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名分
一旦某港口局势吃紧,需要加强防御,就可以临时抽调一批这种浮动炮台去设防。相比起修建在陆地上的炮台来,水炮台船成本低,可以运动,更具有实用性。而且船上装备的大炮威力惊人,犹如一只小小的蚊子,看似不起眼,真要被叮上一口,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因而蚊子船的命名不是表示这种船体小质弱。
正是基于这种理念,所以赵云在之前的水泥船换置木船的销售活动中,囤积了大量的老式木船。就是想将它们改装成“蚊子船”。用于江南水道的防御,否则凭着江南那纵横的水道,什么重炮都别想动弹。
而如果在长江上出现大敌之时,先不管“蚊子船”上的火炮是否先进,射程、威力如何,如果象蚊子般几百枚炮弹同时飞过去,它就是有再坚固的装甲防御,恐怕也应付不过来。毕竟赵云只是守卫长江,而不是在广阔的海上和敌人作战。江苏、上海段的长江有多宽?特别是吴淞口和江阴段的长江又能有多宽,到时只需牢牢卡住几个口子,就能将海上的敌人拒之门外。
在赵云是思路中,陆地上我们经常采用人海战术,打水战为什么不可以采取船海战术,即便这些火炮不是很精确,但长江航道就那么宽,想不挨炮弹,那有本事就爬上岸去。
19世纪之后的世界,大口径火炮就是最具威势的兵器。在海洋上,它的搭载平台就是大型战舰,而在陆地上,则是坚固的炮台工事。但结果,战舰和炮台发展成了一对相生相克的冤家,相对于战舰,炮台上黑洞洞的巨炮阴森可怖,而炮台由于是固定的建筑,万一战舰不进入自己的射程范围,而是另僻蹊径,暗渡陈仓,那炮台就沦为了摆设。
而在长江上则没有了这一问题,在江苏境内,长江只有一条航道,必须得经过江阴,水炮台和同样装备大口径火炮的战舰相比,造价上可谓天壤之别,但装载的火炮所具有的威力却并无太大不同,属于低成本、极具性价比的火炮搭载平台,虽然不能到大海上与战舰争雄,但是它搭载的火炮同样可以给战舰以巨大的威慑,用于近海防御和这种对射时占有十分巨大的优势。
而相对于耗费大量土木人工,经年累月构筑起来的陆地炮台,水炮台在价格低廉的优势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优势,就是这种炮台是可以移动的。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大量布置到需要加强的水域,“驻扼口隘其力能拒甲舰”,短时间内即能构成一个水上的加强炮台群。
实际上,这种军舰存在很大的缺陷,就是不能进行远洋作战,只能扼守水上要地。对于配合陆地炮台防守,进行水上机动防御具有一定价值。而全无巨舰的浙江海军想以其为基础,作为自己的海军主力舰,则完全不适用。
事实果然如赵云所想,赵云虽然抛出了一艘拿骚级战列舰,但是卢督军虽然看的得眼馋,无奈囊中羞涩的他还是选择了“蚊子船”。
直到赵云“大气”的赊给他一艘战列舰,卢督军才挑挑拣拣的从赵云手中拿了八艘拥有305口径火炮的“蚊子船”和八艘拥有280口径火炮的“蚊子船”,配上那艘赊来的拿骚级战列舰,以及之前购买的英国鱼雷艇组成了一支严密防守杭州湾的“巨炮舰队”。
当然,舰队组成了,十六艘“蚊子船”以及战列舰还在江苏的地界上,卢督军还是得派人来接手,于是刚刚被卢督军招揽的那批闽籍海军加上卢督军的一些嫡系,就成了此次接收队的人员。
一番“虚情假意”之后,卢督军向赵云承诺暂时不会染指赵云的地盘,但卢督军这头老虎走了,并这不代表其他人不惦记赵云占领的花花江南了。
由于邓老头在皖南搞的风生水起,远在天津的皖系元老趁机复出,大呼邓老头一统江南,以皖南为基地,继而江、浙、闽、赣、皖五省重归皖系。近在上海的徐树铮也跳了出来,担任了长江巡阅使,在天津的皖系各路大将也纷纷粉墨登场。
不管这些政客的粉墨登场,赵云明面上是将自己的兵权交出,留下朱希和周罗两位直系老将撑撑场面。同时也是在告诉蓟县,自己还是保留直系在苏南地区的名分,并没有转投皖系,毕竟打出皖系旗号的话,那就是明目张胆的和蓟县的直系作对了,而现在赵云不过就是一个新的割据军阀而已,这种事情在20年代天天上演,也不多赵云这么一个。
果然,赵云的这番小打算也得到了蓟县的默许,毕竟这会奉系、皖系、孙大炮正在共同对付直系,少一个对手,总比多一个对手要好。默许的同时也发电,告知赵云划江为界,如果跨过江,那就不是齐督军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所有直系军阀的敌人。
目前不想引火烧身的赵云,自然是在行动上给了蓟县满意的答复。有了蓟县的默许,齐督军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赵云的这番动作,在江北的扬州扎了下来,继续称为江苏督军。
有了兵权,有了地盘,接下来就是该讨论下赵云的名分了。
“诸位,诸位,请稍安勿躁,听老夫一言。在座诸位皆才德兼备,目光长远,皆有南京市长之相。但老夫认为,这市长之人必须符合一点。”在南京市的议会大厅内,一群各行各业的头头脑脑正在商量着大事,一位白胡须飘飘的老学究站在台前,慷慨激昂的说着。
“不知老先生说的是哪点?”台下有人反问道。
老学究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人傻钱多!”
“哈哈哈!”此言一出,满堂皆笑。
“诸位认为很好笑?诸位请看这些战后的照片,在座各位只看到了江南这块膏脂之地,估计都在琢磨着怎么收税了吧!可是大家没有看到,此次大战之地皆在南京城内,南京本地的工商业破坏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这些都是需要善后的。”
“善后就需要钱,各位哪位准备掏腰包啊?可能大家认为让各地的地方上自己去恢复就行了,可是大家都是老行伍了,不要忘了大战之后有大灾,如果各位只顾在此地争位,不及时处理,那一旦在南京人口密集之地爆发瘟疫,其结果可不是诸位想见到的吧!”
众人这次没有捣乱的嘘声了!此次南京城陷落十分之快,但这是赵云采取了暴力手段造成的,事后城内守军阵亡不过五六十人,伤者也不过四五百人,但这毕竟是打仗,有些房屋还是不免误伤,城内经历是一场战乱也是人心惶惶,那些捣乱的被杀的更是无法计算,至于工商业的恢复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最棘手的还是那些听到打仗后就四处逃难的灾民善后,这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啊!各路军阀在此之前都是把钱花在了兵员、装备上,现在一下子能拿出来的钱可不多。往常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从当地搜刮钱财,来填这个窟窿的。但现在有钱人都捂着钱袋子,各地的私人武装层出不穷,为了避免激化当地的反抗势力,城内又能刮出多少?就算刮出来了,那也是大大的削弱了城内的人际关系,到时拖拖拉拉的又迟缓了恢复的时间。早已把这块膏脂之地视作掌中之物的各路头头,想想也对,是该找个人傻钱多的先来铺铺路。
“听老先生这么一说,的确还有几分道理。那就先按老先生的意思,找一个那什么,哦,人傻钱多的,先站出来处理下善后的事情。”
“不错,此人最好还要是江苏本地人,否则蓟县那里又要有人做文章了。”有人插嘴提议道。
“人傻不是关键,关键是钱多。善后可是一笔大款项,在江苏能拿出这么一大笔资金的大部分是工商业人士。”不过能够抬的上台面的人都是八面玲珑之辈,早就知道战后的惯例,现在一个个都猫着不露头。
不是抱病就是远游,人都找不到。而且他们毕竟都是商人,是士农工商中排最后一位,虽说民国时期初年商人的地位有所提升,但也没一下子就能登到一省省会市长的实权位置。
“有名、有钱、不管事!你们看行不行?”有人在暂时沉寂的会场中开口问道。
“阁下所说的莫不是…..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
“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公与私,此人对此地都该负责。好像他还是江苏本地人,有了这个身份也能少些噪聒!”
赵云真是趟着也中枪,没法子,钱太多了。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个大金元宝。
赵云有多少钱,还真没人知道,就是赵云自己也是笔糊涂账。不过帮赵云吆喝的许副县长可是六房姨太养着,全国各地的房产买着,那个做派连一省的督军都办不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让多少人看的眼红。没错,你是军火商,是商人,可你还有个身份是县长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税警总团
县长,怎么说大小也是官啊!还是直系封的,那就成了。
县长,在百姓眼中是大官,在高官眼中是小官。但小官有小官的好处啊,小官便于操控啊!到时善后完了,就扔个闲职给赵云,不就解决了,反正赵云现在的这个县长就是闲职,谁也没见过他处理过一天政务!他的小日子还不是过的挺舒坦的!
结果,赵云当这个市长竟然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同意,全票通过。这样的情况在民国初年的政界难得一见,哪回为了点权力争斗不是鸡飞狗跳的,君不见,这个习俗也带到了湾湾。
当各路大佬派出人马去宜兴接赵云的时候,当事人还在关心着远东的局势呢!哪有空来和他们磨叽,于是赵云痛快的答应了将军权交出,做个文职官员。
不过,赵云提出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手下要组建一支收税的队伍。这点南京的头头脑脑,估摸着赵云是打算刮地皮了。这冤大头的事情要由人家去做,也的确得给些甜枣,于是南京的各行各业的大佬也就同意了赵云的计划。有了他们的保荐,蓟县自然也是顺水推舟,任命了赵云的职务,当然赵云还是人影不见,窝在宜兴,南京是去都不去。
赵云在前面攻打南京城的战斗中,发现自己的身边的营地士兵还是太死板了,有些事情他们还是处理不好,原打算让那个孟神通来调教一下自己的手下,这会正好拉了收税这张虎皮,可以正儿八经的组建手下了。
提到孟神通就不得不说,那个惹事的土匪头子郭神千,由于其是作恶多端,被赵云推出去直接“咔嚓”了。算是给以前被他祸害的百姓给报了仇。
而孟神通就被赵云给留了下来,顶了周罗的位置。孟神通善于练兵,赵云就准备筹建税警总团。
税警总团等到完全建成时,应该下属五个团,加总团直属部队,相当于六个团。团的编制相当庞大,每班有士兵十四人,每班配备轻机枪一挺,六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每连共计252人,相当于北洋正规军两个连。一营辖四连,另配法国野战炮两门。团统辖三营,另配特种兵连七个,每团战斗兵员共5000余人。总团部直辖特务营、高炮营、炮兵营、通讯营等七个营。整个总团拥有兵力三万余人。
当然,目前只能组建一个团,然后以这个团为样板,再扩建。为了弥补其目前战斗力的不足,赵云还以“顾问团”的形式,组建了一支外籍部队。
目前外籍军团大约由1100名男性士兵组成,兵源主要来自俄国人、捷克人、德国人、法国四国人员,还有一小部分士兵来自于土耳其的希腊战俘,至于英美的数量很少,大约只占总数的1%左右。外籍军团在必要时要参与战斗,所以他们也有自己的训练。当然他们的一些规则也与众不同,例如在基础军事训练方面,法国正规军的要求是每分钟跑120步(“步”是一种军事长度俚语),而在外籍军团中的法国士兵每分钟跑88步就达到标准。此外,为了避免有心人刨根问底,所有外籍军团的士兵都使用假名,在隐蔽他们来源的同时也给赵云的背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枪械师罗伯特来自法国东北部,今年29岁,曾是一名重机枪手,来此教授如何使用法国重机枪,至于他为什么来,他给出的答案十分简单,“为了钱!”罗伯特故作轻松的说道,“我现在的薪水是以前的10倍,而且不是贬值的法郎和马克,而是美元。”
由于税警总团招收的新兵们来自各地,有邵老二的手下,有土匪,有周罗的守备队队员,也有孟神通的人,而新兵的训练又十分严酷。所以赵云特意调了一队5000人的营地士兵严密注视着这些新兵和来自国外教员的一举一动,名义上打着防止因为语言上的问题而出乱子的旗号。
士兵们需要不断刻苦训练,而军官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赵云会提供给他们法国蜗牛和俄国鱼子酱,甚至偶尔还有普罗旺斯的红葡萄酒,但是他们也是要每天学习欧洲各国的军事指挥。听着那些外国教员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的侃大山。然后向他们学习语言和军事知识,至于能够学到多少就看各人的悟性了。
虽然这些外籍教员顶着一个“顾问团”的头衔,但是做的却是保姆的活,所以他们也是有问必答,给这些华夏学员好好的补了补知识。要知道,在当时一般军阀的“顾问团”只有七八个人,十几个人就算是多的了,哪有赵云这般搞这么多人的,现在可是老外和华夏士兵的比例为1比5,都能开小灶单独辅导了。
当然,看到这么多外籍人员,所有的军阀对赵云的铺张浪费的鄙视之余,都选择了集体沉默,毕竟谁也不知道赵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卖的什么药?当然是特效药,是能够令部队快速成军的特效药。赵云找来的俄国人是为了给新组建的税警总团做陪练的,至于德国人则是他们的作战教官,而捷克人则是武器方面的教官,清兵在朝鲜拿着新式步枪和长官说,长官给我换大抬杠吧,这个我使不惯的事情,给了赵云深刻的思考。所以对于枪械的使用,赵云十分重视,这也就是为什么赵云知道“汉阳造”并不是最好的枪械,但依然使用的原因。
至于高卢雄鸡,那是为了给他们找个超越的目标,毕竟当时高卢雄鸡还是号称陆军天下第一。
看到赵云急流勇退,窝在了小县城里,直系关注赵云的人,又把目光投向了蓟县,在那里奉系和他们已经剑拔弩张了。
而赵云则趁势将主力退守天目山,势力重点发展苏浙皖三省交界地带,安心做起了幕后老板。
至于收税,赵云只有一道命令,那就是在自己所辖的势力范围内,农业税全免,不过18-45周岁的男子都要参加民团。如果不参加,那么就让民团都去他家吃饭,一直吃到他们家肯为止。这一招,把所辖范围内,愿意接受赵云治理的,和不愿意接受的都一棒子打死,全部拖到了赵云的这条船上。
以村为小队,乡镇为中队,县为大队,赵云一股脑的组织起了超过百万的民团队伍。虽然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没有枪的,但光是这数量就将准备把赵云一口气吞下去的皖系,不由的掂量了起来。
“终于摆脱这些烦人的家伙了。”赵云看到自己屋外那些明哨、暗哨都被撤了,不由得一阵身心舒畅。
没有了那些“眼睛”,接下来赵云准备去建车库了。什么车库?没错,就是车库,而且还是一格一格的地下车库,你以为车库就是用来停车的?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赵云是把它们用来安置牛人的。看看蝙蝠侠,看看蚁人,看看钢铁侠。以及其他我不知道的牛b人物。人家那车库别说核弹了,就是超时空转换器都能给你弄出来。当然,你可以说那些都是英雄。但是,想想,美国那可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什么古怪的事情在理论上都是可以发生的。说不定某个喜欢呆在车库里的小子,每天晚上闲的没事把内裤穿在外面,到处行侠仗义。只是我等宅男不知道的了。毕竟,没听说过哪个宅男,宅在家里就变成英雄人物的,除了穿越。
江南的事情一了,赵云就要处理下远东的乱局了,收集一下牛叉叉之类的人物了,当然之前还得把奉系所交待的事情给了了。
4月10日起,奉军源源不断的开进关内并改称“镇威军”,张胡子自任总司令,孙烈臣为副总司令,杨宇霆为总参谋长。镇威军司令部设在天津的军粮城,兵力计有张景惠的第1师、邹芬的第16师、张学良的第3混成旅、郭松龄的第8混成旅等12万兵力。
在奉军的压迫之下,吴佩孚也迅速调集军队,准备迎战。当时吴佩孚的兵力分布如下:西路司令吴佩孚,率董振国第13混成旅、孙岳第15混成旅进攻长辛店,张锡元的第4混成旅为预备队;中路以王承斌为司令,率所部第23师的第45旅及第3师的杨清臣第6旅,由霸县进攻信安;东路以彭寿莘为司令,率所部第14混成旅及第26师的一个旅进攻白洋桥。另外,冯玉率第11师及胡景翼、靳云鹗等部出师河南,监视与奉系有勾结的河南军阀赵倜,张福来等部则为援军,其总兵力也不下12万。当然,如果从地图上看就不难发现,直系的军队虽然在数量上和奉系差不多,但是直系的地盘却是宽广了不少,需要防御的地方也多了不少。
1922年4月29日,就在卢督军急着催着那些福建来的海军大爷们的前往江苏接收新舰的同时,磨叽了一个多月的直奉战争正式打响。
第一百九十五章 鹬鹤相争1
——农历壬戌年,民国十一年四月三十日,奉天——
民国十一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度,二月,美、英、比、法、意、日、荷、葡和北洋军阀政府在华盛顿会议上签订“九国公约”。全称为《九国关于中国事件应适用各原则及政策之条约》,收回了中东铁路。
三月,游荡在外的蒙古重新投入了华夏的怀抱,但四月份开始,形式就由各地捷报变成了各地告急。
先是直奉两系摩擦不断,后是江南赵云动乱,直接把江苏督军给捻过了江。
而看到直军战力如此不堪,令一直蠢蠢欲动的奉系,下定了决心,决定大干一票。
今日在奉天城中一座充当指挥所的庞大宅邸前厅,作为此次奉军入关作战的统帅,张胡子坐在主位上,神情忧虑地望着屋内分坐在两侧席位上的诸将。
昨日,按捺不住的奉军终于动手了,可是明明是在以惊人战力强势入关之后的次日,屋内诸将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喜色。
原因就在于,在一刻之前,西路发报,前线告急!
