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杀人的理由
第十六章杀人的理由
看着这名躺在地上,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哨兵,孟阔眼睛一瞪,道:“看!看什么看!还嫌不够丢人?赶紧给老子滚回去,你就告诉杜君,说孟阔来了!”
这名哨兵虽然恨不得暴扁他眼前的这个壮汉一顿,但是却也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从对方手下留情这一点来看,也料想到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
这名哨兵忍痛从地面上站起,倒也不废话,转身便向城中跑去。
打发了这名哨兵,孟阔便转身回到泰和村民的身边。
“孟叔!你原来这么猛!教我本事吧!让我也成为魂战士吧!”
宋彪,柱子等少年纷纷凑了上来,他们一点也不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恶劣后果而担忧,在他们心里,只要有孟阔在,绝对就能摆平一切。
“去!去!别在这添乱!”
一脸忧sè的老村长挥退了几个围在孟阔身边,双眼冒光的孩子,对孟阔道:“小孟啊,你打了这些当兵的,该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吧,要不你赶快跑吧,否则等他们搬了救兵回来,想跑也跑不了了。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孟阔摆摆手,道:“村长,您老就放心吧,我和他们的军团长是战友,更是生死之交,和这些看门的哨兵发生冲突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等误会解除了,就没事了。”
虽然孟阔说的底气十足,但是村民们心中仍然非常不安,可是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在这里等到结果出来了。
孟阔虽然在那一道道充满忧虑的眼神中,能看出来村民们心中的不安,但是却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过多的解释什么,而是来到吴征身边,面沉似水,抬起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脖颈。
孟阔这一下可是抡圆了巴掌,实打实的拍在吴征的后脖颈上,差点给他扇出去一个跟头,后脖子立刻泛起一片通红。
这结结实实的一下,不由得让泰和村民全都一愣,在他们的印象里,这似乎是孟阔第一次对吴征动手,他们实在不明白,这名对吴征疼爱到让许多慈母都要汗颜的壮汉,到底在生什么气。
而吴征却很清楚,孟阔动怒的原因。
“吴征,你跟我过来!”
说罢,孟阔便迈着咚咚作响的步子,朝正从地上悠悠转醒,缓缓爬起的一名名哨兵走去,而吴征什么也没有说,快步跟上孟阔的步伐。
看着一脸yīn郁的孟阔,一名名哨兵纷纷目露戒备之sè,虽然明知不敌,还是握紧了手中的佩刀,随时准备再次和他拼命。
然而孟阔却干了一件让这些哨兵目瞪口呆的事情。
孟阔来到最先被他打晕的那名哨兵头目身前,捡起他身边的那截断刀,在一道道惊愕的目光中,猛然割向了自己的手掌。
“孟叔!”
看着孟阔掌心中汩汩流出的鲜血,吴征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你给我闭嘴!”
孟阔怒喝一声,看也不看吴征一眼,将断刀扔下地面,后退几步,用他那只鲜血不断流淌的右手攥成拳头,抬手,曲臂,扪心,向那名哨兵头目敬了一个标准的秦军军礼。
哨兵头目愕然,下意识的做出和孟阔同样的动作,回以军礼。
孟阔站的笔直,就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手上疼痛般,面sè肃穆,分别向其他几十名哨兵纷纷致以军礼,在他那只流血不止的右拳上,猩红的鲜血很快便浸染了他青sè的军装,而这些哨兵也都下意识的纷纷还礼。
“诸位袍泽!我不知道咱们之间的误会到底出在哪里。但是我相信这个误会很快就会澄清!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刚才向你们出手也是事实,按照袍泽之间不得相残的军纪,这一刀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孟阔的声音,如滚滚洪雷,清晰的传入到每一名哨兵的耳里,而随着他铿锵的话语,哨兵们目光中的戒备,仇视,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尊敬。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在这些哨兵的眼里,孟阔就是一个铁骨铮铮,气势凛然,不怒自威的将领!
“吴征,你给我过来。”
吴征依言来到孟阔身边,看着他那只鲜血横流的右手,低声道:“孟叔……”
“现在,向这位战士道歉!”
吴征低头,深深鞠躬,大声道:“对不起!”
哨兵头目一愣,赶忙让开身子,道:“大人,这位少年何错之有,这……这……”
孟阔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转身看向吴征,面sè稍稍缓和,语重心长道:“吴征,我知道你的脾xìng,从来不会轻易招惹别人,刚才起了杀心,也是因为这名战士辱及于你的父亲,触及你的底线,但是你难道就没有想想,这一切完全是一场误会,他的行为完全是恪守职责,纵然言语过激,却也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吴征直起腰身,由衷道:“吴征知错。”
孟阔盯着吴征的双眼,在没有看到任何的不服之sè后,知道他已经彻底想通了,心中大感安慰。
“吴征,多了我也不说了,只是希望你能通过今天的事情永远记住,这些人不是无恶不作的蛮人,而是为了我们大秦保家卫国的战士,是和你父亲一样值得尊重的英雄。”
“若是刚才我任由你肆意而为,酿下大错,那当你在另一个世界面对你父亲的时候,我相信他也不会原谅你的。强大的力量是可以用来杀人没错,但是在杀人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吴征重重点头,“吴征谨记!”
孟阔言毕,便不再多说,静静站在那里,面向城门,等待那名报信的哨兵回来。
吴征则在心中默默咀嚼孟阔的话,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后悔。
反观那些之前被孟阔打倒的哨兵,有些人用肃然起敬的目光看向孟阔,也有些人用疑惑和不服气的目光看向吴征,在后者的心里,并不完全相信孟阔的话,起码有一点,他们不认为这个看起来单薄瘦弱的少年,真的具有杀死他们的能力。
在众人各怀心事,默默思索的同时,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多时,远处终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披红sè大麾的男子骑着一匹怪模怪样的血红马匹,正疾驰而来。
看着那人,那马,在孟阔那张刚毅肃穆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浓浓的笑意。
来者正是魔殇军团现任军团长,杜君。
随着血红怪马一声希律律的叫唤,杜君在城门前翻身下马,与孟阔相距五米,四目相对,渐渐热泪盈眶。
在这样的时刻,城门前的哨兵们心底终于再没有半点质疑,显然这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在杜君含泪望向孟阔的同时,吴征也在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那匹样貌狰狞的血红怪马。
不同于孟阔的粗犷,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只能用斯文秀气来形容,看上去并不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士,反而有几分儒雅书生的味道。
他的皮肤很白,身形消瘦,五官jīng致,虽然两鬓已经有些许斑白,额前也有了几丝皱纹,但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相对于杜君,吴征对那匹怪马的兴趣更浓。
怪马比普通马匹高壮了一倍有余,浑身上下的毛发通红如血,没有一丝杂sè,长长的马脸上是极度相似人脸的五官,只不过它张那人不人,马不马的脸部,样貌极为狰狞恐怖,马嘴开合间,满是细密的尖牙。
“孟哥……你终于回来了……”
“哈!血蛤蟆,别这么肉麻行不行,叫的老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你小子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堂堂魔殇军团的军团长!呦呦呦,还掉上金豆了!”
听到这样的对话,诸多哨兵不由得浑身一颤,再看向孟阔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崇敬那么简单了。
杜君的兽魂,是一只四翅血蟾蜍,所以也就有了血蛤蟆这样的外号,但是尽管他的这个外号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但是放眼整个图兰城,敢这么称呼他的,还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孟阔,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但敢在杜君面前叫出他的外号,还敢和他自称老子?
而且杜君在见到他的时候,居然还流泪了?
天呐……
在诸多哨兵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同时,杜君已经走到了孟阔身前。
“孟哥,你怎么来了?你……你的手怎么了!”
当杜君终于注意到孟阔受伤的右手之后,他目光一凝,整个人忽然爆发出一种有如实质的杀机,似乎在他身边的空气都变得寒冷几分。
看着这一幕,哨兵头目顿时吓得面如土sè,一颗心突突乱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孟阔咧嘴一笑,道:“嘿,这点小伤算个屁,一会你给我弄点药,包扎一下就算了,至于我怎么来了,一句话两句话更是说不清楚,总之带了一大群人来投靠你就是了。抛开这些不说,来,我先给你看一个人。”
“吴征,过来。”
当吴征走到孟阔身边,出现在杜君眼前的一刹那,他不由得一怔,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滚滚流了下来。
“吴哥……”
随着杜君喃喃叫出这一生吴哥,除了孟阔以外,不管是泰和村的村民,还是守城的哨兵,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幻听。
杜君是什么人?
他可是统领着魔殇军团的军团长,堂堂的魂师,然而此时此刻,他居然向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孩子叫了一声“吴哥”?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第十七章 血染的往事
第十七章血染的往事
“哈哈哈哈!血蛤蟆,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你知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兵,当时眼睛就直了!”
中军大帐里,孟阔一边大笑,一边举起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和杜君的酒杯撞在一起,然后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杜君浅酌了一口,看了看同桌上的吴征,笑道:“还不是因为吴征和他父亲长得太像,我才一时情不自禁,来,小征,跟杜叔走一个。”
想到杜君叫自己的那一声“吴哥”,吴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举起三足酒杯,道:“杜叔,这杯,我敬您。”
二人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哎哎!我说血蛤蟆,你不对啊!和我喝酒,就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和吴征喝酒你就一口喝干,你什么意思?”
杜君悠然一笑,道:“孟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就别难为我了,这是我和吴征第一次见面,人家孩子都干了,我这个当长辈的,岂有不干之礼?”
“算了,看在等下我还有事要问你的份上,这一次就先放过你,我答应过小征等到了图兰,我们爷俩就好好喝上一场,我就先陪他把这个诺言兑现。”
“小征,来,咱爷俩走一个。”
吴征虽然是第一次喝酒,喝了一杯便倍感辛辣,但是因为心中高兴,也就来者不拒,和孟阔又干了一杯。
第二杯烈酒下肚,吴征便感觉脑子有些昏沉,眼前的杜君和孟阔的样子也变得层层叠叠,终于不胜酒力,伏案醉倒。
孟阔轻轻将吴征抱到一边的床榻上,给他盖了一条毯子。
孟阔并没有马上返回桌前,而是背对着杜君,低声道:“血蛤蟆,我问你,我们暴熊战队,是不是没了?”
杜君没有开口,回答孟阔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孟阔转过身,回到桌前,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看杜君,再次举起酒杯,一仰而尽,似乎自言自语般说道:“真的……没了?难怪那些哨兵查不到暴熊战队,难怪他们找不到我的军简号……我们暴熊战队是不是改编制了?”
杜君依旧沉默,酒力孱弱的他拿起酒壶,倒满了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感觉这酒,好苦。
孟阔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杜君,雄壮的身躯微微颤抖。
“以前跟着我的那些小伙子,都分到哪个军团的手底下了?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
孟阔的声音已然嘶哑无比,偏偏他又想要故作轻松,听起来说不出的沉重。
“孟哥,来,喝酒……”
杜君端起酒壶,手臂却微微颤抖,杯中的酒水早已经溢满,流的满桌子都是,却浑然不觉。
孟阔抓住了杜君正在为他倒酒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血蛤蟆,哥哥我问你话呢,你告诉我,他们过的到底好不好?”
杜君还是沉默。
孟阔抓过杜君手中的酒壶,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的将酒壶摔在了桌上,“哗啦”一声,坚实的木桌应声碎成了木屑,弄的一地狼藉。
孟阔双手抓住杜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目赤红,怒声咆哮道:“老子问你话呢!你告诉我!”
在孟阔怒声咆哮的同时,四名人高马大的jīng壮战士挑开帐帘,冲了进来,见到这一幕,齐声怒喝道:“大胆!住手!”
而随着这几声巨大的声音响起,吴征也醒了过来,悄悄侧目向孟阔和杜君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暂时装睡。
沉默了许久的杜君任由孟阔将他提在半空,扭头扫了一眼门口的几名战士,用沙哑却不容置疑的声音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就是老子死在这里,谁也不许动他们二人一根头发,违令者,斩!”
一名杜君的贴身军士皱眉道:“军团长,可是……”
“滚!”
杜君的声音已经充满了杀机,一只硕大的血sè蟾蜍头颅,从他的肩头钻了出来。
四名战士顿时打了个哆嗦,为难的看了孟阔一眼,放下门帘,退了出去。
当最后一名战士退出大帐,浮出杜君肩头的血sè蟾蜍也重新钻了回去。
“孟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吴哥,你的暴熊战队,还有吴哥的天鹰战队,都没了,真的没了……全都没了……”
杜君嘶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像一柄万斤巨锤狠狠砸在孟阔的心头之上,他抓着杜君衣领的手,也随之松开,呆立在原地,眼中一片空洞,就好像丢了魂一般。
许久……孟阔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颓然的坐在地上。
“他们战死沙场,也算是他们的荣耀,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杜君,你告诉我,他们在临死之前,杀了多少蛮人?有没有他们的百倍?”
“有,当然有,他们以二百人,击杀了两万蛮夷。”
“呵……不愧是我和吴昊的兵,厉害,没给老子丢脸……”
看着孟阔失魂落魄的样子,杜君犹豫了许久,深深叹了口气,低声沙哑道:“孟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那我就必须告诉你实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出声,安安静静的听我说。”
孟阔抬起头,看着杜君,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你和吴哥的那些兵,本来不该死的,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隐情。”
“什么!”
当孟阔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空洞的双眼中重新迸shè出两道jīng光,双拳紧握,咔吧作响。
“孟哥,你先保证你不能冲动,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否则兄弟这些年的努力全都会付之东流,而且不但不能为死去的袍泽报仇,还会白白搭上咱们兄弟的xìng命。”
孟阔捡起滚落地面的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口,深深呼了一口气,咬紧了牙,看着杜君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说吧,我保证。”
床榻之上的吴征,一颗心也砰砰乱跳,竖起了耳朵,细细倾听,生怕错过哪怕接下来的一个字。
“孟哥,这件事情发生在八年前,暴熊战队和天鹰战队在一次战斗中,陷入了蛮人的埋伏,于太虚山被三万蛮人伏击,一队战士拼死杀出重围,向最近的魔羯军团求助,在赶去平南城的途中,他们遇到了魔羯军团的军团长方宏,但是方宏那厮不但没有即刻回城派兵救援,反而还将这队战士杀死灭口。”
听到这里,孟阔睚眦yù裂,额头青筋暴胀,突突跳动,浑身剧烈颤抖,就连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都浑然不觉。
见孟阔还能控制情绪,杜君才继续说道:“方宏那厮在杀死了几名咱们的战士之后,当场毁尸灭迹,然后来到太虚山附近,施展他借石为瞳的本领,远远观望战局,当他确定暴熊战队和天鹰战队坚持不了多久以后,这才赶回平南城,调兵遣将,对蛮夷展开追杀,而这个时候,蛮人虽然杀光了暴熊和天鹰战队的战士,但是却也损失惨重,他这一战,自然是手到擒来,并且将功劳全部揽下。”
“也正是凭借这一战,方宏那厮得到了升迁,从此平步青云,八年过去,如今他不但得到了秦国大将的头衔,还被赏赐了诸多功法,灵药,魂器等等,一身修为更是恐怖,达到了魂将的境界!放眼大秦军中,也是排在前几位的强者!”
孟阔的身在颤抖,心在滴血,他怒极反笑,颤声道:“好一个方宏,果然好心机,好手段,好狠的心!杜君,这等秘事,你又是从何知晓?”
杜君凄然道:“这件事情,是我一个旧识亲眼所见,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气息极其微弱,所以才没有被方宏那厮发现,这才逃过一劫。”
“孟哥,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你作为他们的将领,你应该有知情的权利。这些年来,我不甘心那些战士死不瞑目,所以我现在每rì拼命修炼,只希望有天能够达到魂宗境界,取下方宏那厮的人头,可惜我的天赋太差,即便我在这八年来不断拼命努力修炼,现在却也只得魂师境界。”
“孟哥,论天赋,你要比我强得多,如今我尚且修炼到了魂师之境,从一个战队的队长爬到了魔殇军团长的位置,若是你专心修炼一途,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你也已经达到了魂将之境!”
“而且,我怀疑让吴哥英年早逝的那场战斗,恐怕和方宏也有关系!若是你一直避世不出也就罢了,但是你既然回来了,弟弟实在不忍你继续消沉下去,只盼你能够东山再起,让我们兄弟一起为那些冤死的英魂报仇雪恨!”
