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生死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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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攻防
“妖兽上来啦！”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果然，墙垛处，已经有着不少的妖兽探出了头颅。
“杀呀！”“把他们打下去！”守军的呼喝之声此起彼伏。
兵刃交击声、喝骂声，哀号声，甲胄乃至**被利刃撕破、刺穿的撕裂声，身体摔下城墙后沉闷的“嘭嘭”声，数千般声音顿时在这城头四处响起。
城外，大批的妖兽悍不畏死、如蚂蚁般一层层涌来，后队踏着前队同伴的尸体，奋勇向着城头攻去。
墙垛处，半人形妖兽挥舞着手中兵刃与守军拼刺，墙根处，兽形妖兽，则是充分发挥其特别能跳跃的特长，不断以坠下城头的尸首为跳板，向着城头扑来。
“倒油、放火！”守城军官喝令道。
一桶桶提前早已准备好的灯油直冲着尸首堆积最多处倒了下去，随即，轰的一声，随着一根根火把落下，下面已是一片熊熊大火，无数来不及逃走的妖兽不幸被烧到毛皮，哀号着满地翻滚，或是直接就扑进了那本已堆满了尸体的护城河以求熄灭火焰。
几处大火一烧，妖兽们的攻势随即缓得一缓。
突然间，有人惊呼道：“飞妖、飞妖！”
众人抬头望去，数百只飞禽妖兽，正从妖兽大军处振翅而来，巨大的利爪令人望之生畏。
“弓箭手准备！”有军官命令道。
“放！”
“嗖嗖嗖，”一支支利箭射向空中，十之**，却是在飞妖们一起转向后就尽皆失去了目标，射空的利箭飞到尽头，无力地纷纷坠落而下，恰如守军们直往下沉的心情。
只有少量的箭矢，碰巧击中了那么几只飞妖，一时间，便有数头飞禽妖兽从半空中带着箭矢直坠而下。
不待弓箭手发起第二轮攻击，飞妖队形一变，已化为无数小队向着城头俯冲而下。
“不好，护驾！”方向前掉头就想往城下跑。“嗖嗖嗖”，突地一阵弓弦响过，一支支利箭准确无误地直接命中那一只只俯冲而下的飞禽。
噼里啪啦，如下饺子般，数十头抢先俯冲而下的飞禽已中箭翻落在城头或城下，没死透的，早被附近兵士手起刀落斩成数段。自然，也有倒了八辈子邪霉的兵士或者被飞禽直接抓起扔下了城墙、或者被活活抓走。
“飞霞将军，你大爷的，到了这个时候，你才出手？你倒是有种就一直窝着别动呀！”方向前扭头向着关内看去。城墙内侧，稍稍靠后三、五丈处，与城墙一般高矮的几十架箭塔内，有大量箭矢如飞蝗般激射而出，这，就是女兵营的锋芒了。
按着狄大帅的布置，所有女兵营将士均不得登城，全部蛰伏于箭塔内，不得命令，甚至都不允许站起身向外张望。这么慎重，自然就是要防着那些飞妖了。
妖兽中，飞妖一族虽然数量不多，对于守军却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一则，这来自空中的打击本就难以应付，二则，这些飞妖平日里就是天然的哨兵外加特种战队，成群结队于这战场上飞来飞去，偷个袭、抓个俘虏，跟玩儿也似。
为了掩护大军的最后行动，狄大帅不得已，这才命手下将士化整为零、分批出城。而如果女兵营过早暴露，甚至被抓了俘虏，便难保不会暴露大军的意图。故而，狄大帅这才千叮咛万嘱咐，告戒飞霞，一定不可让女兵登城。甚至，必要时，所有弓矢也得一起对准了那些不幸被飞妖擒住了准备带走的女兵……
只是，此时此刻，如若女兵营再不出手，只怕城头的伤亡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自然，就更别提这种恐怖的空袭对守军将士所造成的心理威慑了。至少，方某人已经是做好了立马开溜的准备。
当此之时，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女兵营出手了。
遭此重击，飞妖发出一阵凄厉的呼叫，除留下一片将死或已死的同类后，尽皆悻悻扇动起翅膀，向着大营撤退。毕竟，飞妖攻击力虽超强，可防御力，却也是无可挽回的超弱。
“好耶！”
“万岁！”
城头上响起了守军们兴奋的欢呼声。
可惜，兴奋之音未落，墙垛处，已有着更多的妖兽咬牙切齿地攻了上来。
“上！”方向前灵念一动，十八罗汉尽皆向前。这种时候，也就不讲究什么阵法了，反正是见头就砍，见手就剁不就完了，哪还有那么多的道道，将敌人打下去，才是硬道理。
“噗噗噗，”由区行恭与沈钢所率的预备队，但凡一见哪里城头爬上来太多的妖兽，也不大呼小叫，就这么默默地上前，几个合击间，就能将缺口重新堵住。城墙虽不很长，可老这么来回倒腾，时间一长，累得够呛不说，连这样精锐的队伍里，也自然出现了伤亡。
而其他散修游士与众官兵们，伤亡可就更加大了去了。
好在，在击退了飞妖的空袭后，女兵营反正也已暴露，除留下少量尖兵继续监视空中敌情外，更多的人手，此时也就随心所欲地瞄准了好不容易爬上城头的妖兽。
“嗖嗖嗖，”利箭飞驰之声，几乎就从未断过。
突然有了这一强援，这看似不堪一击的城墙，这才勉强守住。
这样的战斗，断断续续，渐渐就持续到了下午。这期间，一得空，所有将士就一起打坐补丹，这千余人一并吞食丹药，乖乖隆个咚，难怪这些日子自己玩了命似地炼丹，刘府台那边却总是反复来人催促了，这就当真是入不敷出呀！
日头渐渐偏西，妖兽的攻势也渐渐减了下来。也是，从早攻到晚，别说厮杀了，就是单这么全身披挂让你一动不动站着，也够累得慌了。
此时的城墙上，东倒西歪，或坐或躺，尽皆是疲惫不堪的将士。
“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眼看日头偏西，按惯例，他们这就准备要回营了。”有军官颇有先见之明地鼓励道。
所有人，包括龙家军，均似乎看见了一丝丝希望。
看着自己整整一套的十八罗汉，此时仅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再看看因伤亡过多而空出的大量垛口无人专职防守，方向前暗自焦急，妖兽再不退兵，狄大帅再不出击，这里，眼看着，可就有些守不住了。
突然，眼前一亮，方向前看到城墙楼道口缓缓走上来了一个人。(小说《大炼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299章 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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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战
来人正是飞霞将军，在其身后，黑压压地，跟上来整整500名手持腰刀的女兵。
此时，女兵营所有箭矢已然告罄，再呆在箭塔上无吝于已完全置身于事外，眼见离最后的总攻时间已为时不远，即便此时再有人被妖兽活捉了去，想来，敌方已来不及施展搜灵术侦知已方的安排，那就更不要说再采取什么补救措施了。这么着，飞霞将军当机立断，亲率女兵营登上了城墙。
当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突然间一眼见到有如此多的美女来到自己的身边一道守城，这些死战后存活下来的勇士，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两眼烁烁发光。
香蕉个儿八辣，这么着，我看行！方向前大感欣慰，不禁地又多看了一身戎装的飞霞两眼。飞霞将军却是理也不理他，自顾自安排人手去了。
“呜——”“呜——”，牛角号再度吹响，妖兽们新的一轮攻势开始了。
这应该是黄昏前最后的一波攻势了吧？方向前仅仅不过只上了一天城头，心中已是大为震撼，这二十来天，黄石堡的守军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呢？佩服、佩服！
不远处，一支大军越众而出，铠甲鲜亮，气势颇足。确实，这已经是妖兽军团今日尚未动用过的最后一支生力军了，这些家伙足足看着别人打了一整天，现在猛地放了出来，一个个“嗷嗷”叫着就往前冲，大有一举拿下此关的气势。
上一次受挫后蛰伏了将近一天的飞妖几乎也同时再次投入了战斗。此时，那满天的箭矢已成了过去，没有了防空火力的守军，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界。
“飞妖、飞妖！”守军们惊恐地喊叫着，心中却是已知根本再无弓箭手的保护，一个个惊恐已极，不时抬头望向空中。
“老区，把会使暗器的弟兄们都叫出来，打他狗娘养的！”方向前灵机一动道：“老沈，把长枪手组织起来，重点防卫空中！”
“是！”区行恭与沈钢茅塞顿开，一迭声地忙着去组织人手。
“飞霞将军，要不要到我这边来，我这里，可是有着完备的防空体系哟。”方向前一幅吃定了你的模样，笑嘻嘻看向飞霞将军。在方向前左右，两名长鞭手外加三名长枪手，五名罗汉全力施为下，早已将其防护的那叫一个严实。
老实说，暗器加长枪以求防空之计，也是方某人在优先考虑自己如何防空时，这才突然间想到的。不过嘛，爱屋及乌，方便时惠及一下别人又有何不可呢？
飞霞将军却是不吃方向前这一套，仅仅回望了一眼，鼻中冷冷一哼，兀自守在垛口，并不与方向前再多一言。
电光火石间，飞妖已抢先袭到。
“打！”老区率先扬手打出了暗器。
……
看着墙头上越来越显稀少的守军，方向前心中大急，不住地回头向着关内张望。据说，在关内，狄大帅还埋伏着数千铁骑，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一根马毛也不曾见到？
这埋伏得，也太深了吧？莫不要关键时候都出不来吧？方向前心中直打小鼓。
城头上的伤亡到了此时几乎已经是成倍地在增加。一则，来犯之敌均是精锐，二则，几乎所有的人，在城头已经拼了整整一天，即便是块钢，只怕也快给炼化了，十成功力，已去了八成，所谓强弩之末，也一点不假。此消彼长，那还有什么话好说！
便是这最后投入白刃战的女兵营，此时，也已伤亡了数十人之多。
香蕉个儿八辣，莫不成要小爷我放出白鼠兄弟助战？方向前好几次均不禁如此想到。只是，这种大杀器，在这么个公开场合亮相，是不是也太招摇了点儿？方向前终于还是给忍了回来。
“龙堂主，一日下来，就只见你生根了般地坐在那儿，也不会下来帮帮忙？”飞霞将军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怒斥道。
敢情，这小妞这一日一直与自己不对付，原来是以为自己只是出工不出力！你也不想想我出血本组织来多少生力军？送来了多少丹药，喏，还自带着十八罗汉助阵！方向前这叫一个委屈，我是文修哎，使刀抡枪的活儿，应该不是我份内之事吧？哎，还真没地方找人说理去。
得，也甭解释了，和一个女子，制什么气呢？上吧。
方向前悻悻地随手捡起了一把早已卷了刃的腰刀，一步步向着垛口走去。
“咚——”“咚、咚——”
几乎就是同时，三声震人心魄的炮声轰隆隆从山后传来。紧接着，大地微微开始了震颤，只见妖兽大军左右两翼，瞬时腾起了两股烟尖，妖兽队形一阵大乱。
“呜——”“呜——”
妖兽阵营里，牛角号短促地吹响。正在猛攻黄石堡的众妖兽一时停滞了攻势，稍顷，纷纷向着大阵方向撤去。
“咚——”又是一声炮响，紧挨着，黄石堡后一座山凹处，又一队人马倾巢杀到，当先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绣一个斗大的“帅”字。
负责关门的守军听到这炮声，奋力将后门与前门依秩打开，厚重的吊桥也徐徐放下。正在忙着后撤的妖兽，有不知死活者竟然反身向着关门抢了过来。
