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宠妃
李晓宁重新上班后,并没有因为受表彰的事情而骄傲自满,他还是第一个到办公室,还是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先把办公室的卫生打扫一遍。因为毛秋实已经先一步回来上班,他这个临时秘书也就做到了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报纸和上级文件来,认真地看,认真的学习。
别小看这些报纸和文件,上级党委和政府一些会议精神,一些主要领导的讲话,这些都是以后写文章可以用的到的。而且,机关生活有时候真的是闲的蛋疼,与其无事可做地熬时间,不如多看看报纸和文件,也可以开阔一下眼界,接受各种信息,这样才能做到厚积薄发。
直到看完了当天的“滨海日报”三个版面的内容,办公室的同事才陆陆续续地来上班。
王爱民仍跟以前一样,对李晓宁不理不睬,径自走到自己座位上,打开抽屉,掏出笔记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当天的工作排出详细的计划来。
吴波则是对着李晓宁一阵拍马屁,嘴里说着“兄弟,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哥哥啊!”但是语气之中却是难掩浓浓的酸意。
孔向荣看向李晓宁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丝的敬佩,他抬手在李晓宁的胸前捶了一拳,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有你的啊。以前还真小瞧你了,没想到那么危险,你居然真敢往上冲。以后有事儿说话。”
白雅丹仍是一如既往地迟到了,但是她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而是一进门便冲李晓宁吆喝道:“小李,来了就知道坐着,也不知道做事。这饮水机里的水都已经空了,也不去搬捅新的来,难道还要让我们这些老同志干这种活啊?”
“啊?!好嘞!”李晓宁答应一声,站起身来,去换饮水机上还余着四指深水的“空桶”。他嘴上没说,心中却带了几分疑惑,因为他在医院的时候,明明听到刘奇峰责令段永宏回来好好批评教育白雅丹的。怎么这位姐非但没有改进,反而变本加厉了?难不成段永宏并没有听刘奇峰的?没理由啊,就算是段永宏不听刘奇峰的,可是白雅丹害的他当面挨了一顿训,他也该给这位姐穿穿小鞋才是啊!
李晓宁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又听到白雅丹冲孔向荣吩咐道,“小孔,你也别闲着,去下面领箱打印纸去。““遵命,雅丹姐!“孔向荣笑嘻嘻地站起身来答应道。
看到孔向荣跟自己一个待遇,李晓宁心中不由地一乐,出了办公室,他拿胳膊肘一碰孔向荣,问道:“雅丹姐高升了?““高升个毛啊?“孔向荣白了李晓宁一眼,”就她那样的,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的,往哪儿升啊?生孩子还差不多。““那这是怎么个意思?“李晓宁是真有点儿糊涂了。白雅丹虽然不讨他喜欢,可是这姑娘以前没这么飞扬跋扈来着,对他和孔向荣也都是比较”关爱“的,从来也没吩咐过他们俩干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人家现在身份不同了。“孔向荣撇了撇嘴说道,脸上带着一丝好不掩饰的鄙夷。
“你不是说她没高升吗?怎么现在又身份不同了?“李晓宁被孔向荣整的有点儿迷糊。
孔向荣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看过清宫戏吧?”
“有时也看看,但是看的不多。”李晓宁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又扯到清宫戏上去了?”
“戏里面的那些得宠的妃子一般什么表现啊?”孔向荣挑了挑眉毛说道,“岂不是跟咱们的这位雅丹姐一样的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说完,他又是一撇嘴,“但是她却忘了她这其实都是靠着被被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才可以这般的。等哪一天被人玩够了,还不是被打入冷宫?”
李晓宁坏笑道:“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孔向荣冷哼一声说道,“晓宁,我知道你可能有点儿瞧不起我,以为我只会投机倒把。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有一颗正直的心。我一样瞧不起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话说到这份上,李晓宁再听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真的不用再混了。他拍了拍孔向荣的肩膀,用力地捏了一把,没有说话。但是他内心其实却是并不平静,他没有想到,白雅丹居然会因祸得福靠上段永宏这棵大树。看来,女色这把利剑用来对付男人,终究还是会起到作用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段永宏。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身,小时候没少过苦日子,家里也没钱供他上学,长到二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一个没有工作,没有事做,靠啃老过日子的败家子。后来凭着他母亲求爷爷告奶奶,才进了一家国有企业当临时工,也就是在那儿他认识了他现在的妻子——吴爱佐。
段永宏别的本领没有,但是人确实长的一表人才,再加上人比较机灵,嘴也甜,很快便俘获了吴爱佐的芳心,两个人也很快地结了婚。正是因为这场婚姻,段永宏的人生轨迹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因为他的老丈人当时是滨海市组织部副部长。在老丈人的帮助下,段永宏很快进了滨海市政府机关,由穷**丝摇身一变,成了国家干部,也是在老丈人的关照下,他连换了几个部门,不断高升,一直做到市委办公厅秘书长的位置上,官至副厅级。
