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智尸儿媳的心事
就在这时,俞朝霞突然尖叫一声,毫无先兆地摔倒在地上。
奚加朝惊得魂飞天外,该死,这王路送来的东西果然不怀好意,该死该死,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根本无从援手,只能连声急呼:“老婆,老婆,你没事吧?”
他在万分忧急之中,混然忘了,丧尸智尸都是百毒不侵之身,就算是王路在血瓶子里下了毒,就算是能毒死一头大象,也毒不倒俞朝霞。
这时,俞朝霞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她并没有理睬正在旁边急切地询问的奚加朝,她只是怔怔地把手放在肚皮上,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
半晌,她才抬起头,望向简直就要发狂了的奚加朝,如梦语一般的道:“孩子,在动。”
奚加朝在那一瞬间,脑海中一片混沌。
孩子,他们的孩子,他的乖女儿,在妈妈俞朝霞的肚子里已经2年了,整整2年了,依然还没有出生,如果不是奚加朝能感应到妻子怀中女儿的极微弱的脑电波,连他自己都要怀疑女儿是不是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死胎。甚至有一段时间,他都考虑过是不是直接剖腹,将孩子取出来。但最终还是害怕殃及孩子的自然成长过程,而放弃了这个背水一战的想法。
然而,今天,俞朝霞突然对他说,孩子在动!
奚加朝结巴着道:“你、你感觉到了……不、不、不。你现在还没感觉,应该是察觉不了孩子在动的……”
俞朝霞痴痴地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她的确没感觉,但刚才突然失足摔倒,就是因为孩子在身体内踢她,她不会弄错的,但是,她的恢复程度远远不如奚加朝,所以无法表达这样复杂的意思,只是一遍一遍重复着:“踢我。踢……我。”
奚加朝急切地道:“快,快过来,让我看看。”
俞朝霞走到奚加朝身边,挺着大肚子,让他看,奚加朝瞪了半天眼珠子,那肚皮却还是一动不动。
奚加朝想了想:“老婆,你用手摁摁肚皮。看里面的孩子有没有反应。”
俞朝霞依言摁了摁肚皮,然而,即使她的肚皮被摁得明显凹下去了一块,让奚加朝担心会不会伤到里面的孩子,肚皮依然没有异常的动静。
奚加朝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老婆,是不是你弄错了?”
俞朝霞摇了摇头。突然,她的视线转向那个血瓶,血瓶子底部,还残留着一点点的红sè,刚才她喝得急。并没有喝干净。
俞朝霞一把握住瓶子,将肚子挺在奚加朝眼前,然后仰起脖子,伸长舌头,倒垂瓶口,血缓缓顺着瓶壁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又一滴,瓶子里的血本就不多,总共只流出五滴血。
然而,两眼一眨不眨盯着俞朝霞肚子的奚加朝,突然大叫一声,“动了。她动了!孩子动了!”
奚加朝看得真真切切,当俞朝霞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几乎是血入肚的同时,她的肚皮突然凸起一块,然后又立刻隐退下去。
孩子的动作很轻也很快,然而,却是确凿无疑的。
奚加朝和俞朝霞两人立刻想到了在腹中沉寂了两年的孩子突然动起来的关键,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空瓶子,奚加朝颤抖着声音道:“血,是这血让我们的孩子动了!”
他喃喃道:“天哪,当初王路抓到我们一家时,曾经说过他会弄到拯救我们孩子的疫苗,我一直以为他是在说胡话,只不过是想骗我们一家人为他效力,可--可是,这血,居然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俞朝霞的想法更直接:“血,更多的血,生孩子。”
“对、对、对,我们还需要更多这样特殊的血,就这一瓶血,孩子就有了反应,如果有更多,她一定能出生,健健康康的出生。她、她一定会很漂亮,就象、就像那些活人的孩子一样。没错,她不会是智尸,更不是什么丧尸,她会和活人一样。”奚加朝语无伦次地道。
奚加朝突然顿住了声音,他迟疑道:“王路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难道……”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那是王路自己的血?!”
奚加朝越想越有可能,这样神奇的血液,在末世就是最大的珍宝,谁都不会轻易示人,如果说是王路从别处得到的,根本解释不通。
奚加朝也是经常参加崖山的行动的,他知道,崖山的活动范围并不大,至今也不过在鄞江镇及四明山区一带打转,很难想像王路有机会抓获一个有这样特殊血液的外来者,而又不为人所知。哼,这家伙惯会假仁假义,根本做不出拿活人的血液去喂丧尸然后发现其中的秘密这样的事来。
那么答案已经呼之yù出,奚加朝是知道王路是半人半尸的,他能zì yóu在智尸和活人之间转换,而这转换的秘密,就在他的血液里。
这真的是王路的血!
一想通这点,奚加朝突然冷静了下来。
王路,为什么要把这样珍贵的血液给自己一家人?他肯定知道,这血液能促进智尸的觉醒。
但问题是,这厮凭什么对自己一家人突然这样好了?
他是人类,而自己一家是智尸,天生就是死对头,想当初,自己还差一点吃了他和他的朋友们,王路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理由,对自己一家人这样好。
双方之所以能在鄞江安然无事,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即使这样,每次自己参加行动,王路都是jǐng惕万分,面对自己这样一个残疾,还要派专人盯着。任务就是随时砍下自己的头。
没道理,根本没道理,王路会抽自己的血帮助自己一家人觉醒、进化。
而且,从王路离去时的话中之意,今后他还将提供更多的血给自己一家。
奚加朝喃喃自语:“王路他,到底有什么yīn谋?”
俞朝霞根本没考虑这样多,她在旁边呯一声将小瓶子砸碎,然后捡起每块碎片,细细舔了起来,舔得简直像用清水洗过一样干净。
奚加朝听到响动。这才打断了沉思,扭头看见妻子的所作所为,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王路的血是我们一家得救的希望,所以,王路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保护他,就是保护我的孩子。”
他抬头向天。喃喃自语:“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王路啊王路,前一刻我还在千方百计想着怎样杀死你,可现在,为了保护你,我宁肯自己去死。”
王路离开奚加朝家后。并不担心奚加朝会不会发现血液来源的真相,他知道,奚加朝很聪明,是他遇到过的,不依靠外来的血肉自行觉醒的最聪明的智尸。只要他和妻子品尝过那一小瓶血后,就该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当然,这得慢慢来,奚加朝一家和自己之间心结太深,并不是说想解开就能解开的。要真正的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还需要一段过程,所以,王路第一次给的血量并不多。他摸了摸怀里更大的一个瓶子,还有一只智尸,值得自己给予得更多,她是个好孩子,已经在暗中帮了自己不少忙。这样的好孩子,当然要大大的奖励。
王路走到镇口时,看到守卫的人员比平时要多,他知道,这是封海齐亲自下的令,这一举措,有多少是jǐng惕外来的入侵者,有几分是针对崖山内的心志不坚者,那可是天晓得了。
看到王路过来,几个守卫都向他打了个招呼:“王队长要出去吗?”
王路点了点头:“办点小事。”
守卫忙打开活动的高压电网,王路迟疑了一下,问道:“今天有人外出吗?”
几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吞吞吐吐道:“嗯,是有些人在镇口转悠,但是要求外出的不多,只有一个人。”
王路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却在冷笑,还是出现背叛者了吗?可笑,那人还真以为武装部是吃素的,估计走不了多远,就会……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啊?”
守卫道:“是卢锴,他说要帮裘玮琴部长到外面收集一点物资,这才刚刚出镇子。”
王路一怔,那守卫连忙道:“我们想着裘部长就在镇内忙着修复电网,卢锴他就一个人,应该不……”
王路挥了挥手:“我知道了,卢锴这孩子去了哪儿我也清楚。对了,你立刻联系外面的人,和他们说一声,就说卢锴外出是我批准的,别弄错了对象。”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关卡的守卫,自然与外面执行特殊任务的小分队有联系,其实这位守卫之前也再三叮嘱对方,查清了卢锴的动向再行动,别搞出乌龙来,再怎么说,人家老妈可还在镇里忙活,也许是真的需要卢锴去搜集一些物资。
这时得了王路的确切命令,守卫忙举起对讲机呼叫起来,王路也不等结果,大步出了镇子。他边走边摇头,卢锴这孩子也实在太荒唐了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却满脑子还是风流快活。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举动在这特殊时期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今天不是自己及时察觉下令阻止行动,可真要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卢锴如果死了,那裘韦琴和电站……就不堪设想了。
王路不用猜就知道卢锴去了何处,他匆匆向金陆村方向而去,经过一处岔路口时,突然从道旁的村居里冒出一个人影:“王队长。”
王路一看,却是蔡chūn雷,身后的屋子里,隐约还有好几个人影,他忙问:“看见卢锴没?”
蔡chūn雷点了点头:“他出镇后我们就一直跟着他,刚才接到镇里对讲机的呼叫,说王队长你……”
王路挥了挥手:“别跟着了,你们自去忙吧。”
蔡chūn雷应了声。回头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个全幅武装,手持“单打一”的人员匆匆返回。
王路看着蔡chūn雷的背影苦笑,如今在崖山,反倒是蔡chūn雷这样的老弱病残可靠可信,因为他们无处可去,如果落到基地手里,以老大的脾气,可不活养这些废人,虽然不见得会直接动手一杀了之。但在物资供应上和现在的崖山比,肯定是一个天一个地,老弱被活生生饿死的事,在其他定居点并不是没发生过。
王路小跑着向金陆村而去,卢锴去找郑佳希也好,正好趁着两人都在,把话挑明了,免得两人老是过着地下情的生活。只是。要不要将郑佳希带回鄞江镇--这有点难办,恐怕明眼人立刻会想到自己的血有问题。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王路来到郑佳希的小院子门口时,正好听到里面卢锴高声大气地道:“妈呀,王队长这家伙,总算是硬气一回。像个男人的样子了。”
“佳希你是没看见,今天一大早基地那些混蛋大摇大摆进镇子时,王队长居然不让我们出动,只是一个人在那儿装可怜,想让基地的人高抬贵手。放过咱们崖山。我在楼上看了,真正是一肚子气。基地有枪就了不起啊,咱们这样多人耗都耗死他们,大不了一枪两个洞,死不了就算了,就是死了。老子还能当智尸呢。”
“总算王队长后来硬气了,因为陈琼被侮辱,他一家伙杀了四个基地的人,还打算反攻基地。嘿,这可有得热闹了。你想想,呆在这山沟沟里有啥意思啊,难道还真的要挖土挑屎种田?这不是有农机嘛,拖拉机哗哗一开。上百亩的地一会儿就种好了,哪用得着天天背着锄头下地。要我说,还是住城里好,只要崖山的电一送到,城市里各种设施又可以重新启用,那才叫过rì子呢。”
郑佳希柔声道:“我觉得乡下挺好的啊,空气新鲜,出门就是山水,现在天气转暖,各种小动物也从山里跑出来,到田头找吃的,我最近又抓了好几只兔子呢。”
卢锴道:“好什么啊,这乡下,这样早就有蚊子了,害我身上被叮了好几口。佳希,这次王路带我们打到市区去,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嗯,我给你在市里找一处别墅,怎么说也要那种3百平方米以上的,地下室有私人家庭影院,能看电影还能用来打游戏,嘿,那才叫爽,哪像这种乡下小地方,电脑里的游戏都是老掉牙的。”
郑佳希没有正面回答卢锴,只是关切地道:“王队长这次攻打基地,你也要跟着去吗?你、你只不过是个中学生啊。”
卢锴不乐意地道:“中学生又怎么了?我有异能!崖山的大多数人杀过的丧尸还没有我多呢。再说了,我妈已经决定参加了,还有你姐郑佳彦也要去,我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的。”
郑佳希原还想对卢锴说你那异能也就对上丧尸有点用,人家基地可有的是枪,你就是把“滚蛋”喊破嗓子,人家扳机一扣,也照样死定了。
这时一听到自己唯一的亲人郑佳彦也要参加行动,顿时急了:“什么?姐姐也要去?她、她能干什么啊?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她根本帮不上忙的,万一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卢锴大大咧咧道:“就是啊,我也这样说,可你姐姐说,王队长对她有恩,陈薇老师也一直对她很好,这次崖山有难,她一定要出份力。”
郑佳希道:“姐姐真是乱来,还不如我暗中帮助王队长靠谱点呢,好歹我也能指挥一些丧尸去基地捣乱。”
卢锴笑道:“这忙倒不用你帮,人家王队长还真有点本事,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基地四个人被杀后,居然都变成了智尸,更离奇的,他们都非常听王队长的话,其中一个还改名叫什么王比信,认王队长当了爸爸。就是因为有他们当内应,王队长才有胆气偷袭基地。”
郑佳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万没想到王路居然还有这能力,就算以她的能力,也没法做到让所有的智尸都俯首帖耳,可王路身为一个活人,却能让智尸对他死心塌地,这可真是……
卢锴对郑佳希道:“所以我说嘛,这次偷袭基地的行动那是铁板钉钉赢定了的事儿,佳希,等我们回到市区,你就回来吧,也不要再隐瞒着了,你姐姐郑佳彦直到现在对我这个好妹夫还冷着个脸,可见对你思念之深了。”
郑佳希咬着唇,半晌,却摇了摇头,卢锴急了:“又怎么了?人家钱正昂也不照样带着自己的丧尸老妈过rì子嘛。我卢锴就是喜欢一只智尸,谁敢说三道四的,老子捶死他!”
郑佳希沉默了半晌:“阿锴,你是不在乎我的身份,可是别人呢?我是说……你妈妈裘韦琴阿姨她呢?”
卢锴一愣:“我妈?她看见你还……还那个没死,肯定也会很开心的,真的,她对当初耽误了你治病也很内疚的。”
郑佳希在心中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子的脸,伸出手,抚了抚卢锴的头发:“阿锴,我想裘阿姨的确会高兴地看到我还……还活着,可是,她能够接受这样的一个我,做她的儿子的妻子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九十一章 诱惑智尸少女
郑佳希抬手挡住了卢锴刚想说话的嘴,低声道:“我是智尸,你是活人,这是谁都否认不了的事实,我的肚子上,有道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女人。阿锴,我早就没有月经了,我没法为你生孩子的。”
卢锴着了慌:“这怎么说的,我们还年轻着呢,孩子不孩子的,这事儿还太早了。”
郑佳希握着他的手道:“不,阿锴,你不用逃避的,我们永远不会有孩子的。你妈妈--裘阿姨她,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怪物,当她的儿媳?”
“阿锴,我永远只能躲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你不是经常参加崖山武装部的活动吗第五百九十一章 诱惑智尸少女?大家整天在努力的,就是杀更多的丧尸杀更多的智尸,而我,就是你们要消灭的对象。我躲在乡下,还能和你时不时相见,如果你带我到崖山,甚至带我去市区,我、我不知道人家会怎样看我们,甚至连你,因为和我在一起做那种事……也会被别人当怪物的。”
卢锴只是热血冲动,但并不代表他是傻瓜,他也知道,一个活人和智尸**,在任何“正常人”眼里看来,都是变态到极点的事情,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郑佳希就是变成智尸后,脸皮也和原来一样薄,这千夫所指的压力,的确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
卢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郑佳希见了不忍心,挨到他身边,扶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想让我能像你一样在崖山快快乐乐生活着。不过,其实我和丧尸智尸们在一起,也很快活的,丧尸们虽然看起来丑陋。但它们可听我的话了,还有智尸,有的智尸虽然不能说话,可也能用脑电波和我交流。也个个很第五百九十一章 诱惑智尸少女和气善良……”郑佳希捂住了自己的嘴,糟糕,那些“和气善良”的“叔叔阿姨们”可是最喜欢吃人肉人血的。
卢锴苦笑着举起郑佳希的手亲了一下:“好啦好啦,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咱们今后慢慢再想办法解决这事儿吧。”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王队长是用什么办法让那四只智尸这样听话的,如果有办法让更多的智尸跟我们崖山一伙儿。佳希你再出现,大家可能会更容易接受。”
卢锴不敢在金陆村多留,因为不知道王路何时会有行动,和郑佳希温存了一番,甚至没做他最爱做的事,就匆匆告别离去了。
郑佳希一直到看不到卢锴的身影,才回到了屋内,关上了门。暗地里思量着,虽然卢锴不让自己参与这次行动,但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他陷入不可知的危险中。得想个什么办法,悄悄儿跟着王队长他们好暗中援手。
就在这时,门被笃笃的敲响了,郑佳希一阵好笑,卢锴又忘了什么东西,刚走没多久,又折返回来。
郑佳希快步赶去开门,她的手刚触碰着门锁,突然顿住了--不对,门外的。绝对不是卢锴!
阿锴从来不会这样彬彬有礼的敲门,更重要的是,门外的气味,并不是阿锴的!
那是个陌生人的气味。不,也不对,那不是人。绝对不是人,可是、可是,也不是丧尸或智尸。郑佳希试探着伸出脑电波,然而,却是石深大海。
门笃笃的再次被敲响了。
有节奏,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分明是个有智慧的生物敲响的。
郑佳希后退了一步,她曾经以为,自己住在丧尸环绕的金陆村,会绝对安全,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放下智尸身份不提,自己只是个中学生而已。
她提高嗓音道:“是谁?!”一边寻找手边有没有什么护身的利器--菜刀还是剪刀?糟糕,罗莉她们还在楼上房间里躲着呢,想逃都来不及逃。
门外是什么?异能者?还是某只强大的智尸?
就在郑佳希不知所措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郑佳希,是我,王叔叔。”
王叔叔?哪个王叔叔?郑佳希突然灵光一闪,怔在当场--王路,门外的是王路!他、他怎么会来这儿?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活着,住在这所偏僻小山村的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里?
郑佳希整理了一下思绪,握住了门锁,不管怎么说,如果是王路,那他不会伤害自己,他是个好人。
嘎吱,门缓缓开了。
门口,王路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嘿,郑佳希,好久不见。”他的态度是如此亲切自然,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女,并没有在经历一场生死手术后,躺在血泊里死在他的面前。
“啊,嗯,王叔叔好。”郑佳希不知所措地回应着,顿了顿才道:“请、请进。”
王路施施然进了房间,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打量着,房间里收拾得极干净整洁,窗户边挂着一串风铃,茶几上有个空玻璃罐头,里面插着几枝俗称“映山红”的野杜鹃,旁边还有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手工折纸的许愿星--这是女孩子惯常喜欢的小玩意儿,旁边放着几张闪光纸,不问而知,这许愿星是谁折的了。
王路意味深长地瞟了郑佳希纤弱的背影一眼,这孩子,许的是什么心愿呢?这玻璃瓶子里有如许多的星星,如果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心愿的话,这个孩子的心中,一定有着数也数不清的美好愿望吧。
郑佳希将王路引到沙发上坐下,迟疑了一下:“我给你倒杯茶吧。”说着匆匆进了隔壁的厨房,倒了一杯茶来,王路接过茶杯一看,却是杯菊花茶,他浅浅抿了一口,笑道:“没想到你这里还有热水。”
郑佳希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道:“不是给我自己喝的,是给阿锴预备的,现在天还不算暖和,喝冷水伤身……”她突然一捂嘴,惨了,怎么把卢锴给招供出来了?卢锴到自己这儿来,可是连自己的老妈都隐瞒着的。
王路看着郑佳希的小女儿态。不禁失笑,虽然她是只智尸,可是,她的心xìng。还是个纯良的女孩子啊。
王路放下了杯子:“坐吧。”
郑佳希小心翼翼在旁边的沙边上坐下,象只小兽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王路:“王叔叔,你、你不要怪卢锴,他、他……”
王路突然道:“郑佳希,你的事,我都知道。”他顿了顿:“包括和卢锴的事。”
郑佳希一时语塞:“王叔叔你--都知道了?”
王路点点头:“是,都知道。”
郑佳希突然想到。卢锴在这里和自己做过的羞人的事情,难道王叔叔也知道了?她飞快地瞟了一眼面前笑嘻嘻的不良大叔,窘迫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再怎么说,卢锴和自己还未成年咧。
王路已经猜到了郑佳希在想什么,唉,现在的孩子啊,胆子真真是大。想当年老子……算了扯得太远了,他咳嗽了一声,正sè道:“郑佳希。非常抱歉,叔叔当时没能救活你,不过,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嗯,我还是很高兴的,不管如何,你还活着,这就够了。”
郑佳希怔怔地坐着,半晌才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衣服下面,掩藏着永不消失的刀疤:“我这样子,算活着吗?”
“当然是活着,你爱着你爱的人,爱人也爱着你。这不是活着,什么又算活着。”王路断然道。
这厮好歹是文字工作出身。想当年用花言巧语把过好几个妹子,当然知道,对郑佳希这样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应该怎样说话。
郑佳希虽然没搭腔,但眼光却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一把椅子,椅背上搭着一件外套,那是卢锴的--这小子,果然还是粗心大意拉下了东西。
王路温声道:“郑佳希啊,你是个好孩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的本xìng都没有变。自打你在金陆村安顿下来后,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很好,真的很好,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郑佳希突然有些冲动,她抬起头直视着王路的眼睛道:“王叔叔,如果我伤害过人,你是不是就会杀我,就象,就像你杀过的其他那些智尸一样!”
王路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边笑边摇头:“真是孩子气话,伤害人,也分很多种情况的,就是在末世前,自卫伤人,也不算是罪咧。”
郑佳希一怔:“怎么可以这样比,那是人与人之间,我、我可是智尸。”
王路摆了摆手:“在我眼里,只有无辜者与施害者,而没有什么人与智尸的区别。”他认真地看着郑佳希的眼睛:“佳希啊,王叔叔以前的想法也很直接,丧尸智尸都是该死的,我们活人和它们不共戴天,可是从你身上,王叔叔终于相信,智尸,也是有好的。其实不瞒你说,除了你,我也碰到过从不吃人的智尸,它的名字叫王达,可惜的是,当时的环境所迫,我不得不杀了他。但这件事,我一直后悔至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再遇上像王达这样的智尸,我一定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杀戮,并不应该是我唯一的选择。”
郑佳希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她并不知道,王路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也将变成智尸,心态才有了这样巨大的转变,在郑佳希眼里,王路是除了卢锴之外,第二个对智尸这样开明的活人。
郑佳希油然而生起希望--王路能这样坦然的接受智尸,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一天,裘韦琴阿姨,还有崖山别的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死而复生”的结果呢。
她鼓起勇气对王路道:“王叔叔,听卢锴说,你们将要对入侵的基地展开反击行动,我、我能不能也参加,我想我多少能帮上忙的。”
王路没想到郑佳希这样主动就跳入了自己费尽心机布下的套子--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断然道:“这可不行,这次行动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就不要掺和了。”
郑佳希急了:“可是卢锴不就参加了吗?”
王路摆摆手:“那是因为他妈妈裘韦琴也参加了,他们是一家人,我也不好拒绝。”
郑佳希脱口而出:“我也是一家人啊。”话一出口,她就羞得低下了头。
王路心中只摇头,这孩子,这孩子,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儿啊。他拍了拍郑佳希的肩:“王叔叔能理解你想帮忙的心思,不过,你放心,裘韦琴、卢锴只是支援部队。我会尽量让他们避免遇险的。好了,我们不谈这个,王叔叔今天来,是有份很特殊的礼物要送给你。”
郑佳希一呆,自己是智尸,不需要吃不需要喝,理论上。连穿都不需要,王叔叔这是要送自己什么礼物,正经八百地专程上门来。
王路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号玻璃瓶子,瓶子里晃荡着红sè的液体。
郑佳希只看了一眼,就跳了起来:“血?!不、不要!我不要血!王叔叔,我、我从来不吃血肉的……不、不,我是说我从来不吃人的血肉,你、你拿走。我不要。”
王路不为所动,将血瓶子放到茶几上,还向着郑佳希方向推了推。
他缓缓道:“佳希啊--你既然叫我叔叔。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佳希了--佳希啊,血,只不过是血而已。血本身并不邪恶,某种程度上,它只是一种物品。末世前,大家还有捐血一说咧,甚至还有器官、骨髓移植,从某种角度讲,这也是一种人吃人。有钱人花费移植那些只想买个苹果手机就卖肾的脑残年轻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吃人。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郑佳希你又有什么好觉得--觉得为难呢。”
郑佳希的视线避开茶几上的血瓶子,抱着小小的身体道:“我、我就是不想吃人,王叔叔,吃人总是不应该的,其实就算是智尸。不吃人,吃别的食品甚至是吃蔬菜,也能活下去的。”
王路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到金陆村后,才一直坚持吃素食,也是到最近,才在卢锴的再三劝说下,吃一些煮熟的肉食。”
郑佳希半张着口:“王叔叔你都知道啊--那你还给我这瓶子血?我是绝对不吃的。”
王路脸上浮起神秘的笑:“这瓶子血,可和普通的血不一样。”
郑佳希道:“血就是血,有什么不一样。啊,我知道,这是猪血?羊血?鸡血?”她问一样,王路摇一次头,郑佳希坚决地道:“不管是什么血,反正我不喝!”