在杜君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孟阔攥紧了双拳,缓缓松开,再攥紧,再松开,渐渐的,他的身体不再颤抖,遍布了他脸庞的痛苦之sè也被平静所取代,只是在这平静之下,却埋藏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仇恨。
虽然孟阔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看似平静的站在那里,但是杜君却很清楚,那个让无数蛮人闻风丧胆的,骁勇狠辣的暴君熊回来了!
虽然杜君如今的实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孟阔,但是在他心里,却依旧将孟阔看做是他永远的大哥,见到孟阔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他不由得热血沸腾。
同样热血沸腾,牢牢记住方宏这个名字,想要摘下他项上人头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躺在床榻上,佯装醉倒的吴征。
以这样的血海深仇,作为杀人的理由,实在是太足够了。
魂将么?呵……那我就修炼到魂宗!
方宏,希望你能好好留住你那条狗命,等到我修炼到魂宗的那一天!而那一天,绝对不会太远!
第十八章 归队风波
第十八章归队风波
翌rì清晨。
宽阔的校场上,两千面容肃穆的战士分成四个整齐方阵,昂首而立,笔直如松,在这四个方阵阵首,各有一名战士手握旗杆,四面青底大旗迎风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
四面大旗图案各不相同,分别是虎,豹,猿,蛇。
所有战士的目光直指一处,那便是校场正中的点将台上。
在那里,有三人负手而立,其中两人分别是魔殇军团的团长杜君,副团长秦猛,还有一张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面孔。
让他们感到心中疑惑的是,那张生面孔此时竟然和杜君并排而站,副团长秦猛则站在了杜君身后半步的地方。
虽然这些战士都在心中猜测着那人的身份,不过却没有一人出声,更没有一人稍有动作,始终保持着整齐的军姿,站得笔直。
“今天,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位魔殇军团的前辈,曾经和我并肩战斗过的袍泽,原暴熊战队,队长孟阔!”
杜君并没有让这些战士久等,开门见山,然后向孟阔眼神示意一下,后退半步,和副团长秦猛站在了一起。
随着杜君的话音落地,两千战士皆是心中一凛,他们已经在魔殇军团预备战士的口中听说了头一天发生的事情,暗道原来此人就是那个以一根手指,便放倒了几十名哨兵,并且没有让任何一人受伤的猛人。
普通战士的目光都变得崇敬起来,而那四名手持大旗的战士,目光中则多了一抹火热。
孟阔按照昨夜和杜君商量好的,先是对台下的战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对杜君敬礼,朗声道:“魂战士孟阔,请求归队!”
就在杜君回礼,即将应下这件事情的时候,副团长秦猛却陡然道:“且慢!”
杜君微微皱起了眉头,向秦猛望去,“秦副团长,有什么异议么?”
秦猛道:“不知团长可否记得,按照大秦军纪,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离队超过一年的战士若要归队,首先便要展现出足以继续作为战士的实力,还有一件事情,敢问团长,您想要如何安排这位孟阔战友?”
杜君眉毛一挑,回道:“自然是重任队长一职,不知秦副团长想要让孟阔如何展现实力?”
对于这位副团长秦猛,杜君可谓是厌恶至极。
他不但生的一副鹰钩鼻,蛤蟆嘴,而且还仗着自己是秦皇一位受宠妃子的弟弟,才被赐姓为秦,并且成为了这魔殇军团的副团长,既没有雄才伟略,更没有过人的实力,偏偏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喜欢掺一脚,遇到麻烦全都推给杜君,遇到战功却要分一杯羹。
在杜君看来,秦猛简直都对不起他的这个名字,叫秦怂还差不多,简直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虽然大秦军纪中确实有这么一条,但是通常也没人会真的去较真,然而秦猛若是非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偏偏也确实占了一个理字。
秦猛扬了扬下巴,冷笑道:“杜团长,这位孟阔刚刚到来,你就想让他做队长,他要是不能拿出足以服众的实力,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吧?”
杜君刚想说话,孟阔却不想让他为难,先一步开口道:“秦副团长所言极是,您说需要孟某做些什么,孟某应下便是。”
秦猛上下瞄了几眼孟阔,大笑道:“哈哈,够魄力,够爽快!果然不愧是在魔殇军团当过队长的人物,我看不如这样吧,你作为前辈,就和我们现任的四名队长过过招,指点他们一二,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君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怒喝道:“胡闹!”
这是杜君和秦猛共事以来,第一次对他厉声怒斥,秦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退后几步,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意识到这里还是上千双眼睛看着自己,眼中的惊悸又变成了怨毒。
秦猛重新挺起胸膛,前行几步,来到杜君面前sè厉内荏道:“杜君,怎么,难道你眼中就没有了大秦的军纪,莫非你想反了不成?”
杜君双眉紧锁,双拳攥的咔吧作响,恨不得一掌将这厮毙掉。
在昨天的彻夜长谈中,他知道了孟阔来时发生的事情,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而且就算孟阔没有受伤,秦猛让他以一敌四,面对四名实力不俗的队长,却也分明是想要让他当众出丑。
毕竟孟阔退隐多年,而这几名队长却每rì勤修不辍,彼此之间也有相当的默契,或许单独拿出一个人来他们都不是孟阔的对手,但是四个打一个,孟阔别说是获胜,想要坚持一时三刻都不是一件易事。
然而就在杜君做好了和秦猛翻脸准备的时候,一只宽阔的大手却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耳边传来孟阔豪迈的笑声。
“杜团长,秦副团长也是一片好意,再说下面的那几个小伙子都已经摩拳擦掌了,我就下去陪他们练练,看看我这双老拳,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中用了。”
说罢,孟阔便转身大步向点将台下走去,留给杜君和秦猛一个宽阔的背影。
杜君虽然心中充满了焦灼和担心,但是既然孟阔已经放出话来,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冷冷扫了一眼秦猛,便将目光转向了孟阔那宽厚的背影。
相对于杜君的担心,秦猛心中则充满了得意。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打击杜君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郑阳,楚锋,桑楠,叶沙出列!”
“是!”
秦猛一声令下,在四个方阵头首举旗的四名队长分别将大旗交到其他战士手中,越众而出。
“你们四个,给我好好向这位孟队长讨教一番,听明白了么?”
“是!”
秦猛的声音很有几分yīn阳怪气的味道,听得杜君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
“其他人散开,把场地给我空出来!”
四个方阵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快速移动,井然有序,脚步声整齐如一,从开始移动到停下脚步,四个方阵都做到了完全同步。
半炷香时间不到,偌大的校场zhōng yāng,便只剩下五人。
秦猛舔了舔嘴唇,yīn阳怪气道:“杜团长,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杜君强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面沉似水,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见到杜君如此反应,秦猛不但不恼,心中反而更加得意,清了清嗓子,朝场中喝道:“孟队长,你可千万莫要客气,好好指点一下这几名晚辈,比试开始!”
虽然秦猛宣布了比试开始,但是在孟阔对面四名队长都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向孟阔行了一个军礼,各自报上姓名。
“雷虎战队,郑阳!”
“风豹战队,楚锋!”
“水猿战队,桑楠!”
“蝰蛇战队,叶沙!”
孟阔一一回礼,从容淡笑道:“暴熊战队,孟阔,来吧!”
言罢,孟阔脱下大麾,解开上衣,将其工整叠好,单手一甩,遥遥朝点将台上扔去。
此时孟阔和点将台之间足足相距百米,然而那原本轻飘飘的银白大麾和青sè军装却有如破空之箭,甚至没有被风撑开,一路方方正正的携着呼啸风声,笔直疾飞,即便飞到点将台前依旧势头不减,大麾背后“魔殇”两个血sè大字,在阳光下夺目异常。
正准备看上一场好戏的秦猛只觉得眼前一闪,疾风扑面,还来不及反应,孟阔的那件被叠的方方正正的大麾,便结结实实的拍在了他的脸上。
秦猛身形微仰,然而还来不及发出痛呼,青sè军服又接踵而至,和银白大麾一起,就像先后两块板砖般,拍在了他的脸上。
扑通一声,秦猛仰面摔倒,而在孟阔的军装落地之前,杜君一把将其抓过,临了,还轻轻用手掸了掸这两件衣服接触到秦猛脸部的地方,似乎生怕孟阔的衣服被秦猛的脸弄脏似的。
这一幕,秦猛自然是没有看见的,他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眼皮一翻,顷刻间便痛晕过去,与此同时,在他被孟阔衣服砸过的鼻子上,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还好没沾上那厮的脏血。”
杜君在心中嘀咕一句,强忍住笑,将孟阔的衣服放在了一尘不染的点将台地上,然后在秦猛身边蹲下身子,狠狠的朝他脑门拍了几巴掌。
“啊!”
刚刚痛晕过去的秦猛,再次痛醒过来,看着杜君还要拍下来的手,怒声道:“杜君,你干什么!”
杜君微笑道:“秦副团长,这是我们家乡治疗流鼻血的偏方,你看,你的鼻血是不是不流了?”
秦猛伸手向鼻前一探,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鼻血,不由得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啊!血!我出血了!”
“喂!副团长,您没事吧?看来不服老真是不行啊,手上这点准头都没有了!”
孟阔一脸紧张的朝点将台望去,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在担心秦猛的安危一般,心中却在冷笑道:“就这熊样的,还副团长呢?分明是个怂包废物啊!”
在孟阔假模假样出声询问秦猛的同时,两千双眼睛却齐齐的落在他**的上身上,一时间,整个校场上都充满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而距离他最近的四名队长,看得最为真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样的一具身体啊!
新伤旧伤不计其数,其中有些伤口还没有彻底凝出血痂,他仅仅是做了一个挥臂的动作,有些细小的伤口便迸裂开来,渗出殷红的鲜血。
雷虎战队的队长郑阳猛然抬起头,眼中再没有半分战意。
“孟队长,这一战,我郑阳认输,他rì再向你讨教。”
另外三名队长先是一愣,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大步返回方阵的郑阳,然后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看着这一幕,点将台上的秦猛腾地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尖声道:“你们四个,什么意思?都给我回来!莫非你们都想要造反不成?”
然而郑阳等四人,却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秦猛的话一般,依旧头也不回,大步向各自的方阵走去。
孟阔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几位兄弟,切莫意气用事,硬来而得罪那厮,不值得!”
四名队长脚步一滞,纷纷回过头来。
第十九章 老兔子
第十九章老兔子
吴征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而中军大帐之中,除了他之外,便再无一人,心中不由得暗暗自恼。
“该死,这可是我来到魔殇军团的第一天,居然睡过头了,也不知道孟叔和杜叔去哪里了?还有那些泰和村的乡亲们,又会被如何安置?”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吴征赶忙跑出大帐,循声朝校场的方向跑了过去。
校场距离中军大帐并不算远,而随着他渐渐接近校场,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校场zhōng yāng,正是已经释放了兽魂的孟阔,而在孟阔的四周,还有四名同样释放了兽魂,不断向他攻击的魂战士。
这四名魂战士的兽魂分别为银sè的猛虎,金sè的豹子,一身白毛的猿猴,以及一条青黑相间的斑斓大蛇。
此时孟阔释放出的那只暴君熊并不像之前那么高大,只有三米左右,笼罩在他的身上,不断做出和他同样的动作,而围攻他的那四名魂战士所释放出来的兽魂,也同样并不巨大。
看着孟阔被四人联手围攻,身上许多伤口已经迸裂,一副险象环生的样子,吴征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戾气,直到他看到点将台上的杜君,才渐渐冷静,对眼前的局势思考分析起来。
在杜君的脸上,吴征看不到一点忧sè,他的双眼中甚至还有几分赞叹的光芒。
虽然直到昨天,吴征才第一次见到杜君,但是从他偷听来的谈话中,他了解到这个杜君曾经和他的父亲,以及孟阔共同驰骋沙场,同生共死,心中更是时刻惦记着要为孟阔以及他父亲的旧部报仇雪恨。
这样一个人,若是看到孟阔陷入危机,于情于理,都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而这样的表情既然出现在他的脸上,就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孟阔的死活,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孟阔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压根就一点都不担心。
而就在吴征思考哪种可能xìng更大一些的时候,孟阔的拳头轰在了一名兽魂为银sè猛虎的魂战士身上。
噗通一声,这名魂战士摔倒在地,起身向孟阔行了一个军礼,开口朗声道:“多谢孟队长手下留情,郑阳心服口服。”
在郑阳认输后,另外三人也很快败下阵来,纷纷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孟队长神勇,我等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看着这一幕,吴征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他隐隐觉得,这四个落败认输的魂战士,好像有些古怪,就好像输给孟阔,是一件让他们十分高兴的事情似的。
而这个时候,他距离孟阔已经不足百米之遥。
因为绝大多数战士的目光都集中在校场zhōng yāng的战斗上,即便有人发现吴征这个少年,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他们也不会对他进行驱赶,所以他才能来到距离孟阔这么近的地方。
孟阔也看见了吴征的身影,擦了一把额头流出的汗水,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吴征应了一声,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孟阔,但是这里显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然而就在吴征转身yù走的时候,点将台上的秦猛却yīn着一张脸,怒声道:“哪来的小兔崽子?谁让他来到这里的?”
孟阔目光骤然一凛,刚刚隐入身体中的暴君熊再次冒出了头,显然秦猛的这句“小兔崽子”让他动了真怒。
这四个字,他孟阔怎么说都行,若是别人这样称呼吴征,那么却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吴征转回身,见孟阔有发怒的迹象,赶忙对他使了个眼sè,示意他稍安勿躁。
吴征在心中快速思忖,这个鹰钩鼻,蛤蟆嘴,鼻子下面还挂着血印的家伙,既然能够和杜君站在一起,显然不是一个小角sè,若是孟阔动怒,和他发生了冲突,那么绝对少不了麻烦,甚至有在这魔殇军团待不下去,或者引发更严重后果的可能。
吴征前行几步,在路过孟阔身边的时候小声道:“孟叔,看我的。”
越过孟阔,吴征朝着点将台上的秦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挠了挠头,道:“老兔子,没有谁让我来这里,但是也没有谁不让我来这里。”
看到吴征一边微笑一边叫出这声“老兔子”,满场的战士都既觉得好笑,又替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少年担忧。
虽然那秦猛不得人心,魔殇军团的绝大多数人都恨不得痛扁他一顿,帮他把那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歪瓜裂枣脸好好整整容,但是他毕竟挂着副团长的头衔,更何况他也能算上皇亲国戚,别说在这军团之中,就算是放眼整个图兰城,也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他。
孟阔也是心中一惊,他还以为吴征有什么好法子,却没想到他居然张嘴便骂,丝毫不给那厮留什么情面。
点将台上的杜君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替吴征解释,也是想要观察一下这个战友的遗孤将会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他同样也没有想到,吴征居然会采取这样的态度,不由得心中大失所望。
这吴征……到底还是个孩子,和他父亲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啊。
秦猛现在的心情可以说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他先是被孟阔用衣服砸晕过去,后脑勺摔出一个大包,鼻子也见了红,又被杜君狠狠的用巴掌拍醒。
紧接着本想看一场四名队长暴虐孟阔的好戏,结果那四个人又纷纷落败,虽然孟阔身上出了些血,但那都是因为之前的伤口迸裂所致,可以说这四个队长根本就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虽然秦猛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但他却不是瞎子,他自然能够看出这四名队长根本就没有全力以赴,在这场比斗中严重放水。
这样的结果,让他气得肝疼,偏偏又挑不出什么理来。
毕竟孟阔用衣服把他砸晕,有扔歪了的借口,他无话可说,就算有心责难,只要杜君这个正军团长从中作梗,便也能哼哼哈哈,不痛不痒的敷衍过去。
杜君拍他额头,有帮他治疗流鼻血的借口,而事实上,他的鼻血也确实不流了,他还是无话可说。
紧接着四名队长严重放水,就算他心知肚明,也不会蠢到去问他们为什么放水的程度。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开口去问,人家只要回答一句“我们确实尽力了,奈何孟阔实在神勇”,那么他将再次无话可说,所以他断然不会去给自己找这个气受。
此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少年,居然也敢触他的霉头,笑呵呵的骂他一声“老兔子”,正一肚子气的秦猛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个发泄心中怒火的机会?
“来人,给我把这个兔崽子拿下!”
几个方阵中的战士纷纷装作没听见,将头扭向别处。
“反了!我看你们都要反了!哪个想死,我成全他!给我将这个兔崽子拿下!”
