这些报纸上没有对他所管辖的工作提出质疑,甚至还有点儿褒奖的意思。可担心的却是,这里面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白林一个人。
白林看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自己搞的鬼?如果这样就不好了,倘若白林再把这种怀疑传递给上级组织,上面的领导岂不是对自己有了看法?一个人一旦被组织上有了看法,这个人的仕途也就差不多到头了。这样一想,徐君然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又翻看了那几张报纸一会儿,徐君然又看到了丹江生活报的另外一篇《丹江市经济建设成果显著》的文章,从时间上看,是前两天的事情。上面是一张照片,只见七八个穿着正式的领导干部,围绕着市长贝超群,正在视察丹江市新近成立的一个经济开发区。照片下面,附着一行文字:“丹江市在改革开放招商引资工作当中成效显著,一共引进外资企业十几家,投资意向近五十项,涉及投资近亿元。”
放下报纸,徐君然心里面暗暗的仔细琢磨了起来,这个事情都跟仁川县有关系,同样也跟市里面的领导有关系,经济建设是市长贝超群的成果,属于正面报道,群众上访是段世杰的心腹白林搞形象工程引起的,属于批评性的报道,一正一反,不知是偶然的巧合,还是事出有因。他不由得想起柳强之前对他的暗示,想起段世杰对他伸出的橄榄枝,很显然,如果真是有人策划,那策划者一定是权力中心地带的重量级人物,这就意味着丹江市政坛两个头面人物的较量就此拉开了帷幕。
一想到这个敏感的问题,徐君然不由得有些激动,仿佛心里透进了一丝亮光,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凭他的感觉,这伤的多半是白林。因为不管段世杰胜败如何,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白林要么黯然调职离开仁川县,要么就是平步青云高升,但不管怎么样,县委书记的位子空缺下来,对他来讲,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尽管他知道这个机会不属于他一个人,还有县里面其他人。还有想不到的人,他依然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兴奋。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徐君然接起来道:“你好,我是徐君然。”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完了之后,贝超群淡淡的开口道:“徐县长,现在忙什么呢?”
徐君然一愣,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情。正抽烟呢,怎么了?市长。”
贝超群说道:“有空看看报纸嘛,最近不少新闻呢。”
挂了电话,徐君然心想。此刻的贝超群一定也看出了问题的实质,看到了希望的亮光,否则他不会这么高兴,更不会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来。按照常规。要真是他策划的,他会装得不露声色,绝不会主动向外张扬。生怕别人怀疑是他搞的。按着这种逻辑来分析,贝超群肯定不会是幕后策划人。很显然,始作俑者一定是受益最大的人,假定说,贝超群斗败段世杰,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更让徐君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贝超群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贝超群这个人,徐君然现在越发有些看不透了,原本他以为贝超群既然是省长方中原的人,那跟自己应该也是同一战线的,可上次贝超群拿自己做挡箭牌,在市委常委会上面跟段世杰打擂台,着实让徐君然吃惊不小,当时对他的印象就变差了许多。
平心而论,徐君然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次报纸上的事情,幕后指使者应该不是段世杰,因为贝超群没有妨碍到段世杰的正常升迁,更不会威胁到他手中的权力,最多只是妨碍了他一元化的领导,而最大的受益人,自然是徐君然和贝超群。
点了一根烟,徐君然有些犹豫起来,这丹江市果然是个不平静的地方啊。
“县长,白书记请您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刘华强走进来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一愣,想不到白林也找自己,估计也应该是得到了报纸上的消息,看来是找自己商量对策啊。
想到这里,徐君然点点头对刘华强道:“叫小王一声,去县委。”
来到县委大院当中,县委办公室邓文兵早就在门口等着徐君然了,看到徐君然下车,邓文兵连忙说道:“县长,书记在等您了。”
徐君然点点头,让邓文兵在前面引路,跟着他上了楼,来到白林的县委书记办公室当中。
见徐君然进来,白林笑了笑说道:“坐坐坐,我这里正好有朋友送来的两盒新龙井茶,你品尝品尝,要是对胃口了送你一盒。”
徐君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呀,书记给我送,我就是不对胃口也要说对胃口。”
韦一光哈哈大笑着说:“以茶论道,咱们俩就是闲聊几句,顺便有点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徐君然说道:“您是长者,我哪里敢在书记面前班门弄斧?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两人一说一笑间,气氛融洽了许多。
白林拿过茶,包装十分讲究,打开盒盖,徐君然凑过去闻了闻,感觉清香四溢,就说:“真香。”
白林笑了笑道:“待泡了水,还香。”说着就在两个透明的茶杯里各放了少许茶叶,倒了小半杯开水,泡了一分钟,又加满了水,一缕清香扑鼻而来,再看杯中,茶叶一个个都竖了起来,小小的茶叶如刚发的嫩芽,茶水顷刻间变成了碧绿色。
领导在一起的时候,有几件事情是不能谈论的:一是女人;二是对上级领导的评价;三是干部任命。
徐君然和白林坐在一起聊天,女人自然是不会说的,徐君然对于白林跟张敏之间的那点事情没什么兴趣,白林对徐君然身份神秘的女友也不想了解,而对于上级领导,两个人如今表面上看一个是市委书记的人,一个是市长的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干部的任免,这是要上书记办公会讨论的,在这个地方说也不太合适。
所以徐君然想不明白,白林今天叫自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真的是为了报纸的事情?
想到这里,徐君然露出一个笑容,对白林很诚恳的说道:“白书记,今天早上的报纸,您看了么?”
白林脸上不动声色,对徐君然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看了倒是看了,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啊。”
徐君然心中一动,诧异的说道:“书记您也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日子过的好快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徐君然怀疑这个事情的策划者是贝超群,而白林却怀疑策划者是徐君然,这便使得这次的事情蒙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色彩, 当然,其实这个事情不仅仅徐君然和白林在怀疑,就连柳强也在怀疑徐君然。
柳强之所以怀疑徐君然是幕后策划人,自有他的道理。前不久,他在招待所的花园里,有意向徐君然点一把火,目的就是想造成徐君然和白林两个人的争执,然后,他再与徐君然结成广泛的统一战线,共同孤立白林。他这样做并不是和白林有多么大的矛盾,或者有多么深的个人恩怨,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除了有点儿看不惯白林颐指气使的霸道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他之所以如此,主要就是想挤走白林,让他腾出那个诱人的位子,他要趁着市委田副书记还在位的有利时机,给自己创造一个晋级的机会。世界上最怕的就是,上面有人时,下面没有位子,或者是下面有了位子,上面没有人了。没有想到报纸上很快就曝出了群众上访的内幕,这让他非常兴奋,他觉得徐君然真有点儿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平时看上去很低调,也务实,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一把封喉剑,直逼白林,蛇打七寸,肋处插刀。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觉得这也怨不得白林,该出手时就出手,白林先拿他徐君然当枪使,他再给白林背后一刀,这也很正常。
柳强不免为自己的计谋感到沾沾自喜。什么叫领导艺术?这才是真正的领导艺术,不费一枪一弹,就让他们产生内讧,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风起云生。在这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势下,白林的败北势在必然,一旦县委书记的位子空了下来。徐君然成为县委书记的话,县长的位置就没了人选,自己就有了可乘之机,这是何等的痛快?
高兴之余,柳强转念又想,这徐君然看起来很沉稳,实际上离真正的老练还有一定的距离,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招。莫非他瞅准了县委书记的位子,早就想趁势取而代之?又或者。这个事情是别的常委在暗中使力?
虽然目前的排座次上自己位居徐君然和白林之下,算得上是比较靠前的常委,但是如果其他常委真的后面有人支持,跨一步走到自己的前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许多地市的班子在调整的时候也有过常务副市长当市长的例子,难道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看来,谁都不傻,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着的是暗流涌动。
他很想探探徐君然的虚实,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没想到刚从白林那里回来的徐君然竟然假装什么都不知,但越是掩藏,他就越发觉得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徐君然。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事成于密,败于泄。我没有理由让人家对我坦诚,只要能够达到同一目的。心照不宣也是一种境界。
柳强正瞎想着,白林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让他过去一下。
虽说都在县委大院里面办公。但是柳强和白林的办公室距离却很远,两个人一个在五楼,一个在三楼。办公室这么安排,完全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下面的人常来县委汇报工作,有的是来找书记,有的是来找其他副书记,大家办公室分远一点儿,可以让下面的人避免许多忌讳,领导也落个方便。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柳强和白林的关系非常亲密,其实不然,白林的人缘很好,对谁都是一团和气,不过分亲密谁也不会有意去疏远谁。他就是批评人,也很讲究策略性,不像别的大领导那样,出口就是教训,某某某,你是怎么搞的?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连这个都不懂?或者说,你这领导是怎么当的?你必须给我怎么怎么样,否则,你就别给我干了。白林不一样,他要批评人,总是要指出来,这件事你要怎么怎么处理了,效果是不是会更好些。听的人频频点头,听完了心悦诚服。有的人说他太软了,该硬的时候不硬,只会和稀泥。也有人说,作为全县的一把手,不能太毛糙,就应该像他这样,善于搞好各方面的平衡,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就是最好的领导艺术。
柳强虽然也倾向于第二种看法,但他还是觉得白林过分软了些,讲稳定求平衡是对的,但过分强调平衡就会丧失应有的原则与立场,尤其在对待徐君然这个县长的问题上,他觉得白林的内心对徐君然并不满意,又出于对徐君然的忍让,才导致了许多矛盾的发生,到头来搞得徐君然越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上次书记办公会上,他稍稍对徐君然主持的县政府的工作有所责问,徐君然就以扫黄打非赶走台商来对抗。不过,就是从那次徐君然与白林的正面交锋中,他才第一次发现,白林才是真正的太极高手,谦和甚至软弱那仅仅是外表,他的骨子里有一种看不见底的气场,那才是别人不可侵犯的权力和威严,谁要是触到了,那气场中发出的内力就会伤到谁。
后来,他又听人说,在他与徐君然有了小花园的密谈之后,徐君然还找了一次白林,徐君然进去的时候表情郁闷,出来的时候意气昂扬。他从徐君然的前后变化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徐君然一定是得到了白林的某种暗示,甚至某种许诺,才扫除了徐君然的顾虑。
那么白林这一次叫自己过去,是不是跟这次报纸上的报道有关系呢?
想到这里,柳强关上了门,匆匆朝着白林的办公室走去。
白林永远摆着和蔼可亲的一张脸,看不出他内心藏着的东西。等柳强落座之后,白林微微一笑说道:“刚才市委来电话了,说是11月10号,中央首长来咱们丹江市视察工作,顺便到我们仁川县停留一天,让我们及早做好准备工作。”
柳强点点头,眼前一亮。心里面倒是暂时忘记了报纸的事情。
徐君然也接到了这个通知,上午他和白林在办公室里面云山雾罩的聊了半天,互相试探着对方,最后却谁都没有达到目的。告别了白林之后,他回到办公室,可下午的时候白林又一次打来了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去一下。
虽说心里面有些不愿意,但徐君然还是来到了白林的办公室,毕竟人家才是一把手。
“县长,中央领导来视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徐君然一进门坐下,白林就对他笑着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他早就听说过某首长要到丹江市来视察的消息,但没听说要来仁川县,首长这一改道,肯定对仁川县有好处,就高兴的说道:“这是好事呀,是不是书记您向市里面做了争取?”
白林苦笑着说道:“这种事不像别的,靠争取是争取不来的。省上也没有权力做主,主要还是看中央的安排,大概是首长想顺路多看一些地方吧。”
徐君然“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这次首长来,我们可以借一下东风。趁机争取一些资金支持。”
白林摇摇头道:“想得美!省上再三强调,首长这次来,要把我们改革开放近几年最好的成果展现出来,要让首长看到我们的成绩。看到我们的发展,绝不能开口就向首长诉苦要钱。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明天我去市委参加一个会议。这几天你就代表我全权负责县委的工作。等我回来后,再开一个书记办公会,好好商量部署一下首长视察的工作方案,反正还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也不急。另外,县委原来定下的10月份要举行‘全市百名记者看仁川’的活动,你们再考虑一下,是提前,还是拖后,不要和首长视察的时间发生冲突。”
“好好好,那我和宣传部门协商一下,看看定在什么时候合适,再来给您汇报。”徐君然点点头说道。
“这事儿不用汇报了,你做主安排就行了。”
“好的。”
“那你先忙,等我从省里回来后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白林去了省里面,徐君然负责县里面的工作。
既然首长要来视察了,自然也就涉及到党群、组织、宣传这一块。宣传部长叫钱秀梅,这个月去参加全省宣传部长赴长江看变化的活动,名义是考察,说到底还是游山玩水。她走后,现在部里还剩下四个副部长,李步媛就是其中之一。说起来,李步媛还是徐君然的老乡。李步媛是江南人,当年做知青来到了的东北,就在这边扎了根。这次“全省百名记者看仁川”的采访活动就是她的构想,李步媛向他谈了这个想法后,他觉得很有必要,当即拍板定了下来。后来徐君然向白林做了汇报,白林听了也很高兴,说:“好!我们就是要借全省记者之笔,扬我们仁川县之名。”
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徐君然知道一定是李步媛来了,就说了一声:“进来!”
李步媛进来后,先向他笑了一下,然后回头关了门,说:“徐县长好!”
徐君然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我想问问你,全省百名记者看仁川的活动安排做出来了没有?”
“已经做出来了,本来想等钱书记认可后再来给您汇报。”
“你们打算让他们什么时候来县里?”
“计划是今年十月中旬,因为10月份是我们仁川最好的季节,秋高气爽,瓜果飘香,这样才能更好地展现我们仁川的魅力。”
“到时候你再同钱书记商量一下,要不,就放到10月底,或者是11月初,10月中旬可能有一项重要接待活动,不能放到一起。”
“好的好的,我们就按县长的意见办。”
徐君然本来想与她说说别的事,了解一下下面有什么看法和议论,刚要问,却听到了敲门声,说了一声进来,门就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刘华强。
“老刘,有事吗?”徐君然看了一眼刘华强问道。
刘华强脸色严肃,看了一眼李步媛却没有说话。
徐君然眉头一皱,对李步媛说道:“你先回去吧,下次咱们再说。”
李步媛自然知道徐君然肯定和刘华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点点头离开了徐君然的办公室。
“出什么事情了?”徐君然看了一眼刘华强,诧异的问道。
刘华强苦笑了一下:“县长,白书记家的小孙子,出事了。”
徐君然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白林家的孙子要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才五岁,能出什么事情啊。
“怎么回事,白书记的孙子能出什么事情?”
徐君然真的是莫名其妙。
刘华强趴在徐君然的耳边,一阵低语之后,徐君然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白林的孙子,还真就出事了。听说是上午在幼儿园的时候,被人给从幼儿园的楼上扔了下去,现在正昏迷不醒的在医院里呢。
“怎么回事?”徐君然的脸色阴沉:“凶手抓到了吗?”
刘华强苦笑着继续说道:“是个孩子,今年十岁。”
徐君然马上就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华强解释了起来,徐君然的脸色却越发的阴沉了。事情的起因一点都没有什么阴谋论在里面,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到五岁的孩子挺可爱的。逗那个孩子玩,结果白林的孙子不愿意说话,一下子就把那个十岁孩子惹火了,对他是又打又挠。最后愣是给拉扯到楼道边上,然后顺着楼梯给推了下去。
叹了一口气,徐君然对刘华强问道:“白书记知道了吗?”
刘华强摇摇头:“不清楚。应该是通知了吧。”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他有些同情起白林来,毕竟如果凶手是一个成年人,白林大可以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狠狠的报复对方,可偏偏却是一个未成年人,一个孩子而已,这真的让人无可奈何。
所谓熊孩子,大抵就是这样的孩子吧。
人们常说小孩子不懂事,没有善恶判断能力,所以一切错误都可以被原来,甚至于犯罪杀人也是一样。
可问题是,这样的孩子究竟应不应该受到惩罚呢?
施暴者是未成年人,被害者也是未成年人,凭什么被害者要为施暴者的错误受到伤害?
徐君然记得没错的话,就算是过了几十年之后,面对这样的问题,法律也没有一个有用的办法,除了罚款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对那些造成错误的未成年人进行惩戒。
小孩子杀人不受惩罚,小孩子弄坏别人家的东西不受惩罚,小孩子伤害别人不受惩罚。
这一切的一切,恰恰使得家长们对于自己的孩子更加放纵。
因为不管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一句孩子还小,就可以抵挡过去,哪怕自家的孩子差一点就毁灭了另外一条生命。
“县长,这个事情咱们要不要关注一下?”
刘华强试探着看向徐君然问道。
徐君然想了想:“让宣传部门跟进一下,我看可以搞一个讨论,对于未成年人犯罪,究竟应该怎么预防和善后。”
说完,他继续说道:“对了,白书记那边,随时关注一下,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刘华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徐君然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仁川县的建设如火如荼,到12月底,以金融街命名的新城区大街已经露出雏形,而金融街两边的高楼也拔地而起,其中建设银行的六层建筑已经封顶。
“实事求是,勇于开拓,勇于进取”是近来徐君然在会上常常讲起的观点,新城区的建设也暂时掩盖了仁川县领导班子里汹涌的暗流。
礼拜天,徐君然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享受难得的假日,直到阳光强烈到刺痛双眼才慢慢起身,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七小时以上了,这是正月以来徐君然第一个休息日。
如今已经是1988年年初,对于徐君然来说,也是他成为仁川县长的第三年了。
白林孙子的事情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结果,毕竟犯罪的是未成年人,哪怕白林在仁川县权势滔天,也没有办法把对方怎么样,赔了一笔钱之后,那一家人搬出了仁川县,徐君然并没有给白林制造什么麻烦,甚至还公开在政府工作会议上,强调了要加强未成年人素质教育的讲话。
至于市里面段世杰和贝超群的斗法却是愈演愈烈,这一点从报纸上的内容就可以看得出来。今天还是赞扬市委领导工作,明白就是批评市政府某项工作不力,反正两个人总有一个人是被表扬或者被批评的。
只不过对于徐君然,他们似乎有了共识,再也没有针对他采取过任何行动。
“看来,应该是有人吹风了。”
徐君然躺在床上,心里面暗暗的想到。(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二章 窘迫的县长叔叔
对于一个徐君然来说,休息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大抵上也就是躺在床上了。
徐君然洗漱过后,肚子就有点饿,昨天就吩咐了林雨晴安排的保姆不用来给自己作饭,自然也没现成的早餐吃。拉开冰箱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可以充饥的,徐君然皱皱眉,自从林雨晴去年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农村妇女做保姆之后,自己的冰箱就很少再有冻食品和方便面。
保姆是林雨晴给找的,一个普通的农村大姐,丈夫在县里面打工,两口子都是那种本分老实的农民,平日里在外面也不张扬,没有人知道他家居然就在县长的楼下住。当然,房子是林雨晴给买的,还把两口子外加一个小女儿的户口迁到了城里。用的借口是林雨晴喜欢那孩子。
对于林雨晴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的资产早已经以亿计算。
“嘭嘭嘭”徐君然来到了楼下敲响保姆家的门,好半天没人应声。徐君然又敲了几下,等了一会儿,以为保姆张嫂不在家,正准备回楼上时就听一声懒洋洋的“谁啊?”接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房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张嫂有些苍老的脸,看到是徐君然张嫂忙拉开门,有些慌张的问道:“县长,您怎么来啦?”