段永宏的婚姻给他的仕途带来极大的帮助,但是他的夫妻生活却是极其的糟糕。
新婚之夜,红烛高照,新娘吴爱佐摘了头上的花饰,脱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最后脱得只剩一条白色的短裤,一件红色的肚兜,露出了洁白透亮的肩膀胳膊,黑黑的长发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翻过她玉山一样的胸ru,发梢挂在了两腿之间。
段永宏那时候也正值壮年,再加上从来没有过女人,虽然吴爱佐长的并不算多么漂亮,但是对他也是足够的诱惑了。他冲上前去,用力一扒,便把吴爱佐的肚兜扒拉了下来,两只欢奔乱跳的兔子立刻蹦了出来,那顶端的两颗红豆,便与红烛交相辉映起来。
吴爱佐的目光已经迷离了,忘情地半张着嘴,喘着气向段永宏一伸一缩的,红红的舌头一吐一吐的,像条“美女蛇”。
就在段永宏亟不可待的时候,吴爱佐两臂向上一掀,一道白光划过,两腋下茂盛的黑丛冒了出来,然后,那两条白花花的胳膊便像像蟒蛇一样地缠住了脖子,那力道大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两座白花花地肉山在他的脸上不停地揉搓,山头,是急剧颤抖着的急不可耐的红樱桃。
这一瞬间,段永宏整个人都绷直了,直着眼睛,浑身上下都僵硬的似铁一般,而那最该硬的地方,却瘫软如泥……
吴爱佐并没有发现这个状况,眼见段永宏浑身僵直,不做任何动作,她越来越情急,喘出的热气直扑向他的脸,双手捧着沉甸甸的木瓜,直往段永宏的嘴里送。
段永宏无奈之下,只好咬着牙一把抓住了眼前的木瓜,手指甲死劲地掐了进去。吴爱佐尖声地压抑地狂叫了一声,不知是痛还是酣畅。而段永宏却被这一抓刺激的胃中一阵翻腾,他使劲地压抑着,喉口咋咋地挤出了垂死一般的声音。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后半夜的时候,两个人又作了一次**上的垂死挣扎。朦朦胧胧中,段永宏觉得自己被一件软绵绵的东西缚住了身体,他顺手一摸,便摸到了一手的柔软。与此同时,他的下体一热,被另一件东西钳住了。这东西是那么地让人激动,他噌的一下便醒了困,一个翻身就扑到了那片**地上。
吴爱佐在他身下激烈地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而又响亮,像是母牛分娩一般。她把头欠了起来,双目赤红地说道:“我要,我要!”
段永宏不知道吴爱佐到底要什么,在此之前,他只是从别人的吹牛中了解了一些男男女女的东西,现在真要实践,他就无从下手了。吴爱佐**难耐之下,一翻身反而把段永宏压在了身下,于是,段永宏一阵痉挛,再次软了下去……
这是段永宏的难言之隐,所以在家他是名符其实的怕老婆,没法子,连老婆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满足,他还能要求什么尊严?吴爱佐一开始还想跟段永宏离婚来着,可是这种家丑是不能外扬的,而且他老爷子也不同意。后来随着段永宏的官越做越大,吴老爷子又退了休,吴爱佐就更断了离婚的念头了。
段永宏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毁了,永远也尝不到女人的滋味了,却没想到碰上了白雅丹。
第四十七章 一起喝酒去
下班之后,孔向荣叫住李晓宁,“晚上有空没?整两盅去!”
李晓宁现在没了临时秘书的身份,又没有女朋友,唐薇也回了燕京,晚上有的是大把的空闲时间,便笑着回答道:“难得你这个大忙人主要要请客,我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宰你的机会呢?不过先声明,两盅可不行,怎么也得一人整两瓶!”
孔向荣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酒仙的大名了,两瓶白酒我是喝不了的,啤酒就没问题!”
李晓宁笑道:“到时候再说吧。先走吧,待会就该是下班高峰了,不好打车。”
“打哪门子车啊?兄弟我刚买的车,正好跟你显摆显摆。”孔向荣摇晃着手中的车钥匙说道。
“哇塞,这就买上车了啊!没法比啊。”李晓宁咂着嘴唇说道,“什么车?让也过过瘾。”
“就是个代步工具,帕萨特。”孔向荣嘴里谦虚着,但是脸上却毫不掩饰那份得意。
李晓宁本来以为就他和孔向荣两个人,随便找个大排档喝点啤酒就行了,没想到车子直接来到了“国宴码头”。下了车,孔向荣有些炫耀地说道:“这里是滨海吃海鲜最出名的几个地方之一,生意很好,一般人根本订不到位子,不过我是这里的vip客户,他们一般会给我预留包房的。”
“你才来滨海几天啊?这么快就混成vip客户了,看来是没少**啊!”李晓宁笑着调侃了一句,他倒并没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因为他对于这些物质享受方面确实是不怎么感冒。
走进大厅,发现这里的生意果然十分火爆,连大厅里都坐满了人,穿着高叉旗袍,长相秀丽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先生几位,有没有预约房间?”
孔向荣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我们两个人,没预约,不过我是你们这儿的vip客户,给我找个小包间吧。”
服务员脸上挂着职业笑容,身体微微前倾说道:“不好意思,先生。今天生意太好了,没有包房了,你们就两个人,坐大厅好不好?”
孔向荣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搞什么?瞧不起我怎么滴?叫你们领班来。”
“对不起,请稍等!”服务员歉意地一笑,退了下去,估计是去叫领班去了。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一身黑色套裙、身材高挑的女子快步跑了过来,脸上荡漾着标准的职业笑容,“孔先生,您好。又带朋友来吃饭啊。”
孔向荣脸色稍缓,说道:“宋经理,刚才那个服务员新来的吧,连我都不认得,居然跟我说没有包间了。”
宋经理脸上有点儿不自在,歉意地笑道:“孔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是没有包间了,不然我大胆做个主儿,给您打个九折,您就在大厅将就一下如何?”