王路突然道:“佳希,你肚子上的那道刀疤,现在怎么样了?”
郑佳希下意识地一捂肚子,退后了两步,瞟了王路一眼,低下了头。
肚上永不愈合的刀疤,是郑佳希最大的痛,正是这道疤,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是一只智尸,是她和卢锴之间永远不能填平的鸿沟。郑佳希从不让卢锴看、摸这道刀疤。而卢锴也知道这条禁忌,从不提这事儿。
但是王路,现在却将刀疤血淋淋的揭开了。
王路无视自己直言对郑佳希的伤害,他缓缓道:“佳希啊,我一直在想,智尸,到底是种什么样的东西?首先,我们必须承认智尸也是种智慧生物,这是铁的事实。既然是生物,那它一定有新陈代谢,智尸也吃食物,也在消化,这说明新陈代谢照样在他们体内起作用,只是程度非常缓慢。既然有新陈代谢,那么一道小小的刀疤,也是可以愈合的。你现在的状态只是说明,你汲取的营养不够多。”
郑佳希有些心动了:“王叔叔,你是说,我需要吃很多很多的肉,才能让刀疤愈合吗?”
王路道:“适量的肉食,肯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这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是活人,多吃点肉补充蛋白质也是必需的。但对你来说,还需要--嗯,该怎么说呢,需要一种适当的营养品。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的营养品。”
郑佳希不由自主看向血瓶子:“这瓶血--它很特殊吗?”
王路笑了笑,突然问道:“佳希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变异后,居然成为了这样特殊的一只、嗯--这样特殊的样子?我想,你以前也看见过智尸,可有像你这样几乎像活人一样的情况的。”
郑佳希断然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私下里也想过几次,最后只是归结为自己的幸运,可是,今天听到王路这样说法,看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古怪,绝不是幸运两字能解释的,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叔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路直视着郑佳希,一字一句,清晰地道:“你在手术时,输入了我的大量的血液,几乎占据了我全身三分之一的血量,都流入了你的身体。”
郑佳希一把捂住了嘴,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王路,又看了看茶几上的血瓶,语无伦次地道:“你、王叔叔,你的血……所以我……变得这样不一样,是因为你的血……这血,这血能治好我的刀疤?!”RS!!!
第五百九十二章 好汉是被逼出来的
王路重重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我的血有非常非常特殊的作用,能够让智尸得到非同一般的进化和觉醒,在体内输入我的血的智尸,无论是从身体、心理还是思维,得有不可思议的变化。至今为止,从我的血中诞生的智尸中,郑佳希,你是独一无二的,原因很简单,你的身体内,有着我大量的血液。”
郑佳希直盯着血瓶子,喃喃道:“那么说,这瓶子里装的,就是王叔叔你的血?如果我喝了这血,就能和活人一样,那刀疤,也会永远的消失?”
王路失笑道:“我这血虽然神奇,可也不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你别忘了,我以三分之一的血量,才造就了现第五百九十二章 好汉是被逼出来的在神奇的你,如果你还想继续进化的话,光这一瓶子血可不够。”
郑佳希明白了王路的意思:“王叔叔,你、你这样子做我不忍心的,怎么可以天天让你抽血给我喝。”
扑哧一声,刚端起菊花茶喝了半口的王路把茶水都喷了出来,他咳嗽着道:“佳希啊,王叔叔可不是移动血库,天天抽血可做不到。”他顿了顿道:“我会时不时给你带点我的血来,我想持之以恒,肯定会有让你惊喜的效果。”
郑佳希点点头:“我明白的,王叔叔,我、我不会贪心的,只要肚上的刀疤愈合了,我就满足了……”她突然迟疑了一下,半晌,才像蚊子哼哼一样道:“如果、如果我能像正常人一样生孩子,那就更好了。”
王路站起身道:“佳希啊,放心吧,你的好rì子还在后头呢。”
郑佳希一怔:“王叔叔你这就要走?”
王路点点头:“是啊,还得去准备攻打基地的事儿。”
郑佳希忙道:“我也要参加,王叔叔,你对我这样好,我一定要去。”
王第五百九十二章 好汉是被逼出来的路一皱眉,严肃地道:“这算什么话。佳希,你以为王叔叔给你带血来,是来市恩的吗?就想着让你回报?胡闹!”
郑佳希着了慌:“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王叔叔对我是真的好,以前、以前我还是个普通女孩子时,王叔叔你就拼了命救我……我只是想帮帮王叔叔。”
王路叹了口气,拍了拍郑佳希的肩:“好了,佳希啊,你记住,王叔叔之所以帮你。只是因为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得到比这个更好的生活,终有一天,你会披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卢锴身边,我们--你的亲人、朋友都会站在你的身边祝福你。”
郑佳希拼命点着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智尸,她早就哭出声来。她咬着唇道:“那攻打基地的事儿……”
王路苦笑着摇了摇头:“佳希啊佳希,你真是个倔强的孩子,算我服了你了--这样吧。攻打基地的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我倒是有些不放心鄞江镇,我带队伍走了后,镇子里的力量太空虚了,万一有丧尸智尸甚至外来人入侵,可就糟糕了,别忘了,你姐姐郑佳彦也在镇子里呢。”
郑佳希忙道:“我知道了,王叔叔,我会保护好鄞江镇的。我、我也很厉害的,周边的丧尸智尸,都听我的话,我会带大家努力保护镇子的。”
王路忙道:“这可太谢谢了,幸好有佳希你在,我才后顾无忧。”
郑佳希把王路送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事,忙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王路:“王叔叔,我、我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卢锴?”
王路转过身,凝重地道:“这个嘛,佳希啊,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成为只有你和我知道的小秘密才好,卢锴虽然爱你,可是,如果你当着他的面喝血……”
郑佳希立刻会过意来,自己是出于恢复身体的需要,才逼不得以喝血,可喝血这事儿,总是太过嗝应人,卢锴虽然以前常常劝自己吃些血食,可如果自己真的端着一瓶血在他面前咕嘟咕嘟喝得痛快,这、这未免太诡异了点,简直就像自己拼命在提醒卢锴--我是智尸,我是智尸,我是只爱喝人血的智尸。
郑佳希忙道:“王叔叔你提醒得对,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路告别郑佳希,匆匆出了金陆村,村道上的丧尸呆头呆脑看着他,混无反应,真是一派和平景象,大家都是自己尸啊。
走出村子,王路瞧瞧左右无人也无尸,突然一抬手,啪,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喃喃道:“你个混蛋,让你欺负郑佳希,让你欺负郑佳希。”
王路自然知道,郑佳希有多么企盼回到鄞江镇,回到她以前的亲人,朋友身边,能够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陪伴在卢锴身边,但王路不能。王路千方百计暗示郑佳希,就是希望她作为自己的一支秘密力量,最好是隐在暗处。
古龙大大反复提醒过,不能把所有的武力都放在台面上,一支隐藏的暗处,连你最亲近的亲人、朋友都不知道的力量,绝对是你绝处逢生时所必需的。
郑佳希就是最好的人选,她纯洁,天真,处世不深,哪怕是只智尸,也是只幼稚的、方便王路掌控的智尸,更妙的是,她所爱的卢锴、郑佳彦都在王路鼻子底下,拿捏住了这两个人,何愁郑佳希会反水?
郑佳布就是王路的暗剑。
王路绝不会轻易暴露她的存在,而且这一秘密,保存的时间越长越好。
鄞江镇内有奚加朝,镇外的郑佳希,任哪个入侵者前来,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两只高智商的智尸,才是王路掌握的力量中最可怕的一环。
我真是太聪明了,也真是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王路一抬手,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似乎这样做,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这才匆匆离去。
郑佳希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盯着面前的血瓶子。
过了好久好久,郑佳希终于伸手取过了瓶子,缓缓打开了瓶盖,一股似乎能抓住她整个身心的血腥味立刻钻入了鼻子。郑佳希的喉咙情不自禁动了动。
对血食的渴望和依恋,是所有丧尸智尸的本能,象郑佳希、冯臻臻、王达这样在平时能坚持不吃血肉的智尸,非有莫大的智慧和毅力。但今天。在嗅到瓶中血的气味时,郑佳希心动了。
她默默地在心中开解着自己:没关系,这是王叔叔的血,自己的体内也流淌着王叔叔的血,他的血就是我的血,喝点自己的血,应该不算什么吧。
郑佳希终于举起了血瓶子。凑到唇边,小小抿了一口。
她发出了一声呻吟,真是,太好喝了。
郑佳希又接连喝了几口,几乎将瓶中血喝了一半,这才恋恋不舍放下了瓶子,盖好瓶口。
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舍得一下子就喝光。
郑佳希刚要把血瓶放到冰箱里放好。突然唉呀叫了一声:“糟糕,我把罗莉、罗刚给忘了!”
这两孩子自打卢锴来后,就被关在房间里呢。
郑佳希随手把血瓶往桌子上一放。匆匆上了楼,打开了关着罗莉和罗刚的房间门,门内,罗莉抱着罗刚老老实实坐在床上,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
罗莉、罗刚和郑佳希在一起生活已经有段rì子了,但除了罗莉在吃了王比安沾在梨头外衣上的血,增长了下个子外,两人都没有明显的成长迹象,尤其是罗刚,至今还是个小毛头。郑佳希虽然时不时给两个孩子弄些肉吃--罗刚能喝点肉汤。但并没有明显的效果。
郑佳希忙道:“对不起啊,让你们两个在里面呆了这样长时间。”
罗莉摇了摇头,跳下床,把怀里的罗刚递给郑佳希看,郑佳希一瞧,罗刚的小嘴动个不停--他这是饿了。
郑佳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无论吃多少多的东西。都喂不饱,连个子都不长,这可怎么办啊。”
罗莉侧着头想了想,踮了踮自己的脚尖,郑佳希看在眼里,接过罗刚,随手揉了揉罗莉的头发:“我知道,咱们罗莉也想长个子是不是?”
罗莉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郑佳希的个子,又比了比自己,郑佳希道:“想和姐姐一样高啊?嗯,那是肯定的,罗莉以后会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的。”但她心里却叹了口气,吃肉食对智尸的成长作用并不明显,难道说,这熟食真的破坏了血肉里的营养成份,非要吃生血肉不成?
她突然心中一动,自己真是傻了,王叔叔的血有着特殊的作用,为什么不让罗莉罗刚试试看呢?
郑佳希冲着罗莉点点头:“罗莉,来,姐姐有样好东西让你尝尝。”
罗莉舔了舔嘴唇,紧紧跟着郑佳希下了楼。
郑佳希带着罗莉,抱着罗刚,一直来到客厅,对着桌子上的血瓶点了点头:“罗莉,这可是好东西,你尝尝--对了,可别喝光喽,给弟弟罗刚留点。”
罗莉盯着瓶子里红sè的液体,两只眼睛一眨不眨,这时听到郑佳希的话,迟疑着上前打开了瓶子,她立刻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这是她好久好久,没有尝到的人血!
罗莉毕竟已经是大孩子了,虽然郑佳希平常再三劝说她不要生食血肉,可她还是会偷偷跑到田里,捉些小鱼小蛇青蛙什么的生吃,只是瞒着郑佳希,因为郑佳希不能翻看罗莉的记忆,所以并不知道她在偷嘴。因为不禁血食,所以这瓶血的味道,对罗莉来讲诱惑更甚。
罗莉飞快地端起血瓶子,一仰脖,咕嘟喝起来。
等她放下瓶子时,里面的血只剩下浅浅一层了。
郑佳希哭笑不得:“罗莉你这孩子,也太贪嘴了,只给弟弟留了这样一点。”
罗莉意犹未尽地盯着血瓶子,抿了抿唇,郑佳希忙取过血瓶:“这可不成,好歹给你弟弟留点。”
郑佳希将剩下的血全倒到了罗刚嘴里,罗刚象吮吸rǔ汁一样,喝了个干干净净。
郑佳希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站在旁边巴巴看着的罗莉的脑门:“你啊,就是嘴馋。”边说,边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无意识地道:“好困。”
话出才口,郑佳希就愣住了,困--自己怎么会感觉发困?自己是从来不需要睡觉的啊。
她的视线立刻转向了血瓶子--血,肯定是王路叔叔的血。让自己有了这样奇怪的感觉。
这是又一次进化和觉醒吗?
这时,郑佳希身边又响起一声哈欠声,她目光一转,张着小嘴打哈欠的。不是罗莉又是哪个?
郑佳希心中一动,头一低,看到怀里的罗刚,早已经闭上了从来不曾闭上的眼皮,香甜地睡着了。
郑佳希心中一笑,她拉起罗莉的手:“走,和姐姐一起上楼美美睡一觉。等你醒来后,肯定会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惊喜等待着你。”
罗莉根本听不明白郑佳希的话中之音,她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被郑佳希牵着小手上楼时,心里想的是--这血味道真好,嗯,有点像那个小怪物的血。但比小怪物的更好吃。嗯,好久没见到那个小怪物的面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自己还想找机会好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呢。罗莉睡眼蒙眬地被郑佳希抱上床,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盖上。吧咂了几下嘴,带着对王比安血肉的渴望,沉沉睡去。
王比安并不知道,在金陆村有人对自己的血肉念念不忘,他正站在王路面前,跳着脚道:“凭什么不让我去?!妹妹都可以去,我哪一点不如妹妹了!”
王路瞪了王比安一眼:“胡闹什么?你当这是去玩的吗?”
王比安涨红着脸道:“我知道明面上只能由爸爸你和妹妹陈琼去见基地老大,要不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可是、可是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封伯伯他们的支援部队?我好歹还有异能啊!谢玲姐、周chūn雨叔叔、裘韦琴阿姨、卢锴哥哥,都能参加,为什么我不行!”
王路重重一拍桌子:“没归没矩的,没看见我正在和你封伯伯商讨重要事情吗?大人说话,小孩子乱插什么嘴,给我出去!”
王比安没想到被王路劈头盖脸一阵痛骂。眼一红,一跺脚,赌气一般跑出了门。
王路尴尬地冲封海齐:“你看这孩子,个子倒是越来越高,却还是缺心眼。”
封海齐笑笑:“王比安这孩子天xìng纯良,他也是关心你,说起来,不要说他,陈薇老师也私下里找我,想让我带上她,说当年为了救感染二度生化病毒的你,她也不是没和丧尸斗过。”
王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们一无所有,如果我真的死了,陈薇和孩子在这凶险的环境里谁知道会遭遇什么不可言的风险,可现在不同了,说句真的,就算是我回不来了,崖山有陈薇在,又有你的帮衬,总能勉强维持下去。”
封海齐坦然地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回不来,面对老大的必定的凶猛报复,我一定会保护好陈薇和孩子们的。”
王路并不觉得封海齐的话有什么不吉利,他很真诚地对封海齐道了声“谢谢”。
这已经是崖山确定自卫反击的第二天,当初的人心惶惶正在平息下来,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让人们考虑好何去何从。
让王路欣慰的是,至今,还没有一人不告而别,当然,这里面也许有畏惧传说中镇外的武装部的特殊小分队的原因,也许有人打算在反击行动开始后,崖山内部力量最弱时择机逃生,但不管怎么说,崖山至今没人公开表明叛迹。
能做到这一点,也已经够了。这好歹也是民心所向不是,相比以前网络上公开叫嚣的带路党,王路自认自己以往种种收买人心之举,还挺有效的。
王路收起有些杂乱的心思,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张纸头,上面是一串人名--封海齐确定的最终参加反击战的人员名单。
周chūn雨、钱正昂、关新、沈慕古、王德承、封诗琪、李波、裘韦琴、卢锴、沙青、沙林、车永波、王伯民……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
王路自言自语道:“好家伙,居然有这样多人自愿报名。”
封海齐道:“我已经提前刷掉一些人员了,郑佳彦、林远他们一些孩子也来报名了。”
王路失笑地摇摇头:“胡闹胡闹,这是搞什么?表忠心吗?这可是去拼命。”他点了点名单:“三心二意的人还不如不参加,免得坏了我们的大事。”
封海齐却不以为然:“这话可不好说,我见过有的兵,上战场前吓得都要哭出来,平时的训练忘得一干二净,可真要上了战场,听到了枪响,见到了战友的鲜血,整个人就象脱胎换骨一样,冲杀在前,不怕牺牲。没错,这个名单里的人不见得个个铁骨铮铮,愿意为崖山为王路你去牺牲,但他们能够在这危难关头当众站出来,已经有了一份难得的勇气,我想,经历这次战火考验后,崖山又会多不少好汉。”RS!!!
第五百九十三章 代号“鼹鼠”
王路能明白封海齐的意思,人心是很微妙的,就象武装部一样,刚成立时,队员们互不相识,勉强维持着纪律,训练比王比安等孩子们还漫不经心,可随着各种对外行动的增多,队员们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中,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而这种血与火的考验,是最团结人的。
王路沉吟了片刻,划掉了周chūn雨、钱正昂和封诗琪的名字,想了想,又删掉了卢锴,他对封海齐道:“让周chūn雨和钱正昂留守吧,我们不得不防备老大有可能的报复,再说,总不能让崖山只剩下老弱病残,任谁都可以欺负一下。封诗琪和卢锴年龄太小了,还是孩子咧。”
封海齐手一摊:“这几个第五百九十三章 代号“鼹鼠”人的说服工作可不好做,还是你亲自出马吧。”
王路也知道,别人倒也罢了,周chūn雨第一个会反对自己的意见--其实从内心说,他也希望周chūn雨能参加,只是,他必须给陈薇留条后路,而周chūn雨是最佳的选择。他是崖山最不会背叛自己家人的人,论可靠xìng和亲近感,周chūn雨还在封海齐一家之上。血永远浓于水啊,这大概就是外戚天然被上位者信任的原因之一吧,古今不变的真理,更妙的是,周chūn雨这外戚还是单身,梨头又小,不用担心他坐大。
封海齐道:“关新已经带着人在训练如何在地下水网内进行潜行和战斗了,我这就把名单通知下去。”
王路点点头:“李波他们造的‘单打一’还行吗?”
封海齐道:“因为子弹不多,我们也就一人打了二发练练手感,目前看来百米***击jīng度还算行,因为用的是步枪子弹,威力也算大,只要打中人体就能给予极大的伤害,当然,上弹速度还是太慢,一旦被对方火力压置住,就不好办了。”
王路沉思了片刻后第五百九十三章 代号“鼹鼠”道:“要不,我还是让王比信他们把枪交给你们?那可是4把弹药充足的自动步枪啊。”
封海齐摇了摇头:“我还是认为太冒险了,王比信他们如果空手返回基地,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王路烦恼地挠了挠头--王比信他们四人的枪,基本就是个摆设,一旦进入湖心岛后,前去见老大时,就会被下枪。可是,如果把枪给了封海齐他们,也的确招人眼,全幅武装的一队人马出去执行任务,回来时却两手空空,连末世视若珍宝的枪支都不见了,铁定招来别人怀疑。
王路叹了口气,把名单递还给封海齐:“这事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就按照行动计划办吧,现在是万事皆备,只欠--雨,一场大雨了。”
当天晚上,气象员胡军敲响了王路的门:“后天有雨,大雨。”
王路沉声道:“你能确定?这雨可一定得下在市区里!”王路是知道气象台预报的猫腻的,比如说预报有雨,这雨不见得下在市区,可只要哪个郊区下了雨,也能算是成功预报了。
胡军用力点了点头:“王队长,我凭我多年工作经验保证,后天一定有大雨,而且是覆盖全大市的大雨!”
王路知道,就算是胡军预报不准确,雨不够大,可自己也不能再等了,断腿男张骏、王比信他们在崖山待的时间有点长了,如果迟迟不归,也同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王路一拳击在手心:“立刻通知封部长,准备行动!代号‘鼹鼠 ’。”
鼹鼠,生活在不见天rì的地底的动物,同时,也是冷战时,毛熊和白头鹰两大超级帝国对隐藏在自己内部的敌对间谍的称呼。
后天。大雨。
基地,设在机场快速公路的一处街垒,一名枪手正透过雨幕向外张望着,雨太大了,又是夜晚,虽然有大功率的探照灯,但只能看到百米外废弃的车辆残骸,根本看不到远处。
枪手转动着探照灯,想获得更清晰的视野,就在这时,探照灯的灯光突然灭了。
由明突然入暗,枪手吃了一惊,哗一下就将枪顺到了手里:“怎么回事儿?”
旁边一个枪手懒洋洋道:“还能有什么事儿?肯定是发电机又停机了。”
街垒并没有自备发电机,为一个只有两名守卫的前哨单独配备发电机,即使以基地的资源,也配备不起。
街垒是与位于客运总站的一处定居点共用一台发电机的,只是最近因为基地各处的发电机长时间运行磨损较为严重,在缺少零件的情况下,很难得到完好的修理,不得不时不时停止运行,以保护过热的机组。
枪手缩了缩感受到雨夜阵阵寒气的身子,嘟囔着道:“缺电又不止我们这一处,基地除了湖心岛,如今哪一处发电机组不存在问题的?妈的,也不知道该哪处定居点倒霉,要是没了高压电网的防护,被丧尸突袭进来,可由得他们受的,就算是不死人,物资可就保不住喽。娘希匹的,你说这算啥事儿,这丧尸如今吃不了人,就改口吃杂粮了,你说要是为了自己不变成丧尸倒还能拼命,可要是为了一袋方便面,和丧尸以命换命就不合算了。听说有好几个定居点,就因为电网被突破,粮食全被丧尸抢走了,被老大好一通骂呢,配额也被削减了好多。”
另一个枪手哈着手道:“等镇海发电厂和石化被老大拿下来的就好了,那可有敞开用的电了。”
“屁。”站在探照灯边的枪手道:“镇海发电厂就算是能被重新启用,没有外来的煤,早晚还是得断电。”
另一个枪手啊了一声:“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过去的那个死残疾,就说是带队去收伏什么崖山的,那儿就有一座水力发电站,嘿,有了这座电站,可不用担心停电了。”
探照灯边的枪手突然怪笑了一声:“听说那个断腿叫什么张骏的,最拿手的就是舔老大的蛋蛋,要不然,就他一个残疾的废人,怎么还能在基地混得下去?老大还交给他这样简单的一个任务,听说那个什么崖山连枪都没有,开上几枪就能吓住那些乡巴佬,谁不知道出外勤最能捞油水?老大把这美差给那拐子张骏,肯定是干拐子的屁眼干得爽了。”
两个枪手在污浊不堪的脏话中捧腹大笑。
探照灯边的枪手突然顿住了声音:“奇怪,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另一个枪手正在点烟,闻言摘下了烟,侧耳细听:“有个屁的声音啊,除了雨声就是雨声,这附近的上下入口都被封闭了,就算是丧尸也除非是从机场入口那里进入,走老远路才能到这儿……”但他很快止住了声音,远处果然有声音传来。
是车辆的发动机声音。
两个枪手连忙将子弹上膛,探照灯边的枪手狠狠骂着:“该死,偏偏停电了。”他取过一只大号强光手电,向雨幕中照去,但这点灯光很快被大雨吞没了,除了雨点反shè着光芒,什么也照不出来。
两个枪手倒也并不慌张,街垒前面装有高压电网、地刺、隔离墩等物,等闲车辆是无法强行冲卡的。
发动机声越来越响,眼见着隐身在雨幕中的车辆越驶越近,但却并看不到车头的灯光,显然车辆是在摸黑行驶,驾驶员不是艺高胆大,就是有办法在黑夜中视物,要不然,光路面堆积的残骸就能让他翻车。
发动机的声音更清晰了,甚至能分辨出发动机运转时而缓时而急,似乎正在废墟中蹒跚前进,终于,强光手电照到了从雨幕中撞出来的一只钢铁怪兽--一辆改装过的运钞车。
看着熟悉的“安邦”字样,食指紧扣扳机的两个枪手同时松了口气--是基地的车辆,其中一个枪手低低骂了句:“他妈的,是那个拐子的车,他们从乡下捞油水回来了。”
运钞车缓缓在隔离墩前停了下来,突然打开了前灯,打的还是远光灯,灯光刺激得岗亭里的两个枪手睁不开眼,他们从嘴里冒出一连串脏话,抬手遮挡灯光,但即使如此,他们的枪口依然指向车辆。
运钞车的副驾驶座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人影一拐一拐下了车,站在车头的灯柱里,冲着岗亭骂道:“他妈的,瞎眼了,没看到是老子回来了,赶紧的,把隔离墩挪开。”
不是断腿男张骏又是谁?