徐君然摇摇头:“有点饿了,找点东西吃。”
走进屋子,徐君然看到一个小丫头穿着花衣裳,正坐在写字台前面认真的写作业,这房子林雨晴买了之后就让他们搬过来了,却忘记了一直在农村住的这一家人根本没什么家具,客厅里除了写字台就是几把椅子,徐君然送了一台电视给他们,此时被摆在写字台上,占去了大半块空间。名叫田蕊的丫头却只用一点点儿空间写作业。
这还是徐君然第一次来张嫂的家里,看到这寒酸的条件不禁一呆,自己却是疏忽了。
田蕊听到脚步声回头,马上露出笑脸,跳下椅子就朝徐君然身上扑:“县长叔叔。妞妞想你了。”
徐君然呵呵笑着抱起小姑娘,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叔叔,我饿了,妈妈懒死了,我叫她就是不起床。还骂我。”妞妞偷偷在徐君然耳边告状。徐君然哭笑不得,瞪了张嫂一眼。不过想想也难怪。自己每天起得早,张嫂却要起得更早,好不容易逮到睡懒觉的机会,就算张嫂再怎么勤快,恐怕不睡到中午怕是不罢休的。
张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县长,这孩子……”
徐君然笑着点点头:“没事,没事,我挺喜欢她的。张嫂你做点饭吧,我带着妞妞出去溜达溜达。”
张嫂知道徐君然没有孩子。和林雨晴一样都很喜欢自家的丫头,就点点头,转身收拾了一下,上楼准备给徐君然做饭。
和妞妞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徐君然的心情愉悦,轻轻吹起了口哨,曲调是土耳其进行曲,透着一股子欢快喜悦劲儿。
“叔叔。我想吃冰淇淋。”妞妞看到路上有一对儿情侣甜甜蜜蜜拿着冰淇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将手指噙在了小嘴里。
徐君然气得拽了她胳膊一下,将她手指从嘴里拽出来。“不许咬手指!”抬头看看前面有一处市场,就说:“叔叔去给你买好吃的。”
市场不大,但五脏俱全,卖菜地,卖肉的,卖水果的都有,徐君然来到一档水果摊前,看了看,最终挑了几个看着不错的苹果和梨,让摊主称了,一共六斤,一块五毛钱。伸手一摸口袋却是怔住,没带钱包,说起来徐君然很久没自己上街了,早就忘了上街还需要带钱包。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嘴巴最是尖酸,本来就没啥生意,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吧,称完斤两却拿不出钱来,摊主冷笑道:“呦,看你穿得人模人样地,不会身上两块钱都不带吧?”
徐君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事情是自己理亏,买东西来不带钱,也算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情了。
想了想,他准备带着妞妞离开,最多回去让张嫂过来买就是了,反正林雨晴临走之前,给张嫂留了一张银行卡,那里面有徐君然的生活费,大概几万块的样子,就算是天天吃肉都够了。
妞妞的小手被徐君然牵着走了几步,想了想,停下脚步,眨巴着眼睛问道:“叔叔,你没有钱么?”
徐君然噗嗤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点点头道:“是啊,叔叔出来的时候没带钱,钱都在妈妈那里。”
歪着脑袋想了好久,伸出手在嘴里面咬了咬,妞妞指着市场的边缘角落说道:“叔叔,大牛哥哥和小草姐姐在那边卖菜,他们有钱……”
说着话,就拉着徐君然朝着那边走去,很明显在她小小的脑袋里面,母亲应该是说过,那边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那个时代的农村人之间的关系很淳朴,家家户户都是一个生产队出来的,虽说谈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最起码在外面遇到了,还是会互相照顾的。
比起越发富裕越发冷漠的城市,农村邻居之间的这种感情,相对要更珍贵一点。
被妞妞拉着来到菜市场的角落,徐君然边走脸上边苦笑不已,心道自己可真是太无奈了,堂堂一表人才的县长大人,竟然沦落到要跟两个老百姓借钱买水果,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不过既然是妞妞的意思,徐君然也不好反对,毕竟小孩子是敏感的,她提出的建议如果被拒绝的话,说不定就会胡思乱想以为叔叔是看不起自己的亲戚。
徐君然没有结婚,上次来相亲的那位大小姐,在他态度强硬的反对之下,孙家那边也不敢过多干涉,更何况孙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些事情也就看的淡了,自然也就没有催着徐君然结婚。
所以。对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徐君然是很喜欢的。
一边走,徐君然一边笑着问道:“大牛哥哥妞妞很熟悉?”
妞妞用力点着小脑袋:“是啊,小花姐和大牛哥哥和我们住一起的,以前对妞妞可好了。”
妞妞说得不清不楚,徐君然略一思索已经明白过来了,估计这两个人应该是跟张嫂他们从前一个村子的,大概来城里卖菜,可能张嫂之前给自己做饭的时候,都是在这儿买的菜。
大牛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黑黝黝地皮肤,个子挺高的,正在大声吆喝着卖大白菜,见到妞妞就呲牙一笑,很憨厚。
“妞妞来了。”
大牛媳妇小花笑嘻嘻的对妞妞说道,却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很明显对于这个领着妞妞的人身份感到好奇。
徐君然也不好说什么,好在妞妞聪明,奶声奶气去的说道:“妈妈在家做饭。让叔叔带我来买好吃的。”
大牛这才点点头,心里面的戒备也放了下来,毕竟这年头拐带孩子的人贩子也不是没有,妞妞既然说是她妈妈让徐君然带她出来的。那应该不是坏人。
徐君然不好意思开口借钱,扭过头去不说话,听着妞妞吱吱呀呀的跟大牛两口子说话,心里面这个别扭啊。脸上也有些发热。
好在大牛是个爽快人,笑了笑说道:“没事儿,都是邻居。谁还没有个忘事儿的时候啊。”说着,二话不说就从钱搭子里数出七八张一角两角五角的钱,交到了妞妞的手上。
走之前徐君然对大牛两口子点头笑了笑道:“谢谢,我晚点让人把钱还给你。”
大牛憨憨一笑:“谢啥,都是一个队里的,互相照应呗,钱不用还了,水果就当是我买给妞妞的。”看他的模样张嫂也没和他提起过自己。
没带钱,让本来还想带妞妞奢侈一次的徐君然只有悻悻领着妞妞回到家里面。带着妞妞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吃了一点东西,徐君然告诉张嫂自己在大牛那边借了几块钱,让她找时间给人家送去,毕竟对于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却也许是人家一天的收入。
下午的时候,徐君然有点饿了,正奇怪张嫂怎么还没来给自己做饭,门就被人敲响了。
走到门口开门,徐君然看到妞妞眼睛通红的站在门口,小脸不住的抽泣着,伤心的要命,张嫂正一脸无奈的站在女儿身后。
徐君然眉头一皱:“张嫂,你打孩子了?”
张嫂连忙摇头,还没等她说话,妞妞却已经扑到徐君然的怀里面,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小丫头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叔叔很喜欢自己,否则平日里不会给又是给自己买衣服又是买好吃的,她如今正上幼儿园,自然知道,自己穿的那些衣服都是林阿姨从外国带回来的,听上次看到林阿姨送自己上学的老师说,那位林阿姨坐着的车子,起码要好几十万。
好几十万是多少钱妞妞不知道,只是知道,妈妈给自己买的那种自己最爱喝的饮料,是五分钱一瓶。
反正,是好多好多瓶饮料。
徐君然一看孩子哭了,顿时就有些担心起来,连忙对妞妞问道:“妞妞,怎么了?是不是妈妈打你了?”
妞妞扬起笑脸,梨花带雨的说道:“叔叔,叔叔,有坏人欺负大牛哥哥和小花姐姐,你去骂他们,你去骂他们嘛……呜呜。”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面,让厉害的叔叔去骂人,已经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抱着孩子走进屋,徐君然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想要掐妞妞的张嫂,脸色一沉问道:“张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嫂见状苦笑了一下说道:“县长,是这么回事。下午我带着妞妞去还钱给大牛的时候,正赶上工商局的人在罚款。您说他们两口子辛辛苦苦卖点菜容易么,连菜带车都给扣了,还要罚款。大牛那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妈,又要照顾媳妇一家子,还要供着两个弟弟上学。谁知道现在县里面搞什么卫生城市建设,这几天光罚款都快把他给罚晕了。”
徐君然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说:“这事儿跟我说一下就可以嘛,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种小事对于徐君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并不是那种死板的官员。
张嫂犹豫了片刻,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我不是听说卫生城市建设,是您的指示么。”
她经常来徐君然这边打扫卫生,而且还看电视,也知道这个卫生城市建设的事情是徐君然提出来的。自然不敢对徐君然开口了。
徐君然叹了一口气,现在一些工商等执法部门的害群之马借机会揩油捞钱,在普通群众心里,大概这笔帐也算在了自己头上吧,认为是自己瞎鼓捣搞出的事儿。
皱了皱眉,徐君然道:“这事我注意一下,你让大牛他们别难过。另外从家里面给他们拿两百块钱。”
张嫂恩了一声,又小心翼翼道:“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您批评他们几句也不管用。没准他们以为有人反映问题,回头更变本加厉祸害小商贩。”下一句话没说,除非你点名说认识大牛。
徐君然笑了起来,看着张嫂道:“你的意思是县官不如现管?”心里叹口气。官场上有时候确实是这样,古今中外,一向如此,那位老人家说他只能影响京城及其周边一小块土地。美国那位总统却说他连白宫都不能完全影响,自己呢?真得能影响整个仁川县么?
送走了泪眼婆娑的妞妞,徐君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看着桌面上的报纸,心里却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徐君然拿起电话,打给了社会卫生治理办公室主任、常务副县长关波。
“关县长,我徐君然呐。”
电话里面,徐君然笑了笑,对关波说道。他知道关波并没有休假,听说是准备年后一起休。
关波哈哈大笑起来:“县长过年好啊,听说您过年突击检查了县公安局的工作,怎么样,有收获么?”
这个事情他是听下面的人说起的,说是徐县长大年三十突如其来的来到了县公安局,说是慰问节日坚守岗位的干警,却是检查工作的。当时就发现十几个原本应该在局里值班的干警私下回到家里面过年,甚至包括一位应该当班的副局长。
张喜斌这个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得到消息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徐君然已经离开了,留给他一群面面相觑的下属。
据说,平日里在县委当中耀武扬威的张局长,砸了自己最心爱的茶杯。
张喜斌这个人,平时仗着有白林的支持,丝毫不把其他的县委常委们放在眼里,原本徐君然还打算拉拢拉拢他,甚至在最开始他成为县委常委的时候,柳强那边设计要陷害张喜斌,徐君然还曾经出手相助。可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他发现这个张喜斌是那种首鼠两端的人,既想着在自己这边捞好处,又不愿意放弃抱着白林大腿的手,端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他忘记了,官场上面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灰色地带,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只要你身在这个官场里面,就必须要在某个关键的时刻做出自己的选择,想要做中间派两面讨好,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得罪了所有人。
必须要承认,张喜斌低估了徐君然的决心,低估了徐君然的手腕狠辣程度。
大年三十的这次突击检查,对于徐君然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张喜斌不愿意投靠自己,那要么他被自己打压的丢了县委常委的名头,要么就选择跟白林决裂,成为自己这一边的人,想要做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人,根本就是做梦。
“县公安局的工作作风很成问题,大年三十都有人脱岗,平时可见他们是怎么工作的了。”徐君然握着话筒淡淡的说道:“我觉得,咱们年后的常委会上,可以适当考虑要调整一下公安局的班子,增强一下公安战线的战斗力嘛,毕竟那是咱们县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人民卫士,如果连县公安局都出现了懈怠的情况,我们怎么能够保证下面的派出所同志,对于县里面的经济发展会尽心尽力呢?”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关波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他的呼吸沉重了几分,却越发觉得自己之前靠向徐君然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这位徐县长的杀伐决断只果决,实在是令人感到诧异,之前拉拢张喜斌的事情关波也是知道的,想不到一旦发现张喜斌没办法拉拢,徐君然马上就对他动手,一点情面都不留,真是冷酷到了极点啊。
“县长,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关波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有些诧异的对徐君然问道。
他很清楚,徐君然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会在节日里给自己打电话的性格,他既然把电话都打到自己这边了,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
如果有机会让县长欠下自己的人情,那可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 麻烦事
人情这种东西,在华夏的文化当中,有几种不太一样的含义。一是,人情是指个人遭到各种不同的生活情境时,可能产生的情绪反应。二是,人情是指人与人进行社会交易时,可以用来馈赠对方的一种资源。而第三,人情是指华夏社会人与人应该如何相处的社会规范。
其实徐君然也明白,自己给关波打了这个电话,肯定就要欠下对方的一个人情。
而他更明白,关波,非常乐意送给自己这个人情。
促使华夏人对别人“做人情”的主要动机之一,是他对别人回报的预期。在一个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文化里,资源支配者施恩于他人时,虽然能够预期受者一有机会终将回报。可是,由于人情很难用客观的标准来加以衡量,不仅对方回报的时日遥遥无期,对方回报的方式也难以预计。因此,资源支配者只能依照对方权力的大小来估计他可能做出的回报。对方的地位越高,权力越大,掌握的资源越多,他可能回报的层面越广,回报的方式也越丰厚。反过来说,对方的地位越低,权力越小,掌握的资源越少,他可能做出的回报也越为有限。
在华夏这种关系取向的社会里,个人所拥有的社会关系也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权力。资源支配者在考虑是否要“做人情”给予对方时,除了考虑自己付出的代价和对方可能的回报之外,往往还会考虑:对方关系网内到底有哪些人物?这些人物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如果对方“交结尽权贵,往来无白丁”,而且这些权贵对自己又有直接的影响力,资源支配者在考虑他们的可能回应后,便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答应对方的请求;反之,资源支配者就很有可能拒绝他的求情。
总而言之。资源支配者在面临人情困境时,往往会考虑自身必须付出的代价以及各种预期的得失,权衡轻重,以决定是否要“做人情”给予对方。如果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一定的,而向他求情者的权力很大,关系很好,资源支配者不管是施恩于对方,或者是拒绝对方,预期获得回报的绝对值均远大于所付出的代价,则他很可能接受对方的请托。反之。则他很可能拒绝对方的请托。在中国社会中,无权无势又无社会关系的人,在失意僚倒之余,常会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如纸薄”,其道理就在于此。
“关县长,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亲戚,在咱们县菜市场卖菜。我想请你帮个忙,给他们在菜市场附近找个摊位。”
徐君然想了想。对关波说道。
与其自己大张旗鼓的让关波去查那些违法的工商所干部,倒不如先给大牛两口子搞一个稳定的生活来源,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想法。远远不如自己能吃上饭的事实来的重要。
关波很意外徐君然会打电话找自己办事,连忙点点头笑道:“好,这样吧,我跟工商所那打个招呼。县长您让那个亲戚去找工商所的领导,报上我的名字就行。”
徐君然点点头:“麻烦关县长了。”
放下电话,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起来。
请托者在资源支配者心目中权力和地位的大小,会影响后者是否愿意将其掌握的资源作有利于请托者的分配,因此,个人和其关系网内的其他人交往时,往往特别重视“面子”和“面子工夫”。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所谓“面子”,是指个人在社会上有所成就而获得的社会地位或声望;所谓“面子工夫”,其实就是一种“印象整饰”的行为,是个人为了让别人对自己产生某些特定的印象而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行为。
??
在华夏社会中,个人的社会关系是决定个人社会地位的重要因素之一。讲究人情法则的社会,必然是个关系取向的社会。人们不仅依据个人本身的属性和他能支配的资源来判断其权力的大小,而且还会进一步考虑他所属的关系网络。个人的社会关系网越大,其中有权有势的人越多,他在别人心目中的权力形象也越大。 因此,在华夏社会中,我们不仅可以看到许多人用情境背景、服装仪容、举止动作来炫耀他的财富、学问、身份等等权力象征;还可以看到有人显示他的人际关系。这些都是所谓的“面子工夫”。
徐君然自然是不屑做那种面子功夫的。对于他来说,帮助大牛的事情,只是随手一个小事而已。
关波是常务副县长,徐君然很清楚这位从省里面下派过来挂职的副县长究竟有什么样的野心。
而对于徐君然来说,他有那个信心,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面。
晚上吃饭的时候,徐君然专门让张嫂把大牛和小花两口子叫到自己这里来吃饭,按照村里的辈分,他们叫张嫂婶子,也随着妞妞叫自己叔叔。虽说年纪差不多,可辈分摆在那里,再加上徐君然心理年龄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自然也应承着理所当然。
妞妞笑嘻嘻的坐在徐君然身边,吃着徐君然夹给她的菜,很高兴的样子。
徐君然看着大牛缓缓说道:“不要担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明天让张嫂跟着你,去把菜和车子要回来。”
小花抽泣着说道:“要回来也没用,上次被他们没收的菜,根本就没拿回来。今天被没收一车的菜,肯定被那些人拿回家去了。”
说着话,想起那些自己和丈夫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菜,她忍不住苦着说道:“那是俺和大牛辛辛苦苦存下来的秋菜,现在都没了……”
徐君然的脸色一变心情有些沉重,草草吃了几口,将筷子放下,走了出去。张嫂不由得埋怨小花道:“哭,哭,就知道哭。害得人家都没了胃口,你……”再想数落她,但看到她委委屈屈的模样,终于叹口气,没有再往下说。
她始终没敢告诉这俩人徐君然的身份,只是说自己如今给人家当保姆,这就是家里的男主人。
张嫂都已经三十六七岁了,又长的不好看,农村老娘们一个,看过徐君然家里面挂在墙上他和林雨晴合影的大牛和小花。自然不会怀疑两个人有什么,对于村里面某些人别有用心的猜测,现在他们才知道,那都是羡慕嫉妒呐,这张婶子过的生活,简直跟皇宫一样。
张嫂如果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的话,那进了城给徐君然做保姆之后,她依旧保留着自己那份来自农村的朴实的善良之心。在她的想法当中,徐县长和林小姐给了自己家如今这幸福的生活。那自己就不能给徐县长添麻烦。
所以,在大牛询问她有啥办法可以解决现如今的麻烦的时候,她犹豫了许久。
但是,徐君然在饭桌上的一句话。让张嫂一下子有了信心,她对大牛两口子说道:“明天咱们多找几个人,一起去把菜要回来,找工商局的领导要个说法去!”