战争在二十九日傍晚开始,早有准备的奉系就摆出了一副雷霆万钧之势。在张胡子的亲自指挥下,奉军在东路、西路同时进攻,当晚炮声隆隆,连蓟县城内都可以隐隐听到。
张胡子为了进关做足了准备,军队除了拥有重炮之外,还有步枪、机关枪等,火力非常猛,一度占了上风。
在西路长辛店,奉军张景惠部使用的最正宗的炮步结合战术,仗着奉军的武器装备好,先使用的炮火压倒了吴佩孚的直军。
但吴佩孚用兵一向狡黠,趁着夜色昏暗,他以林木伪装成军队、以鞭炮伪装枪炮声,引诱奉军大量开炮,颇有后世土八路的风范。
等到奉系一通发泄过后,炮声开始稀疏,吴佩孚断定对方炮弹接近用完,这才命直军出击,将正准备指挥步兵冲锋的张景惠部迎头痛击,杀得乱作一团。
还好张胡子在此之前就担心自己的这位部下不是吴佩孚的对手,及时的派来了梁朝栋旅和邹芬的第16师,这才稳定了西路战线。
但是,张胡子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邹芬的第16师原本是王廷桢的部队,再往前追溯的话,那就是由老直系冯国璋掌管的禁卫军拆分而成,他们就像兄弟部队第15师在直皖战争中的表现一样,很快便向直系倒戈了。
援军一共才一个旅加一个师,结果一个师还倒戈了,这让本来就不是吴佩孚对手的张景惠如何抗得住,而在这利好消息之下,吴佩孚更是率军猛攻,结果援军梁朝栋旅被彻底击溃,就连他们的旅长梁朝栋也当场挂了。
“不妙啊……不妙……!”接到电报,张胡子的心就“咯噔”一下。
坐在主位上的张胡子清楚地察觉到了屋内诸将表情的变换,有些人还在用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不由得心中暗暗着急。观察了许久,只能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坐在左右两席的一王一杨,却发现他们默默地望着手中的茶杯,一声不吭。
一王一杨皆为张胡子的左膀右臂,时人称奉天文有“王永江”,武有“杨宇霆”。张胡子看到这两位自己日常依仗的肱骨都是稳坐钓鱼台,心中的那些不安又被其压下,继续坐镇奉天,指挥作战。
再说前线,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西路军头头张景惠见势不妙,竟然托邹芬的关系去找吴佩孚说情,只要让他的部队撤回蓟县,自己愿意到直军做个俘虏。
上行下效,做为统帅都有打不下去的念头了,更别说士兵了。西路奉军接到撤退命令后,更是群龙无首,慌不择路,很快便被直军缴械,张景惠不用前往直军阵地就成了一个真正的“阶下囚”。
西路垮了,听到这个消息,张胡子杀人的心都有了。这张景惠可谓是把张胡子给坑苦了。西路垮了,等于是断了张胡子的一条胳膊,张胡子也不在安心待在奉天遥遥发号施令了,立马跑到前线指挥战斗去了。奉天的大事小情已经委托专人代为管理了。
张胡子对这次战争可谓是殚精竭虑,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把能准备的都准备了。他的准备工作之细致从很多小细节上就反映出来了,比如士兵胳膊上缠的缠布就颇为费神。因为当时全国的军队其实在服装上差别不大,都是北洋军服,万一打混了还真的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兵。于是必须在胳膊上缠上缠布以区分。吴佩孚的军队缠布颜色为红色,张胡子军队为蓝色和黄色。首先在颜色的选择上张胡子就胜了吴佩孚一筹。因为黄蓝两种颜色的布比较难买到,也不容易仿冒,而红色的布各个乡村里都有,吴佩孚事出仓猝,只能取红色以为标识。
然而即便是做了这样的精心准备,开战后的结果却让张胡子颇为无奈,战争不是光光靠武器和士气就能决定的,考核的就是一个综合能力。
其实早在开战的第一天,张胡子就接到了奉军遇挫的消息。二十九日,冯玉率军攻击长辛店的奉军,到了接近中午时分,奉军退守到了卢沟桥附近。这种混战局面一共涉及三处战场,“其猛烈为华夏战事所罕见”。在蓟县的各国使馆已经警告各自国家的侨民赶紧避开祸端搬到城内,还增加了很多卫兵,就是怕被败军抢劫,至于是哪家的败兵,他们还真是不得而知。
张胡子巴巴的跑到了前线,看到西路败了,还有中路,心中稍稍宽慰。这中路的直系军队是由直系猛将王承斌率领,虽然奉军也是被打的节节败退,但奉军至少还能依城而守,这不奉军的将领李景林就是这么办的。
这样的布置虽然令张胡子有些无奈,但总比被对方击溃好的多。可是战场上就是讯息万变,刚刚令张胡子感到有些希望的中路又被人给击溃了。
原来中路遇到的是一位二百五将军,这王承斌不撞南墙不回头,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和李景林死磕,一连九次攻城,不计代价终于将城池攻破。而且在奉军援军许兰洲部开到后,王承斌一面稳固阵地,一面分兵拒敌,进而复退,前后四次,终于占领蓟县外围,为直系最终获胜立下汗马功劳。
在西路崩溃、中路失败后,张胡子还不死心,试图稳定局面,但他的对手吴佩孚转了个脑子,出奇兵绕道攻击奉军后方,腹背受敌,敌情不明,又有谣言四起,于是奉军几乎是全线溃退。
张胡子甚至亲自驱车到最后的希望东路去进行指挥,但一路上只看到奉军士兵疯狂后撤,败兵如潮,这下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为防止损失进一步扩大,张胡子随即调转车头,并下达了总退却令,随即逃回了滦州。看到奉军没有组织抵抗,直军借机穷追猛打,连克廊坊、杨柳青、军粮城。奉军从滦州撤到山海关后,立刻依托山海关的有利地势,在城西红瓦店、五泉庵一带挖壕布阵,坚守数日,张胡子最终率余部4万多人逃回了东北。
转眼间,长城以内没有张胡子的立足之地。
从收集军情上说,张胡子从兵力到装备,实力应该是很强的,很多的新闻、报纸也都以为吴佩孚必然遭遇失败。此次战斗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其实刚一交战,张胡子就明白了吴佩孚为什么有那么足的底气,因为奉军的战斗力明显比不上吴佩孚的直系军队。军队可不是比比装备就知道战斗力谁强谁弱的,否则阿富汗人民就不用打了。要知道阿富汗历史上,可是和英、苏、美三个世界霸主国都打过,可这三个国家却没有哪一个说,把他给打服了。
而人心不稳,更是奉系的致命伤,例如奉系西路军,在长辛店被直军前后夹击,16师师长邹芬当场倒戈,该路奉军全线瓦解。
16师为什么会哗变,掉转炮口打奉军?这是赵云非常疑惑的地方,按道理,张胡子不会不懂“掺沙子”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但为什么没有把这支战力颇强的军队“完全”的纳入自己的麾下。由于赵云在北方的势力,才刚刚从蒙古内部发展出来,对于奉系还没有渗透到高层,所以一些第一手的资料是无法及时得到了。不过不消两三天,这些消息就已经在各个军阀内部开始“捣腾”了,而这时赵云才了解到了详细情况。
原来这第16师是已经去世的直系首领冯国璋的旧部,原师长王廷祯被奉系赶走,这才改派邹芬继任。不过该师从骨子里还是属于直系的队伍,奉系把该师摆在前线,充当此次战斗的先锋,未尝没有让他们做炮灰的意思。想想让骨子里还是直系的军队,攻打自己的弟兄。16师不反就怪了,所以他们在战场上“弃暗投明”了。
其实,细细思量,张胡子败的也不冤,从战术方面看,张胡子是被吴佩孚压制着,从战略角度来看,说是孙、奉、皖三方联合攻打直系,但是直系的主要部队全扑奉系来了。
鹬蚌相争2
什么叫坐山观虎斗?南方的这位就是最好的体现。坐拥广东、广西两省的孙大炮是等到直系几乎都快把奉系收拾完了,这才扯着大旗喊北伐的。
段祺瑞的皖系主要军事力量目前仅剩下了浙江卢永祥,卢督军本来是想坐驻扎在上海的海军军舰北上驰援的,可上海的海军在内部已经不看好皖系,明确表态支持直系。气得卢督军差点吐血,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到了要紧关头却把我给卖了。
要不是各方势力纷纷向劝,卢督军差点在上海和这帮海军斗起来。虽然事后被洋人和各方势力拉了偏架,但卢督军还真是拿这些上海海军没法子。
站在他们的背后是一直小动作不断的齐督军,对此卢督军是心知肚明,可是没想到眼看着直系在北方节节胜利,这些海军竟然投向了直系了,完全没有顾及皖系的感受。
虽在江南一带的海军说是不止上海海军一家,还有福建海军和浙江海军这两家,但是福建海军的辉煌那已经是老黄历了,早在袁世凯挂了之后,一波福建籍的海军就带着军舰前往广州投了孙大炮,现在整个福建海军就是一空架子,要不是有了赵云这个因为福建潜航学校而高看福建一眼的大财主的支持,估计连军舰的维修费都拿不出手。
而浙江军队所掌握的海军也就是赵云为其置办的那些鱼雷艇,你想用鱼雷艇把大军从南面的浙江送到北面的蓟县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浙江军队也就只能就近打打直系的偏师孙传芳所部了。
至于齐督军,那个家伙除了能够在背后捣乱,正面作战卢永祥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位常败将军做他的对手还太菜了些。
结果奉系所依仗的两位盟友都只能在长江南边闹腾,连长江都过不了,更别说黄河了。
那在北方就没有人跳出来反对直系,反对吴佩孚?有,在黄河附近,就有一个。
河南督军赵倜,此人在战前便“暗中”做了奉系内应的,可这个“暗中”,他却是做的十分高调,虽然吴佩孚没有抓到他的小辫,但是因为其响应奉系的可能性极高,所以早早的就被下了绊子,明面上冯玉率部由陕西开进了河南,江苏主力进驻徐州引而不发,将赵倜看得死死地,动都动不了。
暗地里又大肆拉拢其周围亲信和部下,然后在蓟县开战后利用这些人向他散播谣言,说吴佩孚已战死。
听到吴佩孚竟然挂了,赵倜不辨真假,立刻急吼吼的跑出来发表通电,历数吴佩孚、冯玉之罪恶,结果奉军刚一战败,他和弟弟赵杰的宏威军便全被缴械,啥事都没干成。而河南督军则改由此事功劳极大的冯玉担任。
有句话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张胡子很不幸,他摊上了不可靠的盟友。但更丢人的还在后面,吴佩孚会布置先手,张胡子也不笨,同样布置了奉系张景惠的两个师驻扎蓟县,但问题是这两个师要是可靠的话,还是能够有些战果的,可是张景惠的队伍不是赵云手下那些只会听赵云命令打仗不懂感情的营地士兵,战争刚刚开始这两个师就喊着“华夏人不打华夏人”的口号,一枪未发向直系军队缴械了。
别说张胡子了,只要是看到这个消息的军阀都是差点吐血,两个师哎!万把人呢!你以为那是摆设啊!
此番开局的较量结果证明,论指挥,张胡子不是吴佩孚的对手,不管是带兵方法,还是统筹谋划,张胡子都要稍逊一筹;论士兵,虽然都是见过血的,但天天东征西讨征战各省的和闲来无事去剿个匪的军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因此无论从哪方面看,奉系此次战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正所谓,锦上添花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这不,大总统徐世昌就现身了,装模作样的下达四道命令:1、通缉挑起直奉不和的罪魁祸首梁士诒,解散梁内阁(此时梁士诒早跑到日本,散心去了);2、奉军即日撤出关外,直军退回原防(丫的,关内还有奉军吗?);
3、撤销张作霖的本兼各职,听候中央查办(哪个,好像只要手下有兵,有地盘都是可以自封官职的);
4、任命吴俊升为奉天督军(就这条靠谱点,但如此明显的分裂手段,张胡子会就范?)。
果然张作胡子接到电报后,就立刻派人把吴俊升找来,把电报递给他,吴俊升一看,连说不敢不敢,一切惟大帅之命是从。废话,这四周都是张的人,要的“敢”,那就没命了。结果,徐世昌的四项命令等于是一项都没有用。
“直奉大战打完了?”看着新闻报纸,赵云迷糊的问着身边唯一的智囊,许副县长。听到直奉开打,觉得自己对行情不明的赵云就及时的把许胖子给拉了回来,反正南京有那么多大佬在,只要控制住了军权,也没人能闹得起来。
“应该算是完了吧?”许副县长很不肯定的说道,“或许张大帅还有后手吧?”身为赵云身边的“头号”幕僚,许胖子他自己也迷糊着呢,计算下这笔工程款自己能贪多少,那是没问题的,但是计算两军交战,这算是什么事?好吧!这两件事都是和算术有关的,但这才打了几天啊,两帮人马加加起来24万多人呢,这么快就没动静了?许副县长嘟哝了一句,“就跟闪电似的结束了。”
听到许副县长的嘟哝,赵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这场战争算不算闪电战啊!
果然,华夏国内在战争比起那些国外的闪电战,光打雷不下雨强多了,不出赵云所料,事情还没完,直奉战争只是一连串华夏国内战争的开始。和奉系结盟的孙大炮于5月4日再次下令挥师北伐。
难道孙大炮不知道奉系已经被直系打败?no,no,孙大炮与奉、皖军阀一直有秘密接洽,结成三角同盟。孙大炮深感这是联合奉、皖军阀,夹击直系的千载良机,必须立即出兵策应。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直奉开战,仅仅一周,规模庞大的奉军便被吴佩孚击败,狼狈退回关外,南北夹击直系的计划,化为泡影。但南方的北伐,却如满月弓弦上之箭,不得不发了。
孙中山在广东召开会议,宣布“援奉即以存粤”,决定誓师北伐。其北伐计划首先进攻江西,待到攻克江西后,顺江而下占领安徽,以后与浙沪联军会师于南京,再沿津浦路北上,联合奉军直捣蓟县,推翻直系。
其实早在1922年2月,孙中山就有计划决道湖南,进兵北伐。但由于连年兵灾,湖南方面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十分厌战,所以对外宣称保境安民,公开拒绝北伐军假道。于是入湘北伐计划告吹。同年3月,孙中山在桂林召开会议,决定从广西班师回粤,改道江西北伐。
这份变更计划,令在桂各军一律返粤,潜师而行,在梧州齐聚。孙中山在韶关大誓三军,旌麾北指。
也正是因为孙大炮早早的有了北伐计划,这才对身边的不稳定的福建海军进行了清洗,一举把自己最强的海军优势给砸成了破罐烂瓦。一时半会之内是别想指望海军能够在北伐途中有所作为了。
不过,这次北伐的性质,从孙大炮与奉、皖结盟时,就已经从大义凛然降格为一次普通的国内军阀战争了。
但不管怎么说,孙大炮动了,浙江的卢督军也动了。这不连赵云这块肥肉都来不及吃,卢督军就急急忙忙的和北伐军联手夹击江西督军陈光远了。
看到自己的盟友这么卖力,为了在同盟面前挽回一点面子,5月5日张作霖宣布满**立。接着又派手下大将孙烈臣为前敌总司令,指挥奉军在秦皇岛一带发起反击作战,同时命令在车臣部帖木儿挥兵南下,攻击直军。
“现在攻击?”赵云接到帖木儿发来的询问,疑惑到。虽然之前张胡子就已经把帖木儿算成了奉军,但也只是让帖木儿今日南下,并没有规定时间。而且由于路途的关系,帖木儿虽然也是听从张胡子的命令率领着近万的蒙古铁骑开赴内蒙,但就算这会还没到蓟县外围,就连长城都没看到。
速度是就是生命!知道奉系正在战败的帖木儿,领着百余蒙古骑兵精锐一人五马,做为前锋冲向了南方,在他的身后那是漫天蔽野的营地各式骑兵。
仅仅接到命令的当天下午就赶到了承德附近,在承德附近没有遇到直系主力,倒是先接管了溃败的热河省败兵。
其实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群败兵约摸4、5百人一边拼命逃跑,一边扯着嗓子哭喊,但在他们身后追杀的只不过是50、60人的直军。
这股奉军空有人数,但在追兵的面前,却没有一人敢回头迎战,个个丢盔弃甲,把武器丢的到处都是,还有许多人拼命的大叫:“张大帅败了,败了!大伙快跑啊!”