转眼间，这队骑兵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从关内横扫而过，一众迎面撞上的妖兽顷刻间被铁骑踏为肉泥。随即，大队人马随着“帅”旗一起卷向了妖兽大军的本阵。
“下城，出击！”飞霞将军喝令道。
不待方向前招呼，区行恭、沈钢一众早已纷纷冲杀了下去。更有自持法术高强者，甚至纵身直接从城头跃了下去。
你妹！小爷我这可还没发话呢！这班散兵游勇，当真就是乌合之众！方向前且笑且骂。
那种追击敌人的体力活儿，方向前自然懒得去做，此时城头上除了少数实在是走不动的伤兵，几乎没剩下几个人了。
方向前趴在一个箭垛处向外眺望。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妖兽大军已乱，纷纷向着大营如洪水般退去。狄大帅的三股人马犹如跗骨之蛆，紧紧咬住敌军，拉枯摧朽般也攻入了大营，不一会儿，敌军营盘里就冒出了滚滚的烟柱和火光。
这一边，黄石堡关门外，抢先冲出的，是那些排成了整齐队形的女兵营，紧紧追随着飞霞将军一路向着妖兽追击而去，解决了不少掉队的倒霉蛋。
女兵营身后，轰地一下冲出的，正是以区行恭为首的龙家军。
我的个儿乖乖，这还能叫一支军队？简直就跟叫花子抢救济也似，一个个但凡出了门，嗡地一声，犹如炸了营的苍蝇，顿时就没了样子。(小说《大炼师》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300章 夜宴
夜宴
关门外，飞霞将军的女兵队，那是有序向前挺进。区、沈这班人可倒好，一出关门，见了妖兽尸首，就跟蚊子见了血一般，一个个均红透了双眼，哪还管什么队长、队友，谁抢到，就是谁的，甚至都不惜刀剑相向。
这也难怪，在这成片的妖兽体内，可是均有着或大或小的本命妖珠，在其珠内蕴藉的，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元精呐，这见了命，谁还跟谁客气哪！
但见那一位位散修游士，手起刀落间，一具具妖兽的尸体已被剖了开，一粒粒妖珠便纷纷落入各人自备的明竹之中。
也是，这妖珠与人体内蕴积的元精一样，若不趁着血液还热时赶紧取出，稍稍一耽搁，便会自行化为白气，归入到这天地元气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休想获取。
只是，这诸多散修之中，身边带着超过一只以上明竹的毕竟不多，谁也不曾想真能将妖兽打退，而且还是这么着的大胜！当时想来，能保住小命活下来，领取到龙堂主兑现的元精，也就阿弥陀佛了，是以，人人身边主打的，都是保命的丹药，谁又敢做如此大胆疯狂之想了？
现在，眼见着多余的妖珠无法收取，人人均是懊悔已极，眼巴巴望着关内负责打扫战场的一群老弱病残慢幽幽走出来一一翻捡着那些剩下的大片妖尸，收取着一粒粒令人垂涎的妖珠，众修士也只能徒呼奈何。
……
要知道，这些妖珠取出后，如不及时装入明竹，须臾便即腐烂，要之何用？生吞？自然也是一个办法，可是，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妖珠的反噬？唯有如方向前之流的“勇士”，所谓无知者无畏，当时在灵塔内，才敢不知死活地吞下那只蜘蛛的妖珠。
只不过，方向前之所以生吞后能平安无事，则完全取决于其体内元精结构的极为特异。其最核心一层，当然就是他的本命元精了，只可惜，已经所剩无几。外面一层，则是他与何正身含辛茹苦一点点收集而来的大量人类元精。有此两层元精打底，再外面一层，才是那头蜘蛛妖珠内所释放出来的元精了。
如此一来，情况可就又大大不同了。首先，其本命元精几于枯竭，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因其几近于无，妖珠再想反噬，倒也一时找不到宿体。其次，其中间一层那大量来自另一界面的人类元精，却足以轻松就能隔断妖珠的反噬。
而且，即便到了此时，方向前尚还不知晓的是，人类的元精，到得此界面，那是多么的难得可贵。除了能轻松化解妖珠元精的反噬外，要知道，人类一年的元精，在此界面，即可化为十年，所以，原本不过一百余年的人类元精，到了此地，竟然化为了千余年之巨！
此时，在方向前体内，再加上先前吞食的那头蜘蛛怪妖珠所释放而出的元精，难怪当初赵太医号脉时，才会错误地将方向前的元精框算为一千五百余年。
也正因如此，崔总管之人对方向前的身份才会不敢过于怀疑。试想，小家小户，谁能像方向前这般随身带着一千余年的元精到处乱逛？
当然，这一惊天秘密，方向前却是要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知道的。
……
远处妖兽的营盘已被攻破，大股的火光直冲云霄，喊杀声渐渐去得远了。
关外，尸横遍野的战场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粒粒妖珠尽皆在尚不及收取的妖兽体内一一破裂，化为丝丝白雾，缓缓汇集到这渐渐拉下的夜幕之中。
……
数日后，府台衙门内张灯结彩、大排筵席，好一派喜庆欢快的景象。
方向前受刘府台与狄大帅联袂邀请，依约前来赴这庆功晚宴。
大厅内，灯笼巨烛照得如同白昼，以大厅正北为尊，早分左右摆好了数排桌椅，当真是宾客云集、一派欢声笑语。刘、狄二位大人分左右相向坐于宾主首席，独独正中央的位置却是空的。
方向前与刘府台拱手寒暄毕，在司仪的引领下，就座于狄大人桌旁，不禁也抱拳恭贺道：“狄大帅，此战大获全胜，令妖兽闻风丧胆，再不敢觊觎我国边界。我等边民，实是要十二万分地感激大帅哪。”
狄大帅抱拳还礼，道：“龙堂主过誉了，实不敢当哪。”
方向前压低声音又道：“只是，现在后续大军已到，大帅为何却又早早就收了兵？我可是纳闷得紧哪。”
狄大帅微微一哂，从案桌上拉过来三只杯盘，渐次排开，指着道：“这一只杯子，算是我兴阳国，这旁边一只盘子，就是那妖兽了。我们寻常之人，眼前所见的，只是那妖兽如何如何的厉害。可是……”
狄大帅再一指另一只空盘，道：“可是他们却是不知，在妖兽势力范围的另一边，同样还有着一个更加强大的势力。在那里，可是化形妖兽的天下。试想，如果没有妖兽替我们挡住化形妖兽，我们，岂不是就要直接面对那些更加强大的存在？”
方向前听得连连点头，这样颇具深度的宏论，自从来到此间，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真可说是振聋发聩也不为过。
狄大帅道：“妖兽虽猛，法力却是一般，之所以至今还如此猖獗，只不过占着数量甚多罢了。可是，我们兴阳国虽小，人口自也有亿万之巨，以量拼量，又取的是一个守势，数千年来，自也无虞。”
“然则，如若是对付那些化形妖兽，只怕情况就会大大不同。首先一条，如何区分敌友，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让其化整为零悄悄潜入城内，不消多，几十人，就足以将一座城池轻松拿下。如此一来，我方的数量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妖兽之祸虽重，比之直接面对化形妖兽，两害相权，也只能是取其轻了。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荡平了周边的妖兽，只怕直接面对的，恐怕还不仅仅只是一个化形妖兽这么简单吧，龙堂主，想必你也知道，我国左近，可是还有着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啊。”
狄大帅满含深意地望向方向前。方向前略一思量，道：“你是说大乾国。”
天癸堂总坛本就设在大乾国。追根溯源，龙家还是从大乾国迁居而来，虽说历时数十年，到底还不算是兴阳国的子民。修士虽然于祖国的概念淡漠，可利益毕竟还有取舍，狄大帅在没真正搞清楚方向前的立场之前，也不敢过于造次，只不过是以言语挑拨罢了。
听方向前亲口说出，狄大帅不置可否，回转话题道：“正因有了这诸多的考量。哎，对于这些妖兽，我们是既不能听之任之，又不能赶尽杀绝啊。嘿嘿，比方这一次，明明是可以趁机大获全胜，却也不能出手太过。万一要是动了其根本呢？是不是？哈哈，简直就是犹如瓷器店里打鼠一般哪。”
第301章 赏赐与贺礼
赏赐与贺礼
二人正说话间，厅内丝乐悠悠然一起响起。有人高声喧喻道：“公主驾到！”
厅内众人纷纷起身，正门处八位宫娥手提宫灯打头，引导着一位身着盛装礼服的少女缓缓而入，身后又是一溜的宫女紧紧相随。
众人一起躬身道：“公主万安。”
公主频频与诸人点头示意，行至狄大帅处，缓缓站定，道：“狄帅辛苦。”声音甚是甜美，方向前听着却是有着几分耳熟。
狄大帅道：“微末之劳，何足挂齿。”
公主目光微斜，在方向前面上微微看了一看，方向前“呀”了一声，到底没有就此唐突出声。
公主收回目光，仪态万千地走了过去，于正中央主席位置坐下，温言道：“大伙儿均入座吧。”
“谢公主赐座。”众人一起道谢后重新入座。
“大帅，她不就是……”方向前轻轻一扯身旁狄大帅的衣角问道。
狄大帅微微一笑，道：“正是。”
方向前大惊，道：“怎么、怎么堂堂一位公主，竟然跑到前线来做一名女兵营队长？”
不错，此公主正是飞霞将军。
狄大帅轻轻一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却不是什么秘密。当今皇上膝下一直无子，打小，就将飞霞当作男儿养育，实指望如此便能招来一子，不曾想，哎，数年后，飞霞又多了一位妹妹。”
方向前“哧”地一笑，道：“这又有什么打紧？皇上嫔妃众多，过得几年，还怕不生他个十个八个儿子？”
狄大帅面有尴尬之色，望了望方向前，见他似乎并无他意，这才一阵苦笑。
……
方向前自是不知，在此界面，人称修界。之所以得此名声，实在是因为此界面之人，但凡呱呱坠地，便已是洗髓期修士，放眼望去，即便一位种地的老农，终其一生，好歹也能混到洗髓中后期，是以，修界因此得名。
只不过，所谓有得有失。修道起步如此容易，后果却是十分得令人挠头。
后果之一，便是此界面修士寿命均十分的短暂，法定寿命不过24周年，时限一到，元精耗尽、生命终结。你再有天大的抱负，短短24年，你又能翻得了天？
只不过，补救之法倒是也有，那就是想法去赚取元精、补充元精。或当差、当兵、或做工务农、或成为散修游士、贩夫走卒，不一而足。如此一来，只须元精不被耗尽，你就有希望得道成仙，飞升仙界。
后果之二嘛，就是这香火的延续之难了。许是大多数修士打小就会或多或少吸纳不少外来元精，使得本身元精不纯之故；又或者是这不断补充元精以求永生的生存之道太过逆天？总之，如此一来，其直接就导致了此界面之人的生育能力极其低下。而且，从最低层修士往上，情况愈发得严重。
这兴许就是天道吧，损有余而补不足。寻常的修士，终其短暂的一生，好歹，也能生育一男半女，而达官贵人，比之常人，元精自是不愁，只可惜，再想繁衍子嗣，那就不知道要有千难万难了。
即便贵为当今兴阳国皇上，也难逃此噩运。
顺便说一句，如若不是如此，以龙行空、龙少爷打从成人起，就喜拈花惹草的心性，此时的龙家，小孩子都不定要养出一大堆了。
不过，也正因生育的不易，反倒令大家对龙公子酷爱行使这男女之事的爱好，反倒是默认了。
……
狄大帅道：“皇上将飞霞托付于我，使其常在军营走动，便是那500人的女兵营，也是因她而单独而设。如此这般，飞霞酷爱军营生活，也就不足为奇了。”
方向前点头道：“不错、不错。只是今晚她突然变为女子之身，一时、一时……”
此时，却听飞霞公主扭头冲着方向前道：“请龙公子举杯，此杯酒，本公主要代全城、不，全国百姓敬你。”
方向前连忙站起，举杯道：“不敢、不敢。”
飞霞微微一笑，道：“之前小女子见龙公子带兵上城，却又裹足不前，深以为恨。其后才听说，原来公子不过是文修出身，此番登城，实在是份外之举。又听说公子报讯示警、慷慨助丹，当真令我汗颜。
说着话，深深冲着方向前福了一福，方向前连忙躬身答礼。