几个距离吴征最近的战士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尽管心中不忍,但还是一步步朝他走去。
面对几名缓缓走来的战士,吴征毫无惧sè,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点将台上的秦猛,故作疑惑道:“老兔子,请问我何罪之有?想要抓我,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大秦的军纪之中,难道就可以允许你随便抓人么?”
“兔崽子,还敢还嘴!你们几个,给我撕烂这个兔崽子的嘴巴!”
尽管朝吴征走去的战士速度很慢,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太近,在秦猛怒喝的同时,也来到了吴征的身边,眼中满是犹豫,朝他伸出了手。
就在两名战士的大手触及到吴征身体的时候,杜君终于看不下去了,然而他刚准备出声阻止,吴征却不紧不慢,从容朗声道:“敢问杜团长,按照大秦军纪,这只老兔子要治我的罪,我有没有问话的权利?”
看着一脸从容平静的吴征,杜君突然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即便山岳崩于眼前,依旧面不改sè的吴昊。
杜君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想要帮助吴征解围的话,点点头,道:“不错,按照大秦军纪,你有这样的权利,不过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吴征淡然一笑,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向一脸气急败坏的秦猛看去,道:“那好,我想问的是,如果我是兔崽子,那么你作为我的同类,我叫你一声老兔子,何错之有?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在这校场上的战士,包括杜团长在内,全都是一帮活蹦乱跳的大兔子?”
“你……你……你”
秦猛瞪大了一双三角眼,抬手指了指吴征,“你”了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吴征的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是此时的校场上极为安静,他的声音极为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短暂的寂静过后,校场上的战士们纷纷低头轻咳,强忍心中笑意,一时间偌大的校场上“咳咳”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一阵咳嗽声中,吴征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淡淡笑容,转向杜君继续发问道:“杜团长,如果说,我称呼这位大人老兔子理应治罪,那么这位大人在称呼我兔崽子的同时,也将您和所有人也都看做兔子,其罪责一定要比我重得多吧?”
杜君强忍笑意,看向吴征的目光里再没有半点失望之s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赞赏。
吴征这孩子,果然不愧是吴昊的后代!不但能够面对千人尚且从容不迫,更是有几分急智,这个问题提的可谓是妙极。明明是在拐弯抹角的骂着秦猛,却还能够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在杜君的表情上,秦猛可以看出他想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为难场中少年,已经不再可能,毕竟人家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是一派胡言,分析起来偏偏又句句在理,让他再一次无话可说。
秦猛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只觉得似乎每一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幸灾乐祸,而场中少年脸上那抹淡笑,更是让他气的肝都快疼炸了。
自从他秦猛的姐姐成了秦皇的宠妃,他还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气,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横着走,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接连被人变着法的戏耍,他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杀死,以泄心头之恨。
“哼!”
秦猛冷哼一声,yīn着脸转向杜君,岔开这个话题道,“杜团长,请问这个兔……少年,出现在这军营之中,又该作何解释?
第二十章 入伍
第二十章请求入伍
杜君轻咳一声,以压下心中的笑意,看向吴征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sè,待得秦猛发问,这才淡淡道:“秦副团长,这位少年乃是我昔rì战友的遗孤,是我带进军团的,你还有什么意见么?”
秦猛挑了挑眉毛,道:“既然是杜团长战友的遗孤,这一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不过这里毕竟是魔殇军团,可不是什么收容遗孤的地方,不知杜团长想要如何安置这个少年?”
对于这件事情,杜君早已经替吴征做好了打算,淡淡回道:“今天,我就安排他和泰和村来的村民住进图兰城,就不劳秦副团长挂心了。”
秦猛冷哼一声,找不到什么合适刁难的理由,纵然他心中有千般忿恨,却也只能悻悻作罢。
就在众多战士都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过,心中替场中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吴征却急声道:“杜团长,我有话说!”
“嗯?”
杜君循声望去,只见吴征脸上的随意微笑已然尽数褪去,一脸的严肃,腰杆挺得笔直,双眼中满是灼灼的光芒。
此时的吴征,哪还有半点之前天真稚嫩的模样,俨然就像一个军容肃穆的战士,颇有几分他父亲当年的风范,恍惚间,杜君似乎有一种错觉,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吴昊回来了。
想到吴昊,杜君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感,暗暗想到,若是这孩子有什么请求,自己一定要尽可能的让他满足,也算对得起英年早逝的袍泽了。
“你还有什么事,说吧。”
吴征挺胸昂首,郑重道:“杜团长,我想加入魔殇军团,成为一名军中战士。”
吴征此言一出,校场上几千道目光全都汇聚在他的身上,正yù离去的秦猛脚步一滞,转身冷笑道:“当兵?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想来当兵?”
对于秦猛的嘲讽,吴征只当他是个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牢牢看向杜君,等待他做出答复,同时也心中忐忑,生怕自己达不到成为一名军中战士的资格。
杜君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吴征居然会有参军的愿望,沉吟道:“吴征,你想要参军,暂且不够条件,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听到杜君如此回复,吴征不由得心中一沉,急忙问道:“请问杜团长,想要加入魔殇军团,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杜君道:“按照大秦军纪,想要参军入伍,首先必须要年满十八岁,身体健康,品行兼优,无任何不良记录,而想要加入魔殇军团的话,除去之上几点,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有魂战士,才有加入的资格,否则,也只能成为预备人员。”
听到杜君这么说,吴征顿感底气大增,连忙道:“杜团长,除了这些,请问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秦猛yīn阳怪气道:“哼!哪那么多废话,就好像这几项要求你都达到了似的!”
吴征依旧当他是个屁,继续无视。
杜君虽然不知道吴征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解释道:“除了这几点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
吴征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舒缓开来,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右手,曲臂,握拳,扪心,朗声道:“魂战士吴征,请求入伍!”
吴征很清楚,他的身体自然是健康的不得了,而他之前生活的泰和村,根本就是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别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就算是有,别人想查也根本就查不到。
至于年龄的限制,在吴征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我就说我十八,怎么了?
反正只要杜君,孟阔,还有村里的乡亲们不说,谁知道我才十五?
只要稍后和乡亲们统一一下口径,那就万事大吉。
吴征此言一出,除了孟阔之外,整个校场上所有人皆是一愣,片刻后,始终安静无比的校场上终于传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孩子说什么?他说他是魂战士?我没听错吧?”
“额……我也没听清,好像……是这么说的?”
“开玩笑吧?看他的样子,也就十五六岁,他的身体怎么可能锻炼到足以承载兽魂的程度?”
杜君自然也是愕然,在昨晚的秉烛夜谈中,孟阔并没有告诉他吴征吸收了一只疾风金狼兽魂的事情。
杜君凝眉道:“吴征,你说什么?”
吴征再次昂首朗声道:“魂战士吴征,请求入伍!”
这一次,吴征的声音更大,整个校场上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猛双目紧紧的盯在吴征身上,yīn测测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军中无戏言,就凭你冒充魂战士这一条,我就能够治你的罪,赏你一顿军鞭!”
吴征仍然将秦猛当成一个屁,继续对他无视,目光灼灼,看向杜君。
看着吴征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杜君不由得心中焦急,要知道秦猛所言,一点不差,按照大秦军纪,冒充魂战士的罪责,确实应该处以五十军鞭的刑责。
魔殇军团中用以刑责的军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由金刚藤特制,一鞭下去,便能将一名魂战士打个皮开肉绽,别说五十军鞭了,恐怕身形单薄的吴征根本就扛不住一下!
“吴征,我能理解你想要参军的意愿,但是正所谓军中无戏言,念你年幼无知,不懂军中规矩,这次我暂且不和你计较,但是同样的话,我不希望你再说出第二遍!”
杜君这么说,明显是在为吴征开脱,早已经对吴征咬牙切齿的秦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冷笑道:“杜团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这里的每名战士,都有一次犯错可以免于责罚的机会?你身为魔殇军团的团长,拿大秦军纪当成什么了?”
秦猛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吴征的行为,让杜君心中的火气彻底升腾起来,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如此和一个孩子计较,能有什么优越感不成?
果然就像吴征说的一样,这厮简直就是个混账老兔子!
杜君正要冒着和秦猛翻脸的代价出言反驳,吴征却先一步开口朗声道:“杜团长,我虽然年幼,但是却也懂得军中无戏言的道理,我也愿意为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是否达到了应征入伍的要求,您大可进行检验,孟队长也可以为我作证。”
在刚刚四名队长向孟阔认输的时候,他们都称呼孟阔为孟队长,吴征也就现学现卖,也跟着这么称呼。
“孟队长,吴征此话当真?”
吴征斩钉截铁道:“千真万确!”
杜君心中满是疑惑,将目光向孟阔望去,只见孟阔对他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微微点了点头。
见到孟阔点头,杜君终于放下心,心中盘算起来。
看来孟阔在离开军队的这些年里,没少对吴征进行栽培,不但将他的身体锤炼到了足以负荷魔兽兽魂的程度,甚至还帮他弄了一只魔兽,让他小小年纪,便成了一名魂战士。
若是吴征能够留在军团之中,似乎也是一件好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既不用担心他的衣食住行,也能够好好对他进行照应,让他修炼军中功法,得到更加快速的成长。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当年吴昊的修炼天赋更在自己和孟阔之上,若是对吴征栽培得当,将军中功法给他修炼,让他成为一名魂师指rì可待,十年之内,就算达到魂将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在他rì向方宏复仇的这件事情上,吴征也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等到他长大一些,有了一定的实力以后,就告诉他一些有关方宏的事情。
心中不断思索的杜君尚不知道,就在昨夜,吴征已经将他和孟阔的谈话听了个大半,心中早已经牢牢记住了方宏这个名字。
就在杜君心中不断思忖的同时,秦猛也在眯着一双三角眼,目光歹毒的上下打量吴征,心中冷笑不已。
这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只要这小子进了魔殇军团,以后想要收拾他,那还不是有的是机会?
这个贱种,居然敢骂我老兔子,让我在上千人面前丢脸,这笔账,以后找个机会,说什么也要好好算上一算!
杜君从思忖中回过神来,道:“吴征,既然你说你已经成为了一名魂战士,那么按照惯例,你需要证明一下你的实力,我给你找一名对手,就在这里,让你演练一番,如何?”
吴征昂首道:“全听杜团长安排!”
见吴征答应的干脆,杜君心中甚是满意,就凭这股子不怯场的jīng气神,就颇有几分他父亲的风采。
“杜远,出列!”
“是!”
在青虎大旗下的方阵中,一名二十多岁的jīng壮战士越众而出。
杜远是杜君的一名表侄,十八岁便参了军,来到魔殇军团已经四年了,不管是论体魄还是身手,在雷虎战队中,都算得上是一名好手,而且他是杜君完全可以信赖的自己人,让他来陪吴征演练一番,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远,你来陪吴征切磋一下,记住,点到为止,切莫伤到他。”
“是!请团长放心!”
说话间,杜远已经来到吴征的面前,四目相视,相对而站。
杜远的五官很jīng致,和他叔叔杜君一样,颇为几分斯文秀气,但是却生了一副又高又壮的身子骨,比吴征足足高出一个头,贴身的军装包裹着高高鼓起的肌肉,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壮汉和一个孩童。
见二人准备就绪,杜君朗声道:“开始!”
杜远看着吴征,咧嘴一笑,小声道:“小兄弟,别紧张,我肯定不会伤到你的,我先让你三招,把你的本事全用出来,打的漂亮些,毕竟这里可是军营,你的实力越强,别人越是会高看你一眼。”
吴征知道现在不是谦让客气的时候,点点头,道,“多谢杜兄提醒,那小弟就攻过来了。”
杜远“嗯”了一声,脚步迈出不丁不八的姿势,双手成爪,一前一后,摆出防御的架势。
“来吧,三招之内,我不会还手,把你最擅长的招数用出来。”
在两千多道目光的注视下,吴征向后退三步,深呼一口气,身子微弓,脚下骤然发劲,身形化作一道流光,一拳直捣杜远胸膛。
二十一章 一拳
第二十一章吴征的一拳(上)
在吴征退后第一步的时候,杜远便有一种犹如被凶狼盯住的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自在,这种感觉的出现,让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要知道他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魂战士,兽魂更是来自于雷翼虎这种霸道的猛兽,就算他行走山林,遇到了豺狼虎豹,那些狂暴嗜血的普通野兽,见到他也只有绕着走的份,除非是魔兽,才有跟他叫板一战的资格。
而且……虎会怕狼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是杜远偏偏就是觉得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似乎在这一刻,眼前那个单薄和气的少年,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意yù择人而噬的凶狼,连他这只兽魂为雷翼虎的魂战士都要凝重而对的绝世凶狼!
在吴征退出第二步的时候,这种感觉变得更加明显,杜远觉得似乎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寒意所笼罩,难受的程度更上了一个台阶,一颗心也随之咚咚狂跳起来,呼吸也变得不再顺畅,似乎浑身都笼罩在极度的压抑之中。
在吴征退出第三步的时候,杜远“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心中不由得暗暗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托大,不但说要让他三招,而且连兽魂都没有释放出来。
不过在这两千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若是释放出兽魂,来抵御一个孩子的进攻,那他也不用混了,这张脸也就算是彻底丢到了家,恐怕到时候不用别人说什么,他自己就会臊死。
而就在吴征微微弓起身子的时候,杜远的额头甚至流出了冷汗,这时候的他所感觉到的已经不是别扭了,而是一种打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恐惧,一种有如实质的,源于对死亡的恐惧。
忽然,杜远的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吴征豁然从原地消失,他来不及多想,完全是下意识的释放出了兽魂,下意识的双臂交叉,护于胸前。
而这个时候,吴征那来势汹汹的一拳,距离他的胸口,已经不足一寸。
紧接着,吴征这一拳只是微微受阻,便轻易的穿透了刚刚从杜远双臂中探出来的一颗银白虎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右臂之上。
就像人类的头骨是浑身上下最坚硬的部位一下,兽魂的头颅,也同样是防御最为坚韧的地方。
然而这颗寻常刀剑无法伤及分毫的虎头,却并没有给吴征这一拳带来多大的麻烦,只是刚刚出现,便彻底消散。
紧接着,随着咔嚓一声,杜远右臂被吴征击中的地方,骨头应声断裂。
“杜兄!”
这“咔嚓”一声,听在吴征耳里,也犹如一声惊雷炸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人高马大,jīng壮无比的杜远,防御会如此孱弱。
吴征惊叫一声,赶忙撤去右拳上的劲道,不再向前推进,而是向后收了回来,尽管强行收力,让他感到气血一阵难受,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将拳力收了回来。
然而饶是如此,这一拳的余劲还是轰在了杜远的胸膛之上。
随着“咚”的一声,杜远终于站立不稳,仰面摔倒在地。
当这“咚”的一声过后,整个校场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吴征愣了,杜君愣了,秦猛愣了,孟阔愣了,四个方阵中的战士也全都愣了,那“咚”的一声,就好像是一柄万斤巨锤,狠狠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就连躺在地上的杜远,也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一般,一脸茫然,呆呆的望着天空,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样的沉寂,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之久,直到吴征的声音重新响起,才终于被打破。
“杜兄,你……你没事吧?”
吴征在一阵茫然过后,赶忙来到杜远的身边,看着他那条形状怪异的右臂,满心自责。
“啊?啊……没事,我没事……”
看着吴征那张满是焦急和自责的脸庞,杜远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右臂被吴征击中的地方,骨头已经断掉了。
不过他也不愧是条硬汉,即便疼得他面容扭曲,汗水浸透了青sè军装,但他硬是咬着牙,抬起左手,竖起一根大拇指,对吴征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好小子,厉害!没想到却是我看走了眼,原来小兄弟的拳头这么硬!”
而这一幕,对于此时的杜君来说,用震惊二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他的心情了。
别人没有看清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修为达到魂师的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杜远在最后时刻将兽魂释放而出,恐怕吴征这一拳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成为一具尸体,可不是仰面摔倒这么简单了。
杜君可以肯定,吴征和杜远绝对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根本就无冤无仇,更何况吴征一心想要成为魔殇军团的战士,他绝对没有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杜远下杀手的理由。
既然是这样,那么杜君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吴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力道到底有多么巨大,击伤杜远,根本就是无心之失。
虽然这样的推论看起来是那么的荒谬,但是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他可能!
孟阔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训练的这个孩子?
还是说这孩子打从娘胎里面,就是一名魂战士,就开始了修炼?