鹬蚌相争3
等他们看到前方的骑兵后,却只是稍一迟疑,又都硬着头皮,喊叫着从骑兵身边掠过,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令那些蒙古骑兵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临战前,帖木儿大人不是说过,张胡子的兵马很强吗?难道这些人都是直军假扮的?
再看之后追杀的直军,己经挺着刺刀冲来,离马队不足百米。领队的帖木儿只能无语,还真的无视我们啊!不止是帖木儿,他身边的一票骑兵很多人都是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确定不是草原上的海市蜃楼后,个个抽出了马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帖木儿手一招,身边的通讯兵就拿出了牛角“嘟…..!”
雄浑的牛角号子在草原上传出了很远。
“杀啊!”不用帖木儿指挥,听到牛角号子的蒙古骑兵自发的向对方冲了过去。
看到对方蜂拥而来的骑兵,直系官兵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身后的城池,在开阔的平地上步兵以散兵状迎战骑兵的集团冲锋即使是在热兵器已经达到相当程度的民国初年,依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直系的官兵很想念留在城中的重机枪,只要有那个东西在,这些“嗷嗷”乱叫的蒙古骑兵那就是个渣。但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次出城的目的是要追击奉系的败兵,扛着重机枪那肯定是追不到撒着脚丫子连枪都不要了的奉系士兵。
而此刻看到重机枪又没有,跑又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在军中老兵的吆喝下,直系士兵开始围成了一个大圈,插上刺刀,坐等两里外的蒙古骑兵逼来。
这些直系士兵的胆子并不大,训练和士气与老毛子、奉系士兵也完全没法比。相对来说,他们的水平大约相当于那些在苏俄境内刚刚被男爵拉来的苏俄百姓,以及刚刚从矿场解救出来的那些苦役所组成的士兵,用来对付苏南赵云刚刚招募的新兵蛋子们那是略强了一点点,但是面对已经经历过和苏俄人血战,士气高涨的蒙古骑兵那就完全是送菜。
帖木儿只是简单地下了几个命令,并没有给很复杂的指示,对于骑兵,不要妄图他们能很准确地执行军官发出的命令,骑兵毕竟是人和马的组合。特别是早就习惯了自由散漫的蒙古骑兵,他们已经不是成吉思汗时期那支天下无敌的骑兵了,就连清朝初年的满洲八旗都不如,如果想让他们实现很复杂的战术意图,反而会弄巧成拙,搞得军队自乱阵脚,实力不升反降。
所以蒙古骑兵们只是形成了一个很松散的队列,就冲上去和直系官兵硬碰硬了。
直系官兵与蒙古骑兵之间的距离,正在缓慢地缩短中,此时两军相隔尚在百步之外,尚且看不清对方的面孔,然而直系官兵中的小部份新兵蛋子已经忍不住了,手指一勾,“呯!”,子弹在两军之间的空中乱飞了。
“哪个蠢蛋在开枪?”大圈子中的老兵忍不住出声喝骂,开了枪的那个新兵蛋子脸红耳臊,找到“罪魁祸首”之后,在他旁边的其他士兵也忍不住开口骂道:“别他娘的乱开火,差点把老子也引得跟着开火了……你的枪又不是机枪,万一打不到,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去填装……”
“对……对不起……”不小心抠了扳机的新兵蛋子赶紧道歉。
虽然圈子中又再次安静下来,但不少老兵的心中忍不住暗骂:“这批新兵蛋子果然靠不住。”
其实在他们心中此刻也是七上八下,对面一看就是蒙古骑兵,热河和蒙古又不远,双方都是经常照面的,只是往常都是直系看不起蒙古骑兵那些破烂装备,但是没想到对方的武器可是比自个的还要好,那雪亮的马刀,可不是好看的摆设。
直系官兵“呯”的开了火,吓得冲锋的蒙古骑兵一跳,但看到没人落马,倒是给了蒙古骑兵们一丝信心,一名带队的蒙古队官大喜道:“对方都是乌合之众,虽然有枪,但都是摆设,兄弟们让我们砍了他们!”
“呯!”“呯!”“呯!”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打乱了双方的下一步行动。
“援军!我们的援军!”听到自己身后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直系官兵突然兴奋起来,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其实这会只是听到枪声,对方离这里的战场起码还有十里地,而蒙古骑兵在听到枪声后此刻却是降低马速,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帖木儿。
帖木儿站在高处,此刻早已看到直系的援军正在从西面奔跑过来,人数约摸在两千人左右,由于赶得很急,很多人跑得都是衣冠不整,队列也是松松垮垮的。
“撤!”帖木儿略一思考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身边的传令兵也及时的挥舞起了撤退的旗帜。
“呜噜噜噜!”蒙古骑兵嘴里发出奇怪的口哨,拨转马头,迅速调转方向,返回帖木儿的身边。
不到二十分钟,那股直系的援军就靠了上来。人数上约摸有二三千人,但由于刚刚跑完了十里地,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看到不远处的蒙古骑兵后,又是嚷嚷着列队,又是忙着喘气,一时之间乱糟糟的。
在他们的正面,帖木儿虽然喊了撤退,但并没有远离,还游离在这些直系官兵的视线中。趁着刚刚那十多分钟,坠在身后的那两万帖木儿军团的骑兵也已经都到达了附近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奉系那四五百溃兵也被这些骑兵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看到直系官兵没有追赶,而是在全力整队,帖木儿查看了一下对方的重火力,就只有两挺机枪,连挺重机枪都没有,实在是够寒碜的。立马一挥手,刚刚回身的蒙古骑兵立刻从他们的侧翼发起了攻击。
骑兵全力冲锋,速度何等之快,蒙古骑兵从离对方两三里的地方就开始了小跑,刚开始是缓缓加速,到了距离直系官兵军阵大约两三百步的地方时,战马的速度已经加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全军原本密集的队列也由于各匹战马的速度不一致而逐渐拉开,直到进入最后的百米冲速阶段时,众人则将战马的速度提到了最高点。
直系官兵看到骑兵队开始突向自己的左翼时,左翼的士兵拼命地向中央聚拢,用插着刺刀的步枪想列出矛阵,但是刚才跑了十里地,造成的队列散乱还没有完全恢复,想结起密集的步兵矛阵谈何容易?更为关键的是,蒙古骑兵一人五骑,冲锋时也是五匹马同时冲锋,每匹马都被蒙住了眼睛,全凭骑士的指挥调整着方向。所以即使冲阵的只有一百多骑兵,但直系面对的却是至少六百匹高速疾驰的战马冲击。
面对战马对着自己狂奔而来,上千只马蹄拍打着地面的那种气势,就算老毛子的步兵也是无法抵抗的,更何况是这些掺杂着新兵的直系偏师,这会让他们如何硬气得起来?
当然,如果面对的是直系吴佩孚的主力,那帖木儿肯定是派营地骑兵上阵,否则一旦冲阵失败,那这些好不容易栽培起来的蒙古骑兵肯定又是被打回原形,很有可能一蹶不振。
也正是因为兵员素质上的问题,导致直系官兵中军官指挥调度想控制住混乱,结成矛阵,但是士兵们的步调不一致却加大了混乱的程度,整个军阵一片糜烂,防御马匹突入的矛阵根本就整列不起来。
“开火!”看到蒙古骑兵已经越过了一百米的危险距离,进入战马最后的百米冲速阶段时,果断的下令开枪射击,这个命令立刻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很多人早就被蒙古骑兵冲锋的压力憋得气血翻腾,这会正好释放出来,“呯呯呯”!
“呜噜噜噜!”看到对方终于憋不住开火了,蒙古骑兵嘴里再次发出奇怪的口哨,各个一低头,蹬里藏身,同时将身边无主的战马释放了出去。一匹匹无主的战马在高速冲锋的惯性下,向直系的军阵冲了过来。
两三千人的急速射击,虽然是步枪但场面也十分壮观,无数战马瞬间被打的千疮百孔,纷纷栽倒在地。
而混在马群中的蒙古骑兵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距离,纷纷起身拎起轩在马屁股上的冲锋枪向对方一阵胡乱射击。一边射击,一边缓缓向两侧撤出战场。
“嘟…..!”雄浑的牛角号再次响彻草原。
“兄弟们他们又来了,快跑啊!”在直系官兵的惊呼中,八百无声的风骑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快速冲向了直系的军阵,将刚刚蒙古骑兵所打开的局面,再次扩大。
风骑兵冲上来顶蒙古骑兵的岗位,但他们的骑兵冲阵并不是真的往人堆里扎,而是划阵而过,风骑兵手中铁剑一挥,轻盈的从军阵的两侧划阵而过……几名战阵最边缘的官兵被迅捷如风的铁剑砍中,立刻血溅倒地。
鹬蚌相争4
他们是轻骑兵,伤人乱阵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往往剑光一闪就是两三个直系士兵被放倒。
随着他们在军阵边缘的兜圈,遇到那些抵抗意志不坚强的,立马加大冲击力度,冲入阵中,一阵厮杀之后,又再次游离在军阵的周围。
往往是一人杀入军阵,那整队骑兵就都会蜂拥而入,官兵们要付出十几倍的代价才能将他们逐出。那些在军阵中低头压子弹入弹仓的官兵不知有多少死于这种强行突击之中。当风骑兵从官兵阵形的边缘划过一圈,铁剑雪亮,鲜血横飚,不知有多少直系官兵被风骑兵的铁剑放倒。
两三千人的急速射击,虽然是步枪但场面也十分壮观,无数战马瞬间被打的千疮百孔,纷纷栽倒在地。
而混在马群中的蒙古骑兵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距离,在他们的蒙古骑兵领队梅林扎兰(扎兰是满语,又书“甲喇”,即“参领”,清时官职名称。)的指挥下纷纷起身拎起轩在马屁股上的冲锋枪向对方一阵胡乱射击。一边射击,一边缓缓向两侧撤出战场。
梅林扎兰原本是陶克陶胡的手下,此次南下才被帖木儿给游说借来效力的。这陶克陶胡是清末蒙古族反清抗垦起义的主要领袖之一,有“刚毅英雄”之称。民间艺人根据其真人真事创编出了同名说唱体民间文学,在后世甚至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
陶克陶胡又译为“陶克陶”,孛儿只斤氏,生于一个毫克台吉家庭,而毫克台吉是蒙古的末等贵族,俗称穷台吉。但既然是贵族,那他就一定有一个很了不起的祖先,而他的直系祖先是成吉思汗的二弟哈布图·哈萨尔。
1907年6月,还是清朝,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着手对陶克陶胡等活跃于奉天西北地区的蒙古武装进行围剿。蒙古武装头头之一的白音吐斯被清军捕杀,余部投奔陶克陶胡。此时陶克陶胡主要在长春一带活动。同年9月4日,陶克陶胡袭击盛京开通县,击毙1名、俘获6名日本测绘人员,还缴获了一批武器。
因此引来了当时还是清军的张胡子部的围攻,经过一番激战之后理所当然的被张胡子击溃。
蒙古武装头头白音大赉、牙什等人被张胡子生擒,而陶克陶胡凭借沿途蒙古族百姓的帮助,换马乘骑突围而走。次年3月,徐世昌联合众蒙古王公大举进兵,并严禁当地百姓给陶克陶胡报信,这使得陶克陶胡无处立足,被张胡子率部接连追击800里。最后,陶克陶胡经蒙古车臣汗部北上,逃入沙皇俄国境内才终于将追兵摆脱。
1911年,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宣布外蒙古脱离清朝,并称“博克达汗”,建立大蒙古国。陶克陶胡闻讯从沙俄辗转来到库伦。1922年4月,正是车臣汗攻入库伦之后的两个月,陶克陶胡病逝,终年58岁。
而车臣部对其有旧恩,故他在病逝之前对于车臣部并不反感,所以他的部下与车臣部一向走的很近。此次南下,由于车臣部极少有人认得路,而陶克陶胡曾经纵横东三省,所以帖木儿就选择了陶克陶胡的部下为向导,一路南下。
正因为他们和车臣部走的很近,所以帖木儿也十分担忧他们的损失,只是让他们在前方兜一圈就快速返回中军。
梅林扎兰率着这些彪悍的蒙古骑兵刚刚脱离对方的射程。
“嘟…..!”雄浑的牛角号再次响彻草原。
在直系官兵的惊呼中,八百无声的轻骑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快速冲向了直系的军阵,将刚刚蒙古骑兵所打开的局面,再次扩大。
风骑兵冲上来顶蒙古骑兵的岗位,但他们的骑兵冲阵并不是真的往人堆里扎,而是划阵而过,风骑兵手中铁剑一挥,轻盈的从军阵的两侧划阵而过……几名战阵最边缘的官兵被迅捷如风的铁剑砍中,立刻血溅倒地。
他们是轻骑兵伤人乱阵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往往剑光一闪就是两三个直系士兵被放倒。随着他们在军阵边缘的兜圈,遇到那些抵抗意志不坚强的,立马加大冲击力度,冲入阵中,一阵厮杀之后,又再次游离在军阵的周围。
往往是一人杀入军阵,那整队骑兵就都会蜂拥而入,官兵们要付出十几倍的代价才能将他们逐出。那些在军阵中低头压子弹入弹仓的官兵不知有多少死于这种强行突击之中。当风骑兵从官兵阵形的边缘划过一圈,弯刀亮闪,鲜血四处飞溅,不知道多少官兵被他们的弯刀放倒。
但他们对于军阵的打击并不是致命的,能够对军阵造成打击的还是他们的身后的“连环马”。
“连环马!?”这些钢铁怪物一出现,直系军阵中就是一片惊呼!
一队四十人,分作四排,一排十人马带马甲,人披钢铠,全是欧洲的那种板甲,左手持双刃长斧,右手持一面钢盾,盾面光洁如镜,甚至能在盾面里看到马匪的影像,全封闭头盔,连双眼都有网状的保护,头顶红色的帽樱,随着马的奔跑上下摆动,像是跳跃的火焰。马的下半身穿戴厚厚的棉袍,只露出四个蹄子,十马排做一排,十马之间五五相连。
相对于风骑兵那漂亮的技巧性十足的轻骑兵式冲阵,“连环马”的冲阵就显得野蛮、粗鲁,但不得不承认相当的霸气。
“连环马”顶着乌龟壳,对于所有的攻击不躲不避,貌似傻乎乎地对着官兵最多的人堆里撞了过去…….