飞霞道：“公子，如若见谅，请满饮此杯。”
方向前道：“好，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来，干杯！“
飞霞一愕，随即笑道：“好，一口闷。”
两人尽皆饮毕，照了照杯底，哈哈大笑。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高声唱道：“王公公到。”
飞霞微微一顿，轻声脱口道：“已经到了吗？好，很好。有请。”
……
王公公一行却是二人，与公主见礼后，王公公道：“启禀公主，小人这可就要办正事了。”
飞霞点了点头。王公公转身向着方向前道：“龙行空接旨。”
方向前一愣，狄大帅轻轻一拉其衣角，催促道：“还不起身行礼谢恩。”
方向前如梦方醒，起身一拱手，道：“是。”
在此修界，人人均是修士，相互间，倒少了那许多繁文缛节，行礼时，拱手、鞠躬便可。
王公公道：“天子昭曰：龙行空传讯示警，此大功一也；捐丹助军，此大功二也；聚勇助战，此大功三也。当此三大旷世之功，不可不嘉也。着，赐封龙行空为三等镇妖子爵。钦此。”
方向前躬身道：“谢主隆恩。”
这种话，不用人教，打小就爱看宫斗戏的方向前，自然说得那叫一个溜涮。
众人尽皆一起山呼“万岁”。
宣旨毕，王公公于刘府台身旁就座，众人议论不已，纷纷举杯向着方向前遥遥祝贺。若不是碍着有飞霞公主在此，只怕就要有人围将过来了。
正闹纷纷之际，与王公公同来、就座于方向前身旁的那人突然站起身，抱拳道：“公主，小人此番前来，乃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供公主差遣、为公主殿下调养身体的。如今一看，公主神完气足、气色级佳，绝无不妥之像，此举便大可省了。”
“只是，据小人所知，今日，乃是公主殿下诞辰。嘿嘿嘿，来的匆忙，不曾准备什么合适的贺礼，还望公主恕罪。不过嘛，小人这里却有一丹，就斗胆献于公主以兹祝贺，不知公主可愿接纳否？”
说着话，此人眼角似有意无意地一直瞟向方向前，方向前暗道：“此厮什么毛病？老看我作甚？”
第302章 挑衅
挑衅
飞霞公主轻轻一笑，道：“哦，是吗？呈上来吧。”
那人却道：“公主请慢慢用些酒菜，小人这里还要片刻就好。”说罢，此人竟然走了出来，于众人桌前僻静处择一空处大模大样盘膝坐下，不慌不忙摸出一块不周玉轻轻一搓，取出来两样东西。
一件是一只丹炉，另一件，则是一只黑沉沉的小盒。此人打开盒盖，别人尚且看不出个所以然，方向前却是一眼便已认出，盒内材料，正是炼制那定颜丹的不二佳品。
想必，此厮定是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竟然要现场炼制那定颜丹喽。
飞霞公主自然也已看明白了此点，双掌轻轻一拍，一时间，丝竹大起，一列列歌姬舞娥走了进来翩翩起舞助兴。
方向前眼睛一直盯住那人的不周玉，好半天，才悄悄问身旁的狄帅道：“大帅，不知那不周玉，要在什么地方才能弄到？”
狄大帅将口中美酒缓缓咽下，道：“这种东西，价格本就不菲，寻常修士，那是肯定用之不起的。那个家伙，因为是宫中太医殿中的丹师，又是太医院院长的亲传弟子，这才会有那种东西。嘿嘿，你若想买，干脆跟我去一趟京师得了。怎么样？只有在那种大城市，才可能有不周玉这种奢侈品在卖。”
方向前一时犹豫，干笑两声，道：“这样啊，那……再说、再说好了。”
眼下，自己随身的一块不周玉，到了此界面，却是一直无法打开。好东西装不进去且不说，里面的许多宝贝一时也无法取出，当真有如锦衣夜行之憾。
天野城内外大小坊市，自己不知道已逛过多少个来回，却是从没见过一件不周玉有售，今日猛地一见，确是有些令方向前无端地涌起一股子羡慕嫉妒恨。
前往京师一趟吗？那么远，听说一个来回就得两个来月，哎！
“叮”的一声，那丹师起身道：“公主殿下，丹药已成。”声音似乎不大，却是稳稳盖过了丝竹之声，众宫娥一时乱了步调，不知所措。
飞霞公主玉手一挥，众宫娥连忙退下。飞霞道：“呈上来我看。”
“是。”那丹师一边微微躬了躬身，一边将丹药取出交于一名宫女。
“嗯，好丹！”飞霞接过后，迎着烛火细细端详，不禁赞道。
方向前眼尖，自然也看出此丹成色不错。却见那丹师一转身，冲着自己道：“龙爵爷，刚刚受了皇恩，此时既知今天日子特殊，公主殿下这里，您也不表示表示吗？”
你妹！你要溜须拍马，那是你的事，何苦拉扯上我？
恼归恼，别人这都已经上门踢馆来了，方向前自然也是不能不理。当即冲公主一抱拳，笑道：“公主殿下，小人实不知今日竟然还是您的、您的……哎，这也没个准备，要不，回头我尽快补上一份。”
不待公主发话，那丹师抢先道：“龙爵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小人闻知，龙家可是远近闻名的丹药大家，今日恰逢其会，龙爵爷难道还想藏着掖着不成？哈哈哈。”
方向前这个气啊，你这只挫鸟！今天是当真准备与我干上了，是不是？
“话不能这么说，便是我也想如你一般在人前显摆显摆的，可惜，我也没你那股子专营打听的心性，却是也没准备家伙什不是？”方向前语带讥讽地回应道。
那丹师不为所动，道：“那倒容易。我这里鼎炉材料一应俱全，莫不如，龙爵爷也当场炼制一粒定颜丹献予公主，来他个好事成双，您看，如何？”
这是公然叫板了？方向前如若退让，便是怯了，当即轻轻一哂，道：“好说、好说，只是不知这位大人准备了几份材料？”
那人得意已极，哈哈笑道：“龙爵爷大可放心，小人这里同样的材料还准备了四份之多，我想，供爵爷大人炼制出一粒定颜丹，这些材料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言下之意，竟是如果方向前于四次之中还不能成一粒丹丸，只怕，这炼丹师的名头也就很有些勉强了。
方向前再不废话，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红毯上盘膝坐下，道：“拿来。”
那丹师毕恭毕敬将鼎炉材料一起奉上，道：“龙爵爷亲自出手，小人定当在一旁拭目以待。”
方向前往这当中一坐，歌舞表演众人自然是无法再看了，一起齐刷刷皆把目光看了过来。
好吧，小样儿，既然要显摆，就得让大家伙都陪着做个见证！嘿嘿，这才有参与感嘛。
方向前这当中一坐的气势，比之此人方才的偏隅一坐，果然已隐隐压倒了这厮先前的几分嚣张。
现如今，方向前修为虽然大跌，灵力却是不降反升。要知道，这炼丹炼符，修为固然重要，关键却是还要看各人灵力的高下。否则，世间那么些炼师，为何并不见得人人均是斗战高手了？
可见，这文修与武修，毕竟还是大大不同的。
可巧这定颜丹，方向前当初在711时，为孙成也不知炼制过多少粒了，不敢说手拿把掐，说是十拿九稳，倒也不在话下。今天这孙子竟然以此为题发难，虽不知他出于何种目的，却显然是功课没有做足做好，嘿嘿，小样儿，你这不是主动上前来找抽吗？
方向前一把抓过那只装盛材料的黑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果然还有着四份上等的材料。当下也不客气，一股脑全给倒入了鼎内。
那丹师面上肌肉微微一阵抽搐。原本他想，要出丑，也要让这小子一次一次地来，想必，两三次后，他也就颜面扫地了。不曾想，这小子竟然会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小子已经破罐破摔，准备赌上一赌，即便真的出丑，也不过就一次而已？反之，万一这么多份材料中，真的成了一粒呢？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对，这姓龙的小子必定就是如此打算。只可惜，自己那些味上好的材料，就这么被这小子白白毁了。
可恶、真真可恶已极！丹师心中恨极，面上却是不得不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
“龙爵爷，小人不得不提醒您。一份药材一粒丹，才能保证质量。您这么个弄法，广种薄收吗？嘿嘿嘿……”丹师既已认定了方向前就是想投机取巧，自然要提前向大家点明此点，到时候，即便你真的碰巧成了一粒，四比一，比之自己，却也是大大地输了。
在这名丹师看来，这就叫料敌先机、断敌退路。
第303章 赏赐
赏赐
只可惜，这家伙也太不了解方向前了。
方向前再也懒得与其聒噪，二指轻点，丹炉内火头汹涌，不消片刻，一丝丝药香便已飘散了出来。
“龙堂主进展好快。”
“龙爵爷不愧是丹药世家。”
“开玩笑，药门天葵堂的龙头老大，你真当是那么好相与的吗？”
“难怪这一阵子天葵堂势头如此之猛，当真是后继有人哪……”
出席夜宴的众人，一个个均是不知不觉间已围了上来，远远立于刘、狄二位大人身后，探头探脑地向前张望议论。
仿佛也才过了片刻的功夫，只听得丹炉内“叮”的一声响。方向前当即撤了真火，手捧丹炉缓缓站起，一掀炉盖，一股清香扑鼻而出。众人一片惊呼道：“成了，真的成了！”
“啊，竟是四粒之多！”
“一次性就是四粒吗？这也太过神奇了吧！”
方向前徐徐将丹药交予宫女，道：“哎，我说，那什么，那谁谁谁，今日我借花献佛，占了你老大一个便宜，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我记得，刚才可是你主动张罗、自觉自愿的哦。”
那丹师面上红白之色忽隐忽现，眼看着好好的一场出丑大戏，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然会演变成为眼前一场出彩大戏！
“龙子爵，”飞霞公主唤道，一边接过定颜丹细细观看，眉飞色舞。试想，这世间，又有哪一位女孩会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呢？
“在，公主殿下。”方向前连忙舍了那自己找虐、眼下已是悲催不已的丹师，转身抱拳应道。
“龙子爵，此番父皇赐你子爵爵位，享位虽尊，却无凭借俸禄。此番出宫，父皇许我择机专断之权，不知，你可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众人尽皆大惊，公主这般问，自然是摆明了要让方向前自己去填上那张并无上限的空白支票了。这种事情，举国上下，只怕也只有飞霞公主一人能为，这也忒大胆、忒冒险了。万一，这姓龙的小子要是提出一些非份之请，那……
方向前也是为之一愕，想了一想，道：“要求？我、我，我能有什么要求……”不经意间，扭头似乎看了那丹师一眼。
那丹师大惊，连忙开口道：“公主殿下，龙爵爷也是丹师世家，对这药材丹书必定有意，不如多赏一些便也就是了。”心中却是想到，万一这姓龙的小子竟然是要公主当场责罚自己，自己岂不是白白又成了冤大头！
此番前来天野城，这厮正是受了杜家主之托，本想让姓龙的小子大大出一番丑的，不曾想，结局竟然会是这样！现在可倒好……姓龙的看我做什么？
所谓心中有鬼便见鬼，这厮一通疯想，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自然就想赶紧将方向前的利益诉求引向另一个方向。
经他这一提醒，方向前倒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抱拳道：“启禀公主，小人倒有一个不承之请，不知公主殿下能否答应？”
那丹师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提心吊胆专心地听着。
公主微微笑道：“哦，便请说无妨。”
方向前道：“与妖兽这一战，承皇上洪福、帝国虽然大胜，却也是消耗颇多。当此之时，我再提出任何的赏赐，只怕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那丹师听到此，几近晕绝。不要赏赐，那么，就是要让公主惩戒于我喽？
方向前道：“不过嘛，那位丹师……”
