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李太极的本心
本来见着张俞已经岌岌可危,形式却突然急转直下,输赢瞬间就换了个位置,怎能不叫人惊诧莫名。但张俞那凛然之威却是怎么装也装不来的,所以之前骂得最凶的就沉默下来。
而另外三对比斗早就定下胜负,却也是两死一伤,唯一一个古族只是受伤而已。另外两个人族自然是没能留下命来。
虫老就暗叹,古族应该力求自保,怎能在这时得罪人族?真是可谓不理智啊。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的对手是个古族。
而虫老也引起了广泛关注,那群虫确实可怕得很。
就听着司仪大声喊道:“进阶的是五号、六号、七号、八十八号,让我们恭喜这四位选手,请到进阶席位上休息,请下一组上台。”
张俞为人族取得第一个胜利,让他挽回了不少人气。
来到进阶席上就坐,因为是打败了第八名,所以自动进到了第八名。
楚玉心就笑着开口:“不错不错,和我离开时比,实力确实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还有所保留,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与你的对决了。”
张俞坐下,就微微苦笑:“楚兄说笑了,比起楚兄怕是还有所不如。”
隔得远了一些的潇湘笑嘻嘻地坐了过来,坐到他旁边,就说:“你这人好虚伪哦,为了解救某个美女脱离苦海,明明对第一名势在必得……”
张俞对她随意杀人的行为实在不喜,态度便有些淡漠,淡然说着:“我只是实话实说,谁说实力更强就一定能赢。还有,这里似乎不是你的位置吧,还是坐回去吧。”
潇湘听着就嘟起了嘴,委屈道:“楚大哥,他欺负我,快帮我教训他。”
楚玉心似笑非笑地望着潇湘,耸耸肩:“你的实力比我丝毫不差,还用得着我帮你吗?”
虚竹听了便懒洋洋地开口:“喂喂,潇湘妹子,剑神大人不喜欢你,不如坐我旁边来,让我抱抱你呗。”
听了这话,本来撒娇似的娇颜顿时yīn沉下来,她的眸中闪着寒光,语气淡淡,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杀机凛然:“小竹子,你可忘了当年,那切肤之痛了,人家绝不介意帮你回忆起来。”
说着,眼眸沉沉似水,闪烁着幽光。
虚竹眉梢微微蹙起,似是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就在这时,场内突然涌起一阵如cháo欢呼。
声浪如cháo,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见场内李太极静静凝立,纯白衣饰,衣袂飘飘,一头瀑布长发无风自动,如谪仙临世,太极气场正缓缓收敛。而地上躺着一个古族,却是气息全无,显然是已经死了。
场内人却看得分明,这古族竟敢调戏李太极,简直不知死活。
两族之间愈发仇视,观众席上都渐有争吵。
当然,让他们发出如cháo欢呼的不只只李太极,还有另外一个比斗台上的,一个看起来颇为柔弱的女子。
她的容颜说不上美丽,但就是一张娃娃脸让人感觉很可爱。连衣裙下的鼓胀双峰和晶莹玉润的小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纯纯的诱惑。
而且在冰雪的映照下,整体透着银白sè,更是添了几分神秘高贵。
她的对手是一个年轻古族,武元当量能排到第十二,已经非同小可,却让籍籍无名的何弱水给杀死。何弱水没有办法留手,因为稍不小心就会丧命。
见着何弱水眼神带着漠然,对手死后犹自没有停手的意思。张俞端坐的身形忽然一闪而逝,下一刻已在她旁边轻轻呼唤:“弱水,醒醒,弱水……”
似乎感受到了心上人的呼唤,她的眸子开始渐渐恢复神采,见着心上人便呢喃着说:“队长,我赢了还是输了。”感受着温暖气息,便把头深深埋进他怀里。
“当然是赢了,不过现在还在场内呢,我们还是快点下去,把场地让给别人吧。”张俞如是说。
何弱水‘啊’的一声轻呼,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万众瞩目之下,娇嫩的脸上霎时一片红晕,红晕甚至蔓延到了耳根。
张俞不顾她轻呼,揽着她的腰,剑翼展开飞回了进阶席。
楚玉心眼中闪过jīng光,意有所指:“你不但艳遇不浅,运气也不浅,这样多人才聚在你身边,实在让人嫉妒啊。”
张俞笑笑没有说话,而是细细查看何弱水,发现确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潇湘不知何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此时细细打量犹自害羞的何弱水,心中暗暗思忖:“这张俞方才施展的定是‘南明离火’无误,可若他是那个人,怎会连剑域都未恢复,究竟是不是他呢?”
虚竹完全没有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正对着李太极献着殷勤,而本来他最大的竞争者是无虞,但却战败了,这让他心中暗爽。
李太极颇有些不耐烦,柳眉倒竖,道:“虚竹兄何必这副模样,人、古二族矛盾重重,你我心知肚明。还请你自重,莫再烦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若换了平常,她也不会如此没有耐心。
这些时rì,李太极真的是积了太多愤懑。身为武者,眼见着同族被屠戮却无能为力,再加上古问道袭击JN城的事,她对古族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这虚竹一再纠缠,却勾动了她的心火,对方再纠缠,她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出手。
她的话音顿时引起了众人注意,古问道高高挂起,一副看戏模样。
虚竹颇有些尴尬,讪讪一笑,终究是没有那么厚脸皮,只得回了自己座位。
“诗茵知虚竹兄一片心意,但诗茵亦是心有所属,对此只能道一声抱歉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方才太过了,就出言解释。
这话说了,虚竹下意识地望向张俞。
张俞有些莫名,就问:“虚竹兄何以如此看我?”
楚玉心颇有些欢乐地笑了起来,就说:“这还用问,这小子定是认为李太极的心上人是你啊,不过我也觉得大有可能。”说完又转向李太极,嘿嘿一笑,问道:“诗茵小姐可否为我等解惑?”
虚竹便紧张地望着李太极,希望得到的答案是相反的。
李诗茵何等人物,怎会扭扭捏捏,她大方点头承认,一副很自然的表情,又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我这一生终究是对武道痴迷,男女之事尚不在考虑之中。”
这就是明志了,即便喜欢一个人,都没有武道重要,这就是她,李太极。
张俞颇为尴尬,但是望着李诗茵大方的样子,又释然道:“诗茵小姐果然不愧是武道大家,这份觉悟,张俞自愧不如。”
“张兄不用自谦。”李太极只淡淡一笑,却不再开口,认真关注起比斗台来。
……
LZ城,大部分平民都在家里看着大会影像,看到jīng彩处不由发出惊呼,却是难得有着末rì前的闲情逸致。
可是他们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yīn谋已经悄悄浮现。
一大群黑卫被银卫带领着在城内各处布置着什么,趁着全城人都被大会吸引,却是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疾行中,一黑卫开口:“这是最后一处了罢,可惜了,若是能让大会结束再启动计划,吾王定能威名大盛,现在有谁是吾王对手?”
“闭嘴,谨记慎言。”其中一银卫就呵斥道,这手下办事能力还不差,就是话多。
另外一个领队的银卫就笑说:“不用如此严肃吧,大事已成,说几句又有何妨。”
那黑卫不敢驳了自家领队,讪讪而笑。
“说的也是。不过说起来,区区大会头名,与王上破阶相比,实是没有可比xìng。”那银卫呵呵一笑,对着同僚却没必要太过计较。
“是极是极。”
就说着,一伙人抵达目的地便纷纷开始忙碌。
第二十八章:古问道的阴谋
接下来,不断有着三族参赛者死去。就连罗成都身受重伤,虽赢下了比斗,却也无力再参加往后的阶段。大会对赢的一方比较宽松,却准许退出。
而在第二轮比斗中,云辰和卓烨霖也败退了,因为前者遇到了虫老,后者遇到了张俞。
这让卓烨霖大感郁闷,本来还想大展一方拳脚。
第三轮里,刘优璇、李沫沫也相继被淘汰,幸好对手不过旗鼓相当,想杀了二女也不容易。当然,两女和何弱水的实力其实差不多,只是两人运气更差一些。
还有小濯,他也败了,不过御物的本事让人眼前一亮,虫老对他却没什么好感,似乎二人曾是旧识。
小濯的对手却是擎天力,两人几乎可说是两败俱伤,却都只能双双养伤了。
第三轮里值得一提的是,花无生居然被张俞给杀了。因为他看到了花无生带来的少女,赫然是多年不见的张允熙,张院长的女儿。
张允熙与张俞重逢,二人自有一番叙旧不提。
花无生会死,这一事实着实让人费解,以他的yīn狠狡诈,居然会死在张俞手下。
在这过程中,还有人轮空,三轮下来恰好只剩十六人,再一轮便可以决出八强。
第四轮,何弱水对阵白幽素,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还是败了。毕竟白幽素的实力和张俞几有不相上下的程度。
幽月对上了蓝俊熙,却主动认输了,然后就此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张俞隐隐知道她的行踪。
至此,八强就出炉了。
古族方面是古问道、楚玉心、虫老、蓝俊熙、白幽素。兽族方面,只得扎虎拉一个。而人族却是只有张俞、李太极二个。
虚竹惨败古问道之手,犹自昏迷不醒。不过他虽败犹荣,古问道也被他的反击所伤,面sè却不太好看。
而潇湘也在第四轮对上了张俞,却不知因何认输了。
说来也是巧合,李太极在第四轮恰好抽到了赵九枢老爷子。两人都只用武道修为对决,最后赵老爷子毕竟年龄大了,体力跟不上,也是一招惜败,犹如当年与李沧的对决一样。
赵瑾萱却在大赛初期就没来,似乎被什么事情牵绊了。
看赵老爷子没什么焦急的表现,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张俞一路连胜,几乎都很轻易地解决了对手,实力得到了公认。本来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人望,却一下子反弹了回来,变得愈发炽热。而那位被认为人族黑马的阙东兴,却在第二轮就折戟了。
而那位挑衅张俞的沈易,连百名都没能进得,早就灰溜溜逃出城了,这也让他逃过了一劫。
张俞的声望如rì中天,甚至隐隐有压过李太极的意思,可这却越来越让他心中不安。
而就在司仪准备宣布今天就此结束时,古问道却抢过了话筒,曝了一条劲爆的消息。
“我看你们欢呼地那么响亮,实在不忍欺瞒。你们口里的人族第一高手,其实也是我古族的,他的名字叫做帝释天,哈哈哈!天云一族的主人,可惜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古问道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了出去。
这话顿时让场内安静下来,几乎没有人愿意去相信,他们奉为英雄般的人物,却是异族。
张俞听着,终于恍然古问道要耍什么把戏了,可是他又无法否认,不由愤而望向古问道,压抑着怒气,缓缓说着:“这就是你的目的?从一开始你就故意挑起两族矛盾,你的居心大家都看得分明,只是没想到你手段如此恶毒,我真是太低估你的下限了。”
这话无异于承认了古问道的话,场内顿时有些群情激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被耍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火焰从天而降,一个冷冷话音响彻场内,不用扩音器,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谁说天云族只剩殿下一个。殿下,青衣来晚了。”
“顾青衣……”
一阵惊呼,就见火焰中一个绝美身影缓缓显现,她单膝跪地,身上薄纱微微而动,南明离火放出剧烈光华。
她懒得理会其他古族惊呼,而是面sè沉沉,转向犹自叫嚣不已的观众席,娇叱道:“尔等休得聒噪,殿下从未应承过什么,也不曾负了尔等。尔等作此姿态,意yù何为?”
说着,南明离火轰然而出,漫天离火携着泼天巨威,狠狠袭向观众席,竟是打着一网打尽的主意。
张俞大惊,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她的手:“青衣,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快住手。”
顾青衣被紧紧抓着手臂,有些疼,不由微微蹙眉,认真地望了张俞一眼:“殿下有命,青衣不敢不从。”说着,漫天离火渐渐消散,却也有些来不及,因为好些人被波及了,直接化为了灰烬,这一幕让所有人心都凉了,观众席一阵sāo动,竟是有人想要离开此地了。
“殿下,快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顾青衣起了身,自从她恢复了记忆之后就到处寻找张俞。因为张俞身上的气息她特别敏感,所以绝不会有认错的可能。
就算他再换个样子,她也有信心认出来。
“什么意思?”
张俞正疑惑,李沫沫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顾青衣,不由暗暗惊叹,此女风华绝代,却只是他的属下么?