“咣”地一声闷响,接着是“咣”“咣”“咣”地一连串闷响,高速奔跑的战马一下子顶开了前三排,又冲垮了后五排,然后战马“碰”地一声撞在了一堆人的身上,终于重骑兵冲锋的巨力被一堆人给抗住了。但问题是如果只有一排重骑兵,那么这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即使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另外三排骑兵给予他们有力的支持,也无法逆转数量上带来的一边倒的局面。
“蓬!”一声轻微的声音,带着一道虚影,从二里远的地方划出,精准的穿过重骑兵之间的空隙,将堵在重骑兵行进道路上的人堆穿成了一串人肉葫芦,
“弩炮!”直系官兵阵中有人认出了此物。
“蓬!”“蓬!”“蓬!”随着第一声的响起,之后“蓬!”“蓬!”声不绝于耳,在直系官兵的军阵中犁出一道道血沟。
弩箭所到之处到处残刃断枪,残肢断臂,“连环马”躺着弩箭所开辟的道路,每一步踏出去,似乎都能踩着什么东西。
帖木儿在远处观战,还曾看见整整一队直军,只因站成了一列,恰巧被弩炮击中,弩箭竟然在一时间支撑着他们的身体没有倒下去,瞬间形成了一个个标本!
很快人们注意到,顺着这队直军的方向,在远处一排三四十辆双马拉的马车正在源源不断的向直系军阵中倾泻着弩炮,一支支儿臂粗的弩箭仿佛直接在直系官兵的心头上猛扎。
有了弩炮开路,重骑兵仗着身上的那层乌龟壳,再次发力向右侧冲了过去,在那里也有一大堆直系官兵。
其实周围的士兵若是结好矛阵,就算重骑兵不惧刺刀,也得死在火枪+矛阵的现代步枪列阵战术之下,但是直系的军阵由于在冲阵的战马身上打完了第一波弹夹的子弹,之后又是轻骑兵的骚扰突击,许多人根本就来不及填装子弹,让这个火枪+矛阵的现代步枪列阵变成了徒有其表的矛阵。直军的装备比之奉军还是要差了不少,好一些的装备的是五发弹仓的毛瑟步枪,差一些的竟然是单发的老式步枪,连老式的“汉阳造”都不如。
等到从头到脚都被铁壳包裹的“连环马”他们惊世震俗的出场,更是把直系官兵的士气打击到了低谷。
“连环马”连人带马冲过来又再次破坏了已经残破不堪的阵形,加上风骑兵这类轻骑兵在外围游走,令周围的士兵无法全力应付突入阵中的重骑兵,才让“连环马”有机会冲阵得手,如果没有轻骑兵这类的快速骑兵在外吸引火力,等军阵内所有的官兵腾出手来,一起合围,那这些“连环马”就算是坦克也得被人“爆”了。
风骑兵此时见“连环马”在军阵内部打开了局面,岂有不助之理,整个风骑兵来了分路突击,马刀亮闪,从各个方向奔着直系官兵军阵的薄弱之处杀入阵来。
“投降!我们投降!”“连环马”勇不可当,炸得周围的官兵四处躲避。有不少人看到在“连环马”身后,那些如风一般飘来飘去的轻骑兵已经再次向自己这些散兵游勇“飘”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缴械投降。
很多事情就怕有人带头,比如说这个光景,有人这么一举手投降,直系官兵还在苦苦支撑的军阵彻底溃散,直系领兵的高级军官知道败势已成,不可挽回,下令举起了白旗。
鹬蚌相争5
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旦开始败退,那就已经无可挽回,尤其是步兵遇上骑兵,今日这两位也知道遇到了对方如此快捷灵敏的风骑兵,自己是别想跑得了。
承德可是清朝皇帝的猎场,地势开阔,在这样的地形上,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骑兵这类快速行进的军种。
看到这些直系军队正在缴械,帖木儿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那些奉系溃兵,心中一喜,机会来了!原本正在担忧如何攻克承德这座坚城,但现在无论是谁在城内,都有一方的人员在自己的手里。如果用骑兵强攻那是绝不可能拿下的,但若利用“僧侣”,却会有点机会。
他赶紧打马向前飞奔,去找投降的直系和溃兵的奉系的高级军官。
1921年10月,张胡子为控制热河特别行政区,逼迫蓟县政府任命其手下汲金纯为热河都统。而在之前的战争中,汲金纯因军事行动缓慢,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被撤退的乱军裸挟,不得不退出热河,所率第28师由于群龙无首自行溃散。虽然其丢地丢军,但罪状还是轻于西路的张景惠,所以事后汲金纯以“非故意”而得以脱罪,不过还是暂时失去军权,成为张胡子的军事顾问。
但这会张胡子忙着在山海关抵抗直军,这游荡在外的第28师4000散兵游勇就被帖木儿的蒙古马队收编了。当然,他们的武器已经大半丢失,连吃的都没有多少,要不是帖木儿收留他们,他们就要去做张胡子的老本行了。
收拢了这两支队伍,帖木儿对于接下来的去向,又有迟疑了,如果拿下了承德,之后是该去帮张胡子抄直军的后路呢,还是应该去打相对空虚的蓟县。
“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帖木儿向自己的这位“老大”发问道。
“怎么办?”赵云对此也是十分疑惑,自个刚刚在南方打下了一大片的地盘,虽说是做了甩手掌柜,但是各路大佬派出的代表还是差点把江南那座小县衙的门槛给踩烂了。
赵云还是那个赵云,但是地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攻下南京的赵云已然是一方军阀,又占着花花江南,由不得各路人马不对其重视。面对各方的虎视眈眈,赵云在江南一带广招人马,同时营地的军事单位也在暗中做着准备,预防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根本抽调不出大规模的人马。
而在华夏北方的苏俄境内,营地士兵在书部台的带领下,还没有消停,一路向北,但帖木儿这会又要有大动作,赵云也不得不犹豫再三。
至于南下山海关去和张胡子碰头,赵云也动了这个念头,但是不过很快一则军情就令赵云死了去山海关的心。身为奉系前敌总司令的孙烈臣,指挥奉军在秦皇岛一带发起反击作战,并与直军彭寿莘部及孙岳部发生激烈交火。
由于秦皇岛靠近海边,被直系的拿骚级战列舰一顿炮轰,损失惨重。
至于损失的有多惨重,军情上没说,但赵云估计就凭他们那点剩下的家当去和280毫米口径的战列舰舰炮抗衡,估计损失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帖木儿他们也去了秦皇岛,估计也是个挨炮轰的命。
没有经历过大口径火炮炮击的赵云是怎么都无法想象那种惨烈的场景的。
此刻孙烈臣手下的两个混成旅,现在已经彻底陷入了苦战!
不是他们的装备不好,也不是他们的火炮不多,而是大炮的口径完全是两个档次。奉军的重炮在之前的几次战斗中已经损失殆尽,好不容易藏下一些家底,加上缴获奉军的一些重炮,也被留在了吴佩孚的中军,这会能够使用的都是小口径火炮。
他们的灾难是从他们发现海上有一个黑点的那一刻开始的!根本就看不清远处的那艘战舰的摸样,就听见一道剧烈的空气摩擦声,带队的军官还没有来得及通知躲避炮击的时候,那呼啸的声音就已经接踵而来了。
“炮,炮击……”
许多士兵的脑子里面甚至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感觉火光在自己的四周升起,脚下的大地一阵抖动,然后才是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耳边就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所笼罩了,然后,很多人就没有然后了。
拿骚级战舰的12门6座双联炮塔280mm/45倍径克虏伯sk
l/45主炮在距离海滩不到10里的一片海域上,面对陆地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是炮手的手艺再糟,也能有很大的概率将炮弹送到奉军的头顶上!正在反击的奉军顿时就淹没在一片激起的沙土之中!四下横飞弹片和爆炸过后的冲击波将来不及反应的奉军官兵像割稻谷一样,一片片放倒。前几天西路对直军的火炮攻击,现在又在奉军的身上再次演绎,不过直军有了一位狡猾的统帅,而奉军却只能在漫天的炮火里自求多福了。
不过最可怕的还不是那12门主炮,毕竟它们的射速在那里,对奉军杀伤最大的是速射的舷侧单装12门150mm/45倍径副炮和16门单装88mm/45倍径防鱼雷艇/防空炮,它们对空地上毫无遮掩的奉军那等于是一阵屠杀。
面对避无可避,奉军只能硬着头皮快速向前冲,务必和直军搅在一起,就能避开不断落下的炮弹了。可这样的亡命冲锋,让很多人都被从对面直军射过来的子弹打倒,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还在战壕里,没有冲上空地的奉军的命运显然也好不到哪去,在炮火犁过空地后,又开始向战壕进行了一番射击,但有了战壕的遮掩,奉军的伤亡明显下降,不过即便他们的长官如何威逼利诱,奉军也不肯站起身向前冲锋了,一个个捂着脑袋,窝在战壕里,默默的忍受着不知何时结束的炮击。
虽然炮击没有持续多久,但连那些奉军的低级军官们也完全丧失了进攻的意图,实际上这些一线军官们发现,临近大海的秦皇岛对于奉军来说可是没有一点地利可占。
这一次炮击只持续了大约30分钟,直系的海军就停手不干了,这丫的太费炮弹了。
不过即使只有这短短的30分钟,直军也已经达到了预定的目的,直军彭寿莘部及孙岳部近四千官兵就端起刺刀,向那些完全被打懵了的奉军发起了冲锋。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足足两个混成旅,被打的节节败退,要不是孙烈臣一看不对,急忙派人接应,估计这两个旅的番号就得除名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上过战场的士兵,很多人撤下来后连饭都吃不下,有的没多久就开始发病,然后在几天里无声无息的死掉了,一开始还有很多人以为那是被吓死的,在奉军中引起了小范围的骚乱。后来有经历过朝鲜战争的老兵解释,他们是被震伤了内脏,之后所有奉军都知道了在敌人炮击的时候,应该用手抱着脑袋蹲伏而不是整个人贴着地趴下……知道这些的,都是已经打过很多年仗活下来的老兵,而在此之前只有奉军轰直军的份,哪有直军轰奉军的,所以很多士兵都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育,之后,他们就没有之后了。
上过战场,被日军的火炮修理过的邵老二自然是知道大炮这个战争之王的厉害,如果赵云用营地的那些十二磅的拿破仑炮去和直军的现代火炮对轰,那个下场可想而知。如果赵云在海边搭建克虏伯的岸防炮,那么无疑是将自己最大的底牌暴露出来,日后如何对付日军这个大敌。要知道,奉军背后就是日军,日本人才是奉系最大的支持者。
思前想后,听取了几位营地英雄的意见后,赵云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拿下承德!”
没错,不管是去抄直军的后路还是去打相对空虚的蓟县,都绕不开眼前的这座大城。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据欧洲的“僧侣”头子密报,那些珍贵的文物如果放入寺庙中接受供奉,可以为营地每日增加不少的金钱数值。
想想承德城内那座金碧辉煌的行宫,赵云心动了。
自收罗了直奉两军的人马后,审讯、整编了一晚,帖木儿终于在第二天上午赶到承德城外。
在承德城南侧大概十四五里外一处平地上,帖木儿以及一票蒙古、直系、奉系军官围成一圈,坐在地上,研究着眼前的承德地形图。
旁边是两万帖木儿军团的骑兵围绕护卫着。
“目前守卫承德城的是哪股势力?”说话时,帖木儿双眼紧闭,似在打坐,这里离远处的承德城十四五里远,更别说看到城市内的情况了就连城池的轮廓都看不见。
闻言,一名蒙古将领立刻起身抱拳说道,“目前承德城头挂的是直系军队的旗帜。”
“直系?”帖木儿点了点头,一手捻着胡子淡淡说道,“守城的是直系的哪位将领?”
鹬蚌相争6
“回禀大人,是刘卫所部,和我等同属一个部队,皆是效命于直军东路司令彭寿莘。”昨日被俘的直军团长魏斯听到帖木儿发问,立刻巴巴的上前说道。
昨日经过“僧侣”的一番“开导”,现在魏斯已经完全投靠了帖木儿的蒙古军,并升任直军统领,统辖所有直军投降过来的兵马。
“战力如何?”帖木儿不咸不淡的问道。
刚被提为直军统领的魏斯见此,自信一笑,抱拳小心翼翼地说道,“刘卫一向不善野战,所以昨日他没有出城追击,而是将追击的任务将于末将,但刘卫在其军中威信甚高,而承德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末将觉得,我们可以将城内的守将引出来……”
“引出来?”然而帖木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奉军统领的庞炳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奉军统领庞炳自认为是奉军的代表,瞧不起帖木儿这些蒙古人,无时无刻不想体现自己是奉军的优越感,要不是手下无粮,帖木儿有兵马甚多,早就抢夺军权了。
可现在被帖木儿压着,庞炳还能以对方人多势众为借口,进行心理安慰。而对于直军那就是没有丝毫好感了,由于直系奉系之前就干了一架,虽然庞炳被直军所击溃,那也是因为热河都统汲金纯在直奉前期的战争中,军事行动缓慢,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被撤退的乱军裸挟,不得不退出热河。其所率的第28师由于群龙无首而自行溃散,并不是战力不行。
当然就算是战力不如直军,你认为哪个奉系将领会承认?
“大人!——承德守将刘卫,汉八旗出身,其祖乃是清廷将领,属于出身于那种世代为将之家,虽然没有留洋的经历,但自幼熟读兵书,为人谨慎,岂会轻易中计?再者,魏斯魏统领率两千直军出城追击,整整一夜连一个报信的都没有回去,这刘卫也不曾出城追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对魏斯魏统领已经起了疑心。换而言之,在城外情况不明之时,无论城外发生何事,他也不会率军出城!”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就连魏斯也是低头不语,这刘卫的确如庞炳所说,生性谨慎,属于那种走一步看两步,还得回头看一步的人。
看到众人开始不断的将询问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魏斯诧异的抬起头,向庞炳问道,“庞炳庞统领怎么知道这刘卫的秉性?”
庞炳闻言苦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的师部可是有你们大部分将领的履历,只可惜我们还是被你们给撵出了承德。”
“谁叫你们的师长被乱军裸挟!”帖木儿此时睁开眼,瞥了一眼庞炳,这些奉系将领,虽然被直军打败,但是在得到蒙古军的帮助后,又把已经被打散的第28师,给拉回来了一大半。
有了底气的他们,认为蒙古军不过就是为奉军打杂的,依旧是趾高气昂,昨晚就被帖木儿派人给收拾了一顿。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是帖木儿军团的人,但不时常敲打敲打,很容易蹬鼻子上眼。在蒙古军中,向来职位分明,身为主帅的帖木儿正在和魏斯说话,哪里轮得到庞炳这个下属来插话。
“说说,这个家伙有什么嗜好,或者说是弱点!”帖木儿不管手下个个惊若寒颤,继续向魏斯询问。
“是,是……”魏斯看到庞炳吃瘪,虽然心中高兴,但是面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帖木儿大人,依旧是满头大汗,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这会可不是在直军了,而是属于蒙古军了,这蒙古人现在还是处于蒙古王公的统治之下,从社会进程上来说,还属于封建社会,比华夏的体制要差了一代。理了理思绪,魏斯说道,“这个刘卫原先在老将军冯国璋大人的禁卫军中任职,禁卫军被拆分后才调到了我们师,他这个人什么都好,上下级都是有口皆碑,但就是有些怕老婆。”
“怕老婆!?”与会的人中,有人小声嘀咕,刚刚看到庞炳插嘴,惹得帖木儿不快,现在众人都不敢随意说话了。
魏斯瞟了帖木儿一眼,看到对方还在等下文,就继续说道,“刘卫出身于汉八旗,因此他们家早就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是一位格格。”
“格格!”这下子帖木儿终于动容了,要知道即使在满清的后期,满汉之间通婚还是了不得的事情,可以说像这样的下嫁还是很少发生。
魏斯娓娓道来,“是一位格格,但不是皇帝也不是王爷家的女儿,而是一位落魄的固山贝子家的长女,这位固山贝子家还有两个儿子,实在是穷得没法子了,才同意了这门亲事。”满清皇室爵位是这样的: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固山贝子是第四等的皇族爵位称号,简称为贝子。
“哦!”这样的解释才说得通嘛,众人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讨论了一圈才发现,这个刘卫除了这个无伤大雅的毛病之外,还真没其它大的毛病,就连烟酒都不沾,是个适合守乌龟壳的将领。
帖木儿站起身来,挥了挥衣袖,“算了,我们在这说来说去都是纸上谈兵,战争还是靠拳头说话。不打怎么知道刘卫这个家伙好不好对付。魏统领,既然这个刘卫是你们直系的人,那我就让你们去诈开城门,免去你们直系内部的刀兵之见。如果不成,我再帅大军攻城。”
“多谢大人!”魏斯也知道强攻承德这座坚城的话,不管守城的是哪方将士,自己的兄弟那肯定是死伤惨重,毕竟此时的攻城战没有两倍于守军的数量,那就是送菜。
“唔……”帖木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神望着遥远的承德城,皱眉说道,“直军……当真在此地当真就只有你们吗?”