看着满脸都是焦灼和自责的吴征,以及忍痛从地面上站起来的杜远,杜君深呼一口气,沉声道:“吴征,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魔殇军团的战士了。”
“杜远,你也别傻站着了,赶紧去军医那里接受治疗,伤好之前,不必参加任何训练。”
尽管杜君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有些轻颤。
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人注意到杜君声音中的明显变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的锁定在吴征身上,目光中全都是难以置信。
毕竟在这两千战士之中,杜远也算小有名气,他不但是军团长杜君的表侄,更是下一任成为雷虎战队队长的候选人之一。
杜远之所以能够成为队长的候选人,和他是杜君表侄的身份可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他能够占得这个名额,凭的全都是他让人信服的实力。
然而杜远这样的军中好手,在那个叫做吴征的孩子手底下居然没有走出去一个回合?
就算杜远没有释放兽魂,他那强横的身体也具有着极强的防御力,通常战士挨上一军鞭,绝对会皮开肉绽,然而若换成是他,顶多却只能被抽出一条通红的鞭痕罢了。
毕竟刚刚的一幕发生的过于仓促,过于匪夷所思,他们也不是杜君,并没有魂师的眼力,在那电光火石间,自然没有看到从杜远手臂中昙花一现的虎头。
若是让他们知道,杜远在最后时刻释放了兽魂,还是被吴征一拳击断了手臂,那么绝对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而就算是杜远不释放兽魂,在这两千人之中,也没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在同样不释放兽魂的前提下,能够一拳打断他的手臂。
在校场上众多战士目瞪口呆的同时,杜君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今天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泄露,否则军法处置!”
杜君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极为yīn寒,透着十足的jǐng告意味,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xìng。
“是!”
两千战士皆是浑身一颤,齐声回复,心中却在转动着同样的心思。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反正……我是不信!
在杜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之后,便让校场上的战士们恢复各自的训练,而他则带着孟阔和吴征,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在杜君,孟阔,吴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众多战士的视线中之后,一向军纪良好的魔殇军团沸腾了。
青虎旗下,一名战士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同伴问道:“元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看个屁!我什么都没看见,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中军大帐里,吴征面对着来自于孟阔和杜君眼中迸shè出的两道复杂目光,心中充满了忐忑。
偏偏这二人自从进了大帐之后,便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用看待怪物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看,让吴征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将他切片研究的冲动。
杜君和孟阔不开口,吴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尽管如芒在背,却也只能站在那里,就好像在等待判决一般,等待他们开口说话。
许久,在吴征觉得自己压抑到不行的时候,孟阔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吴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你差点把杜远杀了!”
孟阔双眉紧锁,一脸凝重,杜君的目光,也牢牢的锁定在吴征的脸上。
这个问题,早就在吴征的预料之中,他赶忙回道:“孟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杜远大哥让我尽全力向他攻击,我便这么做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被我打伤。”
“此话当真?”
尽管孟阔看着吴征一天天长大,可以说对他的脾气秉xìng了如指掌,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但是心中仍然觉得充满了疑问。
按道理来说,吴征只是刚刚融合了疾风金狼的兽魂,还没有修炼任何的功法,他的拳头,断然是不该有如此庞大力量的。
而且就在半月之前,他们二人还曾经一同击杀过蛮人,而今天的吴征虽然仅仅打出了一拳,但是孟阔可以确定,吴征不管是在力量上,还是速度上,都要比在那一战的时候明显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完全是一件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一拳(下)
第二十二章吴征的一拳(下)
面对孟阔的质问,吴征感到一阵委屈,抬起头,迎着他复杂的目光,道:“孟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杜君见孟阔脸sè铁青,心存不忍,替吴征解围道:“孟哥,行了,别为难孩子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和杜远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存心向他下杀手?”
孟阔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道:“血蛤蟆,你说的,我都明白,其实我也是相信吴征的,但是直到现在,我想起那一幕还是一阵后怕,要是杜远真的死了,你说该怎么办?杜远那个孩子,和你也有点关系吧?”
杜君点点头,道:“嗯,杜远那孩子,是我的一个表侄,他的实力在雷虎战队中,也算是相当不错,我本想是通过他和吴征的切磋,看看这孩子的实力如何,只是却没想到,小征居然会有如此的力道。”
“孟哥,你也是,昨夜为何不告诉我他已经成为魂战士的事情?还有,我真的很好奇,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训练吴征的,他成为魂战士已经多久了?还有,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孟阔苦笑一声,道:“训练?这么多年过去,我除了教过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压根就没对他进行过任何的训练,他成为魂战士,也不过是半月之前的事情,至于修炼的功法,我更没有忘记军中功法不得外传的规矩,从来没有拿给他任何修炼的法门。”
杜君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眉紧锁,看向吴征,道:“吴征,这……是真的?”
就像孟阔不是信不过吴征一样,杜君也不是信不过孟阔,只是这件事情实在超过了他能够想象的极限,他明知道孟阔不可能骗他,但他还是想从吴征的口中,再次确定一下。
吴征点点头,“杜叔,是真的,我一直都缠着孟叔让他教我本事,但是他却从来都不肯教我。”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杜君再次陷入了沉默,
杜君望着吴征满是自责的双眸,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疑惑,时而茫然,最终变成了欣慰。
他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好,很好,非常好!你父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感到非常自豪,你的成就,他rì一定会远远超过我们,超过你的父亲,超过这魔殇军团中的每一个人,你简直就是为了成为魂战士而生,你这块璞玉,早晚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站在一边的孟阔皱了皱眉,不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吴征这一拳不但打倒了杜远,更是为他打开了一片通往修炼世界的道路,而这条道路所通往的,就像吴征名字所蕴含的第二层含义一样,正是那永无止尽的征途!
“孩子,从今开始,你就是一名堂堂正正的,隶属于魔殇军团的战士了,而这个身份能带给你的不仅仅是作为军人的荣耀,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修炼功法的资格。”
杜君的话,让吴征眼前一亮,一直以来,他都对魂战士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如今的他终于得偿所愿,真正意义上的踏入了这片天地,心中自然是激动无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杜君转向孟阔道:“孟哥,有关魂战士的事情,你和吴征讲过多少?”
孟阔道:“我只是和他说过魂战士的由来,以及如何成为一名魂战士,至于更具体的,还没有和他讲过。”
“吴征,那我就和你好好讲一讲,有关魂战士修炼方面的事情。”
吴征双眼透出灼热光芒,重重的点了点头。
杜君让吴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到了他的对面,开始给他讲述起来。
“魂战士,就是身体强大,灵魂强大,融合了魔兽灵魂,并且能够将其化为自身力量的人。”
“想要成为一名魂战士,就需要达到一定要求的身体和灵魂,身体和灵魂越强大,那么在融合魔兽兽魂的时候,便越容易成功,反之亦然。”
“通常来说,一个人的灵魂是否强大,极大程度上都是天生的,想要通过后天修炼来提升本身灵魂的强大程度,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办法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至少我还从来得到过修炼灵魂的功法,只能通过一场场战争,一次次生死考验来潜移默化的让我的灵魂一点点强大起来。就算是融合兽魂,也并不能让一个人自身的灵魂得到太多的成长增幅。”
“魂战士可以用来修炼的功法,通常意义上指的都是一些锤炼身体,提高感知,控制兽魂,使其发挥出更大威力的方法手段,当一名魂战士通过修炼功法,让他的身体达到一个全新境界的时候,如果他的灵魂足够强大,那么便可以通过融合新的魂魄,成为一名魂师,至于想要成为再往上的魂将,魂宗,魂尊等境界,也都是同样的道理。”
“只不过因为每个人的天赋资质,灵魂的强大程度各不相同,许多人在成为魂战士之后,很可能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魂师的境界。虽然有句话叫做勤能补拙,但是一个人的天赋资质,在很大程度上,往往却注定了他所能够取得的成就,勤能补拙这四个字用在修炼这条道路上,往往只能是一个自我安慰的说法。”
听到这里,吴征的脸sè变得紧张起来,在偷听来的谈话中,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害死了孟阔以及他父亲旧部,甚至很可能是导致他父亲死亡的方宏,就是一名达到了魂将境界的强者。
吴征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心中想到:“若是自己的灵魂不够强大,无法达到魂将以上的境界,岂不是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为父报仇了?”
想到这里,吴征不由得出声问道:“杜叔,那你有没有办法知道我的灵魂是否强大?通过修炼,我以后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境界?”
看着吴征一脸紧张的样子,杜君还没说话,孟阔率先开口道:“哼!你小子的灵魂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不过起码比你老子强,十年之内,达到魂将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就算是在大秦横着走,也没几个人敢惹你了。”
孟阔的话,让吴征高高悬起的心落下了一半,又将目光重新转向杜君的脸上。
杜君淡笑着点点头,“你孟叔说的没错,你的天赋资质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连我也要羡慕。”
听到连杜君也这么说,吴征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断言。
“孟叔,杜叔,你们为何能如此肯定?”
杜君笑道:“就因为你刚刚融合了一只魔兽的兽魂,甚至还没有修炼任何功法,便能够用你那小小的拳头打出如此强劲的力道,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兽魂到底是什么呢。”
吴征刚忙回道:“疾风金狼。”
杜君的脸皮跳了跳,心中又是狠狠一震,如果不是他很确定吴征不会撒谎,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绝对会嗤之以鼻,以为对方是在痴人说梦。
疾风金狼的力量在魔兽之中虽然也算不错,但是却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和那些真正属于力量型的魔兽比起来,要远远差出一大截。
当然,到不是说疾风金狼这种魔兽弱小,事实上,即便是许多在力量上远远超过疾风金狼的魔兽也不愿意与之为敌。
因为,疾风金狼除了拥有不弱的力量之外,还有锋利的爪牙,敏捷的速度,飘逸的身形,和惊人的弹跳力,方方面面综合起来,在魔兽中也属于相当强大的一种。
吴征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人类?该不是什么神兽和吴昊生下来的吧?
他的兽魂,居然不是猛犸象,暴君熊等以力量著称的魔兽?
恐怕就算是那条疾风金狼还活着,面对杜远,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了吧?
不知不觉间,杜君的脑海中泛起无数疑问,全然忘记了在他的对面,吴征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做出解释。
吴征见杜君双眉紧锁,目光深邃,还以为他是在斟酌怎么向自己解释这个问题,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话,只好开口招呼道:“杜叔?杜叔?”
“啊?啊,怎么了?”
“杜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从杜君的反应来看,吴征知道自己恐怕是猜错了,他貌似根本就没有在斟酌什么解释,看起来更像发呆多一些。
杜君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随口道:“嗯?什么问题?”
吴征额头泛起几根黑线,突突颤了几颤,这下他可以确定杜君确实就是在发呆了。
孟阔哈哈大笑,道:“血蛤蟆,傻了,你也有今天?”
杜君轻咳几声,以掩饰心中的尴尬,细细一想,这才想起来吴征之前问过他的问题。
没有理会孟阔的揶揄,杜君恢复了一脸肃容,郑重道:“吴征,你听好,通常来说,想要看出一个人的灵魂是否强大,天赋资质如何,其中一个关键便是看他在融合了其他魂魄之后,在没有修炼功法之前,能够发挥出多少该魂魄曾经载体的实力。”
“一个人的灵魂越强大,那么在融合魂魄的时候,契合度也就越高,能够发挥出魂魄曾经载体的本领也就越强大和全面,如果说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却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情了。”
“只要你戒骄戒躁,勤修不辍,再辅以军中功法,十年之内,你必将成为大秦王朝内的一颗耀眼新星,达到那受千千万万人敬仰的魂将之境!”
看着杜君眼中的赞叹之sè,吴征在心中灼热的同时,也泛起一个念头。
“十年么?太漫长了……”
也多亏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否则的话,绝对会把那些终生修炼不到魂师之境的魂战士气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做人,可不带这么无耻的……
第二十三章 狼魂初现
第二十三章狼魂初现
这一天,在魔殇军团长杜君的亲自安排下,孟阔顺利归队,吴征也正式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办好了所有的手续,领了一些军品,突击学习了一下军队中的规矩和注意事项,也被安置了住处。
至于泰和村的三百多村民,则经过了杜君与图兰城主的交涉,被安置到了城内一片尚未被开垦的土地,魔殇军团负责出资,由他们去建立一片新的家园。
孟阔仍然担任魔殇军团内的一名队长,可惜暂时他的手底下,就只有吴征这一个兵。
经过孟阔,杜君,吴征三人的商议,这个暂时只有两人的战队,番号为复仇者,竖起了一面青底骷髅大旗。
在这面旗帜上,骷髅头左眼框里面是一只做俯冲状的雄鹰,右眼眶中是一只做仰天咆哮状的巨熊,骷髅头下,两块交叉的森森白骨上,则是一只正弓着身子,微眯双眼,呲着獠牙的,似乎随时都准备暴起伤人的金狼。
当第二天清晨,孟阔第一次手握这面大旗,出现在校场上的时候,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郑阳等几名队长看着这面大旗,笑着和孟阔打趣着说,“孟队长,你们复仇者战队,一面大旗上四种花样,莫非你的意思是我们两千人才能比得上你们两个?”
因为之前的事情,孟阔和吴征早已经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尊重,郑阳等几名队长的话,也只是一句调侃,并没有什么恶意挑衅的成分。
面对这样的玩笑话,孟阔当场哈哈大笑,并不作答,而吴征则极为郑重的回复他们道,“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一定会成为现实!”
对于吴征的回答,郑阳等人也是一笑而过,只当他童言无忌,并不觉得他猖狂,反而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了一声“好小子,我们看好你哦。”
吴征自然知道这些人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当真,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在心中暗暗使劲,只盼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一天快点到来。
对于吴征来说,成为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不但意味着他那还略显稚嫩的肩膀上承载了一份军人的荣耀,一份保家卫国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也终于得到了修炼军中功法的资格,真正的迈入了修炼者世界的大门。
因为吴征刚刚入伍,还没有半点军功,所以他只能按照军纪,修炼一些对于魂战士来说,最基础的修炼法门。
不过饶是如此,仍然让他感到非常兴奋。
这一天的清晨,吴征以一名军人的身份站在宽阔的校场上,在骷髅大旗下,终于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修炼。
负责他指导他修炼拟魂的,自然是孟阔,这名只有一个兵的复仇者战队的队长。
“吴征,你听好了,你修炼的第一项内容,名为拟魂。”
吴征站的笔直,在青sè军装的映衬下,犹如一颗挺拔青松,目光灼灼的望着孟阔,安静倾听。
所谓拟魂,顾名思义,就是要感应到融合到灵魂中的兽魂存在,在脑海中想象着兽魂的样子,然后将其释放出体外,进行攻守的一种手段。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魂战士,才勉强可以算作一名魂战士,而只有将兽魂收发自如,如臂使指,才算是一名合格的魂战士。
“吴征,感应兽魂这种事情,虽然只是一个魂战士要迈出的第一步,但这却是最重要的一步,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却是个jīng细活,你自己慢慢感悟吧,我去看看那四个家伙怎么cāo练他们手底下的战士,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得与时俱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花样出来。”
说罢,孟阔便背着手,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看着大步离开的孟阔,吴征不由得苦笑,这……也太不不负责任了吧?
其实这到是吴征误会了孟阔,因为感应兽魂这一步说起来简单,但是每个魂战士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体会却是各不相同的,适合他孟阔的办法,未必就同样也适用于吴征。别说他们二人的兽魂一个是暴君熊,一个是疾风金狼,就算是两个兽魂完全相同的魂战士,在感应兽魂这一步的时候,也可能存在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正如孟阔所言,这是一个jīng细活,每个人都需要尝试去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别人就算想要帮忙,也根本就插不上手,而第一次拟魂最为艰难,悟xìng好一点的魂战士也需要两三个月,悟xìng差的,用上半年,甚至是一年两年的,也同样大有人在。
不过只要成功拟魂一次,找对了感觉,以后再进行这项训练,就会变得容易许多,剩下的事情,就是通过不断练习,熟能生巧的过程了。
就在孟阔刚刚走出十几步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吴征惊喜中夹杂着失望的矛盾声音。
“孟叔!孟叔!”
背对着吴征,孟阔皱起了眉头,心道:“真是个记xìng没有忘xìng快的兔崽子,昨天刚告诉他以后在军营里有人的地方不能叫孟叔,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给抛到脑后去了?”
