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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杀胡儿     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txt下载     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金刚降魔杵

    棠硐且博仁一击不中,知道对方之前真是在镇压伤患,心中大后悔,可世上什么药都有的卖,棠硐且博仁不少药也会配置,唯独只有后悔药买不来、做不出。当下只以金刚杵紧守门户,不敢丝毫怠忽。

    数招一过,周不疑已瞧出他只守不攻,明白之前棠硐且博仁损耗太大,而今已无力进攻,不过这与周不疑有甚干系?就是武林中最迂腐的夫子也不能说他欺负老弱。周不疑大展攻势,飘忽来去,东刺西击,一路路华山剑法更使得温润厚重,气象万千,而出招迅速奇快,更是人所罕见。剑锋翻转飞腾之间,尽显西岳华山天下险的意境,若是让一位高明的妙笔丹青见了,定能画出来一副上好的华山山水图。

    自然,棠硐且博仁是没有这个丹青妙笔的本事的,也没有这份儿闲情逸致,能不能在周不疑的紫郢剑下活过来,这才是他目前所思虑的。之前棠硐且博仁击败周不疑,将华山派打点包裹一口吞下的豪情,而今看来全都只是棠硐且博仁他自己的那一份可笑的妄想。

    “金刚降魔杵,果然是索尼寺传承多年的宝器。果然厉害!”周不疑对着一柄宝器暗自称道。这两年,周不疑在南洋迁徙流民、建筑城池,赚了个盂盆钵满的同时,也找来了无数强敌,紫郢剑历经宝刀名剑自然也就不计其数。可是除了天水国的那位大祭司手上的骨玉权杖,几乎没有一柄兵器能够和紫郢剑相互极大之后全无损伤的,就是当年朱七手中的那一口从敌人手上得来的北元皇室收藏的百炼宝刀,在被紫郢剑第三万六千五十三次点中的时候,也被击破成了万千碎片。

    金刚降魔杵在棠硐且博仁的手上,与紫郢剑相互击打了这么多回,足足斗了斗了有两三柱香之久。可宝杵身上竟然一点儿斑驳剑痕也见之不到。难怪索尼寺当年珍而重之,宁愿将极为难制的金刚醍醐酥供奉华山派两三百斤。也不愿将此献上了。要知道…每年从索尼寺炼药房送出来的金刚醍醐酥也就不过百十来两,连十斤都不够,可索尼寺竟然宁肯一下子献出来这么多,也不愿交出金刚降魔杵,足见索尼寺的上师对这柄宝器的珍重。

    越是厉害的兵器,在敌人手上掌握,对自己来说,危害也就越大。尤其是手持这柄金刚降魔杵的是棠硐且博仁这等功力深厚、睿智天纵的对手,那更是危险万分。

    “失算了,没想到着毛头小伙子这般厉害。难道打娘胎里就练起了武功?要不要用那一招?” 棠硐且博仁死死地盯着周不疑。周不疑不知道,棠硐且博仁而今已是黔驴技穷。棠硐且博仁自忖能降服击败周不疑的,也就之前一冷一热、一硬一软,寒热刚柔交加的功夫。别的什么,就是大手印,对付起周不疑手中长剑,恐怕自己最后也是变作残废的下场。

    且不说没有必胜把握,就是有以伤换命,用一只手掌换取周不疑的颈上人头。进而吞并华山的机会,他也不会冒险。棠硐且博仁的目的是成就转世尊者的果位,变作残废,按藏地的规矩。此生此世是没有半分机会了。就是上师的位置,他也未必能保得住,藏地上师地位奇高,可容不得让一位残废占据。

    棠硐且博仁心间犹疑不定。脚步游走自然也就显出来了几分的虚浮,周不疑眼睛窥见,虽然不知为何。可是既然对手漏出来了破绽,周不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之前自己是怎么在棠硐且博仁的那一杵下逃出来性命,周不疑心里面一清二楚。手持宝剑,径向棠硐且博仁当胸刺来,要是这时候边上有一台高速摄像仪将这一剑录制下来,却会发现,紫郢剑在急速向棠硐且博仁当胸刺来的同时,剑身不住地剧烈抖动,如同一把锯子一般。

    棠硐且博仁虽然心中犹疑不定,可眼力武功却是不减半分,虽然山间的劲风掩盖住了紫郢剑剧烈抖动所产生声响,可是偏偏棠硐且博仁是练成了佛门六神通之一的天耳通的,就那么一点点被山间劲风掩盖住的声响,竟然还是被他给听见了。尽管棠硐且博仁对手中的这柄索尼寺传承多年的宝物——金刚降魔杵,充满了信心,可见识了紫郢剑的威力和周不疑层出不穷的手段过后,棠硐且博仁心中实在是没有把握,能让金刚降魔杵全然无损。

    “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眼看迫在眉睫,棠硐且博仁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那一招要是用出来,金刚降魔杵威能大减,自己此行又是一无所获,回去过后。香巴噶举派而今坐镇的上师尊者登钦伯目帕瓦罗蒂,说不得会发多大的怒火,尽管说登钦伯目帕瓦罗蒂而今也不过只有十四岁,还不能如何处置棠硐且博仁这位名望崇高的派内长老、藏地高僧,然而管家多桑尼次就…

    想到这里,棠硐且博仁背心汗液涌出,湿透了裹在身上的藏袍。棠硐且博仁脑中想了那么多,其实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眼看着紫郢剑就要与棠硐且博仁的胸口负距离接触了,棠硐且博仁顾不得害怕和犹豫,实际上周不疑也不会给他犹豫害怕的时间了,那一剑又快又狠又准,就是漫天雪花也掩藏不住其间散发的杀意。

    当下棠硐且博仁不敢和周不疑硬碰,左脚站定,右足一顿,以一个奇特的姿势,避开了紫郢剑锋锐,右手金刚伏魔宝杵向至于用途背心横扫过去。周不疑拿着紫郢剑,竟是举轻若重,回手一挡。宝杵与紫郢剑相碰,火星四溅,镗的一声,只震得山谷鸣响。棠硐且博仁好不容易当下这一记杀招,右手手臂发麻,心想:“这小子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练的?竟然练得这一身好武艺,周清玄果然不愧是当今一等一的大高手,看来此次华山之行,注定是要空手而归了。要不然…”(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山下来人刺上师

    见自己实在不是周不疑的对手,再这么继续下去,弄不好命都要留在华山,一切的尊荣,一切的伟业,也都将化作泡影。棠硐且博仁心中萌生出来了几分退意,可他还是不甘心。想了想,或许周不疑只是用了什么短时间增强功力的禁忌法门:“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香巴噶举派精通医理,棠硐且博仁又是这一道上的高手,自然知道这种法门无法持久。

    “要不了多久这小子就撑不下去了!一定!“棠硐且博仁如是安慰自己道,于是展开轻身功夫绕着周不疑身子转动。只等着周不疑露出疲态,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可乘之机。

    周不疑见棠硐且博仁周遭游走转动不停,知道棠硐且博仁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嘴角微微一翘,正好,外放真气消耗内力剧烈,虽然这点损耗对于自己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坐下了好好调息,凭借紫霞神功的奇效,十来个呼吸就能恢复。可比武之时又哪儿来的闲暇容他做下来慢慢的调息?

    棠硐且博仁觉得有几分不对,好似电锯的锯齿一般抖动着的紫郢剑,忽然间抖动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棠硐且博仁略有几分得色:“果然不行了,这小子撑不住了!“正要上前抢攻,转念一想:“这小子年纪不大,一肚子坏水,万一是什么阴谋诡计?汉人奸猾狡诈,不得不防。”

    眼见棠硐且博仁就要上当,周不疑强忍住心中喜意,就要放出最后一击,却只见得棠硐且博仁忽然腰部一弯,背后高高耸起的驼峰迎着紫郢剑的剑锋就过来了。周不疑搞不清楚棠硐且博仁是何用意,想要变招,可剑锋已然劈中了驼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这把周不疑吓了一跳,这又是什么物事?长剑抽离,从撕裂开的布帛缝隙中,周不疑看见一块金铁般的东西。

    “你这老头,说是佛门中人,竟然把这身臭皮囊看得如此之重,一个驼峰竟然也用上了护身甲!”周不疑失笑调侃道,调侃是调侃,可手上不放松半分,加了两分力道。又是一剑戳了过去。原本只是为了杀敌建功,哪知道这下可闯了大祸,紫郢剑戳破了棠硐且博仁的‘乌龟壳子’,拔出来时,却有一道红白交杂的液体溅了出来。

    周不疑知道不妙,香巴噶举派派中秘药无数,谁知道有什么蹊跷?右足连忙在地上一点,倒飞回去三丈,飞退时周不疑手上也没停着。嫌恶地舞了个剑花,将附着在紫郢剑上的液体甩开:“无上瑜珈密乘在我华山手上,你是怎么把白菩提和红菩提练到这等程度的?不对,你这是药练。不是正宗的无上瑜珈密乘。”这时候周不疑似乎想到了什么…

    厌恶的看了棠硐且博仁一眼,周不疑斥责道:“亏你还是佛门中人,竟然!”周不疑越想越恶心越想越恶心,也懒得作什么保留了。左手迸成剑指,一道紫芒盈缩其上,紫郢剑上也是如此。两相交击,那响声只震得对手耳中嗡嗡作响,棠硐且博仁修行多年,可之前消耗过重,只能将降魔金刚杵夹在腋下,双手结成宝瓶印,三脉七轮之间宝瓶气全力运转,以作抵挡。多了些许时候,周不疑停下敲击,却见的他将紫郢剑往地上一插,右手迸成剑指,一拉一引,一道紫气从剑指中灌注道紫郢剑身上,剑身紫光四射,紫郢剑不住震动。

    棠硐且博仁不知道周不疑在弄些什么玄虚,可看这架势,周不疑要使出来的,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招数。之前周不疑迅捷的反应,棠硐且博仁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憋着坏呢,既然周不疑并非是用了什么禁忌法门,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小子不知道周清玄是怎么调教的,周清玄竟然调教出来这么一位小怪物。

    “逃吧。”棠硐且博仁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么两个字。他也不管周不疑有什么玄虚,一跃而起,退到顿珠尼玛次仁身边,从顿珠尼玛次仁的背后抽出来绑缚着的另一根铁棒,右臂平伸推出,手臂突感酸软,竟然推不到尽头。原来顿珠尼玛次仁这铁棒虽然不过区区三十余斤。棠硐且博仁之前与周不疑激斗,又用了那几招损耗极大的强招,内力多有不足。加诸手上还有一柄金刚降魔杵,看起来虽然不大,分量却是十足。

    这时候棠硐且博仁强行挥动,力道略感不支,当即缩回,金刚降魔杵护在胸前,又将铁棒交付顿珠尼玛次仁手上,用藏语说道:“用释迦掷象功。”顿珠尼玛次仁看了铁棒一眼,极为不舍,可这是上师的命令,他又如何可以违抗?顿珠尼玛次仁将铁棒往周不疑当胸掷了过去。他这一掷,是天竺佛家的一种极厉害武功,叫作释迦掷象功。据佛经中言:释迦佛为太子时,一日出城,大象碍路,太子手提象足,掷向高空,过三日后,象还堕地。

    本来这门武功是天竺独具,藏地密宗虽然与天竺交流频繁,可这门绝学向来被天竺佛宗珍之又重的收藏,一直到宋末时天竺高手尼摩星随蒙古大军入中原,尼摩星不知天高地厚,挑战金刚寺当时的寺主金轮法王,失败身死,金轮法王帮着尼摩星入土为安,这门绝学也就自然落到了金刚寺的手上。后来金轮法王死后,金刚寺主持藏地政教事务,数代之后,一分为四,香巴噶举派趁火打劫,这门功夫也就流传到了香巴噶举派护教铁棒喇嘛的手上。

    投掷过后,棠硐且博仁也不看是否击中,就是正正砸中周不疑,以周不疑的功力,也伤不得其半分,本就只是为了阻碍一二。棠硐且博仁拿着顿珠尼玛次仁就要离开,刚一发力,只觉得脚下一空,两人一下就落了下去。

    “地龙翻身?”棠硐且博仁仔细观察周围,只看见自己和顿珠尼玛次仁落入了一道长长的裂缝之中,他不能相信自己这么背运,不过只是上华山做过一场,竟然就碰上了地震?很快他就知道了,不是地震。

    因为周不疑和岳不群几人走过来了,站在裂缝边儿上指指点点,棠硐且博仁瞧出便宜,突然欺上,长臂倏伸,便要将岳不群和高不成拉下裂缝。岳不群眼疾手快微微一缩,退了一步,恰好躲开了棠硐且博仁。高不成功夫略差一些,竟然被棠硐且博仁抓住了脚踝!幸好棠硐且博仁抓人不为伤人,只是乘着那一抓之势,一跃而出,棠硐且博仁上来了,高不成倒是被拉了下去。