没想到。三天之后,大牛来找张嫂,告诉她自己已经联系了好几家被没收菜车的农民。一起去县工商局讨说法。
张嫂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众人来到了工商局。
一群农民想要进工商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看他们的打扮就不像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没等到进到工商局大门里面,门卫室就出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把他们给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的?”保安的语气不善,对一众农民问道。
大牛鼓足了勇气说出来意,表明自己这群人是来要回自家的菜车的。
保安当中为首的是个高个的瘦子,一脸麻子,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听完了大牛的话,冷冷的说道:“都给老子滚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你们现在叫什么行为吗?叫围攻政府机构!一个个傻了吧唧的。敢在这儿撒野全抓你们进局子!”
一大帮农门互相看着彼此,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对于他们来说,这事儿跟自己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
小花也有些犹豫,拉着张嫂的衣袖道:“婶子,咱们回家吧。”
看着那几个保安嚣张的样子,张嫂想起上次听徐县长说起的农民应该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事情,一下子就来了劲头。她最近这半年一直都在给徐君然家做保姆,见过不少县里面各个部门的领导,这些人哪一个对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的?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是个保姆,那也是县长家的保姆,今天被几个门卫保安之流给训斥了一顿,再加上又是在一众以为自己在县城混的不错的乡亲们面前,这让张嫂的脸面一下子就挂不住了,直接走到人群最前面,指着高个子门卫道:“叫你们领导出来,我们是反映问题,你少拿大帽子扣我们。告诉你,你吓唬不住谁!”
“呦呵!还是个挺横的的主儿啊!”
那高个子的保安嘻嘻一笑,看了张嫂一眼,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般道:“赶紧滚啊,等一会儿我给你们抓到派出所去。”
这时候有老成持重的觉得时间长了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劝道:“大家先回去吧,反映问题要走正常渠道。不能围堵政府机构。”
那高高个子的保安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小花,笑嘻嘻的指了指小花道:“要不然,让那个大妹子来给我们汇报汇报,单独汇报啊。”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里面的大牛虎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高个子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嘴里面大骂道:“敢调戏俺媳妇,老子打死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高个子大叫一声,一下子被打倒在了地上。
保安们一看自己人吃亏了,马上就朝着大牛扑了过去,这边菜农们也慌了,年轻的也冲了上去,一大帮人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闹,就惊动了工商局里面的人,几名穿制服的远远跑过来。小花吓得大叫:“大牛,快跑。”
大牛正把一个抱着他的保安摔在地上,闻言冲着张嫂喊道:“婶子,你们赶紧走!”
正闹得不可开交,菜农们身后响起汽车“嘀嘀……”的长鸣,小花向后看了一眼,随即惊奇的拽着张嫂的手说道:“婶子,叔叔,徐叔叔怎么坐着轿车啊?”
张嫂听到这句话一呆,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徐君然已经从轿车上走了下来,正一脸冷意的看着这边。
眼看着徐君然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张嫂顿时脸色一红,心里面却害怕了起来,害怕徐县长会因为自己搀和这些事情生气,辞退了自己。
工商局里出来的几个人也没注意农民们后面的车,大声呵斥着农民们,几个保安也终于按倒了大牛,那个被他打了一拳的高个子气急败坏也不顾大院外已经围满看热闹的人。噼啪就抽了大牛两个嘴巴,大声的骂道:“王八蛋,敢动手打老子,我非要你在笆篱子里面蹲十年不可。”
刘华强此时也下了车。看到徐县长脸上的表情都快赶上下雨天了,心里面顿时就一突突。他跟工商局局长王海关系还不错,俩人之前在县委党校有过一段时间的同学记录,不过那时候刘华强还没有到现在的地位。随着他在县里面的地位不断攀升,自然跟王海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见徐君然没打算进门,刘华强就知道徐县长这是生气了。他连忙走到那几个工商局干部的面前大声道:“把你们局长叫来,县政府徐县长来视察工作了!”
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几个刚刚还耀武扬威打人的工商局保安一下子就傻眼了,那几个正对着农民们大声喝骂着的工作人员也傻眼了。
他们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县委的二号车已经停在了工商局的门口。
“徐,徐县长!”有人嘴里面吐出这几个字来,脸色却已经惨白。
徐君然冷哼了一声,淡淡的看了一眼工商局的人,对刘华强冷冷的说道:“老刘,我们回去。”
说完,竟然一点都不再犹豫,转身上了车。
刘华强见状叹了一口气,知道徐君然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冲工商局认出自己身份的几个人摇摇头,转身回了车里面。轿车发动,直接就离开了县工商局。
等到县工商局局长王海来到门口的时候,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越是达到了一定的级别,他就更加清楚权力这个东西在不同人的身上有多么不同的作用。
不说别的,惹火了徐县长,别说自己这个工商局局长了,就连张喜斌那个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今天上午不一样在县委常委会上面做了自我批评了么?
所以此时此刻,王海的脸色铁青的不得了,看着周围在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工商局的那几个人,他忍不住大声的对保安喝道:“都他娘的愣住干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时候?还敢把群众扣起来?都给我放人!放人!”
说着,指着高个子大骂道:“马上道歉!人家不原谅你,你给老子滚蛋!”
说完了这些话,他这才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对大牛和小花他们这些农民说道:“乡亲们,不好意思,让大家受委屈了。这样,咱们到屋里说,有啥情况和要求,大家都可以跟我提。”
为今之计,只好先把这些农民给稳住,否则一旦徐县长问起这个事情来,自己回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要惹大麻烦。毕竟对于徐君然那位在省城有背景的县长大人,现如今的仁川县很多干部,畏惧他甚至超过畏惧白林这个县委书记。
小花跟在人群的后面,对张嫂问道:“婶儿,徐叔叔,是大官?”
张嫂轻轻点头,比划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心里面却在打鼓,也不知道徐县长会不会生气自己掺和这些事情。
王海和蔼可亲的听取了农民的意见,对他工作不细致不到位向农民们作了检讨,做足门面功夫,打走众菜农后这才要车匆匆赶往县政府。虽说工商局自成系统。但如果县党委真要处置县工商局领导,市局还是会尊重地方党委的意见。更别说在系统内升迁调动上地方党委地评价更是要的考虑因素。
徐君然也没有说什么,听完了他的汇报之后,在说起那几个动手打人如今已经被警告处分的门外的时候,徐君然眉头微皱:“警告一下就算了?”
王海脸色一变,连忙说道:“警告只是初步的处分,我们还在调查他们其他的错误,如果发现更严重的错误,必要的会直接开除,并移交司法机关追究责任。”
此时他也顾不得那几个保安里面有局里领导的亲戚了,要是谁有意见,自己来找徐县长说好了。
徐君然点点头道:“虽说是农民先动的手,但起因也是因为你们工作态度粗暴,事后更引起了极恶劣的影响,现在要任务就是怎样消除恶劣地影响,至于怎么处理,还是王局长你决定吧。”徐君然本来只是想去工商局和王局长碰个头,谈谈执法中涉及到周边农民的问题,不想赶上这么一出儿,也算王局长霉运当头,听徐君然口气严肃,王海心说罢了罢了,只有叫那几个涉事人员多赔偿农民些医药费,将这事儿和解,否则真要是被徐县长惦记上,神仙都救不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四章 县长卖瓜(求订阅)
菜市场的事情,让徐君然逐渐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今的这个情况之下,随着经济的发展,政府部门,特别是某些职能部门干部的思想观念也在发生着变化,这些人随着手中权力的增长,已经开始谋求自己的利益了。
确切的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之所以会屡见不鲜,说到底,还是因为权力的监督机制不够完善。
王海会怎么处理那几个工商局的人,徐君然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只要王海不是傻子、笨蛋,就应该知道,自己关注的事情,他王海应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和策略来应对。
徐君然所考虑的,是在如今的这个情况之下,如何加强对于整个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监管监察力度。
毕竟上面制定的政策,大部分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可以不夸张的说,制定出来的政策无一不是凝聚了很多人的心血,希望能够给老百姓带来诸多好处的想法。可偏偏就是这些想法,一旦到了下面就彻底被执行的走了样。
就好像徐君然之前提出建设卫生城市,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够改善一下仁川县的投资环境,改善一下县里面卫生条件脏乱差的局面,这其实是一个好事,毕竟让自己家变的干干净净一点,没有人会不愿意。可偏偏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再加上类似工商局某些干部这种蝇营狗苟的行为促进下,就变成县长大人为了求政绩,逼着农民们在县城无处可去。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这个道理徐君然实在是太清楚了,所谓谎话如果说了一千遍,到最后就很容易变成了真理。
如果他不能够尽快的拿出解决的办法,自己好不容易在仁川县建立起来的名声,可就留下一个无法抹去的瑕疵了。
最近这几天。徐君然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六七月份的北方,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大大的太阳挂在蓝色的天空上面,就好像一盏明灯,只不过这灯似乎有些太耀眼了,烤的人头晕目眩,汗流浃背,甚至有那么一点想要昏倒或者干脆住在水里面的感觉。
吃过了晚饭,徐君然干脆自己一个人下了楼,转悠到了街道上面。
夏天的天比较长。哪怕是已经是六点多了,依旧能够清楚的看到人的样子,跟冬天五点钟已经黑漆漆的不同,夏天的时节,虽说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可徐君然还是在街面上看到了好多的人在来来回回的。
“真是闷热死了。”
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徐君然嘴里面喃喃自语了一句话。心里面却在为今年的抗旱保收工作担心了起来。毕竟他这个县长虽说主抓着全县的经济发展工作,可现在的仁川县,还是一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地区。就算近两年工业方面的发展有了长足的进步。可从总体上来说,农业发展还是仁川县的经济增长大头,天气热到了这样的地步,徐君然不得不担心这么炎热的天气会不会影响到今年全县农业的秋收情况。
走在马路上。徐君然发现这街道上卖东西的人不多,随即想起来这事县里面的规定,不允许闹市区有摆摊占道的行为。这事儿是白林提出来的,说是为了全县的形象。当时徐君然正在提出搞卫生建设的事情。也就没有反对这个事儿。
县里的文件一下,这县城的主干道上,还真就没有人再继续乱摆乱卖了。平日里高声叫卖的牛车马车,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下转了转,徐君然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这里已经是距离县城中心有段距离的地方了,人家不多,全都是平房。
这里的发展水平并不高,群众的收入也不算多,所以老百姓们大多数都还住在普通的平方里。
“卖瓜喽!地产瓜,皮薄肉厚的香瓜!”
一阵叫卖声随风入耳,徐君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装满香瓜的农用马车,地上铺了张旧凉席,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脏兮兮的坐在上边,正啃着一块发硬的馒头。车旁站着一个衣着普通的妇女,脸上热汗涔涔,眼睛不住盯着过往的行人。她旁边是位穿灰色上衣的男子,后背湿了大半截儿,肩膀上有几道地图形状的汗渍。
眉毛挑了一下,徐君然迈步走到了马车的旁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开口说话。
卖瓜的人看徐君然过来,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热情的说道:“大兄弟,过来尝尝香瓜,地产的,鲜甜解渴。”
说着话,男子从车上抓个瓜敲开,果然是黄瓤瓜,看着很有味道。”
徐君然看了一眼那男人,估计也就是三十来岁吧,打扮的很朴实,看着就是那种很憨厚的乡下农民,笑了笑说道:“大哥,你这瓜这么好,生意不错吧。”
男人憨厚的一笑,摇了摇头:“没那么好。”
说着,他拿起那个自己打开的香瓜对徐君然道:“大兄弟,吃一个吧。”
徐君然一愣神,他本来是没打算买瓜的,不过人家这么热情,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伸手接过瓜吃了一口,却是很不错,徐君然笑了笑说道:“老哥,你这瓜味道很不错啊,咋还卖的不好呢。”
男人没说话,他媳妇却是开了口说道:“别提了,这边人流量不大,一车瓜能卖四五天,还好俺家就在县城不远的地方,不然来回的路都走不起。”
徐君然眉头一皱:“既然这里卖不动,咋还不去别的地方呢?我看城中心不少地方都不错啊,县委大院后面那条街上,人流量不少,你这一车瓜过去,怕是一天不到就能卖完吧。”
他说的这是真心话,香瓜这种东西物美价廉,普通老百姓也吃的起。现在天气又热的要命,随随便便买几个香瓜吃着,又解渴又爽口,真的是很不错的东西。而且这玩意看着挺大,实际上吃几口就没有了。
没想到那个男人苦笑了起来,脑袋一阵摇晃着说道:“哪能呢,大兄弟你不知道吧,俺们瓜农的车,是不让进到县城的。”
徐君然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的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不打算卖瓜了,连忙说道:“那个,大兄弟,你家住哪里?要是多的话,我让俺家男人给你送上楼去。几楼都行,他腿脚快着呢。”
身边的孩子,也扬起小脸,可怜巴巴的对徐君然道:“叔叔,叔叔。您买几个瓜吧,买几个瓜吧。”
那个孩子才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也不好看,一看就是那种捡旁人剩下的衣服。此时一脸可怜的看着徐君然,让徐君然这心里面忽然很不好受起来。世事维艰,他自然明白,一家人如果不是生活窘迫到了一定的地步。谁都不愿意这么哀求别人。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徐君然伸出手,从兜里面掏出二十块钱来。递给那个男人,说道:“这钱,买一两块钱的瓜就行,剩下的你领着孩子去吃口饭。嗯,先领着他去洗个澡吧,缺什么买就是了。”自从上次和妞妞在市场买东西没带钱弄了一个大红脸之后,徐君然干脆总是在身上揣着一点零钱。
八十年代中期,物价并不高,二十块钱是一般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徐君然拿出这么多钱来,可把卖瓜的两口子给吓了一跳,一下子居然都不知所措起来。
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徐君然笑了笑,伸出手在孩子的脑袋上揉弄了一下:“小家伙,让爸爸带着你去吃好吃的。”
顿了顿,他对那男人道:“呵呵,要是大哥信得过我,我替你在这看着摊子,卖瓜好不好?”
那两口子不约而同的笑了,那男人满脸无奈:“大兄弟,你这不是说笑话么?你穿的这么体面,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哪能干卖瓜这活儿呢,太掉价了。”
徐君然呵呵一笑,忽然用江南口音道:“我小时候家里也是穷惯了的,有什么不能做的?”
他都这么说了,又拿出来二十块钱,卖瓜的两口子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虽说不知道这人是干啥的,可人家出手这么大方,又这么好心好意的帮忙,要是自己还不上路,万一他反悔了,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于是那男人点点头对徐君然道:“那好,大兄弟,那就辛苦你了。”
接着他让媳妇领着孩子去洗澡吃饭,自己和徐君然坐在马车旁边开始卖瓜,他怕徐君然不习惯,特意把唯一的一张椅子给了徐君然坐。
徐君然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看着那男人在吆喝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过了没有一会儿,从马路边上走过来两个男人,一个高高大大的,另外一个则是有些偏瘦,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不知道在聊什么。
原本他们经过瓜摊的时候并没有停留,那高个子男人正在笑着,可忽然眼神无意当中扫过瓜摊子上的某个身影,一下子却好像吃了某种毒药一般的,顿时就僵在了原地,脚底下就好像生了根一般,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马局长,怎么了?”身边的瘦子正说着一个笑话,见旁边的马万里停住脚步,笑着对他问道。
马万里压根没理会自己身边这个人,盯着瓜摊子上的徐君然看了好半天,才快步走到摊子面前,试探着问道:“徐,徐县长,是您么?”
徐君然刚才一直没抬头,此时抬起头看竟然是广电局局长副局长马万里,笑了笑说道:“老马啊,这是我亲戚,我闲着没什么事情,过来帮他卖瓜。”
马万里嘿嘿干笑着,上次广电局的调整,虽说他没能够成为局长,却捞到一个常务副局长的职务,而且还享受着正科级的待遇。谁都知道,局长是省委宣传部下来锻炼挂职的干部,这广电局局长的职务他马万里已然是囊中之物了,所以他对于徐君然可是满心感激的。毕竟人家不仅不收自己的钱,还帮自己办成了这个事情,这样的县长到什么地方去找啊。
而从那之后,马万里也以徐君然的人自居起来,毕竟这位徐县长提拔了自己,自己也算是他圈子里的人了,所以平日里马万里有事没事总去找徐君然汇报汇报工作。
今天看到徐君然坐在这里,可真是把马万里给吓了一大跳。听徐君然的话说完,马万里张了张嘴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可是研究过这位徐县长的简历。知道这位县长大人是江南省人,在北方根本没什么亲戚,更不要说穷成这个样子的亲戚了。可县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默默的站在那里。
刚刚跟马万里一起过来的那个瘦子,此时也说不出话来了,毕竟这可是县长大人,距离他这样的小人物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就那么站在那个,嗫嚅着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走开,毕竟眼看着领导在这里。他们径直走开的话实在不合规矩,传出去还以为他们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呢。做官的,不把上级放在眼里面,那可真就是自寻死路了。
那卖瓜的男人早就已经晕头转向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身边的这个年轻男人,竟然还是什么县长?