孔向荣今天本来是想在李晓宁面前显摆显摆的,没想到却连番受挫,脸上如何能够挂得住,大怒道:“宋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缺那点儿钱吗?少废话,赶紧给我腾一间包房出来!”
宋经理脸上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连连道歉说道:“孔先生,对不起,您别生气。今天真的是特殊情况,来了很多重要的客人,确实没有包房了,请谅解!”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是重要的客人了?”孔向荣眉毛一扬,提高了嗓门说道,“那我想问问你,到底什么叫vip客户。”
李晓宁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说道:“算了,算了。就我们两个人,坐哪儿不是坐?大厅就很好,再不然咱直接换个地方好了!”
这时正好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青年男子从厕所里面出来,见到李晓宁,连忙跑了过来,“李哥,您怎么有空到我店里来吃饭啊?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晓宁看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疑惑道:“你是?”
那马尾辫有些尴尬,讪笑着说道:“李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大飞啊……”
“大飞……”李晓宁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来滨海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还真没怎么结交什么朋友。
“哥,你忘了。上次,在泛海小区门口,我和哥你闹了点儿误会。”马尾辫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你是大飞……你不是开酒吧的吗?怎么这酒楼也是你开的?”李晓宁这才想起。原来这人就是上次在泛海小区门口带着一帮公子哥替薛斌出头,被他暴揍了一顿的那位大飞。
“我就是瞎混呗,看着什么赚钱就干什么,这店刚刚盘下来两个月。”马尾辫笑嘻嘻地说道,话虽说的谦虚,但是言语中那股子焦傲金却也毫不掩饰。说完转头对那领班说道:“小宋,立刻为我哥安排一个包厢,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那领班有些尴尬道:“飞少,所有包厢都满了,只有最大的国宴豪包是预留给唐书记的……”
大飞勃然大怒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啊!这可是我哥,我爹今天又不来,给他留的哪门子房间?”
“是是是……”那领班急忙诚惶诚恐地退了下去。
孔向荣本来想在李晓宁面前显摆显摆的,没想到反而被李晓宁震住了。唐书记?除了市委常委,副书记唐学文之外,滨海市哪里还有另外的唐书记?这李晓宁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是省委常委的侄子,人家都不买账,他怎么能让市委副书记的公子对他如此恭敬?
本来孔向荣心里还存了与李晓宁一较高下的心思,此时却都对他的神秘背景有些敬畏,顿时觉得比他矮了几分。
李晓宁也不是那种死板教条之人,眼见唐飞如此“不计前嫌“,热情相邀,便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跟着唐飞走进了豪华包间。
酒这个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它绝对是人天生的情人,它可以肆无忌惮地溶入人的血液,麻痹人的大脑,进而拉近喝酒人直接的距离。李晓宁和孔向荣两个人本来还都有点儿互相瞧不起,但是几轮酒喝下来,便开始互相搂着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孔向荣大着舌头说道:“兄弟,我跟你说,这人活在世,就看的一个缘分。咱们能在一起工作,这是缘分;今天能在一起喝酒,也是缘分。今后咱们兄弟俩一定要守望相助,共同进步啊!”
“那是必须的!”李晓宁笑着说道,他酒量比孔向荣好上不是一点半点,几瓶啤酒对他来说,就跟喝水似的。
孔向荣就不一样了,他酒喝得多了,话也都多了,搂着李晓宁的肩膀,醉眼迷离地说道:“晓宁,你觉得咱们现在在秘书一处过的怎么样啊?”
“还行吧!”李晓宁随口应付着。
“你少jb扯淡。”孔向荣爆了粗口,“别以为我喝多了,就糊弄我。我跟你说,我清醒着呢。咱们现在就是在不死不活地混日子。”
李晓宁心道,你是在混日子,不代表我也在混日子啊。但是嘴上还是要附和着说道:“是啊。咱们也来了有半年了,还没做过啥有意义的事儿呢。说起来,还真是在混日子。”
“啥有意义没意义的?你当这是《士兵突击》呢?”孔向荣翻了一眼李晓宁,“我说的混日子,指的是前途无‘亮’,没有什么希望。”
“这么说还早吧?”李晓宁摆手说道,“我们这批人是刘书记专门特招的,肯定是要培养的。只是时间还短,暂时没有什么动作而已。”
“狗屁。”孔向荣嗤之以鼻道,“晓宁。是兄弟我才这么跟你说,不要以为你给刘书记当过几天临时秘书,就认为有机会了。县官不如现管,绝对咋俩命运的还得看段永宏和毛秋实两个人。”
“这话在理。”李晓宁点点头说道,“所以咱们要跟两位领导把关系处融洽了。”
“你是真傻啊,还是跟我装糊涂呢?”孔向荣直着眼睛说道,“毛秋实是什么货色你能看不出来?他不在背后给咱俩下套子,使绊子就该阿弥陀佛了,还指望着他照顾咱们?”
李晓宁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杯。他明白孔向荣所说的。往往一个单位、一个部门来了新人,都会遇到一定程度的排斥,因为大伙儿对新人不了解,这种排斥本来是下意识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晓宁却发现,毛秋实对他和孔向荣却是主观上的主动排斥。
毛秋实与李晓宁他们简直就是陌路人,生活经历、行为习惯、处世方法等有很大的差别,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起初,李晓宁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毕业,在学校里转了十几年,呆了十几年,社会经验少,实践能力差,对复杂的人际关系缺乏了解,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和修养不够,才导致和毛秋实的关系有点儿紧张。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逐渐认识到毛秋实的性格与为人,绝对不是自己该付出真心的人。
“不是还有段秘书长吗?”李晓宁放下酒杯,收回思绪说道。
第四十八章 升官之道
“段秘书长?”孔向荣白眼珠一翻,鼻中冷哼一声说道,“段秘书长眼中只有白雅丹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瞧得上咱们这些爷们?”