古问道突而惨然大笑,边言道:“顾青衣啊顾青衣,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却如此对我,真真叫我心寒。”
说着,突而又收敛了笑容,冷冷道:“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话音方落,LZ城各地忽然有黑气冲天而起。
感受着气息,楚玉心大怒,愤然道:“古问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天魔噬魂大阵,不是说失传了吗?怎么会,原来这才是你的谋算?”虚竹也喃喃失声,他躺在担架上动弹不得,脸上却浮出苦sè。
见着二人失态,古问道‘哈哈’大笑,说:“我们的恩怨在今天就要有个了结,在我当上罗刹族的王时,我曾有誓言,若本源助我破开九阶壁障,我当屠百万以祭天。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至于你们,通通与那些普通人陪葬吧,哈哈哈。”
古问道肆无忌惮地言语,终于引起了恐慌,城内百万人霎时暴动起来,想要逃出城去。
但是,城内各处冒出一股股修罗卫队,不但死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更加快了大阵运行。
这就是古问道把他们炼成修罗的目的。
张俞脑子轰得一下,原来如此,这一切原来都是个骗局。他眼神发红,断然从殒空戒拿出一颗药丸。这是杨青交给他的,耗费了无数珍奇材料制成的,可以短时间内破开体内封印的破障丸。
就在这时,一个塔楼忽然出现在场内,就听着幽月忽然大声喊着:“你们快上来。”
楼中楼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古问道的神情恢复冷峻,只细细一想,便反应过来:“幽月,你这个臭女人敢夺我楼中楼,我要你死……”
说着就要扑向楼中楼,幽月冷冷一笑,就要开启界域,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为了张俞,她情愿放弃与各路高手争锋的机会。
‘嗡…’一阵剧烈的空气颤动,却在这时,场内突然变成一片荒芜之地。
“荒绝剑域?”
楚玉心认了出来,心中一动,莫非他恢复记忆了?
“沫沫,带着她们上楼中楼,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青衣,你也去帮忙,所有人不许插手。”
张俞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李太极心中悸动,便是这状态,上次她见着的便是他,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十九章:屠百万
就见着漫天飞剑激shè向古问道,他大惊,没想到帝释天的实力突然恢复,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还不敢冒险,只好暂避锋芒。
“杀生殿”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冷冽的声音传到古问道耳朵里,这声音让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而这个时候李沫沫等人哪愿意走,幽月见状急声冷叱:“你们留下来只是累赘,还是说有人想因为自己的无能导致帝释天战败而亡,自己想清楚了。”
顾青衣哪管这许多,漫天离火倏忽而现,接着竟形成绳子状,捆住了这些犹疑不定的女人。
刘优璇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张俞面对危险,身体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并怒道:“你这臭女人,放开我,你放开我。”
“闭嘴……”顾青衣冷冷喝道。饶是她对南明离火的控制极其jīng炼,要控制着离火不伤她们,还要卷起那么多人,感觉非常吃力。
这一幕颇为壮观。
待进了楼中楼,顾青衣面sè肃然,行礼道:“殿下,你带着她们先走吧。”
幽月神sè如常,点点头:“本宫自是不会留在这里等死,让你家那位赶快一些吧。”
顾青衣听了就往下一纵,在半空就化为一道火光,轰然扑向已开放了自身界域的古问道。
楼中楼猛地缩小,然后穿入虚空消失不见。
此时场内观众纷纷往外逃,有见机不妙者,也想登上楼中楼,但都被幽月给打了下来。
若从上空俯视,LZ城内大部分人都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城内不但肆虐着修罗,还有诡异的黑气节节蔓延,普通人一沾即死。
被修罗打死还好,被黑气沾染的人,通通都只剩了一具白骨,血肉全部被吞噬一空,极为恐怖。
无数人哀嚎、哭泣、谩骂、怨恨等等,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极为恐怖的戾气。
这戾气一出,LZ城上空处的黑雾就突然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嘴。巨嘴猛吸,无尽戾气被它所噬,哀嚎声更是越来越惨烈,所有人都恨极了古问道,越恨死得越快。
黑气仿佛有灵xìng般,所有骂得最凶的死得最快。
古问道见着幽月等人逃走,自己又被古族阻着。受伤的古族都被幽月救走了,包括小濯和擎天力。这些以后都是威胁,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他可以说举世为敌。
想到这里,冷峻的脸便yīn沉下来。
“我真没想到你在我眼皮底下还能耍这种花招,不过,今天你们都得死。”
随着他的话音,无间地狱的气息隐隐勾连上空巨嘴处,一股玄奥难明的气势缓缓降下,与无间地狱合为一体。
“天魔转生?”
在留下来的古族和人族里,虫老就是其中一个。此时闻着异象,失声惊呼,连他都如此,何况他人。
无虞、虫老、楚玉心、虚竹……几乎能留下来的都留下来的,他们怎会不知道留下来有很大可能会死。但这里可是有着上百万人类,这些人若死,大势倾覆下,古族绝对变成过街老鼠,幸存的人类很可能联合兽族一起消灭古族。
“古问道,你这小娃娃,真是糊涂,太糊涂了,古族今rì之后,必毁于你手,你死以后,以为可以好过吗?”虫老满是沟壑的老脸满是悲恸,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楚玉心等人也是yīn晴不定。
古问道哈哈大笑,语气带着说不出的轻蔑:“有谁能杀得了我?在我族天魔之威下,尔等不过跳梁小丑,通通给我死来。”
说着,界域几有无穷涨大的趋势杀生殿、荒绝剑域等被这样一压迫,有些隐隐不稳的迹象。
空中,一直神情冰冷冷的张俞此时忽然开口:“大劫伊始,孤便开始绸缪。以人族身份迎大势,不外想替古族挣得一份生机。你可知,被你如此一搅扰,孤的谋划尽付流水。”
他这么一开口,所有人顿时惊住,虫老才恍然,难怪帝释天会自我封印记忆。
于此同时,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息同样蔓延在场内,一朵莲花突兀出现,光晕流转间,无间地狱的扩张势头顿时被阻了下来。
张俞身上突现毫光,五彩斑斓煞是好看。待毫光散去,身上已换了一套冕服,顶上同样是珠帘桂冠,一族之主的杀伐气势轰然而出。
虽还是那副样子,但在场众高手都知,曾经的帝释天回来了。
“尔等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只淡淡开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并有四道灵光飞向虫老等四个古族高手。
虫老本来已经绝望,此时却燃起了一点希望,便笑着开口:“王上有兴致,老朽这把老骨头就豁出去了。”说着手中异空仗上抛,然后他整个身体就化为碎片涌进仗里。
异空仗霎时被光芒覆盖,那四道灵光其中一道就没入其中,待光芒散去,已变成了一把类似飞剑模样的形状。
楚玉心和虚竹对视一眼,同时洒然一笑,身体同样光化,接受了另外两道灵光。
无虞深深叹了口气,单膝跪地:“王上,古族未来就交给你了。”
说着恨恨地望了一眼古问道,他真的没想到古问道会这样狠毒。
四道灵光不是别的,正是另外四把飞剑的真灵。这是杨青使用特殊秘法招回来的,虽然它们的本体还留在各地,但只要有真灵在,威力丝毫不差。
错非这个时机,怎有四个这样的高手愿意乖乖化为飞剑真灵的容体。要知道他们从此以后就和飞剑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关键的是,他们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实体。
而被古问道击退的顾青衣也化为一道火光没入张俞的额头,形成一道烈火之纹。
古问道笑着讥讽出声:“不论何时你都是这样一副为古族奔波着想的样子,真让我恶心。还真有四个蠢货愿意牺牲自己,恭喜你了,又多了四个高级打手。”
“不过,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得了我?”语气虽讥讽,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顾青衣甚至愿意为他化为离火之灵。
张俞没有说话,身边围绕着七把飞剑,荒绝剑域再一次扩张,很快就和无间地狱分庭抗礼。而在剑域的zhōng yāng处,有着一朵红sè莲花。
莲花散发着丝丝光晕,看起来和杀意很像,但其实是两种东西。
本来荒芜的剑域渐渐开始有了生机,先是潺潺流水。大地有了流水灌溉,渐渐有了绿意,绿意迅疾扩张,转眼就长了一片又一片,浓浓绿意极为喜人。
剑域里的飞剑完全被遮盖,但随着飞剑被掩盖,剑域的锋芒愈发浓烈。
整个过程看起来很长,其实不过一瞬的功夫。
古问道紧紧皱起眉头,他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安。他甩了甩头,想把这不安甩掉,同时控制着无间地狱猛地撞向张俞。
两种可怕的界域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巨响,整个LZ城似乎都在晃动。
张俞身形一晃,脸sè瞬时惨白。毕竟没有真正恢复记忆,本源加持极少,只一次交锋就落了下风。剑域也随着碰撞剧烈晃动,喜人的绿意竟寸寸裂开。
“诸位,助孤一臂之力。”
随着话音,七把飞剑剧烈颤动,在颤动中开始缓缓缩小,只一晃眼间,七把飞剑就化为七把迷你小剑。
古问道见状,冷冷笑道:“雕虫小技,有我族先祖之魂在此,我看你今天怎样翻身。”
无尽戾气被巨口吞噬,因此古问道的无间地狱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扩张,渐渐就连灭世红莲都要抑制不住。
不但抑制不住,还隐隐透明化了。
杨青有些焦虑,便催促道:“小子,快想办法,灭世红莲现世时间太长,已经引起本源意志的注意了。”
张俞只剑指一挥动,迷你小剑霎时没入剑域里不见了踪迹。
就在这时,全城都涌起一股带着极度怨气的气浪。古问道见状大喜,无间地狱里面的罗离节节高涨,眨眼就是一群庞然大物。
形式越来越不利,拖得越久,天魔大阵推演地愈发可怕。
这是罗刹族最可怕的阵法,以百万人血迹,引先祖之魂回归。古问道表面上说屠百万祭天其实也不算错,只不过这个天是先祖之魂罢了。
有了先祖之魂他才能击破天路,叩开九阶大门,届时他就是世界之王,罗刹族也将趁这个机会成为至尊圣族。
想到这里,他已经无比兴奋,忍不住就大笑出声。笑声只持续一会,便戛然而止。
就听到张俞漠然开口:“玉琼七十二楼我为王。”
第三十章:借秘法一用
幽月紧紧蹙着蛾眉,双手虚张,控着楼中楼的行进方向。
楼内一众人等都极为沉默,让李沫沫意外的是,赵瑾萱、苏解语等人都在这里。
经过赵瑾萱的解说,众人也算是恍然。赵瑾萱凭着能力的便利和黄泉的诡异能力救下了苏解语,而苏解语醒过来一次,从她口中才得知,兰皓文等人都死于反抗之下。
何弱水压抑不住担忧,拉着李沫沫的手:“沫沫姐,队长不会有事吧。”
李沫沫何尝不是心里担忧,但这时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微微一笑,安慰道:“别担心,要相信他。”
就在这时,就听到‘轰隆隆’一声剧烈响声,楼中楼在这股剧烈冲击下,东摇西晃。
刘优璇的小脸布满寒霜,猛一个趔趄撞到了玉璧上,不由对着幽月怒目而视:“你就不能小心一点?”这实在可说是焦虑到极点的表现了,于她来说,张俞若死,还不如跟他一起死在那里。
幽月却没理她,因为在她眼前呈现了一副让人震撼的画面。
楼中楼此时处于虚空之中,介于虚界与本源界之间,众人从高空俯视,就见LZ城如同一块玻璃般寸寸龟裂。却不是那种普通意义的裂开,而是LZ城的范围内,整个空间都裂了开来,简直就像把本源界给打碎了般。
这还不止,于LZ城上空处,那黑气形成的巨嘴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满窟窿的虚界,窟窿里不断有火光涌出,而且窟窿还在不断变大。
不知何时上得楼中的蓝俊熙失声惊呼:“极阳风暴。”
幽月一脸难以置信,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就见着那虚界在下一刻就完全裂了开来,一道烈阳照shè下来,整个LZ城纤毫毕现,而此时城内的人类惶惶不可终rì,不由自主地聚在了一块,却只剩了半数。尽管如此,也如密密麻麻的蝼蚁般。
就在他们闭目等死之时,空中倏然划过七道流光,只一眨眼就停在了上空处,紧接着垂下丝丝红光,红光急速形成一个保护罩,把所有幸存者都裹在了里面。
幽月见着这一幕,脸sè一沉,本来帝释天没死让她偷偷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还妄想在极阳风暴下护住这些人类。
她的贝齿紧咬下唇,有些发白。只犹豫了瞬间,芊芊玉手挥动,楼中楼的门被封闭,众人狐疑地望向她,就见她双手连动,一道道玄奥莫名的符文迅疾地布满玉璧。
“你们呆在这里吧……”幽月话音方落,已撕开虚空闪身进入。
一众人呆呆的,刘优璇疯了似的想要破开楼中楼的出口,却似乎被下了什么禁制,怎么也无法破开。
修长的美腿化犹如恐怖的巨锤,砸在玉璧上,发出剧烈动静,却怎样都无法破开。
白幽素暗暗叹了口气,她是有能力破开的,但她怎能让刘优璇下去送死。
李沫沫见幽月的脸sè就知道事情不对,她拿出M82,正要出手,一股yīn冷气息骤然袭来,猝不及防之下,几女通通瘫倒在地上。
就见赵瑾萱妩媚一笑,面容复又变冷,说着:“本来想拿苏解语做筹码,没想到天助我,这次他死了也就罢了,若没死,哼哼……”冷哼两声,不言而喻。
“你这女人未免太过狠毒了吧,张俞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刘优璇勃然大怒,她是最有资格质疑的人。
“你那弟弟这样欺我,死了还算便宜他了,赵家姐姐只为他讨公道,就要害死大坏蛋?你别忘记,你们也曾有过露水之姻缘,我就不信,你真忍心?”