孟阔一边想着怎么让吴征长点记xìng,一边转过身来,然而斥责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便瞪大了一双虎目,呆呆的立在原地,满心满眼只剩下在他前方不远的那一副画面。
“孟叔,你看是这样么?我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怎么那么小啊?我明明记得你的暴君熊足足有几十米高的。”
吴征看了看掌心之中活蹦乱跳的金sè小狼,又看了看孟阔,脸上既有拟魂成功的兴奋,又有几许因为这兽魂太小而展现出的失落和遗憾。
看着这一幕,孟阔悄悄的用手在后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疼!很疼!真他娘的疼!
在疼痛的作用下,孟阔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更没有看花眼,在吴征的掌心上,确实有那么一只跳来跳去,金光闪闪的疾风金狼!
孟阔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大步走到吴征的身边,也忘了要教训他的事情,颤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孟阔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吴征心中很有些没底,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硬着头皮道:“就是按你说的,在脑海中想象着疾风金狼的样子,感受它的存在,然后他就嗖的一下从我手心里冒出来了。孟叔,你看看我手中的这只小狼,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威力?”
说罢,吴征抬起右手,向孟阔递了过去。
“停!停!停!给我把这只狼收回去!”
孟阔蹬蹬蹬退后几步,避开了吴征那只捧着疾风金狼的右手,一双虎目中竟是闪过一抹慌乱。
吴征不解,微皱眉头道:“孟叔?怎么了?而且……你也没教过我怎么收回去啊?”
孟阔和吴征保持着十步的距离,双眼紧紧盯着他掌心中的疾风金狼,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兔崽子,你怎么那么笨,收回去还用教么?只要你切断和兽魂之间的jīng神联系,它自然就会消失了!”
孟阔虽然嘴上骂着吴征笨,但还是飞快的将收回兽魂的方法告诉吴征。
吴征依言照办,掌心中的金sè小狼瞬间便没入他的手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孟阔见到疾风金狼确实消失了,这才抬手拭去额头渗出的冷汗,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其他四个方阵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吴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吴征,你跟我说实话,在泰和村的时候,你是不是趁我喝醉酒,从我嘴里套过话,学习过拟魂的方法?”
吴征摇了摇头,看着就像打量怪物一般打量自己的孟阔,实话实说道:“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到确实是动过趁你喝醉酒,让你教我点本事的脑筋,可惜从来都没成功过,再说那个时候,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拟魂。”
孟阔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心中的惊骇不由得更添了几分。
“孟叔,你和杜叔不是说过我天赋不错么,为什么我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却那么小,孟叔,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我其实天赋很差,很笨,你们之前说的话,只是为了安慰我?”
看着一脸黯然的吴征,孟阔恨不得狠狠翻几个白眼,心中哭笑不得,暗暗想道:“这孩子的想象力还真他娘的丰富,你要是天赋差,人笨的话,那我和杜君还不得死去?”
吴征不明所以,但是孟阔却很清楚,通常来说,在拟魂这个入门步骤里,光是想要把兽魂弄出来就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是公认天赋不错的他自己,迈过这道门槛也足足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然而吴征呢?
他只是说了一遍拟魂的要理,刚刚走出去十几步,吴征就已经拟魂成功了!
这样的悟xìng,已经足以称之为天才了。
然而,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吴征不但拟魂成功,而且他弄出来的那只疾风金狼还能活蹦乱跳,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条真正的,被缩小了许多倍的活狼一般。
孟阔清楚的记得,当自己耗时两个月,终于兴高采烈的弄出一只暴君熊的时候,那暴君熊的模样可以说惨不忍睹,只能依稀找到几分暴君熊的影子罢了,然而饶是如此,还是让杜君羡慕不已,他当年的教官也赞叹他是个魂战士的好苗子。
然而吴征呢?
在他掌心之中的疾风金狼,却活灵活现,神型兼备,双眼之中甚至能够绽放出真正的疾风金狼眼中的凶光。
这样的手段,似乎用天才都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
然而,这仍然不是最关键的。
第二十四章 如臂使指
第二十四章如臂使指
真正最关键的,当属吴征拟魂出来的那只疾风金狼的大小。
吴征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认为拟魂出来的兽魂越大,便越是厉害,实则却恰恰相反,兽魂越是小巧,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越是强悍。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人分别用一斤铁和一斤棉花向地面砸去,就算他扔上一百斤棉花,也不会给地面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这些棉花因为体积过大,反而会被一阵轻风带走。而若是一斤铁,砸在地面上,那绝对是一砸一个小坑。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吴征想要将掌心中的兽魂拿给孟阔看的时候,他不但没有上前细细观察,反而疾步后退的原因所在,因为那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狼,已经是足以威胁到他安全的存在!
在对战蛮人的时候,孟阔之所以将他的兽魂拟为那么庞大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震慑敌人,另一方面更是为了对普通蛮人士兵进行更有效,更快速,更大范围的打击。
这么做,虽然对于普通蛮人来说,具有着致命的威胁,但若是对上和他实力相仿的魂战士,那就等于将一分力量分成百份,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对于任何一名魂战士来说,将兽魂尽可能的压缩变小都是他们不断追求的目标,而能够把兽魂压缩到其本体十分之一的大小,就足以证明其灵魂的强大程度足以让他成为一名魂师。
虽然孟阔只是匆匆一瞥,但是他却可以确定,刚刚在吴征掌心中跳来跳去的那只疾风金狼,被缩小了何止十倍?
如果天才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吴征的话,那么他又算什么?
他简直就是个妖孽!
代表着复仇意愿的骷髅大旗下,吴征和孟阔相对而站,四目相视,心中各有所思。
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吴征,孟阔真的是彻底无语了,他心中暗暗感叹,或许真的就像杜君所说的,吴征简直就是为了成为魂战士而生,可叹的是,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居然始终都不想让他成为一名魂战士。
吴征自然不知道孟阔此时心中正百感交集,见他双眉紧锁,还以为自己的拟魂糟糕透顶,心中不由得暗暗难过。但是在片刻之后,这份难过之情便被一股豪情壮志所取代。
在吴征心中想着,看来自己能够一拳放倒杜远,一定是他得到了杜君的暗示,为了让那个老兔子闭嘴,存心相让于我,亏我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天赋不错。
虽然杜叔说过魂战士的修炼天赋极为重要,说勤能补拙这四个字更多情况下只能是一句自我安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我的天赋并不好,那我就十倍,百倍的去努力,身体不够强大,我就拼命去锻炼,灵魂不够强大,我就学杜叔那样去不断经历生死险境,我就不信,勤真的不能补拙!
魂将方宏,你一定给我留好你那颗狗头,等我功成那天,用以祭奠我父亲以及众多英灵的亡魂!
“孟叔”
“吴征”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然后相视一笑。
孟阔摸了摸吴征的脑袋,道:“想说什么,你先说吧。”
感受着孟阔那粗糙大手上的温暖,吴征抬起头,道:“孟叔,你放心,就算我的天赋不好,我也不会放弃努力,我坚信,勤,一定能够补拙!”
看着吴征小脸上的认真之sè,孟阔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实际上,孟阔本来就暂时并不准备告诉吴征实情,因为他怕吴征骄傲自满,不思进取,见他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也就踏实下来,大笑道:“哈哈!好小子!这话老子爱听!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虽然你的悟xìng和老子比起来还差得远,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今天能做成这样,也还算凑合。”
孟阔大笑,吴征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所剩无几的一点yīn霾也一扫而光。
“孟叔,那我就再练几次吧。”
见吴征还要练习拟魂,孟阔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赶忙狠狠的敲了吴征一个爆栗,佯怒道:“练什么练,那么小的东西别拿出来丢人,让别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以后你就别来校场上训练了,我去和杜君说一下,让他给你找个单独修炼的地方。”
“哦……孟叔,我知道了。”
吴征应了一声,看着校场上虎虎生威,训练的汗流浃背的其他战士,眼中满是羡慕。
“砰!”
吴征的小脑袋上又被狠狠的敲了一记。
“小兔崽子,忘了昨天和你说的了,以后在这军营里,有人的地方不许叫我孟叔,叫我孟队长!”
“是!孟队长!”
吴征想了想,又道:“报告孟队长!”
孟阔满意的点点头,道:“什么事?”
吴征弱弱道:“昨天你好像说……说以后在军营里有人的地方,也不叫我小兔崽了的?”
孟阔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额……呵呵……”
说笑间,二人便向孟阔被安排的军帐走去,毕竟他们这个只有两人的复仇者战队情况特殊,只要不触犯军纪,暂时在魔殇军团中的zì yóu度相当之高。
不多时,二人来到孟阔的军帐。
军帐很宽敞,床榻桌椅一应俱全,和孟阔之前在泰和村的家中差不多,布置的简单整洁,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他之前用了多年的座钟摆在东墙角的一个柜子上,不过军帐zhōng yāng的桌子上却只有一套茶具,没有了青铜酒壶。
孟阔让吴征坐在一张椅子上,倒了两杯水,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
孟阔喝了口水,习惯xìng的砸吧砸吧嘴,可惜水就是水,再怎么砸吧也没有酒的味道。
在见到了吴征第一次拟魂,便做出了如此成绩之后,他实际上是很想灌上几口烈酒庆祝一下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军营,这青天白rì的,他也只能克制一下。
“吴征,把你那小不点兽魂弄出来给我再看一眼。”
“是!孟队长!”
“还孟队长个屁,这就你我两人,还是叫孟叔吧,听着顺耳。”
“是!孟叔!”
说着,吴征便抬起了右手,心念一动,在他的掌心上,顷刻间便钻出一条金光灿灿的疾风金狼。
“收回去!”
吴征依言照办,疾风金狼瞬间消散,
“除了掌心,你试试让它从别的地方钻出来。”
孟阔话音刚落,那只小小的疾风金狼便从吴征的肩膀上钻了出来。
“换个地方!”
眨眼时间不到,刚刚还趴在吴征肩头的疾风金狼又伏在了他的头顶。
“行了,收起来吧。”
看着这一幕,孟阔心中再次无语,他本以为就算吴征的资质达到了变态的程度,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次就拟魂成功,但是想要熟练的控制兽魂,也应该有一个时rì不短的过程,可是就眼前情况来看,常理显然并不适用于吴征。
“吴征,尽管你在拟魂方面做得很差,但是在控制兽魂这一点上还算差强人意,虽然还欠点火候,不过也算凑合,我还有点事,要去找你杜叔商量,你先回去吧。
“是,孟叔。”
吴征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孟阔又出声叫住了他。
“回去以后再把拟魂好好练练,争取做到随心而动,如臂使指,不过你那小不点的兽魂就不要在别人的面前弄出来了,省得丢人现眼,记住没有。”
“是,孟叔,我记住了。”
说话间,吴征退出了孟阔的军帐,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待得吴征离开许久,孟阔的心中却迟迟都不能平静。
这孩子,太变态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他立些功劳,让杜君给他弄套功法练练了。
孟阔这般想着,也起身离开了军帐。
##
“孟哥,你说什么!?吴征他……他真的一下子就拟魂成功了?”
中军大帐里,一向沉稳笃定的杜君此时却双眼发直,呆呆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孟阔。
此时的杜君,哪还有半点大将之风,在他那张斯文秀气的脸上,满是愕然。
能在杜君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孟阔不由觉得十分新鲜,揶揄道:“呵!我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来逗你玩?再说,这点事就让你惊成这幅模样,要是我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这堂堂魔殇军团的团长,还不得被活活吓死?我可不想背上谋杀长官的罪名。”
孟阔嘴上取笑着杜君,心中十分过瘾,殊不知他在见到吴征手中那只疾风金狼兽魂的时候,表情比杜君还要夸张的多,一双眼睛瞪得,简直就好像再使使劲就能跳出眼眶了。
杜君回过神来,不顾自己的失态,也不反驳孟阔的取笑,急声问道:“你和我卖什么关子,然后呢?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杜君一脸急切的模样,孟阔笑而不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孟哥,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
“嘿嘿,我说血蛤蟆,你这中军大帐可真不错,啧啧,你瞅瞅这桌椅,比我军帐中的可要好多了,对了,昨天咱哥俩喝的那种酒,还有没有了?”
如果随便换个人这么打趣杜君,这么吊他的胃口,那么杜君早就一脚给他踢出门外了,然而偏偏在他的眼前是他的生死兄弟孟阔,谈论的话题,又是另一名兄弟的遗孤,就算他恨得牙根痒痒,却也只能忍着。
“血蛤蟆,你真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
“嘿嘿……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你……”
眼见杜君有暴走的倾向,孟阔终于不再嬉笑,就好像是变戏法似的,脸sè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血蛤蟆,你现在是魂师了对吧?”
“废话,你明知故问,别说那些没用的,吴征到底怎么了!”
“把你的兽魂,放出来看看。”
“干什么?”
“别废话,你放出来,我就告诉你!”
杜君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依言释放了兽魂,一只通体猩红如血,背生两对肉翅的大蟾蜍从他的胸口钻了出来,浮在半空之中。
看着这只血蟾蜍,在孟阔那张刚刚严肃起来的脸上,又绽放出了浓浓的笑意。
第二十五章 损招
第二十五章损,实在是损
“血蛤蟆,你这只四翅血蟾蜍的本体有多大?嚯嚯!你看看,它长得可真够恶心的,和你这张小白脸也不配啊!”
孟阔不断打量着浮在杜君身边的四翅血蟾蜍,貌似随意的问道,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杜君额头已经青筋暴跳了。
“**熊,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要是不说,我直接找吴征去问!”
杜君的脾气,实际上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而是相当的杀伐果断,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坐上魔殇军团团长的位置,在这魔殇军团之中,只要他微微皱一下眉头,两千多魂战士便会噤若寒蝉,但凡是由他亲自率队的战斗,敌人都会闻风丧胆。
面对孟阔的调侃,他能够忍到现在,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一件事情了。
然而此时的杜君,因为惦记吴征的情况,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不再理会孟阔,抬脚便向门口走去。
见杜君连自己的外号都叫上了,孟阔知道他是真急了,也就不再揶揄,一把拉住杜君,正sè道:“血蛤蟆,你要是不怕毁了那孩子,你就去,否则的话,你就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见孟阔一脸凝重,杜君停住了正yù离开的脚步,凝眉道:“毁了那孩子?这话怎么讲,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孟阔正sè道:“你放心,他不但没什么事,反而很好,好的不得了,我之所以会问你这只四翅血蟾蜍的本体多大,也确实和他有关系。”
“你怎么又扯到我这来了,我的四翅血蟾蜍本体有多大,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杜君双眉依旧紧锁,他实在想不明白孟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偏偏孟阔又是一脸严肃,再没有了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呵!当个团长,给你当傻了?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我说有关系,自然有我的道理。”
杜君凝眉沉思,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他抬起头,迎着孟阔的眼睛,沉声道:“莫非……吴征拟魂出来的疾风金狼……很小?”
见杜君终于转过这个弯来,孟阔笑着点点头,“还算你小子没蠢到家,多少还有点智商。”
杜君眼睛一亮,急声道:“有多小?”
孟阔再次卖起了关子,露出一口白牙咧嘴笑道:“要不,你猜猜看?”
杜君在脑海中回想疾风金狼的大小模样,思忖片刻,道:“一米长?”
孟阔满脸笑意,摇头道:“哈!你也太小看吴昊的儿子了!再猜!”
见孟阔摇头,杜君心中大喜,又道:“半米?”
“再猜!”
“两尺?”
“再猜!”
孟阔脸上笑意越发浓郁,而杜君的声音却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莫非……莫非是一尺?”
“再猜!”
当孟阔大声说出“再猜”这两个字的时候,杜君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也从兴奋,变成了呆滞。
疾风金狼是什么样子,他自然是见过的,一只成年的疾风金狼,体长通常为六到七米之间,最大的,甚至可能长到十米左右。
吴征的第一次拟魂,究竟将疾风金狼的兽魂压缩到了何种程度?
孟阔伸手在杜君眼前晃了晃,道:“血蛤蟆,醒醒。”
杜君苦笑一声,道:“孟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答案吧,我实在不敢继续猜了。”
孟阔用右手指了指左手心,嘿嘿一笑,道:“吴征第一次拟魂,弄出来的疾风金狼就这么大。”
杜君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抬起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盯着孟阔的双眼,颤声道:“这……这是真的?”