    封不平见势不好,一扬手,十数枚阴阳透骨钉从手中射出。这些阴阳透骨钉均是薛清凌退隐时,见这孩子可怜没了师父,从小又不怎么在内气上用功。日后,在气宗出身的周不疑掌门的华山派中,恐怕不会有多大成就,就帮着炼制了三百多枚阴阳透骨钉。不过棠硐且博仁内功精湛、医药精通,这阴阳透骨钉上的毒,虽然剧烈,却也难不住他,要是是被射在身上,也没什么大碍,多只是受罪几个月而已。

    不过棠硐且博仁可不这么想,虽然这暗器来得突然,但棠硐且博仁经历死生无数,对此早就有了防备,五指成爪,往土壁上一插,手上用劲,便即向旁跃升,十数枚阴阳透骨钉尽数打空。又向上攀行数丈,棠硐且博仁猛觉头顶一股掌风压将下来,正是周不疑发掌袭击。回掌相迎,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身子都是一晃,棠硐且博仁身下无从借力,差些没被打落裂缝。

    周不疑心中都是一惊,对着岳不群等人称赞对手了得:“这秃驴人品不怎样,功夫倒是厉害,都这样了还能接下我一掌。不愧是驰骋乌斯藏、天竺的密教上师。”

    棠硐且博仁与周不疑对掌,脚下虚空无从借力,一直往下跌落,双手十指皆成爪状,狠狠抓在土壁之上,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棠硐且博仁知道不能再和周不疑再多拚掌力,目下要脱困似乎也只得如此。看了看周遭,棠硐且博仁计上心来,一双利爪灌彻内气,急速挖动,未多时,就生生挖出来一条通道。周不疑摄于高不成被擒,也不得组织,也只能眼睁睁的沿着棠硐且博仁逃离。

    棠硐且博仁带着顿珠尼玛次仁从挖出来的暗道中逃离,好不容易逃脱升天,正在棠硐且博仁庆幸之时,从山下却行来了一行车队,从车辙印看得出来,车上装载大量货物。棠硐且博仁正想要不要去说服车队首领将这一车财物供奉自己这位上师,却只见车队首领不由分说,拔出剑就杀了上来。

    长剑向上疾刺,或击小腿,或削脚掌。棠硐且博仁身子在上,若出金刚降魔杵与之相斗,则有杀鸡用牛刀之嫌疑,且宝杵交由顿珠尼玛次仁,还在洞中,只得急奔回洞中。来人向他背心疾刺数剑,招招势若海浪潮汐起伏,但棠硐且博仁并不回首仗着自己的乌龟壳直接挡开。来人喝采道:“贼秃!倒恁地了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今天单位有事,更新晚了,抱歉。另,几位朋友的建议,在下记住了,后来一定注意

第十二章 叩问山门是谁人

    且不说与棠硐且博仁相斗那人身份,也不说山下来人与棠硐且博仁相斗之后,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却把目光转回山上。一众华山派弟子,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好手了,眼睁睁的看着就快被打成死狗的敌人将同门师弟充作挡箭牌逃离,几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先前商量好了要拿这个不知死活的贼秃立威,震慑那些闻说华山派内讧后心思大动的那些原先西北武林道上被华山派压制的死死的势力。之前一直按着计划进行,眼看就要达成目的,可如今这…

    “掌门师兄,真的就让他们这么带着高师弟离开?就那老秃驴的品行,就是我们不追上去,他能让高师兄完整无缺地回来么?”封不平沉不出气,上前问询道,“有了高师兄这个实证,不论那老贼秃到江湖上如何散布谣言,江湖上的朋友都不会怀疑。如此我华山派的颜面可就…”

    “可我也不能不顾高师弟的死活,同门师兄弟一场。难道还真的…”周不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放那两个贼秃一条生路,有了这场教训,想来他们也不敢胡说些什么。更何况…哼哼!”周不疑嘴角翘了一下,自己的招是那么好接下来的么?

    封不平见周不疑成竹在胸,也不好说个什么,自己毕竟不是出身气宗,虽然现在两宗归一,可谁知周不疑心里还有没有芥蒂?

    “大师伯调教出来的徒弟,应该不会差上许多吧。”封不平心中暗自嘀咕,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几个与掌门师兄自幼交好的,一个个一言不发,以为都是对周不疑充满信心,也自然就缄口不言,学着胡不归诸人,一言不发。

    山谷中一时间没了人声。有的只是呼啸着的北风。忽然,几道急促的呼喊,击碎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透过了呼啸北风、漫天大雪的阻隔。周不疑似乎看见一个小黑点向这边奔来,气沉丹田,运起紫霞神功,脸上紫气大盛,登时耳目加倍灵敏,听觉视力均可及远。来人是守在山门的皮陆离。

    “见着皮陆离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胡不归略微思忖,以为又是哪位不识相的,想要趁着华山派才经历劫难不久,过来捡些便宜。本来就因为棠硐且博仁以高不成为质离开而心中窝火的胡不归再也压不下火气,对着周不疑说道:“大师兄,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华山派虚弱到了他们谁都能来拿捏的时候。”

    “胡师弟总是这么一个急脾气。”周不疑笑道,“先别慌。搞清楚了再说。”

    “可是…”胡不归还想争个什么。周不疑脸色攸的一变:“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你这么一副样子,让外门师弟看着了、让那些乡间乡绅、城中游侠见着了。他们还有继续跟随我华山走下去的勇气么?”说到这儿,周不疑也觉得自己对胡不归多多多少少有些过于严厉,柔声说道:“你这样子让不明、不知、不觉他们三个看见了,又要哭闹。到时候你去哄么。”胡不归脸上一红,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告罪过后退到一边。

    也是关心则乱。胡不归向来与高不成交好,此刻高不成被擒,胡不归心绪大乱,稍有些浮躁,也可以可理解。

    皮陆离这时候跑到了周不疑等人面前,之前大雪北风阻隔,他这么个功力略微浅薄的外门弟子对才晋升不久的内门长老们的争执不得而知。皮陆离一边喘气,一边对着周不疑等人作了一个罗圈揖,站直身体说道:“启…启…启禀…启禀掌门…山…山门…”

    之前的剧烈跑动,让皮陆离的呼吸变得极为急促,他又是有要事要禀报周不疑这个掌门的,心中发急,越发的说不清楚。周不疑拍了拍皮陆离的肩膀:“皮师弟,缓过来这口气再说,别慌,天塌了有本座撑着。”

    两道温和中正的真气从皮陆离肩井穴打入体内,游走全身,皮陆离浑身一下就变得暖洋洋的,之前剧烈运动过后身体所产生的疲惫也消失不见了踪影,烟熏火烧一般的肺叶子也缓解了许多,皮陆离感激地看了周不疑一眼,躬身说道:“多谢掌门师兄。掌门,山下有一个南方口音的中年人带领着一行车队,到了山门口,自称是掌门老友,师弟不知真假特来禀报。”

    “偶?”周不疑眉头一挑,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的老友、南方、中年人。是林家的林仲雄?还是浙江仙霞派的孙翼德?抑或是…那一位…

    “还在山门的么?”周不疑问询到。

    看见掌门师兄一脸的严肃之意,皮陆离不知道怎么的,多少从周不疑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老掌门周清玄的影子,之前因为山下来人没有给他好处,准备添油加醋、胡诌一番的心思全都收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来人极为本分,老老实实地在山门前等着。也没有要强行闯入的动作。”

    “带我去,几位师弟也与我一同过去,为兄要好好为你们介绍一位好朋友。”周不疑转身对胡不归说道,“若真是本座意料中的那个…那高师弟应该没事了。”

    “真的?高师弟真的没事?”胡不归面上喜色显现,连忙问道。

    周不疑点了点头,向着皮陆离颔首示意,皮陆离心中会意,点了点头,又作了个罗圈揖:“列位师兄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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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皮陆离,周不疑这几位而今华山派的顶梁柱子,缓缓地在山道上走着。要是放在两年前,不!甚至只是两个月前,也没有人想象得到,原先内门弟子数百,外门弟子两千余的华山派,而今竟然只有这么几个人镇守华山。(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南海幼鲸向西来

    自然,玉女峰之役过后,存活下来的华山弟子远不止这区区几人。然而山雨欲来,华山大疫的消息不胫而走,原先那些被华山派无匹势力镇压住的牛鬼蛇神,不复往日温顺的作态,一个个都开始躁动起来,这逼得周不疑不敢将派中精锐全留在山上驻守,不得不把一些精干弟子甚至清字辈的耆老都派下山去,取几颗人头,来唤醒那些牛鬼蛇神心中潜藏的那份记忆。

    至于说会不会有宵小敢直接摸上华山?周不疑自信,有自己在,足够应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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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间一片寂静,鹅毛大雪纷纷而下,为直插天际的华山,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铠甲,凛冽的北风卷起冰雪,直刮得人脸颊生疼。按常理而言,这时候,但凡是哪路客人,都要有几句怨言。可是这一队人偏偏一言不发,莫要说车队的护卫好似一根标杆一样插在地上,就是赶马车的车夫,也是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照顾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也不曾听见他们发出什么怪话。

    “大王,不疑来了。”山门前伫立着的中年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一阵小跑,到了一驾装潢奢华的马车前面,也不管马车里的人能不能看见,三跪九叩之后,恭声说道。

    “来了么。真够快的,看来这次华山派的大疫,对这头西北狼而言,还算不得多大回事,还是以往那一套雷厉风行的作风。”马车里面传出来一个男声,听起来说话的似乎是一个少年人,声音清越。虽然刻意收摄,可言语之间一股子身居上位的威势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陆大叔,来时怎么说的,忘了么?”

    “臣…不对,是属下之过,忘了是在永兴军路。属下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中年人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连忙改口道。

    想来这家主人定是大家出身,从小不愁温饱,又有名师调教。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做派。听那中年人称其为“大王”,难道是朝廷哪家的藩王?不对,这是大明朝,不是前宋秦汉,藩王非圣旨不能离开藩地,又怎么会跑到华山来呢?可要不是朝廷的藩王,又有谁能,又有谁敢僭越称王呢?而今已经是大明永乐二十二年,不是元末乱世。遍地的将军、元帅、大王,就连皇帝都有三四个。遍布天下的数千个卫所,两百万的大军,在这股足以镇压一切的力量之下。还有谁,敢僭越神器?

    “陆大叔,是你么?”透过凛冽的北风,厚重的雪花。一个声音传到了中年人的耳中。

    中年人听见本欲回身接话,可是主人在此,不敢擅专。开口问道:“主上,这…”

    “你先去,我后来。”那位不明身份的青年人沉吟片刻说道。

    “遵旨…遵命…遵命”中年人一时之间改不过来,又差些泄漏了口风,连忙改口,见主人不怪罪。退了几步,转身往山门处奔去。

    一只手从车厢里挑开了挡风的帷幔,肌肤光洁如玉,好似羊脂一般。从车厢里走出来一个少年郎君他身穿一件黑色素软缎袍子,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连勾雷纹银带,一头如风般的头发,有着一双深邃犀利眼睛,身材挺秀高颀,端的是英俊潇洒,神采英拔。少年郎看着这漫天的大雪,山间如刀一般的冷风,自言自语道:“这西北的风光,果真与南国不同。若不是来了这趟,孤…不对,是我,若不是来了这趟,我恐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般风景。”

    “大鲸鱼,是你么?”周不疑与中年人畅叙往日旧交过后,在中年人的指引下走到了少年郎的面前。看见少年郎过后,先是一个熊抱,接着又打量了少年一阵,“还真是你,这世界你不好好的在你家的归德六城呆着,怎么游到我这儿来了?”

    “听说华山派瘟疫流行,过来看看你这头西北狼,是不是成了一头病狼。现在看来…还不错,没成病秧子,哈哈。”少年郎拍打了周不疑几下,看见有几个生面孔,对周不疑说道:“这几位是?不介绍介绍?”

    “这是我的几位师弟。”周不疑把岳不群几人拉过来,一个一个给少年郎介绍,“这是岳不群,这是胡不归,这是封不平,这是杨不弃…”介绍完毕过后,又指着少年郎说道:“这是为兄在南洋时遇见的一位好兄弟,姓赵…”

    “我自己来吧,省得你又给我演义个什么出来。”少年郎满脸的无奈,他原先可是被周不疑调侃怕了的,连忙拦下周不疑,对着岳不群几人说道:“在下姓赵,走肖赵,赵佑京。归德人,家里与你们掌门师兄一般,在江南与几位胡商做些小生意。”

    周不疑还想说些个什么,觉得后面谁扯了自己的后摆一把,回首一看,扯自己的是那位陆大叔,看着他脸上的祈求,只好改口问道:“你家素素呢?搁家呢?她能放心你一个人过来?”