说起白雅丹,李晓宁又想起了在医院中的情景,便趁机问道:“说起来白雅丹也是秘书一处的老人了,一直也没见得怎么样,怎么突然就入了段秘书长的法眼了?”
孔向荣此时已经是喝得七八分醉,嘴里便也藏不住话,听到李晓宁动问,不但不遮掩,反而眼睛一亮,身子向前一倾说道:“你前一阵子住院,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我跟你说说,你可不要出去跟别人说啊。”
“哪儿能啊?”李晓宁拍着胸脯说道,“兄弟我,你还信不过吗?我是那种嘴上没把门的主儿吗?”
“我信你。”孔向荣点点头说道,“白雅丹虽然是秘书一处的老人了,可是她平时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秘书长这一阶层的领导。所以,她就是想往上爬,也没有机会。
段永宏平时根本不到秘书一处来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脑子进了水,巴巴地跑到秘书一处来开会,说是传达落实市委的指示精神。”
李晓宁心中一笑,他是知道段永宏为什么这么做的,因为那天段永宏在医院挨了刘奇峰一顿训,那是去给白雅丹小鞋穿了,可是怎么结果恰恰相反了呢?他给孔向荣又满上一杯酒,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孔向荣一仰头把杯中的酒干掉,抹了一把嘴,接着说道:“那天,段大秘书长可谓是声色俱厉,严肃地批评了部分同志考勤纪律松弛,迟到早退严重,作风自由散漫的现象。强调要狠抓一下这个问题,否则,影响我们政府机关的形象,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也影响我们干部的健康成长。
一开始,我还以为段永宏说的是我呢,因为我确实经常迟到早退,可是没想到他直接点了白雅丹的名,并且要白雅丹做出深刻的书面检查!”
听到这儿,李晓宁皱着眉头说道:“这明明是要整白雅丹的节奏啊,后来怎么变成捧白雅丹了?”
孔向荣冷笑一声,说道:“你也太小瞧咱们那位雅丹姐了。放给一般人,被领导当着众人那么一顿批,还不躲的远远的?她却不这么干,人家直接借此机会敲开了秘书长办公室的大门,单独汇报思想工作去了。而且,接连去了三天。
至于这三天,秘书长办公室里到底发生时了什么,没人看到,可是白雅丹却因祸得福,不仅没挨处分,反而成了秘书一处实际上的领导。”
说完这些,孔向荣又干了一杯酒,直着眼睛说道:“晓宁,我是真替你感到不值。像我这样,不怎么用心的,得不到提拔就算了,我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在这儿待多久,我迟早是要去省里的。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干了多少工作,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特别是这次救人,你那可是拿命在拼啊,你得到什么了?半级也没升。人家白雅丹,不过是躺下来,把腿张开,就立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公平啊!
你别以为刘书记对你好,他对你好,为什么不趁你立这个大功的机会提拔你呢?我可是听说了,连薛市长都同意破格提拔你为正科,愣是被刘书记给压了下来。兄弟,听我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逢人且说三分话,莫可全抛一片心……”孔向荣明显已经是喝大了,说起俚语来就刹不住车了。
李晓宁也被孔向荣说到了心坎上,他也是正常人,也一样有往高处走的心理,这次舍命救人只获得了五千元的物质奖励,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是有一点儿不痛快的。现在被孔向荣勾起了心中的伤疤,一时间也觉得有点儿感概,端起酒杯干掉,叹了一口气说道:“向荣,你听过官场登龙十二术吗?”
“什么树?”孔向荣大着舌头问道。
“登龙十二术!”李晓宁淡淡地说道,“讲的是官场升官之道。大体上分为两大类,一类为tian痔,一类为售不龟手药。”
孔向荣也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平时估计也没少读书,一听便醒悟过来,“你说的是《庄子》里的典故,没想到竟然被发扬光大,活学活用到官场了,这倒要好好听听。咱们现在就是官场中人,升官之道当然要好好学习学习了。”
李晓宁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两个故事都是出自《庄子》。有人为楚王献药方,这药叫不龟手药,涂在手上可以防冻疮。楚王的军队在南方,到北方打仗天寒地冻,战士们手也不龟裂。所以叫‘售不龟手药’。”
孔向荣笑着说道道:“这tian痔你就别再讲一遍了,我这肚子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你再说,我就要吐了……只是,这两个典故我倒也都知道,又跟官场有什么关系呢?”
李晓宁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没有关系?我问你,那卖不龟手药的和tian痣的分别得了什么赏赐啊?”
孔向荣想了一下说道:“这我记得。卖不龟手药的,楚王赏车五乘;为楚王tian痔治疗的,得车一百乘。”
李晓宁一摊手说道:“这不就是了。不龟手药虽好,对楚王没用处,所以赏五乘车;tian屁股的,他就十分受用了,赏一百乘,必须滴!”