那丹师双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那位丹师方才所说，其实也颇为有理。”方向前缓缓道：“我们龙家，世代以丹药为根本，天材地宝，丹药材料，恐怕，才更加适合吧。”
嘘——那丹师无可抑制地大大出了一口长气，气势惊人，惹得旁近几人扭头来看。
“这么说，你是要本公主多赏赐你一些丹药材料啰？”飞霞公主巧笑倩兮道。
“不、不不不。”方向前大摇其手。众人一时为之愕然，既然做了如此铺垫，却又不是为了这个目的？这……就连刘、狄两位大人，一时也均好奇了起来。
“小人的意思是，是想向公主殿下申请一项特别的权利——专业说法，应该叫做特许权经营吧——嗯，咱们暂且叫它‘专营专办’权吧。”
“‘特许经营’？‘专营专办’？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公主殿下，想我天野城毗邻妖域，数百年来，几乎无人敢出黄石堡一步。据小人所知，那黄石堡外，野生药材多不胜数，每一年却是白白就这么任其枯萎腐烂，每每想来，着实令人可惜。既如此，小人斗胆，就请公主开恩，将黄石堡外那些药材的采摘权专户授予我们天葵堂，由我天葵堂专营专办。我保证，从即日起，我天葵堂每年上交国家的税赋至少增加一倍。”
轰，人群中顿时炸开了营。
“这位龙堂主，不，龙爵爷，是不是疯了？我们也知道黄石堡外是有无数药材，可那也得有命去采啊！”
“不不不，龙爵爷背靠药门，势力强大，区区妖兽，哪里又会放在眼中了，此举当真看似凶险，实则高明，高明之至。”
“药门，药门又怎的？如果当真了的，这么些年了，如何不见他们外出黄石堡采药？”
“哼，我看，他八成是得意忘形，不知所以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
飞霞公主一时沉吟。妖兽实力如何，自己此番与之较量下来，已是颇有领会。不要说只是一家以炼丹为业的天葵堂，哪怕就是偌大一个帝国，曾经也打过那些药材的主意，只不过，里外里几盘账这么一算下来，忌惮于妖兽的侵袭，还是只得放弃了。
如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龙小子，竟然又老调重弹，打起了这些药材的主意，飞霞公主也不禁地为之捏了一把汗。
想了一想，她这样说道：“龙爵爷，这是你最终的要求吗？你难道不再考虑考虑别的要求了吗？”
方向前斩钉截铁道：“小人别无所求。”
那丹师拱手道：“公主殿下，所谓红粉赠佳人、宝剑赠烈士。对于龙爵爷这样的大丹师来说嘛，那采之无尽的炼丹材料，恐怕才是他的最爱吧。龙爵爷，不知小人所说是也不是？”
方向前嘿嘿一笑，看了看这厮，点头道：“正是。”
飞霞公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父皇恩准了。”
方向前大喜欢，又道：“谢皇上、谢公主。”
飞霞公主道：“龙爵爷，你可能还有所不知，作为一名子爵，按兴阳国国律，你是可以自领一支不超过3000人的防卫队的。为了你的药材，龙爵爷，你可得抓紧筹备了。”
第304章 出门？
出门？
3000人的护卫队？方向前可不敢奢望。乖乖隆个咚，3000人？按市价，一天一人按薪酬支付1.2天的元精来计算，多的不用说，仅仅一天，自己起码就得支出近十年的元精，这么大个窟窿，怎样才能填得满？
听着是威风，可从今往后，到底谁给谁打工？还就难说得紧哪。
3000人，那就是3000张嘴啊。除非是打着抢班夺权、叛乱造反的主意，否则，这么一大砣卫队砸在手里，你当真是那么好玩啊？要不了几日，还不生生把自己偌大一个家业直接给吃回解放前去？
还别说这没影儿的3000人了，单单是自己手上这数百号的散修游士，上一次黄石堡一役，死伤一百余人，还剩下不足400人，如今大战已毕，这400人何去何从？这可就得尽早打算了。
一大早，方向前就将区行恭、沈钢以及两名炼丹师和崔总管一起均找了来，的的的、好一番布置。
“听明白了吗？老区。”方向前长出一口气道，似乎刚才的那一番长篇宏论，确已将400人的重担完全卸下了一般。
“龙爵爷，小人明白了。”区行恭毕竟老练，上道十分迅速，已经率先以方向前的爵位来称呼眼前之人了，“小人三天之内，就可将这400人的队伍完全解散……”
“不是让你还要留下40人的精兵强将吗？”方向前提醒道。
“是，小人其实这几天已经在与沈兄弟一起暗自物色人选了，只是一直还未向龙爵爷报告就是了。”区行恭应道。
对，区行恭所说一点儿不假，物色人选并不错，可原本，区、沈二人却完全是在为自己拉班子的。原想着，既然妖兽大军已退，自已二人抓紧组织上一伙人西出黄石堡，如能趁火打劫追上落单的妖兽再取几枚妖珠，那是最好，最不济，也能再采摘一些药材回来卖予各家药铺的。
却不想，朝庭一夜之间，竟然答应了方向前的请求，将黄石堡外划为禁区，设定了专营专办，严令未得龙爵爷的法喻，任何人不得擅自西出一步。
这一下，不要说再去取什么妖珠了，哪怕就是想再外出采摘一株草药，那，也得是看人家龙爵爷的脸色了。
正自无计可施之际，不曾想，龙大少却是主动提出要组建一支精干的龙门护卫队，人数嘛贵精不贵多，包括区、沈二人在内，一共42人。这一下，当真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区、沈二人，自然乐得屁颠屁颠的，哪还有不赶快抓紧办理之理？
……
打发走了区、沈二人，方向前吩咐那两名一直忧心忡忡站于一旁的炼丹师道：“放心，你二位，从今日起，就算是我龙家的人了。记住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二人不必冒进赶制丹药，只须将老区他们每月采摘回来的药材精炼成半成品分类收好就成。日前我让蕊儿盘点过，目前库里现成丹药的存货，可保五家店铺三两个月内也能无虞的。”
二人大喜，齐齐躬身道：“是。就不知少主此去会有多长时间？”
方向前道：“多则月余，少则半月，我必定回转。”
……
在那天的庆功宴上，那名御用丹师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让方向前大大占了风头，心知回去后着实无法面对杜家主和自己的恩师——那位太医院的院长。
此厮思虑再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临近晚宴结束前，他借敬酒之际，故意大声冲方向前道：“龙爵爷，下月初，京师城有着一场十年一次的赛丹大会。据我所知，数十年间，你们龙家可是一直都推故缺席来着，这一次，莫不是也不方便参加了吧？哈哈哈。”
这厮不说天葵堂，只说是龙家，一方面避讳了药门、不想与之为敌，另一方面，这矛头所指，可就更加得有针对性了。
“若是此番大会龙爵爷还有些意思前往，我明日回京后，当亲自去为爵爷把名提前报上，不知……哈哈哈。”
在那厮想来，如此这般之下，方向前如若再行推辞，自己气势上便也占了上风，回去后自可有些话说；如若方向前爽快答应前往嘛，嘿嘿，在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太医院的话语权，你当是开得了玩笑的吗？到时候，准有你好看！
若不是杜家主反复交待对这龙某人只能羞辱打压却不可取其性命，这厮暗付，凭自己在江湖上的声望，偷偷找个把高手悄悄将这姓龙的给做了，不过也是小菜一碟。
哎，这姓龙的无论怎么看，不过也才元生中后期的修为，怎么竟然就能让老杜忌惮成那个样子？
他却不知，杜家主之所以一直不对龙行空痛下杀手，倒不是怕了龙某人的修为，其实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他更不知道，杜家主的这一番交待，实在是不知道已经救了他多少条性命了。
敢惹方向前，凭他？嘿嘿。
……
果然，方向前接受了邀请。
既然答应了那丹师，方向前自然要做一些离开天野城后的安排。
交待完这两名丹师一些炼制药材上的事情，方向前一点头道：“去吧。”
“是。”二人这一段时期以来，在炼制丹药上颇得方向前的指点，对后者的感情，主从之间，似又多了几分师徒之情，自然是不敢怠慢，毕恭毕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方向前扭头对崔总管道：“老崔哪，昨天跟你说那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崔总管垂手道：“是，回少主话。各项准备工作已然到位。只是，少主此番出行若要搭乘飞舟，在天野城可没有，必得赶到三百里外的天沃城去才行。”
也是在那天晚宴上，方向前第一次听说此间原来还有这飞舟一说，难怪宫里来的那名公公以及那名丹师能以大军刚刚结束行动后数日间就能穿越原本须得月余的距离，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敢情，人家可是乘坐了皇家飞舟专程而来的呀。
方向前点头道：“这已经是月底了，我准备明天就起身，早一点儿赶到京城，提前熟悉熟悉情况，那也是好的。对了，元精，你替我准备得如何了？”
什么提前熟悉情况云云，不过只是一说，真正答应那厮前往京城的目的，方向前是想趁机去淘上一块不周玉，否则，这随身的诸般物品带着，也忒不方便了。
另外嘛，那任意的下落，也可趁机再找上一找，反正，整个天野城自己几乎已经寻遍了，没有。
那，作为京师的天府城呢？
如若自己所料不错的话，那任意，可是向来就中意大城市的。
第305章 往事（上）
往事（上）
就在穿越到这个界面之前，方向前曾经认真地研究过任意行动的轨迹。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从泰明市算起、长沙、西安，一共三个城市，任意均在此预先藏匿了内焚归元丸，并成功找到吞食。
也就是说，在任意离开人界前，他已经服食了三颗内焚归元丸，而其取食处，无一处不是省会级的大城市。那么，如果那厮真的也到了此界面，作为兴阳国京师的天府城，在那里遇见他，是否就有着极大的可能性了？
所以说，找人、购物、赛丹，这一趟的天府之行，当真是一石三鸟之策哪。
……
听方向前又问到元精，崔总管呵呵一笑，道：“少爷，此番出远门，那些明竹什么的，就不用带了吧……”
方向前一惊，道：“那……”心说，总管、总管，难倒我花钱，也还要由让你来管着吗？
却是又听得崔总管道：“带上这些全境通用的精票，也就可以了。”说着话，崔总管从怀里摸出一叠精票递了过来。
方向前接过一看，乖乖隆个咚，每一张精票的面额，均有数百年之巨，这十数张在手，那还不得有着数千年的元精了。
“真的假的？这些个东东，好用吗？”方向前仍旧不放心地问道。
“少爷尽管放心。这些精票，均是大通精庄里打过封印的，如假包换。不要说在兴阳帝国了，即便是到了大乾帝国，同样用的也是这个。全天下，皆认得大通精庄的。”
方向前微微点头，是了，在这界面，如自己这般直接将元精吸入体内、随身带着一、两千年元精到处溜达的人，有，却是不多。因为，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了自己慢慢享受那些元精，莫不如说是为了方便消费时买单还要更加贴切些。
……
要知道，在这一界面，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每一位修士的本命元精只是24年，往后的岁月里，便只能是靠不断向外获取元精来补充了。
可是，外来元精的副作用也是不可小觑。时日一久，轻则身体出现排斥，无法再吸收外来元精、终至寿缘耗尽;重则便是直接遭到外来元精的反噬而完。
而且，一次性补充的外来元精越多，其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就越大。