说到这里,刘优璇已是完全冷静下来。她也只是一时失了分寸而已。
赵九枢闭目养神,一言不发。黄泉大妖的三角眼不住地在她们身上打量,垂涎yù滴。此时它已被赵瑾萱收服,丝毫不敢反抗,因为赵瑾萱可说了,若是稍有异心,直接让它永远沉沦在幻境里,而且是比之前恐怖百倍以上的幻境。
李太极也很反常地席地而坐,没有丝毫焦虑的感觉。
赵瑾萱听了这话,只冷冷而笑,道:“为我家弟弟报仇哪有这许多道理。如果我杀了刘半山,你在报仇前可会先问我杀他的理由?到那个时候,怕是什么理由也不需要,我们二人自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换位思考,凭心而论,你固然爱着张俞,我就怎么不能爱着我弟弟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你们有想过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以后,你们想怎么来都可以,我赵瑾萱一一奉陪。”
赵瑾萱说完,再不搭理刘优璇,而是寻了一地,坐了下来恢复武元。
……
幽月出了楼中楼,直奔LZ城而去。
此时的张俞状态奇差无比,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而且灭世红莲也已渐渐支撑不住这样消耗,就连七把飞剑都有脱离控制的趋势。
身处风暴中心,底下传来无数感激、膜拜…却对他这时的状况没有一点帮助。
古问道虽然死了,留下的麻烦却无比恐怖。
突然,接近枯竭的武元海涌入一股新生力量,虚空一阵颤动,幽月的身形显现,只是脸上实在算不上好看。
“帝释天,若你现在和我走,我就原谅你。”幽月满脸寒霜,若此时退走还来得及,一旦风暴全力倾泻而下,谁也挡不住这天地巨威。
此时张俞身上自有一股沉凝气势,带着威严,淡淡说着:“我不能走,若底下人类死尽,古族定会受到大势反噬,怕是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
幽月听了,忽而笑出声,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签订这个契约实在是亏了。不过谁让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他呢?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好了。”
说着界域倏然展开,万万千千全副武装的骑士突兀地出现在虚空中,紧接着冲锋向倾泻而下的风暴。
虽声势惊人,却犹如螳臂当车。凡是接触到风暴的骑士通通气化,这些可都是幽月的武元所化,每消耗一个都是不小的损耗。
再加上之前控制楼中楼的消耗,只一会就脸sè发白,显然就要透支了。
张俞脸sè肃然,突然大声喝道:“想要活命就往外跑,不要管坍塌,现在、立刻。”
虽然这声音实在不算大,却好像响彻在每个人心里。他们自发的开始挪动脚步,人cháo汹涌,虽偶有建筑砸下来压死一片,却无法阻止他们求生的渴望。
而就在这时,虚界终于完全破碎,里面原有的建筑早就被风暴吞噬得一干二净,此时就有风暴倾泻而下。
张俞见状,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血sè,灭世红莲缓缓回归本体,七把飞剑一致发出嗡鸣声,同时抓住幽月的手,对着她淡淡一笑,道:“借秘法一用。”
第三十一章:神秘GM出手
不得不说鸳鸯同命真的是非常奇妙的一种契约。此时随着张俞念出声,两人的界域竟然融为一体,紧接着又化为一把巨剑,狠狠斩向风暴势头。
效果出乎两人意料,极阳风暴居然稍微偏了一些,恰好让底下数十万幸存者躲了过去,而且他们还持续不断地往前跑动着,离危险就越来越远了。
两人相视而笑,都为活下来而感到幸运。
却在这时,两人身前突兀地出现一个黑袍人。直到听到他的声音,两人才注意到,不由得悚然而惊。
“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呢?用了那么多手段都不能弄死你,既然这样,那还是让我自己亲自出手吧,虽然会有惩罚,但总好过让你成长起来威胁我。”
听着黑袍人这话,张俞心中一动,冷冷问着:“你是神秘GM?”
幽月顿时如临大敌,两人就像受惊的猫一样炸了毛,浑身都绷紧了。
“真聪明,那更留你不得。”神秘GM嘿嘿一笑,只伸手虚握。
一股玄奥的气息就裹住二人,空气霎时被抽取,就连两人的腹内空气也被通通剥夺,脸庞霎时涨的通红。
张俞本来就受重伤,此时更是雪上加霜。而且虽然极阳风暴偏移了些许,但离他们还是非常近的。
幽月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双手突然撕开虚空。和以往传送的目的不同,这虚空隐隐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神秘GM大感意外,见她就要拉着张俞闪入虚空,他冷冷一笑,屈指一弹,就听到‘喀喇’一声,裂缝居然粉碎开来,只随手一击就击破虚空,真真无比可怕。
裂缝粉碎,幽月顿时受到反噬,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张俞吃力地控制剑翼,把她挡在身后,如同破风箱一般,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七把虽还漂浮在身侧,但已暗淡无光,先杀古问道,再阻极阳风暴已是山穷水尽。
“不用挡来挡去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神秘GM说着再次曲手成爪,空气再次被紧紧攥住。
幽月当机立断,从怀中拿出还未用完的空殒之晶,用力捏碎,口中念念有词。
“嗯?我的空殒之晶怎会在你手上?该死的伊娃,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神秘GM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收藏品,勃然大怒,加上伊娃一直以来的古怪行径,终于让他决定重启系统,就算被主上毁灭也在所不惜。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虚空再次裂开,就在两人头顶,说时迟那时快,幽月抓住张俞的领子,狠狠往上一抛。
张俞心中一惊,忙伸手抓住幽月,刚抓住她,整个人就没入虚空中。
神秘GM大怒,身形一闪,握拳,猛击,一股狂暴力量轰然而来。幽月感觉元罡只阻了一瞬,身上天云紫衣轰然光芒大盛,但只持续了一会就黯淡下来,紧接着就碎裂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在狂暴力量完全吞没幽月之前,她的身体也被张俞拉入了虚空。
隐隐传来神秘GM狂怒的咆哮声。
……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俞悠悠醒来,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记得自己最后一个动作是紧紧抓住了幽月的手。而他能醒来,说明幽月也没事。
鸳鸯同命,她死了的话,自己也不可能独活。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喜,然后才是如cháo般的剧烈痛楚袭来,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在疼痛,他强忍着,感受了一下紧握的手,却是空空如也,心中一惊,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身处野外。
这里好像是京城外面?幽月哪里去了?
“幽月…幽月你在哪里……”此时破障丸的时效已经过去,但之前发生的事却历历在目,感受不到幽月的气息,他不由大急。
勉强爬了起来,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凹地,四周都是黄土,这里好像是某个开发区,抬头望去,又是悚然而惊。
因为漫天星辰高挂,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这副美景了,他怔怔望着,久久无言。
“呜…呜呜…”
直到听到啜泣声,他才回神,凝神一看,才发现一个瘦小、浑身**裸的小女孩紧紧靠着黄土,却是闭着眼睛,似乎做了什么噩梦般。
张俞忙从戒指里拿出灵元丹,待恢复了一些力气,强忍着疼痛,又拿出衣服裹住了小女孩。
小女孩恰好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如宝石般双眸淡漠无情地望着张俞,冷冷哼道:“你是谁,竟敢如此亵渎本宫,找死吗?”
nǎi声nǎi气的话音让张俞哭笑不得,但接下来他神情一凝,因为从她身上,他感应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这是‘鸳鸯同命’,换句话说,这看起来顶多五六岁的小女孩就是幽月?
“幽…幽月?”
他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下。
小女孩儿充满疑惑地皱着眉头,突然挣扎起来,并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肯定是母后说的坏蛋,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打你了。”
张俞无奈,只得放开她,这才仔细打量。
她的睫毛很长,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高傲,鼻子微微皱起,显然很是不满。脸上沾了些黄土,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天气显然很冷,这一放开她,小女孩便感觉到了,她有些哆嗦,对着张俞怒目而视:“你好大的胆子,快点帮我取暖。”
张俞无奈,只好再次抱住她。那种同命相连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不管怎样,幽月应该是没死的,不然他也活不了。
“小妹妹,你能不能告诉哥哥你的名字。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的话,哥哥这里有好吃的哦。”张俞说着,从戒指里拿出烹制好的鸡腿,说来也怪,放在戒指里的东西还有保鲜的作用,此时一拿出来,香气四溢,小女孩顿时口水直流。
她可不懂什么叫做讨价还价,一把抢过,边啃边说着:“唔唔…好烫,我忘记…了,唔…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俞有些恍惚地听到她喊自己哥哥,不由再次仔细打量她,才发现她的眉目与师安安颇为相似,简直就像她的缩小版。
心中一动,不由开口道:“我只知道你叫师安安。”
“师安安?唔…这个名字…算了…勉强吧……你吃不吃?”
张俞摇摇头,感觉体内的焦灼感淡了些,才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自身所处的位置,然后与李沫沫他们取得联系,免得他们没有自己消息而着急,或者做出什么傻事来。
至于幽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以后慢慢探索。
‘蹬蹬蹬……’
刚想升上高空查探,却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那是极为轻盈的脚步声,却瞒不过张俞的感知。
他眉毛微挑,刚想避开,就听到后面又来一群脚步声,原来这是追逃。
身体只微微一动,就疼痛难忍,他紧紧蹙着眉头,索xìng就不躲了,暗暗调动武元防备着。
“哥哥我怕……”小萝莉终究是小萝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她有些害怕,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抱紧了张俞,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足够的暖意。
其实也是因为契约的关系才让她对张俞没有丝毫防备之心,换个普通人,早就死了。别看她年纪小,幽月族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杀人。
很快,一个瘦高身影急速靠近,看他闲庭信步的样子,显然是在戏耍后面一伙人。可这时骤然见着张俞,心中却是一惊,随即迅速镇定下来并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张俞。
“阁下是何人,想阻我飞天神猴去路,不知带了多少斤两出门?”
瘦高男子离得近了,就看见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的双手特别长,手上还带有锋利爪子,爪子明显淬了剧毒,在暗夜里有一种妖异的美丽,显然是特制的武器。
张俞感受了一下,对方身上没有传来任何武元波动,这不禁让他心中一凛。对方要么是深不可测,要么就是个普通人。如果是前者,就实在太可怕了,就目前来说,能让他感应不到气息波动的,只有神秘GM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自坐我的,与你何干?”张俞淡淡道。现在不适宜节外生枝,这诡异的地方让他有点违和感。
这时就听到后面的追赶声临近,其中一个高壮身影扯开了嗓子吼道:“臭猴子有种别跑。”
听了这声音,张俞和这飞天神猴俱是心头一动。
张俞感觉有些耳熟,而飞天神猴则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若是被这些人包围了同样难逃落网的下场,于是便不想耽误时间,身形一展,绕开了张俞。
只是他临走前,眼神贪婪又渴望地盯了小女孩一眼,暗道可惜了,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就有得玩了。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那粗嗓子已进入张俞视线,见到张俞眼前一亮:“兄弟,帮我拦住他,哥哥回头请你喝酒。”
张俞循声望去,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
第三十二章:马俊雄复活了?
张俞循声望去,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
印入眼帘赫然是已经死去的马俊雄,虽然模样年轻了很多,但张俞可以肯定绝不会看错。不管怎样,既然是马俊雄的请求,先把人拦下再说。
想到这里,剑指微动,那瘦高男子疾奔的身形骤然飞退,他在大骇中才瞧见不知何时一把飞剑阻住了去路,飞剑只轻轻一弹,自己竟然一点反抗也无法做到,不由心中发寒,下一刻已被追来的人里趁机锁住了。
他心惊胆战地望向张俞,场内只有这个陌生人才有可能做到这种事。
张俞此时浑身疼痛还未缓解,所以只皱着眉头没有起身,对着走过来的马俊雄勉力一笑:“马大哥,你是真的吗?原来你没死啊,太好了。”语中透着由衷的欢欣。
马俊雄大步走来,脸上带着惊异和古怪。听了这话更是惊讶,便问道:“兄弟你认识我?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还有你是怎么阻止这臭猴子的?都没看见你动,这也太厉害了吧。”
见着马俊雄啧啧称奇的表情,张俞可以感受到他说的都是真话。可是这怎么可能?而且天空也诡异的没有了灰雾笼罩,而是一片灿烂的星空,本来还以为进了某个幻境里面,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暗暗思忖着,边笑着试探道:“马大哥难道把我忘了吗?我是张俞啊,我们是在H市认识的。”
马俊雄见他说得和真的一样,便纳闷道:“是吗?可是我还没去过H市呢,咳咳!不管怎样,兄弟,哥哥得多谢你,走走跟我回去,哥哥请你喝酒。”
说着就要去扶他,因夜sè关系,看不太分明,此时弯腰才见得对方怀中还有个小女孩,不由愣怔,疑道:“兄弟这么晚了带着这么个小女孩,还呆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外……”
说到这里,他眼神闪烁,心中起了疑心,那边飞天神猴已被制服,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无力。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马俊雄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俞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无比坦然,直升机的灯照shè过来,就见着他脸上惨白惨白,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看他样子,应该看起来像逃命,老子还以为人贩子,罪过罪过。不过此人到底是谁,不但知道我姓马,看那能力好像有种特意功能的感觉,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种特别的能力?”