孔向荣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干实事的不如溜须拍马屁的。”
李晓宁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其实这里面有三层含义。
第一,无论是卖不龟手药的,还是tian屁股的,都对楚王有用,对楚王有用,就会得到赏赐。
第二,不龟手药虽然于国家有大利,却对楚王本人无利,tian痔则相反,于国无利,于楚王本人有利,所以,tian痔,要远比售不龟手药更实惠。
第三,如果一个人既懂得造不龟手药,又能厚的了脸皮tian痣,那前途就真的无可限量了。”
孔向荣点点头,说道:“是啊。像晓宁你之前的舍命救人之举,就是售不龟手药类,白雅丹舍身奉承段永宏,就是tian痔类。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李晓宁又喝了一杯酒说道:“我虽然刚刚踏入官场不久,但我也看的明白,现今官场的现状就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当官全凭上司一句话,至于什么**集中制其实是一种形式,常委会上还不是那么两个人说了算?无才会跑的一路上升,有才自恃清高者原地不动。”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孔向荣端起酒杯和李晓宁碰了一下,说道,“其实吧,也不光只有我们的国家这么黑暗,政治就是这样。有位名人说过,政治就是个**,谁都想和她有一腿,谁又都不愿意承认。
晓宁,我说句话,你别不乐意听。社会就是社会,说文点是丰富,说直点是复杂,官场更是如此。在社会上就得学会适应社会,增强社会适应能力,在官场就更得适应官场,了解和遵循这里的游戏规则。不然,终究是要吃亏的。”
听了孔向荣这话,李晓宁陡的一惊,暗怪自己一时脑热,居然冒冒失失地就说了这么许多,急忙笑着说道:“像我这样的,也只能卖卖不龟手药了,tian痣之类的事情是断断做不来的。而且这些所谓的道理,其实跟那些心灵鸡汤一样,根本不能信,也就是说说,乐呵乐呵而已。
我还听过一个笑话,一样能总结出头头是道来,我讲给你听听。说有三人去提亲,女方家长让做自我介绍。甲说:我有一千万;乙说:我有一栋豪宅,价值两千万。家长都很满意。就问丙,你家有什么?丙答: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孩子,在你女儿肚子里。甲、乙皆无语,走了。这个故事的重要启示:核心竞争力不是钱和房子,是在关键的岗位有自已的人。”
经李晓宁这么一转移话题,孔向荣也立刻忘了二人刚才正在谈论的严肃话题,跟着说道:“我也说一个,说一个。这个叫官场八大不懂事。说是领导敬酒你不喝,领导小姐你先摸,领导走路你坐车,领导说话你啰嗦,领导私事你瞎说,领导洗澡你先脱,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听牌你自摸。”
二人正瞎扯着,唐飞敲门进来,非要敬二人两杯酒,于是话题自然而然地又扯到了风花雪月上,一直喝到近十点,才起身离开。
孔向荣已经喝大了,李晓宁便只好自己去结账,可把唐飞吓个不轻,“哥,你这是打我脸呢?别说今天,今后只要你来这里,消费一律免单。”
李晓宁摆了摆手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的包间费我就不给了,酒水和饭菜的钱是一定要结的,不然咱俩这朋友就别做了。”
唐飞没有办法,只好让服务员结账。这一顿,二人虽然没有点什么太贵的菜,包间费也没收,但是还是花去近两千块,让李晓宁一阵的肉疼,但是如果这账不结,他会心疼。
等李晓宁二人出了门,服务员凑上前来问道:“飞少。那人是谁啊?你对他那么尊敬?”
“薛大少牛叉吧?让他揍成了个猪头,他不但没事,薛大少还进了戒毒所;前两天,他又把薛市长请来的日本客人给打了,薛市长都不敢吭一声;聂四爷在滨海那是什么地位的人,跟他称兄道弟……”
服务员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第四十九章 玉生香
周五的时候,程小溪发过来一条短信:“明天是周末,你有空没有?”
这一阵子虽然不是很忙,但是李晓宁晚上也一直没闲着,他在抓紧一切的时间学习,好不容易赶上个周末,现在又不用跟着刘奇峰,李晓宁正打算趁机好好歇一歇,睡个懒觉呢。但是程小溪作为他在滨海唯一的好朋友,也不好不照顾她面子,想了想便回道:“上午有事,下午可以吗?”
很快程小溪便回了过来:“下午也行,陪我见个人吧。”
听说是要见人,李晓宁不由地有点儿疑惑,因为程小溪也不是滨海人,按理说在这儿也没有什么熟人才是,便问道:“男的女的?什么事?”
“男的,别的不用问,到时就知道了。”程小溪回的很快。
“我还以为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呢,结果是个男的……”李晓宁趁机开了个玩笑。
“又不是没给你介绍过,夕夕那么好的女孩,你都不要,怪谁来着?”程小溪则是算起了旧账。
“不说了,忙着呢。明天下午给我打电话。”李晓宁见势不妙,赶紧撤退。
第二天,李晓宁赖床赖到日上三竿,刚起来泡了包方便面还没吃完,程小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在哪儿?”
“宿舍,吃面呢。”李晓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开门。”程小溪说话很是干净利索。
“开门?”李晓宁一愣,“你在门外?”
“你说呢?”程小溪没好气地回答道。
李晓宁顿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他骗人家说自己今天上午有事,结果睡懒觉被人堵门里了。想想也是,二人就住在一个楼上,只不过一个三楼,一个五楼,想瞒也不好瞒啊。无奈之下,只好手忙脚乱地扯过t恤衫和篮球短裤套上,走过去打开门,讪笑着说道:“你没出去啊?”