他的耳朵很灵敏。理智也很清醒,清清楚楚的听到,刚刚那个走路很有气势,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面当官的干部的胖子男人,竟然称呼自己身边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县长,姓徐的县长?
徐君然却仿佛没有看见这个状况一般,摆摆手,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马万里二人道:“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又不是来开会的,也不是去你们广电局视察工作,不用管我。”
那两个人如逢大赦一般,连忙点头说道:“那好,那好,那好,县长您先忙,我们一会儿再过来打扰。”
说完,他们客客气气的消失在了徐君然的视线当中。
“大,大兄弟,你,你真是县长?”
徐君然正看着马万里和另外那个人的背影,耳边却响起了那卖瓜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很明显刚刚听到的那个事实,对于他来说实在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县长啊!那可是全县最大的官了!
对于他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县长无疑是天大的领导了。
“呵呵,大哥,你甭管我是什么人,我现在是你的客人,也是帮你卖瓜的人,不是么?”
徐君然轻轻的笑着,他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就是卖个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满脸的冷汗,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可是县长啊,就这么坐在自己的摊子后面。
正在这个时候,就见到刚刚走掉的马万里和瘦子快步跑了回来,跑到摊子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家里面来客人了,赶紧给我称点香瓜。”
“这个……”卖瓜的男人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徐君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君然笑了笑,点点头:“那就称吧。”
男人点点头,称了二十几个香瓜给马万里和那人,两个人给了钱,欢天喜地的拿着瓜走了。
不到十分钟之后,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拨人,都是穿着体面的男人,见到徐君然先是恭恭敬敬的打一声招呼,然后就买瓜。第一波是财政局的人,以刘畅这个局长为首,笑着说自己最近正琢磨买点香瓜吃,不知道哪里的瓜甜,这次遇到好吃的香瓜,一定多买点。第二波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华强,笑着说县政府办公室这几天正要给同志们发福利、降温。第三波是县民政局的,说是要给下面的贫困户送温暖。
熙熙融融的好一大群人,徐君然和那男人都忙不过来了,这些人干脆直接自己动手,拿着袋子就往里面装香瓜,不一会儿,一马车几百斤香瓜就给瓜分一空。起初那个卖瓜男子还担心有人不给钱或少给钱,岂料情况大相径庭,本来一编织袋只值几毛元,他们硬是给五元大票。如果是几块钱的瓜,买瓜的人也扔给他10块钱,找钱都不要。
到了最后,瓜摊子都被围的满满的,先来的人买了瓜,欢天喜地的高兴起来,不时跟徐君然说着话,后面的人来的晚,买不到香瓜,有人干脆抱怨起来说:“你这个人,怎么就拉了这么一点瓜来啊。”
男人满了的无奈,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跺跺脚县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怎么忽然就全都集中到了自己这里呢?难道说,身边的这个什么县长,很有权力?
听到这句话,徐君然笑了笑,对那些没有买到香瓜的干部说道:“谢谢大家了!今年来城区卖瓜的,都是我的乡亲和亲戚,如果大家需要,请帮忙到其他瓜摊购买吧。”
说完,徐君然站起身,冲着那些干部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那天晚上,仁川县城所有的香瓜,全部都被抢购一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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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办公会
等到那女人带着孩子回到瓜摊的时候,赫然发现一马车的香瓜居然都已经没了。
望着空空如也的车子,那女人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惨白色,抓住自家男人的手臂,急切的问道:“瓜呢?咋还没了呢?又给没收了?”
男人笑着摆摆手:“你瞎说啥,徐县长已经帮咱们把瓜都卖了。”
说着,他高兴的继续说道:“刚刚县政府办的刘主任说了,今年咱们家的瓜,县政府那边包圆了。”
他这是真话,刘华强揣摩着徐君然应该是有帮着瓜农的想法,索性对那男人说让他把家里面剩下的瓜都拉到县政府去,反正政府办也要给下面的人发福利,这点香瓜价格不高,还能讨好县长,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丈夫的话,女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徐君然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大嫂,之前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全,没能顾及到群众的想法,我给您道歉了。”
他这是真心话,之前只是考虑着改善县里面的卫生环境,却忽略了农村基层的实际情况,给农民们造成了很多困扰,徐君然这心里面是真的过意不去。他这个人是属于那种傲上而不傲下的人,对待下面的人反倒是比对待上面的人宽容许多。今天这一次微服走访,让他知道了不少基层群众的困难,所以徐君然是很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是县长,管着他们的吃喝,却没能够做好自己的工作。
女人慌了起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久都没说出话,半晌之后呜的一下子哭了出来,把她的儿子按在地上。咚咚咚给徐君然磕了好几个头!
徐君然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第二天早上的县政府办公会议,徐君然亲自出席,并且提出建议,以后在全县的城区闹市划分出几个特殊的区域来,允许乡下的群众到城里面来卖菜,并且不会征收管理费之类的东西。而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农民要保证自己占用的摊位卫生整洁。
“县长,这么做,是不是跟县委那边请示一下啊?”
会议结束之后。关波来到徐君然的办公室,有些迟疑的问道。
毕竟这个事情最开始是县委那边弄出来的,县长一句话就给改了,关波是担心县委白林那边会有反弹的迹象。
徐君然一摆手:“请示啥,这个事情本来咱们就是错的,没什么可说的。”
他倒不是不把白林放在眼里,实在是觉得这种小事没有必要跟白林那边争论,本来这城区卫生建设就是县政府的事情,白林之前过问不过是为了增加在县政府这边的影响力罢了。现在自己发现了弊端进行改变,白林要是有意见,徐君然不介意让他亲自去看看事实是什么样。而且徐君然也觉得,白林不是笨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会做的,毕竟这个事情涉及不到什么实际上的利益关系。
果不其然,就像徐君然说的那样。县委那边似乎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对政府的这个文件根本就没有意见。
夏天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八月份。有一天是星期一,县政府按例举行升国旗仪式,却见门口围了上百名农民。门卫以为是上访人员,慌得不行,谁知道八点钟的时候,这些农民整整齐齐排着队,异常郑重的向着大院,向着鲜红的、正在冉冉升起的国旗深深鞠了三个躬。
做完了这个事情,那些群众即刻离开,一点都没有停留的意思。
“县长厉害啊!”
“可不是么,要不是县长,咱们哪能有这个好名声。”
隐约知道这是为什么的人,不由得对徐君然心生佩服之意。
白林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或者说,就算他有什么想法,旁人也看不出来。就连县委办公室主任邓文兵在他面前抱怨这个事情,都被白林给压了下去。
原因很简单,最近这段时间,市委书记段世杰几次向白林暗示,让他对徐君然客气一些。段世杰的意思很简单,让白林把眼光放的远一点,不要只局限在一个小小的仁川县。
揣摩领导的心思,是一门很厉害的学问。白林这么多年能够在仁川县屹立不倒,凭的就是这门本领。他从段世杰的话语里面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那就是如今的市委段书记,恐怕跟徐君然正处于一个蜜月期,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找徐君然的麻烦,无疑会让段世杰很不满意,觉得自己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
作为一个下属,如果让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自己产生了不满的地方,那就表明,这个下属肯定不算一个合格的下属。更何况,身为县委书记,白林很清楚,别看自己如今在仁川县的地位很是牢固,但前提是段世杰得支持自己,否则没了这个市委一把手的鼎力支持,白林在仁川县说话还有没有那么管用,就是一个未知数。
有了这样的认识,白林自然对于徐君然在县里面的很多事情,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白了,他明白段世杰的意思,段世杰是希望他白林和徐君然在仁川县和平共处,如果有可能的,只要段世杰在市里面占据了上风,肯定会给白林好处的。
至于徐君然为什么跟市长贝超群渐行渐远,白林隐约猜测,很有可能和之前市里面的某次博弈有关系,应该是贝超群那一次用徐君然做了挡箭牌,让这位徐县长意识到,贝市长表面上跟自己眉来眼去,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的背景罢了。
白林能够想到的东西,徐君然自然也能够想到。虽然贝超群是方中原的人,可并不代表,自己就要受他的操纵。换成任何人被推出去做挡箭牌给人顶岗,绝对都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
这一点,徐君然知道,段世杰知道,贝超群也知道。
所以。贝超群现在和徐君然之间的关系,是客气当中稍微带着一点疏远,维持表明平和罢了。
上面的人知道这些,下面的人却未必知道,人们只看到徐县长的发展越来越好,市里面好几个领导几次都在公开场合表扬仁川县的发展,就连县委书记对于徐县长的建议也很少反驳。现在仁川县的情况大家都看的很清楚,徐君然别看当上县长才两年,可他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渐渐的连县委一把手也要为之忌惮了。
徐君然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仁川县的经济情况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着手进行自己早就想好了的发展计划。
招商引资的工作现在被徐君然给提上了日程,原本徐君然的想法是把仁川县可以利用的土地整合成为一个经济开发区,后来因为换届选举的工作和市里面的不少事情耽搁了,现在白林摆出了一副退避的姿态,徐君然马上把这个事情提上了日程。
自从跟段世杰沟通了之后,徐君然也明白了白林的想法,自从上次报纸上批评了他之后,他就很少插手政府这边的事情。徐君然干脆大事小事都尽量找白林进行汇报,从外表看上去人的关系也很是和谐。
县长办公会在昨天已经通知了下去,没有哪一个副县长敢怠慢,就连在市里办事的副县长刘海洋也赶了回来。徐君然现在在县里面的声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千万不能得罪他已成了许多人的共识。
县政府办公室,直属机关的领导们都被叫来参加会议。
徐君然看向财政局长刘畅:“我说财神爷,今年你可别跟我哭穷啊。”
刘畅温和的一笑:“县长,由您的领导。咱们县的日子是越来越好,哪能哭穷呢。”
马万里自从当上了广电局局长,一改往日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整个人也更显精神。闻言笑了笑说道:“刘局长,既然财政有钱了,那我看是不是可以给我们广电局更换一下设备啊,电视台的摄像机都用了十几年了。”
刘畅笑了起来:“行啊,县长同意,我马上就签字拨款。”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自然知道徐君然的脾气,这点事情去要钱,平日里舍不得花钱的县长大人,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徐君然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徐君然的秘书王晓龙紧跟着他走了进来,就看到王晓龙把徐君然的茶杯放在了桌上,又把笔记本、笔之类的东西放好退了出去。
在徐君然进门的时候,会议室里面的人就都站了起来,这是官场上的规矩,作为县政府的一把手,徐君然有这个资格资本让所有人对他表现出足够的敬意,不管这份敬意是不是发自肺腑的,只要他来了,这些人都必须要起身迎接,不迎接的话,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触犯了整个官场的规则。
并不是徐君然架子大、规矩多,而是因为这是官场上的潜规则。
尊重上级,尊重领导,任何人只要身在官场当中,就无法避免这个事情。
跟关波这个常务副县长握了握手,徐君然对众人笑道:“大家都来了。”
关波笑了起来:“县长,您不知道,一听说是谈招商引资的事情,同志们都很激动,这都盼着呢。”
徐君然笑着点点头,跟其他几个副县长握了握手,这才分开双手向下虚按了一下:“大家先坐下吧,咱们慢慢聊这个事情。”
参加会议的人跟徐君然握手打招呼,大家这才坐了下来。
“今天的县长办公会主要的议题就一个,如何开展招商引资工作的问题。”徐君然直接就进入了正题,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脾气,再绕圈子也没有意义。看了看众人都在认真听讲,徐君然就继续说道:“最近一年,我们仁川县的发展形势非常好,公路通车之后,仁川县与外界的通道打通了,要不了两个月,南部通向白河市的公路也将贯通,各位。仁川县的发展机遇到了!”
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徐君然接着说道:“县里面各乡镇的公路也基本上完成,招商引资的前期工作基本上也把基础性的工作做完,现在面临的就只有一个事情,如何把外来的资金吸引到咱们县来,这需要在坐的同志去做一些工作。下面请关波同志把县里面的具体安排讲一下。大家有什么想法请畅所欲言。”
说着,徐君然冲常务副县长关波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关波如今已经跟徐君然的关系十分密切了,闻言打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缓缓说道:“经过研究决定。县里准备就招商之事分别在省里和市里进行一系列的宣传,利用省市新闻的作用,把仁川县招商引资工作的优惠政策进行宣传。另外,徐县长将到省里去活动一下,希望通过参加全省招商引资洽谈会进行招商……”
听到这里,徐君然点点头,对刘畅问道:“这些事情都是要花钱的,县财政那边,有没有困难?”
刘畅呵呵一笑:“县长请放心。这个事情绝对没有问题。”
他是徐君然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个事情上面深知徐县长有多么重视,自然不会给徐君然拖后腿。
副县长叶选泽犹豫了一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地方?”
听说徐县长准备大干一场的消息,想到这样的结果必定会跟县委那边产生交集。甚至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把仁川县推到改革开放的风口浪尖之上。虽说心里面对于徐君然的魄力很是钦佩,可像叶选泽这样的人也有些担心,毕竟全国现在都在讨论改革开放和资产阶级自由化之间的关系。他可不希望成了徐君然的牺牲品。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官场上的人更是人精,谁都不愿意用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做赌注。更何况还是一个稍微不小心就会丢掉乌纱帽甚至性命的豪赌,除非是那些铁了心跟着徐君然走的干部,否则换成任何人,都会考虑自己的后路。
徐君然也不生气,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面的想法,毕竟大家做官都有自己的追求。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徐君然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有先知先觉的本事,可以预知未来,知道改革开放才是如今大家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里,徐君然笑了笑说道:“同志们的主要工作,就是各自负责一块工作。县里面把各个乡镇划分给你们负责,招商不必你们上,你们只需要涉及到自己所管的乡镇时进行必要的协调,要让商家对咱们仁川县有信心,在如何留住商家这事上,你们的任务很重。”
听到徐君然这么说,那些个副县长什么的,不约而同的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心里面想的明白,只要事情不扩大,局限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自己大不了在自己管辖的一两个乡里面,有事情的时候做一些就可以了。县里面的招商引资工作,哪怕出而来问题也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华强开了口,笑着说道:“招商工作是一项重要的工作,我自告奋勇请战,徐县长走到哪里,我就陪到哪里,别看我没什么文化,做这些工作同样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他对关波道:“关县长,作为政府办主任,具体的工作就分给我们吧,请县长放心,我们政府办公室在这方面完全能够胜任。”
徐君然笑了起来:“说实话,这招商引资工作具体如何开展,全国各地都在摸索着经验。我们现如今做这件事情也是有些冒险性,这事少些人冲在前面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意思,你们只要把后方的工作做好就行了,具体的招商工作有我冲在前面就行,在我出外开展招商期间,政府的工作就请关波同志多费点心。”
刘华强微微一笑:“县长,您说说,我这个办公室主任不去,合适么?”
一旁的招商局副局长,被徐君然从驻省办召回来的李素梅忽然开口说道:“县长,我觉得招商引资的这个工作吧,女同志的作用同样很大,我强烈要求跟你一道去做点事情。”
他们这个说着话,徐君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人家一门心思的要追谁自己,自己如果不接受,倒是显得有些矫情了,之后说不一定还会影响其他人投向自己的决心。所以无奈之下,徐君然只好点点头说道:”你们俩啊,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跟我一起做招商引资的工作好了。不过我事先声明,不要影响其他的工作。“
李素梅高兴的点点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对于她来说,能够有机会在徐君然的身边做一点事情,无疑是非常高兴的。更何况经过上次的那个事情之后,李素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要再见到这个男人的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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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招商博览会的麻烦(求订阅)
县长办公会上,徐君然提出要发展仁川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没有人不愿意看到自己所在的地区更发达一些,这代表着大家的日子也好过一点,仁川县政府的这些干部也是一样。如果有机会能够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让仁川县发展的更好一点,他们也会同意的。
在会上,财政局长刘畅就招商所需经费的情况进行了详细划分,新任招商局长李素梅更是就招商局的人员安排工作作了汇报,这次招商局是全体出动,目的就一个,确保整个的招商工作能够取得成功。
李素梅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去年刚离得婚,徐君然明知道她和刘华强是亲戚,还对她委以重任,原因自然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几分交际能力,可以在招商引资工作方面做出更多的贡献,至于那些有关于李素梅生活作风的问题,徐君然还真就没放在心上。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该说的事情说完了,再继续下去就是讨论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了,徐君然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自从他到了仁川县工作之后,开会一向都是简洁明了,该说的说完了,自然也就结束了,没有那种长篇大论。
李素梅看着徐君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忽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自从调回到县里面,就对这个年轻的县长特别有感觉,那是一种空虚到了极点,突然发现一个人可以添补这种空虚的想法。
她自然明白,这种想法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压抑这样的想法,心里面却越是好像长了草一般的难以控制。
“素梅,想什么呢?”
刘华强的声音在李素梅耳边响起。
“啊?”李素梅有些慌乱的转过身:“没。没什么。怎么了,有事儿?”