“唔?”魏斯愣了愣,顺着帖木儿的视线向远处望去,在地平线的后面那里就是承德!
“统领,前面就是承德了。”蒙古直军副统领唐飞云向魏斯禀报。
“唔!”伴随着一句问话,蒙古军直军统领魏斯大模大样地策马走了过来。
魏斯皮肤黝黑,看似三四十岁,但肚子微微隆起,已经有了啤酒肚,显然年轻时吃了不少苦,但是这些年来没少养尊处优。
策马站立在承德城下,魏斯表情漠然,此刻他的心中还有些坎坷,或者说是纠结。
说到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两天前以胜利者的身份攻入承德,一天之前却被蒙古骑兵所俘虏,现在又得率领麾下的两千多直军回到承德,再过大半个时辰他们就可以进城了。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数个身份的转变令魏斯感到了那么的不真实。自己今后又将何去何从?
“去喊开城门!”看到自己的队伍出现在城外,承德城的大门却依旧紧闭,魏斯心中一片心悸,这刘卫果然是小心谨慎。
“扎!”一名传令兵闻言,行了一个军礼,立刻拍马上前。自从魏斯他们被俘虏、投降后,直军现在行的不是北洋的军礼而是“复古”了,行的都是清朝的礼节。本来他们是想行蒙古军礼的,但是蒙古早就被满清奴役了数百年,成吉思汗的蒙古军礼早就断了传承,虽然很多蒙古部落都自称为成吉思汗的后裔,但是成吉思汗时代的东西已经剩不了多少了。而直系军队的前身就是清军的新军,所以魏斯他们干脆恢复旧制,行起了清军的军礼。对此帖木儿也不置可否,反正赵云也没有强制规定,所以就由得他们去了。
传令兵径直来到承德城东城门下,大声呼喊,而魏斯以及他麾下两千兵马,还有一千多扮作俘虏的奉系士兵则远远停在城外一里之地。
不多时,城头就出现了一波军官打扮的人,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之后,喊道“请魏团长上前答话。”
魏斯知道这是刘卫对自己,彻夜未归,又没有及时派人报信,产生了怀疑,现在就想看看自己是否被劫持。
魏斯挥了挥马鞭,准备打马前行。副统领唐飞云拦住他,
舔了舔嘴唇说道,“团长!嗯!统领大人,您准备一个人前往?”
“那是自然!”魏斯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副统领唐飞云愣了愣,下意识拦在魏斯面前,惊愕问道,“统领大人难道要亲自与那刘卫交涉?”
“不然呢?”
“万一被发觉了,那么统领大人您性命堪忧啊!”唐飞云早年就跟随魏斯,交情不是一般的好。
望着唐飞云担心的目光,魏斯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以为我想前往?你也知道城内都是我们直军弟兄,在数日前,我们还称兄道弟,对他们动刀子,我下不去手啊!可如果我们不能将他们制服,那么那个蒙古将军一定会下令强攻。到时你认为刘卫那两三千人能够扛得住数万蒙古人的进攻。更别说,那个蒙古将军肯定会让我们弟兄为前锋,去趟护城河的。”
唐飞云咬牙切齿的望了望身后,在那看不到的地方,有着一支数万人的蒙古大军正在虎视眈眈。叹了一口气,唐飞云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鹬蚌相争7
劝完了唐飞云,魏斯一人一骑走到城门下,大吼道“老刘,老子出城了那么久,连口水都没得喝。你小子倒好,关起门来在城里玩女人,老子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嫂子!”
“老子哪里玩女人了?”在城楼上刘卫看到魏斯神情自若,之前的担心一扫而空,但是听到这个魏斯要告自己的刁状,又黑下脸来。
魏斯看刘卫面沉如水,继续调侃道,“你他娘的,不开门就不是怕老子进去帮嫂子搜罗证据吗?”
“哈哈哈!”刘卫怕老婆的事情在他的军内众人皆知,但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在他面前当众提出,也只有身份和刘卫差不多的魏斯才敢当众揭他的短。听到魏斯当面调侃,不少守城的刘卫所部士兵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脸上无光的刘卫,生怕这魏斯又喊出什么幺蛾子的话,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开门!”
承德的东城门缓缓打开了,守将刘卫亲自率领数十中下级军官,出城迎接。
魏斯向身后一挥,令自己的队伍徐徐进城,自个下马缓缓朝着刘卫走去。
“刘团长,一日不见清瘦很多啊!”魏斯打趣道。
刘卫虽然对今天魏斯一直纠缠着“怕老婆”的事情很反感,但还真是不好不回答,否则万一有谣言传出去的话,名声是小,被家里的母老虎收拾事大。
当下抱拳回礼,笑着说道,“魏团长辛苦,此次出城追击实在是大功一件。刘某在城内可是没有半分停歇,收编俘虏,搜罗漏网之鱼,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啊!但比起魏团长的功劳,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不刘某已在城内备上薄酒,喊上所有军官一起庆祝,还望魏团长赏脸!”
“刘团长客气了,如今在热河境内就只有我等两个团,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攻你守,何分你我?”
“呵呵呵,兄弟们一路辛苦,还是先好好休息,再论事吧!请!”刘卫知道自己的手下并不擅长追击,而且这魏斯也不是小角色,家里和北洋高层牵扯不断。
“请!”魏斯巴不得把城内所有的军官都聚在一起呢。
刘卫脸上欢喜,私下却派人清点了魏斯军队人数,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还有不少都挂了彩,人数也少了不少,但打仗怎么会没有损失。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疑虑尽去的刘卫,带着自己心腹军官领着魏斯等一票军官到城中一处大酒楼吃酒,至于他麾下的两千人马和一众俘虏,则缓缓进驻城中,在刘卫部下的指引下,到城内东南一角屯扎。
那千把号的奉军俘虏也继续由魏斯的人员看管,毕竟在刘卫想来这是魏斯付出一定代价后才获得的战利品,如果自己冒然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看管之下,难免有抢夺军功之嫌。
此刻承德城内已经施行了军管,路上人迹萧条,众人骑着马不过走了一泡尿的功夫,刘卫与他身旁这七八名军官,便把魏斯他们带到了一间高档的酒楼。
刘卫对于魏斯这两千人主力团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现在在热河的地界上直军就只有他们俩的两个团,由于直军在兵力上本就略逊于奉军,在追击奉军时,一部分兵力要驻守,一部分兵力要追击,导致兵力上严重不足,这会大股直军都集结在山海关等地,准备击溃奉军的残存主力,哪里会来管热河这个偏远地区。
而刘卫更不会想到,短短的一天时间,魏斯就已经成了蒙古军中掌管投降直军的统领。
第二天日上三竿,“魏团长,刘团长有紧急军情,请魏团长去东城楼一叙!”一名刘卫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魏斯的军营中。
“果然来了!”城楼之上,魏斯拎着望远镜登高眺望,城楼外是漫山遍野的蒙古骑兵。
“好多年没看到这么多的蒙古骑兵了!魏兄,好像还是前清那会,蒙古才能聚得齐这么多的马队!”瞥了一眼刘卫,魏斯说道,“是啊!还真是前清那会的事情了,前段时间听说张胡子招揽了蒙古的车臣汗,现在看来城外的就是他们的队伍了。”
“小弟可是听说,这个车臣汗在北方击败了一个师的苏俄军队,战力颇为不俗啊!”刘卫笑嘻嘻的说道。
魏斯眉毛一挑,“怎么老刘,你是想用激将法,让老子带人出城去和他们死磕?”
“当然不是!”看到如此多的蒙古骑兵,刘卫的第一想法就是死守,哪有出城作战的道理。
魏斯猜到他在想什么,就说道,“老刘你丫的,不是又准备死守吧!对方可有数万人,我们俩的兵加起来还站不满这个城墙呢!当真决定出城迎战的话,那么我还能占点便宜!”
“步兵对骑兵?魏兄你还没睡醒?”刘卫闻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承德有坚固的城墙,又有护城河,那些骑兵难道会飞?放心,只要我们小心,他们长途而来粮食不够,自然会退兵的!”
魏斯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想说的是,出城在护城河一带阻击他们,如果让他们轻易就杀到城下,那么我们的虚实就全被他们知晓了。”
“这样啊?有道理,如果让蒙古骑兵轻易靠近城墙的话,那么更显得我们守兵不足了。现在看他们迟迟不攻,估计是摸不清我们的底子。”刘卫摸着下巴,盘算到。
不过想到出城阻击的人选,抬头见魏斯满脸疲倦之色,想想对方连续在外征战数日,损失不小,如果此时又把对方喊出去,自个有些不近人情。
刘卫转头望向城外远处的蒙古军,面露狠色,沉声说道,“既然他们害怕我们城内驻有大军,那就让我出城会会他们。城内的事情就都交予魏兄了。”
“那就等着听刘团长的喜讯了!”魏斯抱了抱拳,挤出了几分笑容。
烈日当空,承德城东,城下——当帖木儿率领着两万蒙古大军抵达承德城下时,守将刘卫早已率领着千余士卒,拎着麻袋,扛着锄头在城下建立简易战壕,严阵以待。
望着那忙着挖土,搬石,热火朝天的工地,帖木儿忽然对奉军的庞炳说道,“庞炳,再过半个小时,你们就发动攻击吧!”
“可是魏统领……”说到一半看到帖木儿面无表情,庞炳只能住口。
帖木儿不理这些自大,不听自己号令的奉军军官,抬头望向谷城的城楼之上。
根据他与魏斯商议而定的信号,一旦魏斯控制了城池,他便会在城楼上悬挂帖木儿军的那黑底红框的旗帜。(赵云所部使用的是红底黑框的旗帜)
大草原不安定的生活使蒙古人必须一有异动皆起为兵,混乱之中必须最有效率地结集为兵,军旗就显得很重要,他起着即时组织和分辨的作用。一般来说,草原上每一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军旗,和平时期他们的牲畜上也印有军旗上的徽记,西方日耳曼部落则比较简单,直接在牲畜背上打上“它是我的”(古斯堪地那维亚文brandr,烙印,英语中brand的词源)。
军旗徽记的来源复杂,某些甚至与古匈奴传统相对应,有则被近现代的事物所影响。军旗相近的部落一般都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其中戟印(象征风、马、雷电,有倒置状的,也有侧置状的)在各个草原部落中都非常有名,只有那些非常善战,声名卓著的部落才敢于使用此徽记。部落军旗中还有一种以眼为徽记的小队军旗,看这个军旗时,你要明白这是敌人的精锐部队来了。
但是直到眼下,城楼之上尚未出现这面旗帜。
对此帖木儿并不担心,不论是直军还是奉军都不是营地军事单位,对于帖木儿来说,营地的军队才是最可靠的。
不过帖木儿也知道,此刻还没有出现旗帜那是因为魏斯需要时间来控制承德城内,因此,帖木儿需要奉军发动攻击,来吸引刘卫的注意力,最好能够让其从城内抽调更多的士兵。
但凡古时征战,大多都是初春开拔、深秋罢战,避免夏日和严冬,其中原因不言而喻,无非是夏日烈日高悬,冬日天寒地冻不利于行军打仗罢了。
就拿眼下攻打承德来说,五月里的烈日也是颇有威力,除了营地军事单位,其余众人个个汗流浃背。而若不是为了避免蒙古军侦测到城内兵力不足,刘卫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在此时出城于蒙古军队交战。当然,对面的奉军也是如此。
“呯!”半个小时过去了,高傲的奉军无奈只能依照帖木儿的命令向城门发起了攻击,因为在他们的身后,那些蒙古骑兵已经严阵以待,如果他们今天不听号令,那么这些蒙古骑兵一定会放出他们的战马,把他们撵入护城河中。
没有了退路的奉军,憋着一股子怒火,只能向对面的直军发泄出来,双方一时在城门口打的不亦乐乎。
“杀!”
“冲啊!”
那一瞬间,城墙下人声鼎沸,喊杀声震天。两支同根同源的华夏军队只因他们的头头不和,而大打出手。
鹬蚌相争8
(今日出发,北京五日游!)看着这些年轻的生命一个个消逝,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通过帖木儿视野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的,赵云无法言喻。
看着这些年轻的生命一个个消逝在眼前,赵云感受到,人的生命实在太脆弱了,一颗子弹、一片弹片就足以令人丧失宝贵的生命!
“呼……”赵云有些不忍地闭上眼睛长长吐了口气。可一闭上眼睛,那些刚刚死去的年轻士兵,又浮现在了赵云的眼前。看着他们嘶喊、挣扎,谁能知道,当今天的太阳落下时,直军与奉军这过万人的军队中,究竟有多少人会长眠在此?而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头头的不和,一想到这里,赵云只感觉浑身发冷,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或许是注意到了赵云的不对劲,帖木儿面无表情,沉闷的地问道,“主人您怎么了?”
赵云深深吸了口气,透过帖木儿的味觉,品味了一下战场上血腥的气味,缓缓低声说道,“唔……有点看不下去…..”
“主人应该看下去的!”帖木儿沉闷的说道,“他们现在都是在为主人您拼搏,主人应该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干!干的如何!”
听到帖木儿对此作答,赵云一边苦笑一边摇头,以赵云对帖木儿的了解,自然是知道帖木儿的原型是谁,自然对他有这样的说辞也不奇怪了。在外人的眼中,营地的军事单位一向是相当冷静,甚至于,几乎是接近冷酷的冷静,没有什么人情味,声音沉闷,思维死板,毫无灵活性可言。
但赵云却是知道,只有他们才是对自己无条件的服从,也正是依靠他们,赵云自己才在这个充满了背叛、反目的民国初年,睡得香甜,活得滋润。
在外人的眼中,骑在马上的帖木儿仿佛对蒙古军奉军一部的惨烈战况充耳不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睁开了双眼,因为在承德城东城门的城楼上,已经悬挂起了帖木儿军的那黑底红框的旗帜。
“吹号!”望着那面熟悉的蒙古军旗,帖木儿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而与此同时,承德城外的护城河,“奉军杀上城楼了!奉军杀上城楼了!”
“怎么回事?奉军从何处杀来的?”
“不知道啊……”
“城门要关了,城门要关上了……”
在一阵喧杂吵闹声中,作为主将身先士卒的刘卫,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异样。立刻组织了一批嫡系,赶到城门下。
“谁在关门!老子是刘卫,谁敢关门!”刘卫提着一支毛瑟自来得,杀气腾腾。
如果城门被关,那他们这些在城外阻击敌人的千把号人都回不去了。
城外的直军虽然拼死想抢占城门,但遗憾的是,承德城大门厚实,大门的背后隐隐可以看到几辆奇怪的车辆,已经顶住了城门,还在缓缓关闭,城外的直军已是无力回天。
“不许动,不许动,把枪放下!”城楼下不少士兵都持枪探出身子,高喊口号,护城河的另一侧,攻城的奉军也赶到了,大量的奉军喊着同样的口号,步步逼近。
刘卫站立在直军之中,神色疑惑地望着距离他仅仅只有半里之遥的奉军。
不得不说,对于奉军的武器比起自己这些直军来说,好的太多,但刘卫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奉军是如何入城?城内的魏斯呢?
“老刘,你还是投降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城楼上,魏斯探出了脑袋。
“……”刘卫难以置信地望着魏斯半响,忽然,手腕一翻,“呯!”
魏斯看到刘卫手腕在动就脑袋一缩,子弹打在了城砖上。
刘卫看到一枪没打中,而魏斯又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楼上不出来,咬牙切齿地骂道,“魏斯!——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竞然投靠奉军!”说到这里,他猛地转回头来,眼神中布满了杀意,望着周围的一帮兄弟,喊道“弟兄们,跟我杀了这个叛徒!”
刘卫喊的彻斯底里,但是应者却是不多,在场的都看出,对方并不想杀死自己,否则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早就开火了。自个这千把号人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毕竞他们并不是要出城与蒙古骑兵决战的,只是出城稍做抵抗就会撤回城内,子弹、粮食、饮水都带的不多。这会和对方死磕,那就是个脑残的行为。
见此,刘卫下意识地喊到“贪生怕死的留下,不怕死的给我上!”