    赵佑京跟岳不群几人正谈得起劲儿,听见周不疑问询起来自己那位柔柳扶风的未婚妻,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凝固住了,苦笑着说道:“你还真说着了,素素不放心我来北方,就在车里面呢。”赵佑京指了指车厢,“外面天冷风大,她一个女孩子家,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我就让她留在车上了。”

    周不疑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这时节带她来华山?你没事儿吧?!我跟你说,还有不到十天,你灵霄姐姐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要是被灵霄知道你这么对待她的这位好妹妹…到时候可别想着我帮你,灵霄那脾气你也知道…且别说你灵霄姐姐,就是我,这时候也想收拾你一顿。不是,我说你,你是怎么想的?你好好想想,素素一个柔弱女流,能受得住这个么?”

    看着周不疑眼睛睁得溜圆,赵佑京连忙解释道“我实在也是无法了,原本之前也都是说好了的,可临来前,素素还是不放心,强自要跟着过来,我自是不许,可她…大周,你也知道,我实是爱煞她,她那般求我,我又如何拒绝的了?不过车里四壁都贴上了棉被,还生了一个暖炉,这一路上也没有冻着素素。”

    周不疑顿时无语,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心中忖度些许时候,对着赵佑京说道:“那怎么办?华山自古一条道,马车决然是上不去的,你们总不能就在山下驻扎,就这天色…”周不疑往天上望了望,摇了摇头:“想要赶到华阴县城投住客栈也是来不及了。就是赶到了也不成,这两天西北武林道上的游侠刀客汇集华阴,县城里面不安全。哎…你说你何时不能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游侠刀客?”赵佑京失笑道,周不疑点了点头。赵佑京说道“总共五百七十号人,陆叔打死五十,打残两百,小弟又帮着干掉了了十个,其余的都被张三哥带人给做掉了。”

    “这么多?”周不疑被吓了一跳,忽然大叫一身糟糕。赵佑京问是为个什么。周不疑连忙说道:“幸好你动手得快,不然让人知道今天跑掉了两个番僧,就…不过你们得来了多少人?”最后一句话周不疑是在心里说的,听着赵佑京一行人的彪悍战绩,心里泛起了嘀咕,而今的华山派可不是之前的那个庞然大物,要是赵佑京起了别的什么心思,华山派…

    周不疑摇了摇头,虽然这两年在吕宋和归德赵家交往得挺好,赵佑京这小子也算得上忠勇侠义,可他也不能完全操控归德的那群老家伙,那些老头子可都是要…还是小心为妙

    “三十来个吧,多了怕朝廷起疑心,路引也不好弄。”赵佑京看着周不疑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他也不怪罪周不疑,连赵佑京自己都觉得家里的那群老家伙们有时候确实是算得太多,也实在是迂腐的狠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早已不是蒙元鞑子的天下了,百姓虽然不能乐业却可以安居,大明朝廷麾下能人异士、名臣武将颇多,那条祖训已然没了实现可能,还不如就在归德安下心来好生过日子来的合算。

    “周大哥来了么?”却只见车里传出来一个娇媚慵懒的声音,岳不群还好些,胡不归封不平听着这个声音,一下子呆住了,这声音宛如仙乐,是何等的美人才能拥有这等摄人心魄的仙音啊。

    还是那一只肌肤光洁如玉,好似羊脂一般的纤纤擢素手,从车厢里挑开了挡风的帷幔,从里面先是下来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虽然这女子长得还算是有几分颜色,可与之前那个宛如仙乐一般的声音相差太多,胡不归和封不平多少有些失望。

    哪知道这女子下车之后并不过来,却转过身,一只手跳开帷幔,然后又是递过一只手去,这时从车厢里递出来一只手,胡不归封不平看到之后心生一顫,一张嘴微微震动。周不疑练就紫霞神功,耳聪目明,听见他们所说的,差些没笑出来。

    “玉骨冰肌,今日总算是见着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京师新贵

    “好妹妹,你怎么也跟着这头幼鲸跑来华山了?冬日天寒,你那能经受得起这般苦楚?”周不疑狠狠地瞪了赵佑京一眼,眼见那仙乐一般嗓音的主人就要出来,脸色攸的柔和起来。“就在车厢里面好生安歇着,莫要受风染上风寒,你灵霄姐姐不久就要来华山,你若是病了我如何与她交代?我和幼鲸自会想法子把这车厢抬到山上去,切莫担心。”

    尽管周不疑百般劝说,可那女子依旧还是走出了马车,当她走出马车的那一刻,天地似乎都变得亮了,呼啸的北风也似乎减弱了对世间的吹拂。胡不归和封不平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平日里养气最勤的岳不群也微微有些色变。

    只见那女子白玉一般的杏仁小脸,身穿一件浅蓝色提花素面皮袄,逶迤拖地粉红色如意纹月华裙,身披绣黄底弹墨蝉翼纱提花绡。顺滑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刀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衔丝喜上眉梢钏,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腰系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袋,脚上穿的是软缎锦鞋,整个人端的是出水芙蓉、天姿国色。

    赵佑京眉头一皱,快步疾走到那女子身旁,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一抖,小心翼翼披在了那女子身上,然后从侍女手上将那女子的素手接了过来,“不是让你好生在马车里歇着么?怎么还是出来了。”

    “周大哥亲自相迎,我怎么能还坐在车里,不过些许微风,不当事的。”女子弱声说道,说话间风声似乎越发小了,好像天地也不忍将这等动人的仙音掩盖,“倒是你,披风给了我。不冷么?”

    “有内力护身,这点儿风雪,我自是不冷的。再说了,堂堂男子汉,这点风雪都抗不过去,你爹他们又要说我了。”赵佑京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柔情似乎让华山下的积雪都要融化了,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放在此女香肩之上扶住披风,免得掉下。

    “咳咳!”周不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见着胡不归和封不平眼中都快要喷出火花来了么?赵佑京和那天仙般的女子要还是继续温存下去,这俩不知会如何…

    “周家大哥。小妹这厢有礼了。”女子忽然想起这是何处,想着自己和情郎当着如许多人卿卿我我,脸上一阵羞红,对着周不疑行了一个万福礼,“之前周大哥说过几日,灵霄姐姐也要过来了?”女子一边笑吟吟地与周不疑攀谈,一边偷偷的拈起赵佑京腰间软肉,打了个转儿,然后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的退到一边。

    “嗯。素素,你们也是来得巧了,再过十天就是我和灵霄大喜的日子。”周不疑怎么会看不到?不过这等情侣间的小纠葛,或许纠葛都谈不上。只不过是小两口之间调情罢了。这等事情,周不疑怎好意思开口?装着没见着,径直说了。

    “哟?那真是恭喜周大哥了。”素素眼睛一亮,恭喜道。看见素素这个表情。周不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兆,这小丫头片子每次这个表情,心里不知道憋着多少坏水。虽然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可也足够让人哭笑不得。

    “可不能让这小丫头片子把老子的婚礼给搅和了。”周不疑一边招呼着赵佑京一行人上山,一边让人将马车牵到山下华山派精心打理的马厩,一边心里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婚礼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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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西城某府

    “陛下…陛下怎能…怎能如此!放纵地方豪强杀伤卫所官兵、锦衣校尉。长此以往,朝廷的体统何存?中央的威权还要个不要了?”这家的主人似乎才从衙门里下值回家,身上的官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连乌纱帽也没有摘下来。看他目前的架势,似乎也不准备马上摘下来。从他胸前的白鹇补子看得出来,这当是一名五品或者从五品的官员,

    大明朝的官员有一个别称“衣冠禽兽”,别误会,这可不是骂人。这个称呼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太祖高皇帝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具体的规定是:文官一品绣仙鹤,二品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

    武官一品、二品绘狮子,三品绘虎,四品绘豹,五品绘熊,六品、七品绘彪,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文武官员一品至四品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和九品穿绿袍。所以,当时“衣冠禽兽”一语是赞语,颇有令人羡慕的味道。只是到了明朝中晚期,宦官专权,政治腐败。文官武将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声名狼藉,老百姓视其为匪盗瘟神,于是,“衣冠禽兽”一语开始有了贬义,老百姓对为非作歹、道德败坏的文武官员称其为“衣冠禽兽”。不过而今尚是明初,这“衣冠禽兽“还是称赞之辞。

    “老爷,请喝茶。”一个仆人打扮的少年小厮弯着腰,捧着一个雕画精美的红漆木盘,盘子上是一盏官窑烧造的青花茶盏。小厮捧着这个木盘,来到了这位朝廷五品或是从五品官员的面前,

    “去去去,老爷今天没工夫喝茶。”这名官员看起来似乎心情极其烦躁,三两下就要将这名小厮赶出门去。

    “方郎,出了什么事情了。惹得你发了这么大火?”从侧厅走进来了一个上身穿着月白素色绸子衣衫,下身一条精工刺绣的桃色裙子,外面套了一件湖蓝色比甲的女子。要是周不疑或是灵霄在场,定能认出此女来,却正是阳武侯府的那位大小姐,薛蘅。

    “没什么大事,不过一些琐碎朝政罢了。”虽然满腔的怒火,可薛蘅一出来,这位姓方的从五品官员的火气好似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反倒是不住劝解起薛蘅来,“这些时日小心些,为夫下值时,遇见了你爹,听你爹说,陛下圣谕,要将朱九还有十三太保里面的其他几位,一并锁拿,进京勘问,还让户部减免了陕西布政司一年的税赋。你都没瞧见塞哈智那个鞑官儿高兴地样子,哎…国朝倚重勋贵鞑官,可勋贵家的子弟如今有几个能用的?恐怕日后会步…”忽然他想起来自己这位夫人的父亲就是一位朝中位高权重的勋贵,立马住口。

    薛蘅笑着摇了摇头,帮着她的这位少年得志的夫君摘下乌纱帽,又去解下圆领衫上的一个个绳结,“你我夫妻同体,有什么可避讳的?虽然阳武侯府是妾身的娘家,可妾身也知道家里那群子弟是些什么成色。第三代的子弟,也就一个薛剑能当得起用的,依妾身看再这么下去,这些国公府、侯府、伯爵什么的,也都抵不上用场了。再说,你总是这么忧国忧民的,可惜陛下不识人,你这么大的才干,也不过一个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照妾身看,就是尚书阁老什么的,你也做得。”

    这位方侍读一边享受着爱人帮自己更衣的温柔,一边说道:“为夫年纪尚轻,少年就身居高位,那是折了福气,古来那些少年得志的,你看哪个得了好下场的?何况朝中那些老臣,也不会坐视为夫年纪轻轻就坐上尚书的位置。当今陛下,仁德宽厚,是古今少见的仁君,虽然不如先帝那般圣明灼照,可多年打理朝政,也颇有心得,要是到了非用你家相公我的时候,自然会超擢的。”

    “刚才听见你说陛下下旨要锁拿朱七叔他们进京堪问,除了什么事情了?这般严重?竟然让陛下在这个节骨眼儿动那几位叔叔?”帮着方侍读脱下了官服,薛蘅转身将衣服交给随侍的侍女,又从侍女手上接过来一件内里充塞着一层厚厚棉袄的褡护,帮着方侍读穿上,一边还说:“去叫人熬一碗姜汤,再去把暖炉拿过来,给老爷驱寒。京城的气候真和南京比不得,太冷了。”

    “是,夫人”侍女怯怯的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你爹为你选的那位华山派的大弟子么?”方侍读摇着头,一副可惜的语气,“这次华山派内讧,元气大伤,本来是朝廷加强对陕西一地控制的的大好时机,就是不下令剿灭华山派,也不能免去陕西一地一年的税赋,坐视华山派恢复元气。如此一来,等日后华山派回过气来,陕西的天下还是我大明朝的么?且不说其他日后华山派报复不报复的,单单说那群江湖草莽什么时候眼睛里面有过法纪纲常?仗着自己一身武技,说杀人就杀人。就这一条就该严加整饬,来个打黑除恶。”(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赵佑京的身份

    薛蘅捂着嘴笑了一阵,说道:“也不知陛下是如何谋算的,不过方郎你既然说陛下多年打理朝政,颇有心得,想来定然胸中自有一番谋算。再说了,听爹爹说,年后春耕之后,朝廷就要对别失八里国用兵了,为了这个陛下连马叔叔的船队都停了,和马叔叔的船队相比,陕西那个穷地方的一年赋税又算得了什么呢?”说着暖炉已经呈上来了,薛蘅转过身去试了试暖炉的温度,觉得似乎还是凉了,用钳子夹了一块炭加进去。

    方侍读从背后看着薛蘅玲珑的曲线,忍不住一下从后面抱住了薛蘅的蜂腰,一只手还在薛蘅的身上上下游走,嘴唇凑在薛蘅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过你放心,虽然陛下不怪罪那小子,可那小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敢羞辱你,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方郎…“薛蘅先是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是谁过后,欲要反抗的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感受着身上的酥麻,薛蘅下身微微有些湿润了,“这儿不行…”

    方侍读看了看周围,作为主母,薛蘅自然要有应有的颜面尊崇,不然以后如何驱策那些刁滑的奴婢?强有力的双臂一下将薛蘅横抱起来,方侍读凑在薛蘅耳边说道:“亲亲,你相公我这就抱你回房。”薛蘅举起粉拳轻轻在方侍读身上捶打,发现没有什么用处,只得乖乖的蜷缩在方侍读的怀里。方侍读得意的一笑,抱着薛蘅往卧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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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不疑将赵佑京一行人安顿好了过后,带着赵佑京到朝阳峰峰顶,几个奴仆将温酒的炉子、酒器安放好后,退下侍立一旁,周不疑挥了挥手,奴仆弯着身子退下峰顶。周不疑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了。一人倒了一杯,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幼鲸,这下没了外人,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华山?别说只是为了看我,要是这么简单,你不需要带这么多人过来。”

    “你这条西北狼说话还是这么直接。”赵佑京苦涩地一笑,“听说明逆准备经略别失八里国?还找上了你们华山派?”