刘华强笑了笑:“你姐让你晚上来家里吃饭。我估计要跟徐县长出去办事,你们不用等我。”
李素梅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才转身离开。
徐君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他回到办公室之后,打了个电话给宣传部。
“钱书记,宣传部门的宣传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个事情徐君然在之前的书记办公会上面提过,白林也是同意的,毕竟是发展县里面的经济,对他这个县委书记也算有好处的。他没有理由反对。宣传部一向都是白林的地盘,所以徐君然对这个事情重视之余,也带着一丝警惕,毕竟这个事情是自己主导的,要是出了岔子,可就麻烦了。
宣传部长钱书记是白林的心腹,闻言笑了笑说道:“徐县长放心,宣传材料我们一直都在做,也经过审核了。现在都准备好了。随时随地可以投入到工作当中。”
徐君然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好。钱书记你打个招呼,让宣传部派出一些人,随着政府的招商引资工作组,和我一起去省城参加招商引资洽谈会。咱们这一次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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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徐君然亲自带队,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
在卧铺里面,刘华强有些担心的对徐君然问道:“县长。这参加招商洽谈会的事情听说市里面派出的是一个庞大的招商团,我们这种硬加进去的项目,市里面仿佛并不怎么重视。展位估计不会太好。”
徐君然点点头,这个招商会是市政府那边搞起来的,人家更重视的是那种已经谈的差不多的项目,说白了这次去省城,更多的是为了展示一下丹江市招商引资的成果。像仁川县这样的项目,市里面根本就没什么意向,否则也不会压根不通知仁川县这边了。还是徐君然去市里面开会,无意当中得知这个消息,跟段世杰要求来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仁川县参加这个招商引资会是走的后门,估计想得到一个好一点的展位应该是很困难了。
李素梅也担心的说道:“是啊,在市里面我们还多少有一点关系,到了省里面谁会管我们这样的小县招商团!”他说的这是实话,在县里面别看这些人一个个的高高在上,仿佛大人物一般,可李素梅在省城工作了多年,自然清楚,一个县处级干部,在省城这样的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说不定随随便便的一个老爷子,就有厅局级的关系或者亲戚呢。
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常务副县长关波却是没什么反应,他出身省城,是挂职干部,自然见识不同旁人,见徐君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啊,可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了,有县长在,还怕做不成事情么?”
他是知道徐君然在省城有关系的,虽说具体有什么关系,可关波相信,徐君然在省城的关系肯定十分强大,不然也不会搞成那么多事情。
徐君然听了几人说话,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这次的全省招会规模很大,本来没有仁川县的项目,但在徐君然提出了仁川县以农业经济技术开发区招商之后,段世杰就把他们的这个项目加了进去,虽然他对这事并不怎么了解,但是,既然是徐君然要搞,这就说明省里面的领导也是知道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段世杰最近正在谋求调到省里出任副省长,自然不愿意得罪方中原。他和贝超群之所以敢翻脸,是因为贝超群已经跟方中原渐行渐远,和省委一把手有了联系,而自己却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一把手,不得不靠向方中原。
官场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固定的一说,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不同的队伍站队。
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了省城,找到丹江市负责安排这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谭欣。可谭欣对于仁川县众人的到来,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都马上开始了才过来,展位只能靠后了。”
谭欣打了一个官腔,对徐君然淡淡的说道。
徐君然心里面清楚的很,这人对自己上次在修路款上面不给她面子的事情还记着呢,想不到这是一个记仇的女人。
不过这女人毕竟是副市长,如今更是从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变成了分管商业的副市长,听说还有希望进入市委常委会当中,徐君然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笑了笑淡淡说道:“谢谢谭市长的关心。我们要求不高。只要有个展位就可以。”
谭欣看徐君然姿态摆的很低,哼了一声点点头,挥挥手道:“我这就叫人带你们过去。”
仁川县的一群领导在市里面的工作人员带领下来到分配给他们的展台,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这也叫展位?”刘华强看着展位脱口而出道。
只见那展位正处于一个非常靠后的位置,恰恰是各个县市展区仓库的地方,前面还有两根大柱子当着,别说游客看不见了,就连这些自己人都觉得这种展位没什么搞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嘛。
关波的脸色很难看,走到徐君然身边低声说道:“县长,咱们这个展位,估计是全省最差的了。”
他这话不是生气。而是真真的感觉。要知道这样的地方,别说一般的投资商了,就连领导参观,都不会被带到这种特别偏僻的展台来。实在是距离人流量多的地方太远了。
徐君然倒是没怎么生气,之前听说这次丹江市的负责人的谭欣,他就知道肯定会是这个结局。只不过谭欣竟然给自己安排到这样的展位倒是让徐君然有点意外,这位谭市长的心眼可真是小啊。
轻轻的笑了笑,徐君然淡淡的说道:“急什么,咱们又不指望着这个,收拾一下吧。”他可不像这些人一般鼠目寸光,在徐君然的想法里面,真正的宣传不是在展台这里等着投资商过来,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宣传方式,把仁川县的优势传达到全省范围内。
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徐君然,在他的印象当中,最好的宣传方式,是报纸、电视。
“不指望这个?”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徐君然这个县长,大家都不是笨蛋,徐县长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展销会如果不指望展台的话,仁川县这么大张旗鼓的参加有什么意思呢?
“李局长,这边就由你负责吧。这里好好的布置一下,尽快。”徐君然想了想说道。
“老刘,随后到来的工作人员地后勤工作你负起责来。”徐君然对刘华强说道。这次的事情,县政府办公室和县招商局都派出了人手参加,宣传部和其他部门也都派人参与了。
听到徐君然的吩咐,刘华强点点头道:“县长放心,我马上就去办。”
李素梅也点点头:“县长放心,我马上就开始布置。”
关波这个时候开口问道:“县长,我干什么?”
他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当做什么都不干的家伙,毕竟这个事情关波看的很清楚,只要干成了,一定是个天大的政绩。
徐君然呵呵一笑:“你负责跟市里面的领导沟通,有什么意见,及时反馈给我。”
说完这些话,徐君然笑着道:“大家今天晚上辛苦一下,把展台布置出来,咱们来得晚,明天上午就要正式开始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徐君然就转身离开了,竟然没在这里停留的意思。
眼看着徐县长跟甩手掌柜似的飘然而去,剩下的领导们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有些发愣起来,这徐县长就这么走了,剩下的事情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种破展台进行展销?别说投资商了,连鬼都未必能招来一个。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了,自然也有几分水平。能够做到县处级干部的位置,没几分本领单靠溜须拍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徐君然吩咐了之后,他们也就各自做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开始布置起仁川县这次招商博览会的展台。
关波也没闲着,直接去找副市长谭欣。跟她汇报这一次仁川县招商工作的准备情况。
谭欣原本等着徐君然过来求自己帮忙,没想到人家徐君然压根就没露面,来的是常务副县长,这就让她很不高兴起来,冷着脸对关波淡淡的说道:“关波同志,你们县的县长呢?难道他没有时间来跟我汇报工作吗?”
关波心中大骂不已,心说你这个臭婆娘把我们县的展位弄到那种破地方,还好意思让县长来汇报工作?徐县长能来才怪了,不过这些话他也就是在心里面默默说说而已,毕竟人家是市政府的领导。自己一个小小的常务副县长,跟这位副厅级的领导相比,距离不是一点半点,徐君然有意见可以摆态度,他可是不敢的。
想到这里,关波微微一笑道:“徐县长有点事情要办,先离开了。县长说了,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向您汇报。”
谭欣也是心里面清楚的很。徐君然对自己的意见很大,毕竟他辛辛苦苦准备的招商会议,自己一句话就让仁川县去了那最差的展位,要是心里面没有意见。那才不对呢。可谭欣并不后悔,谁让当初这个姓徐的不给自己面子,不过是让他从筑路资金里面挪一点出来他都不肯,这个时候就别怪自己给他穿小鞋了。
官场毕竟不是战场。每一刀砍下去都要见血。官场上许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讲,许多事情只能讲不能做,不了解其中的变数。都是要栽跟头的。像姓徐的这样,不管不顾的,光坚持所谓的原则,根本就走不长。
谭欣想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个冷笑来,既然你徐君然敢得罪老娘,就别怪今天老娘给你穿小鞋了。
“这样吧,我过去看看。”
谭欣端起了架子,装模作样的跟着关波到仁川县的展台前面视察了一下,做了一点不痛不痒的指示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张狂,这是从政的大忌。在谭欣看来,徐君然就是犯了这个大忌。
任何教训都是从人身上得来的,人们直接给你的教训比看书得来的要痛苦得多,常常是残暴的。不过你这样学到的东西将永远牢牢的记在心里面。对于徐君然来说,谭欣就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他一个教训。
任何事情,只要有一条理由站住脚,就可以做。只要有两条理由站住脚,就可以放心去做。只要有三条理由站住脚,就可以放心大胆甚至毫无顾及地去做。三足鼎立、三角形的稳定性就在这里。
谭欣想的很清楚,仁川县提出参加招商会的时间太仓促,到达的时间又比较晚,自己这边给他们安排一个差一点的展位,换成任何人都说不出毛病来。
机会都每个人来说,都不是平等的,如果平等了,就不是机会了。机会是人创造的,人之所以要创造机会,就是因为有人需要机会。而创造出来的机会,绝不是为所有需要机会的人创造的。所以,只有那些多数人需要,而只有少数人获得的机会才是真正的机会。
同样的道理,徐君然也明白,他更清楚,人是有主动性的,所以人可以选择机会,把握机会。但是,机会也同样在选择人,机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有条件的。机会不是普遍存在的,不是常有的;所以,社会永远不会把机会平等地分配给每一个人。机会永远是由少数人享受的,如果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就不是机会了。于是,机会就必然象计划经济时代的特供商品一样,只供给那些权势阶层的人,有能力投入的人,普通老百姓和机会永远无缘。那些所谓的抓住机会、把握机会的人,不是因为他有能力去把握,而是有人为他量身定做了机会让他去把握。
人们常常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常常会痴迷于从阅读成功人士的传记中寻找经验,这但是些书大部分经过了精致的包装,很多重要的事实不会告诉你的。 盖茨的书不会告诉你他母亲是ibm董事,是她给儿子促成了第一单大生意。巴菲特的书只会告诉你他8岁就知道去参观纽交所,但不会告诉你他国会议员的父亲带他去的,是高盛的董事接待的。至于国内的某些成功人士,肯定不会告诉你他们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徐君然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谭欣为难他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厅局级的副市长罢了,就算她谭欣进了市委常委会又能拿自己怎么样?真要是以为可以因为一个展位的事情就把自己难住,她真就是在做梦了。
坐在轿车里面,徐君然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晓龙:“你姐到了吗?”
王晓龙轻轻点点头:“已经到了,她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这次联系了几个合作伙伴,准备到咱们县去投资。”
徐君然点点头:“那就好,走吧,咱们先去见一见省商业厅的领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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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娘子军
从仁川县到省城之前,徐君然把电话打到了省商业厅。
“姐,这回要麻烦你了。”徐君然说道。
“你小子总算是想起我来了,说吧,要我做什么?”谢美娟一脸的高兴。她经过上次的党校学习,这几年仕途就好像坐上了火箭一般,三年的功夫,就从一个正科级领导,变成了处级干部,最近更是刚刚被提拔成为省商业厅项目审核处的处长。
“姐,我们仁川县想要去省城参加招商博览会,你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帮我找几个熟人,宣传宣传。”
“好,你放心,姐姐肯定把事情给你办了。”
谢美娟和徐君然的关系毋庸置疑,两个人虽说见面的机会不多,可那一层亲密关系在,对自家男人的事情,谢美娟是百分之百放在心里面的,她放下电话,就联系了省里面自己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今天晚上请客吃饭,让徐君然跟这些人拉近一下关系。
徐君然的想法很简单,虽说现在电视的普及率不高,可媒体宣传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不管是用电视、广播还是报纸进行宣传,都要比单纯的在博览会参加展销有力度,只要自己能够把仁川县的名头打出去,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省城一家很有名的饭店门口,谢美娟今天请来了五个人,分别是省电视台的副台长刘紫云、省广播电台副台长蒋桂英、省报社编辑部主任谈国琴、省商业厅副厅长刘青和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叶晓媛。
这五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都是女性干部。
谢美娟之所以跟她们熟悉,是因为她参加了最近省委组织的女性干部培训班。
徐君然走进门的时候,几个女领导都是微微一愣神,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谢美娟嘴里面的好朋友,竟然是一个这么年轻的人。
谈国琴笑了笑说道:“我说谢处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朋友?太年轻了吧,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因为不是在工作时间,大家的关系也不错,所以说起话来也轻松许多,没那么多忌讳。
谢美娟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半晌没吭声,她也不好多说,毕竟徐君然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又不好说是他的女人,只能用好朋友三个字来搪塞几个闺中密友。
徐君然倒是呵呵一笑,对谈国琴笑道:“谈主任,我跟美娟姐是老同事,也是好朋友。至于其他关系嘛,我倒是没有意见,可娟姐看不上我,不愿意啊。”
他说的这话倒是真心话,徐君然对于跟谁在一起并没有什么想法。身边的女人不少,每一个对于他来说都是视如珍宝的存在,可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跟自己公开感情,不管是林雨晴还是王晓柔。宁可躲在外面做生意也不愿意在自己身边。崔秀英那丫头考上大学去了南方,偶尔给自己写信回来,诉说着思念之情,却绝口不提别的。谢美娟更是让人生气。徐君然几次说要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可却被她誓死给拦住。
谢美娟笑着对众人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说着,她拉着徐君然的手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徐君然,徐县长。”
见谢美娟如此郑重其事的向大家介绍一个人,竟然还只是一个下面基层的县长,虽说其他人有些意外,不过知道谢美娟眼高于顶性格的人却是心中一动,大家对视了一眼,纷纷热情的跟徐君然握手打招呼。
一群人自我介绍了之后,徐君然就明白过来,这都是宣传口的人,谢美娟请动她们来,自然也是为了帮自己进行宣传。放眼看去,这几个女人一个个谈吐不凡,一看就是在官场上顺风顺水惯了的,特别是商业厅的那位副厅长刘青,虽说已经将近四十岁了,可看着却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烟视媚行的样子很是动人。
“君然,听说你要宣传一下你们仁川县,我把这几位姐姐请过来的意思,就是想让姐姐们帮你宣传宣传仁川县。”
屋里面没有外人,谢美娟也就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对众人说道。
刘青和谈国琴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谢美娟之前已经给她们打过预防针,她们自然知道这顿饭是为了什么才聚到一起的,所以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惊讶,而是把目光都投在了徐君然的身上,等待着他的说法,毕竟这个事情是关系到他们仁川县的,这位仁川县的政府一把手如果能够说出什么让大家感兴趣的东西来,几个女人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徐君然自然知道谢美娟的意思,笑了笑说道:“谢谢几位姐姐的帮忙。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仁川县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之前每年都是靠着国家的扶贫救济款过日子的,最近这两年,随着高速公路的贯通,我们县的经济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所以县里面的同志们也发掘了不少有利于县里面经济发展的项目,这次来省城,就是希望充分展示我们的优势,招商引资。”
谈国琴微微一笑:“帮忙倒是没什么问题,冲着美娟妹妹的面子我们几个说句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是想知道,徐县长你们仁川县有什么特色的优势么?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招商引资,咱们省也不例外,大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够通过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可你们仁川县的优势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呢?”
徐君然心里面暗暗点头,这才是真正做事情的态度,要是上来谈国琴就是一副大包大揽的态度,徐君然却未必相信她了,因为不管做什么事情,夸夸其谈的人有时候往往办不成什么大事,越是问的仔细,就表明这几个人是真的能够帮忙的人。
想到这里。徐君然慢慢的说道:“我准备在我们仁川县,推广劳动力输出和土地承包责任制。”
他这么一说,谈国琴等人的脸色却是一变,这些事情东西在她们眼里面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国内很多地方都在搞,凭这个恐怕吸引不到什么投资商去仁川县投资。
徐君然见状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仁川县很穷,光靠土地收入没办法让群众们解决温饱问题,所以我在考虑,是不是可以组织劳动力去沿海地区打工。这样不仅可以增加群众的收入,还能够缓解农村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另外,大量的人都到外面去打工之后,土地就会大片大片的空置了起来,我打算在县里面成立一个部门,把全县的土地各种等级和使用方向进行分类,然后划成大片的用地,希望有实力的商家去镇里进行以转包、出租、互换、转让、股份合作等形式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展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经营;有条件的地方可以展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等规模经营主体。我们的目的就是想给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提供便利条件。实现农业产业结构的战略调整,挥土地最大效益。”这是他在后世某位大能身上学来的招数,用在这个时候,无疑是个创举。
果不其然。徐君然这话说出来,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叶晓媛眼前一亮说道:“徐县长,你们这个模式,据我说知全省乃至全国都尚属首次。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富乐县曾经搞过一阵,效果不错。可规模较小,听说还在摸索当中,你们仁川县如果能够在全县推广的话,我们宣传部可以关注一下这个事情,算是帮你宣传宣传吧。”
她之前就知道徐君然这个名字,自然也知道徐君然在富乐县做了不少事情,最关键的是,叶晓媛跟张仲坚的关系不错,以前就知道这位徐县长不简单,这次就顺水推舟,当送谢美娟一个人情了。
徐君然一愣神,倒是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能够引起宣传部的关注,如果能够大范围的宣传一下,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能够获得更多支持。
想到这里,徐君然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叶部长了。”
叶晓媛笑了笑:“没关系,你跟美娟是朋友,咱们也不是外人嘛。”
谈国琴也笑着说道:“是啊,你说的这个东西我觉得很不错,很有研究价值。如何发展农村经济一直都是咱们国家十分看重的问题。你提出来的这个想法,是一种有益的尝试,我们省报社可以开辟出一个版面来,对这个事情进行讨论。”
谢美娟点点头,高兴的笑着说:“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大家的帮忙。”
一直没开口的刘紫云笑了笑,对徐君然问道:“徐县长,你这次来省城,应该是参加那个招商博览会的吧?”
她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自然观察也比较仔细,一眼就看得出来,徐君然是风尘仆仆刚刚抵达省城。
徐君然点点头:“是的,刚到省城,我这不是赶快过来请几位领导帮忙了么。”
刘紫云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徐君然有些莫名其妙,还没等他说话,谈国琴笑道:“这事儿简单,就是你刘姐一句话的事情。”
叶晓媛也说道:“可不是么,回头刘姐你跟你们家老常打个招呼吧。”
“常书记?”
徐君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美娟已经诧异的对刘紫云问道:“刘姐,你们家常书记不是在南华市做市长吗?”
刘紫云一笑道:“你前几天出差,我没来得及跟你说,老常刚刚被任命为外贸厅的厅长。”
说着,她对徐君然说道:“你们这个博览会主要针对的是外资,回头我跟我们家那口子说一声,给你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位置。”
徐君然连连点头,他正在为那个破展位的事情头疼,虽说不在意在什么地方进行宣传,可如果有机会搬去更好的地方,徐君然也是希望能够有个好的展位的。现在有刘紫云这方面的关系,他自然不会客气。
“对了,你们仁川县这两年的经济增长怎么样?”