方才张俞出飞剑,然后又收了回来,因速度极快,所以只有飞天神猴勉强看到了飞剑的模样,但也只是一闪而逝,他还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只是有一点他很肯定,这人绝不是他可以惹的。
所以他才乖乖被抓,没有寻机逃跑,他真怕自己再逃,这脑袋会不会被无声无息地取走,那就太冤枉了。
马俊雄想到这里,复又爽朗一笑。正好直升机垂下了绳梯,就笑着对张俞说:“来,兄弟,你先上,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你放心,我在城里还有些分量,保住你应该不难,放心跟哥哥回去。”
张俞知道他误会了,不由苦笑。若神秘GM在这里,一万个马俊雄都只有灰灰的份。不过到现在都没有感应到他,恐怕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落脚点,再调查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俞沉吟半晌,便点点头。咬牙忍着疼痛站起身,这一动,全身上下都在呻吟。而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小女孩见着张俞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便nǎi声nǎi气地说:“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这时马俊雄一个手下走过来,啪地一声敬了个军礼,中气十足地汇报:“报告团长,神猴已落网,是否收队请指示。”
马俊雄正调节着绳梯,好让张俞上去,听着汇报就道:“收队吧,给他最高规格待遇,若再被他跑了,军法处置。”
士兵应声而去,马俊雄就转向张俞,笑着说:“我确认了一下,很稳定了。要不然孩子让我来抱?”
听了这话,小女孩顿时jǐng惕地望着他,如宝石般双眸闪着冷光,马俊雄敏锐地感应到了,从她眸子里竟隐隐透着杀气。这不禁让他有些悚然,配着张俞的身手,便有些怀疑这两人该不会是某个杀手组织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吧?
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太残忍了。
想到这里,他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试图去接近那小女孩了。因为这样小的孩子反而是最危险的。
张俞谢过了他的好意,以他现在的身手,即便身受重伤,这种绳梯也没什么难度。
当然,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他没有直接施展剑翼,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该低调还是需要低调一点。
……
马俊雄极为热情地把张俞邀请到了他家里,再次见到活生生的马俊文让张俞有些恍惚。
袁美萍这个女人张俞一直没有见过,此时见到本人,也不由暗暗感叹马俊雄艳福不浅。
这是一栋三进独门小院,坐落于朝阳区和平北路罗龙街,此地住着一些人,虽算不上达官显贵,却也算是小有权势。马俊雄以邓军身边红人、华夏第一集团军二师七团团长的身份,在此地也只能算是个中等偏上。
而在此之前,他是邓军亲兵团的团长,这也算是熬出了头。
待宾主坐定,马俊雄就吩咐袁美萍去准备饭菜。这粗犷的汉子也还有心思细腻的一面,张俞显然受了重伤,再请他喝酒有些不合适。而且回来时他一直建议张俞接受军医的治疗,只是都被他拒绝了。
张俞自己知道自己,身上伤势绝不是现有医学可以治愈的,只能依靠每天限量的灵元丹修复。而且接受治疗,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待进了客厅,节能灯下,张俞整个人就清晰起来,竟是有些一尘不染的感觉,明明才从荒野里回来,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小女孩死死攥着张俞不肯放开,张俞只好抱着她。
待喝了口热茶,张俞好奇地问道:“马大哥,追捕飞贼应该和你们没关系吧?难道京城的治安有这么差,需要邓主席的亲卫团团长出手?”
此话一出,场内明显冷了下来,马俊雄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答反问:“兄弟姓帝?很少见的姓,帝兄弟怎么知道我是主席的亲卫?”说着话,气氛陡地凝重,英勇铁血,杀伐果断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三十三章:公主候选
小女孩霎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浑身绷紧,张俞忙安抚着,并对马俊雄苦笑道:“马大哥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这话他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没指望马俊雄相信,若是不得已,他也只好离开这里。
这时只有十来岁左右的马俊文拉了拉马俊雄的衣袖说道:“爸爸,叔叔不像坏人。”
马俊雄爽朗一笑,拍了拍张俞的肩膀,道:“兄弟,跟你开个玩笑,这是我儿子。来俊文,这是你帝释天,呃……就叫他天叔吧。”
张俞呵呵一笑,安抚着小女孩让她放轻松,才开口:“俊文,谢谢你。”虽然面上笑呵呵的,但心里颇为尴尬,因为身上并没有可以送的出手的东西。
而且他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他似乎回到了九年前,因为rì历上赫然写着二零零四年。
用过了丰盛的宵夜,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马俊文早就被打发去睡觉了。
袁美萍就笑着道:“你们俩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我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幸好平时就经常有客人在这里住,所以客房里的东西都很齐全,二位想住多久都可以。”
马俊雄哈哈一笑,理所当然道:“当然要住下,而且还得多住几天,让我好好感谢你。”说着起身带着两人去了客房。
张俞正打算找个落脚点,便欣然答应。
客房里不但卫生间齐备,一应被褥和换洗衣物通通都有。
马俊雄带他参观完了,小女孩却早已经睡着了,在此期间,她一直紧紧抱着张俞不曾放开。此时见他睡着了,终于松了口气,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了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兄弟,这是你女儿?”
出了房间,马俊雄好奇地问道。
张俞听了一头黑线,无奈地耸耸肩,道:“应该算是我妹妹吧。”
马俊雄讪讪一笑,就拉着进了隔壁间,嘿嘿笑道:“兄弟,我这里还是不错的吧,好好休息一下啊,我看你伤得那么重,又不肯就医,应该是有什么为难。你放心在这里住下,在京城,我马俊雄的面子还是有几分的,安心养伤。”
张俞感激地点点头,道:“多谢马大哥。”
顿了顿,又深深吸了口气,问道:“马大哥,今天是几月几号?”
“嗯?三月一号啊,这不元宵才过半个月你就忘记了?”
得到肯定答案,张俞头脑一阵晕眩,定了定神,不甘心地再次问着:“二零零四年三月一号?”
“当然是啊,我说兄弟啊,你该不会是刚从哪个地方逃出来的吧?可神农架也不在京城啊,还是说…兄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马俊雄一脸意有所指,语气还带着狐疑。
张俞知道在问下去肯定要让人起疑心,便微微一笑,道:“我的家乡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对rì期和时间没什么概念,让马大哥见笑了。”
“对了马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抓飞贼的任务落在你头上了。”
马俊雄也学着他耸耸肩:“说来也好笑,这飞天神猴仗着利索,连偷了好几个大商人。jǐng察拿他没办法,只好来求助军队了,我也是奉了主席的命令。”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两声,说:“今天要不是兄弟你,又得让他跑了,我团的名声可就毁了。这飞天神猴也确实够利索,我带人追捕了他十七个小时,都让他突破重围,差点逃进荒山里。”
说完,马俊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今天好好休息,明儿哥哥带你去我团里玩耍,说不定还能泡个美女什么的?”说着对张俞挤挤眼,眼神充满暧昧,然后走了。
张俞苦笑,他真没想到这个时候的马俊雄也不怎么古板严肃,多了点让人亲近的生气。
但他却没看见,马俊雄在转身后,脸sè豁然沉了下来。
四下无人,张俞关了房门,终于有时间沉下心来查看自己的伤势。体内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他暗暗叹气,要是李沫沫在这里就好了。
“咦!不知道这个年纪的沫沫是怎样的,说不定明天可以见到她?”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是微微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个。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心神一动,便呼唤道:“前辈在吗?”
杨青似乎就在等他,听见他呼唤,直接把他拉进了识海内。杨青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似乎淡了许多。
“你小子能给我省点心吗?一天不出事你就皮痒痒,唉,灭世红莲认你为主,真是倒霉,到现在都无法完整。”
杨青的话让张俞尴尬不已,咳咳了两声掩饰道:“前辈,这也不能全怪我吧。咳…前辈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青没好气道:“你不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吗?还需要我问?”
张俞听了就是一愣,接着才恍然,然后就紧紧皱起眉头,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幽月最后那一下子一定是打开了‘时空之门’把自己扔到时空之流里才能躲避开神秘GM的追杀。
而神秘GM在后面传来的,极度不甘的咆哮也让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结合从直升机上一路飞来得到的结果,怕是真的穿梭了时空,这是个极为诡异的猜测。
因为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我’同时存在。若是两个我不存在,那么另外一个我是不是短暂消失了?
“零四年,记得那年自己好像十六岁,可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幽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我在这个时空里改变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喃喃自语着,灭世摇摇头,就说:“也不能说是幽月那丫头做到的,应该是时空之门的关系。你还记得她带你去的幽月秘境吗?那里有一座幽月族的秘宝,叫做‘时空之门’。”
“而在平常,时空之门是不会随便开启的,除非碰到灭族的危机。这个秘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在那个瞬间,要不是她当机立断,以秘法勾连秘境,把你推了进来,你早就死了。”
“当然,她只是施了秘法沟通秘境而已,和时空之门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前段时间,末rì要塞炼成的时候,我有感应到时空之门有异动,那几个所谓天炼师恐怕就和时空之门的异动有关。”
说到这里,杨青的脸sè微沉,再次开口:“时空之门的开启条件是巨大当量的魔能,我猜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末rì要塞炼成后,所遗留下来的能量,而时空之门并没有完全消失,所以你才会出现在九年前。”
张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所以只是不解地问道:“那个小女孩,她…难道就是幽月,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理论上来说是没错的,但你还记得她说过的,公主候选人的事情吗?”杨青叹了口气,虽然某些事情只是他的猜测。
张俞点点头,知道他必有下文,便只看着他。
“其实所谓的公主候选人,不过就是人格,你知道她有时候会变得很古怪,但你不知道在她体内还有竞争失败的,残留的人格。幽月一族每一届的公主都只有一个人,但人格却有好几百个。”
“在最开始的时候,每个人格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可以控制身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幽月应该就是其中学习最刻苦,修炼最勤劳的那个,所以她的优势越来越大,最终击败了所有人格。而那些被击败的人格,弱的都被吞噬了,完善了她本身人格,强一点便烙印到了她灵魂最深处,等待时机趁虚而入。”
“所以,在当时她其实已经死了,只是她们幽月一族有个很古怪的能力,只要人格没有灭亡殆尽,就可以无限重生,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之身,唯一的弱点是,一身修为和年龄都会倒退,具体看新生人格的强弱而定。”
听到这里,张俞已经是惊骇莫名,不禁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她并不是幽月?”
第三十四章:天下大乱
杨青脸sè沉沉,缓缓点头。
张俞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似乎都要爆裂开来,识海一片翻腾,下一刻已经被迫退了出去。
本来全身都已经疼痛难当,此时更是让他痛得差点喊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这些都没有比他的心更痛,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有人为他而付出代价。
这次却是生命,这些就想沉甸甸的大山压着他几乎不能喘气。
杨青的声音再次响在脑海内,就听到他没好气地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她或许没死也说不定。”
听了这话,张俞喃喃出声:“没死?您说的是真的吗?”这充满希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只是说可能,其实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若是她真的死了,我是说她的意识真的泯灭了,那么你又怎么还会活着。而且你们俩的契约还在,说明那孩子,很可能会再次恢复成幽月。”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还有,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张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思考,果然安心不少,听了这话心神一动:“您老是指安安?”
“可是…怎么可能?”
想到自己的猜测,张俞感觉很是荒谬,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胡扯。
“为什么我在安安身上没有感应到契约,应该不太可能吧?”
“哼!为什么不可能,好了,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吧,你进来。”杨青刚说完,张俞就感觉被强拉进了识海。
刚一进去,就见一团火光闪过,一个身影缓缓浮现,原来是顾青衣,张俞差点把她忘了。见着她没事,不禁欣喜,说着:“青衣,你没事吧?”