“嗯,我的手比他的手要大上不少,实际上,他的那只兽魂拟出来,还不足他那小手的三分之一,而且是首尾俱在,四肢俱全,金光灿灿,活蹦乱跳,简直就像是一只活狼一般!”
杜君盯着孟阔的那只大手,脑海中想象着一只小小金狼的样子,心中巨震。
许久,面sè复杂的杜君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用以平复他激荡不已的心情。
“孟哥,看来,即便我之前对吴征那孩子做出了极大的肯定,却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孟阔点点头,赞同道:“是啊……要不是我对吴征知根知底,我绝对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人类,也正是因为他实在吓着我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杜君佯怒道:“孟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受到了吴征的刺激,故意想来看看我出丑的窘态吧?”
“嘿嘿,你还真猜对了一半。”
杜君也不气恼,问道:“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那就是我暂时没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他了。按照军纪,想要修炼军中功法,就需要立下军功,可是他刚来,哪有什么军功,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任务,让他去立下一件军功回来,得到一套功法,名正言顺的开始修炼。”
杜君点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在这魔殇军团中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你我擅自传给他功法修炼,一旦被人发现,不管是对你我,还是对吴征来说,都是一件麻烦。”
“对了孟哥,还有一件事情,在吴征拟魂的时候,除了你之外,可曾还有别人看见?”
“没有,这件事情,暂时就只有你我,加上吴征知道,而且我也叮嘱过他,叫他暂时不许在别人面前展露他的兽魂,那孩子听话,既然答应了我,就肯定能够做到。”
尽管孟阔这么说,杜君还是有些不放心,疑惑道:“哦?他可是刚刚学会拟魂,而且又能够将兽魂压缩到那么小的程度,别说是他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团里二十多岁的战士,也绝对会高兴的手舞足蹈,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和他说的,你就确保他肯定能够忍住不在别人面前拟魂?我要没看错的话,他可是卯足了劲,想要向那些拿他当孩子的战士证明自己的实力呢。”
看着杜君眼中的疑虑,孟阔哈哈大笑道:“哈哈,正所谓山人自有妙计,这件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你保证,别说让他自己拿出来显摆,就算是你亲自去求他,只要我不点头,他也不会在你面前拟魂的。”
“孟哥,看你这一脸坏笑,告诉我,你这只**熊是不是又糊弄那孩子了?”
孟阔拍了拍杜君的肩膀,笑道:“知我**熊者,唯吴昊与杜君也,不愧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确实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
杜君心中好奇,道:“讲讲?”
“讲讲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尽快为吴征弄一件既能立下军功,拿到功法,又没什么危险的任务,再加一坛好酒,如何?”
杜君毫不迟疑道:“成交!”
“这件事情嘛,就是……”
当孟阔将整件事情讲完,杜君看着孟阔那张貌似忠厚的脸庞,不由得哭笑不得,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损,实在是损!可叹我杜君,实在是交友不慎呐!这么多年过去,真是苦了吴征那孩子了!”
##
“阿嚏!”
吴征揉了揉鼻子,心中很有些莫名其妙。
这路上又没有风,又不寒冷,自己怎么会突然打喷嚏呢?
吴征自然不会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他最尊敬的孟叔,正在得意洋洋,唾沫横飞的在杜君面前讲述一件有关他的事情。
离开了孟阔,吴征先是回到自己的军帐,练习了一会拟魂,他将兽魂在自己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放出收回了一遍,然后离开了军营,向图兰城内走去。
在昨天的时候,他和孟阔一起,送别了泰和村同来的乡亲们,也知道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吴征快步走向城南,心中惦记村中的乡亲,想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因为他的情况特殊,直属孟阔管理,他们复仇者战队的成立还需要向上级提交审批,所以他的zì yóu度非常高。
而且孟阔之前也和他打过招呼,说在没事的时候,他可以去看望泰和村的乡亲,所以他此时离开军营,也并不算违反军纪。
吴征走在宽敞的青石路上,看着一架架在他身边驶过的马车,街边林立的各种店铺,一名名不断吆喝叫卖的摆摊小贩,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同样也充满了新鲜。
泰和村民们落脚的地方并不难找,距离魔殇军团的营地也不算很远,半个多小时之后,在一片堆放了许多木材,砖石,泥沙的宽敞空地上,吴征远远的看见了乡亲们熟悉的身影。
“张叔!李叔!”
远远的,吴征便大声招呼起来,村民们听到他的呼声,纷纷从热火朝天的劳动中转过身来,朝他望去。
“是吴征的声音,吴征来了!”
看见吴征,最激动的莫过于那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们,宋彪,柱子等人纷纷撇下手中的活,迎着他跑了过去,很快便将他围住中间。
“啧啧!吴哥,都穿上军装了!真jīng神!”
宋彪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脸羡慕的看着吴征身上笔挺的青sè军装,抬起手恨不得摸上两把,不过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手,又讪讪的放了下去。
看着宋彪那一脸可怜的模样,吴征笑道:“彪子,想摸就摸吧,不就是一件衣服么,弄脏了我回去好好洗洗就是了,你和我还装什么斯文!再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你们干活的,就算我再怎么小心,一会肯定也得弄脏。”
听到吴征这么说,围在他身边的少年们都大笑起来,然后不再矜持,就像一群饿狼似的,纷纷将他们的手向吴征身上的军装摸去。
几乎是顷刻间,吴征身上原本一尘不染的青sè军装便多出了许多黑sè的手印。
吴征虽然多少有些心疼,不过也不躲避,毕竟这些人可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如果为了一件军装,让他们难过失望,那就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女子声音突然远远传来。
“混账!都给我住手!”
第二十六章 短发少女
第二十六章短发少女
这个声音清脆悦耳,但是却充满了腾腾杀气,而从这声怒斥传来的方向判断,显然,是冲着吴征等人来的。
随着这个声音传来,原本还兴高采烈的一群少年皆是感到浑身一冷,纷纷将手从吴征的身上拿开,扭头循声望去。
出现在吴征等人视线之中的,是一名白衣胜雪的少女,正骑在一只通体雪白,额前探出一支独角的,似马非马的生物身上,手持马鞭,对他们怒目而视。
怪马昂头前行,四蹄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一步步向他们靠近,直到距离他们不足两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名女子身材挺秀,五官十分jīng致,眉目如画,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仅仅盖过双耳,虽然少了几分柔美,却给人一种飒爽清新之感,若不是胸前的一对饱满耸立,还真容易让人误认为她是一名翩翩美少年。
尽管此时少女脸上寒霜遍布,一脸怒容,但是当宋彪等少年们看清楚那一人一马之后,还是不由看得呆了。
他们都是边陲小村中土生土长的少年,何曾见过如此清秀飒爽的女子,更不用说在少女的身下,还有一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怪马。
“混账!谁允许你们如此打量我了?再看,小心我挖出你们的眼珠!”
少女怒斥一声,说话间,手中马鞭狠狠向地面一甩,随着“啪”的一声,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瞬间便化为齑粉。
见到如此骇人的一幕,宋彪等少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纷纷后退几步,低下头去,依言不敢再看,只剩吴征站在原地,一脸平静的与之对视,
而空地上的村民们见到这一幕,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皱眉向少女望去。
吴征虽然打从心底的对少女的行为感到厌恶,不过却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与之对视,等待她做出解释,他可不认为这名少女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特意过来向他们找茬。
从少女的衣着打扮,身下怪马,以及她说话时候高高在上的语气来看,显然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子女,很可能是这图兰城中某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不过就算她身份不俗又怎样?
别说吴征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魔殇军团的战士,在孟阔多年的熏陶下,就算他仍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村少年,没有什么过人的力量,他也不会因为这名少女的身份是不是多高贵而低下他的头颅。
少女见到吴征既没有低下头去,脸上也没有半分惊悸,不由得抬起了马鞭,直指吴征,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看我?”
吴征面sè不变,迎着少女充满寒意的目光,淡淡道:“呵,这位小哥,我觉得呢,你要是不想让人看见,就老实待在家里,既然出了门,那别人自然就会看见你,莫非你还要将所有见到你的人,全部挖了眼珠不成?”
听到吴征这么说,低着头的宋彪,柱子等几名少年忍不住扑哧一笑,他们可不相信吴征看不出这个少女的xìng别,他这么说,显然是有意为之。
不过他们笑归笑,在心里也为吴征担心起来,毕竟那少女可是一鞭子就抽碎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显然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正如宋彪心中所想,随着吴征不紧不慢的将那一番话说出,少女眼中的冷意更浓,不由分说,手中马鞭一甩,携着尖锐的破风之声,狠狠向吴征抽去。
虽然吴征对这名少女早有提防之心,在少女扬鞭的时候便身形一闪,但是毕竟二人之间只有不到两米距离,加上少女出手速度极快,他还是没有完全躲过这一鞭。
随着“啪”的一声,他的左肩军装被抽出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肩上的皮肤瞬间便泛起一道通红的鞭痕。
少女这一鞭甩出,吴征身后的那些少年纷纷抬起头来,当他们看到吴征肩头的红印,眼中的慌乱一下子便被愤怒所取代。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人?”
“吴哥,你没事吧?”
“这个贱人下手够狠的!”
少女甩出这一鞭本来稍稍有些后悔,但是当她听见有人骂她“贱人”,一双柳眉再次倒竖起来,再次抬起了手中的马鞭,指向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冷声道:“混账东西!你骂谁贱人?”
这名少年正是宋彪,尽管他仍然对短发少女心存惧意,但是眼见吴征受了一鞭子,还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对少女怒目道:“贱人!说的就是你!你还讲不讲点道理?”
“哼!你也配和我讲道理?问问我手中马鞭,什么叫道理!”
“啪!”
短发少女猛地一甩手,马鞭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宋彪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被狠狠抽中。
宋彪可不是吴征,尽管他皮糙肉厚,但是前胸还是被这一鞭抽了个皮开肉绽,仰面摔倒,生死不知。
“彪子!”
“彪儿!”
少年们看着摔倒在地的宋彪,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回过神来,盯着短发少女的目光中,燃起了愤怒的熊熊火焰,村中的大人们也都朝这边跑来,宋彪的母亲更是发出一声惊呼,当场便流出了眼泪。
“都别动!”
眼看身边少年们的情绪就要失控,吴征发出一声大喝,喝止了他们冲向短发少女的步伐。
在前往图兰城的路上,当村中少年们得知了吴征不但成为了魂战士,还帮着孟阔一起杀死了数名蛮人以后,便已经将他视为心目中的英雄,而来到图兰城以后,吴征又加入了魔殇军团,穿上了笔挺的军装,便更加让这些少年佩服。
虽然他们不知道吴征想要做什么,一个个也恨不得上前狠狠教训短发少女一顿,但是对于他的话,却没有一人质疑,全都停下了刚刚向短发少女迈出的脚步。
此时吴征脸上的淡然已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无尽的冰冷寒意,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短发少女,在宋彪身边俯下身子,伸出二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心中稍安,示意宋彪的娘亲放心,又掐了掐他的人中。
宋彪浑身一颤,清醒过来,抬眼望向吴征。
“嘶……嘶……吴哥……”
宋彪刚刚清醒,便疼的倒抽冷气,牙齿发颤,两条粗粗的眉毛几乎要绞在一起,豆大的汗水不断渗出额头。
“哼!废物!”
短发少女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玉小瓶,随手一丢,扔到宋彪身边的地上。
原本少女还有话想要问吴征,但是现在却也没有了问话的心情,丢出伤药,便准备勒马离开。
“站住!打了人,就想要这么走么?”
吴征拿起地面上的青玉小瓶,倒出一颗小指肚大小的青sè丹药,从地面缓缓站起,望向短发少女,目光冷然。
短发少女冷笑道:“哼!我已经给了这废物伤药,你还想怎样?”
“一颗伤药,就能一笔勾销?”
“混账!你可知道那伤药有多昂贵?能得到那颗伤药,是那废物天大的福分!”
看着短发少女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吴征怒极反笑,捏了捏拳头,嘴角微微上扬。
“好,很好!”
“怎么?看你这幅架势,还想和我动手不成?”
吴征伸手摸了摸肩头军装破损的地方,看着脸上满是骄横的少女,一股暴戾的情绪在他心中弥漫,不断升腾,双眸之中,迸shè出两道凛然杀机。
如果是融合疾风金狼兽魂之前的吴征,虽然也会为这件事情感到无比愤怒,但是却绝对不会想到杀人,不知不觉间,他的xìng格之中,多出了几分嗜血,几分冷酷。
他不在乎同村伙伴将这身他刚刚得到的崭新军装弄脏,并不是这身军装对他来说不重要,而是因为伙伴间的多年的情谊要比这身军装更加珍贵。
但是,一个颐指气使,嚣张跋扈的外人若是想碰他的军装,那却是他决不允许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一种荣誉,代表着他即将走向一条他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
更何况,这个外人不但莫名其妙的对他和他的同伴张嘴便骂,打坏了他的军装,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道鞭痕,抽翻了他的伙伴,甚至还用一颗丹药来践踏他和宋彪的尊严。
吴征尽量压抑着心中呼之yù出的戾气,压抑着强烈的,想要将眼前这个少女撕碎的冲动。
他没有忘记孟阔对他的教诲。
“强大的力量是可以用来杀人没错,但是在杀人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理由!”
杀了她的理由,似乎不够,毕竟自己是一名魔殇军团的战士,若是就这么杀了她,那么绝对会给自己,给孟阔,给杜君带来不小的麻烦。
自己还要为达到魂宗境界,斩下方宏的项上人头而努力,如果因为杀了她,而导致被逐出军团,甚至更严重的后果,那么自己势必就失去了修炼军中功法的机会,为父报仇的梦想将再次变得遥不可及。
短发少女见吴征迟迟没有回话,挑了挑眉毛,冷笑一声,道:“亏我还以为你有几分血xìng,闹了半天,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废物!”
因为短发少女对自己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她虽然感觉到了吴征的与众不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但是仍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短发少女的话,彻底引燃了吴征几乎按捺不住的戾气,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孔中迸发出两道犹如恶狼般的凶光。
在吴征身边的泰和村民们察觉到他的变化,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全都觉得似乎周围的温度都变得寒冷起来。
此时已经多说无益,吴征微微弓起身子,像一条绝世凶狼般高高跃起,朝短发少女扑了过去。
吴征身在半空,心中告诉自己,杀了她的理由不够,但是让她付出一些代价的理由,却已经绰绰有余!
第二十七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二十七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眼见吴征高高跃起,短发少女不由得眼神一凛。
当她看到吴征那身军装的时候,便心存疑惑,一腔怒气也是因为这身军装而来,而此时见到吴征跃起的高度,她终于可以确定,此人确实是一名魂战士。
普通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一下子跳起两三米高呢?
然而饶是如此,短发少女脸上却没有半点惧sè,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马鞭一甩,朝吴征抽去。
“愚蠢!我看你身在半空,这一鞭怎么躲!”
正如短发少女所言,吴征身在半空,全无着力之处,面对这一鞭,确实是避无可避。
看着这一幕,泰和村民们的心不由得全都揪了起来,想到宋彪皮开肉绽的样子,几名村民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眼见长鞭如蟒袭来,吴征脸上泛起一抹冷笑,面对这一鞭,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躲。
即将马鞭即将抽中他的时候,他暴喝一声,不闪不避,右手屈指成爪,一把将马鞭抓在手中。
尽管当马鞭触及他手心的时候,让他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但是这股疼痛却让他更生出了几分戾气,顺着马鞭袭来的方向,挥臂向后一带,将鞭上的力道化解,同时探出高高抬起右脚,像一把巨斧般,向马背上的短发少女狠狠劈了下去。
“愚蠢!我看你身在马背,这一脚怎么躲!”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短发少女面对这番变故,终于微微sè变。
她很清楚,自己那一鞭挥出能够产生多大的力道,虽然她并未用出全力,但是也足以将一颗需要一人环保的大树生生折断。
她怎么也没想到,吴征赤手空拳,居然就敢去接她的马鞭,而且还好像没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劈出了如此凌厉,犹如开山巨斧般的一腿。
短发少女无暇多想,眼见这一脚劈到头顶,抬起没有拿鞭的左臂,挡了过去。
刹那间,吴征的右脚和短发少女的左臂相交,发出“砰”的一声。
短发少女心中一惊,只觉左臂上一股巨力传来,就好像骨头都要断了一般,然而却仍然止不住那一脚所携来的力量。
短发少女咬牙坚持,苦苦支撑,她知道只要将吴征格开,那么只要趁他身形不稳的时候,抽回手中马鞭,狠狠抽上几鞭过去,便能够稳cāo胜券。
然而她想的虽好,但是却也要挺过这一脚,并且将其格开才行,偏偏在这一脚上的力道似乎无穷无尽一般,想要格开,谈何容易?