两个枪手连忙冒雨跑出了岗亭,抢着向断腿男张骏打招呼:“老哥回来了,辛苦辛苦。”他们虽然敢背后骂张骏,可毕竟对方是在老大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犯不上真得罪了,再说残疾人心理比正常人敏感,万一因为小事冒犯了这拐子,被他在老大面前递递小话,自己准定没好果子吃。
两个枪手吭吃着将隔离墩推开一点,正好容一辆车进入,断腿男张骏披着雨衣在旁边也不帮手,只是不停地催促,时不时骂几句粗口。
运钞车缓缓通过了关卡,断腿男张骏吆喝了一声:“可给老大看好了,要是放进一个外人,有你们好看。”这才上了车,运钞车轰鸣着,消失在雨夜里。进入关口后的主要道路,已经被基地大致清理过,车辆速度一下子上去了。
两个枪手在车后面早就低声骂开了,其中一个枪手冲着车辆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妈的,拐子这次下乡,可不知搜刮了多少好东西来,你看看,这车厢里装的东西好沉,把车胎都压扁了。”
另一个枪手叹了口气:“cāo,有好东西反正也轮不上我们,还不都被湖心岛那些大爷们给占了,听说他们的定额是我们这样的小兵拉子4、5倍呢,我呸,也不怕撑死。”
两个枪手心中都有些悲凉,其实象他们这样的外围人员,根本不受基地核心的重视,不但物资定额是最少的,一旦有强力外敌入侵,也是炮灰的命,基地在此远离市中心的高交桥上设卡,只是起到一个报jǐng的作用。两个枪手私下里早就商量好了,如果真有敌人入侵,开上几枪,打个电话报jǐng,然后就投降吧,实在不行,脚底抹油带着枪支跑就是了,反正有枪在手,到哪儿都能混碗饭吃。
其中一个枪手笑骂道:“早知道卖屁眼有这样的好处,老子也学拐子的样翘屁股了。”
他的同伴呸了一声:“想得美,老子还想变xìng呢,有点姿sè就能被带进湖心岛,可比在这里吹风淋雨不知强多少。”
断腿男张骏并不知道两个枪手在背后埋汰自己,他在车内,正用讨好的语气向封海齐道:“这位师傅,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车就只能送大家过这道小关卡了,再到前面,检查就严格多了,得开车门检查。”
封海齐还没吭声,旁边关新道:“为什么不杀了那两个枪手?好歹弄两把枪来。”
封海齐摇了摇头:“还是不杀的好,我们这次行动的关健是要隐密,最好的结果是王路在老大办公室潜无声息就把活儿给办了,实在万不得以,需要我们强行突入,那在潜入湖心岛之前,也不得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杀那两个小兵拉子简单,可万一被基地提前发现了,可是要坏大事。”
关新没再出声,他瞟了瞟车厢里挤成一堆的行动队员们--这点子人,就要对抗占据了整个甬港市区的老大,而最强有力的武器就是几把“单打一”,与其说这是扮猪吃老虎,更不如说是狗急跳墙不顾后果的赌命之举。
运钞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车内众人一阵摇晃,李波唉地叫了一声,却是冯臻臻戴的头盔撞到了他的头上,冯臻臻连忙闷声闷气地道歉。关新见了,又在心中叹气,因为王路坚持将钱正昂留在崖山,出于战场救护的需要,卫生院两大美女护士齐齐出马,虽说她们两个都是自愿报名的,但都没有接受过战斗培训,天知道两人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你看看冯臻臻,居然戴了这样大一个全封闭的摩托车头盔来--这玩意儿面对子弹有个屁用啊。
关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正是王路早期捡到的老式军用头盔--递给了冯臻臻:“用这个吧,虽然挡不住子弹的直shè,总比你的塑料玩意儿要好。”
冯臻臻接过去,道了声谢谢,摘下了摩托车头盔换上--关新瞪大了眼,冯臻臻在头盔里居然还戴了只口罩--关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自己就要带着这些人去战斗吗?这是幼儿园小朋友chūn游啊?!
运钞车在机场路往南站连接线处停了下来,这处入口并没有完工,至今还是半封闭的,沿着这处入口就能到南塘河,王路的家阳光城,就在左近。据断腿男张骏介绍,这一带除了妇儿医院和火车南站,还没有别的定居点,正适合崖山等人潜入。
封海齐握了握王路的手,王路也用力回握了他一下,王路又一一与支援分队的人握手,所有人个个神sè凝重,从现在起,已经是深入虎穴了,成败在此一举,也不知道今夜过后,会有多少人永远回不了崖山。
看着封海齐带人顺着还未完工的高架路施工脚手架,消失在雨夜里,王路扭头对断腿男张骏道:“走吧。”
断腿男张骏讨好地笑着:“王哥,你看……”说着取出了一幅手拷,他点头哈腰道:“实在是没办法,去见老大的被俘人员,都得带手拷。”他又补充道:“不过王队长你放心,我会把钥匙给你的。”
王路知道这是应有之意,便把手一伸:“拷吧。”
咔嚓一声,一双jǐng用手拷拷住了王路的双手,与此同时,一把钥匙也放到了他手里。
王路扭了扭手腕,有点紧。虽然王路知道这次行动是场彻头彻尾的冒险,也找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但直到手拷拷住双手,他才真正认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从现在起,命运,不再握在自己手里。
断腿男张骏又拿出一幅手拷,要给乖乖坐在王路身边的陈琼拷上,坐在驾驶座上的王比信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有病啊,给我爸爸上手拷那是因为他是成年人没办法,给我姐姐上什么手拷啊,这样小的孩子,谁会在乎啊。”
断腿男张骏连忙道:“是、是、是,我糊涂了,我糊涂了。”
倒是陈琼伸出了手:“没关系,我不怕痛的,给我拷上好了,反正我到时只需要使用异能,没法子帮你们打架的。”
王路也道:“王比信,不要怪张骏,他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个时刻,越少引起别人怀疑越好。”
陈琼的双手,也被拷上了。
王路抬起自己拷着的双手,揉了揉陈琼的头发:“让你受苦了。”
陈琼斜靠在王路身边:“没事儿,爸爸,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王路笑道:“对,我们一定会成功,老爸可是有猪脚光环喔,命比小强还硬咧。”!!!
第五百九十四章 步步惊心
运钞车再次启动了,王路干脆闭目养神,什么也不多想。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嘎一声停住了,外面传来一阵高音嗽叭的呼喊声:“车内的人听着,把手放在检查人员看得到的地方,不许动,任何不听指令的行动,都会被当场格杀。”
断腿男张骏打开车窗探出头:“是我、我是张骏,自己人,别误会。”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枪上膛的声音,断腿男张骏忙嚷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没动、我没动。”
过了一会儿,车外陆续传来呼喊:“车顶安全,车底部安全。”
接着,后门哗一声被打开了,几束强光手电筒照了进来,王路还隐约看到了几支枪口,他第五百九十四章 步步惊心闭上眼,一动不敢动,这时吃一颗子弹可就冤了。
过了片刻,有人下令:“一切安全。”
王路听到断腿男张骏重重松了口气,有人道:“不好意思,哥们,例行手续。”虽然在道歉,但语气里却是冷冰冰的。
断腿男张骏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运钞车再次上路。
一路上,又过了类似的两个检查哨,一次比一次检查得严厉,连王路和陈琼都被搜了身。
断腿男张骏悄悄儿吞了口唾沫,自己离开才几天,基地的防守就又严密了几分,幸好,没有近身检查几个枪手,要不然,可真要露馅。
前面,就是月湖了,运钞车向左转弯驶向湖心岛。
自从在上次尸cháo被智尸开着车辆冲上吊桥后,如今一应车辆都不能上吊桥了,而是统一停在月湖石浦饭店的停车场。
运钞车停稳后,断腿男张骏抢先下了车,打开了后车门,冲里面嚷嚷道:“他妈的,乡巴佬,滚下车来,还要老子请客吗?”
王路老老实实低头弯腰出了车,下车的时候,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断腿男张第五百九十四章 步步惊心骏刚要伸手扶,一眼撇到旁边有人经过,立刻重重推了王路一把,将他推倒在泥水里:“cāoxìng,别给老子耍花招。”
旁边那人笑道:“张骏,从乡下回来了?带回什么好东西没?”
张骏高声大气道:“那还用说,老大交待咱们办的差,还不麻溜地办好了?那不是讨生活吃嘛?这次从乡下带回不少药品,都是好货sè。”
这时,陈琼也下了车,从泥水里滚爬起来的王路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旁边正和张骏搭讪的基地人员眼睛一亮:“哟,张骏,你还真带回来好货sè了,这妞虽然年纪小了点,也太瘦了点,倒是个美人胚子。”说着,伸手就向陈琼的小脸摸去。
啪,一只粗壮的胳膊伸过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之重,让那人鬼叫连天:“我cāo,痛死老子了,快他妈的松手!”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王比信,他挡下那个基地人员对陈琼伸出的脏手后,顺势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哗然一声,将枪对准了他。
基地人员恼羞成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想扑向王比信,断腿男张骏拦住了他:“你小子活腻味了是不是?老大还没碰过,你也敢动手?”
基地人员一下子蔫了,瞪了王比信一眼:“呸,带枪的狗腿子,早晚给你们好看。”撂下场面话后,才匆匆离去。
王路等那人走远后,悄声问断腿男张骏:“不会有事吧?”
张骏道:“没事儿,那是个异能者,一向和枪手不对付。”
也许是因为雨夜,基地街面上行走的人员并不多,只有巡逻队在固定的线路上来往,张骏和王比信“押”着王路和陈琼走在前面,三只智尸枪手每人扛着一箱药品跟在后面,向吊桥走去。
张骏和王比信都是熟面孔,吊桥的守卫一边和两人开着粗俗的玩笑,一边再次检查了一下王路和陈琼,就挥手让他们入内。
踏上吊桥,王路悄悄松了口气,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就在这时,吊桥岗哨里的电话铃响了,一名枪手接起了电话,片刻后他向外面负责检查的枪手嚷道:“卫生部来了新的命令,从接到命令起,所有进入湖心岛人员要进行常规体检……”
负责检查的枪手嘟嚷道:“妈的,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卫生部一个命令,又要增加我们的工作负担,常规体检--老子哪会干这个?这岗亭里连个体温计都没有。”
接电话的哨兵说:“卫生部说已经派人送器材来了,对了,这条命令立即执行。”
负责检查的枪手一怔,看向正走在吊桥zhōng yāng的张骏一行人,他迟疑了一下,再想想老大的暴虐,忙大吼道:“张骏,回来,有命令要求每个人进行常规体检。”
虽然是在雨中,张骏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哨兵的对话他听了个真真切切,刚想加快脚步通过吊桥,可那个该死的守卫还是象吊靴鬼一样追了上来。
张骏一咬牙,决不能回去,这一查,可就全露馅了!
他刚想加快脚步快速通过吊桥,后面却传来一阵急跑声:“喂,喂,站住,站住,说你呢,张骏,姓张的,给老子站住!”
张骏握住了手里的枪--妈的,拼了--但他很快又松开了手,不行!吊桥另一头就有两门高shè炮,如果自己稍有异动,一炮打过来,那可真他妈的爽--死了。
张骏停住脚步,转过身,不耐烦地对跑过来的哨兵道:“什么事儿啊,大呼小叫的,我可忙着向老大汇报任务呢。”
匆匆赶来的哨兵听得张骏是赶去向老大汇报,面sè才放松下来,他甚至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哥们,上头有新的命令,进入湖心岛的人都要体检。”
张骏其实把刚才两名哨兵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然而此时却露出惊讶的样子:“搞什么名堂啊,体检不都是对新人进行的嘛,我们这些老兄弟还体检个屁啊。”
哨兵摊了摊手:“对不住,兄弟我也是依命办事,还请几位麻烦一下,等卫生部把器材送到,体检后再入内吧。”
张骏嚷道:“不行,谁知道卫生部的器材什么时候送来,这帮老爷们个个人五人六,看人鼻孔朝天,除了卡住医疗用品,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你看看,下这样大雨让老子和兄弟们在这儿等着,要是淋雨感冒生病了,他们连片泰诺都不肯给。”
哨兵能理解张骏的抱怨,今夜的雨是很大,虽然穿着雨衣,但雨水夹着风往雨衣缝里灌,连他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淋湿了。尤其是张骏对卫生部严控医疗用品的指责,深得哨兵的心,卫生院恨不能给所有的病患塞几把草药就给治了,根本不舍得用库存的西药。
哨兵道:“老张,别让兄弟为难,这样吧,你们回岗亭挤一挤,避避雨。”
张骏一听哨兵口气松动,立刻顺杆往上爬:“我说,都是基地的老兄弟,给个方便,不瞒你说,我还想赶紧向老大汇报讨个功劳呢,这体检--”他向哨兵伸过自己的脸:“你说我会是智尸吗?”顿了顿一恨心,揪过旁边的王比信:“你再看看他--他会是智尸吗?你要再不放心,要不干脆兄弟们扒光了让你看***--不是说智尸***不会硬吗?老子当场硬给你看看总行了吧。”
哨兵哭笑不得:“张骏,你小子就一张臭嘴。”
张骏一见--有门儿,忙道:“你看,咱们几个兄弟带了几箱药回来,就算人禁得住雨淋,这药万一受cháo了,可非让老大发飙不可。”
哨兵心中一动:“好家伙,你们扛的这是药品?你去的不是叫什么崖山的乡下吗?我原以为你能带回几只鸡鸭已经算运气好了,怎么找到药品这样贵重的好东西回来?”
张骏眼珠一转:“你不信?来,你看。”
说着取过一只药箱,一把撕开封条,从里面掏出了几盒药--是常用的头孢拉定,这药治常见的急xìng咽炎、扁桃体炎、支气管炎和肺炎效果最好,以往这药只不过十来元一盒,可在如今的基地,根本是有价无市。
哨兵眼珠子都发绿了,娘的,张骏这拐子真是狗运,到乡下打秋风都有这样大的收获,他除了上缴老大,肯定自己也黑下了不少,这要是投到黑市里,可得大大赚一笔。
这时,张骏突然将两盒药塞到了哨兵手里,压低嗓门道:“一点小意思。”
哨兵条件反shè一样手一转,两盒药就消失在他口袋里,不仅如此,他伸手又从箱子里取了一盒:“这是给另一个哥们封口用的。”
张骏暗骂对方的贪婪,冲着王比信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带着王路等人离开,自己和哨兵打着哈哈:“小意思小意思,以后你也该向老大讨些下乡的任务,还别说,这农村啊,还真有不少好东西,你忘了--农妇,山泉,有点田嘛。”说着发出了阵阵男人们心领神会的yín笑。
哨兵也哈哈大笑起来,他摸着口袋里的药盒:“行,你忙你的去吧。”
哨兵目送走张骏,这才回到岗亭,他的同伴急了:“怎么回事?怎么放张骏他们走了?你小子胆也太肥了,敢公然违抗上面的命令?”
收贿的哨兵道:“没事儿,我们收到上面的命令时,张骏他们都已经过了岗亭了,不追溯以往这道理你总该懂吧?”
他的同伴一怔,正在奇怪自己的伙伴何时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只见对方手腕一翻:“那,这是张骏这小子给的小礼物,嘿嘿,他倒算上道。”
哨兵低头一看,惊叫一声:“果然是好东西,咱们四六开吧,你六我四。”
他的同伴大方地道:“这话说的,一世人两兄弟,当然是平分。”收贿的哨兵边说边悄悄按了按放着整整两盒药的口袋--对不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张骏追上王路一行人后,王路向王比信打了个眼sè,王比信这才放松了扳机上的手指--如果张骏要反水,那么刚才和哨兵独处时,是最好的机会,但他并没有声张。直到目前,张骏的所作所为都是可信任的。
王路跟在张骏和王比信后面,过吊桥,上湖心岛,穿走廊,果然,通往老大办公室的一路上关卡重重。
缴武器、搜身、过安检门,沿途黑洞洞的枪口一直对准着所有人,连张骏和王比信也不例外。
然而,王路的心情却越来越轻松,正如事先分析的,这关卡虽然严密,却是针对活人而非智尸,任谁也没想到,这一行人中,最可怕的是王比信的牙,王路的血,和陈琼的脑电波。
老大,离王路越来越近,成功,在望。
张骏推开了一扇门,门内是个封闭的小办公室,老大的女秘书和最后的持枪jǐng卫就在里面。
张骏当先而入,点头哈腰道:“两位,这样晚了还没休息啊?辛苦辛苦。”
女秘书爱答不理地瞄了他一眼,旁边的枪手依然坐在椅子上,只是顺了顺膝盖上的枪,将枪口对准门口:“慢慢的,一个一个进来。”
王比信、王路、陈琼以及三个智尸枪手依次而入,女秘书看到众人在房间里还穿着雨衣,雨水一滴滴落在地毯上,禁不住皱了皱眉。
张骏走到女秘书办公桌前:“麻烦你通知老大一下,我从崖山完成任务回来了。”接着他又压低声音道:“我从乡下带了些土产,等你下班后送到你房间。”
女秘书脸sè这才好看点,接通了通话按钮:“老大,张骏完成任务向你汇报。”
老大坐在办公室里,他早就从监控里看到了张骏带人进来--无聊,真他妈的无聊,想来这些浑小子到了乡下后,杀了个把人,大吃大喝,又玩了些女人,这才拖拖拉拉回到基地向自己汇报。
混蛋!都该死!一个个杀了才谁好。
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为老子干活的,只想着混吃混喝,不是老子强力逼迫着他们,基地能有如今的规模吗?
但基地建设的再好,对自己来说,又有个鸟用。
老大将视线从监控屏幕上拉回来,盯着桌子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只麻雀,一只活的麻雀,脚上拴着根绳子,可能是扑腾累了,正蜷缩在电脑边,眼睛一闭一闭的休息着。
老大缓缓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麻雀,小麻雀在他手里疯狂地挣扎着,用嘴啄着囚禁它的手。
然而老大根本不为所动。
他将麻雀递到嘴边,用嘴含住了麻雀头,上下牙床一磕,咔的一声清响,麻雀不动了。
老大闭着眼,允吸着,感受着从麻雀体内流出液体,在自己的舌尖和牙缝间流动。
哦,老天,终于,有点味道了。
只是,这味道实在太少太少,只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就消失不见了。
老大恼怒地将麻雀整个儿塞到嘴里,大嚼着,几点鲜血、几片羽毛,从他的嘴角漏了下来,掉落到地上。
呸,老大粗鲁地将嚼得稀烂的麻雀吐了出来。
没有味道,一点味道也没有!
除了鲜血,老大如今根本品尝不出任何味道了,而他的***,也同样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如今只有很小很小的女孩子的尖叫,才能让他有那么一点点快感。
可惜,就是以基地的资源,可供食用的动物也并不多,各处定居点都把主意打到超市、仓库身上,从来没人想到在城市开荒种田,即使有这个念头,面对水泥广场和柏油马路,也会自动打消,至于养殖业,更是想都不用想,好不容易抓住只猫,都会被人们煮了吃。
老大早就吃光了基地里所有的能捕捉到的活物,如今居然沦落到了只能以麻雀解馋的地步。
除了活物,还有一样东西也能让老大短暂的重新拥有感觉,只不过,这事必得掩人耳目才好做得,万一暴露,就算自己是基地的领导者,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老大一时想得出神,完全忘了门外的张骏等人。
张骏心急如焚,老大办公室莫名其妙的沉寂,让他越想越心慌--为什么老大不让自己一行人入内汇报?难道是他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叛变?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暴露的?如今诡异的沉默是不是意味着老大正在下令调集更多人来杀自己?
张骏的膝盖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幸好他穿着雨衣,这才没引起女秘书和jǐng卫的怀疑。
张骏吞了口唾沫,突然冒出一个极大胆的主意,他上前一步冲着女秘书道:“我看老大挺忙的,要不,我明天再来汇报?”百度搜索,无弹窗,提供本书TXT下载。
女秘书诧异地瞟了张骏一眼,看在张骏承诺给她礼物的分上,她难得地提醒张骏:“你疯了?!老大没有发话,你居然敢擅自行动?就算是你有这个胆子,我也不敢让你离开啊。”她顿了顿:“等着吧,老大要是一天不叫你,你就得在这里呆一天。”
张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试探着道:“要不,麻烦你再问一声儿?”
女秘书冷哼了一声儿:“老娘还没活够呢。”!!!
第五百九十五章 久别重逢的惊喜?--惊悚!
这时,在旁边听清了张骏和女秘书谈话的王路心里大急,这个该死的张骏,果然靠不住,这个关键时候,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好不容易进入湖心岛,和老大只有一门之隔,如果这时离开了,下次哪里还有这样好的机会?
王路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这声音在小房间里显得如此突兀,惊得枪手立刻举起了枪,对准了王路,王路又是一连串咳嗽--这次并不是假装,而是刚才假咳时,有口水呛进了肺部。
女秘书猛地站了起来:“该死,这人感冒了!张骏,你要死了,居然带了个发烧病人进来!”
张骏知道,在基地发烧病人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被关进监狱“单间第五百九十五章 久别重逢的惊喜?--惊悚!”任其生死,其间连一滴水一口饭都没人会送。只有最幸运而又强健的人,才能从“单间”里挣扎出一条命来,其余的,都变成了丧尸,至于是因为感染生化病毒而变成丧尸的,还是因为饿死渴死变成丧尸的,那永远是个謎。
如果王路现在被送进“单间”,张骏知道,这次行动就意味着全盘失败。
张骏不顾一切地按住了女秘书正要呼叫外面jǐng卫的手:“别别,那人没感冒,只是呛着了,呛着了。”
王路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他连忙翻下了雨衣的帽兜:“对不住,我真的没感冒,不信你看,我这脸sè像感冒发烧的病人吗?”
王路不翻下帽兜还罢,这一露脸,反而引起了女秘书更大的jǐng觉,因为王路毕竟不是久经训练的间谍,他的脸sè因为紧张有些苍白,眼珠子因为没rì没夜策划针对基地的行动有些发红,再加上顾不上刮胡子而胡子拉碴的--这一切,像极了发烧病人。
女秘书一把打开张骏的手,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王比信已经站第五百九十五章 久别重逢的惊喜?--惊悚!了起来,王路紧紧握住了陈琼发抖的手,而旁边的枪手,已经瞄准了所有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就在剑拔弩张之机,通话器突然响了:“让张骏进来。”
听到这句简单的话,王路腿一软,差点摔倒,谢天谢地。
通向老大的门喀哒一声打开了,张骏的背心湿湿的全是冷汗,抬腿向里走,王路等人忙跟上。
枪手突然起身拦住了王路:“老大只让张骏进去,你们全在外面等着。”
就这一耽搁,张骏已经进了门,咔哒又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王路、陈琼、王比信以及三个智尸枪手,齐齐被挡在了门外!
王路瞠目结舌,他设想过各种情形,可是唯独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怎么办?!怎么办?!
是现在就命令王比信冲上去,拼着挨几颗子弹,抢过枪手的枪,然后想办法破门而入,还是坐等,等着老大再次发话让自己一行人进入。
这两者都存在莫大的风险,抢枪容易,但门却不好开,那门刚才打开时,王路看得仔细,是扇极厚的钢制防盗门,老大只要把门一反锁,就是进了乌龟壳,一时半会自己根本没法从外打开,而时间稍一耽搁,外面的枪手就会成群涌进来。
但是继续坐等--张骏如今可是一个人在里面,如果他临时反水……连王比信这道“再保险”也派不上用场了。
在一瞬间,王路心中变换了无数个念头,最终,他沮丧地退了下来--除了等,再无他法。
张骏进了办公室,他也同样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离奇的一幕,有那么一刹那,他想立刻揭发王路的身份。但是,老大对失败者从不留情,到时候,王路和王比信一伙人肯定死得不能再死,可自己也不见得有好下场,毕竟自己在崖山向王路投降了,甚至引狼入室--光这条理由就足够老大当场毙了自己。
要不,把王路血液的秘密告诉老大?这个秘密在末世可有着难以置信的价值,足够用来交换自己的小命。
可是,等等,老大可不是那种会和人交易的人,一旦获得情报,他转头就能杀了自己。
张骏心中迟疑,目光飘忽,看向老大--他愣住了。老大的嘴角居然有片羽毛!