顾青衣单膝落地,行礼,一丝不苟,回道:“王上,青衣没事,能成为王上‘真灵’一份子,青衣感觉很荣幸。”说着微微抬头望着张俞,专注而认真。
如水的眸子让张俞心中微微颤动,这时就听到杨青说道:“没想到你早有准备,把灭世红莲的本体交给了青衣。只是天云秘境在遭到毁灭的时候,青衣正好被界域裂开的能量震醒,因为修为失去大半,所以也是短暂xìng的失忆了。”
说到了这里,张俞终于恍然为什么顾青衣会从SY城出现了。
忽而想到灭世红莲的本体,便问道:“那本体到底是什么样?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杨青便伸手,一个红sè光球就出现在他掌中。
“这不就是那个…技能球吗?”话虽如此,但这红球隐隐透出来的气息实在恐怖。张俞明白,这是自己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才能感应到,换了普通人,什么感觉也不会有。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伤养好,然后找到秘境,我们要先回去。”杨青说完就消失不见。
顾青衣怔怔望着张俞出神,而张俞这时才想起来她还半跪着呢,忙把她扶起,尴尬道:“对不起,我…我忘了你还跪着,青…青衣,对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嗯…这是殿下的zì yóu,倘无吩咐,青衣这便告退了。”
张俞摇摇头又点点头,见对方疑惑地望着自己,便笑着开口:“我没别的事了,你快去休息吧。”
“是,青衣告退。”
退出识海,他开始进行今天的元之环修炼,这是绝对不能落下的,待修炼完毕,已经是全身汗淋淋,只好进浴室洗了个澡,才躺下休息,只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
张俞死了,连尸骨都不见踪影,这个消息几乎没有超过三个小时就传遍了全世界。至于为何对这个消息如此肯定,那是因为有很多人亲眼目睹他被黑袍人打入虚空,从底下看确实是很像。
而这里面最开心的莫过于苏光光,他正好在底下避难的人群里,由扎虎拉等兽族护着,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古问道也死了,死于张俞之手。
死了太多太多人,已经记不清楚到底有几人。
张俞被认定死亡后十二个小时,救援联盟忽然进军禁楼,却只是试探xìng的攻击。
又是五个小时过去,李沫沫终于压制不住暴走的何弱水。她失去jīng神寄托,人格崩溃瓦解,已经完全被超武所‘控制’,成为一个冰冷冷的杀人机器,几乎只要是生物都无法逃脱被冻结的命运。
虽没有伤害李沫沫等人,但至此以后,所到之处,百里冰封。
李沫沫完全不相信张俞会死,和刘优璇一起破开楼中楼的封禁后,开始寻找他的下落。
张允熙本来也打算一起去找张俞,却被李沫沫拒绝,让罗成二人把她给送回了禁楼。虽然就此脱离了花无生的掌控,可她却更难过了,因为张俞生死未卜,她却无法替他做什么。
叶芸萱被拜托回到NJ城协助刘半山。天下高手于这一役里死伤惨重,尤其是古族,竟只一夕间就寥落如此,真是可悲可叹。
果真如楚玉心所说,无论他们实力再怎么强,都不过大势里的小小沙砾,阻势的苗头刚萌芽,便灰飞烟灭,古族从此以后,就真的变成了古族,只有怀念了。
唯一还活下来的只有白幽素、小濯、擎天力、潇湘、曲河……
也因此,天下大势再次暗cháo涌动,各布防区与各猎团之间摩擦不断,似乎预兆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展开,世界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而在这里面,最欢腾的莫过于兽族,苏光光不断挑唆兽族进攻人族,并逐渐掌握了一部分兽族大权,成为各大势力的眼中钉,虽不断有派刺客,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他被称为人族耻辱,他却反以为荣,遭到各方谩骂与讽刺。
而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不过短短数rì,天下大势用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方式舞动,没有人可以看得清楚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
张俞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做梦,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着梦中的自己。忽然感觉鼻子很痒,他打了个哈欠,梦便醒了。
奇怪的是,梦里的内容完完全全记不得了。
睁开眼睛,就见小女孩儿坐在自己身上,脸上满是狡黠,见着张俞醒来,不由咯吱咯吱笑了起来,笑声清脆透亮,竟让人有种满室生香的错觉,手上拿着不知一根不知何处得来的柔软物。
见着小女孩没心没肺笑的欢畅,张俞不由得会心一笑,说着:“安安一大早起来就捉弄我,该当何罪?”
“你这坏人,还早呢,太阳都晒屁股了,母后说,睡懒觉要被打屁股。”说着从他身上下来,跑去拉了窗帘。
一缕金芒顿时透了进来,张俞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暖和朝阳,不由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末rì后,有多久没有见到如此纯粹的朝阳了?
他起身,穿戴整齐,也不避讳小女孩。
能睡得那么死,甚至连早起舞剑都给忘记了,看来与这环境有关啊。
“安安来,我带你出去逛逛。”他的心中忽然就充满安宁,时光不停转动,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平静喜乐。
小女孩闻言喜笑颜开,像只大鸟似的一扑,张俞稳稳接住,出了房门,拐进客厅,就见客厅旁边的饭厅,袁美萍正在准备早餐。
听了脚步声,就转过来,见是张俞,就笑说:“小天,安安,去洗洗准备吃饭了。”
小女孩似乎对这个名字已经习惯,虽然不太喜欢理会陌生人,但却对桌上菜肴垂涎不已,见着小女孩娇态,张俞失笑,便说:“那就吃了再去逛吧,今天陪你玩一天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女孩更是雀跃,但随即意识到失态,小脸又变得严肃,nǎi声nǎi气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这下连袁美萍都失声而笑。
张俞正要带小女孩去洗漱,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袁美萍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正想去开门,张俞急走几步到门口,口里说着:“我来吧。”说着打开了门,却一下楞住了。
第三十五章:温馨
红铜木质门还隐隐散发着油漆味,有些刺鼻,张俞捏了捏鼻子,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沫…沫沫?”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双马尾,素颜,身着迷彩服,肩上有一条杠杠,显然已是小队长之流。当然,张俞没有关注这些,而是怔怔地望着她的脸庞。
只一瞬间,他就肯定了眼前少女就是九年前的李沫沫。
李沫沫的jīng致容颜上不动声sè,右手悄悄摸到了腰间。此时她虽然还未加入特种兵,却已经有了持枪证,这是邓军对她的保护和器重。
十六岁的她,脸上稚气未脱,身材已初显颜sè,并且可以见得胸前鼓起,小有规模。此时浑身绷紧,如同随时准备扑咬的猎豹,待摸到枪支,她稍感安心,就冷冷开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团长家里,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话却不是疑问句,因为不管怎样,有人敢这样盯着她看几乎都被判了死刑,她已决定要这人付出代价。
张俞愣怔间,袁美萍已经走了过来,忙替张俞解释道:“这位是……”
“我是马团长的朋友,来这里做客,听马团长说起过你,久仰了,久仰了。”张俞连忙打断袁美萍,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不想让李沫沫知道自己的名字。
“哼,那你为何盯着我看。”李沫沫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此时张俞已经好几天没有整理过仪容了,看起来就和怪蜀黍一模一样。
张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他怀中的小女孩却突然‘呸呸呸’了几声,这个年纪的公主,和小孩子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就听到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谁要看你,少自恋了。”
张俞恍惚间忽然发现一个惊人事实,小女孩一直都用着华夏语说话,而且腔正调圆,他也曾用古生物的语言和她说过话,却只换来一脸迷糊。
李沫沫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被张俞单手抱在怀里,顿时把张俞定位为真正的怪蜀黍。听了萝莉的话,不禁挑眉道:“这是谁家小孩,不知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能插嘴吗?”声调依旧是软软糯糯非常好听,而且因为年纪关系又带着点稚嫩和傲气。
这个年纪的李沫沫,可没有岁月沉淀的淡定从容。
大小美女如同针尖对上麦芒,你来我往,张俞暗暗思忖:“原来沫沫和安安的恩怨是早有来由。”
李沫沫在这里似乎也很熟悉,径自坐下开始吃早饭。
这时马俊雄抱着还没睡醒的马俊文出来,见到李沫沫和张俞不由哈哈大笑,道:“兄弟,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兵李沫沫,没有之一,兄弟你怕还不是她对手。”
说着对着张俞挤眉弄眼,张俞一头雾水,袁美萍就笑着在旁边解释着:“他这是激你啊,小天你不要上当,不要像某人一样,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喜欢争强斗狠。”
马俊雄讪讪而笑,就坐下,马俊文见着李沫沫很高兴,硬挤着要坐李沫沫身上。李沫沫无奈,只好抱着他吃。
“臭小子,每次沫沫来了,就不要老爸了。”马俊雄见状,不由笑骂着。
“才不要老爸,臭死了。”马俊文嘻嘻一笑道。
众人皆笑,袁美萍轻轻拍了一下丈夫手臂,嗔怪道:“好了好了,每次吃饭就你爷俩话多。”
这温馨的一幕让张俞翕动着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袁美萍察觉到他的异状,催促道:“小天,东西不合你胃口吗?我给你重做。”
张俞忙阻止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很喜欢……”说着拿起桌上食物狼吞虎咽起来,小女孩一直不肯下来,就这么坐在他怀里吃着丰盛的早餐。
饭后,马俊雄接到一个电话,便歉意地对张俞道:“兄弟,真是对不住,本来哥哥今天打算带你去我团里玩玩,有一个紧急任务,我就先去了。”
说着又转向李沫沫:“沫沫,今天我给你一个任务,招待好我兄弟,这是命令,明白吗?”
听到是命令,李沫沫肃然,啪地一声行了个军礼,一丝不苟道:“保证完成任务。”
马俊雄满意地点点头,披了外套就出门去了。
袁美萍就说:“沫沫,不如你带小天到处逛逛吧,顺便帮小天置几身行头。”说着,又进了卧室拿了一叠钱出来,塞给张俞。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给李沫沫,但她知道男人都要面子,让女孩子付钱,实在很丢面子。
张俞非常尴尬,下意识地挡住,说道:“真的不用了,我就这一身凑合凑合就好了。”其实他戒指里还有备用的几套衣服,这里却实在不是适合拿出来的场景。
李沫沫扫了他一眼,就这一扫眼的风情,已有了九年后的几分滋味。就听着她鄙夷道:“让你拿着就拿着,还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
张俞更是尴尬了,无奈之下,只好接过一叠老人头,粗略估计,这一叠应是一万。以马俊雄的身家和这个年代的消费水平,这一万已经是大额了,可见袁美萍还真是一点也不小气。
不过,当久了大长老,对张俞来说,不论是一万还是一百万,他都不会有什么概念。而且他戒指里的杂物虽多,却偏偏没有适合拿出来的。
跟着李沫沫出了门,本来马俊文也想跟来,却被袁美萍阻止了。
因为今天正好是周一,他需要去上课了。
出了门,李沫沫径自走向一部宝马跑车,打开车门进去,熟练地起火挂档,张俞抱着小女孩进了副驾驶座,不禁疑惑道:“你应该还没有驾照吧,不怕被抓吗?”
流线型的车身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声,就见李沫沫熟练地cāo控汽车在原地调了个头,三秒加速,安静的街道上,霎时充斥着汽车的喧嚣。
不愧是跑车,只几秒速度就提到了八十,而且还在节节攀升。
这就是李沫沫对张俞的回答,张俞识趣地闭了嘴。
小女孩感到特别有意思,不由欢声喊道:“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李沫沫冷冷哼了一声,手速极快地挂档,油门几乎一踩到底。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汽车喇叭声,一辆车迅速赶了上来,车窗摇下,一个二十多岁,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见到李沫沫不禁眼中一亮,嘿嘿笑道:“原来是沫沫小姐,这么有兴致飙车啊,不如让我来陪你玩玩如何?”
十六岁的李沫沫,虽然还没有名满京都,但就一个特定的圈子里,已是人尽皆知。
“就怕你哭着回去告我的状。”李沫沫就冷冷笑了,看来这人没少在她手底下吃苦头。
听了这话,张俞才好奇地望过去,见这人眼袋浮肿,充满血丝,头发虽打理得一丝不苟,但颜sè已发黄,整个一副纵yù过度的模样,此时正用猥亵的眼神打量李沫沫,让他心头闪过一丝不快,便扭过头不想再看。
“艹,你小子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这青年名叫林雨霁,林家支系子弟。父母在zhōng yāng当了个小官,但有着林家背景,没人敢小觑。
豪门多纨绔,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林雨霁十三岁偷尝禁果,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玩过的女人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
像李沫沫这样丽sè初萌,让玩遍了各式各样女人的他更是无比心动。只是她后面站着的可是邓军,那个铁血一生的老头子,即便是林家主系那几位都要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分量,更何况他这样的支系子弟。
平时偷偷意yín也就罢了,现在见着她车上竟载了个男人,嫉妒让他几yù发狂。
听了这话,张俞理都懒得理,没有力量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像他这样的废物,只一个指头就可以碾死。
此时张俞的心态就和巨人看着蚂蚁一样样,蚂蚁朝着你挑衅,吐口水,怕是连痒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他只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把玩着小女孩的头发。
李沫沫见他被挑衅竟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气道:“你这混吃混喝还拿的白痴,他都这样挑衅了,你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是害怕就直说,他可是林家的。”
“哦?可是林远图那个林家?”张俞淡淡问着,其实让他意外的是,李沫沫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可真是太少见了。
“杂碎,知道我林家威名,还不快滚下车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林雨霁闻言,抢在李沫沫之前开口,通过李沫沫的话,他知道这人应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张俞失笑,只一句:“林匹夫,不过跳梁小丑,你又算什么东西?”
第三十六章:怀疑
张俞失笑,只一句:“林匹夫不过跳梁小丑,你又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就连李沫沫都惊呆了,她紧紧蹙着蛾眉,像他这样连身份证都没有的无业游民,竟敢得罪林家,莫说马俊雄保不住他,邓军都无法在这件事上开口。
当然,只是言语上的冒犯还好,所以她只是严厉地jǐng告道:“小心祸从口出,我不管你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林远图,但我jǐng告你,最好不要连累团长。”
在她潜意识里,张俞就是那种骗吃骗喝的典型,不过运气好抓了飞天神猴,就巴巴地缠着团长不放,还厚颜无耻地收下了袁姨的钱,这种人不但脸皮极后,还是块牛皮糖,谁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那林雨霁大声囔囔着:“有本事你下车,有本事你下车。”
李沫沫却摇起了车窗,跑车在一阵轰鸣中加速,转眼就甩掉了林雨霁。
林雨霁恨恨地停在了路边,眼珠子一转,拿出了行动电话拨了个号码。
一阵长音后,电话接通,林雨霁小心翼翼地问着:“是伯深表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佻的嗓音:“哟,这不是雨霁表弟吗,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就说吧。”
林雨霁听着,心知林伯深此时心情尚好,就把碰到李沫沫,然后在李沫沫车上见到一个男的,这男的口出不逊,等等添油加醋了一番,果然林伯深大怒。
“表弟,你可知那人往哪里去了?”