是以，人们才更愿意使用精票。必要时补充寿缘，平日里支付消费。是以，除了特殊情况外，很少有人愿意将所有元精皆一次性注入体内。
想想也是，别的且不说，单单是像蜗牛一般将所有身家一次性均带在身上，岂不白白成了妖兽首选的袭击目标。一旦将你顺利拿下，你这一家、甚至一族，也尽皆完蛋。
当然，这样做的好处是，所有元精一并吸入后，除了你自己心甘情愿用于消费或者是遭遇妖兽，别的同类修士则再也无法将之强占了去。
是以，也仍然有人愿意这么做。比如说，那位真正的龙行空、龙少爷，便是在将手中所有精票兑换成元精后，一次性注入了体内，而后在外出时突然玩起失踪的。
……
所以，大通精庄创立精票此举，还不仅仅只是为了方便世人出行这么简单，往深了说，甚至还是整个天下苍生生命体系的奠基者与维护者。从这一角度考虑，这大通精庄的庄主，其真正的影响力，只怕还在大乾帝国皇帝之上。
只不过，这精票的每一张面值，方向前细细看了下来，最少也不低于一、二百年。难怪在这市面上，流转使用的可就少了。这也就难怪自己这数月下来，就愣是没见到过一张，直到如今才算是第一次得见。
“老崔，大通精庄如此了得，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啊？”方向前抖着一叠精票问道。
现如今，对于方向前少爷身份的真伪，崔总管已经是毫无兴趣了。只要眼前这人真能领着龙家走向兴旺，只要自己的利益仍能与之绑在一起，那些个之前还颇为看重的真真假假的问题，现在还理它作甚？
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哪怕眼前之人再问出更白痴的问题，崔总管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即，崔总管答道：“说起这大通精庄，总部却是设在西部茫灵山，历时至今，已有数万年了吧。我想，对于其的来龙去脉，恐怕除了他们自己，任谁，也是说不太清楚了。”
“可是，要说他们的业务，那还真是遍及天下。据说，就连那化形妖兽所在的国度，也均在使用他们的精票、并开设有他们的分号。当今之世，论势力，除了大乾国这样的大帝国之外，真能与之比肩的，恐怕也只有我们药门了。”
方向前听得啧啧稀奇，道：“据我所知，我们药门，别人之所以丝毫不敢觊觎，那是因为除了像我们一样的各家丹药堂之外，还有着地子、地丑、直到地戌、地亥等十二地支练气堂的存在。据说，尤其是那地子、地丑、地寅这前三堂的好手，每一位均有着通天彻地之能，如此，那些宵小之辈，才丝毫不敢打我药门的主意。只是不知，这大通精庄身后，又有着何方神圣了？”
崔总管对龙少爷所表现出来的无知，当真已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仍旧毕恭毕敬道：“是，好叫少爷得知，这大通精庄嘛，正如少爷方才所说，日常维护其本身安全的力量，除了官府之外，自然也是有的。”
崔总管继续道：“我们药门有地支十二堂，他们精庄，却是有着一个名头更加响亮的养气殿。”
“养气殿？没听说过。”方向前悻悻道。
崔总管为之绝倒，心道，你就装吧，连养气殿也不知，谁相信呢？得，你爱扮三岁小孩子装傻冲愣，那，我就全当是在教小孩子罢了。
当即，崔总管更加毕恭毕敬道：“便是养气殿了。据说，数万年前，在这片大陆上，还没什么国与国之分的时候，就存在着这养气殿。当时，与之比肩的，还有另一支强大的存在，叫做灵修阁。”
“养气殿以练气为宗，走的是武修之路，灵修阁以灵念为旨，行的却是文修之途。两大势力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一直相安无事了万余年之久。直到有一天……”
方向前抢先道：“是不是养气殿又阴了灵修阁一把了？”隐隐地，他便想到了当年711石窟里的那一幕惨剧。
第306章 往事（下）
往事（下）
崔总管一愕，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听说，后来灵修阁出了一位极厉害的人物，此人的灵袭之术好生了得，几乎已到了能随便控制天下所有修士的程度，一时之间，养气殿无数精英或转而为其控制，或直接战没。可以说，当时，已是灵修阁一支独大、一统天下的局面。”
方向前道：“哦，那我们药门是不是也跟着沾光了呢？按理说，药门也应是文修才对嘛。”
崔总管笑了一笑，道：“这、我倒是清楚的。先前老爷在世的时候，也曾说起过的，当时，我们药门还只是一个很小的势力，不过就是为天下修士努力提供一点丹药金石罢了，是以，才有幸置身事外，并没参与到那场腥风血雨的惨烈厮杀中去。恰恰也正因如此，虽然当时并没从争斗中获得什么眼前的好处，事后，却是才得以逐步发展壮大啊。”
方向前大感兴趣，道：“你继续说。”
崔总管道：“灵修阁一度统制天下，时间却是不长。不过才过了区区数十年。后来，事情来得很是突然，仿佛一夜之间，那灵修阁中的诸多好手，包括那位惊采绝艳的灵修领袖，尽皆失踪。而且，竟是一去不回。”
“他们去了哪里？”方向前急切地问道。
崔总管缓缓摇头，道：“便是至今，也同样谁也不知。后来自然有了诸多的传言，有说是中了养气殿的埋伏，一举被歼的；有说是那些人全都去了另一个界面的；还有的说，在那位灵修领袖的庇护下，那些人全都飞升去了仙界。总之，莫衷一是，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道理。”
“但是，这么些高手突然这么甩手一走，带给灵修阁的，却是毁灭性的打击。之前，灵修阁过于高调、过于张扬，在与养气殿的争斗中，难免也得罪了不少的其他势力。老实说，当时我们药门的门主若不是委曲求全，只怕也不可能得以保全下来啊，哪还谈得到后来的反戈一击与跳跃式发展。”
“当时，看到灵修阁长时间没了厉害角色主持，养气殿早已被打散蛰伏各地的残余势力便悄悄于暗中秘密串联，一时间重新组织起了不小的力量，这其中，自然也有我们药门了。”
“当大家在反复确认灵修阁的确已没了高手压阵的时候，一场压抑了很久的变故便是陡然而生。回想当时，偌大一个灵修阁，没了精英骨干的支撑，摧枯拉朽之间，便被铲除得干干净净。听说，残余剩下一些没死的，也不得不浮海而出，再没了下文。”
“对于这些出海之人，后来又有种种说法，有的说这些逃往海上之人，已经全都葬身鱼腹，有的说这些人已全皆困死海上，又有的说，这些人竟然渡海成功，到达了另一片大陆。”
方向前轻轻“哦”了一声，问道：“就不知，要跨过那一片海域，得有多少路程？”
崔总管微微一愕，道：“那一片海域与我们这块大陆接壤处，如果妖兽的地盘不算的话，最近的便是大乾国。以前倒是听好些去过该国的人士说起，那片海域极其广大，附近渔民出海连着行船三、四个月，甚至也从没见过海的另一头有着什么。倒是有传言说，在海的另一头，还有着另一片更加广大的大陆。只不过，至少我所听到的消息中，还从没人去加以证实过罢了。”
方向前奇道：“那些高阶修士不是也能腾云驾雾吗？用船不成，用飞的总可以吧？对了，不是还有飞舟吗？怎么不用上一用？好歹总要过去看看才对。”
崔总管笑道：“少爷，你是在开老奴的玩笑吧。在那片海域中，到处皆充满了毒雾瘴气，时不时还有上古飞行封禁的存在，茫茫大海中难得遇到一处岛屿。飞着飞着，万一中了毒，或者直接被封禁打了下来，一旦落海……嘿嘿。”
“那些个海中的妖灵，你倒是好相与的吗？顷刻间，便会拿你当了点心。再者说了，那些海怪千百年来，一直与我们大陆子民形同水火，岂能轻易就放你过去？我可是听说，越往大海深处去，那里的海怪法力也就越是高强，有一些，甚至已臻化界，再有一步，便可得道成仙的。如若不是顾忌这些，那，当时养气殿的人还不早追过去了。斩草除根，这道理，他们可是有着切身体会的。”
方向前忽然一笑，道：“嗯，咱们好像是扯得有些远了。”
崔总管不禁莞儿，道：“是是是，一下子，竟然往上扯了数万年。呵呵呵，总之罢，那之后，我们药门和养气殿并肩崛起，而这养气殿因得了大通精庄背地里极大的助力，知恩图报，自然便是尽心尽力地去维护那位恩主了。”
“而我们药门，在此番劫难中趁机也是吸纳了不少练气修士，这才逐渐有了地支十二堂哪。所以说，现如今，我们有着地支十二堂的卫护，而那大通精庄，却是有着养气殿的鼎力奥援啊。”
方向前点头道：“这就难怪了。要不说，这金钱与强权总是相伴而生的嘛。如此说来，在这片大陆上，只怕还是大通精庄与养气殿的组合要来得更加强势一些吧？”
崔总管缓缓点头，道：“正是。”
……
清晨，天沃城一隅。一艘不算十分巨大的飞舟安静地停靠在码头。船首高高翘起，16只巨大的木桨整齐地排列在船身两侧。
贵宾室内，方向前正在与崔总管一行告别。
“少爷，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千万可要注意安全呀。”蕊儿依依不舍地道。
“知道，回吧。”方向前微笑着点头道。
“少爷，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蓓儿一脸期待地道，能借此机会到京城开开眼界，当真才是美差一件，再说了，少爷都已经好长时间没和自己那个了，少爷该不会是被蕊儿这个骚狐狸彻底迷住了吧？蓓儿心有不甘。小崔自然新鲜有趣，可这新鲜劲儿总有过去的时候，还是唯有少爷，才能保得自己一生的安逸。
方向前却是挥手道：“回去吧，这一次我一个人也不带。老区，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是，龙爵爷。”区行恭答道，身后四名精选出来的散修也一起微微欠身。
“客人，请随我来吧。”一名空乘小姐甜甜一笑，冲方向前道。
第307章 飞向帝都
飞向帝都
跟随着这名笑容可掬的小姐，方向前一路经过由一团青色光团汇聚而成的甬道，径直走进了自己的舱室——甲左。
此艘飞舟，一共设有八个舱室，分别以甲乙丙丁、另加左右以示区分。那道青色光障，则足可以屏蔽掉大部分闲杂人等的探查，保证旅客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下飞舟。
同理，飞舟内各舱室间也是相对独立的，以保证各自身份不为他人所察。
方向前进入甲左室不久，随着一阵轻微的摇摆，整艘飞舟便已缓缓向着空中升起。稍顷，16只巨桨一起划动，飞舟向着高空迅捷飞去，却是没有一丝声响。
我的个乖乖，这可比乘坐飞机爽多了！至少，那恼人的发动机隆隆声，在这里，却是一丝丝也没有的。
绿色出行，绝对环保，没错的。
此趟出门，蕊儿与蓓儿倒是均想跟了来？是，带着这两小妞，虽说这一趟旅途必定颇有风情。只是，单单这一张船票，就要支付出半年的元精，再带上这二位，只怕崔总管眼睛珠子立时就要瞪了出来吧。
再者说，自己此番出来要办许多的事情，目前修为尚未全复，万一真要是碰到凶险，少不得还要借助白鼠兄弟之力，蕊儿也就罢了，那位叫做蓓儿的，却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
那小妮子，一身的妖媚之气，有机会与其一亲芳泽还是可以的，其他的嘛，嘻嘻，还是算了吧。
……
正自胡乱想着，舱门处响起轻轻一阵敲击声，随即，一个甜甜的声音道：“您好，现在是客房服务。”
门开处，一名标致的小姐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伺候方向前擦脸、净手，安排下一桌精致的小食，便躬身而退。
从天沃城到京师，还有着整整一天的路程，方向前吃了一点儿东西，便即调息打坐，再不管那身外之事。
这一打坐，等重新出定，便已到了第二日早晨。
方向前取回门外“请勿打扰”的木牌，在房间里活动着手脚，准备享受这晨曦间即将到来的早餐。突然，一个声音轻轻在脑海间响起：“主人，现在没有打扰到您吧？”却不是白鼠一号又是谁？
“何事？”方向前心情颇好，含笑问道。
想必是感受到了方向前的好心情，白鼠一号轻轻一笑，道：“主人，小奴有一事，还望主人能够答应则个。”
“哦，给你三秒，再不说，我可就不管了。”方向前挪揄道。