没错,老大的嘴角边挂着某种鸟类的羽毛,像是翅膀上的,羽毛沾着血迹,就挂在唇齿之间。
老大他,生吃了一只鸟,连羽毛都没拨。
不知为什么,张骏打了个哆嗦。
老大却并没有注意到张骏的失态,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监控屏幕,搓着双手,居然呵呵笑起来:“没错,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他人瘦了,瘦得很多,可那张脸没变。对,就是那张脸,那张曾经在我的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脸。”
“喔,真想不到啊,今生今世我们居然还能相遇,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变成丧尸了呢。真是老天爷保佑啊,居然让你活着和我再次相见。这可真是,缘分啊。”
张骏听清了老大的喃喃自语,他情不自禁扭过头去,看向挂在墙上的监控大屏幕,屏幕zhōng yāng,王路正依墙靠着,直面监控镜头,雨衣的帽兜不知何时放下了,露出了他的脸。
有那么一会儿,王路盯着监控镜头看了看,皱了皱眉,又转向了别处。
张骏稍一转念,就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老大,居然和王路是老相识!
而且两人关系极不一般--能让老大在梦中踮念着的人,那关系得是多亲密啊。
老大突然扭头问张骏:“他是谁?你是从哪儿找到他的?”
张骏满脑子糨糊--老大不是早就认识王路吗?怎么又问他是谁?但他并不敢迟疑:“啊,他叫王路,就是崖山的首领,那个,老大你前段时间派我去收伏崖山--那个有水电站的乡下小镇……”
老大一摆手,阻住了张骏的话:“王路,他叫王路?啊,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该死,我早就从电台里听过你的名字,只是万万没想到王路你就是他。要不然,我早就会派出所有的人马,将你带到我的身边。”
张骏越听越糊涂,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老大还真是很思念王路呢。
老大突然道:“他的老婆呢,对了,还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子。”
张骏不知该怎么回答,从老大急切的问话中,他知道老大真的很关心王路一家,可是,当初王路制定反击计划时,就已经明确,陈薇和王比安都算是“阵亡”了。
张骏稍一迟疑,老大已经举起杯子,劈头扔到了他的头上:“该死的!告诉我,王路的老婆孩子呢!我要他们一家子!我要他们一家子像当初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张骏额头被茶杯砸出了一个血口子,但他擦也不敢擦一下,挺着断腿嚷道:“死了,都死了,被我们进攻时打死了。”
咚,老大重重一拳捶在桌面上,歇斯底里吼道:“不!不!不!他们死了?他们居然死了!怎么可以就让他们死了!”老大一把拨出了枪,直指张骏:“他**的,你居然让他们死了!”
张骏魂飞天外,可他现在总不能再改口说陈薇和王比安还活着,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大,老大,我不知道你要王路一家活着,我、我……这刀枪无眼,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老大,王路可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连根毛都没掉。对了,他的女儿陈琼也还活着,被我带来了。”
“陈琼?他的女儿?”老大再次看向监控:“你是说,他身边的女孩子?奇怪,当时为什么没看到她?”
张骏是俘虏反正人员,哪里知道陈琼是王路收的干女儿,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老大一挥手:“管他呢,只要活着就好。让王路进来--不、不,还是等一等,这样美妙的时刻,我想一个人静静的不受干扰的享受。张骏,把王路和他女儿带到‘单间’,嗯,分开关押。”
张骏傻了眼,刚才老大还在为与王路别后重逢而欢喜失态,怎么一转眼又要把王路关到“单间”去?他结结巴巴地道:“老大,你、你是说‘单间’--就是那个、那个关发烧病人的‘单间’?”
老大瞪了张骏一眼:“真他**啰嗦,赶紧的,这就带人去。”
张骏直到出了老大办公室的门,听到门在背后重重地关上,依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儿啊?!
王路看到张骏安然从办公室内出来,在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最危险的事并没有发生,张骏在和老大独处时,并没有出卖自己。
张骏魂不守舍地走到王路面前:“那个,走吧。”
王路一怔,情不自禁问道:“去哪儿?”
张骏道:“老大让我把你和陈琼带到‘单间’。”
王比信在旁边听了,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去‘单间’,王--他又没发烧生病。”
张骏拼命向王比信打眼sè--旁边可还有女秘书和枪手在呢,王比信太过关心王路,露了痕迹就糟糕了。
王路瞬间在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他知道,现在想再进老大办公室是不可能的了,幸运的是,自己一行人并没有暴露踪迹--如今急了没用,不如就此在基地核心待下来,再寻时机偷袭老大。自己和陈琼被关在什么“单间”里并不可怕,这恰好说明老大并不想杀了自己,有王比信和张骏在,自己一定还能找机会逃出去。此行并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证明了张骏还是可靠的。
王路坦然道:“我跟你去‘单间’。”
王比信还想说什么,王路悄悄向他挤了挤眼,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王比信最是信服王路不过,如同一个孩子对父亲有着天然的依赖和尊重,他当下也不再出声,带着一直傻傻站着的智尸们,“押”着王路和陈琼走了出去。
王路和陈琼直接被带到了监狱门口--月湖卢宅,一座民国风味的青砖建筑,只是如今已经被改建成了监狱,其实老大并不喜欢关人,因为他通常的处罚就是枪毙--把犯人关进监狱根本就是在养懒虫,只有犯了极轻微错误而且遇上了当天老大心情不错的人,才能幸运地被关进监狱。当然,坐牢期间这些该死的懒虫粮食要自备。
前往监狱的路上,道旁的人员渐渐多了起来,王路一直没找到私下询问张骏的机会,但看着张骏冲着自己挤眉弄眼,情况看起来似乎并不坏。这样说来,老大只是暂时安置一下自己,等有空后,再“接见”--是了,一定是这样,要不,以老大的凶残和暴虐,如果他看自己不顺眼,早在办公室外就会招人干掉自己了,何必费心费力将自己关起来。
王路这样安慰着自己,被送到了监狱。
张骏、王比信一行人到监狱门口后,就不能再进入了,王路和陈琼被监狱管理人员换手,带了进去。
王比信因为得到王路的暗示,一直没有动手,这时眼见着王路和陈琼都脱离了自己的保护,被关进了基地臭名昭著的监狱“单间”,他一把握住张骏的手,死死拉着,找了处僻静处:“到底怎么回来,老大为什么要把我爸爸和姐姐关起来?你在搞什么鬼?你给老子当心点,我现在咬你一口你就死定了!”
张骏苦笑道:“我不会死,只是会变丧尸--好了好了,你放心,我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把王路他们关起来,可刚才老大在办公室询问我的时,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和王路一家是旧相识,对了,他还知道陈薇老师和王比安,主动问起我。”
王比信的记忆和智商恢复得并不完全,这样复杂的情况明显将他搞混了,他迟疑了半晌,才对张骏道:“反正你记住,爸爸和姐姐如果出了危险,你也不用活了。”
张骏也知道老大和王路之间的关系有些蹊跷,但他现在也只能嘴硬到底了,如今的关键是千万不要惹毛了王比信,他忙道:“你放心,咱们现在不是还没被人发现异样嘛,行动还是zì yóu的,就算王路有什么不测,你们有四支枪在手,总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比信看了看手里离开老大办公室后重新发还的枪,点了点头,他想了想,推了张骏一把:“走,到你的家里去,我住的地方离湖心岛太远了,你虽然是个残废,住得却离老大近,我们都住到你家去,一旦发现湖心岛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也好第一时间出手相救我爸和我姐。”
张骏没奈何,只得带着王比信等4只智尸向与月湖景区仅迎凤街一街之隔的平桥社区走去,这个社区住的都是老大最亲信的人,离充当监狱的卢宅也近,突发*况下,5分钟内就可赶到。
王路和陈琼被监狱看守带入了卢宅,卢宅是座典型的民国风味建筑,曾经当过好几部影视剧的拍摄地,王路以往也经过此处,但如今,卢宅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处处装上了一道又一道有着粗壮栏杆的隔离门,有的地方,还被砖石彻底封死,因为施工匆忙,甚至红砖上都来不及抹层灰浆。
四名看守分头夹着王路和陈琼,来到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前,其中一名守卫问道:“要不要给这两个家伙上上规矩?”
另一名守卫摇了摇头:“刚才老大办公室打来电话了,说不要动他们。”
发问的守卫略有吃惊地道:“不会吧?这每个进监狱的犯人都要上规矩,可是老大亲自定下的,怎么……”
“闭嘴!”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守卫冷喝一声:“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大办公室吩咐下来的事情照做就是,居然还敢背后议论--哼,外人不知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想死自己抹脖子还痛快点。”
几个守卫顿时沉默下来,开了门,将王路和陈琼分头推进房间,咚咚两声关上了门,就匆匆离开了。
王路一头栽进“单间”,再回头时,门已经关上了,室内一片漆黑--这房间,居然是没有窗户的。
王路仔细回忆着自己进门时,借着走廊的灯看到的情形--“单间”并不大,何止是不大,根本是狭窄到了极点,整个房间宽度只比门稍大了点,王路稍稍支起胳膊,胳膊肘就碰到了墙壁。王路蹲下身,用手指小心翼翼摸索着地面,向前摸索了大概三米多的距离,他的手指尖碰到了硬物,是墙壁,沿着墙往上摸,除了砖块依然是砖块,果然是连窗都没有。
王路顺了顺气,又摸着墙在室内来回走了两趟,除了在两边的墙上摸到两个圆圈状的东西,再无别物。百度搜索,手打,提供本书TXT下载。
“单间”就是这样简单,似乎除了太过狭窄,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这可比小人书里的地主家的水牢“朴素”多了,好歹摆个老虎凳、挂个皮鞭吓唬吓唬人也好啊。!!!
第五百九十六章 迷惑--老大意在何为
王路一屁股坐了下来,背靠着墙,沉思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真是太古怪了,老大对自己一行人的处置完全在常理之外--他没有在办公室格杀自己,说明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可是,如果没有恶意,又为什么要关进‘单间’?
虽然把自己关进了“单间”,却又特意吩咐守卫不要给自己上“规矩’,傻瓜都知道,这监狱里的“规矩”肯定不是请客吃饭,从这一点看,老大似乎对自己抱有一定的善意。(首 . 发)可是,该死!老大为什么要对一个偏僻乡村小镇的小首领表示好感呢?他前不久还派了一队人马去武力收伏小镇甚至不惜以死亡为威胁。
如果自己是个大美女,老大这样做还勉强说得通--看上人家的美sè了,问题自己是个胡子男啊!总不会是老大看上了自己的“菊花”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不通啊。
王路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徒劳地叹了口气,他捏了捏藏在掌心里的手铐钥匙,这把钥匙,即使在过安检门时也没暴露,因为王路临时将钥匙塞给了王比信,等从老大办公室出来后,又悄悄收到了身上。
可这把费尽心机藏在身上的钥匙如今根本没用,就算是解开了手铐,自己也出不了“单间”,总不可能用手拷挖个洞逃出去吧--喔,对了,这是在二楼,就算自己在水泥地面上挖了个洞,掉落的也是另一个牢房,也许自己可以向别的囚犯打声招呼。
别的囚犯,王路猛地跳了起来,该死,自己只想着老大的不合常理的举动,却忘了陈琼也被关在隔壁的“单间”里了,她一个女孩子在这棺材一样密闭的房间里,不知该有多害怕。
王路忙举起手,用手拷敲了敲墙壁,很快,对面传来了回应的敲击声,正是陈琼发出的。
王路又胡乱敲了几下,陈琼的回应还在继续,不,等等,那并不是普通的敲击声,那声音很有节奏感,反复出现短长的敲击声,就像是--就像是电报的莫尔斯密码!
**!王路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封海齐是教过孩子们莫尔斯密码,当时自己见了还当笑话看,这又不是无间道。可现在,真正该笑话的正是自己这头蠢猪,陈琼显然想向自己传达什么信息,可自己却根本听不出来!猪啊,王路你连个未成年的孩子还不如,亏你还说要保护她。
陈琼并不知道王路正在痛责自己,她正在尝试着将一段重要的信息传达给爸爸,进入监狱后,陈琼就感受到了脑电波,是来自丧尸和智尸的脑电波--这个监狱并不仅仅关押着活人,这里的看守利用丧尸智尸正在做些可怕的事,陈琼想提醒爸爸提高jǐng惕。可是--自己真是太笨了,封海齐伯伯当初给孩子们教莫尔斯密码时,自己并不是学得最好的一个,现在要用长短的敲击声告诉爸爸这样复杂的信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越到后来,密码出错就越多。
终于,陈琼颓然放下了手,对不起,爸爸,也不知道你听懂了多少。
墙的隔壁,依然传来王路胡乱的没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是在安慰陈琼--放心孩子,无论碰上什么,爸爸都在你身边。
同一时间,在地下一段只能容人匍匐前进的下水管道里,半边身子泡在水里的关新焦灼地对脚后的封海齐道:“不行,今天这场雨太大了,前面的管道完全被水淹没了,我们必须得换条管道。”
听到这话,紧跟在后的行动队员中有几人嘀咕起来:“又要换管道,这已经换了三次路线了。”
封海齐却并没有责怪关新,关新对这一带管道并不熟悉,原本趁雨天行动,是为了掩饰行藏,可这大雨,也让大半下水道里积满了水,无法行动。
封海齐打着手电,照了照跟随在后的队员们,他们个个浑身又脏又臭,蹭满了淤泥的衣服**的裹在身上,好几个队员因为在下水道爬行老是磕着碰着,连钢盔都扔了。这样子可不行,就算是摸上了湖心岛,大家的体力也不足以应对一场小型战争。
封海齐断然道:“关新,你立刻找一处最近的yīn井口,带大家上地面,找一处房屋躲起来。我单独前去侦察,等我找到潜入的路径后,再来找你们会合。对了,注意接收对讲机呼叫,王比信手里的对讲机,是我们唯一的联络渠道。”
关新带着人很快找到了一处yīn井口,正要爬出去,关新怀里裹了防水塑料袋的对讲机就滋拉滋拉响起来:“我们……进入……没看到……老大,王路……平安……关……监狱。”
信号非常不好,这也难道,手持式对讲机功率本就小,关新又在地下,勉强从yīn井口传来的信号,实在太过微弱。
王德承忙道:“快,快上井,到了上面信号就好了。”
关新也连忙手脚并用爬到了井口,顶起井盖稍一打量四周,只看到附近只有几只形似丧尸的黑影在蹒跚,他也顾不上暴露行踪,咣一声推开井盖,爬了上去。
然而,对讲机的呼叫已经停止了,显然王比信已经呼叫了一段时间,迟迟接不到回音,只得关闭。
关新可不敢回呼,王比信可是在基地内部,关新根本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旁人,如果对讲机突然呼叫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只能继续等下一次王比信再次主动呼叫了。
封海齐最后一个爬上了井口,先期出来的队员jǐng惕的蹲守在四周,既要防备丧尸,又要提防基地的人员,只不过,也许是因为人人身上沾了一身臭泥,再加上大雨滂沱,附近一带嗅觉灵敏的丧尸并没有闻到生人的气息围过来,反而向远处走去。众人看到此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大伙儿虽然不惧丧尸,可打起来就会惊动基地。
关新简略地向封海齐汇报了刚才听到的对讲机里的内容,虽然信息并不全,但两人一致确认,老大并没有杀王路,王比信几只智尸还有充分的活动zì yóu,暂时王路和陈琼还是安全的。
封海齐当即道:“在接到下次王比信联络前,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我这就去侦查。”说着,匆匆消失在雨幕中。
关新在沈慕古的指引下,连接避开了几群丧尸,终于在一幢路边的老式筒子楼里安顿了下来,人一停止活动,湿透的衣服就变得又湿又重,让人不由身主打起了哆嗦,但大伙儿并不敢生火,有人从房间里找到了一些旧衣服,连忙分发给伙伴们换上。正在忙乱中,沙青突然道:“冯臻臻?你在哪里?我给你找了件女式大衣来,大小正合适,快来换上吧。”
然而,并没有人应声,沙青还以为冯臻臻当众换衣害羞,忙道:“旁边房间空着,你去换吧。”
车永波嘘了一声:“傻蛋,别出声,想引来丧尸吗?”
沙青压低声音又叫了几声冯臻臻,依然没人回应,这时沙青再没头脑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冯臻臻怕羞,而是冯臻臻并不在这间屋子里。
冯臻臻丢了。不见了。
关新也很快发现了冯臻臻的失踪,他甚至冒险打开了手电筒,飞快地照了一下,一屋子里除了冯臻臻,所有的人都在。
关新额头冒汗,压着嗓子问:“刚才谁和冯臻臻一起从下水道出来的?”
没有一人出声,关新又问了一遍,车永波吞吞吐吐地道:“我记得她在我前面出了下水道的,可后来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这样大的雨,打得眼睛都睁不开,又是在夜中,要不是封部长提醒我们要拉着前面的人的衣角,连我都要迷路的。冯臻臻她,该不是走丢了吧?”
有人在黑暗中小声道:“也许是逃跑了吧?”
王德承怒道:“他**的,刚才这话是谁说的?你猪头啊。人家冯臻臻是自愿报名参加这次行动的,如果想逃,早就进入市区前就可以逃,现在四周不是丧尸就是基地的敌人,她逃到哪里去?”
那个质疑的声音消失了。
王德承摸到关新身边:“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
关新咬着牙,半晌才道:“不行,这样的雨夜根本无从找起,而且我们的行动是为了营救王哥和刺杀老大,现在大张旗鼓去找冯臻臻,只会害死更多人。我知道抛下冯臻臻一个人在外面不应该,可我不能拿大家的命去冒险。但愿冯臻臻足够聪明,在找不到我们后暂时找个地方躲起来,甚至藏到yīn井里也行。等天亮了后,再想办法和我们汇合。”
王德承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关新的办法虽然无情,却是唯一正确的。
关新悄悄在人群中寻找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挨到对方身边:“是茅丽吗?”
“嗯。”
“对不起,你的同事冯臻臻走失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一路过来都是避开了丧尸的,倒不用担心有丧尸袭击她。等天亮了,我会派人去寻找她的。”关新想着,冯臻臻和茅丽都是同事,又是参加这次行动仅有的两位医务人员,可不能让冯臻臻的失踪影响到茅丽的情绪。
茅丽又嗯了一声:“我想冯臻臻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关新拍了拍茅丽的肩:“好好休息,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呢。”
茅丽在黑暗中浅浅一笑,错了,属于冯臻臻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她现在一定在掩护封海齐吧,嗯,接下来自己也不能闲着了--茅丽抚摸了一下长发,得找个机会把假发套里的铝箔给去除了,要不然,就关新、王德承这些傻蛋,不等摸近月湖,就得和沿途的丧尸大动干戈。
封海齐借助着大雨和黑夜,在甬港市海曙老城区的街道上穿行着,潜入基地,说难也不难,老大虽然在名义上控制了全市,可仅一个海曙区的面积就有30平方公里,基地的定居点分散在各要点,根本不可能做到布控全市,只能把守住几条主要通道。
然而,说易也不易,因为那些不在基地控制之下的区域,是丧尸的天下,要想不惊动丧尸通行而过,简直难如登天。
封海齐现在就在做这样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他正在找一条道路,一条从丧尸盘踞的地区摸到月湖边的道路,如果明天关新还是不能从下水道潜入月湖岛,那么这条“尸道”就成了解救王路的唯一的后备方案。
一只丧尸在街头蹒跚而行,它的胸口赤luo着,露出戮着断裂的肋骨的大洞,雨水哗哗打在它的身上,倒灌进胸口的洞里。丧尸喜欢在黑夜里捕食,然而即使以丧尸灵敏的嗅觉,在这样的大雨中也难以辨别出猎物的气息。
丧尸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嗅探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它的嘴咧了开来,一声感觉到血食的贪婪吼叫已经到了它的嗓子眼,就在这时,旁边的行道树上跳下一道黑影,一把夹住丧丧尸的脖子,双手一错喀一声轻响,丧尸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那道黑影正是封海齐。
他从苗莆路潜入一直来到迎chūn街,一路上--居然顺利得令人不敢至信。受暴雨和黑夜的影响,封海齐也不是超人,观察距离大受局限,只能走一步看三步,生怕丧尸不知会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封海齐甚至不敢深入小街小巷,只能挑较为宽敞的主街道潜行,以防自己万一被包围后,也好脱身。
然而,封海齐如此小心谨慎,却是一场无用功--因为一路行来,根本一只丧尸也没看见!
没错,在这市中心,在这原本应该丧尸像双休rì的天一广场一样拥挤的市中心,封海齐居然一只丧尸也没遇到。
有几次,封海齐似乎听到了前面的丧尸在低落的吼叫,以及脚步拖地的行走声,然而等他悄悄摸近,却连个丧尸的影子都看不到。
真他**见鬼了!
封海齐并没有因此有哪怕一丝的庆幸,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运气好,事有反常既为妖,这不对头,大大的不对头。
也许有一只极聪明的智尸布下了陷阱,就等着自己放松jǐng惕一头栽进包围圈。
也有可能是基地搞的鬼--基地里有的是异能者,他们一定可以cāo控丧尸,让入侵者误以为这是一条安全的通道,yin*他们自导死地。
封海齐的动作越发谨慎起来,他将被自己杀死的丧尸塞进街边的一只垃圾箱,盖好盖子,再次爬上了行道树,由于没有园林工人整修,行道树长得极茂盛,封海齐躲在上面,除非自己主动出声,否则无论是丧尸还是活人,都很难发现。在发现敌人前,最重要的是别让自己被人发现。
封海齐在战场上学会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耐心。
他的耐心,果然有了回报。
街的另一端,传来几声重重的脚步声,有人--没错,那是活人的脚步声,丧尸的四肢协调xìng极差,走路多数拖着步子,而现在传来的声音,却是活人快速奔跑的声音。
活人负着重物快速奔跑的声音。
两个活人负着重物快速奔跑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透过重重树叶,封海齐看到了两个人影,直跑到树下,这才停了下来。
扑通一声,其中一个人将肩上的包裹扔到了树下:“**,累死了。哪怕是弄辆平板车也好啊。这样远的路,一路扛过来,老子的肩膀都肿了。”
另一个人取笑道:“你们异能者身体素质也太弱了,这才多远的路?也就三四站公交车的路,就叫苦连天了,我还比你多背了一杆枪呢。不是我不想用平板车或别的交通工具,实在是最近基地的检查和巡逻越来越严密,我们在外面自己找食吃,可万万不能被发现了。你忘了,上星期有个倒霉蛋因为私自外出寻食又不上缴所得,被老大弄进了‘单间’……”
那个异能者断然道:“闭嘴,不要说了!”他顿了顿:“**,如今老大是越来越苛刻了,物资配额一天比一天少,自己外出寻食还要上缴8成的所得,他娘的,真把我们当奴才了。”
枪手惨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奴才,老大对我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我看比奴才都不如,根本就是奴隶。他**的,终有一天老子忍不下这口气,拍拍屁股就走。”
异能者呸了一声:“你有这个胆子?没有我的异能,你能通过那些关卡,那些丧尸地区?你以为老大为什么不彻底清除一些主要街道的丧尸,就是用来对付你们这样三心二意的家伙的,你要是敢逃,不是被老大的人抓回去,就是被丧尸给吃了。”
枪手抹了把雨水:“那你为什么不逃?有你的异能在,丧尸也近不了你的身。”
异能者惨笑道:“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天下只有一个老大吧?哪个大型定居点的首领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我只是有点小异能,又没有别的本领,混在老大手下好歹不会饿死,如果让我一个人在外面挣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五百九十七章 潜入卧榻之侧
枪手重新背起了重物--显然这是两人从外面搜集来的物资,对异能者道:“怎么样?还有力气施展你的异能吗?再坚持一下,把这些东西运到我们在月湖旁的贮藏点,就大功告成了。嘿嘿,我知道你看中小茹已经有段rì子,只要一包方便面她就能陪你快活一天,咱们今晚找到的这些物资,可够你乐呵不少rì子的。”
异能者喘着气道:“说好了,老规矩,四六开,我六你四。”
枪手不乐意地道:“你小子真够黑的,今晚你的异能中断时,还是我杀了两只偷袭我们的丧尸,因为不能用枪,还得靠老子肉搏,可真是拼了老命了。五五开。”
异能者道:“五五开,就这一回,下次还是四六,要不,我就找别人搭伙了。没有我的异能,你碰上的就不止两只丧尸,而是20只、200只了。”
异能者和枪手讨价还价定,这才背起重物,快步离去。半晌后,一个身影从树上悄无声息跳了下来,追着两人模糊的背影跟了上去。
从基地溜出来打野食的异能者和枪手,沿着拆迁了大半的天一阁历史街区摸到了月湖边。这一带,在末世来临前,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拆迁和重装,计划保留一批相对完好的清末民国时期建筑,推倒解放后的老房子,建成一个仿古街区。末世来临后,这个工程自然停顿了下来,依旧屹立的老房子,和拆了一半的断壁残垣混在一起,是丧尸藏身最好的处在,即使以基地的力量,也没法完全清除里面的丧尸。
这简直就是个小型版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白天清除完一批丧尸,黑夜里一批新的丧尸又会潜入,当天还是安全的区域,次rì就会突然从你的脚下冒出几只丧尸扑过来。一句话,杀不胜杀。
老大曾经试着动用过时空静止的异能,然而,枪手们甚至不能清除那些一动不动的丧尸们--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丧尸们躲在哪里,可能是在某只飘满着浮萍的七石缸里,也可能是某段破败的下水管道内,或者是在某处阁楼上。当枪手们灰头土脸地回报老大已经清除完了一片区域内的丧尸后,因为异能时效到点了,一只丧尸居然就从老大身边5、6米旁的一个露天厕所粪坑里爬了出来,恼羞成怒的老大一枪打死了扑向自己的丧尸,又一看枪打死了战战兢兢向自己汇报的枪手小头目,扬长而去。
从此后,月湖边的这处工地,就成了三不管地带,反正只要丧尸不越过高压电网,基地也由得它们去。
打野食的异能者和枪手在废墟里小心翼翼地摸爬着,虽然有异能护身,两人依然万分谨慎,既要防只隔着一道高压电网的基地巡逻队,又要防不知藏身在何处的丧尸,就算不被咬着,闹出声音来也没法善了。
折腾了半天,异能者和枪手来到了一间被拆了一半的旧筒子楼前,这楼的墙被拆了一半,就像玩具屋一样露出了里面的房间和家具,风吹rì晒,早就肮脏不堪,但在角落里,还有几个房间保持着完整。
异能者上楼,推开了其中一间房屋的门,和枪手一起将背来的重物放到了一个壁橱里,又扒了些灰土,撒在两人的脚印上,这才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异能者心情轻松地边下楼梯边道:“快走,绕到共青桥回月湖……”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下面的楼梯直接翻越栏杆向异能者和枪手扑来,人在空中时,随手一扬,一包灰尘扑面打向异能者,异能者下意识地一捂眼睛,嗓子眼刚窜出半声尖叫,一把尖刀已经捅进了他的喉咙,他的尖叫变成几声冒着血泡的咯咯声。与此同时,枪手刚举起手里的枪,那道影子一脚踢在枪身zhōng yāng,枪脱手飞出,未等枪落地,扑一声轻响,一把长柄螺丝刀已经捅进了他的眼窝,一捅一拧,当枪手斜着倒向阶梯时,那把枪才落下来,啪一声,被一只稳定的大手握住。
那道黑影,正是封海齐,他在分秒之间连同杀两人,却面不改sè,气不喘,他转身走回靠着栏杆还在咯咯从尖刀的缝隙里往外冒血泡双腿抽搐着的异能者面前,身子一伏,螺丝刀从眼窝贯脑而入。
封海齐收回尖刀和螺丝刀,拎着枪,闪身进了藏物品的房间。
从房间残破的窗帘后看过去,只偃月街一街之隔,就是月湖湖心岛,虽然高压电网耸立,来往巡逻队不断,却没有人知晓,崖山的武装力量,已经潜入到了基地的卧榻之侧。
封海齐躲在窗后,如同一根石柱一样,默默地观察和计算着基地巡逻队的数量和换岗时间。
他正看得仔细,突然身影一晃,从窗边急速闪到门口,侧耳细听,楼道里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封海齐一皱眉,该死,这不是丧尸的脚步声,也不是刚才那两个基地的异能者和枪手变成了丧尸--那两个倒霉蛋的脑组织彻底被自己破坏了,根本没法变异,更不是基地的守卫,要不然,他们看到两具同伴的尸体,会立刻发出jǐng报,而不是这样小心翼翼摸上楼来。
脚步声更清晰了,对方似乎想掩藏身形,但显然没经过专业训练,发出的声音连死人都能吵醒。
封海齐握住了手里的尖刀--不管来的是谁,都要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是这个时候!--封海齐脚一蹬,蹿出了门,左手一抬已经捂住了对方的嘴,右手直向心脏捅下去……
封海齐突然顿住了身形,他放开了捂住对方嘴的手:“冯臻臻?”