    周不疑饮下一杯玉液,听见赵佑京这番问来,说道:“没错啊。诶。别说啊,你们虽然偏居南洋,可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果然不愧是天水朝廷,落难了还这么厉害”

    “家里面那群老家伙这次让我过来的意思,就是让你别搭理明逆,生死胜败,皆有天命。”虽然自己都觉得这要求太过离谱,可临来前家中老人嘱咐,尽管不愿。最终赵佑京还是强行逼着自己说了出来。“要是你应下来了这个要求,福威镖局那边,我归德军去摆平。”

    “福威镖局?林家怎么了?”周不疑听到这个,眉心一跳。忽然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你还不知道?看来最近你还真没关注海上的事情。林远图重病,无法视事,林家老大和林家老二争夺家产,林家老大想要把你们华山派在海上的生意全都给吞下来。”赵佑京有些惊奇。想到最近华山派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些释然,吐露出来了一个差些让周不疑动容的消息。

    “林家老大是不想活了?”周不疑又喝下去一杯酒。拿起一块糕点,觉得有些凉了,内力微微一催,糕点上冒出来一缕白烟,竟然和才出锅时没有两样,“敢动我们华山派的生意,他背后是谁?”

    “朱高煦。”赵佑京说完过后,看见周不疑有些发神,知道这个消息确实有些震撼,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拿起酒杯。隔了这么久,之前杯子里温好的酒水也被冻成了冰块。赵佑京眉头一皱,他自幼养尊处优的,哪里喝过这种酒水?将杯子放在掌中,忽然之间一股海潮声掩盖住了风声,好似有海浪涌到朝阳峰上一样,甚至把沉思的周不疑都给惊动了。一看赵佑京杯中的酒液,竟是被活活烧成了开水。

    “这功夫…啧啧啧。”周不疑讥笑道,“还得多练啊,想想你家老祖,一根盘龙棍打下天下四百座军州都姓赵,可你这…啊。还是差点儿。”

    “啊!哈…哈哈哈哈,对对对,是差点儿。”赵佑京愣了一会儿,看着自己杯子里滚烫的酒液,无奈地笑道。

    “朱家就是不安静,才多少年?二十二三年吧,自己家人又打起来了。哎…还把我给连累了。”周不疑一边小酌,一边摇头感叹,“朱高煦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胆子还挺大,敢动我华山派的生意,呵呵。”

    “朱高煦什么时候动手,那要看周大哥你的决断了。”赵佑京扬手将杯中的热水倒在雪地里,又从热腾腾的酒壶里新倒了一杯从容饮下,“这酒不错,走的时候我得带两坛子走。”

    “就知道你不会空手离开。朱高煦这时机选的真准,有几分先皇的风范。”周不疑笑骂了一句,接着又好似喃喃自语一般,“可惜跟他爹比,手腕儿还是差了,眼力也差了。当年靖难,他爹再缺银子也没有打上我华山派的主意。我是该说他大胆好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朱高煦可不是脑子发热,他这次可是又拉上和明教。”赵佑京又丢出来一个重磅消息,这个消息丢出来,周不疑可就没有之前那般镇定了。

    “魔教?呵呵呵,朱高煦真是想要找死么?”周不疑气极而笑,他终于明白了,京城那边传来的皇帝不再追究的消息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十三太保他们为何一直孜孜不倦的难为自己。“说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别想着就让我华山派顶雷,你们这群前宋遗老跟明教的恩恩怨怨,比起本派与魔教之间的,只多不少。”

    “嗯…就知道瞒不过你。”赵佑京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很愉快地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海上的事情,我们归德军解决,林家在琉球南部的那几十个庄子可是一块肥肉,我们早就想要了,明教的势力,虽然目前你们华山派元气大伤,可纠集五岳剑派还是可以一战,胜算不小。至于朱高煦…那就得看那位太子殿下的了。”

    “你们现在手伸的够长的,连太子身边都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周不疑奇异地看着赵佑京,前宋残余势力而今势力之大,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阴谋与婚礼

    “过奖,过奖。”赵佑京笑着说道,拈起来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去,品了品,“你们华山派这糕点倒是做的挺好,临走时送我两个?”

    “你小子就胡扯吧。山野简陋,跟你家那些个前宋御厨后人比得了?”周不疑笑着‘啐’了一口。

    “你和灵霄姐姐成婚,为世间除了一害,兄弟实在是无以为报,就送上一份儿厚礼,聊表寸心?”赵佑京说罢也不等周不疑推辞,拍了拍手,只见从峰下上来一人,身形健硕,腰间悬挂一柄宝刀,一手提溜了一个圆形的包裹。

    “张三哥?”周不疑惊奇的叫出声来,“我说怎么之前没见着你人呢,给我买东西去了?”

    张三也不说话,将包裹直接往两人面前一扔,直接就走下去了

    周不疑跳开包袱皮儿一看,转头看向赵佑京:“这是…”

    赵佑京点了点头,说道“恰好就碰上了,听说这也是朱高煦的手笔。”

    “朱!高!煦!”周不疑面上杀意一闪而过,一字一顿的把那人的名字吐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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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定州 黑木崖

    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依旧是那般气象万千,全然看不出数月前武当折戟,而后教中内讧的半点痕迹。然而从守卫巡逻的那些教众身上的武功看得出来,两次劫难,就连家大业大的日月神教,也不能再那般奢侈的用那些放在江湖上都能混出个名堂来的好手来充作守卫。

    文成武德殿,不似往常那般人头攒动,聚集的都是日月神教中位高权重的人物,大殿中央放置了一个巨大的沙盘,若是有精通方舆学问的,定能认出,这是用泥塑的晋北山川地理,做的惟妙惟肖。几如真实。

    数月前成为日月神教教主的任我行,带着教中几位重要人物围绕着这个当年明教打底,日月神教经由几十年辛苦摸索改进做成的沙盘打量。

    “准备好了么?”打量了一会儿,任我行回到了丹陛之上,高坐在他的教主宝座上面,几个月的教主做下来,任我行身上的那股横行无忌的霸气越来越重,几乎让人不能承受。

    “业已准备完全。”向问天站在底下,心中又盘算清点了一遍,觉得没有差错了。应声答道。

    “秦长老…”任我行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到另一人的身上,却是而今新晋为长老的风雷堂堂主秦百川,也是原来一众幕僚中可数的几个身具武功,又是教内元老后人的。也因此,秦百川颇受任我行倚重。

    “启禀教主,此次攻打恒山,定然万无一失”感受到任我行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秦百川忙不迭地说道。

    “本座要的不是攻打恒山万无一失,区区恒山,我神教弹指可破,哪里算得上是敌手?”任我行眉心一皱。秦百川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本座要的是一战灭掉整个五岳剑派,尤其是…华山派。”华山派三个字任我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想起自己差些被周不疑给变成废人。任我行心中的怒气几乎无法抑制。想起是在文成武德殿,面前都是神教的重要人物,在他们面前失态无益政教大业。任我行又将怒火强自压下去了

    “教主,以我神教目前的势力,灭掉恒山派,易如反掌,可是想要把五岳剑派尽数留下,这恐怕…难度太大,最后就是能把他们留在山西,我神教也会元气大丧。”秦百川觉得有些头疼,武当一役过后,日月神教光明左使纠结了五六个旗主发起叛乱,平叛过后清点下来,黑木崖直属力量,残留下来的,不到武当一役之前的四成,丧失了大批精英还是其次,更要命的是教内高层大打出手,底下的教众士心涣散,之后作战时风还能如以前那般敢死,那就不好说了。

    “秦长老是我神教难得一见的智者,定能想得出来法子应对。可千万不要让本座失望啊。”任我行面无表情第说道。

    “这…”秦百川迟疑了,这位任教主虽然骤然登上教主之位,至今也不过数月,可之前他也做了十多年的副教主,脾气秉性教内的老人那个不知?谁个不晓?无奈下秦百川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沙盘,思虑了许久,山陕的地形、各派的势力在他的脑海中演算,一个个计划成型,又一个个的被他排除,“欲破五岳,先灭华山,从华山到恒山,必定要经由河中蒲州府,要是神教在这个位置埋下一支伏兵,就是周清玄亲至,也要饮恨此地。”

    “秦长老果然不愧是我神教的智囊,就这样定了,到时候向左使带人前去。一定要把周不疑那伙人留在山西,隔着一条黄河,永世不得返回家乡。”任我行赞许了一句,接着又狠色说道,言语之间的恨意,就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洗之不尽。

    *********

    而正在此时,华山派却是在举办这一场盛大的婚礼。红绸挂满了华山派大大小小的建筑,一张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摆满了剑气冲宵堂前的较场,无数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英雄豪杰千里迢迢赶到了华山,乖乖奉上礼金过后,才在一个角落找到自己的位置。

    华山派气剑相争之后虽然人元气大伤,毕竟也是传承上百年、统御西北武林的大派,新晋的掌门周不疑虽然在江湖上甚少和人动手,但是废掉日月神教副教主、击杀藏边上师的彪悍战绩,足够震慑所有人了。作为华山派的现任掌门,也就算是他们这些在西北武林道上吃江湖饭的人未来几十年的主公,多拍两个马屁,没有坏处。

    香闺之中,一个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妇人不住穿梭,帮着新娘子绞掉脸上的汗毛。

    “灵霄姐姐,我也来帮你。”素素从外面跑了进来,帮着灵霄收拾打理。

    “少林寺方正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到~”一声长长的吆喝,传到了香闺之中。

    “这是?”灵霄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日渐黄昏,宾客满堂。本已经隐居后山的周清玄和吕清铖满面笑容的端坐堂上,听着堂外震天的鞭炮爆竹之声。岳不群、胡不归、杨不弃、封不平、高不成、狄不究等几个年轻的华山长老陪在几桌重要的客人身边,心中激动得很,面上还要做出沉稳的样子,一副名门长老的风范,与客人谈笑风生。

    吉时已到,孙灵霄一身红装,盖着锦帕被扶出来。俞素素一边小心地搀着她这位义结金兰的嫂子,一边用余光瞄着赵佑京的位置。可让她丧气的是,赵佑京似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光是在那儿坐着傻乐。

    “我要成亲了么?”灵霄娇羞地想着,恍恍惚惚,在别个的帮衬下,行完了一系列礼仪。又在俞素素的牵引下来到了花床上端坐,静静地等着周不疑过来。(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帝崩、寿宴

    时间进入了洪熙元年,皇位更迭,可无数的商贾、工匠、农夫似乎感受不到一点对自己生活的影响,重复着自己重复了无数岁月的工作,经商的经商,务农的务农、做工的做工。

    不过江湖上倒是出了一件大事,华山派新任掌门周不疑与武当碧云真人孙女结下婚姻,这让瘟疫过后元气大伤的华山派,气势为之一震。江湖上对华山派丰厚产业垂涎欲滴的那些大佬们,都收起了自己的爪牙,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地盘上,经营修养。他们似乎已经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的火药味,似乎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能招来灭顶之灾。

    原以为经历两次大劫过后的日月神教会休养生息的正道豪杰们,跌破了眼镜,任我行肇始登基,非但没有停下脚步休养生息,非但没有静下来舔舐自己的伤口,反而是大加征伐。洪熙元年到来过后,一时间,武林中已然是处处厮杀争斗,无数门派要么被日月神教一个个的给吞并下去,要么从此变成一个历史名词,徒众被改编整合,掌门长老被逼得服下三尸脑神丹,从此听命于日月神教,每年供奉黑木崖各地方物。武林版图上一块块白色的区域,转瞬之间被染成了黑色。

    按说地方上江湖仇杀不止,日月神教越发坐大,朝廷就是不直接插手,暗地里也应该做些什么手脚。可是朝廷硬是半点动作都没有,或许是因为总兵官太保阳武侯薛禄及左都督吴诚、都督同知高文程、忠都督指挥佥事宫得马兴等击退了鞑靼入寇的缘故?朝廷忙着褒奖薛禄等人,无暇他顾?或许是吧,不过这话,恐怕就连朝廷自己都不信。

    只不过尽管薛禄等人领兵击退了塞外蛮子的入寇,可聚集在边镇的大军却不减反增。更奇怪的是,邸报上并没有朝廷调集军队要攻略大漠的消息,难道薛禄、吴诚、高文程要造反?也不对啊。若是要造反,为何却又有数之不尽的粮秣物资从仓库内运输到开平卫?