谈国琴忽然对徐君然问道。
徐君然一愣神,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既然想要宣传仁川县的发展。自然也要宣传仁川这几年取得的成绩。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实话实说道:“这两年还算不错,经济增长的速度还算很快,群众的生活得到了不少改善。”
谈国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徐君然:“不会是为了图好看,给上级做面子搞的政绩工程吧。”
徐君然明白她的意思,现如今国家试图通过在官员政绩考核体系中加入更多的指数,以约束官员施政行为的设想,未免过于理想化。因为官员们明白,真正能够让自己引起“上边”注意、获得提拔机会的,归根到底是本地的财政收入状况和本地gdp增长率。至于其他指标。加入得越多,其对官员的约束力就越小,甚至官员们都未必记得那么多一票否决都是些什么内容。
官员盲目追求gdp高速增长,为此不惜牺牲地方的生态、环境、人文,不惜漠视民众的利益,这种扭曲的官员行为模式确实应当加以改变。可令人无奈的是,在华夏的很多地方,人们是看不到这种弊端的。
崇拜指数,崇拜客观、量化的指标。恰恰是这种政绩考核模式导致官员的施政行为的扭曲的原因。官员政绩考核之所以离不开这种数字,是因为官员的政绩是自上而下进行考核的。上级政府对于官员施政的后果无法感同身受,自然需要某个客观的、量化的指标对下级官员的政绩进行评估、考核。在这种考核体系下,官员孜孜以求的是上级政府最看重的那个指标本身。而不管指标背后的实质。当上级政府青睐gdp指标的时候,官员们就采取各种办法让gdp数字膨胀,包括造假,而不管这种增长是否改进了民众福利。现在。上级政府准备用一些指标来考核增长的质量。各级官员也完全可以把那些数据做得非常漂亮,至于污染是否真正的减少了,民众是否真正幸福。只有当地百姓才最有发言权。
这个道理,徐君然和谈国琴都清楚的很,他也明白谈国琴为什么那么问自己,不外乎是怕仁川县的数据是弄虚作假,糊弄上级的东西。
笑了笑,看着谈国琴,徐君然缓缓说道:“谈大姐,经济学需要数字,政府管理也需要数字,但一些部门形成了数字攀比之风。在盲目追求政绩的大环境下,gdp成了考核政绩的一个重要指标。贫困县同时是先进县,优秀企业很快变成破产企业。这些都是数字打造出来的怪物。我们仁川县是绝对不会存在这种怪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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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还有话没有说完,经济学没有数字是不行的,数字对经济学重要,对政府更重要。数字是政府政绩的体现。并且,数字总是人做出来的。玩数字游戏是一些人为官之道的“必修课”。有的人天生就深谙此道,自然就会为官。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的运气好,甚至认为他们有能力,其实大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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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思的是,每逢一个地方主要领导干部调整,数字的起伏往往都是很大的。老同志退下去之前,总是要表现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成绩,所以数字都比较好看;而新同志上任之后,要表示自己是受命于危难之际,所以数字总是比较难看的。于是,对主要干部的任免,学问就大了。主要看是什么时候任免他们,一般来说,在上半年调整主要领导,当年的经济数字都是不好看的,因为不好看的数字是前任的责任,越不好看的数字,越说明前任的糟糕。而在年底调整主要领导,数字往往比较稳定,因为当年的数字基本上无法动了,而来年的数字如何是自己的政绩,所以起伏相对小一些。
把前任的数字“水分”挤干,把“问题”暴露够,然后自己再来一个“迅速扭转局面”。到他自己离任时,有的继任者往往也会如法炮制,数字从新一轮的“挤干”到新一轮的“发水”又同样出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后任来了以后,往往再如法炮制,周而复始。新的数字游戏又开始了。
这样的事情,苦了老百姓。虚假的数字表现的是虚假的繁荣或者虚假的困难;苦了的是不知情的上级领导,他们赖以决策的基础和在此基础上进行指挥的数字是难于让他们实现正确的目标的;更苦了的是经济研究人员,他们在那些不真实的数据的基础上搞出来的科研成果,怎么可能是科学的?
在计划经济和“官本位”的年代,数字服务于政绩。真正的市场经济,人们倒不知道怎么统计数字。虽然有统计法,但统计法本身也存在许多问题,数字的悲哀在于现行的体制。
当然,这些话徐君然只是在心里面说说,他可没有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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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关系户(求订阅)
这顿饭吃到八点多就结束了,谢美娟特意把刘紫云给留了下来。
“刘姐,您给你们家那口子打个电话呗。”谢美娟笑嘻嘻的搂住刘紫云说道。她跟刘紫云在党校的时候是同宿舍的上下铺,关系自然非比寻常,刘紫云对这个懂事的妹妹也很欣赏。
点点头,刘紫云道:“那好吧,你们在这等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徐君然微微欠身:“麻烦刘大姐了。”
刘紫云出门去打电话,谢美娟却是白了一眼徐君然:“你啊,明明有后台,干嘛非要窝在县城呢。”
徐君然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就道:“你没有看到仁川县的情况,说实话,我是真心想要把那里发展起来。”
谢美娟摇了摇头:“算了,我是拿你没有办法。既然你想要把仁川发展起来,我肯定是要帮你的。展销会的事情,我能帮忙的地方尽量帮忙,放心吧,刘姐的老公如今是对外贸易厅的厅长,一个贫困县想要翻身,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徐君然点点头:“对了,这位常厅长,人怎么样?”
谢美娟嘿嘿一笑:“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妻管严。刘姐的父亲当年是咱们省的一把手,常厅长能走到现在,老丈人的力量起了很大的作用。听说如今的省委一把手还是当年刘老爷子的老部下呢。”
徐君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刘紫云在这群人当中隐隐为首,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呐。
常厅长到的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这边,一进门看到谢美娟就笑着说道:“我说是谁呢,能让我们家老刘破例开后门找我帮忙。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啊,说吧,有什么事情?”
刘紫云两口子都已经年过四旬了。跟谢美娟差了十多岁,自然也可以这么说话。
谢美娟抿着嘴笑了笑,却没有马上说话。
之前徐君然已经听说这位常厅长的情况,知道对方名叫常先,今年四十八岁。
“常厅长,您好,我是徐君然。”
站起身,徐君然微笑着伸出手跟对方打起了招呼,言语当中不卑不亢,自然是很客气的。
常先却没有什么厅级干部的架子。闻言笑着跟徐君然握了握手打招呼道:“呵呵,早就听说徐县长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你好,你好,我是常先。”
徐君然和谢美娟都是一愣神,谢美娟跟常先熟悉一些,诧异的直接问的:“常厅,你认识君然?”
刘紫云更是诧异的问道:“老常,你跟小徐县长认识?”
她们自然是十分不解的。按照刘紫云之前的了解,自家丈夫跟徐君然应该是不认识的,毕竟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共事的经历,常先又和徐君然差着将近二十岁的年纪。而且听徐君然的口音,似乎是江南那边的人,常先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啊。
可常先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明显对徐君然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这不得不让刘紫云和谢美娟感到诧异。
平心而论,就连徐君然自己也是十分的惊讶。看到常先似乎对自己的情况特别熟悉,忍不住开口问道:“常厅长,你认识我?”
常先笑了起来:“你啊,就别那么客气了。叫我一声老常就行,我可不敢在你面前摆架子,不然张仲坚那家伙要是知道了,就得从京城杀回来跟我拼命呐。”
张仲坚!
听到这个名字,徐君然一下子就愣住了,陈星睿的秘书张仲坚跟自己私交甚笃,就算陈星睿如今调入中组部,一样两个人还保持着联系,难道这个常先跟张仲坚还有关系么?
不仅是谢美娟,这下子连刘紫云也愣住了,诧异的问道:“老常,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常先微笑着说道:“我跟张仲坚是党校同学,这家伙早就跟我提起徐县长的名字了,说实话,能让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赞不绝口的人,我可是一直都想认识认识的。”
徐君然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省城之行,算是成功了一半。
在社会中,多数人注定是要别人替他们说话的,尽管由工作、生活而形成的众多人际交往圈子内,每个人都有发言机会,但事实是总会有一些人被另一些人左右,社会也就分化为平民、精英、贵族。他们依照经济条件,文化教养、政治需求,各自建立起一套行为准则,在这些准则之下,圈子也就成为一个准社会单位,虽然无形无声,但它限制着每个人的行动,同时也相互碰撞和渗透。
没有永远的圈子,就象不存在无保留的友谊,圈子可能随着社会环境而伸缩,但每个人都在其中,谁也无法脱离。
现在是老乡帮老乡,同学帮同学,战友帮战友。各个单位、各个层次都有不同的圈子,你进入不了人家的圈子,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枉然了。
而徐君然跟常先原本的圈子是互相没有联系的,通过刘紫云和谢美娟的关系,让两个人产生了交集。而随之而来有了张仲坚这个桥梁,就让两个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当中更加的亲近了起来。毕竟张仲坚如今不是退休,而是上调到了中组部。
圈子一说,在百姓而言只是个生活范围的概念,但在政治系统中,却是一个官员安身立命的本钱。在政治词汇中,与圈子相近的表述还有很多:宗派、帮派、山头、派系、党羽、势力、班子、集团等等。简言之,一个官员置身于这个系统中,或主动自觉加入一个圈子,或无意识地卷入一个派系,或纯粹是被别人当作是某某人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被归类和贴标签。一个圈子就是一股政治势力,要想完全置身事外,其结果很可能就是被边缘化:上边没有人照顾你。下边也没有人追随你,孤家寡人一个,既成不了气候,也就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朝中有人好做官”——被人推荐赏识和提拔了,你就应该站在这个人的队伍中,如果左右摇摆,不但会被这个圈子抛弃,也很容易被别的团体所不齿,也就很难混下去了。
常先跟徐君然不同,他既然跟张仲坚是党校同学。关系又很好,那就表明,他是陈星睿那边的人,最起码也是靠近改革派这一边的。对于徐君然来说,有了这个认知,他和常先就算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了。
最关键的是,陈星睿如果提拔了常先,常先就肯定不会选择投靠他人。原因很简单,有个中组部副部长的大靠山不用。去投靠别的副省级或者省级干部,除非是疯子才会那么做。
“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更好了。”
刘紫云见状笑着说道,拉着谢美娟坐了下来。徐君然和常先也纷纷落座。
因为是四个人的饭局,并没有要很多东西,只是点了几样家常小菜,连酒也只是要了一瓶白酒而已。
徐君然端起酒杯。对常先夫妇客气的说道:“这次,麻烦两位了。”
常先呵呵一笑:“瞧你说的,你是陈部长的晚辈。这个事情张仲坚跟我说过。这儿没有外人,我老常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多亏了陈部长的帮衬。咱们是自己人,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后常来常往才对。”
人际交往是一门大学问,其核心问题是:第一,交什么人?第二,怎么个交法?
关于第一个问题,每个人都知道要交大人物。可是,大人物很多,到底谁更有前途和希望,需要一个判断。而且,同时有多个大人物都有前途时,结交哪一个?这就要分析哪一个可能接纳自己,在哪一个圈子中混有自己更好的位置等因素,不可贸然行事。如果四处碰壁,那么名声就很糟糕了,形成恶性循环。
第二个问题也很有学问,交际的过程中要把握好分寸尺度。钻营门路,结交高人,笼络人心,是政治人物的基本功课。中国古代有不少官员以“能”著称,所谓的能臣、能吏,除了精通具体业务外,就是人情世故上的精明练达。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尤其对那些热衷于功名的人来说,具体业务能力只是敲门砖,关系网经营得如何才是升官发财的关键。上边没有人赏识,下边没有人追捧是不行的。
华夏传统文化中一直有“贵人”一说。所谓的贵人,就是那些位高权重,在关键时候能够关照自己的人。而贵人不是毫无由来地就能关照自己的,要靠自己平时大量的“工作”:要让贵人认识自己,了解自己,欣赏自己。这样,当机会来临的时候,才有可能轮到自己。机会青睐有准备的头脑,那么准备工作要做到什么地方呢?光埋头做业务是不行的,否则,当机会来临时,贵人头脑里的备用干部名单中根本没有你,怎么会推荐你呢?说到底,官场就是关系场,就是一个个圈子网。从低到高,一个个圈子混上去,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以及重要关头贵人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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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分的政客对人际关系是非常敏感的,他知道哪些人是将对自己的前途发生重大影响的贵人,他知道如何去靠近和赢得贵人的好感,他也知道如何在一个新的圈子中立足并逐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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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笑了笑:“这次到省里来,是为了招商博览会吧?”
看到常先对于自己的情况很熟悉,徐君然也就不再隐瞒,点点头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哥你啊。”
“老常,这次徐县长可是专门来请你帮忙的。你可别给我丢人啊。”刘紫云在一旁笑着说道。
“怎么,展位不合适?”常先笑了笑问道。他很清楚,这种事徐君然既然求到自己这里来了,肯定是有关于招商博览会的展位的。
徐君然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
常先眉头皱了皱:“你们的展位在哪里?”
徐君然把位置一说,最后笑道:“来的太晚了。”
没想到常先笑了一下,却意味深长的问道:“说吧。你得罪谁了?那种展位一般根本不会安排出来,分明就是有人要整你。”
他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怎么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呢,虽然徐君然没有明说,可既然他求到自己这里来了,分明就是丹江市那边有人故意为难他,不然也不可能安排那么一个偏僻的展位给仁川县。说是来的晚,可常先分明看的出来,徐君然语气里的那一抹不屑。
徐君然点点头,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负责这次招商会的副市长,跟我以前有点过节。”
常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敢给你使绊子,这人的胆子不小啊。”
他说的这是实话,徐君然的关系有多深,常先很清楚,能让张仲坚那个从前的省长秘书,如今的中组部副部长秘书都刻意结交的人,又岂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样的人要么背景深厚。要么就是有很大的本事。
但是不管哪一样,常先都知道,一个副厅级想要对付徐君然,无疑是自取其辱。
更何况。想到自己前几天接到的那个电话,常先的心里面就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这徐君然背后,可真是有贵人呐。
“展位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早给你留了。”常先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常,你这是……”
刘紫云诧异的看着丈夫,不明白丈夫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美娟更是莫名其妙。她可是今天才联系的刘紫云,怎么常先还事先给徐君然留了展位呢?
徐君然同样的一头雾水,他今天可是第一次跟常先见面,要说常先事先知道自己会求到他的头上,专门给自己留了一个好一点的展位,这个事情怎么说都透着一丝古怪之极的味道。
常先呵呵一笑:“前几天,省长办公室那边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给你们仁川县留个好一点的展位。我一打听才知道你们仁川县在丹江市上报给省里面的名单当中,竟然没有展位,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所以就把那个位置留下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之前接到省长办公室电话的时候,常先是很意外的,虽说不知道这仁川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省长亲自打电话过来,但既然是省长的指示,他肯定是要贯彻的,所以今天徐君然提出这个事情,常先更加的佩服他,原因没有别的,就是人家能够让省长大人亲自出面帮忙,这个关系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徐君然也是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还惊动了方中原,心里面不由得闪过一抹暖流来。
想到这里,他对常先笑道:“谢谢常老哥了。”
常先摆摆手:“哪里,哪里。”
谢美娟却是笑了起来:“这下子,谭欣那女人可要气坏了。”
刘紫云微微一笑道:“我说小徐,你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过于低调了。偶尔展现一下你的实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有些人呐,就是喜欢捡软柿子捏,你要是不给他来几下,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说着她秀眉一挑道:“老常既然给你们仁川县留了展位,那我就放心了。回头姐姐一定充分调动所有的资源帮你造势,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把那个什么劳动力输出和土地承包的事情炒热。”
“劳动力输出?”常先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君然和妻子。
看到常先不解的样子,徐君然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仁川县地广人稀,劳动力闲置在家的也不少。每年除了农忙时间,农民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家里面,我觉得这样不好,限制了县里面的经济发展。所以琢磨了一个办法,具体是这样的……”
说着,他把自己的想法给常先介绍了一遍,最后笑道:“希望用这样的办法,能帮助我们县发展起来。”
听完徐君然的讲述,常先点点头道:“不错,你们的这种办法很有实践意义,只要明确了责、权、利等问题,规范土地管理制度和服务方式,在这一前提之下实施转包、转让、互换、租赁、联营、股田制、土地经营权有限期出租、协定流转等方式,相信对很多的商家都是有着很强吸引力的,现在有钱的人不少,但寻找一个项目却非常的困难。你们这种方式为那些闲置的资金找到了一条出路。”
顿了顿,他继续笑道:“而且你那个劳动力输出的想法也很有意思。我们一直都在考虑如何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却忽略了人才是生产力的根本,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加农民的收入,那对于改善农村群众的生活,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说到这里,常先又问道:“仁川县还有些什么样的资源,我负责对外贸易这块工作,认识的大老板较多,可以帮你促成几个项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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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赴宴
徐君然面对着常先直接说道:“仁川县这个地方,之前之所以一直经济上不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交通不便利。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走过那么破的公路。现在路修通了,从县城到市区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再加上到另外一个城市的公路也即将修通,这样一来,仁川县就成了两个城市当中的中转站。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笑了笑,徐君然继续道:“我们有充足的资源,有丰富的土地,还有一些比较特色的特产,有了这些东西,完全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发展道路来。”
常先点点头,随即问道:“对了,你们县有没有什么矿产资源啊,这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徐君然想了想,点头说:“有,我请人勘察过,煤炭、铁矿资源都有,据说还有个小型金矿。”
常先笑了起来:“好,好,有金矿好,不管大小,都能吸引一大批人来。”
他说的这是实话,一个地区想要吸引投资商过去把钱投给你,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特色来,矿产资源,无疑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东西。最起码在如今的华夏来说,这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诱饵。
最后,常先笑着说道:“既然有这些条件,那回头我介绍你认识一些人,都是比较有实力的老板,你看看能不能吸引他们到仁川县投资。”
徐君然高兴的点点头,这对于仁川县来说,无疑是一次很好的发展机遇。
跟几个人告别之后,徐君然坐在车里对王晓龙吩咐道:“先送谢处长回家吧。”
谢美娟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君然:“你不回去?”