这是一场纯粹在力量上的较量,在短短几秒过后,短发少女终于力竭,左臂软了下去,而吴征的右脚跟,则重重的劈在她的左肩之上。
在这一脚所带来的力量下,短发少女身子猛然一沉,身下独角怪马四腿跪地,咚咚咚咚,将地面砸出四个土坑。
此时吴征脚上力量也已经用尽,脚尖一点怪马头颅,借力稳住身形,稳稳的落在地面。
在这一压,一点之后,四腿跪地的独角怪马口鼻间流出汩汩鲜血,将它脖颈处雪白的皮毛染成一片猩红,发出一声哀鸣,身子一歪,栽倒在地,而短发少女也跟着滚落马下。
少女在地面上滚了两圈,正要起身,在她执鞭的右手上,却再次传来一股大力。
“你给我过来!”
吴征手握马鞭一头,重重向后一带,就像拖死狗般,将短发少女朝他脚下拖去。
短发少女刚刚摔落地面,脑子一阵眩晕,当她意识到手中马鞭成了对手的凶器后,立刻松开了握鞭的右手,而这个时候他距离吴征,已经不足一米之遥。
短发少女躺在地上,原本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衫已经污迹斑斑,左肩更是印着一个大大的鞋印,而那个鞋印所在的位置,和吴征军装破损的位置一般无二。
她的头,正对着吴征的方向,从她的角度向上望去,只见一双布满了冷酷寒光,犹如凶狼一般的眼眸,正高高在上的俯视于她。
“啊!我杀了你!”
短发少女吐出一口泥沙,原本清秀jīng致的五官扭在一起,在屈辱和愤怒的作用下,声音也变得尖锐疯狂。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片刻之前,她还骑在独角兽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帮少年,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而此时此刻,她却被其中的一名少年夺去了马鞭,被他高高在上的俯视。
看着短发少女一脸疯狂的样子,吴征冷哼一声,在她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手中马鞭一抖,重重的抽向短发少女的胸口,和她之前抽打宋彪的位置,如出一辙。
“啪”的一声,吴征手中的鞭子落在短发少女的身上,那件已经不再雪白的衣衫瞬间便被抽出一道口子,半只玉兔随之跳出,而在她裸露出来的半只玉兔上,随之泛起一道通红的鞭痕,而她刚刚起身,脚下还没有站稳,在这一鞭过后,再次摔倒在地。
吴征将左手中的青sè丹药,和右手中的马鞭同时扔在短发女子身边,冷冷道:“刚才那一脚,是我为破损的军装踢的,这一鞭,是我为我的兄弟还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吴征说罢,便转过身去,在一道道复杂的目光中,搀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宋彪。
当吴征的手碰到宋彪胳膊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这位昔rì的伙伴浑身一颤,胳膊向后一缩。
虽然吴征知道这只是宋彪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心中还是泛起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在吴征融合了疾风金狼的兽魂,帮助孟阔杀死了数名蛮人,返回村民们身边之后,他便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村民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虽然这些伙伴们在前往图兰城的途中,经常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但是目光中却多了几分敬畏,也多了几分陌生,说话的时候,不再像曾经在小村的时候那么口无遮拦,也不再和他开那种没心没肺的玩笑。
而当他来到图兰城,加入到魔殇军团,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之后,在这些村民们的目光中,尊敬和陌生的成分又变得更加明显了。
吴征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也不知道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和这些共处了十多年的乡亲们会不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但是,不管未来如何,他都不会忘记这些人对他的好,只要他们有困难,只要他们需要帮助,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不遗余力的去为他们做些什么。
就在他心中怅然若失,有些伤感的时候,宋彪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双眼冒光道:“吴哥,咱们在泰和村时候打的那个赌,还算不算数?”
此时的宋彪,就好像忘记了胸口鞭痕的疼痛,哪还有半点伤员的样子,jīng神头十足。
吴征一愣,“什么赌?”
宋彪急道:“就是只要你猎杀了魔兽,以后我就给你当小弟,跟你混的那个赌!还算不算数?”
吴征挠了挠头,略为尴尬的笑道:“那个,彪子,其实那只疾风金狼不是我杀的。”
“我不管,反正那只魔兽的尸体是你带回来的,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杀的,你就说,到底让不让我跟你混吧!”
看着宋彪那肉嘟嘟的脸庞,那一脸急切期待的样子,吴征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
吴征缓缓拿开宋彪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故作严肃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
就在宋彪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的时候,吴征却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大笑道:“彪子,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还用的着说什么谁和谁混么?”
宋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双眼中重新迸发出较之刚才更加闪亮的光芒,然后重重一拳打在吴征的胸口上,道:“吴哥,你个混蛋,你敢耍我!都当兵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缺德!”
见到这一幕,几个之前和吴征关系最好的少年也都重新围在他的身边。
“吴哥,你……你现在还拿我们当兄弟么?”
看着这几名少年眼中的期待光芒,吴征笑容如阳光灿烂,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用缓慢,坚定,斩钉截铁的声音道出四个字:“有福同享!”
宋彪见状,第一个将他肉乎乎的右手搭在吴征的手上,用同样缓慢,坚定,斩钉截铁的声音道:“有难同当!”
有了宋彪带头,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伸出手来,在吴征的身边,响起了一声接一声如他一般缓慢,坚定,斩钉截铁的声音,“有难同当!”
此时此刻,吴征的心情无比畅快,随着这一只只手掌叠加在一起,似乎那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也被随风吹散,他和这些伙伴之间,不但找回了以往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比曾经在小村中的时候,还要紧密。
不同于吴征的畅快,短发少女望着被吴征扔到她身边的丹药和马鞭,心中却泛起了无边的屈辱和恨意。
一阵疾风吹过,她感觉到胸口又凉又疼,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在吴征那一鞭下去之后,她已经chūn光乍泄。
尽管短发少女发现了这样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羞愤yù死的事实,但是她并没有发出哪怕半声尖叫。
她咬着牙,紧紧抿着嘴唇,一把抓在她的左臂的衣袖上,滋拉一声,衣袖被撕下,露出她洁白如玉的手臂。
短发少女用微微颤抖的双手将这截衣袖绑在胸前,挡住那抹乍泄的chūn光,以及chūn光之中,那道触目惊心的通红鞭痕。
她缓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布满雪白衣衫的尘土,也没有去拾起地面上的丹药和马鞭,而是一步步朝着吴征走了过去。
在短发少女的眼中,杀意森然。
第二十八掌 不敢
第二十八章不敢
短发少女一步步向吴征逼近,在他身前半米停下脚步。
围在吴征身边,将一只只手叠在一起的宋彪等少年都感到了一股森然寒意,这股寒意甚至比刚才吴征展现出来的还要浓郁,似乎连空气也要为之冻结一般。
“小子,你还有完没完?吴哥放你一马,你还不走,莫非你是受虐狂?那么喜欢被人抽鞭子么?”
尽管宋彪心中对短发少女深深忌惮,随着她的一步步逼近,双腿都有些发软,但是这一次,却没有退后一步,而是学着吴征,假装看不出她xìng别一般,出言讥讽。
另外几名少年虽然面露惧sè,但是因为有吴征在这里的关系,也都壮着胆子,对短发少女怒目而视。
短发少女没有理会宋彪的讥讽,无视其他少年的目光,一双寒眸直指吴征,用一种平静如冰的声音说道:“生死决斗,敢,还是不敢?”
吴征微微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如此难缠,她分明不是自己的对手,却居然还提出了生死决斗的要求。
此时此刻,吴征心中的戾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没有了继续和这名短发少女动手的心思。
毕竟虽然自己的军装破了,但是短发少女的肩头也被自己重重的劈了一脚,而宋彪虽然挨了一鞭子,但是仗着他皮糙肉厚,也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自己也如法炮制,狠狠的抽了短发少女一鞭。
这样看,这件事情应该也就算是扯平了,如果说谁更吃亏一些,反而是短发少女。
她那一身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服被自己弄的破破烂烂,倒在地上的那匹独角怪马也生死不知,甚至在吴征甩出那一鞭过后,她胸前半只玉兔更是chūn光乍泄。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莫大的耻辱,这样的教训,绝对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再打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若真和她斗个不死不休,那只能给自己,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麻烦罢了。
吴征直视着短发少女的一双寒眸,摇摇头,认认真真的说道:“不敢。”
短发少女怎么也没想到,吴征会这么干脆的说出“不敢”两个字,在她看来,只要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挑战,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接受,只有懦夫,才会在决斗面前退缩。
在他们二人刚刚交手的过程中,因为吴征并没有释放出兽魂,以短发少女的骄傲,自然是不屑于在吴征之前释放兽魂的,再加上她之前坐在独角兽的背上,许多本事还没有来得及施展,便输在了和吴征的力量交锋上,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落败是因为实力不济,想要通过决斗,洗刷掉这次失败的耻辱。
然而随着吴征说出那简简单单的“不敢”两个字,她刚刚为自己营造出来的气势瞬间消散,让她有一种好不容易酝酿出石破天惊的一拳,却打到了空处的感觉。
短发少女抬起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右臂,指着吴征的鼻子道:“你……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和我决斗!生死决斗!”
对于短发少女的行为,吴征感到非常反感,他一把抓住短发少女的手,将这只手按了下去,将脸凑到她的眼前,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一字一顿道:“我是不是男人,你好好看个清楚,不过我再说最后一遍,不敢!”
在吴征将脸凑过去以后,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
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吴征只觉得心中一荡,体内不知不觉间窜起一股邪火,几乎是下意识的又吸了吸鼻子,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紧紧抿着的薄唇上的时候,更是生出了想要尝一尝那两片薄唇味道的冲动。
“你……你干什么!”
然而不待吴征将这种冲动付诸行动,原本一脸寒霜,眼中杀意森然的短发少女却发出一声有些颤抖的娇喝,一把推开吴征,蹬蹬蹬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眼中只剩慌乱,哪还有半点找人拼命的模样。
看着跌坐在地的短发少女,吴征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清醒过来,暗道一声荒唐,转过身,对身边大眼瞪小眼的少年们吆喝道:“走走走,干活去,早点把房子盖好,早点让大家住上新家!”
“哦……”
几名少年纷纷应了一声,也赶忙回过头,随着大步离开的吴征,向一个木材堆走去,只是在他们的眼中,全都闪烁着羡慕又兴奋的光芒。
宋彪最先按捺不住,偷偷小声向吴征问道:“吴哥,那是什么味道?我看你还吸了吸鼻子,香不香?”
吴征本来就觉得气血一阵上涌,浑身发烫,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印着醒目鞭痕的半只玉兔。
而宋彪的问题,更是火上浇油,让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起了头。
吴征赶忙装做没听见,吆喝了两声“干活了”,两条腿迈的飞快,几步就将宋彪等人落在身后。
此时此刻,吴征心如鹿撞,短发少女又何尝不是?
短发少女看着吴征大步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满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片刻之前,她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吴征脸上每一个毛孔,能够闻到一股充满了阳刚气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能够感受到一种充满了邪异与狂野的,说不清到底是粗犷还是yīn柔的气息。
跌坐在地的短发少女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刚刚被吴征握住的手,就好像被放在火上灼烧一般,又好似有无数的小虫,在这只手上爬来爬去,让她感到又麻又痒。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又羞又愤,望着那个已经跑到一堆木材旁边,扛起一根木头的少年银牙错咬,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觉间,在她的心中已经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慌乱。
而就在这时,她身边不远的独角兽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悠悠转醒过来。
再三犹豫后,短发少女狠狠的望了吴征一眼,终于还是决定暂时离开,拾起地面上的马鞭和丹药,牵着脚步虚浮,走路不稳的独角兽,离开了这个让她耻辱的地方。
她之所以选择离开,并不是她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而是因为她很清楚,她和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账,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见到短发少女走远,泰和村民们也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名四十多岁的瘦弱村民来到吴征身边,提心吊胆的问道:“吴征,你说那个女孩,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
当这名村民问出这样的问题,其他人也全都安静下来,一脸忐忑的望向吴征。
吴征一脸轻松的扛着一根至少需要四个普通人才能抬动的木方,对瘦弱村民露齿一笑,道:“李叔,放心吧,和她动手的是我,看她那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想必也不是什么不择手段之辈,她要是找麻烦,也不会找到你们的头上。”
这名村民面sè稍缓,不过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正yù再说些什么,宋彪的母亲,一位身宽体胖的大婶扯开大嗓门,“我说老李,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吴征是为谁打的这场架,你心里没点数了?你看我家彪子,都让那个不男不女的贱人打成什么样了?”
听到宋彪母亲这么说,老李脸sè讪讪,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另一名村民替老李解围道:“彪子他娘,你也别这么说,老李这不也是为咱们村的这些人着想么,咱们初来乍到的,凡事多考虑考虑,也没啥坏处不是?”
宋彪的母亲双手叉腰,皱眉道:“呵!二奎子,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那小贱人的鞭子没抽到你身上是吧?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人家一个大嘴巴子抽到你左脸上了,你考虑考虑,然后再伸出右脸让人家再来一下?我儿子挨鞭子的时候,你们这帮老爷们都在干什么?都他娘的躲的远远的考虑是吧?一帮爷们还不如人家吴征一个孩子,丢不丢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二奎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唇嚅动了几下,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宋彪母亲白了老李和二奎子一眼,冷哼一声“怂货,德xìng!”,然后又笑眯眯的来到吴征身边,摸了摸吴征的脑袋,“小征,别搭理他们,好孩子,够硬气,大婶谢谢你!”
吴征笑道:“婶儿,李叔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虽然那个女孩看上去不像能干出这种下作事儿的人,不过万一她真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也别和人家来横的,派个人去魔殇军团通知我一声,我惹的事,我自己来抗,虽然她是个女人,但她要真是不识好歹,敢碰咱们村人的一根手指头,我也绝对不会客气!”
吴征的话,让周围的村民们既宽心不少,也一阵汗颜,几名村民来到他的身边,纷纷说道:“吴征,你这孩子,拿我们当什么人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托你和孟阔的福,我们早就没命了。”
“吴征,你可是咱们全村人的救命恩人啊!”
看着一名名围过来,脸sè涨红的村民,宋彪母亲这才给了他们几分好脸sè,道:“孩子,你是我们的恩人,我相信就算咱们村的这帮爷们再怎么孬种,也不能干出这么没良心的事情。”
说罢,宋彪母亲扯开她的大嗓门,环顾四周,高声吆喝道:“村里的爷们,你们说是不是?”
村民们义愤填膺,纷纷附和道:“对!”“没错!”“咱们村没有这样的孬种!”
吴征笑笑,心中一暖,不再多说什么,闷头干起活来。
在吴征帮着泰和村民建设他们新的家园的同时,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少女,正牵着一只脚步虚浮,脖颈带血的独角兽,走进了魔殇军团的军营。
第二十九章 点点鸳鸯谱
第二十九章点点鸳鸯谱
魔殇军团,中军大帐之内,杜君和孟阔正相对而坐,讨论着有关吴征的事情,忽然见到门帘被挑开,一名身材挺秀,留着一头短发,英姿飒爽的少女走了进来,脸上不由绽开一抹慈爱的笑容。
“父亲,我回来了。”
短发少女在进入军帐后,来到杜君身前,停下了脚步。
在进入魔殇军团之前,她已经在城里重新买了一套衣服,换下了之前那套破损的衣衫,穿戴整齐,看不出半点打斗过的痕迹,
杜君点点头,道:“灵儿,有半年多没回来了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为父常常和你提起的,为父的至交兄弟,咱们魔殇军团曾经赫赫有名的一名队长,孟阔。”
“孟伯父好!杜灵见过孟伯父!”
杜灵站的笔直,抬手,曲臂,扪心,向孟阔敬了一个标准的大秦军礼,然而当她的拳头碰到胸口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浮现出一抹一闪即逝的痛苦之sè。
那个位置,正是吴征挥鞭抽中的地方,稍稍碰触,便让杜灵感到又是羞愤,又是疼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刚在城里发生的那一幕。
见到好友之女,孟阔不由开怀笑道:“哈哈,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啧啧,要不是在这里见到你,我可真不敢想象,当年那个小不点,都出落成这么一个俊俏的大姑娘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杜灵脑海中还在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神情恍惚,完全没有听清楚孟阔在说什么,半晌没有回话。
见到杜灵神sè古怪,对孟阔的话充耳不闻,杜君不由得皱眉道:“灵儿,你孟伯父在和你说话!”