“这个…我没跟上去,不过表哥放心,我现在就去找,您等我好消息。”林雨霁大喜,挂了电话后,就上车发动。
这个林伯深是林远图的亲侄子,虽然林远图是家主,但这个时候他的权势还没有那么大。反而是林伯深父辈这一脉更强壮一点。
林伯深的父母一个是TJ市一把手,一个是JN城省委书记。他外公更是教育局局长,虽退位在家,但能量依旧恐怖。
而林伯深的大哥现年三十二岁,却已经是西城公安局局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厅级干部,而且还是zhōng yāng的官。
都说京城的官走出去都要大三级,这话可不是说说的。
这就是林伯深背后潜藏的能量,林雨霁和他比起来,只不过是小虾米。
所以,京城多纨绔,但真论玩得起的,都得拼背景。他们不是赵九枢这样行事无忌的猛汉,但蕴含的破坏力却一点也不比赵九枢少多少。
……
李沫沫带着两人进了一家商场,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牌店,李沫沫虎着脸,不耐烦道:“自己进去挑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女儿我先帮你照顾着,速度快一点。”说着就抱走了小女孩,奇怪的是,小女孩竟然没有反抗。
这是一家叫做‘Sunshine’的时尚服装店,卖的都是一些cháo流上的服装。
张俞身上的衣服,无论是风衣还是内里的衬衣,休闲长裤,休闲大头皮鞋,无不是做工jīng美简洁,用料别出心裁。
虽然没有整理仪容让他看起来有点显老,但因为修炼武元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这一走进时装店里,就引起了诸多导购美女的注意。
她们眼前一亮,就围了过来,都要替张俞选衣服。
而张俞一米七七的身材却是最好挑的类型,于是在她们的热情下,挑了好一会,又试了不知道多少套,期间又被一些大胆的女店员吃了好些豆腐。
李沫沫远远看着,冷冷哼了一声:“登徒子,小鬼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你爸爸学那些坏习惯,真是讨厌死了。”
小女孩坐在软沙发上玩得正欢畅,听了这话,不由扑哧一笑,说着:“他才不是我爸爸,我只有母后,没有爸爸。”
李沫沫下意识地忽略了母后二字,就问:“不是你爸爸,那是你什么人?”
“他让我叫他哥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小女孩儿站在沙发上猛踩,玩得不亦乐乎。
李沫沫听了就是一惊,这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她豁然起身,决定偷偷带着小女孩溜走,张俞却已经买好了衣服过来,就问:“咦,你们在聊什么呢?”
小女孩刚要开口回答,李沫沫摆摆手,抢声道:“没什么没什么,走吧走吧,带你去理个发,都那么长了,真是邋遢的男人。”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张俞对视。疾走两步在前头带路。
张俞只挑了两套就停止了,京城物价高不高不知道,但像这种名牌店,衣服估计也是夸张的贵,果然不出所料,两套衣服加上一双鞋子,花去了五千多,在零四年这个时代,衣服能卖到这个高价也确实恐怖。
小女孩一个猛子扑进他怀里,嘻嘻一笑,小声说着:“哥哥,我告诉你哦,她吃醋拉。”
张俞哭笑不得,也同样小声回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吃醋啊,真是人小鬼大。”
说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动,就对着李沫沫说:“沫沫小姐,可以带我去找一家童装店吗?我想给她买几套衣服。”
小女孩一直穿着张俞的衣服,确实有些不好看。
李沫沫怪异地望了他一眼,就上了商场二楼,这里几乎都是童装店,就说:“你们自己去挑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哼,要不是团长命令,我才懒得带你跑来跑去。”
张俞道谢,暗暗感叹这少女时期的李沫沫原来是这样子的。
小女孩似乎更喜欢张俞的衣服,给他挑了几套衣服都不太满意,嫌弃太紧了,最后试了几件宽松的连衣裙才勉强接受。
看来这些衣服根本不合她的审美观。其实对张俞来说也是这样的,毕竟他是未来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的衣服已经可以打上老土的标签。
而且一路走来,都像在看老式幕布电影,虽然是彩sè的。
然后三人就去了这商场的第七楼,这里一到六楼几乎都是饮食和服装,第七楼却是美容美发,现在的商场已经引进了国外理念,做到专业的产业一条龙,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混乱不堪。
随便找了一家进去,就有服务员走了上来,面带微笑,说着:“先生小姐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张俞打量了一下这间美发店,很多正在替客人做发型的造型师,正在给客人洗头的洗头工,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毕竟像李沫沫这样的美女是很少见的。
虽是白天,但店里面依旧是霓虹闪烁,还有功放正播着陈奕迅的十年。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这首歌还真符合张俞目前的心境,他深深望了一眼李沫沫,便转向服务员,说着:“帮我理个发就行了。”
第三十七章:游乐场
张俞只理发和刮胡子,速度就很快了,待他再次出现在李沫沫身前,李沫沫不由呆住了。
清秀的脸庞实在和实际年龄对不上,而且那一对沉凝似渊的眸子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与淡泊。这实在是让人心中感到无比怪异的矛盾,却一起在他身上体现。
小女孩哪管许多,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她觉得这里是最温暖的地方,如同小鸟归巢般自然。
李沫沫真的没想到一个人的形象前后可以差那么多,而在用心观察后,就可以发现对方隐隐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气质,不算温润如玉,却也是大气自然,之前在自己的挤兑下伸手拿钱,还以为他是厚脸皮,现在想想,应该是一种能还对方更多的自信吧。
经历了那么多阵仗,张俞脸上的腼腆早已化为了一种成熟,这是不知不觉就转变了的。
“咳,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张俞见李沫沫呆怔着,不由想起末rì初期,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不也是呆怔住了吗?
还真是似曾相识啊,他微微一笑:“沫沫小姐,接下来能不能带我去个游乐场,我答应了她要陪她玩一天。”
李沫沫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恍然‘哦’了一声,转身带路。转身后,不由暗感脸上发热:自己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太丢脸了,他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哼,真是可恶。
但她究竟是读完初中课程就参军的李沫沫,不一会就把不自然给压了下去,脸上复又恢复冷漠。
出了商场,李沫沫让他在这里等着,她去了地下停车场取车。
远处人群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见了他们出来,就用手机拨了号,接通后,低语几声,然后盯紧了张俞。
张俞一出来就发现被盯上了,他不动声sè,眸中闪过冷芒。
李沫沫开着车出来,张俞两人上了车,汽车拐了个弯,往附近一家游乐园去了。
……
张俞失踪第七天,这个消息用了无数方法来确认后,兽族终于在苏光光的怂恿下开始和人族大规模开战。圣灵族二位纠结了一批猎团投靠了兽族,誓与禁楼不两立。
而此时各地猎团几乎各自为战呈一盘散沙之势。
JN城与京城相呼应,NJ城实在太过遥远,所以几乎每次战事都是鞭长莫及。
而且禁楼在张俞失踪后,李沫沫何弱水同时失去踪迹,紧接着师安安也消失不见。
胖子在被治疗完毕后,带着谢怡然去找他们的下落。
而苏解语整rì麻木,饭也不吃,好在有张允熙照顾,才一天天恢复过来。云辰以历练为理由,也在几天后独身走出了京城,然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禁楼高手十去其七,只剩一直未曾出关的刘玉璋和罗成两个高手。时逢兽族来犯,处境更是愈发艰难。若不是还有着末rì要塞威慑,兽族大军怕是早就杀将进来。
也因楼主位置悬空,各堂各没有野心之人也渐渐开始活动起来。
而代理楼主事物的李青照,每rì都是焦头烂额,好在有罗成、林小雨、韩雨泽帮忙,还有忠心耿耿的剑院学员威慑,才不至内部大乱。
昔rì庞然大物的禁楼,瞬间处于随时分崩离析的状态,世道如此,可悲可叹。
而在兽cháo退隐后,武元珠数量急遽减少,对于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魔能维持的末rì要塞来说,颇有种入不敷出的感觉。
渐渐的,人们发现每一个兽族成员体内都或多或少有几颗武元珠,这是意外之喜,猎杀兽族就成了趋势,也是因为这一疯狂反扑,人族再次站稳脚跟。
这就是利益使人疯狂,在没有研究出代替武元珠的东西前,兽族就变成了予取予求的移动武元珠库,只是猎杀有着很大风险而已。
……
车子行驶了五分钟,李沫沫就感觉到了被跟踪,她并不知道张俞早已经察觉,所以没有说出来,以免引起两人担忧。
龙和顺时尚广场,这里有个志高游乐场,虽然在全国排不上名号,但在本地以价格适中闻名。早期游乐场没有包场的概念,所以收费仍然是以按你玩的项目计算,比如鬼屋入场券只需五元,摩天轮只需十元,大人全票,小孩半票。
那时候京城一份快餐仅需五元,进一次鬼屋也就是一顿快餐的钱。
因为是周一,游乐场颇为冷清,却也有一对对情侣进出鬼屋,还有翘课的学生。
张俞怕吓坏小女孩,就不进鬼屋,抱着她走到售票窗,对着售票员说着:“旋转木马玩一次多少钱?”
售票员是一个戴着眼睛的老头,年以古稀,花白头发,见着小女孩就笑说:“小姑娘长得真可爱,半票只收她两元吧,全票还是得按五元算。”说着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李沫沫,按他想法,这样年纪的少女此时应该是读书的时间吧。
李沫沫确实不可以常理度之。
张俞就笑说:“给我拿三张票吧,这是钱您收好。”
这时,小女孩拉了拉张俞,指着远处的过山车,小小眼眸里透着渴望,张俞无奈,心里想着:以自己的身手和反应,出什么事也能及时护住他们两人,那就玩玩吧。
“大爷,那这样吧,我给您五百,今天我们玩就不过来买票了,也省得您麻烦不是,您看可以吗?”张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五张红sè老人头。零四年,旧钞已经回收地差不多了,老人头几乎都是红sè。
卖票大爷接过来,随意点了一下就放进抽屉里,笑眯眯说着:“行行,那你们玩得开心一点。”
见着这一幕,李沫沫眼中再次闪过异sè,像这样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怎么也不像人贩子,哪有人贩子对绑架目标那么好的?
虽然小女孩确实非常漂亮,但卖到外地去,顶天就三千,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三人走到旋转木马下,张俞抱着小女孩坐到木马上,让她自己抓着,小女孩咯吱咯吱笑了起来,显然很是新奇。
张俞就对着李沫沫笑说:“你也上去玩玩吧,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有这个年纪应该经历的,别成天板着脸,一点都不可爱。”
李沫沫美目一瞪,冷冷道:“我还不需要你来管我。”
话虽如此,她还是爬了上去,张俞呵呵一笑,就让工作人员启动开关。
木马旋转着走,张俞就跟在两人身后,小女孩没心没肺地笑,李沫沫板着脸不去看张俞。其实心中颇有些欢欣和喜悦,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用暖暖的眼神看着坐旋转木马,这让她有种父母就在旁边的错觉,尽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接下来,张俞又带着两女去玩了过山车、碰碰车、摩天轮。
从摩天轮下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张俞看了看时间,就说:“不如先去吃个饭,然后再回来玩吧?”
小女孩发出娇哼,还拉长了鼻音,显然还没玩够。
张俞无奈,只好说道:“那我们去鬼屋玩玩,最后一次哦。”
小女孩欢呼出声:“哦也,快走快走。
就在这时,从游乐场大门处传来汽车jǐng车鸣笛声,好几辆jǐng车开进了游乐场,霸道可见一斑。
张俞微微眯眼,只一看就看到有个人就是刚才盯着自己的人,便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他刚来京城说到得罪的人,恐怕就是今天碰到的那个人了。
李沫沫也是神情微僵,她实在没想到以林雨霁的智商,还懂得借用白道的力量。
但随着其中一个人下车,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工作人员迎了出来,其中一辆jǐng车车门打开,一个英俊的青年下得车来,旁边就有属下对着他耳语一番。然后,就见他微微一笑,指着张俞说:“就是他,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三十八章:被抓
听了这话,几个身穿jǐng服的男子如狼似虎般涌过来锁人。
其中一个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本证件,冷冷说道:“你涉嫌一起杀人案,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拿下。”最后一句当然是对手下说的。
张俞的表情骤然冷淡下来,空气顿时就凝固,丝丝杀机让这些汉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李沫沫把脸一板,快走几步挡在张俞身前,冷叱道:“你们在干什么?有什么证据证明杀人案和他有关?我jǐng告你们,若是没有证据乱抓人,我回去就找邓主席帮我评理。”
本来有些犹疑的几个jǐng察不由面面相觑,若是帮林公子做事而得罪了军委主席,那他们这职位也算到头了。
感受到他们的退意,林伯深微微皱眉,快步走过来朗声道:“就算是邓主席他老人家在这里,也没有资格阻碍我们抓捕嫌疑犯,有什么话到局里说。”
顿了顿,他淡淡一笑,又说:“李沫沫小姐如此年幼已是军中小队长,看来邓家待你确实不错,但我林伯深也不是吓大的是不是?”他这话若有所指,不外乎提醒在场众人,李沫沫能当上队长是因为邓家,不过她在邓家的地位,能和他在林家的地位相比吗?