被压在半堵墙上的冯臻臻低声道:“是我。”
封海齐无奈地摇了摇头:“别出声。”牵着冯臻臻的手,将她拉进了房间。
封海齐和冯臻臻坐在房间角落里,低声道:“怪不得,我一直感觉似乎有人在跟踪我,没想到是你,你看你,危险不,我刚才差点杀了你。”
冯臻臻喃喃道:“我刚才和大伙儿走散了,隐约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就一直跟着,没想到是封伯伯你。”
封海齐道:“算你运气好,这一路走来,基地的异能者已经将这一带的丧尸都驱赶走了,要不然,你这样没头没脑地乱撞,遇上一只丧尸可就糟了。”
冯臻臻轻笑一声道:“我的运气向来不错。这不是好好的?”
封海齐挠了挠下巴,慢吞吞地道:“你的运气的确好得离谱,这倒让我想起来,以前我们两人在鄞州公园五散房住着的时候,每次结伴外出找物资,也很少遇到丧尸的。”
冯臻臻在黑暗中笑了笑,没吭声,她总不能说这一路过来看不到丧尸不是什么基地异能者的功劳,而是自己早早驱赶走了沿途所有的丧尸和智尸,甚至为了不让封海齐过于怀疑,还派了一只丧尸送上门演戏--对不起了,丧尸伙伴,害你被杀。
冯臻臻的心思其实根本不在那只用来演戏的丧尸的生死上,她急切地问:“可找到王路--嗯,王队长的踪影了?”
封海齐道:“还没有,从这儿能看到月湖湖心岛,但没有任何王路的消息。不过好消息是,湖心岛内波澜不惊,这说明王路并没有动手,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冯臻臻探身向窗户外瞄了瞄,湖心岛在百米外,自己的控制范围勉强能够到吊桥,也好,多少能帮上王路的忙。
封海齐站起身,在房间内摸索了一阵,找出了两名基地人员留下的袋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却是些饼干、罐头、矿泉水等物。封海齐点点头:“不错,正好可以让我们的队员补充体力。冯臻臻,你就躲在这儿,哪里也不要去,我回头去找关新他们,这个房间正好当我们的偷袭出发阵地。”
冯臻臻乖乖地应了一声。
封海齐刚想走,突然转身将枪塞给了冯臻臻:“这留给你,万一有什么不对,就开枪。”
冯臻臻接过枪,熟练地哗一声上膛,借着从月湖街道映来的灯光,看了看子弹:“子弹不多了。”
封海齐道:“只不过给你壮个胆,只要你不发出声音,无论是丧尸还是活人都不可能轻易找到你。”他随口道:“冯臻臻你上膛的动作很熟练啊。”
冯臻臻嗯了一声:“周chūn雨不是教过我们一些军训内容嘛。”
封海齐点了点头:“记住,瞄准了再开枪,不要坚守一个地方,如果有可能,击中对方一个人后,马上就转移阵地,基地的人在这片废墟里不可能快速找到打冷枪的人,你如果逃得足够快,还是能躲开对方的追击的。”
冯臻臻咬了咬唇:“我如果开枪,会不会危及王路?我们不是来救他的吗?如果一开枪,基地的人会不会对他下手?”
封海齐拍了拍冯臻臻的肩:“傻姑娘,基地四处扩张,伤害的人不在少数,想找他们报仇的人我想不止一个两个,基地的人又不是神仙,一声枪响就会联想到是王路在捣蛋。其实对我们来说,基地越乱越好,把他们的武装力量从湖心岛吸引出来,这样里面的王路、张骏、王比信他们才好趁乱行动。”
冯臻臻目送封海齐出门,放下了手里的枪,她知道,如果她用这杆枪杀人的话虽然说不上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但也绝不会象封海齐所“希望”的那样,只杀一个人就够了。只不过,相对于枪,她还有更具威力的武器。
冯臻臻站在窗帘后,无声地探出自己的脑电波--来吧,我的伙伴们,丧尸、智尸,都到这儿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月湖边的偃月街上,一支基地的巡逻队正在执勤,其中一个队员突然打量了一下旁边的天一阁历史街区废墟:“奇怪,我觉得好像有丧尸在动。”
他的同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有什么好奇怪的,那片垃圾堆里一直有丧尸在晃荡,反正它们过不了高压电网。”
jǐng醒的队员道:“我只是觉得今晚那儿的丧尸特别多。”
他的同伴眯着眼睛努力透过雨幕张望着,手里的强光电筒在一幢幢残破的楼房间闪过,这个鬼地方,不用布景就可以拍鬼片了,他耸了耸肩:“你一定看错了,走吧,再这几分钟就可以换岗了,该死,我的内裤都淋湿了。”
基地,湖心岛,老大的办公室。
女秘书在桌子底下悄悄用手指掐着大腿肉,强忍住自己打哈欠的yù望,老大讨厌那些做事懒洋洋的人,但问题是,实在是太晚了,老大的jīng力超乎常人,睡觉时间极少,秘书们即使是三班倒,也跟不上他的工作节奏。
通话器突然响了:“去,给我找把老虎钳、汽车电瓶、电线、金属夹子、解剖刀……”老大报了一连串零零碎碎互不相干的东西。
女秘书虽然心中诧异,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恭顺地应了声“是”,这活儿自然用不着她亲自准备,女秘书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有好几个部门的人员喘着气匆匆赶来,带来的都是全新未启封的器具。
女秘书回报道:“老大,您要的东西都到齐了。”
厚重的办公室大门缓缓打开了,老大站在门口,女秘书看到他的脸上居然带着笑--没错,是扭曲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转瞬即逝。
老大道:“去‘单间’。”
老大每次出行,都是兴师动众,即使前往近在咫尺的监狱,都有10多人的枪手和异能者jǐng戒部队保护,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监狱,沿途无论是碰上巡逻队还是一般人员,都恭敬地站在路边,纷纷向老大点头哈腰。老大走在护卫中间,女秘书紧随其后,手里举着一把伞,努力不让雨点洒到老大身上,对两旁致敬的众人,老大看也不多看眼,只是快步向监狱而去。
监狱里的人早就接到了通知,全体在门口迎接,老大一进门,劈面就问:“王路在哪里?”
王路被送来时,并没有登记名字,管理监狱的小头目哪里知道“王路”是谁,正在着急,身后有个机灵的,捅了捅他的腰:“就是今晚送到‘单间’的两个人。”
监狱小头目忙道:“就在‘单间’里,我这就陪您去。”他讨好地道:“我们没给他们上‘规矩’,那个大人和小女孩子都好好的。”
老大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监狱看守松了口气,看来不上“规矩”是正确的。在监狱里当老大的狗也不是这样好当的,狗的作用就是咬人,可万一咬错了人,就会被主子宰了当替罪羊。
王路坐在“单间”里,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墙壁,这“单间”毫无陈设,看起来并不可怕,可在里面真正呆过,才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自有可怖之处。
“单间”无光,无风,无声,也没有太多容人行动之处,王路只能直挺挺躺在里面,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王路觉得自己就象躺在一个石制的棺材里,压抑难熬。为了打发时间,同时也是为了消除自己内心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恐惧,王路默默在心里数着羊。
一只、两只、三只……
王路原以为数羊能让自己睡着,可是他越数却越清醒,不知何时,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呯呯呯有节奏地响着,侧耳细听,却又寻不到源头,然而想回头重新数羊,这奇怪的呯呯声又出现了,而且越来越响。
王路烦躁之下举起手里的手铐重击了一下墙壁,铛,金属手铐的声音就如保国寺的大钟被敲响,让他失态地大叫一声。
王路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那呯呯是什么声音--那是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在这个无光,无风,无声、无味的密闭的石棺里,王路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人说五sè迷人,可现在自己却是被强制剥夺了五sè,这才是“单间”恐怖之处。
王路摇了摇头,这老大,古怪的花样可真是不少,不过,这招对别人有效,对自己却不怎么样,自己只要发动异能,就失去了感觉,这“单间”的特殊功能,立刻失去了作用。
王路正有些得意,突然一惊,该死,只想着自己,怎么就忘了陈琼呢,这孩子一定害怕得不得了吧!
王路连忙举起手铐敲了敲墙,很快,对面也传来敲击声,陈琼显然还维持着正常的心态,王路松了口气,要打破这“单间”的封闭效果,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时不时弄点动静出来,所以,他不时用手拷敲击墙壁,甚至一时兴起,还敲出了鼓点来。
其实,王路对陈琼却是多虑了,陈琼自打被关入“单间”后,就接收到了监狱里多只丧尸的脑电波,就好比接受到多个电视信号一样,能看到各处的景象,一时间,除了有些场景很黄很暴力有点少儿禁止外,她并没有受到“单间”太多的影响。
第五百九十八章 老大“丰厚”的回报
就在这时,“单间”厚重的大门嘎一声打开了,走廊里明亮的灯光照shè进来,刺激得久在黑暗中的王路眼睛一闭,流出一滴泪水来。王路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掌心里的钥匙。其实现在才打开手铐已经没什么用了,但好歹掌心里又冷又硬的小金属件提醒王路--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老大,王路就在里面。”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怎么没锁起来?”
“那个,他戴着手拷呢。”
啪,似乎是个耳光声。
立刻有两个人跑了进来,将眯着眼睛打量着的王路架了起来,解开他的手拷,转手又拷在了两面墙壁上的圆环第五百九十八章 老大“丰厚”的回报里,原来,这圆环是派这用场的。王路两臂倒挂,脚尖只能勉强够着地面,稍一动身子,手臂关节处就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痛。
老大的声音再次传来:“开灯,把东西放下,滚远一点。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王路这时已经适应了灯光,他看到,门口进来几个枪手,或抱或端着汽车蓄电池、电线、老虎钳、大小的刀具等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堆在地上,然而匆匆退了出去。
走廊里脚步一连串响,众人远去了。
但门口还有条人影在灯光映shè下投进“单间”,那自是孤身一人留下的老大。
王路心中jǐng报大作,该死,出岔子了!房间里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什,肯定不是用来请客吃饭用的--老大,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个人影迈步走进了“单间”,他冲着王路龇牙一笑:“好久不见,王路。”
王路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老大?他就是老大?!老大,居然就是当初自己一家人逃往湖心岛上时,差点用竹竿捅翻船的那个大汉!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面,第五百九十八章 老大“丰厚”的回报但那是王路一家在生化末世逃亡时经历的第一个生化关口,如何又能忘记。只是长期来,王路一直以为那汉子已经死了。月湖放干水后,湖心岛就无险可守,那汉子哪里逃得出命来。
当时王路和陈薇还认为汉子是自做自受,不是他拒绝一家人上岛,又何来后来放干湖水之举。
然而现在,看到老大就是那个汉子,王路心中居然闪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来,他苦笑一声:“好久不见。”
老大很满意地欣赏着王路脸上吃惊、不知所措、害怕、无力、恐慌、万念皆灰等等神情。
老大搓了搓手:“真是惊喜啊,天大的惊喜,我一直以为你们一家早已经死了,我就算是拥有无上的权利,也没法报那一天的仇了。可没想到,老天爷不但让你活了下来,还巴巴地送到了我的手里,呵呵,这样贵重的一份礼物,我可一定要收下。”
他走到旁边的那堆杂物边,翻腾了一阵,取过了一把新的还散出着油光的尖嘴老虎钳,在手里一开一合试了试手,一步一步走到王路身边:“你知道吗?收到礼物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他不等王路回答,就咯咯笑道:“那就是拆礼物包装的时候。”
老大几下撕开了王路的衣服,裸露出了他伤痕纵横的上身,然后,伸出尖嘴老虎钳,夹住了他的**,一夹一拧--王路像猪一样尖叫起来,双脚拼命在地上踢蹬着……
老大凑到王路耳边:“别叫别叫,这才刚刚开始呢……”他挪过老虎钳,又换了一处地方,恶狠狠地夹了下去……
老大的女秘书、保镖、监狱的看守们虽然被呵斥“滚远一点”,但并没有真的走远,而是聚在楼下的一间房间里,监狱看守正巴结着送上一些宵夜--女秘书和保镖是老大的近侍,难得有拍马屁的机会。
这时,一声声变了调的尖叫声从“单间”厚厚的门里传出来,即使以监狱看守的铁石心肠也打了个哆嗦。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开口,监狱小头目默默掩上了门,向众人举了举杯子:“尝尝,这可是还没过期的咖啡。”众人乱糟糟喝着咖啡,随意地聊着天,似乎这样,就能把那惨叫声挡在门外。
……当鎯,老大将沾着血和碎肉的尖嘴老虎钳扔到了地上,取过毛巾,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血滴,点上一支烟,满足地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这样的好感了,怪不得人们说复仇比上处女还要快活。
老大写意地弹了弹烟灰,缓缓地将冒着红光的烟头摁在王路身上的一个旧伤疤上,转了转,摁灭。
王路身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着,从嗓子眼底发出不成调的呵呵声。
老大把熄灭的香烟弹到一边,手指在王路身上的一处处新旧伤痕上划过:“啜,啜,看得出来,你在这末世里也很拼命啊。当初在湖边刚看到你时,你还是个白白胖胖的上班族咧,以往是坐办公室的吧,一看整个人就是虚胖,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只有一个人,你们却是一家三个,可你根本没胆子和我斗。你知道吗?我当时不知道有多紧张,如果你让你的老婆孩子纠缠住我,自己在旁边偷袭,就算是我杀了你的老婆孩子,也非被你杀了不可。”
“不过,你没这样做。对,你没这样做,你只是又哭又喊地求我放过你们。呵呵,我知道你这种人,假仁假义地叫嚷什么以家人为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屁,除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什么是不可舍弃的。”
“在这末世,你还讲什么亲情爱情,真是愚蠢透顶,我还真奇怪了,像你这样的蠢货,居然还能活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的我和你一样愚蠢。那个时候的我,还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所以面对你的求饶,我居然心软了,我居然轻易地放手了!该死,这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白痴的决定。我饶了你们一家活命,可转头,你们就把月湖的水都给放了,让湖心岛毫无防备的袒露在尸cháo面前。那晚,当我从梦中惊醒时,湖心岛上已经遍布丧尸。这就是你,王路,回报我对你们一家手下留情的礼物。”
老大走到杂物旁,翻腾着什么,嘴里喃喃道:“是的,是的,王路,你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那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世上,只有灭绝人xìng,才能活下去。”
老大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卷保鲜薄膜。他走到王路身后,撕开薄膜,轻柔地将它覆盖在王路的脸上--王路立刻明白老大要做什么,这一场景他曾经在美剧上多次看到过。但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却并不代表王路知道解救自己的办法,他疯狂地吹气,用牙齿咬,甩头,想将薄膜弄破,然而老大强有力的双手将保鲜膜一层一层裹上了王路的头。
有那么短短一段时间,王路的胸膛一动不动,显然他在憋气,但是很快,他就像条离了岸的鱼一样使劲弹跳起来,头像磕了小药丸一样拼命甩动,拷在墙上的双手像扭麻花一样扭曲变形,手腕的皮都磨破了,流出了一股股的血。王路的胸口像拉风箱一样起伏,却连一丝空气都吸不进肺去。
老大握着拳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王路的垂死挣扎,喃喃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那天晚上,当我发现湖水被放干,露出淤泥的月湖里到处是数不尽的丧尸蹒跚着,已经冲上湖心岛时,我根本无路可逃。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进已经干涸的月湖,向岸上逃。只是我没想到,月湖底的淤泥太深了,我被紧紧的陷在了里面。四周的丧尸都向我扑了过来。唯一可称得上幸运的是,淤泥同样限制了丧尸的行动,它们一时难以靠近我的身边。但即使这一份幸运,对我来说,也是活受罪。因为我陷在淤泥里,看着丧尸离我越来越近,却无从逃脱。”
“我发疯一样淘着身下的淤泥,想要逃脱死亡的掌心,可除了将自己陷得更深,毫无用处。最后,我绝望了。当一只丧尸的手指已经能够到我的背后的衣服时,我闭上眼向淤泥里沉下去--就算是被淤泥闷死呛死,也比活生生被丧尸吃了强吧。”
王路的挣扎猛地停了下来,原本剧烈运动的肌肉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地倒挂在两面墙壁的圆环上。
老大把耳朵贴在王路的胸膛上:“啊哈,就是这样。别急别急,我知道你还没有死。因为我当时也没有死。当我的身体被淤泥吞没时,我还能感受到上面的丧尸正在扒拉着,想从泥里把我挖出来,美美的吃上一顿,我都能感受到它的手指在我的身体上摸索。”
老大取过一把小刀,只一划,薄膜就破了,新鲜的空气剧烈的涌进王路的肺部,他贪婪的呼吸着,因为吸得太急,呛得咳嗽不止。
老大拍了拍王路的脸:“你应该庆幸,因为我恢复呼吸时,嘴里满是月湖底长年腐烂的淤泥,甚至还有几枚游客扔下来的硬币。”
王路自打老大进门后,就没有开口求过饶,因为他知道,老大绝不会放过自己。
他知道,全盘计划已经失败,以老大和自己一家的恩怨,就算是把他变成智尸后,他也不会听从自己命令,仇恨已经深深刻入了老大的骨髓里。
王路并不怨老大,当时的情景,就是你死我活,如果易地而处,开闸放水的是老大,将陈薇和王比安推到地狱的边缘,王路也会立志杀了老大不可。
这就是命。
老大和王路在甬港市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放在和平岁月,两人的生活轨迹甚至可能一辈子不会交集,但是,在生化病毒的捉弄下,两人为了生存,却结下了生死大仇。
王路只是在等,等机会,杀了老大。
老大在王路身上施展的折磨,让王路徘徊在jīng神崩溃的边缘,想要解除痛苦很简单,只要施展异能,老大再怎么折腾,王路也不以为意。
但是,王路不敢立刻启用异能,异能一启用,以老大的jīng明,立刻就会察觉,王路无法假装出自已受到酷刑时的痛苦,也许你可以惨叫哭泣,可身体的肌肉、神经组织的变化,却是无法假装出来的。
异能一旦被识破,就一文不值了,只会激怒老大,让他立刻杀了自己。
王路知道,自己一时不会死。因为很显然,老大以折磨自己为快事,面对这件新玩具,他并不会轻易放手。总要好好把玩一番。
王路脱身的惟一希望,就是拖下去,拖更多的时间,那么外面的王比信、张骏以及封海齐等人,早晚总能发现不正常之处,从而想方设法营救自己。
而自己的掌心至今还藏着一把钥匙,如果等老大施刑快活一番,放松jǐng惕时,自己再施展异能,对老大进行突然一击,这才有活命的希望。
这希望非常非常渺茫,却是唯一的生路,王路现在要做的就是,忍受老大施加在自己**上的所有酷刑,他甚至祈求异能千万不要因为强烈的**痛苦而自行生效,因为为了取悦老大,王路必须展现自己承受的每一份痛苦。就像一个ji女向piáo客展现自己的美sè,王路用痛苦,博取老大的欢心,放松jǐng惕。
老大从杂物堆里找出了枚铁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但似乎并不合他用,手一扬,叮一声又扔了回去,继而又找了段铁丝,在手里弯了弯,还是不满意。
老大走到门边,打开门,向外面吼了一声:“拿几双筷子来。”
很快两包未拆封的筷子被人送了进来,老大挑了一包竹筷子,取过一把小刀,慢条斯理的削起来。
他一边削,一边对王路道:“我恨你,可是我又要感谢你。”
“因为不是你把我逼入绝路,我还不会发现自己的异能。”
“当我全身埋在淤泥里,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窒息而死时,我的脑海里就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刹那间,正隔着淤泥抓挠我的丧尸突然不动了,那时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的清明,被陷在淤泥里活活闷死,实在是太惨了太惨了。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做只丧尸也不错,被丧尸咬后也变成丧尸,其实也是种活法--那时我还并不知道,其实所有的死人,都会变成丧尸。但就是这最后的一点求生之念,让我从淤泥里钻了出来,腐臭的烂泥塞满了我的嘴巴、鼻子,甚至耳朵眼里也都是,我又呛又咳,拼命用手挖着嘴里的泥浆,好不容易才透过气来。奇怪的是,就在我身边的丧尸,居然并没有趁机撕咬我。”
“等我终于抹开眼睛上的泥巴,看清身边的一切时,这才发现,不知为什么,附近的丧尸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就好像它们是机器人同一时间被人掐断了电源一样。有的丧尸甚至缓缓陷入了淤泥里,沉到了湖底,也依然一动不动。”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这就是我的异能--时空静止。王路,你和你的家人将我逼到了死亡边缘,可没想到,居然逼出我的异能。也正是依靠这异能,我创建了基地。这样说来,王路,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呢。”
老大削好了所有的筷子,筷子被剖成了两半,一头还被削成了尖头,老大满意地点点头,冲着王路一笑:“接下来,就请好好品尝一下我的谢意吧,虽然这无法和我陷在淤泥里只求一死的痛苦相比,但好歹也能让你知道,痛苦,是证明自己活着最美好的感受。”
老大瞟了一眼王路的手指--他的双腕都被拷在墙上,因为剧烈的挣扎,腕部早就皮开肉绽,血沿着胳膊肘滴下来--高了点,够不着。
老大蹲下身,捧起王路的鞋子,轻轻解开了鞋带,脱下,又如情人一样温柔地褪下袜子,然后捧起他的脚,掰开脚趾,将筷子削成的竹签,一点一点扎进了王路的脚趾甲缝里。
王路整个人如同过了电一样抽搐起来,双眼怒突,嗓子眼里的尖叫声混不似人声。
老大紧紧夹住王路的脚,认认真真如同绣花一样,将他的十个脚趾都插入了竹签。
当老大放开王路的脚时,王路的头倒垂着,气息奄奄,他并没有昏过去,他努力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发动异能。
老大用双指托起王路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象死鱼一样微微转动着,他点了点头:“不错啊,居然这样也没昏迷过去,不妄费了我对你的一番思念。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喜欢看谍战剧,尤其是看英雄人物受酷刑,常常在想什么时候也能亲手体验一下施刑的感觉。如果让我来行刑的话,那些什么地下党肯定会招供,我才不相信人的**能挡抵得住这样非人的痛苦。”!!!