    京师,皇宫大内,

    “干爹,真要…那可是皇爷。”一个小黄门端着一盅人参鸡汤,浑身发抖,要不是身边有这位他多年前认下的,身为尚膳监的大太监押着,这碗人参鸡汤又是他亲手熬制,他真的想一把将这一盅鸡汤扔到地下。去皇爷面前告发这位太监。

    “废什么话?这贼人要迁还旧都,到时候你在京师置下的产业还要不要了?”尚膳监总管太监呵斥道,“再说了,老皇爷当初是怎么走的?别个不清楚,出事之前那晚,你与常开森聊了一宿,你还不知道?那个常开森所说与他接触的是一位太子府的大人,这还不明了?这等弑君之贼还觍颜坐在龙椅上,简直不要面皮。呸。还不如咱家一个没有根的。”

    “可…可再怎么说也是皇爷啊…”小黄门两条腿直打哆嗦,一个不稳,要不是尚膳监总管太监眼疾手快,就要跌倒在地。手上端着的那盅人参鸡汤也要洒到地上。

    “什么皇爷?不过一个弑君杀父的逆贼!老皇爷与我等无根之人有大恩,别说一个贼人,就是…就是…”说到这里尚膳监总管太监忽然卡住没词儿了,“不管是谁。反正老皇爷对我等深恩厚义,就是不要了这残缺的身子,也要为老皇爷复仇。当年要不是老皇爷。你这小兔崽子早就被昌盛给打死了,还能有今天这泼天般的富贵?”

    想起老皇爷对自己的恩德,小黄门眼睛通红,腿也不打哆嗦了,浑身也不发抖了,“好,我去。干爹,儿子老家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万一出了差错,儿子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到时候一切可就都托付给您了。”

    “好儿子,干爹没看错你。你放心,你家里人,干爹会好好照顾的,去吧。”尚膳监总管太监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干儿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小黄门竭力镇定下来自己的心绪,小心翼翼的端着那一盅人参鸡汤,走到了钦安殿门前。守在门前的小黄门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也不搜查,直接开门让他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小黄门端着盘子退了出来。

    “喝下去了?”尚膳监总管太监问道。

    “儿子亲眼看他喝下去了,一滴不剩。”小黄门这下也不惊恐了,说话也不哆嗦了。

    “好!那就让他再享受几个时辰的尊荣吧。”尚膳监总管太监说道。他对自己的配方深具信心,要是洪熙是一个健康的人,他怎的也没有办法,可谁让洪熙是个大胖子呢…

    是日夜,才做了十个月帝王的朱高炽猝死,据太医查验,为饮食不当、缺乏锻炼、纵欲无度所致。因太子朱瞻基身处南京,朝中未曾发丧,只是命人前去南京报信。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三天前的一个夜晚,从方府出来的一个黑影,就已经越过城墙,前往南京了。

    一切似乎正如日月神教、华山派、朝廷、那位姓方的翰林侍读学士这些势力所计划的那样运行。

    *****

    朝廷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江湖上的血腥厮杀你死我活,似乎并没有影响山西何家堡堡主何元图七十岁的生辰。

    这何家堡,乃是晋南第一大家,堡主何元图,原是江南人士,据说祖上还颇有几个奢遮人物,只是元末乱局,这位老人家当时又不愿一辈子守在乡间,胸中那颗建功立业的年轻心脏,驱使他加入了红巾军,后来这只红巾军被朱元璋吞并,这位何老太爷也就变成了吴军、明军。再后来不知为何,这位何老太爷领了一笔赏赐退出了明军,回到老家一打听,家里的人早就在元末战乱中死绝了,心灰意懒下,就在当年袍泽的安排下辗转到了晋南运城。

    凭借着退伍时,君王发下的赏赐,何元图何老太爷趁着当时中原战乱过后人口稀少,太祖高皇帝移民的机会,置下了好大一块产业,又第一个响应了朱元璋‘开中法’,从江南利用运河沟通江河的运力,运送大批粮食到边镇卫所,一来二去,就成了当地一等一的富户,后来除了运粮食换取盐引的生意,因为何老爷子军中的老关系,盐场上下众人的吃穿用度,也是从何老太爷家中的工场、粮仓购买。数十年积累下来,何家堡也就成了运城甚至整个晋南的第一家,运城城中的妓院、酒楼、赌场也都是他家的产业,日进斗金都是往小了说他的。

    当然何家堡能掌控这么庞大的产业,并非只是何老太爷灵活多变的手腕和他军中的老关系,何老太爷驰名中原的一套六十四式的‘幻神掌法’,四十九路的‘七战刀’,一百单八枝‘射雕箭’,与恒山派牢不可破的关系,才是震慑三晋武林道上豪强侠客们最有力的武器。

    与官府千丝万缕的联系,和军中将领过命的交情,跟山西武林道龙头老大恒山派,或者说是跟五岳剑派的勾连,加上过得去的一身武功,这让何家堡在晋南无人敢轻易招惹,近来何家的嫡亲孙儿又考上了进士,何家堡是越发的风光了。

    这不,何老爷子七十岁大寿那天。三晋甚至豫、秦、燕、赵、鲁五地的英雄豪杰齐聚何家堡,来祝寿的英雄在堡门口进进出出,何家老爷子的长子在门口满面笑意,拱手接送客人进出。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午时时分,各路豪杰在何家家丁的接引下,纷纷各自落座,却是寿宴已经开始了。

    作为与何家堡联系紧密的山西武林道龙头老大的恒山派,也自然派了几名弟子前来贺寿,不过这个也是恒山派之前攻打黑木崖伤了元气之故,放在之前,区区一个乡间土豪,值得名门正派自诩的恒山派派人下山贺寿么?

    何老爷子也知道这一点,不敢怠慢,亲自将明心师太安排到了首桌。甚至何老爷子这个老寿星都不敢坐在首席,而是陪坐一边。明心师太不愿喧宾夺主,劝说半天,可何元图死活不在首席坐下。何老爷子可不傻,恒山派今日虽然落了难,甚至落难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小受挫折。背后有五岳剑派这颗大树,恢复过来也不过是五六年的事情。日后恢复过来了,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记得的。最后明心师太没了办法,抢在次席上坐下了。何元图苦笑一声,对明心师太作了个揖,坐在了首席。

    至于说后来名震中原的恒山三定则是被站在明心师太背后,这倒不是何老爷子怠慢,要不是恒山派从来只收女子入门,何老爷子恨不得将亲孙儿送上山去。本来何老爷子试讲定静、定闲、定逸都安排在次桌,连自己三个亲儿子都赶到了第三桌,可是明心师太心里明白,以出家人不得使荤,刻意安排三定站在自己身后。(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觥筹交错间的杀机

    何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院子里摆着上百桌席面,在座的有不少人都是纱帽官服,鲜明的补褂各依品级,文的有白鹇、鹭鸶、黄鹂、鹌鹑,武的是熊彪、犀牛,正应着那句“衣冠**”。

    阶下动乐,琵琶筝鼓,笙箫笛管,唢呐喇叭,吹打了一套《醉太平》。

    ‘龟鹤延年’的席面极其丰盛,每一张桌子中间都放了一盘‘万寿羹’,底下用小火煨着,边上放着几盏装满了梨子枣子之类的新鲜果蔬,侍女花蝴蝶般穿梭往来替宾客斟酒,小厮们把美味佳肴流水价捧上。

    吉时已到,专门守着滴漏的家丁跑到何老爷子耳边禀报,何元图何老太爷点了点头,转头向明心师太告罪一声,明心师太颔首示意,低声表示自己明白。何老太爷站起身来,拱手向着来贺寿的四方豪杰作揖说道:“各位江湖上的好朋友,多谢大家不远千里而来为何某这黄土埋了半截子的糟老头子过寿,何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今rì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也请各位包涵。何某先干为敬了,各位随意啊。”何老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众人都是纷纷叫好。

    一时间人人都跟着附和起来,院中酒盏都给声浪震得啪啪直响,而何老爷子心中也是自得到了极处,多年来的打拼积累,今rì到老了,要过寿了,却没想到有如此多的人给面子前来。时至今rì,纵使是即刻死了也是值得了啊,何老爷子心中感慨的想到。

    几个才承袭了位子的千户、百户撺掇着何元图这位老前辈讲当年和自家父辈一起再造山河、驱除鞑靼的英雄事迹,何老爷子娓娓道来,众人听到jīng彩处齐声喝彩,酒过三巡菜上五味,一时宾主尽欢。

    “李指挥、王府尊、明心师太厚爱,老夫足感盛情,无以为报,”何老爷子举起酒杯,笑道:“好歹与几位共饮一尊,以谢盛情。”

    众人给何老爷子献完贺词之后,在何老爷子喜笑颜开的邀请下,纷纷落座,开始用餐。宴席中不是边关武将就是江湖中人,都是些刀尖舔血的人物,几句话下去,就都打成了一片,一个个吆五喝六,行酒令的行酒令,拼酒的拼酒,却是好不热闹。

    何老爷子他们边上那一桌都是些年轻人,不是运城声名鹊起的武林少侠就是当地卫所的军官子弟,陪客的是何老爷子的孙子何志浩,几个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没有见外的,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说说笑笑,却是好不自在。

    “冬郎,你们家现在是,啊。越发的兴旺了,就连恒山三定这等大派出身、自命清高的天之骄子,也过来给何爷爷祝寿。我听说你三弟考上进士过后被方不离方大侍读给看上了?那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能当太子殿下一半家的,你们家前程什锦,当时候可别忘了哥儿几个啊。”说话的是一位百户的儿子常文楷,家里解州卫世袭百户,也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人物。

    “楷啊,你这是说什么话?咱们兄弟是什么交情?还需得说这些?”何志浩笑骂一声,端起杯子说道。“来来来!罚酒!罚酒!”

    “我失言了。我失言了。哈哈哈,该罚,该罚。”常文楷自觉失言,连连大笑,端起杯子,一下子喝了下去。

    江湖上的游侠坐在最后头,虽然其中有几个颇有几分名堂的,可惜出身太差,终是散数,未入真流。江湖上的规矩向来如此,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几位游侠怀里鼓鼓囊囊,两腿微微有些抖动,只是喝酒,却不吃肉。这时候何家三爷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诸位不远千里而来,为家父祝寿,在下这边多谢了,多谢了!先干为敬!”说着一杯子就灌下去了。

    这几人神情僵硬的笑笑,一杯酒喝了下去。接着又斟了一杯,含含糊糊的道:“何三哥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没瞧不起咱们这些草莽之流,就凭这一点,当弟弟的就该敬你一杯,来,喝。”说话的人鼻音极重,听起来似乎是山东地方人士。

    何家老三笑吟吟的说道:“这位朋友过谦了,几位朋友武艺高强,纵横江湖,就凭这本事,就不是我们这些连单独闯荡都不能的人强得多,再说几位都是侠义中人,向您这样的朋友,再多也不嫌多啊,哈哈哈,要说敬也是在下要再敬几位一杯。”说着何家老三就要与之碰杯,却没有看见就在对方喝完酒的那一刹那,那双粗粝的大手稍微一晃,酒中就多了一些足以毒死整头大象的东西。如果他看见这一幕,不知是否还笑得出来?不知是否还敢与这位江湖豪客碰杯?

    杯子在空中碰撞,酒液飞溅,你的杯中有我的酒滴,我的杯中混了你的酒滴……

    何家老三手里拿着杯子也不看着,一口酒闷了下去,一声告罪,就要到下一桌去敬酒。可没走两步,就觉得有些晕眩,何老三以为是自己喝得有些多了,没当在意。甩了甩脑袋,觉得有些清醒了,就有向下一桌挪动起来了步子。可走到那一桌面前,何老三似乎觉得面前一桌变成了两桌、三桌,“许是喝得多了?”