杜灵打了个激灵,犹如惊醒般抬起头,再次敬了个军礼,道:“啊,是!”
她的拳头,第二次碰到了她被吴征鞭打过的胸口,眉头不由得再次一皱。
杜灵这幅模样,让杜君心中十分不悦,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疑惑,皱眉道:“灵儿,你怎么了?”
杜灵道:“父亲,我没什么事,只是旅途劳累,身体有些不适,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见杜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杜君顿感颜面无光,毕竟孟阔也在这里,不由拉下脸来,沉声道:“灵儿,你孟伯父和你说话,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杜灵的心情本来就十分不好,刚刚回到父亲身边,又迎来一阵呵斥,不由得更加委屈,但是却也只能忍着难过,面向孟阔恭声道:“孟伯父,小女失礼了,怠慢之处,还请您多多见谅。”
孟阔摆摆手,道:“杜灵,这么说就见外了,血蛤蟆你也是的,这点小事发什么火?你闺女刚刚回来,你这个当爹的,就不会好好说话?”
杜君脸sè依旧yīn沉,瞥了杜灵一眼,道:“没规矩的东西!”
听到杜君这么说,杜灵心中委屈更浓,不由眼圈微红,紧抿双唇。
看到这一幕,杜君火气更甚,怒声道:“还不给我滚出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杜灵正要离去,孟阔却皱眉道:“杜君,有你这么当爹的么?你这么说话,可就过分了!”
言罢,孟阔又转向杜灵道:“杜灵,告诉孟伯父,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孟伯父帮你出气,要真是哪个混账小子不开眼,欺负我的宝贝侄女,看老子不打断他的狗腿!”
杜灵揉了揉眼睛,竭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道:“多谢孟伯父,没人欺负我,我真的就是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杜灵说罢,对孟阔微微行礼,也不看杜君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中军大帐。
眼前杜灵离开,杜君依旧一脸寒霜,就好像刚刚走出去的不是他亲生女儿,而是和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哎,我说血蛤蟆,你还有完没完?你闺女都走了,还摆着一张臭脸,是不是也想把我撵出去?”
“孟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生气那丫头不懂规矩,你看她那副样子,你……”
“规矩个屁,就你一天天把规矩放在嘴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这个熊样。”
说到这里,孟阔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不对,我是熊,说你熊样,那是抬举你,应该说你还是那个鸟样!”
听到孟阔这么说,杜君脸上寒霜褪尽,浮出一抹苦笑,“吴昊是鸟,你还是别说我是鸟样了,我在魂战士修为的时候是蟒,如今是血蟾蜍,我是蛤蟆样行了吧?”
放眼天下,能让杜君如此自嘲的,如今恐怕就只剩下孟阔一个人了。
孟阔哈哈大笑,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自知之明,对了,你闺女这是从哪回来的?”
杜君道:“因为她是女孩,让她跟在我身边不合适,所以我让她和她母亲住在一起,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从她母亲那里过来看看我。”
孟阔道:“你们父女总不在一起,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么对她?要是哪天你姑娘让你气的再也不来看你,我看你这个当爹的难不难受!”
杜君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我还巴不得她不来呢,她每次来,都弄的我身边鸡飞狗跳,只要没事,就找我手下的兵陪她打上一场,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凶狠,我手下的这帮小伙子不少都挨过她的拳脚,你说她哪还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还有,我看她那一头短发就生气!按照我的想法,就让她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没事多读点诗书礼仪什么的,然后找个如意夫君嫁出去,平平安安的在家里相夫教子,何尝不是一桩美事?可惜她……唉!”
孟阔拍了拍杜君的肩膀,也叹息一声,道:“血蛤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么多年来,我还不是想让吴征平平安安的长大,一辈子无忧无虑,我就陪着他,在那个与世无争的小村里面养老,看着他娶妻生子,直到老死那一天,我也没成想,吴征那孩子到底走上了这条修炼之路。”
“我看你也别闹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你的老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老婆的娘家更是一方修炼世家,你姑娘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你就是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杜君揉了揉额头,道:“这些孩子翅膀都硬了,咱们都老了,管不了!管不了啊!”
突然,本来还在叹气感慨的杜君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直勾勾的向孟阔看去。
孟阔不由得被杜君看得直发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杜君这幅表情,不由得微微向后挪了挪身子,皱眉道:“血蛤蟆,你抽什么风,笑的这么yín荡,肚子里是不是又冒什么坏水呢?”
杜君并未马上回答孟阔,在他脸上笑容越发浓郁,也越发觉得心中所想的事情靠谱,就在孟阔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或者突然得了什么jīng神病,准备对他采取一些暴力抢救措施的时候,他突然大笑一声,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口中念念有词道:“妙极,妙极!”
孟阔眨了眨眼睛,用打量怪物一般的眼神打量着杜君,疑声道:“什么妙极?你没病吧你?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在孟阔的眼里,此时杜君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yín荡了。
杜君突然收起一脸孟阔眼中yín荡的笑容,正sè道:“孟哥,你觉得我姑娘长得怎么样?”
尽管孟阔对杜君突然抛出来的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道:“还凑合!”
杜君对于这个答案感到非常的不满意,沉声道:“就还凑合?”
见杜君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严重便秘的样子,大有暴起伤人的架势,孟阔赶忙道:“不错,非常不错,天姿国sè,倾国倾城,行了吧?”
杜君这才怒容稍缓,道:“什么叫行了吧?那是事实!”
孟阔疑惑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莫非你突然想给你姑娘找婆家了?”
杜君笑着点点头,“正有此意!”
孟阔爽朗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不知道谁家的小伙子这么倒霉,要成为你这只血蛤蟆的女婿了?娶了你家女儿,还不得一天挨打八遍,一次三个小时?”
杜君猛的一拍桌子,气哼哼道:“哼!**熊,你再说这话,小心弟弟我不讲情面,帮你松松你这身熊皮。”
孟阔自然不会将杜君的威胁当真,他们之间,早在多年前便对于这种半威胁,半玩笑的吵吵闹闹早已经习以为常,就算是动手,也是家常便饭。
孟阔眉毛一挑,大咧咧道:“怎么?别以为老子现在打不过你,你就能随便欺负老子,怎么,我的话有错?你这个老丈人是个张口规矩,闭口规矩的偏执狂,你闺女是个暴力妞,我说那小子倒霉,哪有什么不对?”
“哼!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这个,何况这门亲事说到底和你也有关系,给你松松熊皮这件事情就暂且放上一放!”
孟阔愕然,差点从椅子上摔落地面,瞪大了一双虎目连连摆手道:“你说……什么?血蛤蟆,你可别闹,我这老牛可不敢啃你姑娘这口嫩草,那可是我大侄女!”
杜君一脚朝孟阔身下的椅子踢去,咣当一声,孟阔应声落地,摔了个结结实实。
“滚!你这**熊敢不敢再yín荡一点?我说的是吴征!由你抚养长大,算你半个儿子的吴征!”
孟阔先是一愣,然后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揉了揉不痛不痒的屁股,咧开大嘴嘿嘿一笑,学着之前杜君的模样,点点头,口中念念有词道:“果然是妙极!”
“阿嚏!阿嚏!阿嚏!”
正在为一栋房子打地基的吴征,揉了揉鼻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总打喷嚏?
而与此同时,狂打喷嚏的,并不仅仅是吴征一个,还有正心烦意乱,右眼皮直跳的杜灵。
第三十章 误会
第三十章天大的误会
夜,悄悄来临,劳累了一天的泰和村民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有的扭腰松背,有的伸胳膊踢腿,有的则坐在地面上,抽起了旱烟。
宋彪的母亲用衣袖帮吴征擦了擦汗,又是心疼,又是赞叹的说道:“吴征,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这才一天过去,活就干了这么多了,你现在当了兵,军队有军队的事要做,明天就别来了,瞅瞅给你累的,你一个人就干了十多个人都干不完的活。”
吴征嘿嘿一笑,道:“婶儿,你就别客气了,明天我还来,军队里面我暂时不忙,照今天这个进度,用不了几天,你们就能住进新房子了。”
在二人说话间,几个妇女在空地上支起几口大锅,将他们从村里带来的一些食材扔进锅里,又分别倒上数种调料,不多时,在这片空地上便冒起了袅袅炊烟。
吴征在和村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便起身告辞,在村民们一道道充满了心疼,不舍,佩服的目光中,向军营走去。
虽然在前一天的时候,杜君提出过要出资让村民们去住客栈,但是由于此时天气不凉,村民们一路风餐露宿也习惯了,再加上这些朴实的村民实在不想再给杜君添麻烦,便谢绝了这份好意,晚上就在这片空地上休息,只等太阳再次升起,他们便继续开工。
走在返回军营的路上,吴征的脚步依旧轻快,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进行了大量繁重劳动的人。
对于这种情况,他自己虽然也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太在意。在他心中想到,或许这样的劳动,对于任何一名魂战士来说,都不算什么吧。
时间不久,他便返回了军营,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吴征的军帐,本来是一排军帐中的最后一顶帐篷,然而他却不知道,因为杜灵的到来,最后一顶帐篷却已经不是他离开时候的帐篷了。
毕竟,这些军帐长得全都一模一样,由于他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走进的这顶帐篷和他之前离开的帐篷,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位置,再加上天黑的关系,他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帐篷的门帘上,写着一个“灵”字。
就这样yīn差阳错的,吴征走进了这顶杜灵的专用军帐。
此时此刻,杜灵已经褪去了衣衫,在胸口的鞭痕上抹了药,躺进了被窝。
正如她之前所言,她丢给宋彪的那颗丹药极为昂贵,只要不算太严重的外伤,只要服下,一夜之间便能好个七七八八,就算是她轻易也不舍得服用,所以她只是在胸口鞭痕的位置吐沫了一些军中特有的疗伤粉。
然而任由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没有半点困意,脑海之中全都是白天发生的那一幕一幕。
那个少年一脚如利斧劈下,砸在她的肩头,然后又将她像拖死狗一般的拖出老远,甚至用她的鞭子,打破了她的衣衫,露出了她的半只玉兔,更是在这半只玉兔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鞭痕。
再然后,当她向那个少年提出决斗的时候,那个少年居然理所当然的回了她己一句“不敢”,甚至还将脸凑了过来,让她好好看看,那个少年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那少年的霸道凌厉,那少年凶狼般的眼神,那少年身上的味道,还有那少年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在她脑海中,这一幕一幕不断的出现,她越是想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偏偏越是适得其反,这些画面就好像是在她的脑海中扎了根一般,久久挥之不去。
忽然,漆黑的帐篷外传来几声脚步,紧接着她听见了门帘被挑开的声音,她不由得双眉一皱,背对着门口侧过身去。
在杜灵看来,能走进这顶帐篷的,毫无疑问便是她的父亲,断然没有是其他人的可能。
因为就算是青天白rì,其他的战士也都躲她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夜闯她的军帐?
至于采花yín贼,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敢在魔殇军团中采花的yín贼,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哼!一定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来道歉了!
我好心来看他,他却当着孟伯父的面,那么重重的斥责于我,就算他现在后悔了,我也决不能轻易原谅他!
道歉也没个道歉的态度,以往他来到我这里的时候,都会在门前叫上一声自己的名字,可是这回,明明是他不对,却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进来了!
我可是他亲女儿,他太欺负人了!
杜灵心中这般想着,便任由那脚步接近,一声不吭。
吴征走进军帐,忽然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味道,心中不由的奇怪。
莫非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孟叔或者是杜叔来过,帮我弄了什么有助于休息的东西?
嘿!这军队的待遇就是好,连战士们的睡眠都如此关心!
那我就美美的睡一觉,明天一早,和孟叔说一声,便去帮村民们干活。
吴征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脱下布满了灰尘和泥土的上衣,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因为帐篷里面漆黑一片,他也没想到床榻上居然会有人,所以直接坐在床边,脱起了裤子。
杜灵因为心中赌气,满心都在想着无论杜君说什么,她都不能轻易的原谅他,非要让他父亲好好认错,她出了这口气才好,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走进帐篷的脚步声和他父亲往rì的脚步声有所不同。
直到吴征在床边坐下,开始脱去裤子,杜灵才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
他怎么还不说话?
怎么这么大的土腥味?
就在杜灵刚想出声的时候,褪去了衣裤的吴征已经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边。
直到此时此刻,吴征还没有发现到在这床榻之上,已经躺了一个人,他习惯xìng的伸了伸胳膊,然而左臂伸到一半,却发现指间碰到了什么东西。
似乎是被褥,但是却有些高耸,下面又好像有些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吴征下意识的又捏了捏。
什么东西?
在吴征心中奇怪,意识到不对劲的同时,突然心中一凛,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在他身边,瞬间弥漫。
来不及多想,吴征猛地一翻身,滚落床下,双脚猛地一点地,急退三尺,冷喝一声:“什么人!”
多亏吴征退得快,就在他刚刚置身的硬木床头,随着啪的一声,已经变成一堆木屑,而他翻身滚落的床上,显然有一个人,在这人的探出被褥外面的右手掌心,则是一个怪模怪样的,有着许多短剑般触手的,淡绿的东西,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借着微光,吴征可以清晰的看见,在他前一秒所置身的地面上,豁然是这个看不不知是兽还是植物的怪东西的七八条触手,这些触手齐根插入地下,正快速拔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深达半米的坑洞。
当吴征将目光从地面移到床上的时候,脸sè不由变得森然起来。
“是你!”
“是你!”
吴征看清了杜灵,而杜灵也看清了吴征,二人齐声发出一声怒喝,脸sè都变得极为难看。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二人再次齐声发问,紧接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借着那怪东西的微光,在吴征和杜灵四目冷冷相对,jǐng惕对方的同时,心中皆是生出了几分疑惑。
吴征心中快速的思忖着,从杜灵的反应来看,他立刻推翻了自己心中最初的推断。
当吴征看清楚床上之人是杜灵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短发少女为了追杀自己,潜入自己的军帐之中,只等自己回来,然后痛下杀手。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已经不这么想了,且不说这军营不是说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就算她真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够潜入到这里,也完全犯不着脱了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等着自己爬上床,再下杀手。
尽管杜灵紧紧裹着被褥,但是吴征还是能从她探出被褥的一截玉臂上看出,恐怕在她身上也穿戴不多,甚至干脆可能没穿衣服。
在吴征思索的同时,又羞,又怒,又恨的杜灵,脑子里面也没有变成一片空白,而是和吴征一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眼前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看见吴征的时候,想法和吴征一样,认为吴征是悄悄潜入到她军帐中,意图不轨。
但是吴征的反应完全不合情理,如果吴征想要杀她,那么他在进门以后,完全可以趁着她背对门口的时候下手,完全没有必要脱的只剩一条内裤,然后再大摇大摆的躺上床来。
就算他sè胆包天,想要对她进行凌辱,也应该在制服她,让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之后,再施以暴行。
而从他之前出的那个问题来看,完全是不像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样子。
吴征和杜灵二人冷冷对峙,空气中满是让人压抑的沉重。
吴征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低声道:“你怎么会在我的军帐之中?”
杜灵银牙错咬,恨恨低声道:“混账yín贼!这里是我的军帐!”
不是杜灵不想立刻将眼前的yín贼杀死,但是此时此刻,因为她之前给胸前玉兔上药的关系,她甚至连胸衣也没有穿戴,和吴征一样只穿了一条内裤,又怎么能够钻出被褥。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吴征早已经被杜灵碎尸万段。
虽然有些远远超出吴征想象的高手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他眼前的杜灵,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吴征皱眉道:“这里是我的军帐,我不可能记错!”
杜灵一手攥紧了被子,恨恨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里到底是不是你的军帐!”
听到杜灵这么说,吴征这才一边保持着jǐng惕,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打量,片刻后,才从一些细节上分辨出,这里果然不是他的军帐。
当吴征发现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面红耳赤,意识到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然而就在吴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满心尴尬的时候,在军帐外,再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踏!踏!踏!
而这个脚步声,很显然,距离杜灵的军帐,越来越近了。
不管是吴征还是杜灵,两颗心都随着这“踏踏”的脚步声,而高高的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