第五百九十九章 特别支队的覆灭
老大耐心地道:“我一直认为,那些宁死不屈的镜头,都是导演编剧瞎编出来的。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到现在为止,在这‘单间’里,还没有人能挺过我jīng心准备的全套刑法,这次为了你的到来,我又增加了几个新花样,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老大搬过了一只汽车电瓶,一组变压器,以及几根电线、金属夹子--王路一看,就明白他想做什么,自己以前在崖山时,就拿丧尸试验过电击。他的胃不由自主缩成一团,双腿紧紧夹了起来,可这一下又碰着了依然留在脚趾甲里的竹签,痛得他双眼直翻白。
老大没有丝毫笑意的呵呵笑着:“别心急,别心急,咱们有的是时间,这个‘单间’就是只属于你和我的世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他将电瓶、变压器等联接了起来,又接上电线和金属夹子,这才拉着电线走到王路身边比划着,他将夹子钳在王路的两个被尖嘴老虎钳钳得血肉模糊的上,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也太没有新意了。”他想了想,取过剪刀,几下就将王路下身的裤子都剪掉了。老大轻轻弹了弹王路的话儿:“呵,瞧不出啊,居然有点料儿。”
他将电线伸向了王路的下体……
当电流接通时,王路最后的知觉是,自己失禁了。
不知过了多久,扑,一杯冷水泼在王路脸上,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老大破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可别睡着啊,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王路暗暗咬了咬舌头,谢天谢地,自己依然还有这该死的感觉。
老大“玩”到现在,新鲜感有所退去。他又点上了一根烟,写意地抽着,手指随意地在王路身上划动,在他的新旧伤口上指指点点:“不赖啊,姓王的,看得出,从一个上班族变成崖山的领,你也吃了不少苦头。你现在这模样。总算有点男人的样子了。如果再一次在湖心岛相遇,你肯定不会转身就逃了吧,你就是牺牲老婆孩子,也一定会全力杀了我。”
王路终于抬起了头。嘶哑地道:“你错了,我永远不会这样做的,我和你,不同。”
老大一愣,他没想到王路受刑煎熬得九死一生,没向自己讨过一句饶,可一张嘴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老大恼羞成怒,一拳打在王路脸上:“放屁,别在老子面前装好人。你现在肯定在后悔--后悔当时没有杀了我。要不然,你现在的老婆孩子不会被我的手下给杀了,而自己也变成一条半死不活的狗。”
王路咳出了一股血水,喃喃道:“我们……不一样。”
老大刚要挥拳再打,突然停住了手,他托着下巴:“等等,让我想想。对了,我是看过手下关于崖山的报告,啊哈,从那份报告来看,姓王的你果然是个装模作样的蠢货,居然在这末世搞什么平均主义,那些死老头居然和战士吃一样的伙食,享受一样宝贵的医疗资源--嗯。这可真是你这个白痴做的出来的。”
老大哈哈狂笑起来:“姓王的,你骨子里的假仁假义还是没有变啊,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让人对你死心塌地吗?蠢货,在这个世界。除了铁和血,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老大的唾沫直喷到了王路脸上:“你看看你,我们两人同时幸存下来,也一样有异能,可是生化末世爆发一年以后,我拥有的是占据甬港市区的基地,而你只能在什么狗屁崖山里带着百来号人扒泥巴,甚至挡不住我派出的一支几个人小队伍的一击。失败啊,太失败了。”
“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伪善的余地,各种各样的华丽的遮羞布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我告诉你,什么爱、正义和zì yóu,都,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给基地发报了,我还以为他们死绝了呢,哼,到现在才敢回报,一定是把厂区给打得一塌糊涂,没法向我交待了。”
女秘书吞了口唾沫:“没、没有,那个,那个,刚才电台收到一个呼叫,是特别支队的频率,可只呼叫了一声,就断了。”
老大虽然疯狂,可并不是傻子,他断然喝道:“到底是什么内容?快说!”
女秘书飞快地道:“特别支队的呼叫只有3个字--全死了!”
老大呆在当场--全死了?
这个全死了,肯定不是说占据了发电厂、石化厂的定居者全死了,而是基地的特别支队全死了。
要不然,这通话不会如此诡异。
但是,特别支队可是占了基地武力jīng华一大半的武装力量啊,不仅有众多异能者,还有弹药充足的枪手,甚至连有限的手榴弹,都配给了特别支队。
老大依靠这支力量扫遍甬港市无敌手,也是他今后打天下的资本,特别支队里的人员都是他最忠心的追随者,可现在,居然只换来了“全死了”三个字,死不见人,活不见尸!
敌人是智尸?还是人类?
老大的头脑急速转动着,他一挥手:“回办公室,立刻发布全面jǐng戒命令!”
老大扔下王路匆匆离去,甚至连门都没关,还是监狱看守前来关的门。
王路一等门关上,立刻施展了异能--不能再拖了,老大这是要活生生弄死自己啊,必须想办法逃出去,要不然,等老大再次回来,就是自己隔屁之时。
异能即刻生效了。全身几乎要让自己昏迷过去的剧痛瞬间消失了,王路用藏在掌心的钥匙,打开了右手的手拷,接着又打开了右手的手拷。
手拷的钥匙,在一定程度上有通用xìng,如果是同一个城市同一时间购买来的同一批次的手拷,钥匙是通用的。手拷的锁眼其实并不jīng密,用鞋带、纸币开锁的视频曾经在网上疯传。张骏和监狱的手拷原就是基地统一配发的,所以王路轻易就打开了。
王路一落地,就将脚趾甲里的竹签,以及、下体身上的夹子、金属线从身体里取了出来。又摸黑找到了自己被剪成碎片的衣服,勉强裹住了身上的各处伤口--虽然自己现在不怕痛,可持续xìng流血也会对自己造成致命的伤害,不知道外面的王比信、封海齐他们何时能救出自己,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下去,等老大再次到来时,拼死一搏。
王路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老大临去时为了割自己身上的肉而扔下的尖刀,他死死握在了手里。刚才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已经超出了自己心理承受的极限。今后,自己宁肯站着战斗而死,也不愿意搞什么计谋了。***,自己根本不是耍心眼的料,原本想玩李代桃僵,可其实,自己却是插标卖。成了一块送上门给老大吃的肉。
王路决定了,等老大再次回来,一定要在他进门的刹那劫持他,然后以他为人质,逃出基地。
王路一番盘算,却也知道,自己想得虽然妙,却是漏洞百出。
老大进入“单间”时虽然只有一人。但他身体强壮,体力充沛,自己唯一依仗的只不过是趁其不备四字而已,而且监狱里还有大批老大的手下,王比信和张骏如今又不何身在何处,此外。自己还要带上陈琼才能出去,期间只有稍有差池,自己就死定了。
王路正在“单间”里紧张地思索着,突然一愣,他感受到脑海里突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受--那是一种暖暖的、关切的情绪,就像以前自己情绪低落时,陈薇会给自己端上一杯自制的柚子蜜蜂茶时的感觉。
那是一种来自家人的关怀。
这是怎么回事?!
王路细细品味着,没错,那股情绪越来越清晰,一波一波涌动过来,就像有什么人在持续地召唤自己。
王路脑海里灵光一闪,差点跳起来--那是陈琼,那是陈琼的脑电波,她正在影响自己。
是了,一定是这样,自己现在是智尸状态,陈琼以前就能接受到自己的思绪,现在,她不仅仅在接受,更在“净化”自己。
没错,就是“净化”!
厚厚的砖墙隔绝了两人,但却阻挡不住脑电波,陈琼在旁边的“单间”接收到了自己变成智尸后的脑电波,想必感应到了自己的种种负面情绪,如今正在用自己的“净化”能力,帮助王路。
王路试着用脑电波回应陈琼,却一无所获。
他拍了拍额头,自己毕竟还不是智尸啊。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冯臻臻,那天自己能在想像中和冯臻臻“互动”,如果用脑电波也能做到这一点该多好,现在就能联系上陈琼,准备一起逃跑了。
王路紧紧握了握拳,必须要和陈琼联系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心里默默念着:陈琼,好孩子,爸爸不知道你不能不能接受到爸爸的脑电波,如果接收到了,一定要做好准备,爸爸准备突围。
隔壁的陈琼,果然如同王路猜测的,在他变成智尸状态后,就接收到了他的脑电波,只是王路所处的“单间”内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任何事物,不过,王路的焦虑、紧张、恐慌的负面情绪却全被陈琼察觉了。
王路被老大施酷刑时,陈琼的“单间”紧闭着,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在爸爸身上的惨事,但陈琼知道,爸爸一定是碰到了极为难的事,要不然,思绪不会这样失控,她试探着象抚慰智尸婴儿一样,用自己的情感影响爸爸。
陈琼的“净化”生效了,王路传来的脑电波渐渐平息下来,但突然间,他的脑电波又变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思绪传了过来--这股思绪稳定不变,又持续不断,似乎,在传达什么信息。
陈琼皱起了眉分辨着,不行,自己“听”不出爸爸想表达什么意思--她继续感应着,还是无法理解爸爸想“说”什么,但是,等等……
爸爸传达过来的思绪中,夹杂着一股情绪,就像是一只野兽被困在牢笼里,强烈地渴望着得脱zì yóu。
陈琼曾经见过王比安调皮将一只蜜蜂装进了一只玻璃瓶子里,蜜蜂不知道看似透明的玻璃不是自己能突破的,依然一次次振翅撞上去--王路现在的情绪就像那只囚禁的蜜蜂。
逃出去!爸爸是想逃出去!
第六百章 枪声
陈琼咬着牙,自己有什么能帮上爸爸的?
原本爸爸带着自己冒险进入基地,是想用自己的异能来影响转变成智尸的老大的,但如今肯定是用不上了,但自己的“净化”功能,只能派这个用场吗?
陈琼想到了自己感受到的这座监狱里关押着的几只丧尸和智尸,也许,自己可以利用它们,在监狱里引发sāo乱。 78
“净化”,实质应该是一种脑电波的干扰,从本质上说,脑电波无好坏之分,那只是自己给它人为给予的定义,以往自己的“净化”,都是以善良的情绪,去替代、改变丧尸智尸恶的一面,但谁又规定,自己的“净化”只能传达美好的事物呢?
丧尸和智尸原本就对人类有着发自最原始本xìng的贪婪,只是监狱里的这几只,被基地的异能者控制住而已,如果自己能够利用脑电波对它们施加影响,贯注入恶的情绪,挑逗、刺激它们,让它们狂xìng大发,在监狱中捣乱,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就是“净化”的另一面,“污染”。
为善还是为恶,只在陈琼一念之间。
陈琼悄悄地探出了自己的脑电波,她要寻找一个绝好的时机发动,虽然自己看不到“单间”外的事物,但是丧尸智尸有眼,就是自己的眼……
同一时间,封海齐带着关新等人来到了天一阁历史街区的那座半倒塌的小楼。
关新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从下水道进入湖心岛的路线,他甚至冒险前往了中山西路上的地铁工地,想从地铁工地潜入。然而,正如他事先曾经预料到的那样,地铁工地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地下暗河。地铁内的水原本是依靠一系列繁杂的管道、蓄水池和大型泵站处理的,如今地铁只建成了大半,相应的设备并没有建成,所以长达一年的雨水早就已经将工地整个儿淹没了。
眼看天光将明,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寻找新的通道了。封海齐当机立断,立刻带领所有人员,潜入天一阁历史街区。
封海齐当先领路,在上楼时,担心上面持枪的冯臻臻误会,还压低嗓子唤道:“冯臻臻,是我,老封。”
房间内悄无声息。封海齐推门而入,却看到地上放着那支枪,冯臻臻却踪影皆无。
关新带着人涌了进来:“怎么回事?冯臻臻呢?不好,我们被基地发现了!冯臻臻一定是被抓走了!”关新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想岔了,真要是基地抓走了冯臻臻,又怎么会把枪留在这儿?
封海齐捡起枪,摸了摸枪管,金属枪管凉凉的,又凑过鼻子嗅了嗅枪膛,也没有火药味,这枪,并没有发shè过。
冯臻臻是自动舍弃了这枪。离开这儿的。
封海齐深锁着眉,半晌才道:“我看冯臻臻可能遇上丧尸了,她不想开枪暴露自己,所以想办法逃了出去。”
关新忙道:“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不!”封海齐断然阻止了关新:“我们离基地这样近,稍有动静就会泄露行藏,我不能为了救冯臻臻一人,而将王路以及所有人置于险境。”
关新知道封海齐的决定是正确的。但还是有点诧异,封海齐对冯臻臻极好,甚至有时隐隐将她当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一样对待,可现在他的态度却是这样决然,似乎、似乎并不为有可能正被丧尸追逐的冯臻臻担心的样子。
封海齐在黑暗中低声道:“放心,冯丫头看起来柔弱,其实勇于常人,她上次和我在五散房分手后。孤身一人也在丧尸遍地的环境里活了下来。我相信,这一次她也一定能平安脱险的。这孩子啊,可异于常人。”
关新叹了口气:“希望冯臻臻她好运,要不然,诗琪可要伤心死了。”
封海齐悄声对挤在房间内的众人道:“大家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这里有食物和水。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动静,等我的命令,随时准备向基地发起突袭。”
当陈琼在监狱内试探着用“净化”的另一面“污染”影响周边的丧尸智尸,封海齐带领的突袭队已经潜入基地的鼻子底下时,王比信和张骏也没有闲着,两人装着早锻炼的样子,正在环月湖旁跑步--好吧,凌晨4点多一个穿着雨衣掮着枪的枪手和一个拐子一起早锻炼实在有些怪异。
只不过,基地的人很少会多管他人的闲事,那是因为基地里不少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太过好奇的人,死得最快,所以除了巡逻队稍盘问了两句,并没有旁人理睬小步跑着的王比信,和拖着一条腿拐啊拐啊勉强跟着的张骏。
王比信和张骏再一次经过了卢宅前,这才是两人早锻炼的目标,王路和陈琼这两个王比信“最亲”的人都被关在监狱里,他哪里能在张骏家里坐得住,除了三只智尸实在面部表情太过呆板,不适合外出在家里留守外,王比信拖着张骏说什么也要在卢宅外守候着,以备一有突发情况,就能援手。
张骏觉得自己的那条断腿再跑下去又得再断一次了,他气喘如牛地压着嗓子道:“王比信大爷,不成了,我可真跑不动了,再跑下去,我就没力气救王路了。”
王比信放慢了脚步,扭头看着卢宅:“见鬼,里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张骏扶着断腿道:“没有动静那才是好信息咧。王路和陈琼虽然被关在‘单间’里,可以他们的能力,总能闹出一些动静来。王比信啊,我看咱们还是镇之以静,乱出手搞不好反而坏了王路的计划。”
王比信盯着张骏的眼睛:“哼,你小子该不会是想临阵反水吧?关在里面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不在乎。”
张骏苦笑道:“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反水走回头路,哼,我没在老大办公室揭发你们,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这倒是实话,张骏单身一人在老大办公室时,是他背叛王路的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他当时没叛变。以后就算是再向老大告密,老大也非杀了他不可--谁都不会在自己身边留一个叛徒。就算是反水的叛徒也不行。你能背叛我一次,就能出卖我第二次。
王比信点了点头:“你明白这点就好,现在你和我们一家人都在同一条船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张骏连声应是,但在心中却摇了摇头,王路和陈琼的异能真是好厉害。这王比信身为活人时,六亲不认,现在居然这样关切家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唉。如果自己也经王路和陈琼的手变成智尸,天知道他们会在自己的脑袋里搞什么花样,妈的,如果让老子变成智尸后,也叫王路“爸爸”,可不恶心死人。
就在这时,一队队全幅武装的人员从湖心岛外面涌入进来,人人神情严肃,几个头目大吼大叫着:“一级jǐng戒!一级jǐng戒!立刻按照演习预案。进入阵地!快快快,动作快点!”
“启动高压电网预备电源!”
“升起吊桥!”
“挖掘机呢?快,开到各处关卡!”
“布设防撞墩和地钉,准备好高压水枪和汽油!”
王比信和张骏呆在旁边看得不明所以,一个头目向两人吼道:“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老大已经发布了一级jǐng戒命令,快。马上归队,准备防守!”
王比信和张骏互视了一眼,知道事情大条了--出大事了!
王比信一把握住肩上的枪,就想动手--现在杀进卢宅,应该还有机会救王路。
张骏死死拉住他,咬着牙低吼:“你疯了,这儿人这样多!你一动就是个死!就算你是智尸也一样!”他飞快地道:“快去我家叫上那三个家伙,没有充足的枪支火力你连监狱大门都冲不进。还有立刻用对讲机通知封海齐他们。没有他们的里应外合,我们就是从监狱里抢出了王路和陈琼,也逃不出甬港市!”说着转身就走。
王比信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张骏咬着牙道:“我去杀老大。只有杀了老大,我们才算真正的安全,要不,就是逃回崖山。也要面对基地无休无止的报复。”
王比信没想到张骏居然还在这胆sè,果然,兔子急了也要咬人。虽然不知道老大是从何种途径发现了王路不对劲儿,但似乎并不清楚王比信和张骏已经“投敌”了,要不,现在早就有人来捉捕两人了。虽然如此,张骏现在前去刺杀老大,一样风险极大,很可能才一露头,就被一向多疑的老大一枪杀了。
但已经没有多加考虑的时间了,多耽搁一秒,王路就多危险一分。时间就是生命,拼了吧!
王比信断然道:“好,分头行动!”转身就跑。
月湖湖心岛的sāo动,被天一阁历史街区废墟里的封海齐一行人看了个真真切切,关新举着望远镜急道:“不对劲儿!”
封海齐也早就发现了:“他们在增强防守--该死,一定是知道有敌人要偷袭!”
偷袭的关键是隐秘,一旦被敌方发现行动提前防御,那就不是偷袭而是强袭了。一字之差,死伤却是以道里计。
封海齐眼见着基地的大批枪手进入了一处处预设阵地,双拳紧握得指关节发白,就在这时,对讲机嗞拉嗞啦响了:“我是王比信。”
封海齐一把抢过对讲机劈头问道:“怎么回事?!基地正在布防!你们暴露了吗?”
王比信道:“我和张骏都没有被发现,老大也没派人捉我们,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活动还是zì yóu的。”
封海齐一愣,王比信的信息完全在他预料之外,老大如果知晓了王路的计划,第一步就该捉住内鬼,为什么王比信至今还能zì yóu活动,甚至能用对讲机联系?
封海齐飞快地在脑海中计算中,但毫无头绪,他一恨心,不管了,说到底,还是要以自己的武力说话,他飞快地问:“王路怎么样?还活着吗?”
王比信道:“我不知道,应该还活着。”
***。什么叫应该还活着。
封海齐知道,自己不能对一只智尸指望太多,他断然下令道:“我命令,王比信你集合手中所有力量,前去营救王路和陈琼!五分钟后,以月湖外我的枪声为令,我会尽量吸引外围的火力,给你在内部行动提供方便。”
王比信简短应了声“是”。就关闭了对讲机。
封海齐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枪,沉声对所有人员道:“等我枪响后,以废墟为掩护。向前冲!”
他对裘韦琴点点头:“高压电网交给你了。”
又对几个手持“单打一”的王德承等人道:“等会儿我手里的自动步枪打完子弹后,把你们手里的枪依次交给我,由我来提供持续的火力掩护大家进攻,你们只管装子弹。”
他最后冲关新道:“给我计时,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关新低声报着时,“倒数4分钟……3分钟……2分钟……”
房间里,除了茅丽,大家都在不停擦手心的汗。以崖山的斧头砍刀等热兵器和基地的长枪大炮作战,简直是送死无疑,封海齐的枪法再准,也对抗不了对方布设完备的阵地啊。
沙青凑近沙林耳边道:“机灵点,别送死!”
沙林点了点头。
关新报时道:“最后一分钟倒计时,60秒、59秒、58秒……”
就在这时,呯的一声枪响传来。众人一眼看到,月湖周边的一处岗楼上,一个枪手一头栽了下来。
这一枪,并不是封海齐开的,枪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有人,在向基地开枪。
有除崖山、基地外的第三方,在开枪。在进攻。向着基地。
第一枪。就打倒了基地一名人员,弹无虚发。
当枪声响起时,老大正在他守卫森严的办公室里咆哮:“立刻通知所有定居点,派出全部的武装力量,到湖心岛固守!”
办公室里的几个头目齐齐一怔,有一个头目小心翼翼地道:“老大。我们已经派出所有直属支队在湖心岛布防了,如果把定居点的武装力量也全都调回来的话,那定居点就没人守卫了,剩下的人都是女人和孩子,这、这风险太大了吧?没有枪手和异能者守护,一小群丧尸就能突破高压电网的。”
老大一把拔出枪,直指那个居然敢出言顶撞自己的头目,头目吓得双腿直打颤。总算老大在暴怒中还有一份理智,知道现在敌人杀上门来,还需要手下人卖命,临阵杀将,只会动摇军心,这才将枪口一偏,呯一枪shè在旁边的墙上。
老大怒吼道:“你这头蠢猪,基地所有的重要物资--粮食、油料、医药用品、枪支、弹药,全在湖心岛和月湖周边,不守住月湖,定居点一样撑不下去,但只要我们守住月湖,有物资在手,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头目连声道:“是、是,不过--”他迟疑道:“我听说是因为前往发电厂和石化厂的特别支队出了问题,才全面戒严的,这个,是不是小题大作了?我怀疑发电厂和石化厂那儿有没有幸存者团体敢于袭击我们的特别支队,那可是上百号人枪啊。如果真有那样的幸存者团体,他们早就利用发电厂和石化厂的资源四处扩张了,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特别支队出发前也做过情报调查,虽然听说那儿有枪手,但力量并不强啊。我的意思是,万一特别支队的消息有误,我们把定居点的武装力量都调回来,那、那有个万一,不是亏大了吗?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打下的这些地盘,如今幸存者不多了,人死得太多,对我们基地来说,也是不可挽回的损失啊。”
平心而论,这个头目的话确是中肯之言,倒也是实打实的为基地的发展考虑,可在老大眼中看来,这个头目却是个反骨仔!妈的,老子才不管定居点的人是死是活咧,老子只要自己活着就行了!老大立刻决定,这次事件过后,一定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头目给暗地里清除了--基地不允许任何质疑自己的声音存在!