    忽然又听见面前几人一阵惊叫,何老三觉得面上有些湿热,用手一抹,只看见一手的血红。

    “我怎么了…”这个念头在何老三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啊!出人命了!”院子里一位宾客惊恐地叫道,可惊叫过后,却发现没有出现慌乱,院子里的人好似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来的客人不管是卫所军官还是江湖豪客都是刀尖儿上讨生活的,谁没见过几个死人?就是自己亲自动手送走的也不在少数。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尽管说现在躺在他们面前这个死人是何家堡的三爷…(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魔教来袭

    何元图坐在首席,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心中知道不妙,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竹管儿,擦燃火绒,将口子对准天空。“咻!”一道火花冲到空中然后一下爆裂开来。

    解州在晋南也是一个重镇,更是陕西通往晋中的重镇,又有解池在此,虽然有一个卫所镇压,可民间私底下的争斗频繁绝不比大同开平等地少上多少,何家堡也自然是修筑高墙,戒备森严。而何家老爷子军中出身,以军法治家,那两三百个家丁,跟着军人差不得太多。一个信号,何家堡的堡门一下就被合拢,之前还在端盘送菜的家丁把手上的碟子菜肴放在地上,按着序列,从武库中取出弓箭刀枪,走上堡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列位武林同道,老夫突丧爱子,如有什么得罪处,还请诸位谅解。黄三!”何元图告罪过后一声大喝。

    “老太爷。”刚才跟着何家老三敬酒的家丁连忙跑到了老太爷的跟前,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是小的没保护好三老爷,您怎么罚,小的都认了。”

    何元图一张紫膛色的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刚才死去的不是他儿子一般,可谁都知道,何元图心中的恨意,“好了,这事日后再谈,老夫问你,三老爷倒地之前,和谁接触过?”

    黄三也不站起,就这么跪着,回手向着刚才那一桌人指了过去,“三老爷倒下前,就跟他们有过接触,还和他们碰杯喝酒了。”知道计划成功,那几个游侠也不辩白,而是青筋虬结的双手互握,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大步流星的走向何元图。

    “几位朋友。敢问老夫如何得罪你们?竟然要对我儿下如此毒手?” 何元图口中冷冷的蹦出了这几句话,缓缓的从位置上离开,挺直了那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杆,此时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慈祥之色,只是一片寒冰,因为伤心过度,两只眼睛也是通红,如同泣血一般,饶是见多了生死的卫所军将、武林豪杰,看到何老爷子这幅摸样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何元图那能管得了那么许多?也懒得斡旋。厉声质问道。

    “疯了,何原图真是疯了”旁边坐着的的文武官员心里全都叫喊起来。何元图真的是被丧子之痛气得发疯?自然不是,虽然爱子在自己面前惨死,可何元图这等从死人堆儿里面爬出来的老狐狸,如何会这般失态?自然是有所恃。

    何家大爷这时候正好布置好了防务过来,看见那几个游侠打扮的人物,心中暗叫不好,这几人眼中全没有半点儿生意,显是哪家自幼训练出来的死士。这种大势力。何家堡,惹不起。

    虽然何家大爷此时心中也是悲切万分,对于这自由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他向来都是关爱有加。如今乍见弟弟惨死在父亲的寿宴之上。何家大爷也是难过万分。不过,看着老父那副强装镇定的样子,他也怕老父亲悲伤过度,伤了身体。便想上前去安慰几句,哪知道还没说几句,看见老父的眼神。何家大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浑身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半分。

    何元图一步一步地向着那几个死士走过去,那几个死士也一步一步地向着何元图走来,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他们距离只剩下三丈的时候。

    “阿弥陀佛!”一身高亢的佛号打断了他们的行动。仔细一看,原是恒山派的明心师太出手了。

    “明心师太?”

    “何家有救了,江湖上谁不知道明心师太的厉害。一手万花剑法,多少魔教贼子饮恨剑下。何老爷子果然是福泽深厚。”

    “不好说,你看那几位,太阳穴高高耸起,显是内家功夫极其深厚的,能用这种高手作为死士的,江湖上也就魔教一家能有如此的大手笔。”

    “魔、魔、魔、魔、魔、魔教?”那人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日月神教这些年,在江湖中制造血案无数,通州蒋、宋、孔、陈四大家满门上下鸡犬不留,保定冯老拳师连带着郑、唐、董、蒋、梁、晏、傅、魏、龚九大弟子,一夜之间在江湖上没了名号。第二天早晨,只看见十个头颅被高悬在保定城门楼子上。

    明心师太带着三定,快步走到何老爷子边上,刚想要说个什么。谁知就在此时,一道百变千幻的掌影扫过,何老爷子肩头上传来裂帛之声,登时留下五道指印,伤处鲜血淋漓。明心师太眼疾手快,一把将何元图何老太爷往后拉了几寸。若不是明心师太反应及时,把何元图拉开,这一下子就能卸下他半扇肩膀。

    “夺命鹰爪功?果然是魔教贼子。”明心师太见站在中间,之前动手的那人年纪均有四十来岁,脸上肌肉便如僵了一般,不露半分喜怒之色,她吐了一口气,叫道:“好,看剑!”挺剑向西北角上那人胸口刺去。明心师太经历争斗无数,眼前这人武功如何,心中自也有数。知道这一剑没法当真刺到他,这一刺只是虚招。眼前那人可也当真了得,他料到这剑只是虚招,竟然不闪不避。明心师太这一剑本拟收回,见他毫不理会,刺到中途却不收回了,力贯右臂,径自疾刺过去。却见身旁两个人影一闪,两人各伸双手,分别往她左肩、右肩插落。

    明心师太身形略侧,疾如飘风般转了过来,攻向东首那身形甚高之人。那人滑开半步,呛啷一声,兵刃出手,乃是一面沉重的铁牌,举牌往她剑上砸去,明心师太长剑早已圈转,嗤的一声,刺向左边那名死士。因为带着人皮面具,死士的笑容诡异而可怕,那死士伸出左手,径来抓她剑身,明心师太窥见他手上似是戴有黑色手套,料想是刀剑不入之物,这才敢赤手来夺长剑。

    转斗数合,明心师太已和四名敌人中的两人交过了手,只觉这两人无一不是好手,倘若单打独斗,甚或以一敌二,她决不畏惧,还可占到八、九成的赢面,但四人齐上,只要稍有破绽空隙,旁人立即补上,她变成只有挨打、绝难还手的局面。幸好此处豪杰汇集,九成九都是托庇在恒山派之下。真要群殴,明心师太也不怕个什么。

    越斗下去,明心师太越是心惊:“魔教中有哪些出名人物,十之八九我都早有所闻。他们的武功家数、所用兵刃,我五岳剑派无所不知。但这五人是什么来头,我却全然猜想不出。想不到魔教近二十年来年来势力大张,竟收罗了这许多身分隐秘的高手。在连遭劫难之后还能派出如此班底。”

    堪堪斗到六七十招,明心师太还是那般气定神闲,可几位死士已经是左支右绌,气喘吁吁。恒山派剑法以圆转为形,绵密见长,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阴柔之力,与人对敌之时,往往十招中有九招都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招招成圆,余意不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高明剑法,一口长剑在明心师太的手上,好似并非什么夺命的利器,而是一朵盛开的百合。

    几名死士相望一眼,下了决心,手中的分水刺收回,反手在自己身上猛刺。显是有什么自损三千,伤敌八百的拼命招数。

    明心师太心里暗自叫好:“不怕你拼命,就怕你不来。”长剑伸展,守得是越发地严密了。死士们的分水刺法越加的刁钻毒辣,力道也比之刚才大了不知多少,眼看着明心师太就要亡魂刺下,哪晓得…

    恒山派“绵里藏针”诀,便如是暗藏钢针的一团棉絮。旁人倘若不加触犯,棉絮轻柔温软,于人无忤,但若以手力捏,棉絮中所藏钢针便刺入手掌;刺入的深浅,并非决于钢针,而决于手掌上使力的大小。使力小则受伤轻,使力大则受伤重。这武功要诀,本源便出于佛家因果报应、业缘自作、善恶由心之意。

    四名死士拼了老命,结果如何,不言而喻。看见几名死士倒在血泊之中,院中的武林豪客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想或者说是不敢掺和进日月神教与何家的事情里面。他们不是恒山派,背后可没有五岳剑派这棵参天大树,得罪不起日月神教这个庞然大物。

    可是他们的气,松的太早了。日月神教做事,什么时候只期望与一两个死士了?好吧,这不是一两个而是四个武功高强的死士,可日月神教什么时候下棋只用一颗棋子?

    “哈哈哈,今日这何家堡还真是热闹啊。”从极远处传过来一个悠悠忽忽的声音,家丁们越发的紧张起来。众多豪客采访下去不久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家丁们虽然严格训练,平素在与山贼的争斗中也磨合多时,毕竟还只是寻常的土豪部曲,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卒,临阵了还是有些肝儿颤。(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真的是魔教...

    天晴阳光暴晒之下,路面尘土飞扬,一个个小黑点从远处奔驰而来

    正在众人以为事情过去,就要推杯倒盏,为何老太爷痛丧爱子而悲戚,为何老太爷得报子仇而庆幸的时候,忽然听一阵笑声传来,却是让一众正在兴头上的人都是忍不住身上一冷。莫不是魔教又来了?

    接着,就是听到了一阵错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隆声传来,中庭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来,看着装,却是在堡墙上主持防务的何家二爷——何秉常了,只是这时何家二爷却没了之前给人带来的谦和恬淡之感,只是一片慌乱之色,连滚带爬地跑到何老太爷面前,连话都来不及说倒头就跪。

    “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如此慌乱?失了我何家的体面!不知道我在招待贵客吗?之前是谁在说话,若是前来贺寿的朋友的话,就去把客人给请进来。”何元图见何秉常看着三小子还有几个魔教妖人的尸体发呆,以为是被吓住了,连忙说道:“你三弟被对头刺杀,恒山派的明心师太已经帮我们何家除去了那几个刺客了。”

    何老爷子虽然心中有是心感不安,不过,看着这席中就坐的各路豪杰,尤其是恒山派的明心师太。何元图何老爷子的心中也略微一安,若是真有人这时候来找茬的话,就算是日月神教的人来了。自己也不怕半分。

    何家二爷被何老太爷一问,从小视若神明的老爹在这里,心中多少也是有了依靠,安心了些,不过那眼中流露出的惊慌还是显而易见,有些磕磕巴巴的说道: “爹,不…不... 不...不好了,外面有一群人杀过来了。来了好多人,他们........”

    “他们怎么了?”何元图心中一颤,接着又是一阵后怕,幸好自己没有急着撤销戒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好似都是些高手,要不是咱家堡墙修的高,年前又用青条石裹住了外墙,他们都能直接跳过了。”何家二爷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听得堡寨大门又传来一阵剧震,何家老太爷赶紧带着人跑了过去。明月师太心中一凛,她着实没有想到。魔教竟然大军来袭。之前虽然收到了魔教纠结大军要攻打恒山的消息,也给华山派、嵩山派、泰山派、衡山派发去了求援,可五派的掌门都一直以为魔教会取道太原直接攻打恒山,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魔教南辕北辙,竟然杀到了解州。明心师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从明心师太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呼唤,“师叔,师叔?”

    明心师太回过神来,“什么事?”看到院子里的一众武林豪杰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明白这次能不能成撑过去,就得看自己的。要是这个局面自己收拾的好,恒山派彻底坐稳山西武林白道第一的位置,甚至日后五岳盟主恒山派也能去过问一二。要是处理的不好,恒山派威名受损,别说五岳盟主的位置,就是而今山西武林白道龙头的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何老爷子乐善好施,急公好义,是维护武林正道数一数二的头面人物。何老爷子的何家堡是我三晋正道与关中武林连通的重镇,把守着华山、嵩山来援的重要通道。魔教要除了何老爷子,非但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还能断绝我三晋武林与关中三秦甚至河南一地的交通,要是让魔教得逞,三晋危矣。我等岂能坐视?”明心师太义正词严,底下那些为日月神教声威所震慑的江湖豪杰心中的怯意一点点转化成了高昂的士气。

    “咱们怎么做,师太您就下命令吧!”

    “恒山派多次与魔教交手,颇具经验,咱们都按您说的做,准没错!”

    “维护武林正道,我等责无旁贷,恒山派身为山西武林第一大派,我等愿意听从调遣!”

    ……

    看着底下嗷嗷直叫的武林豪杰,明心师太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朋友心怀道义,贫尼万分感佩,就请跟贫尼前去,见识见识那群魔崽子,这半年有什么长进!”说罢也懒得甩干宝剑上的血迹,提着剑往堡门赶过去。三定见状,招呼好几位同来的师妹紧随在明心师太其后。

    一众武林豪侠见作为主心骨恒山派的人都走了,自然也就紧随其后。尽管按道理说院子里面才是最安全的,可是…谁知道呢?