她的想法,原本自己今天可以和徐君然好好聊聊呢。对于她和徐君然的关系,王晓龙从前在富乐县的时候就是清楚的,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他只是觉得徐君然跟好多女人的关系都太好了一些罢了。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道:“你没听刚刚常厅长说么。这次他会给我们县留下一个展位,是省政府那边打了招呼,我得去看看方叔叔啊。”
谢美娟随即就明白过来,点点头道:“你去吧,我先回家。”
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人,身在官场到了这个地步,又是在省城的机关里面,谢美娟很清楚徐君然去方家的目的和原因,毕竟这次看似常先是因为张仲坚和自己的关系出面帮徐君然,可实际上。人家冲的还是省长大人的面子。徐君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打算在第一时间里去方中原家里道谢。
并不是赶时间,而是表达一种态度。
在官场里面混,有时候态度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没有态度,别人怎么可能对你的想法了解呢。
找了一个电话亭,徐君然拨通了方中原的传呼机号码。
没错,就是传呼机。
这种东西八十年代开始兴起,有赖于先知先觉的优势。徐君然让林雨晴成为最早涉足这个行业的人,自然赚了个盆满钵满。而方杰作为这门生意在北方的操作者,也捞了不少好处。顺便,方大少也给自家老爸配了一台这东西。
不一会儿。徐君然就接到了方中原的电话:“我正在外面,要是有时间,你也过来吧。”
徐君然笑了笑:“方叔叔,方便么?”
他知道。能够在这个时间跟方中原一起吃饭的人,肯定都是身份不简单的存在,自己贸然过去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
方中原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都不是外人,你直接过来吧。”
说着,他把地址告诉了徐君然。
回到包厢里面,方中原对丹江市委书记段世杰和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李德明笑道:“我叫徐君然同志过来一起吃饭。”
他们两个人由于工作的关系,逐渐的就靠了方中原,李德明了解的非常清楚,方中原很有后台,现在方中原已升成了省长,成为了省政府的一把手,靠上了方中原,自己也算是有了靠山了。刚刚看方中原说话时那种随意的语气,李德明还以为方中原在跟一个关系极好的朋友说话,没想到方中原竟然说是仁川县的徐君然,搞得他差点掉了筷子。
一同吃饭的丹江市委书记段世杰,听到方中原用很随意的语气跟徐君然说话,也感到十分的震惊,没想到自己下面的县里面还真是藏龙卧虎!以前只知道徐君然跟前任省长陈星睿有些关系,没想到的是他的关系竟然还包括方中原!
李德明和段世杰靠近方中原的时间不长,还是第一次见到方省长这么随和的态度,没想到竟然是跟徐君然,这让他们忽然间觉得,应该重新的认识一下徐君然的能量了。
为官行政者,要组建自己的圈子,最忌讳的是贪恋和刻薄寡恩:好处和利益都归于自己,过失和责任推委给下属,而且对下属严苛,少有笼络。具体的行政事务千头万绪,再好的政策也必须要有得力的人手给你去实施,所以,没有一支精明能干忠心耿耿的队伍,自己在政治上也难有好的前途。
“谁是谁的人”是一个许多人常用的话,在机关呆过、在企业干过、在官场混过的人,多会用这句话。一个人一旦成了谁的人,他就没有独立人格,没有自主意识了。古人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个人一旦成了谁的人,他必定战战兢兢,死心塌地地效忠于此人。因为他要从主人那里讨衣食、讨名誉、讨权力。
像段世杰和李德明,如今他们恰恰就是方中原这个圈子里的人,现在在他们看来,徐君然也是自己这个圈子里面的人。
所谓官场当中的圈子,就圈子的组建和形成的目的而言,可以分出一定的层次来,一种是志同道合,为了共同的政治理想而团结到一起的“君子”。在古代。这类人物基本上是一些理想色彩比较浓厚的读书人,抱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学而优则仕,想为君主分忧,想为天下苍生谋福利。
在这个层面上有一个特殊的圈子:清议派或者称为清流。从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成为各级政府官员,是一个从读书人到行政人才的转变。有的人综合素质本来就高,经过简单的实习即可胜任,尔后边干边学。但也有许多书生意气很浓,纸上谈兵是高手,而一旦实际任事。就眼高手低了。再加上古代政治制度中特有的言官制度,即专门有一批御史、言官之类的监督官员,可以风闻上奏,没有事实根据也可以批评官员,向皇帝告状。在华夏政治史上,这样的政治评论家是屡见不鲜的,他们往往会左右社情舆论,对政坛有一定的影响力——有好的也有坏的。总体来说,这个“清流”圈子基本上可以归入第一个层面。但因为他们只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即使他们掌握了权力,往往也难有实际建树。
当然,段世杰和李德明不属于这样的人,他们属于另外一种。
确切的说。段世杰和李德明所在的这个圈子,是大多数官场圈子的常态,这个圈子可以简单定义为利益集团。这部分的人物相对志同道合的人来说,境界要低一些。因为他们的才干和抱负要小些。地位也低些,在圈子中也多属于二流人物,但他们人数众多。是政治系统中承上启下的部分。他们所结成的圈子是一个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集团。
公正的说,这些人并不是一开始就胸无大志自甘平庸的。初出道时,他们也同样有理想有追求,是想干事业的。但理想往往在现实面前被击碎,几番碰壁和挫折之后,他们无力改变现状,畏难而退,变得事故和圆滑起来。宦海沉浮,拌君如拌虎,他们开始明哲保身,而且经过多年的为官生涯,他们已经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想要保住这一切,他们不免要媚上欺下,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在这个层面上,他们也非大奸大恶,没有什么为非作歹、祸国殃民的恶迹。他们只是官僚系统中的普通人。有较多私心和较少牺牲精神的普通人,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多数。本来,世界上就难说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任何人身上都有“好的成分”和“坏的成分”,大英雄和大奸臣都是少数,中间的大多数是一个系统的稳定成分。
在政治生态系统中,这部分人群的数量也是最多的,所以,虽然他们不是耀眼的明星,但往往是政治力量的基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中的恩怨情仇、门户帮派也是一种圈子。圈子会形成一张潜在的大网,把你裹在其中,把你的命运同很多人联系在一起。
所以当徐君然进门的时候看到段世杰和李德明两个人,就明白,这两个人应该已经成了自己一个圈子的人。
“段书记,李书记。”
徐君然先是客客气气的跟段世杰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转身跟方中原打起了招呼:“方叔叔。”
这是他跟方中原的约定,不是在办公室里面,就不要称呼职务,叫叔叔。
听到这个称呼,段世杰和李德明对视了一眼,心里面对于徐君然和方中原的关系又增加了一个档次,毕竟叫叔叔那分明就是说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没有把方中原看做外人。
“你来了,小杰昨天刚走,还说要等你来一起吃饭呢。”方中原笑了笑说道。
徐君然点点头:“昨天给我打电话来着,他说要去京城谈生意。”
两个人自顾自的说着家常,却让段世杰和李德明惊讶不已,他们听的出来,徐君然跟方中原一家子都很熟,那一点都不见外的语气和态度表明,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是非常的亲密。
“这次是来参加招商会的?”方中原笑着问道,对这个事情他自然是知情的,现在当着段世杰等人的面说出,自有他的想法。
“嗯,今天刚到,约了几个朋友请人帮忙。”徐君然如实回答道。
“都约了些什么人?”方中原就象关心自己的子侄一样,同样也没有避开段世杰和李德明。搞得两人对方中原很是感激,这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了,不然不可能不背着自己说这种事情。
徐君然也没有隐瞒,就把谢美娟帮忙寻找刘紫云等人帮忙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笑道:“我跟谢处长是老同事,这次到省城也没什么人可找的,就请她帮忙了。”
听了徐君然的话,方中原点点头:“不错,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宣传一下。完全可以探索出一条路来嘛。”
一旁的段世杰和李德明听的都有些头晕了,没想到这个徐君然这么有办法,一个招商博览会的宣传,竟然想到用这么多的方式来为仁川县做宣传,按照他的这个说法,别说仁川县还是有一点优势的,哪怕没有任何优势,这么铺天盖地的宣传一下,说不定就能够吸引不少投资商的目光和注意力。哪怕到时候有一两家大型企业去投资,对于仁川县来说,都是成功的啊。
“老段、小李,你们是丹江市的领导。对于仁川县的新生事物一定要支持才对,改革开放是国家正在全面开展的事情,我们要解放思想,运用实事求是的精神去做这个事情。如果走错了改过来就行了,做任何的事情难免犯错,只要是为了公心而做就出不了问题。仁川县先走了一步,这是机遇,同样也是风险,如果做好了,对你们的发展都是有好处的。”方中原语重心长的对两位市领导说道。话语中已说明了,这事跟政绩很有关系,支持的话,成功了就有大量的机会,就算错了也没什么,毕竟国家也需要试点。
他说的是实话,徐君然在仁川县搞的这个劳动力输出和土地承包政策,乍一看是有些冒险,可真要是做成了的话,却真的是一笔天大的政绩,足以让仁川县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
“省长,我回去以后一定全力支持这项工作。”段世杰首先表态了。
李德明也点头说道:“仁川县政府的工作是有成效的,我准备建议市委考虑在仁川县全县推广土地承包和劳动力输出。”
方中原摇了摇头道:“先用一个镇试点就很不错,你们不必事事都冲在前面,在后面帮助就行了,我也想看看这个新的改革方式会走成什么样子。”
说着,他转头看向徐君然,认真的说道:“君然,段书记和李书记都是很有经验的领导,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要多向他们请教。”
徐君然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忙说道:“方叔叔放心,我一定在两位领导之下开展工作。”
这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钟,两位领导自然是要看方中原的脸色行事,见他喝的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坚持喝酒。这喝酒其实跟做人一样学问不小,要学会察言观色才行,不然万一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后果一样不堪设想。
徐君然始终都是恭恭敬敬的陪着三位领导,反正在场诸人当中,他的职务是最低的,虽说李德明和段世杰因为方中原的关系对他很客气,但是徐君然可没有自大到以为可以忽略官场上的规矩,跟两位市委常委没大没小,依旧是十分的客气。这一点也让李德明和段世杰两个人很满意,他们对徐君然客气是因为方中原的缘故,可不是因为他徐君然本人。
徐君然明白方中原让自己出席这样饭局的原因,为官者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是要有人跟随,也就是说你还需要经营好自己的小圈子。这个以你自己为核心的小圈子是你的重要政治资本之一,它也决定了你在上一个层面的圈子中的地位。一个政治官员,要善于“跟上”,上边要有人。也要善于“御下”,下边也要有人。要妥善分配好下层的利益关系,学会用各种手段团结人,用理想、用利益等等。
在历史上,有许多政治家自己并不贪婪,很精明,也有好的报负和追求,但往往功败垂成,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过于清廉: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结果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不见容于上下以及同僚,搞得就剩下自己一个好人,即使有很好的政策,也让下边的歪嘴和尚给念坏了。
?这样的情况很多,想要建立自己的圈子,给下属利益和好处是最起码的条件:人家跟着你干有前途,那么干得才有劲。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要保护他们,甚至是“护短”。有个小毛病小问题,要能保护他们,因为他们是你的羽翼,羽翼被人家剪除了,你自己还怎么飞?
对徐君然来说,这是他必须要学会和经历的一个过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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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有点牛逼了!
第二天一大早,仁川县的领导们就来到了会场,他们搞错了时间,博览会是第二天开始。
“关县长,这样不行啊。”
刘华强一脸无奈的对关波说道。
关波眉头紧锁:“怎么说?”
刘华强低声道:“咱们县能拿出来参展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徐县长说的土地承包农场规划和劳动力输出,我看吸引力也不大。现在展位又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过来看的嘛。”
一旁的副县长刘文杰也说道:“可不是么,咱们本来能给人家看的东西就少,现在连个展位都藏在柱子后面,谁会大老远跑到这里听咱们给他介绍情况啊。”
关波点点头,他知道众人说的没错,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必须要想想办法了。
考虑了一下,关波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谭欣:“谭市长,我们仁川县的那个展位,实在是太差了一点。您看看,能不能帮我们调换一个相对好一点的,起码前面没有障碍物挡着啊。”
谭欣看了一眼关波,露出一个不满意的表情说道:“这次的参会,市里面高度重视,就是要可能的展示丹江市的各方面资源,希望能够取得招商上的大突破,你们仁川县虽然也有一些资源,但是,同其它的县相比就差了不少。再说了,展位都是早就定了的,你们县报名参加的时间太晚了,能够有一个展位都是我协调了之后才有的,现在又要调换位置,你们要顾全大局啊!”,谭欣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表明了仁川县这次纯粹是来陪太子读书,做做陪衬的而已。
关波差点气晕了,徐君然跟谭欣之间的过节他并不清楚。但是却也明白谭欣分明就是在针对仁川县这边。不然也不会找那么多的借口故意找麻烦,说实话,如果之前对于这个女副市长还有些敬佩觉得这女人能做到这个位置很有几分本事的话,现在关波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关波强忍着怒火,指着一处很不错的位置说道:“谭市长,那里的位置不错,现在还没有人布置展台,您看看能不能跟上面商量一下。把那里作为展位提供给我们仁川县啊?”
他是真的不愿意跟谭欣多说一句话,可又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不得不求着人家。
看了一眼关波所指的地方,谭欣露出一个冷笑来:“关波同志,你的眼光倒是不错,那地方是展厅里面做好的地段,你可真敢开口啊。”
言语当中。带着明确的讽刺之意。
在谭欣看来,仁川县这帮人,分明就是一群土包子,从上到下都跟那个徐君然一样。满身的土气不说,一个个的还狂妄无比,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那种地方是他们这样的小城市可以拥有的展位么?
想到这里。谭欣淡淡的说道:“关波同志,你以为这是仁川县或者是丹江市么?你们想要什么地方就要什么地方,听说那地段是外贸厅专门留下的。应该是很有关系的单位要用,你有本事去要来设展位,我不拦着你。只要你们能要来,我佩服你们!”说完这番话,谭欣干脆转身去了别的地方,很明显没兴趣跟关波继续说下去了。
关波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谭欣的话没有错,凭着仁川县的关系,想要拿到那个展位无疑是痴人说梦罢了。
眼看着关波无功而返,刘华强苦笑了一下说道:“唉,就这样吧,这事儿也不是咱们的错,谁让咱们报名晚了呢。”
他这话也就是自我安慰罢了,看着旁边别的地区的人都在高高兴兴的布置着展台,偶尔有熟悉的人经过,说着自家展台的位置,再加上对方投向仁川县展台时候的那抹诡秘眼神,刘华强清楚,这次招商恐怕要成一个笑话了。
县里面的那些工作人员也好像霜打的茄子,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来。上面都不重视,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像仁川县这样的地方,这次招商也就是走个过场,好几个原本元气满满打算好好努力一番的人现在已经满脸的颓废,有个女孩子甚至还掉下泪来,毕竟之前大家辛辛苦苦在县里面准备了好久,却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到了这么个破地方来。
“徐县长还没回来呢,这事儿说不定有转机。”李素梅开口说道,她是招商局长,之前在省里面做驻省办主任,跟徐君然几次接触之后,在她看来,徐县长说不定有办法能够解决眼前的这个难题。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直觉告诉李素梅,徐君然不可能眼看着他一手促成的招商引资工作陷入僵局,必定会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刘华强眼前一脸,点点头道:“是啊,等县长回来吧,他肯定有办法。”
在他的心里面,徐君然一向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这种小事在他手里面解决根本就不成问题。
关波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徐君然在省里面的关系那么多,肯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一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徐君然带着王晓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看样子好像是组委会的人。
“县长来了!”
“县长!”
一群人纷纷走上前去跟徐君然打招呼,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
徐君然笑了笑:“怎么啦,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关波苦笑了起来:“县长,您看看,这展位,唉……”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这个展位破到这种地步,就算仁川县有天大的优惠和好处,投资商看不见又能怎么样?现如今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这招商引资说到底,是要让人家看见你的优势,像仁川县这样的展位。别说展示县里面的优势了,连上级领导都看不见。
徐君然拍了一下关波的肩膀:“老关,别灰心嘛。”
说着,他看了一下周围招商局和县政府办公室的干部们,笑着说道:“还要麻烦同志们,咱们县的展位,需要重新布置。”
关波一愣,一旁的刘华强说道:“县长,就这么个展位,咋搞都是那个样子了。还需要再布置么?”
他并不是怕辛苦,而是怕辛苦之后的努力全都白费,这站位根本就没人看,你布置出花来,恐怕也没什么用处,何必做无用功呢。
徐君然一笑,转头对跟自己过来的那个人笑道:“何主任,我们的展位在什么地方啊?”
何主任笑着点点头,说道:“就在前厅那边。常厅长早就打好招呼了。”
“前厅?”关波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之前可是打听过了,前厅那边确实有个不错的展位,就是自己跟谭欣提出想要的那个地方。可那边是外贸厅专门留下来的,听说还是厅里的领导打过招呼的。
刘华强和李素梅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对那位何主任问道:“这个,何主任。您没记错吧?我们听说,那边是外贸厅要求专门给留下来的,说是有人预定了。”
何主任笑着说道:“没错。就是预定的,是外贸厅给你们仁川县留的地方。”
徐君然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看来老常果然没有骗我。”
说完这番话,他转身看向仁川县的干部们道:“大家辛苦辛苦,把咱们的东西搬过去,重新布置一下展台,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其实不用他动员,仁川县的这群人已经群情振奋了,就连几个县里面的领导也是面面相觑之余,对徐君然生出一丝敬佩之意,这不声不响之间,徐县长竟然拿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展台,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刘华强低声对李素梅说道:“果然,你看见没有,我就说县长肯定有办法吧?我记得上次他就是这么办成的事情。”
顿了顿,他嘿嘿一笑道:“谭市长还想要给咱们找麻烦,这回我看她怎么说。”
李素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就怕她生气啊。”
不管怎么说,谭欣是上级领导,仁川县这么做说不定会引起她的不快,让一个即将进入市委常委会的领导惦记上,尤其那个人还是一个心眼不算太大的人,李素梅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有点麻烦。
刘华强嘿嘿的冷笑了起来,却没有说什么。
旁边的关波冷哼一声沉着脸说道:“怕什么!她就算不高兴又能怎么样,刚才我去找她的时候,谭市长可是说了,咱们自己要是能弄到展位,算咱们的本事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心里面也是憋着一股子火气呢,堂堂的常务副县长,省里面派下来的挂职干部,虽说行政级别上没有谭欣高,可关波也算是天之骄子了,结果却被人家一顿抢白外加夹枪带棒的一顿冷嘲热讽,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有好心情的。现在看到徐君然能让谭欣吃瘪,这关波的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压根就不在乎谭欣是不是生气。
他们这边热火朝天的开始忙活了起来,很快就有人报告给了谭欣。
谭欣正坐在那里跟旁人聊天,有人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谭市长,仁川县的同志正在更换展台。”
“更换展台?”谭欣眉头一皱,看向那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苦笑了一下:“市长,我也不清楚,只是看他们好像把东西都搬到前厅去了,我看地方好像是那块专门留下来的空地。”
“乱弹琴!他徐君然以为自己是谁!”听到这个汇报,谭欣整个人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腾的一下站起身,快步朝着那边就赶了过去。她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个地方据说是外贸厅上面的领导亲自点名要留下给人的。说白了,人家那是给关系户留的展位,现在仁川县贸贸然的就冲过去抢了别人的地方,真要是闹起来,丹江市的面子往哪里放?