但此时,他还不能当场将这名小头目击杀,毕竟众多手下都眼睁睁看着,从他们的眼神里也看得出来,大多数人也心存疑虑,如果不把全面情况和盘托出,手下人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xìng,将差事应付了事,那可就大糟特糟。
这就是老大一意实行的缺陷,也是强人政治的通病,在高压环境下,虽然老大能够用恐怖手段从表面上压服人心,而且做到令行禁止。但在私底下,因为人人都在压力下工作,时间一长,就会失去上进心,因为人人都是奴隶所以得不到自我价值的认同,工作只是一种苦差事,在老大看不到的地方,就会偷jiān耍滑,甚至阳奉yīn违,磨洋工。老大神通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可以在自己发现时,杀几个人立威,可毕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掉。
第六百零一章 土鳖神器--107火箭弹
老大其实可以看做一个土皇帝,所以封建王朝官僚体制里的瞒上瞒下,人浮于事的通病,在基地这个小王国里,一样存在。只是现在“建国”不久,老大威严正盛,这一风气还不明显罢了,但长此以往,所有封建王朝拥有的毛病,都会在基地出现。
封建王朝从理论上看,是最好的机制,因为家天下,整个国家都是皇帝一人的,你说谁不愿意将自己的家整好呢,毕竟想把自己家里的人杀光财产全都毁坏的真正疯子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也屈指可数。更多封建王朝的倒塌,说到底是因为在整个国家里,只有皇帝是人,而其他人包括官僚阶层在内,都是奴隶。奴隶,才不会将天下存亡放在自己心上。无论头上换了一个谁,他们依然还是奴隶,所以,谁愿意去真正的拼命呢。
老大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道:“特别支队已经被全灭了。”
这短短一句话出口,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老大从各人眼里,看到了种种神sè,有惊惧,有茫然,有暗喜,有不解。说真心话,老大并不想把特别支队被全灭的事给通报出来,因为这支忠心于他的力量的覆灭,意味着他的统治根基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但是,一来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二来这样强力的一支队伍被灭,也会让基地上下恐惧对方的强大,而全力抵抗。
果然,办公室里的众人在沉默了片刻后,纷纷嚷嚷道:“还磨蹭什么,赶紧的,立刻招集所有的人手。”
“把外围定居点的武装人员还有异能者都调回来,留他们分守各处,只会被个个击破!”
“把那两门高shè炮的炮弹都搬出来,过不了今天就没明天了,干他娘的。”
老大见士气可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各部就按照演习方案布置吧,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上湖心岛。还有,异能者要全部上最前线,对方能全灭了我们的特别支队,肯定有异能者驱使丧尸相助,我们不但要防对方的枪手,也要防丧尸的攻击。”
就在这时。一个枪手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枪……枪……月湖外有枪击,我们一个兄弟中枪了!”
老大猛地站了起来:“都跟我来!”匆匆当先抢步而出。
老大在走廊里,遇到了张骏,他瞪了张骏一眼:“你他妈乱跑什么。跟着我,去最前线!”
张骏眼见着老大身边有这样多人,知道一时下不了手,应了声,匆匆跟了上去。
等老大赶到月湖偃月街一带时,防线上已经打成一锅粥了,枪手们正在冲着天一阁历史街区拼命的shè击,打得废墟里一片烟尘。
看到老大带领着一众头目过来,固守防线的一个枪手小头目匆匆跑了上来:“老大。有人攻击我们,我们已经死了三个,伤了两个人了!”
老大紧锁着眉,盯着对面的天一阁历史街区的拆迁工地看了半天,猛地举手大吼道:“停止shè击!停止shè击!***,你们这些猪头都是在浪费子弹!”
但在一片不停顿的枪声中,还是有枪手没听到老大的命令。依然在漫无目标的乱shè着,老大跳到一个蹲在沙包后乱shè的枪手身边,几脚踢下去,将枪手踢得像个血葫芦一样,这时,旁边的头目们也纷纷下令,阵地上的枪声才停止了下来。
对面拆迁废墟里的烟尘在清晨的风中慢慢飘散了,看不到一个人影。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这时,有人上来递给老大一个钢盔和一件防弹背心,老大匆匆穿上:“去,带我看看死伤的人。”
死伤者是四个枪手和一个异能者,老大检查了一下中弹处,都是头部和胸口。两个受伤者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受伤的却都是要害处,眼见着奄奄一息,一名医生正在给他们处理伤口,老大皱了皱眉,有心想说别在这两个家伙身上浪费药品了,却好歹知道此话一出,将极大影响士气,到底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老大转身对跟着自己的头目们道:“这明显是狙击手干的,不能再乱开枪了,对方藏身在废墟里,就是泼天的子弹打过去,也伤不着对手一根汗毛。”
老大下令道:“对方已经打上门来了,原定撤回的各定居点武装力量的命令作废,你们重新制定一个计划,让外围定居点的武装人员先找个安全所在集合起来,然后对袭击者进行反包围。月湖防区的部队不需要出击,只要做好防守,变成一枚铁钉子钉在原地,等外围武装人员包抄后,老子要来个四面铁壁,中心开花,将这些胆大包天的袭击者一网打尽!”
这的确是在当下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基地防守设施齐全,袭击者就是有一幅钢牙也不是说啃就能啃下来的,到时候腹背受敌,基地就能攻守逆转,一举得胜。众头目立刻纷纷应命自去布置作战事宜。
老大再次回到前沿,望着对面毫无生气的废墟,对负责守卫偃月街沿线的小头目呵斥道:“蠢货,面对狙击手该怎么做不知道吗?光会浪费子弹!赶紧的,组织一队人员上废墟搜索,其余人员组织火力压制。”
老大实在是冤枉了枪手们,枪手们此前多是普通人,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弄到枪支的,极个别有人以前受过保安或民兵训练,素质最高的就属那些原来是运钞公司的安保人员,这些人拿着枪,打打呆头呆脑的丧尸还行,可要是对上真正的战士,那就抓瞎了。而如今袭击基地的,明显是个经受到特殊专业训练的战士,别的不说,这人影不见,一枪一个洞,就是基地里的枪手拍死马也难追的。
不说老大正在现场指挥基地防守,在废墟里的小楼内,封海齐盯着对面月湖里的动静,眼睛闪闪发亮:“是当兵的,他娘的。这几枪绝对是现役的当兵的才打得出来的!听枪声,这名战士一直在移动位置,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对方难以捕捉他的行迹,同时也迷惑自己一方的人数。嘿,如果不是我老头子这双耳朵还得用,听得出这是一支枪打出的声音,还真被骗过去了。”
关新激动地问道:“爸。你看来人是敌是友?”
封海齐一挥手:“傻小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趁他病要他命,我估计,有胆子袭击基地的。肯定不止一个人,他们肯定还有后手。大家注意了,现在基地已经布置了完整的防线,这个时候冲上去,只是送死。但好在有新的一方势力搅入了这趟浑水,对我们来说,水越混越好。只要打乱了防线的布置,我们才有机会突入其内,救出王路和陈琼。”
封海齐点派道:“关新。你率领裘韦琴等人,想办法破坏高压电网,沈慕古、王德承、沙青、沙林你们几个带枪的,分别埋伏在这儿、这儿、还有那儿,时不时开一枪,记住,我不需要你们确保击中基地的人。只要起到干扰作用就行了,节省子弹、保护自己。李波、王伯民,你俩带领其余人员,埋伏在楼里,听我号令随时突击。”
沈慕古怯怯地举了举手:“封部长,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下,废墟里肯定隐藏着丧尸,我、我就已经感应到周边有不少丧尸了。万一碰上了怎么办?用滚蛋机的话,恐怕会暴露身形。还有,那个第三方势力会不会误会我们啊?这要是掉转枪口打我们,可就惨了。”
封海齐点了点头,居然笑了一下:“你放心,这次丧尸站在我们这一边。不会伤害到你们。至于第三方势力的误会--呵呵,他们听到我们向基地shè击,就会明白我们是友非敌了。而且,我相信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不会乱伤及无辜,因为他们有铁的纪律,即使在这末世,也会有一部分人坚持原有的道德准则的。”
封海齐对沈慕古两个问题的回答简直是cāo蛋到家了,这、这根本不像回答,而是胡言乱语,要不是他一向威望素著,现在就能被大伙儿用口水喷死。但大伙互相对望了几眼后,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干了!”都到基地鼻子底下了,过河的卒子,只有前进,哪有后退的道路。
枪声一响,基地已经全面jǐng备,大伙儿能借雨夜悄悄进来,却没办法再照猫画虎原样的潜回去了,现在转身就逃的话,能活着回崖山的十不存一,而且还要面对老大随后的报复,只有拼死一搏,才有机会活命。
封海齐抓起了冯臻臻留下的自动步枪,掂了掂:“好久没玩枪了,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玩得动不?”说着,转身出了门。众人目送着他出门,知道他是要干以前在侦察大队的老本行,孤身犯险了。
过了一会儿,基地又有了新动静,一辆装甲车,缓缓开了过来,沿着铁丝网行驶着,从车底下看过去,可以看到几双脚正在随着车辆缓缓前行,这是典型的应对城市作战的掩护方式,狙击手再猛,也没法子一枪打穿装甲车车身。
装甲车走走停停,每一次停下来,车后的枪手们就会飞快地闪出来,对可疑目标一阵枪击,车辆行驶虽慢,但这样地毯式搜索过来,却能逼得狙击手在视线内无法藏身。
封海齐躲在一堆瓦砾下,从一只破缸的洞里,悄悄伸出了枪口,等枪手们再一次从装甲车后闪出来时,呯,他开枪了。
这一枪,直接击穿一个枪手的钢盔,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声枪响就像是下了命令,废墟里顿时响起爆豆一样的枪声,正是王德承等人在shè击,但和封海齐比,他们的枪法就差得太远了,除了王德承的一枪shè中一个枪手的肚子外,其余几枪都shè在了装甲车车身上。
但这阵突如其来的枪声已经让搜索队伍慌乱成了一片了,幸存的枪手纷纷往车身后躲,只留下那个肚子中枪的家伙在车尾哀号着。
有一个枪手探出身想拉回那个中枪的同伴,呯,又一声枪响,那个有着太多同情心的枪手手腕被击断了。
这一枪,并不是封海齐开的,而是那个第三方势力的枪手。
封海齐藏在瓦砾下微微一笑,那个陌生的枪手和自己配合很默契。显然,他已经分清了何方是敌何方是友。
剩下的枪手们早就没有了斗志,他们拼命拍打着着车厢,杀猪一样叫嚷着:“回去!快回去!”
装甲车正在后退,突然从基地阵地上传来一阵高音喇叭声:“不准后退!后退者,杀!”
正是老大的声音,枪手们知道老大说得出做得到,纷纷站住了脚。这时老大又用高音喇叭命令道:“火力掩护。”顿时,基地防线上一阵shè击声,打得废墟里烟尘乱起。
有了后方火力压制,装甲车后的枪车们再次鼓起勇气。将两个受伤的枪手送进车厢后,纷纷从车底和车身两旁探身还击,他们因为离得近,刚才的枪声位置听了个大概,打得王德承等人抱着头缩在瓦砾后一动也不敢动--这些崖山的男人们虽然看多了战争大片,但子弹就在自己头顶和身边尖啸,打得碎石渣弹脸上手上立马就是道血痕,吓得恨不能在废墟里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就连封海齐藏身处也挨了两枪。
这时。有两名枪手飞快跑出来,解开了高压电网上的一处装置,将高压电网暂时收了起来,装甲车轰鸣着开进了废墟。
装甲车在废墟里行驶虽然不方便,却是极好的掩护平台,想封海齐、王德承甚至那个神秘枪手想躲起来偷偷摸摸开枪,已经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废墟各处突然冒出一阵吼叫声,只见少说也有上百只的丧尸,从阁楼上跳下来,从没盖子的yīn井里钻出来,向装甲车扑了过去。
基地的搜索队伍,对丧尸的袭击自然早有防备,利用异能者指挥丧尸突破定居点,原本就是他们征服各地的拿手好戏之一。当下。一个异能者已经站了出来,驱赶丧尸离开。
在他的异能下,冲上来的丧尸果然顿住了身影,有不少丧尸甚至转身就向后走--小菜一碟,基地的异能者刚松了口气,却立刻瞪大了眼睛--只见丧尸们在迟疑了片刻后。又再次返身扑了回来。他在大惊之下,连连施展异能,但都是只能迟滞丧尸片刻,对方就立刻恢复了进攻。
异能者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这样的场景说明进攻基地一方的异能者,比自己更加强大,或者说,对方不止一名异能者。
基地的异能者勉强挡住了冲得最近的几只丧尸,嘶声向同伴们喊道:“快上车,我挡不了多久的!”
月湖主阵地的枪手们也发现了异常,立刻组织火力掩护搜索小队,但即使如此,乱纷纷争着上车的枪手中,有个倒霉鬼一不小心,被好几只丧尸扑倒在地。
他的头盔被扯了下来,战术背心虽然还保护着他的身体,但手套和鞋子却被扒拉了下来,在惨叫声中,丧尸们咯拉咯拉啃手指和脚趾的声音,被别的枪手听了个真真切切--这个幕后cāo控丧尸的异能者当真了得,对人类防护用具的弱点门儿清,更难得的是“微cāo作能力”极强,能指挥丧尸做这样jīng确的动作。
剩余的搜索人员顾不上被狙击手打冷枪,一边开枪扫shè扑上来的丧尸,一边你推我搡地挤上了装甲车,装甲车再次后退。
这次老大并没有命令他们坚守,搜索小队的力量的确弱了点,等装甲车撤回后,再整合新的力量出击!老大恨得咬牙切齿,该死,打到现在居然连对方的身影都没看到,被摁着头打,实在是奇耻大辱!
果然,能灭了基地大半jīng锐的,绝非阿猫阿狗之辈,果然有两把刷子。
老大转头命令,调动更多的装甲车、枪手和异能者,一定要把偃月街对面的废墟清除。
就在这时,废墟上突变顿生,就见瓦砾堆里,火光一闪,一声尖啸,一物闪电般猛击在装甲车上,轰的一声巨响,装甲车变成了一堆零件,烟柱高高腾起,气流将车辆碎片,人肉渣渣抛到数十米开外。
老大身边的小头目张大了嘴久久合不上,半晌才哆嗦着道:“炮--他们有炮,不、不对,是rpg,是rpg!”
废墟里,封海齐喃喃道:“好家伙,是107火箭弹,无炮管shè击,电池击发。嚸嘿,这装甲车行进方向是固定的,只要事先把火箭弹安置好,瞄准装甲车的必经之路,上面盖上瓦砾浮土,人员拉着电线远远躲在隐蔽处。等狙击手接连击中对方人员,迫使对方集中在装甲车内,匆忙返回时,只需要一枚小小的电池,一搭上电线,轰一下,对方就一窝端了。可惜啊,这107火箭弹shè程可远了,如果视野好shè界宽,打个4、5公里没问题,用在这里实在是浪费,如果知道老大在何处,从这儿一炮打过去,就能送他上西天。”
第六百零二章 炮对炮,异能对异能
老大亲眼目睹了对方的重火力演示,知道绝不是自己的两门气象局拖来的高shè炮能对抗的,他狂吼道:“固守,固守,不许出击!”他自己看了看旁边沙包垒的阵地,觉得不安全,又看了看旁边的一座小楼--砖石结构,在重火力面前也是渣,最后找了处假山,里面有洞,一头钻了进去,当临时隐蔽所。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基地受攻击的只有偃月街一面,老大曾考虑过是不是派出一支队伍从柳汀街一带绕过去,从共青路上包抄天一阁历史街区,但一想到地方有能力吞下整支特别支队,如今偃月街的进攻肯定是想引蛇出洞,自己只要一派出队伍,绝对会在调动过程中被对方找到破绽个个击破。
老大虽然带着基地人员四下征讨,可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战术战略学习,在他想来,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各处定居点的武装力量调回来,对方的包围不攻自破。
一时间,基地各处阵地的枪手们个个抱着枪缩着头躲在堡垒和壕沟里,废墟里的狙击手又开了五枪,分别击中3个倒霉鬼,两死一伤--其实其中有一个死者是封海齐的功劳,但基地的枪手们并不知道,他们只是更紧地缩起了身子,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失去了枪手们的压制,废墟上的丧尸们变得猖狂起来,它们使劲地撞击着高压电网,虽然成排成排的丧尸被高压电压倒,但也有丧尸穿着雨衣、披着塑料布等绝缘物品,高压电网在它们的撞击下,局部已经出现了变形。
基地当然不可能任丧尸们为所yù为,老大派出了大批异能者对抗丧尸们的进攻,异能者躲在堡垒和壕沟里,不需要露头,就能对丧尸们施加影响,原本是抗击对方进攻最好的手段。
然而。异能的施展有个铁律,那就是距离越近,效果越显著,进攻基地的异能者显然就混杂在丧尸中间,所以对丧尸的指挥如臂使指,而基地的异能者因为惧怕狙击手,不敢靠得过于接近,对前线的观察也不够细致。虽然对丧尸们的进攻造成了一定影响,但没法完全驱赶它们。
终于,一块高压电网被几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武装丧尸用菜刀、榔头、剪刀等硬生生破坏了,高压电网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成群结队的丧尸涌了进来,踏上了偃月街的街面,向数米开外的月湖景区扑了过来。
枪手们再也不顾不上狙击手的威胁,如果被丧尸欺到身边,手里的枪就真成了烧火棍了--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shè击丧尸,是枪手们的唯一保命准则--枪手们纷纷从隐蔽处探出身来,向丧尸们开火shè击。
在密集的火力下,拥堵在高压电网缺口处的丧尸们纷纷倒地,封海齐和那个神秘的狙击手为了“掩护”丧尸们。再次开枪。然而这次基地的枪手们也打出了真火,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丧尸们突破高压电网,一边组织火力面对废墟里的狙击手可能藏身处shè击,一边不惜子弹用连shè死死堵住了高压电网缺口处。
枪声一时如爆豆一样响成了一片,封海齐也被对方密集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只是放了两枪打伤了一个人--他的子弹不多了,在这样的对shè中可消耗不起。
神秘的第三方并没有再发shè火箭弹。想来,这样的大杀器他们手里也不会太多。
一时间,战线双方反而僵持了下来,倒是基地的枪手打得有声有sè,将丧尸们死死压制住,高压电网边的丧尸尸体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坡。
然而这时,形势又是一变,一群披挂整齐的武装丧尸从后面涌了上来。最前面的几只武装丧尸手里高举着防盗门板,它们前进的方式也颇为古怪,并不是乱糟糟一拥而上,而是分成几列纵队,前后相连,排成整齐的数列纵队。向前突进。
这样一来,基地的枪手只能shè击最前面的几只排头兵丧尸,只有打倒了它们后,对能shè中后来者,这样一来,基地枪手的数量优势一下子大为削弱。
基地枪手们也发现了这一问题,他们集中了更多的火力向最前排的丧尸们shè击,子弹将厚重的铁皮防盗门打得咣咣直响,火星四溅,子弹穿透防盗门的薄铁皮,击中后面的丧尸们。
枪手们虽然没法子jīng确瞄准,但防盗门后的丧尸也同样架不住子弹如水一样泼来,前排的丧尸一只只倒下了,然而后面的丧尸立刻重新抓起门板,向前冲,没前进几步,再次被击倒,第三排丧尸捡起了防盗门板……
如果王路在现场,他看到这颇为熟悉的一幕,肯定会惊呼“203高地”,想当年,脚盆国和毛熊争夺旅顺,在203高地打得尸山血海,乃木希典用自杀式的猪突攻击,硬是用人命消耗毛熊的子弹,打赢了这场战争。当时脚盆国的士兵在冲锋时,最前排也有武士道中毒最深的战士拿着铁板替后面的战士挡子弹。
说实话,这样的办法并不有效,因为冲在最前面的家伙会吸引来集中火力的关照,死得也最快,而且人的手腕力量有限,子弹的冲击力让战士难以长时间持稳铁板,子弹不断击中的丁当声更会给战士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手稍有不稳,就会被对方钻空子击中暴露的身体。
然而,对丧尸来说,以上问题都不算问题,它们无知无觉,只接受命令,就算子弹穿透了门板打在身上,只要不击中脑部,依然大步前进。
基地的异能者数次想驱散这批武装丧尸,然而指挥它们的异能者显然技高一筹,始终能保持队伍的稳定前进。
老大气得咬牙切齿:“蠢货!我,你居然不听我的命令!”
旁边几个看守也扑了上过,扶住了头目,头目一迭声叫着:“快,快拿斧头!砍了我的手臂!快!快啊!”
立刻有人递上了斧头,咔嚓只一斧就从肩膀处剁下了整条手臂,头目眼一翻白,生生痛昏过去。
砍头目手臂的看守怒瞪着异能者:“你他妈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控制丧尸的!?”
异能者慌乱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让丧尸们吓唬一下人犯,甚至没让它们咬人。该死,全给老子滚回牢房去!”这后一句,却是向丧尸们下的令。
然而,令异能者大吃一惊的是,一向受他“调教”“听话”的丧尸们,居然并没有立刻执行他的命令,丧尸们站在原地,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看向异能者的目光越来越贪婪。
异能者一阵心慌,他后退一步,厉声呵斥:“不许动!退回去!退回去!”
面对异能者全力施展的异能,丧尸们顿了顿,然而,也只是顿了顿,它们一步步又围了上来――这一切,正是“单间”里的陈琼施展“污染”的结果。
陈琼一直通过丧尸们的眼睛密切关注着“单间”外的动静,当外面传来枪炮声时,她就知道封海齐伯伯来救自己和王路爸爸了。而看守头目在人犯暴动的压力下,派出丧尸镇压,更是让她喜出望外。陈琼趁机对被放出牢房的丧尸施展了“污染”,在她的影响下,丧尸内心的狂暴和嗜血完全盖过了异能者的控制。
第六百零三章 老大背后的枪
原本陈琼是想让狂暴化的丧尸抓住那个看守头目的,最好能从他身上得到牢房的钥匙。然而因为这“污染”的异能还是第一次使用,陈琼掌控得并不熟练jīng准,最终只是让丧尸偷袭了看守头目。
丧尸们在陈琼“污染”的影响下,已经越来越不听从异能者的cāo控,它们虽然一时还没有攻击异能者,却向别的看守扑了上去,看守们早就用枪对准了丧尸们,这时顶着扑上来的丧尸,纷纷开了枪。
顿时监狱里枪声响成一片,幸运的是,监狱里的丧尸数量并不多,看守们又有枪,片刻就当场击杀了好几只丧尸。正当看守们悄悄松了一口气时,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众看守回头一看,却是一名看守匆忙中为了躲避丧尸的袭击,背靠上了牢房栅栏,里面的人犯突然出手,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只一扭,就扭断了他的脖子,看守只发出了半声尖叫,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那名人犯隔着栏杆一把夺过看守的枪,举枪就向看守们shè击。
监狱里顿时打成了一片,丧尸攻击看守和人犯,看守攻击丧尸和人犯,人犯攻击看守和丧尸,三方打成一团,异能者终于完全失去了对丧尸们的cāo控,他毕竟是吃“技术饭”的,胆子比一般看守小多了,这时监狱里打得像锅粥一样,早就偷偷躲到了人群的最后面,不时偷偷睃着监狱大门,打算苗头不对,立刻逃跑。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阵拍打声,“开门开门!”异能者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入侵者进入了,但一想,敌人可不会这样“温柔”地叫门。忙匆匆跑到门边,从窥视孔里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外面是四名枪手。
这几个枪手异能者认得,就是当初押王路前来的枪手,只是现在战火纷飞的时候,他们来做什么?