“是，主人。事情是这样的，这一阵子，我兄弟俩修炼又已到了关键之处，思来起去，还请主人……”
话没说完，却听得舱门外哐当一声大响，显是有一扇舱门被大力打开，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咆哮道：“出去，给我滚出去！”
然后，就是一个惶急的女声响起：“前辈，请您息怒，我只是给您送早餐的……”
“乒乓”，这一次，竟是连推车带食盒均一起被人给扔了出来，“啊”的一声，那位负责客房服务的小姐已给一人拽着手臂硬生生拖了出来。
“滚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你再进我的房间！”那人猛地推了女孩一把，见有人悄悄向这里张望，那人狠狠朝方向前舱室微启的门缝处瞪了一眼，又连忙将手中一卷蓝色封皮书籍之类的东西揣进了怀里，顺势将一块“请勿打扰”的木牌咣当一声挂在门上，“砰”地一下，将厚重的大门牢牢合上。
显然，之前这厮定是忘记了挂上那块“请勿打扰”的牌子，这才惹出了这么一出的。方向前透过微微开启的一丝门缝，以其现在的眼力，自然已是将过道上此番情形看得清楚明白。
那是一本什么书？封皮上似乎有着一个“灵”字，你妹！鬼鬼祟祟，不就一本什么不知名的破书嘛，我又不要你的，值得这么防贼似地防着小爷吗？
那位发了这么一通飙的家伙，却是一位身材极高、极瘦的老头儿，浑身为一厚重的黑袍所包裹，下颌处，却是飘扬着一丛白花花的胡须，令人印象深刻。
……
天府城果然了得，不愧为兴阳国的帝都。城墙高大厚实、街道宽敞整洁，各种店铺坊市鳞次栉比。
方向前挑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第二日一早便打了一乘小轿前往皇城报到。
好家伙，这皇城修得，比北京紫禁城可高大威猛多了！这也难怪，放眼兴阳国，举国皆修士，寻常人等三、五人不一定能搬得动的巨木石料，仅仅一名修士上前，便能轻松搞定，搞这么一点儿房地产项目，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这修界，还真的不是白给，比之自己先前所在的人界，当真有其神妙之处。
在太医院所设的签订处，方向前交了一笔不菲的报名费顺利领了腰牌，三日后才是初赛，一时无事，大可乘机好好逛一逛这里的街市。
道具店，那是必须要去的。找了一家门面较大的店铺，方向前举步便踱了进去。
“客官，您想看点儿什么？”店伙计迎面招呼道。
“不周玉，有吗？”方向前开门见山道。
见是来了大主顾的样子，掌柜的连忙亲自迎了过来，道：“有、有、有，客官请稍坐。”
方向前在一张圆桌旁坐下，不消片刻，掌柜的已经接过伙计飞奔而来递上的一只小木盒坐在了方向前对面。
“客官请看。”掌柜的打开木盒，黑色的丝绸底面上，一枚黄色的不周玉静静地摆放着。
方向前伸手拿起，第一时间便已感知到此玉上并没有任何的封禁。想必，这是方便客人即买即用的吧。
这一块不周玉，不过指节大小一块，方向前大失所望，淡淡问道：“掌柜的，不知你这一块小玉，售价几何呀？”
掌柜的陪笑道：“实不欺瞒客官，此枚不周玉，小店要价三百。”
方向前心中微微一惊，心道，就这么一块小破玉，你也好意思张口就要三百，当真是蒙老憨哪！既然你敢坐地起价，好好好，那也怪不得我就地还钱！
当即一根手指一竖，道：“一百。”
掌柜一幅大失所望的样子道：“客官，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不周玉呀，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方向前刚欲再次开口，冷不防旁边有人突地唤道：“兄台，好久不见，原来你竟然也来到此处。”
从远处柜台处，一位年轻人手摇折扇，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间，方向前看到其折扇下正吊着一块跟自己刚刚所得一模一样的腰牌，下意识地，方向前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那一块，还好、还在。
“走走走，兄台，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面了，今日难得相会，岂能不痛饮一杯！”那年轻人笑吟吟道。
这人我见过吗？之前认识吗？方向前犹豫着。
第308章 老江湖与新把式
老江湖与新把式
出得店来，拉着方向前又走了数十步，那人放开方向前，一拱手道：“兄台，在下朱本策，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方向前笑道：“你不知我名姓，拉着我跑出来做什？”
朱本策指了一指方向前的腰牌，也笑道：“兄台有所不知。咱们参加此次赛丹大会，万一拔得头筹，其奖励，正是一枚上好的不周玉，比起方才兄台所看那枚，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方向前一愕，道：“是吗？这我倒还不知。”
朱本策道：“兄台想必是第一次前来参加这种比赛吧？我可是第三次来此了。哎，只不过，每一次，成绩均不是太理想就是了。”
随即，朱本策哈哈一笑，道：“好在嘛，我也志不在此。”随即神秘一笑，道：“知道吗？我参加这种比赛，不过就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好重新觅一位新东家罢了。”
方向前大奇，道：“通过比赛找东家？这我可没听说过。”
朱本策道：“小弟从小师从恩师炼丹，不想艺成之日，恩师寿缘已尽、却已驾鹤西游，从此，小弟只好以帮人炼丹度日。呵呵，说出来也不怕兄台笑话，小弟初初踏入炼丹界时，报酬自是十分的微薄，正是靠了在这赛丹大会上取得的一点儿微末成绩，这才渐渐为一些颇有实力的东家相中，这身价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方向前恍然大悟，却又奇道：“朱兄，方才听你所说，你家师尊竟然是因为寿缘耗尽，这才驾鹤西游……”
朱本策道：“不错。”
方向前道：“可是，咱们修士不是可以通过不断补充元精，乃至达到永生的吗？”
朱本策定定看了方向前半晌，道：“兄台当真是大富之家出来的贵人啊，与这些许小事，想来从小便是听也不愿听说的吧？也是，像兄台这样出手就能与人动辄以数百年元精论价之人，平日所用元精，定是那种纯而又纯的了。”
方向前更是听得似懂非懂，拱手道：“小姓龙，叫做龙行空的便是。兄台今日这一番高论，小弟倒当真是还从未听说过的，不知，能否请朱兄移步，咱们重新找一说话处详谈？”
……
天府城一处僻静的酒楼一角，方向前与朱本策相对而坐。像朱本策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加之数壶好酒下肚，此时已是谈兴渐浓，道：“龙兄，先前在那家店铺，我一眼就从你腰间的腰牌认出了你也是一名前来参加赛丹的选手。哈哈哈，只是没曾想，你竟然还是天葵堂的龙少主，失敬、失敬，难怪、难怪。”
方向前为其再斟满一杯好酒，微笑道：“好说、好说。”
朱本策道：“当时听得那家伙一块那么丁点大小的破玉，竟敢开介三百元精，而你竟然还一本正经与其还价时……知道吗？龙兄，小弟我是再也坐不住了！我再不开口，那就是听由着那厮在吭你哪。”
方向前微微而笑，看着眼前微有些醉态的朱本策，不知不觉间，对此人已有了更多的好感。
朱本策笑道：“要我说呢，龙兄，也不怕你说我毛遂自荐，假若，我说的是假若啊，你家里元精要是真的多到这么不在乎的话，与其白白给了那奸商，还不如高薪将我聘了去，岂不是更好？至少，我还真能为你炼制丹药的，哈哈哈。”
方向前半真半假问道：“就不知若要想请动朱兄，又得……哈哈哈，太贵了，我可是请不起的哟。”
“放心、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的。你看着吧，如果此次比赛我进不了前50，我也不缠你，我拍拍屁股走人、我！”朱本策打了一酒嗝，继续道：“如若进了前50呢，龙兄，你若真想请我，一个月，就请付我两个半月的元精好了。”
方向前心中一动，自己手下那两名炼丹师，功力均太次，要想让其独挡一面，至少目前可不行。如果朱本策实力真如其所言不假，这个价码，倒是可以接受，当即点头道：“好说、好说。”
朱本策闻之大喜，道：“哈哈，看来，我此趟天府之行，那是提前完成任务，找到东家了。龙东家，咱们走一个！”
二人大笑豪饮。
稍顷，方向前缓缓问道：“朱兄，之前你所说的那些关于元精纯度的事情，能否详细与小弟讲讲？”
“你当真一点儿不知吗？”朱本策看了看方向前，见后者一脸诚恳，不像是在戏耍玩笑，当即酒杯一放，道：“好吧，我就当你是真的不知好了。”
方向前点头道：“正该如此。”
朱本策道：“整个修界，无一人不是修士，可是，你也知道，这修士的阳寿极短，非得不断有元精补充才能继续修行。可是，这元精的补充嘛，可就很有些讲究了。最好的元精，当然莫过于从人界得来的那种了。听说，在人界，人人均有着七、八十年好活，可不用像我们这般刚刚成人，就得为自己日后的活命苦苦挣扎——当然喽，像龙兄你们这样的大富之家除外。”
方向前却在想，在我们人界，人人似乎是要比这里的修士活得均要长上那么一点儿，可是，却又只有很少的人才能成为修士，这当中究竟应该是谁该羡慕谁，还当真是见仁见智，不可一语以概之的。
朱本策道：“如果是从人界得来的元精，根本就无须炼制，拿了来就能用，丝毫没有副作用，且对体内元精的调理，有着万般的好处。可是，这样的好东西，可不是想有就能得到了，即便像龙兄这样的大富之家，几百年，只怕也难有一次机会享用吧！”
方向前干咳两声，不置可否。
朱本策继续道：“除此之外，在修界，若再想得到元精，一般来讲，无非就只有两条路好选了。其一，自然就是打工赚取，正如小弟这般；其二嘛，就是击杀妖兽，获得其妖珠，再请精炼师加以炼制。只是，如此一来，问题可就又出现了。”
“哦，那是什么问题？”方向前很会聊天地问道。
朱本策一笑，道：“再厉害的精炼师，也是不可能将妖珠里的元精提纯到百分百的，一般来讲，市面上流行的元精，纯度均在九成以上，若达不到这一纯度，多半就是假冒伪劣了。然则，再次的元精，倒是也能用，只不过，纯度越低，其反噬的副作用也就越大便是了。”
第309章 元精
元精
“哦，愿闻其详。”方向前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朱本策又是那种好为人师的性格，再不抓紧讨教，只怕这一辈子都再难有此良机了。
朱本策已是彻底讲开，滔滔不绝道：“兄台出身富家，且年岁又不大，是以还无此等忧虑。要知道，这纯度不够的元精，补充到了体内，时日一久，轻则嘛，会导致新的元精根本无法再行补充进去。”
“嗯，这就好比这只茶碗，如若那茶垢越集越多，不加清洗的话，终于有一日，整只茶碗均要被茶垢所塞满，试想，哪里还能再往里面倒茶，是不是？”
方向前喃喃道：“我知，这叫做磁盘碎片，过多的话，会影响你的内存的。”
朱本策道：“什么？”显然根本听不懂方向前在讲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方向前咧嘴一笑，连忙为其倒茶。
朱本策抿了一口茶水，道：“当然，这还只是轻的了，因为，好歹，百十年间，只要你有足够的元精，它还并不能影响到你的性命。不过嘛，像我恩师他老人家，也正是因为到了最后无法再为其补充元精，这才溘然长逝的。”
方向前点头道：“原来如此。”
朱本策道：“像我恩师这般，得享阳寿数百载，还算是好的了。更多的人，由于所服食的元精纯度太低，几十年、最多不过百十年下来，身体再也无法吸收，便是有再多的元精摆在面前，也是无法再享用了。”
“哎，”朱本策长叹道：“可是，比之那些烂服妖珠元精的，这可就又算是好得多了。”