“哈哈哈,刘团长这是在让你的部下送死啊!”
“哪个混蛋?”刘卫的把戏被人喊破,立刻沉声应对。
“第28师军需处长庞炳!”庞炳排众而出,眼神却没有看向刘卫,还是示威似的向城楼上的魏斯瞟了几眼,意思是“怎么样老子比你勇敢吧,有本事,你也出来露个脸啊,看那个刘卫不毙了你!”
“原来是汲金纯的手下,你们奉军说到打仗就拉稀,就只会收买一些贪生怕死的败类,在背后下刀子。”刘卫一听第28师就是满脸的不屑。
庞炳看他那个嚣张样,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贪生怕死,没有什么不对!投靠我奉军,更不会有什么不妥,刘团长别忘了,我们都是华夏男儿,只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大佬不合,这才导致我等兵戎相见……”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卫打断了。
“废话少说,自古忠义难两全,事到如今,唯有死战而已!”说罢,刘卫当即抽出了腰间的毛瑟,似乎是要做最后的搏斗。
见此,庞炳眉梢一挑,沉声喝道,“活捉刘卫,赏大洋一百!”
“……”刘卫没想到庞炳在这个时候会喊出这样的话,刚刚想抬起的右手的动作微微一滞,就被身边的几个士兵给按住了。“你们想干嘛?老子平时待你们不薄!”
“长官,降了吧!我不能死啊!我家还有老母在世,等着我回家照顾呢!”
“是啊,长官,我家也是有老,有小……”
庞炳的话,刘卫可以不听,但是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说出的话,却是令刘卫脸色连连转变。
看看现场的情势被控制住了,庞炳高声喊道,“我军四面把你们围住,你们已经插翅难飞,既然如此,何不效仿魏团长,弃暗投明?”
经庞炳这一指,刘卫手下才注意到,这不是还有一个直系的高官已经投降了嘛?就算日后直系再次掌权,那也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弃暗投明?”刘卫看到身边的所有人都再无战意,惨笑一声,扔下了手中的枪。
承德与蓟县临近,仅距200公里,按后世汽车一百码的速度也就是两小时的车程,而在营地骑兵那不亚于后世汽车速度的情况下,用两个半小时足够到达蓟县近郊了。
但帖木儿攻下承德后,却没有及时行动,而是休息了三日,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好好的把承德避暑山庄给保护了起来。大量的文物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并且在附近建造了一个军营,派驻了两千营地军事单位。
有了这三天的时间,沿途有没有灰狼它们的狙击,这次承德陷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直奉两军的头头耳中。对于蒙古军队攻克承德的事情来说,众人更在意的是他们的行军速度。
但是在惊讶过后,奉军没有对帖木儿指手画脚,而是继续放权,让帖木儿最好一股脑的打到蓟县城下。
而吴佩孚则对蒙古军队重视多了,“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坐镇蓟县的吴佩孚对自己那位蠢蠢欲动准备教训蒙古军队的老上级曹锟劝诫道,“蒙古军队的北边是近40万的苏俄军队,东边的日本和白俄军队人数也已经超过了40万,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还在从朝鲜和日本本土源源不断的调来军队,他们的人数还在不停的增长。也只有这些彪悍的蒙古骑兵利用战马才能够在广袤的蒙古草原上拖累拖垮他们,而我们的步兵一旦进入蒙古草原,那就无时无刻不得面对蒙古骑兵的袭击。所以在我们没有把张胡子给解决之前,我们只能防守。
而且即使我们防守,也只能采取被动防御。现在我们的北方防线,大同、密云等地,战线太长,我们的攻击重点又压在了山海关一带,所以我们手头即使加上刚刚投降我们的奉军一共也只有十万左右的队伍能够拉到长城一带进行防守。若是一旦蒙古人向南攻来,采取定点突破的策略,那恐怕就糟糕了!”
吴佩孚一边说一边叹息,华夏的汉人向来就是步兵强,骑兵弱。除了汉唐,之后没有哪个朝代大规模的出现强悍的骑兵。到了清朝几乎除了蒙古骑兵就没有上万编制的骑兵了。而且除了蒙古,整个华夏那不多的骑兵也都集中在西北一带,甚至连西南的川马有时也被人拉上战场,客串一把骑兵。
鹬蚌相争9
即使苏俄在远东的军队已经暂时和日本停战,双方互舔伤口。但蒙古人为直系隔离开的可是不能以常人心态来衡量的日本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万一直系自己把日本人眼前的这块绊脚石给搬开,那万一日后有事,直系哭都来不及。
所以吴佩孚认为还是把这些蒙古军队的主力保留保留好,毕竟车臣部在夺取了库伦后第一时间就向蓟县投来了橄榄枝,比起那些圈地自立的蒙古贵族好的太多了。虽然之后直系选择了那王,使得帖木儿他们投入了奉系的怀抱,但两家也没啥深仇大恨。万一直军把这支精锐的蒙古军队留在了华北,那么日后苏俄或者是日本从蒙古大举入境,谁还在那边继续蹲守?
其实这会直军在蓟县的队伍也不少,但为了维持华北地区的稳定,人手极为分散,导致了此时遇到大规模擅长移动作战的蒙古人时,人手严重不足。甚至连继续在山海关兴风作浪的奉军残部都压不下去,更不用说抽调兵力来对付擅长远距离游击战的蒙古人了。
而更让吴佩孚担心的是,帖木儿他们的行军速度,要知道奉军内部也有直军的人,奉军啥时下令喊帖木儿他们进军的,吴佩孚也知道,所以才以往常的时间来计算,让魏斯他们抢先拿下承德,等到不擅长攻城的蒙古骑兵到后,那也只有让城别走一条出路。
蒙古骑兵如果是在成吉思汗时代,攻城也是十分的厉害,那么吴佩孚也会稍有忌惮,但对蒙古人的认识依旧停留在晚清时期的吴佩孚,怎么也没想到帖木儿他们的速度如此的快速,而且攻城也是十分的迅捷,没有用任何的攻城武器,仅仅是靠“人心”就拿下了这座北方的坚城。
在吴佩孚忙于稳定北方和山海关战事的情况下,这支蒙古军队以超出所有人预估的速度赶至了直奉战场,令直奉战场起了变数。虽然这个变数还小,而且蒙古军队占领的也是奉军的地盘,原本帖木儿就和张胡子谈过将热河交给蒙古军队做为蒙古军队和苏俄交战时的纵深之地。不过对于蒙古人的插手,担心蒙古军队不识好歹继续进攻的吴佩孚,还是想办法做好了准备。
所到防守,此时他想起了自己手下的猛将寇英杰。
寇英杰原是鄂军第二师的团长,在1918年,湘鄂军阀爆发第一次战争,寇英杰率部参加了对湘军的作战。由于鄂军第二师师长王金镜?**无能,结果在战争中吃了败仗。但是,王金镜却把打败仗的责任全都推到寇英杰身上。湖北督军王占元?听信了王金镜的话,非要杀掉寇英杰以正军纪不可。人缘颇好的寇英杰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最后这件事情才算不了了之。从此,寇英杰开始向直系军阀吴佩孚靠拢,后来干脆彻底投靠了吴佩孚。不久,他就被吴佩孚提拔为第二混成旅旅长。
1921年7月,湘鄂军阀再次爆发战争。吴佩孚派萧耀南、靳云鹗以援鄂的名义进入湖北抢占地盘。寇英杰也率部参加了战斗,结果打了败仗。8月,王占元被迫辞去湖北督军职务。吴佩孚亲自到湖北督战,最后把湘军赶回了湖南。战事结束后,吴佩孚对参战的将领加官晋级。寇英杰虽然在战争中打了败仗,但仍然被提拔为师长。可见吴佩孚对寇英杰的器重。
此次吴佩孚又把寇英杰推到了密云,意在抵挡蒙古军队的攻势。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吴佩孚从蓟县周围东拼西凑的聚集来的5万军队交给寇英杰来指挥,但此时的直军比起开战之初已经要弱上许多,其中有连续数日作战没有休息的原因,也有大量俘虏填充进军队的原因,但总的来说从人数上看已经比当初吴佩孚对张胡子的艰难时刻要强很多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对手却让寇英杰心中忐忑不安。
虽然吴佩孚没有点明,但是寇英杰也知道,这个蒙古军队,打疼了不行,打的不疼也不行,这个尺度拿捏可是非常的困难。
“蒙古人已经兵分两路,主力是从承德出发的,最多不过两三万,其中他们还有近万的步兵,据侦察兵回报,这些步兵估计是我们投降蒙古人的队伍和奉军所组成的。还有一路是沿着长城直奔西去,他们的马速太快,我们的人没有跟上,不过这支偏师约摸只有两千人。”
听到自己副官的汇报,寇英杰心中的忐忑顿时平伏,不以为然的想道,
“如果蒙古军队直接脱离这些步兵,那么以他们的速度赶到密云之时,自己的队伍能否在密云构筑其工事还真的是两说,如今蒙古人被这些步兵撤了后腿,在进军的时间上大大延长了修筑工事的时间,到时凭借这些投降和战败的队伍能对我们坚固的工事造成多大的威胁?蒙古军队在克鲁伦河边打败苏俄人拼的是时间和人数,想来这些蒙古人将领的指挥水平也有限。”
直军中的将领对营地军事单位的战斗力没有直接的认识,只是根据晚清时以及之前和苏俄人的战报来评估的。
在晚清有一赫赫有名的蒙古王爷,名叫僧格林沁,这位元太祖成吉思汗二弟哈布图哈萨尔的第26世孙,曾经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和英法联军交过手的将领僧格林沁一死,清廷从此丧失了满蒙八旗的劲旅,之后蒙古骑兵就几乎退出了晚清的历史。
蒙古军队虽然作战勇猛,但在步枪等现代化武器出现后,却是靠大量死伤堆积起来的战绩。而苏俄人入侵蒙古的兵马虽然有不少精锐老兵,但战术水平和武器水平却一直在二三流水平徘徊,有些武器甚至还是一战以前的,与欧洲的苏俄军队是没有可比性的。用这些人换来的战功都不足以突显蒙古人战斗力的真实水平。在华夏军队很多时候的战斗都是以多打少,手头拥有五万大军的寇英杰将这些失去了战术突然性的蒙古骑兵,归于了平庸军队之流。对于此次守住密云,寇英杰心中大定。
他和大多数不了解情况的汉人一样,认可蒙古军队面对苏俄和敌对势力的某些战役中,所表现出来的超强战斗力。但却认为只是少数而已,蒙古军队怎么说也是拥有成千上万的士兵,在这些人中总有那么一些个特殊情况的出现。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那两万多蒙古军队每日所消耗的天文数字的粮草费用足以让任何一个富裕地区头疼,更不用说蒙古这样的穷地区。但是热河的粮食都被张胡子拿去供应主力大军了,留在城中的粮食如果供应两万步兵还好说,能够撑个把月的,但是如果用来供应战马众多的蒙古骑兵那么估计也就只能撑个四五天。
在蒙古身为华夏的领土,华夏人自己当然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能够养活多少人了,也无法相信那些国外势力是活雷锋,即使蒙古境内有人挖到了大金矿,那装备两万蒙古骑兵所购买的武器已经足以耗干蒙古车臣部的资金,毕竟车臣部只是一个蒙古部落,面对那些奸诈的国外军火贩子不被掏空才怪呢!
即使有不少关于蒙古军队火力强劲的消息,还有各国势力在蒙古所收集到的相关情报,但寇英杰对之一直持怀疑的态度。这些外国佬总是夸大其词,就是为了让其人人多购买一些军火,而且还要打着军火禁运的旗号,拼命的涨价卖些二手甚至是三手货。所以寇英杰对这些靠外部军火所武装起来的蒙古军队的真实战斗力保持了怀疑。“缺粮少枪!或许比原来的蒙古骑兵要强一点,但强的也有限。”
有了心中的判断为基准,寇英杰开始和自己的部下商量起了军事路线。
“这支西进的蒙古军队,曾经在克鲁伦河击败过苏俄的一个步兵师,但考虑到苏俄人的主要精力在欧洲,留在远东地区的都是二流甚至是三流部队。那么这支用苏俄数倍兵力将其击败的蒙古军队的战斗力也就值得商榷了。”这不是仅仅是寇英杰的想法,他的很多部下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正是觉得有步兵拖累的蒙古骑兵威胁不大,才使得吴佩孚把精力放在了和张胡子在山海关一绝雌雄的意图上。在谢决绝了山西阎锡山热情的要来帮忙的意思。靠着直军的底蕴,拉上了那些奉军俘虏一起攻向了山海关。
不说吴佩孚对张胡子的穷追猛打,在蓟县附近击败了强敌奉系,极大的鼓舞了直军的士气,虽然寇英杰在心中对蒙古骑兵还是有些忌惮,但是直军的底层官兵对于蒙古军队的感观那就是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其实对于蒙古军队的到来,苏俄人也找上了吴佩孚,愿意提供武器和情报上的帮助。
不过出于对苏俄人伸手过长的警惕,蓟县的高层还是选择了和英国人美国人合作。
不过要这些外**队出手对付华夏人自己的军队,在民族主义抬头的二十年代,华夏高层对此并不是很热情,毕竟利用外**队来镇压国内民众的事情也就是满清做的比较顺手。
鹬蚌相争10
面对帖木儿的咄咄逼人,吴佩孚觉得靠着英美提供武器组建起来的军队已经足以应付武器落后的蒙古军队了,甚至还可能趁蒙古军队刚刚崛起,实力不强的时候打一次反击,向英国人、美国人这些领事馆在蓟县的老外,展示一下直军的威武,以及直系掌握整个华夏的能力。
“蒙古也就那点人口,现在看他们的规模,应该是把最近风头正盛的车臣部全部招来了。趁着蒙古大军全部赶到东面的承德,这个时候的蒙古实力最弱,所以我们陕西等地的北方无需重兵驻守。而且南边的河南也已经被我们摆平,不需要我们特殊照顾,南边也可以抽调出部分兵力来。这样,在蓟县一带我们可以聚集起大量的援军!”在湖北两次吃瘪的寇英杰一直不甘心,虽然两次都是由于上面的关系,但是这个战败的黑锅,他也是跑不了的,做为一个将军,如果只是败绩连连,靠着上官的赏识而步步高升,那么如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因此寇英杰不想放过这一次挣得荣誉和功勋的机会。
寇英杰撰写的据城死守、拖垮蒙古军队的军事计划刚刚递交给吴佩孚,心中也是对蒙古骑兵有些瞧不起的吴佩孚就点头同意了。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把直系一直留在蓟县的飞机调来了二十架,为寇英杰的五万大军保驾护航。
吴佩孚如此做的原因无他,这会奉系本来已经有了缓解和谈的念头,甚至驻蓟县的各国公使都在两军阵前奔波,可是随着蒙古军一举拿下承德的消息传开,各国公使也不敢鼓噪了,张胡子的底气又足了起来,连日来屡屡发动进攻,虽然都是无功而返,但奉军的士气在明显的提升中。
得到吴佩孚的回复,“我要证明我不是一个靠上司才能升官的人!”寇英杰在心中默默的念叨。
但还没等他去详细落实那份计划中的一些细节,坐落在密云的前敌指挥部中就跑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开口就是:“蒙古人突然向我们发动进攻了!”