“什么事儿?”异能者隔着门问道。
叫门的正是王比信,他带了三名枪手智尸原想硬闯监狱。可没想到匆匆赶来后,却发现监狱上空又是黑烟滚滚,又是枪声阵阵,离得近了。又通过脑电波感应和翻看丧尸记忆的方法,得知里面丧尸、人犯正和看守们打成一团。他的智商可比一般智尸要高,立刻想出了一个顺理成章进入监狱的办法,这时听得里面有人询问,便道:“老大看到这里起火,让我过来查看出了什么事。”
监狱里的异能者不疑有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开门一边道:“你们来得正好,监狱里的人犯暴动了。丧尸也不知道怎么失控了,你们帮忙清除一下,少不了承你们一个情。”
王比信握着枪大步而入:“就几只丧尸有啥好怕的……”话音未落,抬手一枪,正中异能者胸口,异能者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胸口的血洞,又看了看王比信。一头栽倒在地。
王比信带着三只智尸枪手从背后突袭看守们,腹背受敌的看守们猝不及防,纷纷倒地,好不容易有人反应过来,转身向王比信这些叛徒们开枪,可子弹打在几只智尸身上却象挠痒痒一样,等终于有人明白过来王比信等是智尸时,现场形势已经不可逆转。
有了王比信的直接指挥。剩余的丧尸攻击更为jīng确犀利,半个小时后,监狱里的看守全灭,王比信随手还把人犯们全给杀了。人犯们总共只趁乱抢到了一支枪,子弹又在和看守们的对shè中打光了,根本无还手之力。
只是王比信杀人杀得极小心。避开了头部――他还需要有更多的支援,化敌为友正是丧尸智尸的拿手好戏。
王路握着小刀蹲在门背后,虽然“单间”的门很厚,但他依然隐隐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心思电转--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来自陈琼的思绪突然中断了,但就在刚才,又恢复了,王路从陈琼的思绪中,感受到了新的一种情绪,似乎是--欣喜?!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外面刺眼的灯光照了进来,同时涌入的还有呛鼻的硝烟,王路抬手一挡眼睛,顺势就向门口的人影举着尖刀扑了过去。
可他的脚刚跨出半步,就不受控制的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老大的酷刑对他身体的伤害可是实打实的,即使没有感觉,依然让他行动大大失控。
一个人影抢了进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扶起了王路:“爸爸,是我,王比信。你安全了。”
王路眯着眼睛看到,王比信的胸口的衣服上有一个枪眼,里面正在泊泊地流出黑sè的液体--他受伤了。这一枪,如果王比信不是智尸,早就死定了。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安全,还真是拼了命了。
王路撑着王比信的手站了起来:“快,把你姐姐放出来。”
这时,门口传来又一个清脆的声音:“爸爸,我在这儿,我没事。”不是陈琼又是哪个,却原来是另三只智尸开门将她放了出来。
王路张开双臂,用力搂了一下扑过来的陈琼:“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陈琼借着灯光,早就看到了王路身上的斑斑血迹,她强忍着悲痛道:“爸,你快躺下,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
王比信道:“对不起,爸爸,我来晚了,让你吃了这样大的苦头。是那些看守干的吗?我这就去把他们爆头,让他们连丧尸也做不成。”
王路躺在地上,他的衣裤都被老大弄碎了,身上只有裹伤口的碎布条,这样子半裸着在陈琼女孩子家家面前,虽然说是干女儿,可实在是有些不雅,但是,现在大家身在虎穴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他一边让陈琼整理自己摸黑包扎得并不齐整的伤口,一边劝住了转身要出门的王比信:“别乱来,这都是老大干的。那些已经死了的看守变成丧尸后就是我们的人了,可不能无端端浪费了。”
王路喘了几口气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乱成这样子。”
这时,窗外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
王比信道:“我只顾着来救爸爸你,对外面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听说有人在袭击基地。不过,不像是咱们崖山的人,听说对方用上了火箭弹,崖山只有几杆‘单打一’,哪里有重武器。”
王路急速考虑了一下--有火箭弹的武装力量可是不得了,可以前也从来没听过除了基地,哪家定居点有火箭弹啊。他很快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事放到了一边。他问道:“老大呢?他在哪儿?”不管外面打成什么样子,对王路来说,只有摆平老大,才是问题的关键。老大不死。崖山一rì不安。
王比信道:“我不知道,对了,张骏去找老大了,他说要亲手杀了他。”
王路想到张骏一拐一拐的样子,禁不住一愣,他这是去刺杀呢,还是去送死呢?
他顿了顿:“用对讲机还能联系上老封他们吗?”
王比信摇了摇头:“枪声打响后,我就呼叫过他们好几次,都没联系上。”
王路咬着牙思量了半晌:“我们现在力量还是太弱。等监狱里的人员全都变成丧尸后,我们就利用这支力量,在基地肚子里翻江倒海,就算是让老大逃了,也要闹得基地实力大损。”
王路暂时得脱囹圄,但在天一阁历史街区,几方之间却进入了相持阶段。老大的队伍不敢冒然出击。而封海齐等人偶然开上一枪,也必然招来对方泼雨一样的火力还击。王德承甚至挨了一枪,幸好子弹只是打碎了对讲机后,擦出了一条血痕,茅丽正在给他进行简单包扎。
王德承擦了一把汗:“大家注意分散,不要靠得太近。”
他扭头看了看高压电网前还在进攻的丧尸们接连被基地的火力击倒,皱着眉道:“该死,基地的火力实在太猛了。也不知道这些丧尸是谁指挥的,只有送死的份。”
茅丽包扎好了伤口,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前方的形势,她摇了摇头:“王德承你说得对,这根本就是送死,应该组织更多的丧尸来。其实并不需要这样jīng确的指挥丧尸。只要激发起它们最原始的yù望,丧尸们自己就会冲锋。如今这样jīng确的指挥,看起来那个幕后指挥丧尸的人很厉害,其实却是个大笨蛋。丧尸就是炮灰,死多少都没关系,只要黑压压冲上去,就是死上8、9成,只要有一成丧尸冲破高压电网,就是胜利。”
王德承一愣,扭头又看了看拿着高压锅、nǎi锅挡着头排成列前进的丧尸们,觉得茅丽虽是个女的,却也颇有战术眼光。
王德承对茅丽道:“我的伤没大碍,你先下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如今冯臻臻失踪,你可是我们唯一的医护人员了,千万保重啊。”
茅丽倒也不推让,应了一声,匍匐着向后方转移,等脱离了王德承的视线后,冯臻臻站起身,拔腿就跑--这冯臻臻虽然进化比自己快,其实却是个稚儿,想来她成为智尸后,并没有和人类进行过大规模战争。啊,对了,那个傻娘们儿到崖山以前听说是带着一批智尸丧尸手下自己种田,怪不得没有多少和人类幸存者作战的经验。
这打仗,可是要死人死丧尸死智尸的,又不是请客吃饭,象如今这样绣花一样算什么?丧尸智尸和人类之间的战争,在茅丽眼里看来,就是一个“淹”字,用无数的丧尸淹没人类的火力线,如果“淹”不没,只说明炮灰丧尸还不够多。
现在,茅丽需要更多更多更多的丧尸。
茅丽硬生生扯下了胶水胶着的头发,向天一阁历史街区周边发出了呼唤:来吧,我的孩子们,到这儿来,来吃你们最喜欢吃的人类的血肉吧。只要冲进月湖,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一场活人盛宴!
老大此时此刻正带着人向仓库匆匆赶去,准备搬运出更多的炮弹。仓库紧挨着老大的住所兼办公室,老大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好几道锁后,电动大门才缓缓向两侧退去。
仓库内灯光逐一自动打开,里面吹出一股恒定的空调温度,一眼望去,里面是一排排货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资。
老大亲自指挥人员开了辆叉车过来。不仅搬出了一箱增雨弹,还多搬出了几箱子弹,让头目们立刻给枪手们分发下去,命令很明确,不惜子弹,也要将对方的攻击挡住。
老大留在最后,正亲手给仓库关上大门,这时。张骏一拐一拐走了过来--老大一直在前线指挥防御,张骏在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找不到暗杀他的机会,直到听说老大要到仓库去调动物资这才跟了上来。
老大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瞟到大汗淋漓拖着断腿走来的张骏,眉头一皱,呵斥道:“怎么回事?不在前线守防,跟着我乱跑做什么?”边说边回头,继续锁门。在老大心里,张骏是狗一样的东西,自己无聊时可以拿来解闷,混不把他当回事。而张骏也一向将这贱狗当得地地道道。
张骏站在老大背后,四顾无人,前线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他握住了枪,双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汗浸浸的,他吞了口唾沫。悄悄打开了枪的保险,低垂的枪口一寸寸抬了起来,瞄向老大的后背……
老大咔一声锁上了门,刚把钥匙贴身放好,就听见身后扑嗵一声响,他猛地扭过头来,动作之剧烈甚至脖子都发出咔的一声脆响--他一眼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自己的脸。
而拐子张骏,却倒在自己脚边,枪脱手甩在地上,后脑勺挨了一下重击,一股血正从头上流到泥地里。
老大,缓缓。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
老大这时才看清,拿枪对准自己的是个蛙人,全身穿着干式潜水服,背着沉重的氧气瓶,脸上戴着面罩,他手里的的枪很奇特,比一般自动步枪短小,但弹匣却又宽又大,象把小扇子一样--这名蛙人身上和枪上还在滴着水,显然刚从月湖里出来,他嗡声嗡气地道:“不许出声,快说,老大人在哪儿?”
老大的心中一喜,但脸上却装出恐惧的神情--这个蛙人显然是敌方特战队员,来实施斩首行动,只不过,他并不认识自己。
老大颤抖着声道:“老大、老大他在前线指挥战斗。”
这个答案显然在蛙人特战队员的意料之中,他喃喃地暗骂道:“该死,我早说过,没有明确的情报,玩斩首可不是这样好玩的。”
他看了看老大,又看了看地上的拐子,心里一动,突然将枪一捅,差点将枪口塞到老大嘴里:“娘的,我看你小子就是老大吧?”
老大脸上肌肉抽了抽,突然一笑,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张骏:“这位朋友,这基地正受到你们的攻击,老大身边全是身强力壮的保镖,怎么也不可能只留个残废在自己身边吧。我要是老大,在这个炮火纷飞的时候,只带个残废在基地里乱转,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穿着潜水服的特战队员枪口纹丝不动,半晌后,他才道:“你是干什么的?”
老大背后肌肉一松,悄悄渗出一阵冷汗--命保住了。
老大忙道:“我、我是管仓库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这就是仓库钥匙。”
就在这时,偃月街方向突然传来数声巨响,几股烈焰和黑烟冲天而起。
特战队员恨声道:“该死!前线已经开始最后的攻击了,我没时间找到老大了。你--”他枪口一捅老大的胸口:“把仓库打开,只要老子炸了仓库,这个狗屁基地就差不多完蛋了。”
老大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脱身的机会,他飞快地掏出钥匙,单手高举到空中,嘶声嚷道:“你要钥匙我给你,不过你要保我活命!”
特战队员一愣,枪一摆:“他妈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老大直视着对方:“你开枪杀我,我就将钥匙扔到旁边的湖里去。就算你能从湖里捞起钥匙,大批听到枪声的弟兄们也会赶来。你就没办法炸仓库了。”
特战队员瞟了眼数十步开外的月湖,该死,这个仓库管理员说得对,月湖水虽然不深,可没时间容自己打捞了,他不耐烦地道:“把钥匙给我,滚你的狗命吧。”
老大却依然紧紧握着钥匙,断然道:“不行,我不相信你。这样,我拿着钥匙,跑到那座假山旁,再扔给你,这期间,如果我想逃跑,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特战队员听着前线越来越密集的枪声,早就不耐烦了,他恨声道:“赶紧的,他妈的,你再磨蹭,老子这就开枪了!”
老大举着钥匙跑到假山旁,他偷眼打量,那个特战队员果然枪口一直盯着自己,知道如果自己稍有花样,一颗子弹就会击中自己的大脑。他虽然心痛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可毕竟保命的心思占了上风。
第六百零四章 全面失守
老大嚷道:“给你钥匙!”手一扬,将钥匙向特战队员眼睛砸去。
蛙人特战队员面对劈面飞来的钥匙,下意识地一闪身,手一扬,接住了钥匙。再定睛一看,那个仓库管理员的衣角已经闪到了假山背后。
蛙人怒骂了一声,捡起脚下的钥匙,一一打开了仓库的门锁,闪身而入,面对大量的物资,禁不住吹了声口哨:“该死,这样多的不可再生物资,要是能带回去该多好,中队长非高兴坏不可,再不会对我和小唐这次擅自行动板着脸了。对了,中队长的咳嗽已经一个星期没好了,这儿居然有头孢。”
他扒拉下一个药箱,拆开封条,抓了几盒药塞口袋里,可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枪声和人员的喧哗声,他一握拳:“他妈的,肯定是那个管仓库的王八蛋告密带了人来。”
特战队员知道再不能迟疑,他忍痛放弃了如山的物资,在仓库小山一样的汽油桶上摆了个遥控炸弹,闪到门边,几个点shè,就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枪手,其余枪手纷纷趴在了假山后,任老大怎么恐吓,也不敢露头。
蛙人特战队员的枪支虽然小,但后坐力却极大,这款qbs06式水下步枪设计来是用来在水下shè击的,用的是镖形子弹,所以后坐力极大,而且并不适合在陆地上使用。幸亏现在对shè的双方距离并不远,而且这名战士久经训练,双手端枪稳定有力,这才弹无虚发,基地中弹的枪手被又粗又长的镖形子弹击中,哼都不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趁着火力暂时压制住了敌人,特战队员并不迟疑,扔出了一个烟幕弹,借着烟雾的掩护。快步冲着湖水边,扑通一声跳入了湖水。
老大极是机灵,等烟雾散去,没在洞开的仓库门口看到人影,也没听到从里面传出枪声,立刻知道大事不妙,他大吼一声:“不好,仓库要爆炸了!”
话音刚落。仓库就传来一声巨响,半地下半地上的水泥库房的天花板天女散花一样爆开来,坚固的墙壁顿时塌了半边,紧接着。又是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阵类似放鞭炮的声音。
老大肝肠yù断--那是仓库里的汽油和子弹被引爆了。
老大发狂一样地踢打着趴在身边的枪手们:“起来,起来!给老子去救火!”
枪手们战战兢兢捂着头爬了起来,刚向半塌的仓库跑出了几步,轰的一声爆响,一股烈焰从仓库窗户门口里猛烈地喷发出来,各种冲击波碎片砸得枪手们忙不迭又趴到了地上。
这次爆炸威力比前几次还大,整座钢筋水泥仓库变成了一堆瓦砾,蘑菇形的黑烟直冲云霄!
老大呆呆地看着已经夷为平地的仓库。他知道,刚才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收集来的炸药爆炸了。那些炸药,自己原本是想在找到封闭的弹药库后,用来炸开大门的,然而这一切,都在一声爆响中化为无形。
同样被这一次爆炸所冲击到的,摇摇yù坠的。还有自己的屁股下的位置--老大掌控基地,除了武力的威胁,就是物资的诱惑。如今,自己大半亲信被歼灭,物资仓库又被毁,自己的统治根基立刻如沙丘上的建筑一样,只要一阵风,就能让自己倒塌。
老大似乎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枪手们,如今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似乎带上了一点轻蔑,甚至有以前只敢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仇恨。老大虽然有异能,但却只对丧尸有效,实质上。他也只是个稍为强壮的莽夫而已。
就在这时,偃月街的前线上突然一阵震天的喧哗声传来:“突破啦!防线被突破啦!丧尸冲进来了!”
时间倒回五分钟前,就在老大被蛙人特战队员抓住逼要钥匙时,偃月街前线的情势突然一变。
原本,战线已经稳定了下来,来自废墟的狙击手的零星shè击并不能给缩头乌龟一样的枪手们多少伤害,而封海齐等人也冲不破枪手们不要钱一样的弹雨,丧尸们虽然不怕死,可在高shè炮的封锁下,一时没有多少进展。
就在这时,天一阁历史街区背后,突然涌出一股黑sè的浪cháo,无穷无尽少说也有上千只的丧尸冲了上来--这自然是茅丽的杰作。她在后方一通奔走,招集来了更多的丧尸,她不求丧尸jīng壮,只要数量,丧尸群中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孩子,统统驱赶到了前线。而在后面,还有数千只丧尸正在蹒跚而来。茅丽就是要用丧尸堆没月湖。
这一来,倒把一直隐藏着身形的冯臻臻忙了个够呛,茅丽才不会有时间去管丧尸会不会伤及到崖山自己人,对她来说,只要救出王路,其他人全死了也无所谓。那些从背后冲上来的丧尸群,差点将躲在废墟里的崖山众人先当了开胃菜,倒霉的沙青甚至被一只跑得快的女丧尸逆推压倒在地。这倒不能怪基地的人粗心大意,实在是因为封海齐向大家保证过丧尸不会袭击众人,而且枪战到现在,的确没有丧尸攻击大家,大家这才放松了jǐng惕。
这时见无边无际的丧尸从背后扑过来,众人再也顾不上隐藏身形,连忙打开滚蛋机,阻挡丧尸的进攻,同时匆忙用“单打一”还击丧尸,可毕竟势单力孤,一小群人一眨眼就被丧尸们围困了起来,犹如一座孤岛一般。就在众人心灰若死时,王德承突然叫道:“等等,别开枪了,这些丧尸又不攻击我们了!”大伙儿稍一停手一看,果然,丧尸们虽然冲着大家张着腐烂的嘴又吼又叫,可只是擦肩而过,向对面的基地防线扑去。
这自然是冯臻臻的功劳,她见机不妙,果断放弃了对进攻基地的丧尸的控制,转而保护了崖山众人。
只是失去了冯臻臻jīng准的微cāo控,丧尸们的攻击立刻变得“无厘头”起来,明明高压电网有缺口,它们也不知道趁虚而入。而是眼睁睁向着完好无缺的电网扑了过去,前赴后继的丧尸们虽然将高压电网撞得咣咣响,可却如扑火的飞蛾一样,成批成批的倒在高压电网下。
基地的枪手们面对尸cháo在紧张了片刻,打出几排子弹后,就放松了下来--这些只知道胡乱冲撞的丧尸,基本没什么威胁,此前的尸cháo过境时。数量比这个还要多,还不是一样在高压电网前吃鳖?
冯臻臻正在疑惑何处跑来这样多没头没脑的丧尸群,难道是有别的智尸在指挥,一边护住分散几处的崖山众人。一边想恢复对丧尸们的控制,这些丧尸死得这样不明不白,实在是让她心痛。
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一只高大的丧尸直愣愣向高压电网撞了上去,哗地一声,少说也有180斤的体重撞在高压电网的铁丝上,撞出了一个凹形--原本,这只丧尸就该被高压电烧坏脑组织。然后倒下。然而,那只高大的丧尸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它依然趴在高压电网上,对着网格铁丝又抓又挠,甚至用牙齿乱咬。
封海齐一闪念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高压电网没电了!它的电被人为切断了!是裘韦琴,一定是裘韦琴、李波他们得手了!
基地的枪手们也醒过神来,他们手忙脚乱纷纷开枪。想阻止丧尸们破坏高压电网,然而没了电的高压电网,只是几片网格铁丝而已,一片片的高压电网被丧尸们压倒,破坏,踩在脚下,成群结队的丧尸乱糟糟冲过了偃月街冲向了月湖防线。
基地防线上的头目们声嘶力竭下着命令,他们对付丧尸的群体攻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有一套标准作业方式。立刻,一辆消防车开了过来,远远地向丧尸们喷出了水柱--这,这不是水柱,而是汽油。随着几声枪响,偃月街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丧尸们在高温中蹒跚不了几步,已经腐烂的身体就抵挡不住火焰的威力,无声地在火浪里摔倒在地,烧成了焦炭。
即使有几只丧尸全身冒着火苗冲到了防线前,甚至不用开枪,一辆挖掘机伸出长长的怪手,只一下,就将丧尸压成了肉饼。
然而,进攻方除了丧尸,可还有封海齐这样的狙击高手,一声枪响,炽热的子弹正中再次喷洒汽油的消防车的水泡管喷口,轰的一下,水管喷口立刻爆燃起来。原本洒向丧尸的汽油顿时落到了消防车自己身上,一大团火球笼罩住了车身,cāo控水炮的人员当场变成了一支人形蜡烛,而车里的人员也惨叫着从里面边扑身上的火边逃了出来。没过片刻,轰一声爆响,装满了汽油的消防车变成了一枚特制炸弹,在防线后炸了开来。
虽然周边的枪手们见势不妙早就纷纷逃开了,但这次剧烈的爆炸,却将防线上的堡垒、哨位、铁丝网等扫平了一大片。
月湖防线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防守缺口,冯臻臻立刻指挥丧尸们冲过依然燃烧的偃月街火海,向防线宽达数十多米的缺口涌了上来。
基地的人员赶紧组织枪手顶上,同时加派了数辆挖掘机横扫丧尸,在挖掘机的怪手下,丧尸当真是挨着就亡,磕着就残,攻势为之一顿。
然而,没等基地人员松口气,一声熟悉的尖啸从废墟传来,107火箭弹再次发威,只一发,就将一辆挖掘机变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玩具,里面的驾驶员都没逃出身来。
终于有丧尸突破了防线,抓住了枪手,当第一声惨叫声从月湖防线后响起时,枪手们的jīng神终于崩溃了。基地的所有防御手段,都是针对丧尸的特点而设的,然而,在丧尸与人类联手,对方甚至拥有重火器的情况下,所谓的防线就成了豆腐渣。
崖山众人再笨也知道这时到了捡果子的时候了,也不顾掩藏身形,纷纷站起身开枪,封海齐更是弹无虚发,接连击杀基地人员。他shè击的对象经过jīng心挑选,都是正在努力对抗突破防线的丧尸的小头目或者异能者,这些核心人员一被打倒,其他抵抗丧尸的枪手们顿时心慌意乱,抵抗得越没有章法。
就在这时,老大匆匆跑了过来。他见到眼前防线的乱像,居然并没有立马指挥基地众人抗击,只是扔下一句“给老子顶住!”就拉了一批枪手向湖心岛仓库方向跑去。
众人正在疑惑,稍过片刻,仓库方向就传来一阵枪声,然后,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爆炸的烈焰和黑烟直冲云霄。
纠缠在月湖防线上的敌对几方立刻明白过来--基地被人掏了心窝子了!
几乎是一眨眼间。月湖防线整段整段的失守,更多人的逃跑,把自己的背暴露在了丧尸们的爪牙面前,反而让更多的丧尸捕捉住了猎物。幸运的是,很多丧尸抓住一个活人后,立刻大啃特啃,不再对枪手们追击。
不少枪手沿着月湖沿岸四散奔逃,不过更多的枪手和异能者,则是向吊桥涌去,虽然仓库被炸,但四周地形也就湖心岛利于防守。
吊桥上顿时挤满了基地的兵马,有人边逃边向后面紧追的丧尸开枪。以掩护同伴,但也有人毫不顾惜失足摔倒的战友,直接从他身体上踩了过去,只求快点逃到对岸,甚至有人一头跳到了湖里,奋力向对岸游去,却忘了湖里有水丧尸。游了没几米远,就发出了半声尖叫,被水丧尸拉到了湖底。
偶尔有幸运的人爬上了岸,却没法翻越围绕湖心岛的高压电网--这处电网是dú lì发电的,所以并没有被切断,他们高声向湖心岛内的同伴求救不成,只能返身再和扑过来的水丧尸厮杀,却不小心在激烈的拼杀中触着了背后的高压电网。立刻变成了一团焦炭。
就在基地湖心岛上演众生逃亡丧尸扑食的悲惨一幕时,老大带着一队人匆匆出现了--刚才在仓库外,亲眼目睹所有物资变成焦炭后,老大他毕竟积威尚存,眼看到旁边人心情动摇,立刻高喊道:“炸了仓库怕什么?仓库里的物资大多快过了保质期。原本也吃用不了多久了。只要有人有枪,咱们还怕今后没吃的没喝的?”
老大一眼看到,被那个蛙人打昏的张骏,这时捂着头上的血,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一动,忙上前一步扶起张骏,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仓库里的方便食品,老子早就吃腻了,前段时间,我特意派张骏去收伏了一个叫崖山的定居点,那儿已经开垦了大量的粮田,还养殖了大群的家畜,很快大家就能吃到新鲜食物了。这些偷袭我们的蠢货,还以为炸了仓库就能让我们饿肚子,这一仓库的过期食品,谁爱炸就炸了吧。”他扶起张骏道:“张骏,你去过崖山,你说崖山是不是个好地方?”
张骏正迷糊着呢,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本以为是老大发现自己要偷袭抢先下了毒手,可自己却又没死,而且居然还被老大扶在怀里--听到老大问话,他昏昏沉沉地应了句:“是,崖山是个好地方,养了好多猪鸡鸭……”
老大冲着旁边的枪手和异能者们一挥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袭击我们基地的只不过是群胆小鬼,他们真要有实力把我们全灭了,怎么舍得把物资全毁了?这分明是他们心虚,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们,就下这黑手!大家听了,我们手里有枪,还有异能,有什么好怕的!跟老子来,这就把他们打回去!”
枪手们和异能者听了老大的鼓动,一方面是因为长期服从老大的惯xìng,另一方面也知道脱离大队乱逃只有死得更快,这才跟上老大,向已经乱成一团的防线增援过去。
老大带着这队还成建制的人马跑到吊桥,一眼看到了前方兵败如山倒的惨相,他跳上一处桥头的堡垒顶,大吼一声:“时空静止!”瞬间,正在扑咬基地人员的丧尸们全都一动不动了,不少丧尸一头摔倒在地,而湖水里的丧尸更是缓缓向湖底沉去。
施展时空静止,其实并不需要语言辅助,但老大的一声吼是有意为之,果然,听到老大施展异能的吼声,再看到背后腐烂的脏手已经快触到自己的丧尸突然僵硬得如石化一般,恐惧万分的枪手和异能者们纷纷向高高站在堡垒顶的老大欢呼起来。
老大就是老大,他的群发xìng异能时空静止威力实在太强了,攻守之势顿时翻盘。
枪手和异能者其实并不怕入侵基地的活人,打到现在,对方虽然有重武器,但人员却并不多,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就那么几个,远远不如基地兵马众多,实在是对方和丧尸之间的配合太过天衣无缝,这才杀了基地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湖心岛的枪声和爆炸,让大家误以为老巢失守,这才一溃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