“不是等你这头懒猪呢嘛?”程小溪边朝屋里走边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今天要睡懒觉啊?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来。”
李晓宁不好意思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三下五除二地将桌上的方便面收拾掉,讪笑着说道:“好了,走吧。”
“走?往哪儿走?”程小溪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你不是让我下午去陪你见一个人吗?”李晓宁反问道。
“你就这么走啊?”程小溪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这样怎么了?”李晓宁一点儿也没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的。
“哥哥呦,我真的被你打败了。你就不知道洗个澡,然后好好打扮打扮?”程小溪一首扶额,翻着白眼珠说道。
“不是去见男的吗?”李晓宁皱眉说道,“去见男的,我打扮个什么劲儿啊?”
“你是要做我男朋友的啊,这个样子怎么行?”程小溪皱着小鼻子说道。
“小溪……”这下轮到李晓宁掉下巴了,“我们虽然挺熟的……可是你这么直接,我……我牙还没刷呢……”
“李晓宁,你想什么呢?”程小溪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不是让我做你男朋友吗?”李晓宁一脸的无辜。
“我是让你假装我的男朋友了。”程小溪一脸黑线地说道,“政府新闻办有一个家伙不知道脑子怎么进水了,死皮赖脸地非要追我,我为了打发他,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不相信,非要我带男朋友给他看看,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你帮忙嘛。”
“我靠,好事怎么不想着我?这种有人身危险的事情倒是想起我来了?”李晓宁连连摇头说道。
“就是见一面,能有什么人身危险啊?”程小溪有点儿迷惑地问道。
“你都说他是死皮赖脸了,万一他不依不挠地,非要和我决斗怎么办?”李晓宁呵呵笑着说道。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到底去不去?”程小溪怒了。
“不去!”李晓宁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耍赖道,“我还以为让我做你男朋友呢,结果是让我做炮灰,空欢喜一场。伤心了,伤自尊了,不去,打死也不去。”
“李晓宁?”程小溪柳眉倒竖,鼓着腮帮子说道,“给你点儿好脸色,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我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赶紧滴,梳洗打扮去,穿的帅一点儿,也好跟我般配。”说着也不管李晓宁同意不同意,就自管自扭着小屁股坐在了李晓宁的床上,大有一股你不去我就不走了的意思。
李晓宁皱起了眉头,“别介啊!我的大小姐,上次晚上去你宿舍,结果被你同事看到了,闹了个大红脸,你现在再赖在我宿舍不走,那我们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还不赶紧滴?”程小溪双眼盯着天花板,老神在在地说道。
“真拿你没办法。”李晓宁无奈地说道,“不过,我牺牲色相帮你,你得怎么谢我啊?”
“这还差不多。”见李晓宁答应了,程小溪才笑着站起来说道:“你说吧,要我怎么谢你?我可跟你说啊,我一个月工资统共才三千多,早已经花光了,要请吃饭的话,我也只能请你吃面条了。”
“就你那清水面条,还是算了吧。”李晓宁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没钱没关系啊,你可以以身相许嘛,干脆我也别假装了,直接做你男朋友得了。”
“李晓宁,你找死啊?居然想沾我便宜?”说着话,程小溪就冲了过来,伸手便欲去揪李晓宁的耳朵。
李晓宁可是领教过程小溪的这个绝招的,那滋味可不好受,急忙跳起来躲开,于是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围着狭窄的宿舍打闹起来。
虽说李晓宁的动作比程小溪要来的敏捷,但是无奈空间实在太过狭窄,没绕两圈,便已被追上,他只好双手抓住程小溪的玉腕防止那两只小手去攻击自己的耳朵。
程小溪正在奔跑之中,突然停下来,脚下便有点儿不稳,身形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倒。李晓宁见势不妙,只好顺势一带,自己先向后面的床上倒去,这样起码有自己这个肉垫缓冲一下,不至于伤到程小溪。
“噗通”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倒在硬板床上,咯的李晓宁不由自主地一咧嘴,刚想抱怨两声,但是却忽然感觉气氛不对。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姿势十分的暧昧。
因为仍是秋老虎的天气,经过这一阵打闹,程小溪的小脸红扑扑的,t恤衣领也散开了,那一对并不甚饱满的shuangfeng间的沟岚也现了出来,或许是刚洗过澡,白皙中透出一丝丝嫣红,而且因为刚才摔下的动作比较激烈,此时仍在一波一澜的上下颤抖……
李晓宁突然间觉得心里从下而上升起一团暖暖的东西,身体的某个部位立刻不受控制的硬了起来。
程小溪仍沉浸在终于抓住李晓宁的喜悦中,笑嘻嘻地说道:“看你还往哪里跑,我掐死你……”
李晓宁哪里还顾得上去格挡?早已被眼前的美景勾掉了魂……
刚掐了一下,程小溪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忽然觉得有个**地硌在自己小腹处,好别扭。
程小溪不自在地扭了扭小蛮腰,却没避开去,便皱眉问道:“你身上揣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也不嫌累赘?”
这话问的,李晓宁就是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啊。
其实不用李晓宁回答,程小溪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因为那根棍子的坚挺和热度,正在透过薄薄的衣衫清楚地传到她软绵绵的腹间……
程小溪虽然此前没有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和室友围在一起看过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就算是再迟钝,现在也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了,不由得面红耳赤,双手一推便站了起来。
程小溪心头的小鹿发了疯,拼命地撞着她的胸口,她只觉小腹刚才挨着李晓宁那里的地方灼热无比,她想转移注意力,可是又如何回避得了?它的长短、它的粗细……
羞死人了……程小溪的两条腿突突地打起颤来,脸上红彤彤地说道:“要死你啊!你!”说完又发现李晓宁仍在直直注视着她衣领内的白兔,赶紧把衣领拉紧,又补上了一句,“还看?”