……
密云县地处蓟县东北部燕山山脉脚下,历史悠久,山峦叠翠,风景优美。东、北、西三面群山环绕、峰峦起伏,巍峨的古长城绵延在崇山峻岭之上;西南是洪积冲积平原,总地形为三面环山,中部低缓,西南开口的簸箕形。
但此刻燕山一带却是炮声隆隆,好似雷声轰鸣。
在寇英杰据城死守、拖垮蒙古军队的军事计划下,胆敢先开第一枪的,当然是刚刚攻克承德的蒙古军队了。
寇英杰当听到帖木儿离开承德直奔蓟县而来的时候,就仿佛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现在看来,对方炮轰燕山,那蒙古军的统帅就算不是真的想要摸摸老虎屁股,也是要试探试探直军真正的实力了,想到当下的这种情况寇英杰“来人给老子我还击,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打出我们直军的威风来!”,寇英杰摸着胡子想到,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如果不能把这支蒙古军队给打退,那么华夏地界上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军阀还不得鼓噪起来。
寇英杰本来以为自己和蒙古之间,会有两到三个月的缓冲期,这蒙古军从荒凉的大漠远道而来,刚刚进驻承德还不得好好的享受一番,有了这两到三个月的时间,那张胡子早就被吴大帅给收拾了,那么这些蒙古军也就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患了。可没想到对方连三天都觉得太长,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了。
现在翻脸动手,不就是欺负自己以前老是打败仗,没有威望吗?要是吴大帅亲至,那这些蒙古人还敢找事?寇英杰越想越气,不过理清思绪后,发现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有,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幸好,出发之前,吴大帅未雨绸缪,将刚刚投降的奉军都拨给了自己,就连奉军的武器除了把重炮拉去山海关和奉军对轰之外,其它的轻型火炮也是打包全部送了过来,有了这些奉军大炮的支持,此次的炮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片刻之后,寇英杰就得到了情报,对方只是轰了二三十炮就歇手了,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从炮击的效果来看,蒙古军手里的都是一些100毫米口径之下的火炮,并没有重炮。没有重炮的出现,让寇英杰稍微松了一口气。想到重炮的射程和威力,寇英杰还是有些忌惮的。重炮和轻型火炮虽然都是炮,但在威力上可是差了好几个等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啊!
寇英杰知道自己的五万手下,都是刚刚聚拢,还没有接受全面的训练,没有真正形成战斗力呢!也就是看着人多,要是敌人有重炮,对他们的士气的影响十分严重。如果他们遭受炮击过多,甚至有反水的可能。
但是,目前双方都是轻型火炮当家,那就没有关系了。在武器基本相同的情况下,即使没有接受过训练,也不怕对方。寇英杰才不相信,蒙古军队的素质,能够精良到哪里去。
得到命令的直军,一阵紧张的火炮准备,数十门大炮运到了指定的位置,黑洞洞的炮管,从临时火炮掩体后伸出来。
不久以后,寇英杰的望远镜里面,出现了旗语兵的身影。
旗语兵一阵奋力的挥舞,旗语代表的意思: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请发号施令!
寇英杰冷峻的向身边的旗语兵说道:“发出信号,开火!给我狠狠的打!”
旗语兵立刻挥舞旗帜把旗语给传达了出去。
很快,前方火炮阵地就有了回应。“轰!”一声巨响,一阵巨震,竟然炸膛了。
“噗通!”一块临时掩体巨石被爆炸的威力轰上了天,这枚不规则的“石弹”掠过天空,正巧砸在了前敌指挥所的上方,“咔嚓!”指挥所的一根横梁,立刻被砸断,几个参谋被压在了下面,指挥所内一片混乱。
“他们开炮了?”寇英杰被几个侍从拉到一边,愤愤的皱眉问道。这蒙古军的火炮也太准了!不过等看到这颗“罪魁祸首”的“炮弹”,
寇英杰张着大嘴,一时无语,片刻之后,“还击!”寇英杰咬牙切齿的喊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那么日后就是自己的笑柄,已经吃了那么多败仗的寇英杰,如何能够不急。
指挥所内的参谋等人,巴不得不再待在指挥所里,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迅速的跑出去,亲自将命令传递到前线。
梅林扎兰和魏斯、刘卫他们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还在冒着白烟的直军阵地,一阵无语。
就连负责炮击直军的庞炳也是错愕不已,这直军刚刚一阵排兵布阵,这些投降了蒙古人的直奉两军军官看的那是一个羡慕啊!对方人多,炮多,这万一打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要不是身后有帖木儿的蒙古军在压阵,估计这会这些投降蒙古人的直奉两军早撒丫子跑路了。
刚刚直军一开火,吓得魏斯、刘卫他们心惊胆战的,等定下心来,才发现对方的“炮击”真的非常的有效果。
心里笑开花了的庞炳,心想这直军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言不合,就……开炮相向。就连我们奉军的火炮也向着自己的老东家,直接“临阵倒戈”了。刚刚被你们给吓住了,差点还真的往回撤了。不过现在嘛……你有炮,我也有炮,那就看谁嚣张吧!
“轰!”
蒙古军的阵地上再次抢先开炮了。
蒙古军炮兵的指挥官庞炳,是胡子出身,在张胡子的面前也露过几次脸。相对于另外两个直军的魏斯、刘卫而言,他绝对是蒙古军中奉军的头头。现在奉军被直军给打趴下了,整个奉军的脸上都无光,即使投降了蒙古军,也明显感觉到了帖木儿对他们的施压。军人靠的就是军功,有了军功就有了话语权,所以庞炳拼命了。这不,帖木儿的命令刚刚下达,蒙古军立刻就开炮了
投降蒙古军的直军火炮不多,都是些小炮,而且还老旧不堪,连前清时的火炮都计算在内。至于奉军,由于是撤退所以在撤退之前就把不能带走的火炮都给炸了,目前手头也就是那么两三门小炮,所以帖木儿为了炮击的效果,还特意拨了四十门营地出产的火炮过来。
看着这些类似文物的拿破仑炮,直奉两军的军官只能苦笑。
但这些炮不好看,却是非常的实用,一阵烟熏火燎之后,四十枚实心弹在半空掠出略带弧度的弹道,向远方的直军阵地狠狠的砸了过去。
双方的距离,差不多有一千五百米左右。在这样的距离上,实心弹的命中率,自然是极低。要是能打中,不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而是对方的运气太差。但是,实心弹砸在阵地上,除非是砸中了沙袋等软的物体,否则溅起的石屑,造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当然,仅凭着这些实心弹,对五万大军造成的损失,那就是九牛一毛。
光挨炮,不还击那就是**裸的打脸了,何况寇英杰此刻最重脸面问题。
鹬蚌相争11
凡是涉及到脸面两字的,寇英杰的内心就是不爽。他原来是团长,结果,上司瞎指挥,好了,连累他吃了败仗。幸好遇到了自己的“伯乐”,现在为什么自己可以登上这五万大军总指挥的宝座?还不是对面这个该死的蒙古人!要是没有他们,今天怎么会有自己上位的机遇。既然是机遇,那就要抓住狠狠的教训一下。否则怎么对得起吴大帅对自己的栽培。
很快,直军阵地上的所有火炮,都调整了射向,把刚刚炸膛的那门炮给拉走,在它附近被它殃及的那些火炮也做了紧急处理。然后集中发号施令,开始向蒙古军火炮阵地攻击。
与此同时,帖木儿也下达了炮击的命令,一时间,持续不断的炮声,响彻云霄。一团团的火光,从炮口爆发而出,一股股的白烟,不断的升腾起来。
“不要慌!”
“都是一些实心弹!慌什么?”
“炮弹呢!速度,各炮继续自行开火!”
发现视线被硝烟遮蔽,直军阵地上不断的有人吼叫起来。
在双方对射的同时,庞炳从声音上就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已经由一开始的齐射变成了自行开火。这对于蒙古军来说,对方的炮击地点一时之间难以琢磨。
庞炳看到这一点,皱眉通知手下的炮手:“准备定点齐射。”
齐射,是一种常用的战术,张胡子当年对付蒙古马匪的时候最喜欢搞齐射,当然那是步枪齐射,还没有达到火炮齐射的效果。
现在东北胡子出身的庞炳手中百分之九十的火炮,都是帖木儿提供的营地火炮,射程、威力、精确度都十分一致,用来齐射,那效果肯定是相当的好。四十门大炮,不计对方的炮击干扰,齐射的时候,同时有四十发的炮弹落在一个点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是将炮弹的命中率,提升了四十倍。由于炮弹的密集,要是有一发实心弹钻入临时火炮掩体内,那对掩体中的炮兵损伤十分巨大。想想在半密封的空间内,一颗无规则跳动的大铁球,那可是砸谁,谁挂!
果然,两轮齐射过后,刚刚叫的最欢的两门火炮闭嘴了。
“开炮!”
“干掉他们!”看到自己的战术有效,庞炳高兴的上蹿下跳。但双方却不得不停火了。因为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燕山一带竟然连风都停歇了,双方打了一个多小时后,在火炮阵地前全是久久不肯消散的硝烟,所以不得不停下来等硝烟散去,再行开炮。
炮击,似乎在瞬间停止了。
双方之间的空地迅速的平静下来。
安静,很诡异的安静。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乃是为了更猛烈的爆发。在这段平静的时间里,所有的炮手,都忙着清理炮膛,准备不同类型的炮弹,检查导火索,做好一切急促射的准备。同时,在这段平静的时间里,蒙古军的拿破仑炮经过了一番修补,而且帖木儿不知道从哪里再次弄来了六十门拿破仑炮,又派梅林扎兰带着蒙古马队给庞炳送了过来。这下子庞炳手头上的火炮数量达到了一百门,虽然在威力上比不上直军的火炮,但是胜在质量优,不炸膛,而且精确度比直军那些膛线都磨平了的火炮也要好上不少。
很快,双方的阵地前的硝烟就散的差不多了,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对方阵地的大致轮廓。
“嗵嗵嗵!”庞炳仗着自己炮多,把火炮分成了两个批次,抢先开火。
实心弹虽然命中率低,但在齐射后,命中率和威力都呈直线上升,而且分成了两个批次后,火炮给予直军的连续打击,让直军火炮的炮弹供给更是跟不上炮击的节奏。
“齐射战术,果然厉害。”寇英杰此刻脸色铁青,张胡子剿灭蒙古马匪的战绩,他当然听说过,之前还是非常看不起这种中世纪的火炮战术,但是现在看到对方故技重施,也是无可奈何。
根据他们这些前清将领的经验,强盗、胡子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肉搏战。做为东北胡子,肉搏战还是很厉害的,自损八百杀敌一千,还是很划算的。而现在庞炳就是用火炮在和寇英杰打肉搏战、消耗战,拼到任何一方接受不了,这次的炮击就算是结束了。
老实说,官兵出身的寇英杰,不喜欢这样残酷的肉搏战,因为这样死的人太多了,有枪有钱才是军阀安身立命之本。而身为胡子出身的庞炳就没有这样的顾虑,胡子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今天,没明天,哪有那么多的顾忌。
持续不断的炮弹,掠过空中,和空气摩擦发出呼呼呼的刺耳声音。
寇英杰对这些炮声充耳不闻,但是他们身边的那些刚刚投靠过来的奉军,却是不乐意了。对此寇英杰也是早有打算,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先闹出事来的,反而是他最为依仗的直军。
“少爷,我们跑吧!”葛蛋紧紧抱着手里已经有点生锈的枪管,牙齿磨的咯咯响。
“赵叔,你是跟我爹打过仗的,你看咱们怎么办?”身为营长的柳全山乖巧的自己的管家问道,打仗不是好玩的,自个这次是出来混军功的,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从直军攻克蓟县后就大扩军,由于时间仓促,又从忠心的角度考虑,就把自己这些直军军官的后辈给拉上了战场。
“少爷!”赵叔毫不客气的吼道,这天空中到处是炮弹的声音,如果不吼还真的听不到:“少爷现在咱们不能撤,一会你听我的号令,没下令前谁也不许放枪!如果看到有人撤了,咱们才能跟在他们身后撤!”
“赵叔,为什么跟人家身后,那不是挡枪子吗?”柳全山这位官二代问道。
“挡枪子!枪子有可能在我们前面,而不是在我们身后!”赵叔看着柳全山说道。
柳全山是柳家长房长子,可惜老爷随吴大帅进攻湖北时挂了,否则也轮不到赵叔这个管家领着自家的少爷来前线搏军功。
柳全山虽然一进军营就被委任了一个营长的职务,但是柳全山的手下,除了自己的一票两百多人的佃户和六十个武装家丁就没其他人了,除了柳全山和赵叔腰里别着毛瑟,其他人的都是些老掉牙的鸟枪。
柳全山还想向赵叔询问什么,突然,从身后的战壕里跳出来了一个穿着北洋军服的人高喊着“妈呀!逃命啊!”跌跌撞撞的往后面跑,几乎是同时,他跳出来的那一道战壕里蹦出了无数的直军,都是同样高喊着“妈呀!”之类的话语,拼了命的往后跑。
“嗵嗵嗵!”蒙古军的火炮对他们视而不见,依旧轰炸那些还在还击的火炮阵地。
柳全山用自个老子传下来的望远镜一看,这不隔壁刘家的长工吗!刘家的老头子也是挂在湖北,所以这次他们家的两个儿子和自己一样都是跑到前线来搏军功的。
柳全山还在心想,这些兵也是笨的可以,逃跑都不会啊?现成的交通壕不知道用,都蹦到外面,准备给蒙古人当枪靶子,而且全部都是跑直线,虽然这样跑的快,但蒙古人的子弹跑的也是直线啊!
“砰、砰、砰”,终于有人开始放枪了,枪声的距离不是很远,似乎不是从蒙古军那边发出的,柳全山疑惑的看了眼蒙古军的阵地,那里除了火炮还在射击外,静悄悄的一片。
但耳边的“砰、砰~~~~~~”声依旧不停,“混蛋,你往哪里跑?”赵叔一把揪住一个准备起身逃跑的佃户,怒骂道。
“赵管家,不是你说,能跟在别人身后撤?”那名佃户回嘴道。
“滚!”赵叔一脚把他给踹翻在地,厉声道,“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陪你死!”一把提起他,向着枪声方向,“听听,听听,这是蒙古人的枪声吗?这是直军长官的督战队,他们这是在杀人呢!”
听到赵叔这么一说,柳全山用望远镜往刘家的方向一看,只见一队四五十人的北洋军,胳膊上戴着臂章,一人身后插着一柄沉重的鬼头刀,人手一支毛瑟,有的甚至还有冲锋枪,立在战壕后侧,挡着溃散的兵勇,枪口向前,手还往前面指。不用说,意思也能明白,让那些人回战壕里去。可是溃兵太多了,前面的看到了督战队,后面的还在跌跌撞撞的往前涌,督战队组成的拦截防线还被这些逃兵撞开了。
终于,督战队开火了,枪声越来越密,就连冲锋枪也扫了起来,逃兵被打倒了一片,少说也有七、八十人的伤亡。
柳全山看到自小一块长大的刘家兄弟也在逃兵之中,急的在战壕里探出身子高叫道:“大刘,二刘,快跳到战壕里去!”
可是战场上那么乱,谁能听见他吆喝什么啊?
看着刘家兄弟被乱兵裸挟着向督战队冲了过去,然后冲到了督战队身后的重机枪前。
“吐吐吐”法国造的重机枪,喷着火舌,朝着密集的人群扫去,中弹之人仿佛被流星锤击中,都向后面飞了出去,有的人甚至直接被撕成了两截。
看到如此场景,在蓟县属于官家子弟的柳全山软软的倒在了战壕里,一脸沮丧的向着赵叔抱怨道:“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个样子?”
“少爷,快爬起来,马上我们就要撤退了。”赵叔蹲在柳全山身边小声的叮嘱道。
“撤退?!”柳全山惊呼道,刚刚那惨烈的场景可不是作假,那些人难道白死了。
鹬蚌相争12
“少爷,督战队杀的是那些不听号令,擅自撤离的人。现在这个情形这个阵地是肯定守不住了,等蒙古军消灭完那些火炮阵地,就该来定点清除我们这些步兵了。所以要不了多久,上面就会安排我们这些人撤离了。”赵叔向惊恐的柳全山解释道。
柳全山听完赵叔的解释,稍稍安静下来,问道“那大刘,二刘他们?”柳全山的意思是他们,能不能被评为战死的,那样他们刘家大院也能有些补偿,在面子上也过的去。
赵叔何尝不知道自己少爷的意思,做为多年的邻居,赵叔和刘家的下人也是老相识了,看到隔壁的老刘家刚刚挂了两位少爷,那老刘家的日子以后更难过了。历史上很多晚清时期的家族都是渐渐的淹没在军阀混战的长河之中。“少爷,老奴也知道你的意思,但凭老奴以往的经验来看,很难啊!刘家的两位少爷都是倒在了溃兵的人堆里,日后如果他们被定为有补偿的,那其他人的家里怎会善罢甘休!”