    ************

    明心师太带着恒山派的弟子追上了何老太爷,何老爷子一阵千恩万谢过后,领着众人来到了堡墙之上。到了堡墙上,那一众武林豪侠,一下子全都被惊住了。站在城楼上的一众豪杰,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对面来犯之敌的打扮,分明就是日月神教的人。尽管说之前明心师太动员过后,都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可临场和日月神教教众面对面,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惧。

    更让他们惊诧的是何家堡的家丁,他们原本以为何家的家丁在日月神教一众精锐手上撑不得多久,就是没有被攻破堡门,也该是尸身满地,伤员无数。可到了堡墙上才发现,何家的家丁一个个进退有序,好整以暇。堡门墙楼上箭如雨下,偏偏这何家堡的堡墙修的刁钻。虽然按高度计算,以这些武林高手的轻功各个都能轻易越过。可要越过堡墙,都要先突破这漫天的箭雨。

    日月神教的前身明教,那就是当年造反起家的,蚁附攻城的损失,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堡寨攻防战,吃亏的永远是攻击一方。而且用一众功夫超凡的武林高手去和一群只会一些粗浅武功的土豪家丁对换,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划得来。唯独能攻破堡门,进入城内,才能发挥出来日月神教一众高手的优势。

    加紧赶工,制作攻城锤是来不及了。而且这次,攻打何家堡的也不是寻常官军,而是一群武林高手。何家堡也不是城门厚重,配有千斤闸的边防重镇,只是一个土豪的坞堡而已。(未完待续。。)

    ps:  星期五到下周一单位封闭学习...可能...也许...大概...应该是更新不了了

第二十一章 城破了

    “何家寨堡设计精巧,定能将这群魔教的魔崽子尽数留在墙下。”堡墙之上站立的武林豪杰们,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们很‘豪杰’地想着,要是我在那些家丁的位置上,我定能杀的更多。可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也松下了一口气。日月神教百年积威,屠灭宗门不知凡几,教中高手林立,手段无穷,自己今天要是与之敌对,弄不好日月神教的人马转头就会找上门来。能避免和日月神教作对,就尽力避免。他们可不是五岳剑派这些名门正派,家大业大的,屡次跟魔教争斗后还能如日中天。

    可他们很快就‘豪杰’不出来了。因为紧接着,就见那群黑衣短打的日月神教教众一阵骚动,一个看上去四十余岁膀大腰圆,身高九尺的精壮汉子手上拿着一把磨盘大小的大铁锤,从后面走出。何老太爷心知不好,从身后取出那张三石的强弓,又抽出来一根兵矢,对准了那精壮汉子就射了过去,

    “哐。”那个身高九尺的精壮汉子眼疾手快,大铁锤奋力一摆,将兵矢磕到边上。大脚用劲,只见他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个个残影,转瞬之间就要窜到了堡门之下。随后主事之人右手一招,又冲上来几个身高近丈的壮汉,手上各持一把开山大斧。

    “不好!怕是要失守了。”明心师太大叫一声,转头对着那群豪杰侠客们说道:“各位朋友还请随贫尼下去迎敌,何老爷子就请带着贵府家丁,为我等掠阵,能射死几个魔崽子。就射死几个魔崽子,除魔卫道不得马虎大意啊。”

    何老太爷狠狠地点了点头,“这事情老夫自然省得,还请师太放心!杀子之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回首又看了看自己辛辛苦苦将近六十年打拼下来的基业。却有几分不舍。终于,何老太爷狠下心来,“就是这家业不要了!也要为我那可怜的三哥儿报仇雪恨!”

    “好!好!好!”明月师太连道了三个好字,对着何老太爷,深深地作了一揖,“这里的事情,都托付给何老爷子了。”说罢,明心师太就带领着一众江湖上的豪杰侠客下了堡楼。

    众人方下堡楼,还没来得及布置,就听得厚重的堡门一阵震动。明心师太心知这道堡门支撑不了多久,要布置妥帖自是来不及了,大致招呼着摆弄出来了一个排列,还没安置完全,却听得原本看起来牢不可摧的堡门又是一阵剧震。继而,那高达两丈的厚重大门就“轰隆”一声倒了下来。接着,城楼上又是传来一阵“嗖嗖”声,未及片刻,一队骑马携弓、浑身浴血的黑袍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见寨堡已被攻破。明心师太发了个信号,接着,那堡墙上的家丁也倒转弓箭,对准了站满了空地的黑袍之人。

    “啊。果…果然…果然…果然是魔教的狗贼!”群豪们之前心里一直期望着这是其他那里来的流寇,甚至期望是瓦剌、鞑靼的散游兵马,千千万万不希望这是日月神教的教众。尽管瓦剌、鞑靼的骑兵突破开平、大同,直直来到了晋南。这事情怎么听着怎么荒诞。莫说开平、大同两处重镇有阳武侯薛禄这等宿将把守,瓦剌、鞑靼的骑兵过不了,就是有那么一两个逃过了。也该是在太原府。如何能,如何会来到晋南解州?

    “横刀秃鹫田度鸣?!”有人惊呼了出来。

    这田度鸣乃是锦州金顶门的子弟,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跟金顶门反目,被逐出了师门,只是后来不知从哪儿学了一手的好刀法,在他艺成的第时间,他就做了一个震惊了整个武林的大案,直接杀回锦州,把当时将自己赶出金顶门的那一位长老、也是他的师父。满门老幼包括家丁仆人、飞鹰走狗都给杀了个精光,其中甚至还包括他同门学艺的师弟,残杀手足,弑杀师尊,一家上下六十余口人死绝。

    后来闻讯赶来的金顶门高手见了这位长老家中惨状目眦尽裂,将当下就要将田度鸣击杀,田度鸣眼见不好,三下五下窜开。遍地的尸首,逼得赶来的金顶门高手只能坐视田度鸣逃走。事后金顶门一众元老咽不下这口气,发出了江湖帖,上面书写田度鸣桩桩罪过。使得田度鸣被整个正道武林所不容,几次被追杀,后来重伤之下被打落到一处瀑布中,就再无踪影,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未曾想,仅仅过了三四年,这田度鸣竟然又出现了,而且看样子还加入了日月神教,若非在场中恰恰有几个曾参与过对田度鸣的围剿,怕是还真认不出来。

    田度鸣从日月神教教众专为他留出来的专道走到一众教众之前,竟听到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不由一愣,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面白无须的中年汉子,脸色不由一阵阴郁,显然是仇人见面了,不过,今日前来却是有任务在身,既然那人就在此处,自然跑不了他,想到这里,脸色又好了些,看向那人都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哎呦!何老爷子,您老今儿个寿宴,怎么还站在城门楼上?在下日月神教旗主田度鸣,今儿个不请自来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我家圣教主听闻今日是何老太爷的大寿之期,特地派田某人带了圣教主精心准备的寿礼前来,圣教主一片赤诚之心,还请何老太爷您务必要收下啊!啊!”田度鸣笑吟吟的说道,可脸上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充满了讥讽。田度鸣嘴上说着,左手往怀里掏出来一个不过三四寸厚报的木匣子,然后右手往后一招,就吩咐一名黑衣劲装的精壮教众,将木匣子递给那人,“来人,去将教主他老人家为何老太爷精心准备的礼物,给咱爷们儿送上去。”

    那人下马接过那个不过三四寸厚薄的木匣子,捧在手中,正要走上堡楼,不过却是被何老太爷给喝住了,“慢着,今日是何某的寿辰,按说来者是客,该当请各位日月神教的兄台坐下喝一杯水酒的。不过,自古正邪不两立,咱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也没那些交情,您的礼物我可是不敢收。否则,不出几日这天下人都要骂老夫老来糊涂,勾结魔教了,田兄还是请回吧。”

    虽然既然年逾百岁,但何老太爷说出的话却仍是铿锵有力,在场许多人都是纷纷喝彩。

    “何老太爷说的好,魔教贼子赶紧滚蛋,这里没你们的酒杯。”

    “魔教狗贼快点儿滚蛋,这里不欢迎你们。”

    ……

    忽然何老太爷顿了一顿,终于按捺不住,虚按一下,止住群雄谩骂,问出口来,“老夫的三哥儿,方才在老夫寿宴上被人刺杀,抓住了三位刺客。看功夫路数,似乎是贵教子弟,敢问…”

    龙头大哥恒山派在场,众人不管心里如何想法,依旧都要装出来一副群情激奋,深恨日月神教出场捣乱,扰了大家饮酒兴致的样子。不过,这群豪杰侠客的心里却是暗暗担心不已,明眼人都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明明都是有备而来。再说那刺杀何家三爷的刺客,都不用问,前脚杀了何家老三,后脚日月神教的人就兵临城下。哪里有那么巧?这起惨案分明就是日月神教指示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田度鸣绝不是好心来送礼那么简单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毒杀

    “对!是不是你们暗中下了杀手?快说!”

    “魔教贼子阴险毒辣,心知不是对手,只会用这些鬼蜮伎俩!”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田度鸣先是一阵冷笑,笑着笑着,化作了大笑“一群跳梁小丑,土鸡瓦狗,也不撒泡尿在地上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他娘的敢在本座面前叫嚣?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却是正当众人骂的解气的时候,就听得一阵大笑,声音力压过众人的叫骂声,接着被这一声大喝,竟然都哑然了,就连明心师太也是暗暗惊讶于田度鸣的功力深厚,摇头不止,就凭这一群乌合之众,若是真跟这群训练有素的魔教徒比起来,怕是要吃大亏了。

    “田先生笑个什么?老夫之言有何可笑的么?!”何老太爷气得不行,可将近百年的养气功夫,足矣让他将一切怒火压下。只不过何家的家丁手中的弓箭,在田度鸣哈哈作笑的时候就已经对准了他,就等着老太爷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杀了这个侮辱何家堡的魔教魁首。

    田度鸣看效果出奇的好,一下子就将众人都给震慑住了,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得,却是没有枉费他这些年的苦练,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看向何老太爷,有些轻佻的说道:“何老太爷,我家圣教主诚心诚意给您老儿送上贺礼,赤诚一片,您老还是看看的好,否则日后怕是要后悔终生了。”

    “老夫问你!刺杀我家三哥儿的,是不是你魔教的死士!”何老太爷面色青紫,江湖朝廷之间,辗转数十年,这等事情何以应对,自然心中驾轻就熟。区区一个田度鸣,和当年的燕王或者说先帝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见何老太爷死活不上当,田度鸣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知道,自己一旦承认,何元图这老不死的决计是不会接下这份圣教主赐下的礼物的。可不承认?抱歉,神教从来只晓直中取,不知曲中求,或者说区区一个何家堡还不值得田度鸣撒谎。田度鸣心中愁肠百结。忽然计上心来,“是与不是,田某人也说不好。不如老爷子您接下圣教主给您的礼物,看了过后,也许自然就明白了”

    “这个.................”何元图听得如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吧,坏了江湖道义,正邪之争;不接吧。丧子之痛,血案之谜,好似一只猫爪子一样挠得自己的心窝。底下的明心师太知道何元图心里的矛盾,打量了打量场中。似乎没有比自己更为适合开口的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何老爷子,您不妨看看这魔教贼子到底弄的什么玄虚。在场这么多江湖朋友都看着呢。到时候谁要是追问,就让他去恒山见性峰找贫尼查问就是。”

    其余人也都有些好奇这身为山西白道头面人物的何老爷子的大寿,作为死对头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到底给他送来了什么样子的贺礼。就是恒山派的明心师太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见明心师太都开口了,何元图顺水推舟说道:“如此说来,老夫还要谢谢贵教的一片拳拳诚意了,那就请田朋友将东西拿上来吧,也让我正道各路豪杰都长长见识。”

    “哈哈,这就对了,本就该如此的。”田度鸣心中得意,这头老狐狸终于上钩了,他虽然面上是在笑,不过,面上却半点异样没有露出。对着一直捧着那个木匣子的日月神教教众点了点头,那人会意,捧着那个木匣子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儿,登上了城楼,将木匣子奉到了何元图的面前。何元图心里不知道为何,想接过来,可又不敢接过,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犹豫着要不要接下来这个木匣子。

    “快了!快了!快接下,快接下!”田度鸣心中狂喊,可面上却半分异色也不敢出,面上仍是在微微笑着。可他那点儿道行如何能瞒得过明心师太?明心师太看得出来田度鸣虽然面上是在笑,可他的嘴角分明有一丝戏谑和残忍。

    明心师太心中一沉,怕是那所谓的礼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弄不好里面有什么歹毒暗器,剧毒药物。可而今改口…似乎已然来不及了,改口过后对恒山派声威的影响,逼得明心师太又阖上了张开的嘴巴。

    最终何元图接下来了那个紫黑色的木匣子。眼看着何元图解下来了那个紫黑色的木匣子,田度鸣终于松下了这口气,心里暗暗感叹道:“何元图…完了…何家堡…完了…”

    “旗主,礼物送到。”那位捧着礼物的日月神教教众将那个紫黑色的木盒呈上何元图过后,就退下了城墙。到了田度鸣面前,那人双手抱拳,躬身复命道。

    田度鸣点了点头,也不将目光转到那名教众身上,死死地盯着何元图。

    何老太爷双手有些发抖,左手托着那个木匣子,右手缓缓的解开了这个木匣。打开过后,何老太爷觉得莫名其妙,里面既没有什么狠毒机关,更没有什么奇怪形态的东西,就是一个奏折一样的东西,面上用明黄色的绸子做了封面。看着装点精美的折子,何老太爷想要拿起来,又不敢拿起来,虽然想知道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却也都怕那盒子里有什么机关毒药之类的东西,生怕中了魔教贼子的暗算,却是踌躇不前。看着主家为难,一个家生子站了出来:“老太爷,小的替您拿出来?”