李晓宁这才醒过神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
“还说?”程小溪又瞪了李晓宁一眼,“你们男人个个都是这个德性,就想着占女人便宜。不跟你这个大**说了,我去外面等你。”说着话,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李晓宁从后面看到她那坚挺上翘的臀部,被紧身牛仔短裤绷得紧紧的,衬托出美妙的臀型,随着双脚不停的交叉前进,臀部轻轻的一扭一扭,心里也一跳一跳的……
一直等到程小溪走出门之后,李晓宁眼前还闪现着两个白皙半球状小兔子一颤一颤晃动的情形,良久才回过神来……
第五十章 客串男朋友
愣了半晌,李晓宁起身洗了个澡,换了阿玛尼衬衣、西裤和宾度英伦复古尖头皮鞋,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颇有几分帅的掉渣的味道,对着镜子先自恋了一会儿,然后出了门。
程小溪已经收拾好了,挎着包正在等他,见他出来,也是眼睛一亮,嘀咕了一句,“以前没注意,这个大**还长的这么帅,难怪夕夕会喜欢他。”
“你说什么?”李晓宁皱着眉头问道。
“没说什么了。”程小溪俏脸微微一红,“你怎么没打领带?”
“还要打领带?”李晓宁一阵牙酸,“又不是去参加什么正式宴会,领带就不用打了吧?会显得很土鳖的。”
“今天你得听我的,让你戴,你就戴。”程小溪鼓着腮帮子说道。
“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李晓宁一边告饶,一边回屋去拿了领带。
“快点儿,别磨蹭。”程小溪跟着又进了屋,见李晓宁在那儿满脸不情愿地打着领导,便走上前去帮他理了理衣领。
比李晓宁略低一点的程小溪这个时候有如爱人一样为他上下打理一下他的服装。李晓宁心里泛起一点波澜,不过想起了刚才的尴尬,也就一本正经表情有点僵硬的任她拨弄。
两人打的来到滨海广场大型雕塑跟前,刚站了不到五分钟。一辆崭新的本田思域停在他们身边的不远处。车门打开,一个长的还算帅气但略微有些娘娘腔味道的的二十五六的男子朝程小溪挥了挥手。
李晓宁二人迎了上去,走上去的时候,程小溪从旁边轻轻的抓住李晓宁的手,温柔的握着。程小溪的手软软的,握在手里宛若无物的感觉,李晓宁竟没来由地紧张和激动起来,那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刺激的他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心里却又美滋滋的,他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手指。
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双方停了下来,李晓宁左手拍拍程小溪细嫩润滑的手,程小溪会意的松开抓住他右手的两只手,李晓宁微笑着朝那男子点点头,伸出右手说:“你好。”
那男人看了一眼李晓宁,脸上便有些吃味,但是还是探过身子,握着李晓宁的手,轻轻地摇了一下,说道:“你好。”
程小溪大大方方地冲那男人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李晓宁。”完了又回头冲李晓宁说道,“晓宁,这是政府新闻办的石磊。”
李晓宁点点头,用力的握了一下石磊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石磊并没有再次说话,估计他是非常不高兴认识李晓宁的。没法子,之前他一直认为程小溪是在敷衍他,现在见到了真人,又发现李晓宁既比他长的高,又比他长的帅,他心里当然不平衡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要责备大家肤浅,第一次见面谁知道你内涵如何?气质好坏?还不得看长相?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只有长的帅的告白才叫告白,长的丑的男人告白那叫性骚扰。
现在来看,从外表上,石磊已经是处于下风,他能高兴的起来才叫怪了。不过石磊心里还没有放弃,因为李晓宁和程小溪是打车来的,说明李晓宁并没有私家车,这就代表李晓宁的经济条件不如自己。赢面还是自己来的大。
石磊之前便听程小溪说李晓宁是她大学同学。有了这个信息,石磊感觉自己心里更踏实了。因为上学时,女人喜欢帅的男人,这很正常。进入社会之后就不一样了,因为帅是不能当饭吃的,这个时候的女人更喜欢有钱的男人。
她们可能见到帅哥还会去多瞅几眼,但是更喜欢看有钱的男人,更喜欢男人开着车载自己到处兜风。尽管在车里是狂吐不止,但也觉的值得。她们更喜欢跟男人穿行于各个酒店之间,尽管是磨得满脚底都血泡,但也心甘情愿,因为这样她们才觉得是气派,是上流社会。
哪个脑子坏掉的女人,还愿意坐穷小子的自行车,住在出租房里,穿地摊上的衣服,还为了一日三餐到处受气和奔波。所以,如花似玉的女人嫁给比自己父亲还老的老男人屡见不鲜。
石磊自己也见识了很多类似的事情。往往只是听说某个男人很有钱,便有一堆的女人争先恐后地去认识,不惜托了朋友的朋友,再托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总之不认识这个有钱男人誓不罢休。如果认识之后,这个有钱男人对她提不起精神,那么这个女人便会主动出击、死缠烂打、甚至投怀送抱。当然,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往往也难以拴住有钱男人的心,一般很快便会被玩腻,然后被抛弃。但是这些女人还是坚持钱是第一位的,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在自行车上笑。
现在这个物欲乱流的社会,还有什么真爱而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那只不过是小说家写出来骗骗正在上学的小姑娘的而已。现在的女人对朱丽叶,对祝英台只有鄙视,没有崇拜,她们更崇拜直接迈进豪门的跳水皇后,更崇拜嫁给比自己爷爷还老的诺贝尔奖得主的姑娘。在这些女人眼里,钱就是爱情,没钱就别跟我谈爱情。
所以,石磊并不灰心,他父母都是处级干部,家里有三套房子,车也有三辆,他相信只要自己展开猛烈攻势,眼前的这位政府新闻办的第一美女一定会转投自己的怀抱。
想到这儿,石磊转身走回车边,打开车门,拿起后座上摆着的花束,重新走了回来。999朵玫瑰挤成硕大的一坨,下面扎着缎带,很是扎眼。
“这家伙还挺lang漫的嘛。”程小溪冲李晓宁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就lang漫了?改天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lang漫。”李晓宁嘴角一撇说道,“我就不信,小溪你是能被区区几朵玫瑰花就迷惑到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吃醋的感觉。
“真的吗?那我可等着了!”程小溪的脸上闪烁着狡黠的笑容。
说话间,石磊已经捧着999朵玫瑰重新走了过来,“送给你,小溪。”
程小溪还没来得及拒绝,李晓宁已抢先一步说道:“我说哥们,你这么做就不大合适了吧?小溪她是我女朋友,你当着我的面,送她玫瑰花,什么意思啊?”