方向前一惊道：“此话怎讲？”
朱本策道：“关键时候不得已，偶尔服食一、两颗妖珠救命，对于众多修士而言，也是有的。可是，一旦成瘾，只怕，要不了几年，你就将本性沦丧、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终究不免狂乱而亡、又或者就是被人直接加以铲除啊。”
方向前听得心中突突直跳，不好，自己当初在灵塔内受了咕噜的鼓动，这才莫名其妙就吞了一只妖珠，虽然至今没见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日后，会不会也……
当即，方向前忙问道：“朱兄，可是，万一不小心误食了妖珠，又该如何呢？”
朱本策挠了挠头，苦笑道：“具体会如何，我也不过一知半解，日后龙兄尽可找一、两位精炼师打听打听。不过嘛，只要还没成瘾，想来问题倒是不大的。只是，究竟要吞食几枚才会成瘾呢？一枚两枚、三枚五枚？这，我也就说不上来了。”
方向前心道，还好、还好，至少自己目前还没有动不动就想生吞妖珠的冲动，否则，上一次黄石堡外所得的那枚龙珠，也就不可能一直放在自己身边那么久而不去吞服了。
这，应该就是还未成瘾的有效凭证了吧？
只听朱本策又道：“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生吞妖珠而不必担心反噬。”
“哦，那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人了？”方向前大感兴趣问道。
“就是精炼师嘛！哈哈哈……”朱本策开了方向前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得意笑道：“你想啊，他们既然都能给别人炼化妖珠了，以自身为鼎，将那吞入体内的妖珠戾气慢慢炼化掉，又岂在话下了？是不是？”
方向前大喜，这么说，日后，只要自己能学会精炼元精之术，那体内的妖珠就不成其为问题了？嘿嘿，嘿嘿嘿，我那亲亲的老何大叔，那可就是神仙级的精炼师嘞！当初，自己竟然就没想到问他学上一学，当真还就是鼠目寸光啊！嗯，不会是养这两只小白鼠给传染的、直接搞得脑残了吧？
即便这样了，方向前还不忘记挪揄白鼠兄弟两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谁叫这两家伙昨日竟然开口还又冲自己要丹药来着？奶奶的，养育你俩，我容易嘛！
嗯，这老何大叔也是，我不问你学，你就不会主动教上一教？真是一算盘珠子！怎么跟了我这么久，就愣是不会积极主动一点儿呢？
见方向前一时出神，朱本策轻轻唤道：“龙兄、龙兄？”方向前连忙点头道：“这么说，掌握炼精之术的这些家伙都应该是长生不老啰？”
朱本策摇头道：“哎，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的确是要比常人活得久一些，且从没听说过谁谁谁竟然会被妖珠反噬，可是，说到底，他们也还是**凡胎，哪有不死之理啊？最长不过数百年，也是要化为枯骨的。”
方向前此时已是心中大定，既然自己暂时不会成瘾，日后自然也还可通过向老何大叔学习精炼之法加以化解，嘿嘿，那，就不用着急。
二人一番畅饮，大醉而归，待得到了住处却是才发觉，敢情，二人住的还是同一家客栈。
……
方、朱二人结伴在城中又逛了两日，这赛丹大会的日期可就到了。
一早，天色蒙蒙亮，二人由店中一名伙计手提灯笼引着，逐渐汇集到了大街上数十、上百具灯笼所组成的人流中，一起向着皇城而去。
一进场，好家伙，偌大的广场上，早被人用青缦分隔成了十来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每一处空间内，均有着50个席位。想来，参加此次赛丹大会的选手，竟然有着500来位之多。
朱本策若是真能进入前50，小爷我聘定他了！方向前暗自下着决心，朱本策却是已被人领走，去了另外一块场地。
“龙兄，咱们下一轮再见。”朱本策笑咪咪地挥手道。
“走着！”方向前颇有气势地拱了拱手。此番前来，这厮可是存了至少要打入前三甲的念想的。
与众多丹师一起坐于场中，等了不一会儿，赛题发下来了，却是炼制避邪散。
修界之人，或多或少，由于长期服食外来元精之故，体内均淤积着精毒，如若不定期服食避邪散的话，只怕保不齐那一日就会毒发身死，如此一来，这避邪散便成了诸人须臾不可离手的养生之物。
好在，这东西成本易得，炼制也较简单，是以几乎所有坊市，皆能买到。
“各位考生注意了，完成时限是一柱香为止，香尽离手，违者按失败计。”一名太医院的考官高声宣布道。
第310章 按部就班
按部就班
避邪散，方向前之前在龙宅倒是也炼制过几次的。只是，这种东东实在常见得紧，寻常要用，走出市面上去便能买得到，价格又不贵，利润很小，一句话，竞争已十分得充分，几无油水，因此，方向前也只是浅尝即止，并未曾放在心上。
今日，这限时便要完成一份避邪散，方向前一时心中倒没了把握。奶奶的，莫不是今日阴沟里还能翻船？
一时间，额头上汗水层层而下。
“砰，”丹炉一阵轰响，方向前的第一次尝试就在这万分焦急的状态之下宣告失败。周围立马投来鄙夷的目光，那意思分明是：“你丫挺的，连避邪散也能炼废啰，你还好意思来参赛？”
便在此时，已经有人起身交“卷”了，一脸的轻松，显然平日里炼制这避邪散已经是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今日里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方向前手忙脚乱，三两下倒空了鼎炉，用一块软布使劲擦了两把，也不管干不干净，立时便又开始了第二次的尝试。偷眼间，方向前一瞥那柱燃香，乖乖不得了，已经过半！
认真回忆着以前自己炼制此散的步骤和心得，方向前努力集中心识，不敢再做它想，只愿完成就好。至于所耗时间嘛，你妹，反正我也管不了了，爱多久便多久好了，大不了，小爷我下午就卷铺盖走人！
香蕉个儿八辣，我还就不信了，我！
……
晌午时分，终于是放榜了。众丹师高声议论着，三人一伙、两人一队地带着种种的表情看完板文后纷纷走了开去。
方向前迈着方步缓缓向着皇城西门放榜处走来。
上午，自己终于是赶在香尽前完成了那倒霉催的避邪散，大致一数人数，应该还能入围吧？这么着，方向前这才淡定如常。
吃一堑长一智，奶奶的，以后，任何经手的丹药，必定得是炼到有绝对的把握才可知彻底放手！囫囵吞枣的不要，精熟么么哒！
“龙兄，”正自边走边盘算着，方向前突然听得有人在叫自己，一抬头，果然正是朱本策。
“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朱本策笑吟吟道：“你入围了，知道吗？倒数的榜眼，哈哈哈。”他开心地笑了。
方向前跟着干笑两声，道：“这么说，是第199名喽？”
“正是。”朱本策笑道：“真有你的……”
“走，回吧。”方向前淡淡道。
“怎么，你不去看看？”朱本策微觉讶异。
“你都已经告诉我了，还有啥好看？再说了，又不是正数的榜眼。嗯，对了，你排在第几？进前50了吗？”方向前问道。
朱本策道：“没那么容易的。这一次，只有前十与后十是按名次排的，其他选手，就看不出高低了。哈哈，我可是第二眼就看到了你的名字。”
“哦，是吗？第一眼看到的，应该就是前三甲吧？哥们儿争取日后让你第一眼就看到好了……”
两人说笑着向着客栈而去。
……
第二日，场地间已没有了青缦的隔阻，200号选手满场整齐排开端坐着候命。
不一会儿，一名太医手持一只木匣飞跑着而来，主考官接过打开后高声宣布道：“今日举行第二试，定颜丹！时限、一柱香！”
“嚯、嚯、嚯、嚯”方向前忍不住突然站起身凭空打了几拳、踢了几脚，终于是抢在卫士过来干涉前重新坐了下来。
“有病！”旁边有人小声嘀咕道。
奶奶的，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方向前并不理会那人，咬牙切齿想道，是定颜丹吗？小爷我今日要不第一个交卷，我就跟你……一个“姓”字尚未出口，方向前突然想到，不对，还是隐忍一点儿的好，得，今日不就是进前一百吗？小爷我控制在50左右就好。
按照刚刚定下的题目，一溜儿工作人员稍稍一番忙碌准备后，即开始一一分发材料了。
方向前心中哼着小曲，一脸轻松地等着。
“龙爵爷，您老怎么会在这儿？”一个声音万分惊讶地突然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方向前不曾想有人竟然还会认得自己，一抬头，却见正是那日在刘府台衙门与自己较劲的那位仁兄，不禁释然，道：“我当是谁呢，不是你小子邀请我来参赛的吗？我老人家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言语中，颇有倚老卖老之意。
你不是称呼我为“您老”吗？小辈，爷爷就得给你长点儿眼色。
那丹师哈哈一笑，虚虚冲着左上方一拱手，道：“龙爵爷，按兴阳帝国大律，凡授予了爵位者，这种比赛，前两场均是可以免试的，您……嘿嘿。”
方向前这个气啊，**的又不早说！合着这几日，我全白忙活儿了！
那丹师道：“龙爵爷，要不，您老是不是今日就先别下场了？”这厮嘴里如此说，眼里却是分明闪着几丝得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小样儿，看看，有知识没文化，吃了不懂规则的亏了不是？哼哼。
方向前恨极，继续摆谱道：“我说，那谁谁谁，公平竞赛你懂不懂，甭管他是谁，都得按部就班，一视同仁吧。”
此话说得冠冕堂皇、掷地有声，周围几名考生立刻便已是将之前对方向前羡慕的目光变为了鄙夷的利剑向着那丹师刺去。
方向前心说，狗屁！就一定颜丹，值得我烂用特权吗？要用，也该用在昨日，差一点，那可就是要小爷我出一大洋相，至于今日嘛，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就不劳你虚情假意了！
那丹师听方向前说得坚决，心中冷笑，道：“龙爵爷既如此说，小的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呀！”
旁边立马跑过来一人，道：“刘主事，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至此，方向前才知此人姓刘，还是太医院里的一名主事，难怪今日这么牛x！
刘主事冷冷道：“你们这是如何办事的？不知道龙爵爷是皇上新赐的三等镇妖子爵爵位吗？怎么连软垫也不给准备一个？”
那人一脸晦气，早知过来就要挨骂，还不如躲得远远的，应诺一声，那人转身正要走，刘主事又叫道：“回来，真是没有眼力见儿，给我记住喽，回头找最好的材料给龙爵爷送来，怠慢了龙爵爷，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听此厮如此一说，旁边果然又有选手不干了，阴阳怪气道：“是，爵爷就用就好的材料，我们升斗小民，那是一定只能用就次的啰！明明可以免试，还在这里得瑟，真是有病！”
方向前这个气苦，奶奶的，小爷我招你惹你了，又不是我非要搞特权，明明是这姓刘的小子也不知今日吃错了什么药，非得要过来挑事儿，你要不对付，你找他理论去，好好的拉扯我干嘛？
心说，姓刘的，你这是自己找虐，早晚，小爷我还得再弄你一下，就一下下。
第311章 向前向前
向前向前
不一会儿，材料发下来了，每人三份，限时一柱香，至少炼制出一粒定颜丹者算合格。
方向前打开木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因为材料成色太好吗？显然不是的。
奶奶的，这也好意思叫材料！跟粪草也相差无几！每一种材料，又瘦又小不说，单论这颜色就不正，要不就黄不溜秋，要不就黑里吧唧，有的，甚至还隐隐泛着一股子霉味儿。这也能用来炼制定颜丹？不要直接把小姑娘生生给吃成老太太好吧！