柳全山听完,向那群已经被打成渣渣的人堆望了一眼,安静的坐在了战壕里。事情果然如赵叔所预料的,当直军的火炮阵地,陆续被蒙古军的火炮清理过半的时候,蒙古军开始向他们这些步兵发射老式的开花弹和葡萄弹了。虽然这些炮弹只会偶尔落入步兵的战壕之中,但是步兵开始有了较大的伤亡。
果然,对方只是放了两轮,直军的上层就开始命令步兵撤离战壕了。等到步兵撤离的命令刚刚下达,那些炮兵也开始收拾家伙什,准备撤离了。
经过一上午的炮击,直军有33门火炮被蒙古军击毁,虽然蒙古军有47门火炮被直军击毁,但是蒙古军的火炮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补充,数量已经从开战之前的47门,猛增到了200门,完全是依靠数量占据了火力上的优势。
等到直军主力从前线战壕撤离,留在蒙古军面前的就只有三道铁丝网,数条壕沟,以及大片的散兵坑,当然还有他们身后的机枪阵地。
没错,指挥这场战役的寇英杰是一位常败将军,但常败并不代表他没能力,只是运气不佳罢了。面对蒙古人最擅长的骑兵战术,寇英杰就想到了用铁丝网和壕沟来消减蒙古军队的长处,逼得他们下马采用步兵冲锋,消耗那蒙古人本就不多的人口。
“大人,末将原为前锋,踏破直军!”梅林扎兰往前垮出一大步,向帖木儿请战道。
看着漫山遍野逃离的直军,蒙古军中的蒙古将领是跃跃欲试,不过魏斯、刘卫这些直奉两系投靠过来的将领却是对面露难色。
对方的铁丝网和战壕战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压制蒙古骑兵所使用的。山下的火炮即使能够把这些障碍都给轰上了天,那么一是时间上能否来的及,二是对方是散兵坑可是设立在山坡之上,火炮仰射能否打到还真是一个问题。
至于他们身后的机枪阵地,那等过了前两关再说吧!
帖木儿看到自己麾下的这些将领神色各异,也不言语,只是静坐了稍许,等帐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候他发令了这才出言道:“骑兵压阵,步兵做好攻击准备!”
听到帖木儿的命令,魏斯、刘卫、庞炳等人都是面如土色,用步兵冲锋,那不就是用这些降卒去填战壕吗?
这不是打仗,这是去送死啊!
等诸位将领忧心忡忡的走到前线时才发现,在蒙古军的前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一排战车!
说是战车,已经是抬举它们了,应该说是攻城冲车,有三角的屋顶,蒙有牛皮,粗大的木轮显示着它的分量感十足。
“嘟…..!”雄浑的牛角号在蒙古军中响起,这是进攻的号角,所有蒙古军的士兵都得进攻,否则一律当场处斩。
“吱咯,吱咯!”冲车响着心酸的木头摩擦声,顶着直军的子弹向直军设立在山坡上的第一道防线冲去。在它们的身后,才是魏斯、刘卫、庞炳等人率领的降卒组成的第一波攻击队伍。
“全军压上?!”寇英杰眉头紧皱,第一波攻击队伍是直奉两系的降卒,这个在寇英杰的意料之中,但是其后的蒙古骑兵也一起压上,那就是在寇英杰的意料之外了。
这蒙古军第一次攻击就把全部的兵力都给压上了,如果在此时有一支队伍能够从侧后进攻,那就能一举将这些蒙古军队都给击溃了。
“可惜啊!”寇英杰也知道这样做的成功率有多大,但是那些可是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在经历过苏俄人炮火的洗礼之后,已经成为了一支强军。要想击溃这些来去如风的骑兵,也就只有骑兵才能做到。
而此刻,看到蒙古军前沿慢吞吞爬着的冲车,寇英杰才知道,为什么蒙古人要不惜血本的逼走直军的火炮,因为没有直军火炮的威胁,那些蒙着牛皮,像是从明清时期爬出来的老古董,抗住了子弹的攻击,直接压过了铁丝网,越过了壕沟,令防御步兵而设立的阵地,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至于那些设立的比较隐蔽的散兵坑,对于直奉两系的步兵来说威胁较大,但是遇到了擅长曲射的弓箭手,那也是歇菜。不是投降就是被射成了马蜂窝,一个个的从掩体中给逼了出来。
等到下午2点,直军除了在山头设立的机枪阵地之外,各处防线都已经失手。
正当蒙古军内部争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帖木儿此次的对手,直军前敌总司令寇英杰刚刚接到蓟县转发的一份邮件。
在蓟县高层,很多人对蒙古人的印象还是那种罗圈腿,或者和满清八旗子弟一样,抽烟遛鸟,无所事事的废物!所以蓟县的直军高层对蒙古军队是非常的看不起,他们认为蒙古军队不具备夜视能力,他们总是骑着矮小的蒙古马,挽着弓箭,在1920年代热武器已经十分盛行的年代,还在讲究着骑射无敌天下。
所以说直军高层包括吴佩孚在内都低估了蒙古军队的实力,可是寇英杰此刻面对蓟县转发的吴佩孚要求尽快解决蒙古军,即日南下增援山海关的邮件令他十分头疼。
对于寇英杰,吴佩孚不可谓不器重,早就担心蒙古军避而不战,四处游荡,所以吴佩孚就把蓟县的空军给寇英杰调来了一批。
密云山峦连绵,机场的修建还在日程上,本来从蓟县调来的战机,只能在战场上空滞留二十分钟就得返航,而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蒙古军中对于防空有着超前的意识。在蒙古军中有一些箱式战车携带的就是大口径机枪,蒙古人没有把他们拎上前线,而是把它们布置在军中,做为防空的利器。
有了这些防空武器,导致蓟县前来支援的飞机往往是无功而返,甚至还折了一架。有了这架飞机做榜样,之后所有的飞机都是来走个过场,远远的扔个炸弹就返航了。气得寇英杰差点吐血,但是这些飞机都是蓟县高层的疙瘩宝贝,当中牵扯到的人际关系太多,吴佩孚也只能借用,无法征调,所以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当张胡子坐镇奉天,天天喊着反攻,南方的孙大炮又开始了北伐,浙江的卢督军又西征江西。吴佩孚不得不命令寇英杰先解决看似最弱小,前来打酱油的蒙古军队。
如果寇英杰解决了蒙古军队,那么直军布置在北方一线的十万大军,起码能够调动五万,南下支援山海关的战役。那将极大的缓解直军兵力不足的问题,可如果寇英杰久拖不决,那么密云一带的五万大军每日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财政本就不行的直军来说,那就是雪上加霜。
正在寇英杰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参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前敌指挥所。“司令,大事不好!”
“闭嘴!”没等寇英杰发话,指挥所内的一个高级军官就开口训斥了。这会大家都心情不好,还大喊大事不好!这不是没事找抽!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寇英杰看到自己的台词被人给抢了,只能开口问重点。
“我们的粮队被人给劫了!”参谋惶恐的说道。
“什么?”这下子指挥所内所有的军官都急了,前线五万人,每日消耗的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什么时候的事情?”寇英杰略一皱眉,立刻正色问道。
参谋看到自己的老大,向自己问话,正色道,“今天上午,蓟县向我们运送的粮队一支没到,我们派人顺着道路去找事发现的。”
寇英杰一经得到确认,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反问道:“什么人干的?”
“这个目前不知道?不过……”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就说!”指挥所内有人看寇英杰心乱如麻,替他训斥道。
“是,据马队的领头所述,是蒙古军队干的!”
“马队的领头还活着?”寇英杰仿佛回过了神。
“是的!”
寇英杰立刻追问道,“那有没有问,那些蒙古骑兵,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蓟县以西!”参谋肯定的回答道。
“碰!”寇英杰一拍桌子,双目瞪圆,吼道:“你确定!”
“卑职,问了三遍!还派人去看了马蹄印,所以卑职确定!”参谋挺胸抬头回答道。
鹬蚌相争13
寇英杰看着参谋那肯定的神色,心里喊道,“完了!”以蓟县那些大佬明哲保身的习惯,一旦蒙古军队出现在蓟县之外,那么自己这就别想得到半点援兵了。不从自己这里拉些兵,回去给他们守大门就算是不错的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寇英杰挥手对指挥所内的所有人说道。
看到众人都出去后,寇英杰才对门口喊道,“通讯兵,把军需官给我喊过来!”
等到军需官出去,寇英杰才躺在了座椅上,“三天!三天!”其实寇英杰听到报告就知道,那些车辆拉的不是粮食,而是军需弹药,因为直军两线作战,弹药不足,大部分都是供给了吴佩孚的队伍。而寇英杰这则是比吴佩孚那晚上三天才供给弹药,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才谎称为粮队的。
所以等其他人一出去,寇英杰第一个找的就是军需官。可刚刚在军需官那得到的消息却是令寇英杰失去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由于蒙古军队的炮击和前沿阵地的失守,所以弹药损失很大,等多再打个一两轮今天这样的争夺战,那么弹药就会告罄。而且1914年密云县属京兆地方,还没有改隶河北省。所以蒙古军现在就是已经攻到了蓟县的范围之内,而对于寇英杰来说只能死守,否则这场战争的结果将撼动直系在华夏的统治根基。
不管寇英杰扳着手指头,一天一天的计算,在双方炮战过后的第二天,直系军队在密云的部署,已经被压缩到了几个山区,缺乏纵深,他们的阵地只分布在几条狭窄的防御阵地内,战场上的大局已定,蒙古军队打通密云交通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5月15日—21日,蒙古军队针对直军的弱点,发动了“密云”战役。15日下午,一直龟缩在炮兵身后的蒙古骑兵像幽灵一般的出现了,蒙古骑兵一登场,首先袭击了公路、水库和城市供水管道等供给设备,破坏了直军的通信体系和指挥机关,以及他们坚持下去的必备物资。
同时,小股的蒙古骑兵还通过袭击密云境内几个直军修筑的机场,烧毁了机场上的飞机,使直系军队丧失了制空权。随后,蒙古军早早就分出去的那支两千多人的骑兵分队在夜间发动进攻,抢占了几处交通要道,在密云县城西线修筑城堡,卡死了密云和蓟县的联系。
与此同时,蒙古军在东线燕山一带以东实施节点突破,切断了直军由密云南下唐山的公路,将寇英杰的五万大军牢牢的困在了密云境内。
一看自己突围无望的寇英杰,也是发了狠,立刻将兵力收缩至军营。果然,17日上午蒙古军向寇英杰驻守的军营发动了试探性进攻,没有得手。啃硬骨头向来不是骑兵的特长,于是帖木儿大旗一挥,转而向密云境内另一重要据点密云县城发起进攻,并于19日夜间攻占此地。
从而打通了通向蓟县的通道。20日,蒙古大军放弃密云,直奔蓟县!
在高达十余丈的燕山城塞中,寇英杰领着一帮参谋登高眺望着西行的蒙古大军,那绵延如长龙的蒙古军队在寇英杰的眼皮子底下浩浩荡荡的向蓟县进发。
“山坡上可有何埋伏?”望着寇英杰转头发问,城塞之中直军不少将领,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对于寇英杰不敢出城作战,军营内可是众说纷纭,出城的、不出城的意见极不统一,而寇英杰已经隐隐压制不住。
要知道,寇英杰原来只是一个师长,如何能够拥有五万人马,目前这些军队都是由各处抽调过来的,皆是骄悍之辈,岂是寇英杰这位手上无赫赫军功的小小师长能够指挥的了的?
不过一想到这寇英杰身后的吴佩孚,众将倒也是忍了,暂时听从他的调遣,只是蒙古军队现在可是奔着蓟县而去,那蓟县的守备如何,众人可是十分担心。
“将军,蓟县我们丢不起啊!”最终还是几位直军的老将站了出来,带头向寇英杰请战。其实寇英杰担忧什么,在场的谁不知道,不就是担心蒙古军队在野战中把队伍给击溃,到时密云一丢,寇英杰就算不死,也得被吴佩孚打入冷宫,终身得不到重用了。
现在有了几位有权,有根基的直军老将力捧,寇英杰也豁出去了,下令大军出山追击。
“帖木儿,你就这么有把握,那个寇英杰会来追你?”发觉战事有变,连夜打“飞的”赶来的赵云对着这位自己手下第一悍将,笑着问道。
“会!”帖木儿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干脆利落的蹦出了一个字。
看到帖木儿连个笑脸都没有露,只是**的回答,赵云对此十分无语,这营地的军事单位都是如此木讷,一般是甭想他们多说话的。
放弃了让帖木儿变幻下表情的想法,赵云接着问到主题上,“你说我们是火烧他们好,还是用水淹他们?”赵云对于打仗那是一窍不通,完全是依仗帖木儿,现在不过是想向其学习一下用兵之道,但没想到,帖木儿却是回了一句,“我用箭雨射死他们!”
“……”瞥了一眼帖木儿,赵云无话可说,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抬头透过帖木儿的视野望向远处的山峦。
密云历史悠久,古迹和人文景观众多。明长城在县域绵延207公里,占蓟县的三分之一,不仅有明长城,还保留着古老的北齐长城。司马台长城以“险、密、奇、巧、全”著称,是华夏少有的保留明代原貌的长城,
密云长城现存古代营城60余座,墙子路、曹家路、石塘路、白马关等重要关口是长城营城文化的典型代表。在密云的西部长城中,又由为石城镇地区的石质长城最为特色,堪称就地取材、因山而建的杰出典范。这些长城绵延在崇山峻岭之间,蔚为壮观。
而真正爬过长城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不说是“走”长城而一定要说是“爬”长城,长城所在位置的险要,没有去过的人是无法领会的。
“呯!”“呯!”“呯!”20日下午,蒙古大军的后队终于被寇英杰的直军给追上了。
当直军先锋寇英杰的嫡系中的嫡系当年的鄂军第二混成旅三千人咆哮着杀向对面万余殿后的蒙古奉系军队时,赵云透过天空中“飞鹰”(营地动物单位)的眼睛清楚地瞧见,奉军虽然占了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军中出现了些许慌乱,阵型也乱了。
当然了,如果这样寇英杰就能够轻松击穿这些奉军组成的蒙古军后队,那显然是痴人做梦。
正如帖木儿所述,“我用箭雨射死他们!”,当寇英杰的嫡系鄂军第二混成旅三千人杀至蒙古军中阵时,只见帖木儿一挥手,围在赵云和帖木儿身边的那一排盾手便冲到了帖木儿的身前,在其身旁两侧的山坡上各路伏兵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整整八个整齐的诸葛弩手加英格兰长弓手的方阵依山而列,粗粗估计,竟有八千人。
而此时,两千余营地的蒙古弓骑兵,不知何时亦从帖木儿身后的两旁杀了出来,联合两侧山坡上的弓弩手,将寇英杰和他的嫡系团团包围在内。
看到遭遇了埋伏,那奋勇直前的直军前锋攻势一缓,惶然无措地环视着居高临下包围着他们的蒙古军弓弩手。
而这时,帖木儿面无表情的缓缓抬起右手,用力挥下……
“射!”
伴随着营地弓弩手的齐声怒呵,箭如雨发,刹那间,诸葛连弩那密集的箭雨就将那数千杀至蒙古军中阵的直军前锋,射成了刺猬!
“……”耳畔充斥着那些直军士兵临死前那惨绝人寰的惨叫,赵云屏蔽了所有的声音,透过“飞鹰”的视野看到,蒙古军中重骑兵又开始出现在了山道上…….
21日,蒙古军击溃了直军追击部队,再次攻打寇英杰的军营,由于寇英杰嫡系已经十不存一,整个军营抵抗十分薄弱,仅花了四十分钟,就被魏斯他们一举拿下。不过可惜的是,出身湖北的寇英杰对于燕山这些山地地形十分熟悉,追缉他的队伍竟然还被他给耍的迷路了,让其逃回了蓟县。
“寇英杰战败了?”和寇英杰分开仅仅两周,吴佩孚那就得到了密云失守,寇英杰领着残部退守蓟县的消息。
军报上说是“退守”,但是吴佩孚哪里不知道,能够在蒙古骑兵的追杀下“退守”,这“退守”二字的含义可想而知。
没有问为什么失败了,吴佩孚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蓟县现在情况怎么样?”因为只能够撑三天的弹药,在寇英杰手中竟然撑了六天,虽然失败了,但是寇英杰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寇英杰将军领着六千溃兵逃入了城内,现在城内兵力足有两万,但是缺乏重武器。”副官没有表情的说道。
“那些满遗呢?”吴佩孚没有问那些奉军的残余,而是立刻想到了那些张勋进蓟县时,上蹿下跳的满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