听了这话,那些jǐng察又是暗暗叫苦,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两边都得罪不起,可是今天不做个决定,怕是难以善了啊。
李沫沫秀眉冷竖,语声铿锵有力:“没有证据,休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若是要来硬的,你们大可以试试。”说着,她拔出手枪,熟练地上膛。
林伯深晒然一笑,好整以暇地说着:“试试就试试,别人怕你李沫沫,我林伯深却还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说着又眼睛微微眯起,俊秀的脸上带着玩味,对着几位人民jǐng察说道:“我说jǐng察叔叔啊,嫌疑犯都在这里站了半天了,怎么还不抓人啊?难道要我亲自出手?我说你们不是吧,吃我的喝我的,有事了就缩了?”
林伯深其实对张俞真的一点怒意也没有,他只是来杀杀李沫沫的威风罢了。当然,若是能调戏调戏她也确实还不错,只是她不喜欢这样的**,过几年还差不多。
那些jǐng察听了这话,咬咬牙,硬着头皮就要上前锁人。
李沫沫很愤怒,她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些人可以这么冠冕堂皇地欺压人,这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便要发作。
张俞却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感受到那强而有力的手掌,她的怒火不知怎么的就渐渐平息下来。
“沫沫,把她带回家,其他的我自己来处理吧。如果马大哥问起,就说我去办点事,晚上就能回去,让他不用担心。”
张俞温柔的声调让她微微恍惚,反应过来后,她不禁蹙眉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像你这样的普通……”但还未说完就被张俞眸子里的红光所慑。
就见他淡淡一笑,神情认真地望着她,说着:“帮我照顾好她就行了,今天多谢你了。”说着就把小女孩递给她。
小女孩嘟着嘴,死活不愿意,张俞只好柔声安慰道:“听话,记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听你沫沫姐的话知道吗?”
“人家才不要呢……”小女孩死死拽着张俞的衣服不肯放开。
那些jǐng察可不会管你,‘咔嚓’一声就用手铐把张俞给铐住了。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有些福相的男子就喝道:“不要磨磨蹭蹭,再磨蹭就一起带回去。”
张俞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冷望了他一眼,说道:“小孩子黏人是很正常的,这点耐心都没有,做什么jǐng察?”
那jǐng察顿时感觉像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一股冷气从头凉到脚底,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颤巍巍道:“你你你…你使了什么妖…妖法?”
林伯深一言不发,看了眼那jǐng察的表情,心中暗忖:“看起来不像骗人的,这人到底是谁?”想到这里,不由细细打量张俞。
此时张俞已经把风衣给放回了戒指,身上穿的是刚买的阿玛尼休闲西服,搭配着气质,非常有贵公子的味道。
张俞没理那个jǐng察,其他人也不敢再催了,因为他们相信那矮胖jǐng察绝不是在开玩笑。
“乖,我很快会回去的,跟姐姐先回去。”张俞又哄着小女孩,好说歹说下,才终于把她给劝住。
李沫沫担忧地看着他,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人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俞随着那些人上了jǐng车,那矮胖jǐng察微微松气,对着林伯深点头哈腰道:“林少,您看这人要怎么处置。”
林伯深微微皱眉,张俞临走前那波澜不惊的表情,难道这人在京城还有后台?可情报显示这人只是突然出现在京城,在此之前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
沉吟半晌后,淡淡开口:“先不要弄死吧,帮我把他两只胳膊给卸了。”
那矮胖jǐng察脸上露出yīn沉沉的笑容,点头应是,然后转身回了jǐng车。三辆jǐng车转眼不见踪迹,工作人员刚松口气,又是一辆迈巴赫57,霸道地开了进来,林伯深走了过去,就有人下车替他开车门,他面无表情地钻进车内。
那收钱的老头叹了口气,见到这一幕,哪还不知道这是纨绔子弟在欺压平民,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暗暗替张俞祈祷了。
……
到了jǐng局,他渐渐从他们的言谈中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那个林伯深的哥哥林伯游是他们当局的局长,所以平常只要是林伯深请他们帮忙,他们都很乐意跑腿的,毕竟巴结局长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
进了jǐng局后,张俞被直接关押了起来,而且是禁闭式的关押。这叫做下马威,是龙,进来就给我盘着,是虎,进来就给我卧着。
要是真的嫌疑犯,难免会感到心惊,但对张俞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冥想的时间罢了。
冥想中,感应到有人接近,他缓缓睁开眼睛,恰好铁门被打开,一个jǐng察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昏沉中,就见他搬了一张桌子过来,桌子上还有一个台灯。
‘嗒嗒嗒嗒’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就传来,那个矮胖jǐng察和另外一个走了进来。矮胖jǐng察的左手拿着一根jǐng用电棒,右手则是一根棒球棍。
“队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那搬了桌子的就识趣地告退了。
那矮胖jǐng察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识趣感到满意。这个人叫做冯大志,是个老油条了,另外一个拿着文件的是他的手下,叫齐瑞。
冯大志拉过一把椅子,yīn冷冷地看着张俞,他不信到了这境况,张俞还能有什么法子翻身。
张俞还是第一次被抓紧jǐng局里,而且审问的规格还是重刑犯,不由暗感有趣,就说:“jǐng官,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你总得让我知道吧?”
齐瑞虎目一瞪,把文件狠狠摔在桌上,喝道:“二零零三年十二月二十八号你在哪里?”
声音回荡在审讯室里,来来回回,来来回回……
张俞不由暗暗思忖:“此人的大嗓门和罗成有得一拼,不知这两人见了面会不会惺惺相惜?”想到这里,忍俊不禁。
那齐瑞见他竟然发笑,又是狠狠一拍桌子,喝道:“张俞,你的事犯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第三十九章:打人
那齐瑞见他竟然发笑,又是狠狠一拍桌子,喝道:“张俞,你的事犯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一声喝非同小可,震得审讯室嗡嗡作响。而光线如此昏暗,且没有摄像设备,显然不是正规审讯。
张俞被震了一震,当然不是大嗓门,而是名字。自来到这里,还未曾告知过谁自己的姓名,此时被人一语道出,不由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不容置否的威严淡淡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叫张俞?”
齐瑞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开口答道:“身份识别系统,我们通过你的照片,已经找到你的身份证了。”
“身份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二代身份证还没普及吧,一代身份证里面根本没有电子芯片,如何识别?”张俞目光如灼,紧紧追问。
冯大志狠狠一脚踹向齐瑞,骂道:“你傻逼啊,他问什么你答什么。”骂完又用棒球棍狠狠砸向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配着他的狰狞表情,确实有点威慑力。
可惜张俞岂是他可以吓倒的,理也没理冯大志,而是暗暗思忖:这个时代的古生物还未醒来,神秘GM也没有出现,应该没有威胁,以自己的速度,天下大可去的,只要不超过底线,不会连累马大哥就好了。
“至于这个年代的‘我’,既然我能活到现在,说明什么事也不会有。而且在我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
“我想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如果没有证据就把我抓起来,我会很不高兴的。”
他们哪里有什么罪证,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反正这种事做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至于所谓职业道德,在利益和权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冯大志怒极而笑,电棒的开关打开,直接开到最高伏特,然后狠狠捅向张俞。当然,他有分寸,绝不会弄死他,既然林伯深的吩咐是两条胳膊,那就先把他弄到没有反抗之力。
‘哧哧哧’
黑暗中闪过几丝电芒,待感觉差不多了,冯大志狞笑着拿开电棒。却猛不丁吓了一跳,因为张俞面无表情盯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冯大志有点不信邪,手指在电棒开关上按得发白,可是电棒抵着他,对方连颤都没颤一下,更遑论晕过去了。
张俞就冷冷笑了,以他的体质强度,普通手枪的子弹都已经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这么一点电能,元罡都无法触发。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这样对付我。我就可以不计较你们的冒犯,如若不然……”
森冷冷的话音响在审讯室里,昏暗的台灯映照在张俞脸上。两个人民jǐng察就见到他的眼中变得血红血红,然后竟然透了出来,直直扑了过来,两人仿佛看到了无边血海包裹,恐怖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因为窒息,两人手中的东西zì yóu落体,双手做掐势紧紧箍着自己的颈脖。
越是掐越是紧,越是紧越是无法呼吸。短短几秒,两人的脸就涨成了猪肝sè。恐惧之下,只想离张俞远一点,连连后退时,椅子都被撞翻。
两人只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忽然身体骤然一松,紧掐的双手也软软垂下,两人不由瘫倒在地上,靠着墙剧烈喘息,眼神里都带着极度恐惧之sè,冯大志颤巍巍道:“你你…你是是…人还是…鬼…”
齐瑞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样的人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吗?
张俞双手轻轻一挣,手铐应声而断。他好整以暇地站起来,理了理身上衣服,淡淡道:“二位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们不说也可以,我会自己去找答案,届时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或者说,那位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估计你们俩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说说说…我说,那人叫林伯深,我们局长的弟弟,他父亲是JN省省委书记,母亲是TJ市一把手,外公……”齐瑞见状急急地把事情给完全抖了出来,而这些背景更是如数家珍。
却被张俞给打断:“你不用告诉我他的背后有多能耐,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收了多少好处?”
冯大志哭丧着脸:“林少的好处我们哪里敢收,我们替他办事,若是能在局长那里替我们美言几句,已经心满意足了。”
张俞就冷冷笑了,俗话说的好,无利不起早,拼着得罪李沫沫也要把自己抓进来,报酬怎么可能是这种空头支票。
“不说也可以,我自己去问。”张俞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两人已经是吓得胆子都破了,肯本不敢阻止,冯大志情急下,总算搞清楚了张俞的意图,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张俞手里,并带着谄媚的表情说着:“您别忙了,这点小意思还请收下。这是不记名卡,密码是六个一,里面有十万……”
可能是因为心疼,他微胖的脸上有些抽搐,但在恐惧之下,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张俞笑着接过,放进口袋里,既然这人如此识相,今天的冒犯就算了。这下总算不是混吃混喝了,看来他还是蛮介意李沫沫的评价的。
刚想出去,就听到审讯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身着军服,面sè古板的汉子走了进来。扫了两眼,最终目光定在张俞身上,冷冷说着:“你认识沫沫小姐?”
张俞被他冷冷盯着,微微有些不爽,理都懒得理他,径自绕过他出了审讯室。
那军人被张俞的目中无人给激怒,对着瘫倒在地上的两人冷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张俞一出审讯室,就见着那罪魁祸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语气温和,说着:“呵呵,原来都是误会,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抓错人了,没受到什么委屈吧?”虽面上温和,但见着张俞的双手完好无损,且身上没有一丝狼狈痕迹,不由在心中怒斥那两个家伙办事不力。
这时那军人追了出来,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奉主席之命,来保你出去,你再这个态度,就给我在里面呆着。”
张俞冷冷一晒,理都懒得理两人,径自向外走去。于他来说,这些人不过跳梁小丑,就算林远图站在他面前,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华夏古时就有以武犯禁的说法,其实这是必然的。就像人类是不会遵守蚂蚁制定的规则一样,对张俞来说,这些人就都是蝼蚁罢了。
林伯深眼神闪烁,嘿嘿暗笑:“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想着,就yīnyīn一笑,对着那军人朗声道:“胡助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过桀骜,希望你回去让主席好好教养教养。”
那姓胡的助理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就凭他还没这个资格,还有你,林伯深,我jǐng告你以后不要再乱来了,别以为你家那几位靠山永远都好使。”
看来邓家和林家不对付的苗头早已有之,这区区一个助理都对林伯深没什么好感。
“哪里哪里,我说了只是抓错人而已,抓错人是很正常的,放了也就是了。啊对了,那位朋友,你家女儿长得很可爱,我想问问,她卖什么价格?”
这就是**裸的挑衅了,他料想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若是他在这里动手,治他一个故意伤人罪还是有的,届时不要说主席助理,主席亲自来也没有用。
张俞本来懒得与他们聒噪,听了这话,悠然的步伐骤然停下,只一个眨眼,他的身形就闪到了林伯深眼前,然后反手一挥。
‘啪’的一声脆响,林伯深整个人都拍地凌空旋转,然后狠狠撞到墙上,缓缓滑落在地,然就没有动静,生死不知了。
第四十章:主席要见你
这就是**裸的挑衅了,他料想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若是他在这里动手,治他一个故意伤人罪还是有的,届时不要说主席助理,主席亲自来也没有用。
张俞本来懒得与他们聒噪,听了这话,悠然的步伐骤然停下,只一个眨眼,他的身形就闪到了林伯深眼前,然后反手一挥。
‘啪’的一声脆响,林伯深整个人凌空旋转,然后狠狠撞到墙上,接着滑落在地,一动也不动,生死不知。
轻描淡写的一击,霎时把众人惊呆了。尤其是那位助理,他自负身手过人,可也没办法只轻轻拍就把人给拍飞出去。
过往jǐng察本来得了暗示,随时会暴起抓人,这时见了这幕,顿时怯了,连林伯深都敢打,会吝啬他们一个耳光?