方向前转念一想，也是，定颜丹材料本就不易找，这么着同时要准备200人的份额，每人还得备足三份，放在谁头上，将心比心，都不易！而且，刚才那姓刘的不是说了吗，已经是给自己最好的，保不齐，别人的还不如自己的呢！
这样想着，方向前信心爆棚。每次都想碰到像上一次刘主事给准备好的那种顶级材料，可能吗？是不是？得，将就着弄呗！
抛开了杂念，方向前专心炼起丹来。这一次，材料可不比上一次在刘府台衙门，方向前自然不敢再托大一次性搞定三份，而是老老实实拣出一副材料，仔细把握火候，慢工出细活儿、徐徐炼制了起来。
约莫着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听得一脆响，掀开鼎盖，方向前看到了一枚颜色相当不正的定颜丹，没办法，就眼下这材料，也就它了，成不成的，先走着瞧吧。
交了卷，方向前心中难免忐忑，这成色、这品质也忒差点儿了吧，别人……心念一动，方向前又想到，是不是也该瞅瞅别的选手所用的材料？若是相差得太多，自己岂不是胜之不武？
此时的方向前，灵念已臻开眼大圆满之境，仅仅只是打探一下消息，不要说消息飞蛾暂时收在不周玉内无法启用，便是能用，此时也是大可不必的。
灵识一放，全场诸君面前所用之材料，便已尽收眼底。
腾！方向前一股无名火猛地便往上一窜，香蕉个儿八辣，你敢阴我？
这一通看下来，敢情全场选手所用材料最差的便是自己！
刘主事此时早已没了影儿，方向前一股怒气无所发泄，心中却是莫名地又涌起一股子担心，不好，别人均用的是上好材料，别的不敢说，但凡只要是能按时完成，单论这品质，就铁定要超过自己。
奶奶的，明明是一场手拿把掐的比试，愣给这姓刘的孙子弄成了眼下这胜负均不由自己掌握的局面，方向前一时连暴走的心思都要有了。
……
午后，方向前懒得再去看榜，关在屋里蒙头大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本策敲门进来，道：“龙兄，不、龙爵爷……”
方向前摆手瞪眼道：“**少给我来这套！好好说话，小心我解雇了你！”
朱本策笑道：“是，龙、那个、兄。小弟对你的佩服，真是犹如滔滔的江水、绵绵不绝。上一场，你老兄榜上有名、倒数第二，这一场，你老兄仍然上榜、还是倒数第二！我当真是不知道这应该是同情你呢？还是恭喜你呢？”
方向前心中一喜，道：“这么说，本大少也进入前100喽？”
朱本策忍俊不禁，道：“正是。虽然带着那么几分连滚带爬的味道。”
……
又是一日清晨，100进前50的比试这就要如期打响。
朱本策微微有些紧张。自己混迹炼丹界已有数十载，一直没能打入前50，这一次，虽说准备充分、信心满满，可是，真的能如愿吗？前100与前50，那可是直接关乎到日后自己报酬优厚与否的呀！那简直就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的。
今日，必须成功！
看着身旁不远处朱本策因激动和紧张而微微有些发青的脸庞，方向前心中调侃道：“老朱同志，让你得瑟！你再得瑟一个试试？”一双眼睛，却是专心在那监考台上扫来扫去。
姓刘的，**有种最好从此后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老子定然……定然什么，方向前一时倒也没有想好。总不能因此就把他那个了吧？
果然，姓刘的今日没来，监考台上，却是新来了两位对比鲜明的主儿。一位黑袍罩身，身材极高极瘦，头上戴着一黑色斗笠，完全遮盖住了一张掩藏于高高竖起的衣领中的脸庞，让人无法看清其真面目。另一位，则是一皂袍肥胖和尚，个子不高，坐在黑衣人身旁，竟然还显得有些矮小了。
这二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白一黑……立时便引起了场中的窃窃私语。
方向前仔细盯着那黑衣人细看，隐隐觉着这人身形似乎有着几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直到，这黑衣人自己取下了那顶斗笠。
原来是他！此人，正是在飞舟上发飙的那位白胡子老头儿。
一名差官小跑着来到这二位身前，躬身请示着什么。胖和尚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却是再无下文。
那山羊胡子道：“开始。”
差官立马飞跑而去，不一时，已有十数位差官一起涌出，分别在众选手面前均摆放好了一只蜡封的方方正正的小木盒。
稍顷，主考官宣布道：“今日之试，考的乃是各位祛毒炼丹的功力。各位请开盒验看。”
选手们纷纷遵命而行，方向前打开一看，盒内却是一枚黑沉沉的妖姝。
主考官道：“这种妖珠，诸君想必都熟识吧。可是，直到万余年前，这种极厉害的妖珠却仍就不为众修士所识，一旦不慎服用，寿缘立时便会耗竭而亡。这珠、可不是什么元精珠！这珠乃是剧毒之物，叫做生命之毒的便是了。”
方向前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当即聚精会神，丝毫不敢分心。
主考官道：“这就要感谢我们的先辈精炼师了，正是因为他们的前赴后继，这才让我们真正摸清了此珠的霸道和底细！”
“也正因为他们的大公无私，竟然将炼制此珠的丹方公之于众，诸位，你们今天才有机会坐在这里一试身手啊！”
“因此，今日我们特别请来了精炼大师程不为程老先生，请他当任我们今日的总监考！同时，更要感谢程老先生为我们提供的一百份生命之毒！”
激昂陈词间，主考官冲着程不为深深鞠了一躬。
众选手也纷纷向那黑衣老者鞠躬致意。
第312章 阴阳变
阴阳变
说起这生命之毒，当真霸道已极。任你多大神通的修士，一旦中毒，不出一时三刻，必定能耗干你所有的寿缘，就此送你上路。
万余年前，几乎天天均要与妖珠打交道的精炼师们率先发现了这一秘密，却是并未藏私，而是将之立时便公布了出来。为的正是解救苍生、出人水火。
自然，对这满含生命之毒的母体妖珠的来历与出处，则被历代精炼师们视作头等机密、守口如瓶。否则，如若让这剧毒随便便能寻到，那世上的修士，岂不是人人自危？
正因如此，在为数众多的精炼师中，也并非人人均能获知这头等的机密，只有那根红苗正的极少数门派的掌门，口口相传间才真正能洞悉这一切。
程不为，正是少数知道如何取得这致命妖珠的其中一员。
兴阳国这十年一届的赛丹大会，在100进50这一关，炼制这生命之毒，那是历年的必考项目。只不过，这材料嘛，就只能是靠这些精炼师们轮流提供了。
今年，正好就轮到了程不为。
听着主考官详细的一通介绍，方向前想到，难怪这老头那日在飞舟上那么大反应，敢情随身还带着一百粒生命之毒母珠，神经哪有不紧张之理？可是，那一日，我明明见他忙不迭地往怀里藏着什么东东，难道，竟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他老人家君子之腹了？
“……今日，按惯例，之所以要比试对这生命之毒的提炼和粹取，那是因为，在坐诸君日后可是铁定都要成为我兴阳帝国炼丹界的中流砥柱，而这妖珠一旦被全部祛除了毒素，顿时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变废为宝，成为专解生命之毒的灵丹妙药……”
方向前恍然大悟。
好不容易，主考官这才停下了冗长的介绍，宣布道：“好吧，今日这一考，限时三柱香完成，经程老先生认定为合格者，即可晋级。考题是……阴阳变！开始！”
打从一听说竟然要粹取这枚毒珠，方向前心中就在打鼓。这几天，自己竟然就没想着问一问朱本策有关大赛的相关事宜、竟然不知道这粹取毒珠是必考项目！
既然是必考，这毒珠虽然难得，别人平日里肯定也已是寻了来勤加练习过的，自己嘛，可就是悲剧了。
三柱香是吗？我看，三十柱香自己也不见得能成！
方向前恼得不住四望，却是意外地发现，那胖和尚似乎有意无意地竟也在关注着自己。怎么个意思？我跟你之前认识？
不对，多半是自己的不安已引起了他的注意吧。
方向前长长调息，气运周天。淡定、淡定，关键时刻，唯有淡定才有出路。
照哇！这头脑一冷静下来，这厮猛地就有了主意。香蕉个儿八辣，我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就这么办！
瞥了一眼香台，三柱香已去其一，方向前收敛心神，这才慢慢为丹炉点火。
这一次，方向前却是大异于寻常时的炼制，一只左掌牢牢半握住丹炉，竟似担心丹炉还会倾覆也似。自然，鸡有鸡道、鸭有鸭道，各村有各村的高招，这样怪异的姿势，放在这手法各有不同的一百人间，其实却也并不扎眼，
方向前心中暗道，不就是粹取毒素吗？哥们儿没学过，彻底不懂，举手投降。可是，哥们儿还有别的办法哪！嘿嘿嘿，听说过神鹿毒母的厉害吗？今日，就要让尔等长长眼！
往常，神鹿毒母吸毒，均是要直接接触毒源的，这一次，为了不暴露体内的毒母，借着一副丹炉为掩护，也不知好使不好使？不过，问题也不大，顶多，必要时小爷我偷偷将那枚毒珠倒出来握在手心便是，这又有何难？
这样想着，方向前徐徐催动掌力。鼎炉内，那枚毒珠本已受了炉火的催逼，所有毒素全皆活跃了起来，此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吸引之力的召唤，哪还有不从之理，竟然是一丝丝竟然皆透出了鼎盖，向着那只掌心缓缓汇聚而去。
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这就是了。即便是你身怀神鹿毒母吧，除了这厮，又有谁竟敢自己主动吸取生命之毒的？
轰，方向前只觉丹田处一阵浓烈的炽热，这是神鹿毒母发动了。少顷，四肢百骸一股股膨胀感不停地传来。
不会吧？方向前大骇，在这种时候，修为竟然还面临晋级？
不是时候，我忍！
可是，那毒雾源源不断涌入，神鹿毒母犹如发了情般地欢快，催动着一股股灵力涌向其四肢百骸，这要忍，还当真不易。这就好比跑肚拉稀，要想生生忍住，那滋味，哎，不说也罢。
一股股的仙灵之气被那神鹿毒母催生而成，循着经络血脉不住地在体内各处要穴关隘前淤积冲撞，方向前只觉着一阵阵酸痒酥麻的感觉不时传来，说不出的舒服，又说不出的难受。
香蕉个儿八辣，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小爷我豁出去了！
苦忍之弦一断，淤积之气一放，“波”的一声，一道金光直射而出。
在场诸君尽皆哗然。见过不靠谱的，还没见过如此不靠谱的！这是哪儿？考场嘞，你当是你们家练功房哪？在这里通关？你臭不要脸，显摆是不是？
小心那生命之毒直接便要了你区区一条小命，先！
“波，”又是一道金光！
靠！我操！天理、天理何在哪？有人管没人管啊？在这种地方，能随便通关吗？你们要是不管，我、我、我、我也没辙！
各位选手均是很有些看法了。
“波”，第三道金光！
寂静，场内一片寂静！
……
好半天，感受到那发了情的神鹿毒母终于是平静了下来，方向前又努力试着吸了几次，丝毫没有一丝丝的毒雾再行传来，这才徐徐收了功，小心翼翼掀开了炉盖。
好家伙，鼎炉内，一粒晶莹透亮的生命珠缓缓还在颤动。由黑变白，阴阳变？有意思！
方向前站起身，第一个捧着丹炉走向了监考台交卷。
白胡子程不为接过一看，眼中精芒一闪，随即淡淡点头道：“合格。”
胖和尚在一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当天夜里，在一处厅堂内，刘主事正与胖和尚对坐品茶。
刘主事道：“这么说，这小子竟然还真的又过了这一关，而且还将修为连升了三级？”
胖和尚道：“阿弥陀佛，正是如此。”
刘主事冷笑道：“不过，再怎么蹦跶，如今也才是元生初期的水准吧？”
胖和尚点头不语。
刘主事道：“大师，下一场，可就看您的了。”
胖和尚微微笑道：“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