    “嗯?”何元图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青年的家丁径直从木匣中取出来了那个折子,翻开一看,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两手一抖,明黄色绸缎封面的折子直接落到了地上。

    这时候何元图反应过来,知道家丁是为了自己,也不苛责,心里决定,这场劫难过后,就给这个家丁安排一门亲事,娶个媳妇;家里的租子也尽数免掉。忽然见折子落到了地上,连忙问道:“二蛋子,上面写的啥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好功夫!

    “老…老…老太爷…咱家的生意…”二蛋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话都说不清楚了。

    见二蛋子接触了这折子,没有异样,何家二爷从地上将这折子捡了起来,一看,冲到堡寨墙上,手拿着折子对着田度鸣喝骂道:“老子**你的亲娘老子,我何家是jiān了你亲娘还是**了你妹子?惹到你们了?你们竟然把我们何家运转开平的粮车给截了!”

    “什么?!”何元图一下从自己二小子手上把折子抢过来,只看见上面写着一个个的名字,全是自家为运粮派去的可靠家丁,上面尽数被朱笔勾画,后面记录着自家运往开平卫的军粮数目,何元图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爹!爹!”何二爷见老父昏倒,也顾不得什么喝骂了,弯**去一把将何元图抱起来,大拇指搁在何元图的人中死命掐着。掐着掐着,感到手上一阵湿热,连忙把手拿开,往自己面前一放,三魂不在了七魄,红彤彤一片,全是鲜血。一看老父面上,从鼻孔里面流出来两行鼻血。“这…大哥!你快来看啊!爹…爹不成了!”

    何家大爷连忙放下手中强弓,跑了过来,看见老父亲满脸的血迹,一个耳光给何家二爷扇了过去,“你对爹做了什么?”

    何家二爷捂着自己的面颊,也不敢还手叫骂,何元图死了,大哥就是名正言顺的何家家主。从小大哥对自己的爱护也让他不敢起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哭丧着脸说:“大哥,我啥也没做啊,看爹晕倒了,我只是掐了掐爹的人中,想把爹就醒的啊。”

    “那…那…那…那就是,那就是魔教,对!是魔教下的毒手,田二锥子,你**的找死!”何家老大知道自己兄弟,弑父这种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之前何元图为何不敢拿起那个折子?不就是怕魔教下毒手么?哪知道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啊!

    “何老大,别乱冤枉好人啊。你看那折子,那盒子,我神教的人,你们何家的人,甚至你那亲弟弟都拿着对老子叫骂了半天。怎么他们都没有事情,单单只是你爹出了事?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查问一下你兄弟,弄不好他在图谋你何家家主的呢?”田度鸣懒洋洋的说道,没有了何元图的何家堡,哪里还能被他放在眼里?何家堡以后非但不能保住而今的地位财产,甚至何家堡今后还能不能存在,那都是二说了。“呀,或者说是你两兄弟合谋弑父?啧啧啧,还是所谓的正道,竟然也有如此人伦惨剧。田某寒心那!寒心那!”

    何家家丁乱了,主家老太爷猝死,二位当家的老爷居然牵涉其中?!老实巴交的何家家丁哪里经历过这等事情?又怎能不乱?又怎可不乱?场中的武林豪杰见多识广,自然不会相信何远图的两位亲生儿子会弑杀生身父亲。可若不是弑父,为何东西过了rì月神教教众、何家佃户家丁、何家二爷三人之手,三人都没有出事。唯独就是何元图何老太爷出了事情,甚至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怀里?

    听着何家大爷还在不住叫骂,田度鸣从一位下属手里拿过一个练手的铁球,微微一笑,直接将铁球向上一送,只见那铁球便向着何家大爷那里飞去。众人虽然猜疑何家大爷,可何家大爷毕竟是何元图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嫡亲的血脉骨血,事情没清楚之前。谁敢坐视才枉死的何元图又丧子女,人人都要去拦截,可又怕那铁珠子里有什么机关、或是喂了剧毒之类的东西,都是用武器去投掷阻拦,身子却是远远地躲开,没有一个近前的。

    原本按照这些豪杰的功夫,挡下来铁球决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铁球硬是冲破了重重阻拦,到了何家大爷面前,眼瞧着就要正中何家大爷的脑门儿。何家大爷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丑态百出。哪知道这颗铁球非但没有击穿何家大爷的头颅,也没有跌落地上,反而是稳稳地落在了何家大爷面前堡墙之上,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许多武功略低之人都是看的有些瞠目结舌,而有见识的人则是对田度鸣对力道的控制、对诸多变数的计算都佩服不已。竟能将远远抛出的铁球,突破重重阻隔之后,还能稳稳地放何家大爷面前的那块城垛的正zhōng yāng,不多不少刚刚好,光是这份本事就已经胜过了在场的大部分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田度鸣也不急,只是抱着手有些玩味的看着出丑的何家大爷,“老子以为你何成梁多大本事呢?呵,结果就这么点儿本事?这么点儿胆子?没本事、没胆子也就罢了,江湖上既没有本事,又没有胆识的多的是。可既没有本事,又没有胆识,还敢这么胡乱叫嚣的,田某纵横江湖多年,也就碰见你何成梁一位。”何家大爷之前丑相百出,而今田度鸣百般羞辱,面上一片铁青,可又没有什么可以反驳了。有气想要发,可又发不出来,何成梁胸中气息冲撞,面前一黑差点儿跟他老爹一样昏倒在地。幸好他身强力壮,终于还是撑了下来。

    明心师太见何成梁安然无恙,暗自松了一口气,何元图与恒山派交情深厚,要是何元图前脚死了,而后又坐视其子在自己面前被魔教贼子杀了,那对恒山派的声誉有所伤害。不过目前也好不了哪儿去,田度鸣一句句话都好像是一张大手,狠狠地在扇正道群雄的脸,都快扇肿了。

    他们都是名门正派、武林正道,如何能让那些rì月神教的魔头看不起?也不管有没有什么危险了,直接上前问道:“贵教用的是不是百药门的耄耋忘忧散?贫尼真是好奇的紧,贫尼听说这耄耋忘忧散,壮年之人就是吃下去二三十斤也毫无异状,若是年老体衰之人,就是只接触那么一点点,也会命丧黄泉。不知道田旗主是不是用的这个方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终于来了

    田度鸣心间一凛,“这老虔婆还真是厉害,没有接触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就算你猜中了又如何?别说你拿不出来证据,就是拿得出来,何元图那老不死的已经死了,何家堡堡丁军心已乱,你这老虔婆就是再厉害,就能扳回来这一局么?”

    明心师太见田度鸣脸上慌张之色一闪而过,忽而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田度鸣心里想些什么明心师太明白了个七八成,不过田度鸣既然不急着进攻,她自然也乐得和他打嘴仗。明心师太来何家堡,原本就不只是给何元图何老太爷祝寿这么简单。“哼哼,耄耋忘忧散,是百药门的独门毒药,百药门又依附在你魔教的旗下,若说不是你下的暗手,魔教的魔崽子现在连承认的胆子都没了么?堕落的真快啊。”

    明心师太句句是在将何元图身死推到田度鸣的身上,非但如此,一番冷嘲热讽,还将田度鸣造起来的声势三两下之间,化作虚无。甚至让在场不少豪杰心中生出来‘魔教不过如此’、‘魔教今不如昔,开始走下坡路了’之类的想法。

    眼瞧着明心师太三五两句就情势大变,何家大爷腰杆儿也直起来了,“真是含血喷人啊,明明是你田二秃子下了毒手,还敢污蔑何某弑父?!”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中崩出来,说的是咬牙切齿,其中怨气之深就连楼下中众人也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田度鸣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局面,竟然被明心师太三言两句就给扳了回去,非但如此,还让自己这一方隐隐落入了下风。不过幸好,何家大爷这位猪队友,也不冷静下来思虑详熟,心情激烈之下就胡乱开口,满脸愤慨。一身解脱,同时也被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显然田度鸣直接无视了何家大爷的种种表现,有些玩味地说道:“哼哼哼,明月是太,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你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没有证据就胡乱猜疑,难道您什么时候加入了我神教?况且何老太爷年逾百岁,是和圣教老教主一个辈分的人物我尊重还来不及。怎么无缘无故地暗中对何老太爷下手?”

    “还不承认?”明心师太见田度鸣还不承认,冷笑一声,“何先生,还请将何老太爷流出来的血液涂在那本奏本上。”

    何家大爷不明就里,不过德高望重的明心师太安排了,他自然也就去做了,沾了一点何老太爷面上还没有凝固的血液,抹在了那本奏本上面。却看见明黄色的绸缎做的奏本封面竟然变作了绿色,纸页却变成了一片蓝色。何家大爷被吓了一跳。对着城楼下喝道:“师太,封面变作了绿色,纸页变成了蓝色。”

    “还需要贫尼说些什么么?”明月师太望着田度鸣冷冷地说道。

    “这就是何家的顶门柱,连自己老爹怎么死的。都要这老虔婆说出来你才知道。实话告诉你,害死你爹何元图的不是咱家,而是你老爹自己。哼,我圣教两代教主。不计你爹当年攻打光明顶的前嫌,好心好意一片赤诚,三番两次的邀请你加入我日月神教。谁知道你爹却是不知好歹。一再拒绝二位教主的邀请。虽然老教主仁慈宽厚,留了你爹一条残命。” 眼见是瞒不下去了,再不承认只会堕了自家的威风,田度鸣冷笑着看着何家大爷。

    “可任教主这等心高气傲的人物,抛开自己的脸面,如此卑辞恳情,却也无法说服你爹。你那死鬼老爹如此损害圣教主的威严,就是圣教主不问罪,怒气沸腾的教众也不会坐视神教的威名被你爹玷污。于是咱家圣教主便派了咱家给你爹献上寿礼,也算是给你提个醒。你爹是死了,糊涂的死了。若是你何成梁还执迷不悟的话,怕是就不是你爹这一条老命了,这整个寨堡上上下下都要给你爹陪葬。嘿嘿,何成梁,你真要让你们何家断了香火?让你爹积攒了一辈子,你毕生心血凝聚的家底落到别人手上?”

    “你!”何成梁又惊又恐,谋害了自己老父,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竟然还逼迫自己投入日月神教!竟然还威胁自己若不相从就要灭了何家满门,断了何家的香火?何成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觉得背上冷汗湿透了衣衫。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等厚颜无耻之徒?还有这等心狠手毒的教派?日月神教魔教之名,果真不只是正道强加。

    看着田度鸣一副嚣张跋扈,根本没有将自己这些人放在心上的样子,明心师太心中恼火,可是此时五岳剑派在场的耆老高手就来了他一个,几个师侄武功还未大成,三定更是恒山派未来的希望。若是有半个不小心,恒山派日后的希望也就没有了。何况,只要再等等,这群魔教贼子也自然嚣张不起来了。

    不过,此时众人之中就以他们恒山派为马首是瞻,若是低头装傻的话,也怕是要被人瞧不起了。两相权衡之下,明心师太从怀里抓出一把铜钱,向着嚣张跋扈的田度鸣射去。几枚永乐通宝急速的在空中飞速旋转,发出黄橙橙的夺目铜光,田度鸣不负盛名,从马下抽出来一柄木刀,轻轻一挑,几枚来势甚急的永乐通宝没伤到他半分,全被木刀打歪,砸入堡墙一指左右。

    “五岳剑派,不过如此。大名鼎鼎的明月师太就这么点儿能耐?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之前师太说咱们日月神教今不如昔,我看这五岳剑派才是不复往昔的强大了。”田度鸣一阵大笑过后,转身对带来的日月神教徒众说道。

    “田旗主说的是,我看这五岳剑派,当真是不成了。还敢跟神教作对,不如投入我神教麾下。”

    “王大哥说的极是!”

    “王大哥说的对还需要你李二来肯定?”

    明心师太被气得满脸通红,多年的佛法修持被自己扔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场中群豪也与日月神教的教众争吵,正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谁说五岳剑派不成了?要不然出来和本座比一比?”

    “南无阿弥陀佛。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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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介绍:
华山掌门弟子周清玄,在一次例行巡查后,带回来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对华山的未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而这一年,距离华山剑气两宗最后一次玉女峰斗剑,还有三十年。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