始作俑者脸上依旧淡淡,说着:“他醒了之后记得告诉他,不是什么人他都惹得起的,再有下次,我让他们林家从京城除名。”说着,又环视一眼其他人,包括已经从审讯室里出来,目瞪口呆冯大志和齐瑞。
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众人似乎听到他还留了一句话:“别怀疑我能不能做到。”
张俞的xìng子虽然温和,但幽月为了救他变成这个模样,都已经让他心疼死了,竟还有人打她的主意。而小女孩确实让人心疼无比,她本来什么事也不会有,也因此,几乎可以说成了他的逆鳞,稍微有碰的意图都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不杀人不是因为他不够狠心,而是他深深明白杀了他就等于挑衅国家机器,不利于他养伤。
走出jǐng局大门,刺眼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都说chūn雨贵如油,此时蓝天白云,骄阳如火,没有点滴落下。
一阵凉风拂过,稍稍带走了张俞心头的一部分焦躁。
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追了出来,原来是那主席助理,他依旧冷冷盯着张俞,说着:“你先不要走,主席想见你。”虽然惊讶于他的身手,但对他来说,强大的武者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并不如何震撼。
公安局前门朝着**的方向开着,作为区局,从外面看,还真是一栋高大建筑。
前门往前是台阶,往下是大理石铺成的一条长长甬道。甬道中间有几个喷泉水池,两旁枝杈出好几条路,通往各个不同的后门,其余皆是绿油油的草坪。
再往前走才是一个小广场,jǐng车停得满满当当。
这军人颐指气使的语气顿时让张俞一阵无名火起,本来今天带着好心情出来玩,却莫名被抓,此时又有人莫名来救,又莫名相邀。
带着烦躁,他脚步不停,理都不理他,继续往外走去。
助理大怒,便指着他的背影大喝:“小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不要以为会点武功就目中无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进去?”
可是威胁的话说完了,对方照旧走自己的路,他怒极反笑,双手便握成爪状,大喝一声,恰好此时居高临下,便是一个虎扑。早年他曾学过几路形意的虎形,说起来也算巧,还是赵九枢教的。
这一虎扑带着赫赫之威,他已出声提醒,那小子却依然自顾自地走路,实在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见着对方不重视,心中怒意更甚,声势更是涨大几分。
虎爪呈绞盘式,眼看就要抓中张俞,突然,眼前一花,双手没有触到肉感,只抓到了空气,他心中大惊,就感觉头上有巨力拍下,要升起闪躲的念头,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狠狠摔在台阶上。
一股巨力适时传来,全身骨头瞬间呻吟,剧烈疼痛骤然袭来,几乎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张俞轻轻落地,看也不看他,继续往外走去。
从未有过的屈辱让他拔出了手枪,完好的左手颤抖着,指着张俞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我看是你快,还是子弹快。”
话音未落,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屈辱,他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霎时引起了大门处jǐng卫的注意并跑过来。
子弹‘唰’的一声刺破了空气,刺破了张俞的残影,他瞬间呆了呆,就感觉旁边多了个人。
就见张俞蹲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助理承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想杀了他,只是扣动扳机后他就后悔了,此时见着张俞没事,除了震惊于他的速度之外,更多的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他是邓军的兵,邓军可没有教他草菅人命。
但见着张俞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身上的疼痛,语气就硬邦邦的:“我说了,主席要见你,你必须跟我回去。”
张俞就冷冷笑了,自己一再忍让,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想到这里,他一把抢过助理的手枪,在他惊骇的目光下,三五下揉成了一块铁饼,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蓬’大理石做成的地板被砸出个大坑,铁饼深深陷了进去。
“回去告诉邓军,想见我就自己来,摆什么臭架子?”张俞也是气得有些不理智了,话说完就稍稍清醒了些,语气就微微放缓:“本来主席要见我,我自然会去的,你有必要一副死样子么?搞得好像我求你似的,搞清楚我又不欠你们什么。”
助理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怕是得罪了比赵九枢还恐怖的人物。就算是赵九枢,也没办法做到把手枪给揉成铁饼。
张俞见他这副样子,出了口郁气,就再次说着:“回去告诉主席,我现在不方便,不过我会去找他的。”
而那赶过来的jǐng卫兵看得清清楚楚,手枪被揉成铁饼,这简直像拍戏一样。
两个jǐng卫兵哆哆嗦嗦地举着手枪,话都说不清楚。
张俞实在懒得和他们闲扯,身形一闪,直接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林伯深被火速带去了医院,经检查,肋骨断了几根,牙齿脱落半数,还有脸有些变形,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得到消息的林父林母飞奔过来,看着小儿子的惨样,林父的咆哮声几乎震得整个医院都能感应到。
三十分钟后,就有一份张俞的详细资料摆在他们眼前。
特护病房。
林母翻看了一会,就冰冷冷地对林伯游骂道:“废物,你是怎么保护你弟弟的?就这么一个普通平民就能打了你弟弟,还把他打成这副模样?”
“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质疑,除了质疑没有别的。
林伯游深深皱眉,他和林伯深是同父异母,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林父一直对他不甚待见,再娶之后有了林伯深,却宠溺异常。
他想解释,可是无法开口,事情就发生在他的地盘上,他能说什么?
“好了好了,既然深儿没有生命危险,你就别怪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人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打我林远暮的儿子。”他这一开口,威严甚浓,二人双双收声。
林远暮看起来四十五岁左右,比林家以后的实权家主林远图要大十岁。而现在的林远图还未成气候,在林远暮面前,也需要恭恭敬敬的。
林家老祖宗有规定,凡从政者,一律当不得家主,不然林远图也只是个小商人罢了。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商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对付邓家,若他不死,真真可畏可怖。
第四十一章:贵人有请
张俞来到大街上,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下,张俞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弯腰钻进去。
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笑呵呵的一副很和气的模样:“小伙子要去哪里啊?”
张俞就把地址报了,大叔是个话唠,张俞这一上车,就唠叨开了。
“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像本地人,听你口音像是南方的吧。我跟你说啊,京城风沙太大,气候干燥,空气里都带着沙尘的味道。很少有南方人可以适应这里气候的,小伙子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刚到京城不久吧。”
这司机大叔大概五十来岁的年纪,这把年纪开车也还利索。
张俞微微一笑,就说:“大叔好眼力。”车窗下有岗位证,上面有司机的姓名、照片、电话,底下还有一排红sè数字,写着投诉电话。
姓名栏里写着:“何九。”这是个简单的名字,但往往简单的东西,却最是复杂。
“何大叔开出租车好多年了吧。看您这车开得这么稳,路况这么熟悉,最起码有十五年以上了吧?”张俞看着他那手掌间若隐若现的老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九爽朗一笑,道:“小伙子的眼力也不差,我做这行,足足十六年拉。”说到这里,他又是微微一叹:“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啊,有梦想,敢拼。我这辈子也就挣了套房子,娶了个老婆,养了个儿子。”
“这就够了吧,我也想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好好过小rì子,树yù静而风不止啊,您倒是让我羡慕得很。”张俞慨叹道,其实这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末rì不会有,自己的人生能够和大多数人一样生老病死。
此时恰好红灯,何九听了这话,就看了过来,意有所指地说道:“年轻人,往往你所认为的‘风‘不肯止歇,或许还有你自身的原因,你觉得呢?”
张俞失笑,摇了摇头,在这个时空里,大概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失意吧。
暗忖间,绿灯亮了,何九挂了档,加了油门。见张俞不语,就嘿嘿一笑,说着:“年轻人别放在心上,我老何就是爱唠叨,我老婆经常数落我,可是这毛病就改不了,别介别介。”
“何大叔哪里话。其实,我倒想让大叔猜猜看,我来京城是做什么的。”张俞的笑声渐止,随着话音,有淡淡杀机弥漫。
何九咧开嘴笑着,却是聚jīng会神地看着前方,口中不停:“小伙子想考倒我可没那么容易,我猜你只是到这里来溜达溜达的。”
张俞微微挑眉:“哦?何以见得?”
“吊牌!”
何九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着:“你这衣服是刚买的,像你这样高档的衣服,买来之前应该都需要浆洗一遍,这样不但可以保持成sè,穿起来也比较舒服。”
张俞伸手摸向颈脖处,果然摸到了吊牌。像这样价位的衣服,而且是直接穿走,一般店员都会替他把吊牌给剪掉,忽略了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大叔前言不搭后语。
他淡淡一笑,说着:“何大叔好强的观察能力,屈身于出租行业,不觉得委屈吗?
汽车开得很稳,但路上行人和车辆渐少。周围都是陌生景sè,所谓艺高人胆大,张俞不为所动,依旧气定神闲。
“而且,您身上这衣服,也实在不便宜吧?我猜,大叔这是想要带我去见某个大人物?应该是了,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位‘大人物’是怎么知道我的?我才刚到京城不到两天,这个问题,大叔能替我解答吗?”
张俞的语气淡淡的,虽是疑问句,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何九的脸上骤然一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突起,显然整个人都绷住了,如同一根纲弦。车子保持均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九的脸上却不知何时已是满头大汗。
终于,他绷紧的身体骤然松垮下来,背后瞬间被汗水浸透,不厚的衬衫贴着肌肤,虽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却微微苦笑着:“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张俞不答,沉默着,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手枪散发着黑sè光泽,恰好阳光照shè进来,闪闪发亮,显然这把枪的主人经常保养,对它极为爱护。
何九大惊,忙摸了摸腰间,却发现已是空无一物,遂猛踩刹车,此时车子已经驶到一个风景区,再往里面有一个别墅群,在这里面住的才是京城真正的权贵。
车道两旁行人稀稀落落,大多是便衣保安,见了这出租车的牌号,便不动声sè散了去。
“您是真正的高手,那位贵人果然没有找错人。”何九此时已经真正确信,张俞就是个大隐隐于市的高手。因为就连四九城里关着的那一位姓赵的大爷都没办法无声无息地拿走自己身上的手枪。
张俞依旧波澜不惊,轻轻一抛,把枪还给了他,却对那所谓的贵人没有丝毫兴趣,便淡淡命令道:“马上送我回去。”
何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像这样的高人哪能说请就请,凭什么?
“是了,您不会去,但是请您听我说一句……”
张俞却已经不想和他墨迹,车门打开,身形倏忽一闪,已然消失不见。一阵微风吹过,带着渺渺话音:“你的演技还不错,不看你手上老茧还真的相信你了。”
何九仔细打量了下手掌,这才恍然。不由微微沮丧,这下可不好交代了啊。
但也因此更加确定了张俞能力,沉吟半晌,他再次启动了汽车,缓缓消失在前方密林道里。
……
朝阳区,和平北路罗龙街。
马俊雄微微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袁美萍抱着小女孩坐在不远处,脸上满是担忧。小女孩紧紧攥着袁美萍的衣服,呼吸平稳,显然沉沉睡着了。
客厅呈三环结构,向阳处是阳台,回来一点是通往一楼和三楼的楼梯,左边过去是饭厅和厨房,右边是卧室和卫生间。
李沫沫从阳台外面走进来,拿着电话,脸上布满了寒霜。
马俊雄见她表情不由心头一紧,忙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哼!”
李沫沫见着自家团长问话,不敢不答,只是怨气冲天:“我求人救他,他居然把刘助理给打进了医院。马叔叔你说他这样和土匪有什么区别,我看他就是个土匪。”她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而且,他竟然连林伯深也给打进了医院,听说现在脸肿得不敢见人,牙齿脱落一半,没有几个月修养根本无法见人。”说到这里,她的怨气微微消了一些,其实她早就想要揍他一顿了,没想到张俞帮了她。
马俊雄听了这话,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暗暗思忖:“这林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到底有什么凭仗?若是二愣子热血上涌,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他,明天再试探试探,若他真是无意接近我,我再请老将军出手救他一救,说不定可以为老将军多添一个高手。”
袁美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只是不受重视的旁支,但见识和眼界却不低,此时听着这话,就疑惑道:“既然小天已经从jǐng局出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话音未落,门铃就响了。
袁美萍展颜一笑,道:“说曹cāo,曹cāo就到。沫沫下去帮他开门吧,别板着脸了,既然他没罪,还有人硬要给他定罪,换了是谁也会不痛快的。”
李沫沫只好下楼去开门,果然是张俞回来了。
他提着一个手提袋跟在李沫沫后面,并微微笑着:“马大哥,嫂子,我回来了,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她。”说着把手提袋放在茶几上,然后从袁美萍身上抱走了小女孩。
这手提袋的袋口一松开,顿时显出里面红彤彤一片,竟是一袋子的老人头。
“你抢银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