等到谭欣来到展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仁川县的工作人员正在热火朝天的布置着展台。甚至几个副县级干部也都撸起袖子帮忙。
“徐君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谭欣气急败坏的对正在低头跟关波说着什么的徐君然吼道。她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真要是闹起来的话,不管外贸厅和丹江市这边有什么争执,她作为丹江市的带队领导,肯定要受处分的。
徐君然听到谭欣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来。迈步走到谭欣的面前:“谭市长你好,有什么指示吗?”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发现谭欣的气急败坏而有一点改变。在徐君然的眼中,谭欣这个人在仕途上是没什么发展的,心胸狭窄不说,还鼠目寸光,根本没有一个政治家应有的气质和水平,她能走到现在,恐怕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个女干部。而现在提拔使用女性干部又是一个比较热的事情,没有了这一层光环,就凭她谭欣的本事,徐君然觉得这家伙做个乡长都已经算是运气了。
谭欣看着徐君然的笑脸。觉得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可恶,冷冷的说道:“徐君然同志,你们在做什么?”
徐君然微微一笑,摊手道:“就像市长您看见的一样啊。我们在布置展台啊。”
谭欣冷冷的说道:“这地方是人家外贸厅留下来的地方,你们仁川县不是已经有展台了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是真生气了,要是出什么事情的话。上面怪罪下来,自己可没办法交代了。
徐君然笑了,指着身边的何主任笑道:“这是组委会的何主任,他说这里是给我们仁川县留的展台,没错吧,何主任?”后面的一句话,他是对着一脸笑容的何主任问道的。
何主任微微一笑,对徐君然点点头。
谭欣眉头皱了皱,沉声问道:“何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主任看了一眼谭欣,淡淡的答道:“就是你看见的那么回事。”
他也是聪明人,能够被选作这次组委会的主任,自然在省里面也是颇有能量的,一个副市长罢了,在何主任的眼中,跟被自己顶头上司常先看重的徐君然相比起来,他更加看重的是徐君然。更重要的是,人家是省城的干部,又不是丹江市的干部,自然不会畏惧谭欣。
谭欣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诧异的问道:“你们不是说,这个展位留着有用么?”
何主任哈哈一笑:“当然是有用的啊,我们厅长之前就说要留给仁川县的,怎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谭欣要是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可真就是笨蛋透顶了。眼神在何主任和徐君然的身上来回穿梭着,谭欣心中灵光一闪,总算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闹了半天,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这徐君然竟然早就已经在省里面安排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前呼后拥的走进一伙人来,只见那当先的人大步就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何主任一看,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直接说道:“厅长来了。”
说完,竟然直接把谭欣给凉在一边,自顾自的迎了上去。
徐君然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是常先来了,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来看自己的,所以就没有走上前去迎接他。
谭欣却是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主动跟常先打招呼道:“欢迎常厅长来检查指导工作。”
常先露出一个笑容,很是矜持的跟谭欣握了握手,聊了几句之后就抛下她,直接来到徐君然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笑道:“怎么了,老哥给你留的地方不错吧?”
徐君然笑了起来,他知道常先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拉近跟自己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跑来看自己,甚至连官职也不称呼,而是以兄弟相称,人家看重的不仅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背后的方中原。
“感谢外贸厅对贫困县的支持,我代表仁川县父老乡亲,感谢常厅长的支持。”
徐君然诚恳的对常先说道。他这话倒是真心的,这一次常先留下的这个展位真的很不错,徐君然是真的很满意。
常先笑了起来:“你们是贫困县,省政府一直要求我们多多帮助农民兄弟,作为组委会,我觉得给贫困地区的同志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是应该的。你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说着,他转头对何主任道:“老何,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仁川县的同志们有什么困难,你要负责解决,你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听到没有!”
何主任笑着点点头:“厅长您放心,交给我好了。保证完成任务,让贫困地区的同志们满意。”
谭欣站在一旁,脸色渐渐的难看了起来,她忽然有些预感,自己这一次似乎做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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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情人
所谓官官相护,有时候并不一定是所有的官都会互相帮助,大家更看重的,还是跟自己有利益关联的人。
听到常先说照顾贫困地区的时候,周围不少人都露出一个冷笑来,这次参展的贫困县可不止仁川县一家,也没看见他怎么照顾。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徐君然跟常先的关系罢了。
常先笑着询问了一下仁川县展位的情况,对何主任笑道:“老何,你们要多关心参展方的各方面情况,要做好服务工作。”
何主任连连点头:“厅长您放心,我们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常先这次过来就是跟徐君然打个招呼,说完了这番话,他就离开了。
眼看着常先那群人立刻,一旁根本没人搭理的谭欣这才明白过来,闹了半天谭欣今天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跟徐君然打一声招呼罢了,自己这个副市长,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想想也对,常先如今是省外贸厅的一把手,根本无需理会自己。
“好厉害!”
“县长居然有外贸厅的关系!”
“那个,那个是外贸厅的厅长?”
仁川县的干部们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这个展位居然是外贸厅的厅长亲自打招呼给徐君然留的。也就是说,人家完全是冲着徐县长的面子才给仁川县这么一个位置。这,这也太牛了吧!
关波也是大吃一惊,常先他是见过的,自然知道这位常厅长看似不起眼,可在省里面的关系却是很硬的,他那个曾经任松合省省委一把手的岳父如今在省里面的影响力依旧不低,假以时日,常先坐上副省级干部的位置那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跟徐君然称兄道弟。这意味着什么?关波很清楚,官场上一个人的影响力大小,只要看他交往的人就行了,徐君然既然能够跟常先这样的厅级干部交往,那就表明,身后的背景,让这些厅级干部也不敢小觑。
这县长,越来越神秘了!
心里面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关波暗暗的琢磨了起来。
不仅是他,李素梅也没想到徐君然竟然在不声不响当中。就把展位的事情办好了。她心里面不由得琢磨了起来,自己这一次可要抓住机会,只要紧跟徐县长,以后说不定有大发展呢。
今天注定是让所有仁川县干部意外的一天,常先带人刚刚离开会展中心,众人就看到市委书记段世杰和市委组织部长李德明走了进来。
看见他们两个的身影,谭欣连忙快步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说道:“段书记,李书记。两位怎么有时间过来?”
虽说谭欣跟贝超群走的很近,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不是常委的副市长,在两个市委常委其中更有市委一把手的面前,丝毫不敢有什么妄自尊大的表现。还得表现出恭恭敬敬的态度来。
李德明笑了笑:“同志们为了咱们市的发展在这边努力,我和段世杰自然要过来看望一下大家了。”
段世杰则是点点头问道:“展台不布置的差不多了吧?有什么困难吗?”
谭欣眼珠子一转,心里面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不管徐君然有多大的本事。他这么做无疑是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这次段世杰和李德明过来,自己完全可以给他徐君然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谭欣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书记,本来这事情没什么麻烦的。可偏偏仁川县非要重新布置展台,换了一个地方,实在是太麻烦了。”
说完这句话,她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徐君然,明显是打算让徐君然在市委领导面前丢一个面子。
李德明看到徐君然站在一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连忙走过去拉着徐君然的手说道:“徐君然同志,你们辛苦了。”
段世杰也笑了笑对徐君然道:“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市里面帮助的尽管开口,总不能让你们干活不帮你们做事的。”
谭欣却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只是以为这是两位市里面领导的随口客气,哼了一声说道:“仁川县的同志们很有本事,不需要咱们市里面关心,人家自己能够全都办好。”
他这句话一说完,段世杰和李德明马上就听出了有不对的地方了,这谭欣话里话外都是针对仁川县这边的,难道徐君然得罪她了?
李德明看了一眼徐君然,眉毛挑了挑,很明显是有些诧异,希望徐君然能够给个解释。
徐君然原本还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过来谭欣这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笑了笑淡淡的说:“也是上级看到我们仁川县是贫困县,专门留了一块展位给我们,现在要重新布置。”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就已经当着李德明和段世杰的面对方中原汇报过,现在谭欣拿这个事情找自己的麻烦,可真的是选错了方向。
段世杰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们要感谢组委会,还是他们想得周到,看来我们丹江市对于贫困地区的关心还没有上级的力度大,段书记,这事要注意一点,我们要多检讨一下自身的问题。”
李德明符合道:“书记说的没错,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有不少同志的思想意识还没到位,只有在思想意识上走在了前面,咱们丹江市的工作才能有一个大的发展。”
他们两个人这一唱一和的,顿时就让谭欣变得尴尬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闹了半天这两位市委领导竟然跑这里来大谈什么关心贫困地区发展了,自己这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李德明和段世杰并没有在这边多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谭欣亲自把两位领导送走了,索性就再也没到仁川县的展台这边来,省的自己看了生气。
领导们走了,可仁川县的干部们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可都把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看在眼里。
平心而论,这些人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先是外贸厅那边主动给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展位,随即外贸厅的厅长亲自来跟徐县长说话,就连市委一把手和组织部的一把手都过来跟徐县长打招呼,这是什么样的关系?
就算那些从前没有太在意徐君然的干部,今天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心里面对这位年轻的县长,也冒出了一股敬佩之意来。这徐县长不管是省里面还是市里面都有关系,只要紧跟县长。说不定日后肯定有个好前程啊。
李素梅心里面却高兴不已,看向徐君然的眼神微微有些变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离婚的那个男人跟他比起来,年纪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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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谭欣并没有留在会展中心继续指挥工作,而是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一处楼房门口。
红色的长裙,玲珑剔透的身材,肉色丝袜美腿,乳白色的高根凉鞋。当然还有美艳如花的容颜。谭欣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从兜里面掏出自己的钥匙,轻轻打开门,一走进去。立即被一人从身后抱住,随后只听一声响起,门已经死死关住。
被人从后面骚扰。起初谭欣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后面的男人赶紧咬住女人的耳垂,小幅下面的玩意儿直顶着艳妇的丰臀一阵斯磨,男人压低了声音道:“宝贝儿,别叫,是我啊!”
“干什么嘛。”谭欣听出是老情人副省长朱桓的声音,娇嗔地叫着,身子却软靠过去,转头一看,朱桓正一脸淫笑着把他那略带酒味的嘴唇向她凑了过来,不由红唇一启,立即被他厚厚的嘴唇压住。
“嗯,嗯。”谭欣嘴里面发出含混不清的叫声,舌头早已伸到了他的口腔中,与他的舌头缠在了一起。朱桓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从她裙子开领处伸了进去,一伸进胸脯处立即碰到了两座高高的丰腴,顺着丰腴往上摸,摸着了一粒圆圆尖尖的凸起,立即在捏着它按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手中的肉粒儿越来越硬,越来越大。
“哎呀,别闹!”谭欣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由得轻轻推了推身边的男人,自己跟了这个男人已经足足五六年了,是他把自己从一个普通科级干部提拔到现在的位置,这才是自己真正的靠山。
谭欣和朱桓一阵热吻,感觉有点气喘不过来,脸一偏脱离了他的嘴唇,身体转过来,扑打着他的胸脯,笑着说道:“你吓死我了,倒底是要看我还是要欺负我呀。”
“呵呵,人要看,也要欺负。来,宝贝,先让我疼疼你,都半个月没见面了,我都想死你了。”朱桓笑着说道。伸出手握住女人的柔荑,就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体下面摸去,他没有说话,男人身体下面早已隆起得象个小山包,隔着裤子按着硬挺的感觉触手可感。
“你的兄弟好可怜啊~!你就没碰过你老婆?”谭欣媚笑着对朱桓说道,玉手利索的拉开了男人的裤链,从内裤里伸进去,握住了那根滚烫的东西,手指在尖端上轻轻一弹道:“谁叫它这样贪吃来着。”
“还不都怪你这个妖精,我脑子里面全都是你的样子,对谁都提不起兴致来。”
朱桓被谭欣撩拨的满心都是火焰,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对这个女人,他真是太着迷了。
伸出手一把解开了艳妇的衣扣,往两边一分,雪白的胸脯立现眼前,两个异常尖挺的丰乳傲然挺立,嫣红的凸起份外醒目。
“嘿嘿,你是不是也想了?”朱桓一看这女人连胸罩都没穿,忍不住伸出手在那一抹丰腴上摸了起来,一边揉捏着一边笑着说道。
“还不是为了你方便。”谭欣一边不住用手动作着,一边娇笑着说。手中的粗大慢慢的开始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热气不断传至她的掌心。
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幽会,自然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做什么事情都不觉得难为情了。
“我敢肯定你没穿内裤。”朱桓一手伸到她的背后,顺着鼓翘的屁股往股沟里摸。
“我的内裤不是送给你了嘛。哪里还有穿。”谭欣妩媚地打了他一下。
“那我买几条送给你。”朱桓的手指抵近了女人的两腿之间,隔着裙子时轻时重的按着,随着他的动作谭欣的双腿立即不由自主抖动起来,腰身也轻轻地扭着,脸上泛出红晕,春意盎然。
朱桓伸出手捞起谭欣的长裙,肉色水晶亮光丝袜,贴着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露了出来,他顾不上欣赏,手指直插目的地。顺着光溜溜的芳草往里探,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轻轻揉着她的花瓣儿,不时沿洞口试探几下,又不进去。
“你想不想我啊?”轻轻的趴在女人的耳边,朱桓低声说道。
“不想。”谭欣那对桃花眼,妩媚的瞄了他一眼,随即嘻嘻笑起来。
“我让你不想我!”朱桓大怒,手指一下插入了那神秘的桃源洞。来回的擦着,谭欣立即全身抖动起来,小嘴里哼哼作响,双手急急解着他的裤扣。一把拉了下来,叫道:“老朱,别摸了,今天我不安全。来吧。我用手给你一回。”
“你不是不想要么?”朱桓想要逗她,一手撑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凑近。
谭欣今天不是不安全。实际上她是别有所图,今天来见朱桓,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上常委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跟朱桓打听一下,毕竟朱桓在省里面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此刻见朱桓这个老色鬼,居然如此看轻自己,还真当自己天生丽质的美女副市长愿意倒贴个半老头子当情妇了?
刚才那微微的一丝情分,荡然无存。身子猛地一挣,脱了开去,走到桌边说,“不玩那就不玩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求你干我呀!”
朱桓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不由得一慌,连忙赶过去连声说道:“对不起,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来,让我亲亲,我求你还不行嘛。”双手搂着她的腰肢,伸嘴要去亲美艳的谭欣,没想到谭欣心里有气,摇摆着头不让他亲,两人相持了一阵,谭欣略一慢,嘴唇就被朱桓给咬住了。
这下子朱桓不敢再跟谭欣胡闹了,上面亲着女人的红唇,下边利索地捞起她的裙子,把她压靠在办公桌边,抬起她的一条腿,挺着东西就要往里插,
谭欣忍不住一阵挣扎,只觉得那一团火热正顶着自己的身体,她心中一急:“别这样啊,我今天真的不安全,难道你忍心让我为你堕胎啊!真是的,什么人啊!”
朱桓跟她混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女人的脾气,有些无奈的从女人大腿上退了下来,嘴里面忍不住低声咒骂道:“他娘的,这么倒霉,这种事情都被碰到了。”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这个时候如果被人打断,心情肯定不会美丽。朱桓同样也是如此,别看他年纪不小了,可这方面的事情却还是很有兴趣的。一个星期要是不来那么几次,就浑身不舒服,尤其这谭欣还是一个尤物,在床上那份风情,一般的女人绝对是比不了的。所以朱桓对于谭欣一直都是很喜欢,否则也不会帮她从一个科级干部一直爬到现在的位置。
要知道,当年谭欣认识朱桓的时候,只不过是省政府招待所的一个副所长罢了,而朱桓那时候还是省委办公厅的副厅长,两个人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中勾搭在一起,一直到今天。
谭欣见朱桓有些意兴阑珊,伸出一条玉臂搂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玉手掏起男人还在硬着的那一团火热,柔声妩媚的一笑说道:“别这样,这个星期六晚上,我让你一次痛快个够,好不好嘛?”
说着话,她那双雪白柔软的芊芊玉手终于羞羞答答地轻握住那正在膨胀壮大的巨龙的根部,玉指轻叩,上下翻飞了起来。
朱桓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种难以控制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
“唔,越来越大了呢……”谭欣一边不住的动作着,一边故作害羞的低声说道。她很了解朱桓这个人,这家伙虽说床上功夫不错,可对这种事情却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就喜欢自己说一些比较放荡的话,她打算快点让谭欣发泄完自己的**,然后好办正事。
“宝贝儿,别用手了,用你的小嘴儿帮我吹吹吧,来,快点儿!”朱桓可不想就这样轻易便宜了谭欣这个女人,不是安全期还穿着这么风骚,臭娘么你骗谁去啊!
老家伙纵横官场、花丛几十年,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的眼睛。谭欣心中倍感屈辱,知道朱桓已经看穿了他的小把戏,无奈之下只好娇喘着,甜美滑腻的香舌缓缓移到了男人的腹下。
“啊!好舒服!”
朱桓扶着谭欣的头,大声的叫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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