石磊脸上挂着自认为很帅,其实很贱的笑容说道:“你也说了,小溪是你女朋友,而不是你妻子。那么她现在就还是自由的,我也有追求她的自由。至于小溪怎么选择,那也是她的自由。”说完,很自信地看向程小溪。他可是听“高人”指点过:这天下的女人就没有能够拒绝的了玫瑰花和钻石的攻势的。钻石比较贵,石磊有点儿舍不得,买点儿玫瑰花还算是合理投资。
程小溪却根本不买他的账,反而是紧了紧抱着李晓宁胳膊的手,笑着说道:“石磊,花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不然我男朋友真的会生气的。我也会生气的。”
听了程小溪的话,石磊顿时感觉脸上火烫无比,举着玫瑰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无比。
李晓宁也不想让这哥们太过难堪,便朝程小溪笑了笑说:“要不,先找个地方一起坐坐吧!”
石磊看看程小溪,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因为如果答应了,便可以再和程小溪多待一会儿,不然就只能回去自己意yin了,但是答应了,自己其实也只能充当电灯泡,一样是不舒服。
程小溪却根本不想和这哥们再纠结下去,直接接过话茬说道:“坐什么坐啊?你忘了,刚才都说好了,你陪我去做头发、买衣服的啊!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我可不想lang费掉。”
石磊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起来,他就是再傻也听的出来程小溪的潜台词:和他在一起,就是lang费时间。他想就此离去,可是终究是不甘心,便冲李晓宁说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程小溪率先接话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啊?还非得避着我?”
李晓宁轻轻拍了拍胳膊上程小溪的小手,笑着说道:“男人间的谈话,当然要避着女人了。你在这儿等一下。”
见李晓宁答应和自己单独谈,石磊便转身朝车边走去,李晓宁也迈步跟了上去,问道:“说吧,什么事?”
远离了程小溪,石磊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微扬着脸说道:“我劝你还是主动退出的好。”
“凭什么?”李晓宁当即心头火起,但依然保持着克制。
“凭什么?”石磊眼睛一斜,说道,“就凭我比你有钱。我有房有车,你有什么?你除了一张脸什么也没有,你怎么给小溪幸福?”
李晓宁直接被气乐了,敢情这哥们把自己当小白脸了,他不怒反笑道:“就凭这?”
“就凭这还不够吗?”石磊的下巴再次向上扬了扬。
“你听我跟你说一句肺腑之言。”李晓宁身子前倾,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说!”石磊也把身子向前倾了倾。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大白天地出来满嘴说胡话!”
第五十一章 恋爱和好色
听了李晓宁的话,石磊顿时勃然大怒,红着脸说道:“李晓宁,你别不识抬举。我实话告诉你,程小溪其实只是看你长的帅,跟你玩玩而已,她真正喜欢的是我。”
李晓宁乐了,“她喜欢的是你,我咋不知道呢?”
“还有你不知道的呢。她早已经跟我上过床了,我们一夜做了十几次……”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石磊左脸赫然五道清晰的指痕,嘴里甜丝丝的,吐一口唾沫,带血,还有一颗碎牙。
“你……你居然打我……”石磊捂着腮帮子,带着哭腔说道。
“这一巴掌是轻的,你要是再敢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的你连你妈都认不出你来?”李晓宁瞪着眼睛说道,脸上一片狰狞,他是真的生气了。
石磊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到大也没挨过一次打,哪里见过李晓宁这样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大耳光子伺候的?看着李晓宁眼中的怒火,他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不敢在捋虎须,恨恨地扔下一句“你等着。”便钻进车内,一溜烟地逃掉了。
程小溪这时也跑了过来,急火火地问道:“他不过就是追我而已,你打他做什么啊?真吃醋了?”
“他嘴太脏,我帮他爹妈教育教育他。”李晓宁并没有过多解释。
“就显着你厉害来了。”程小溪嘟着腮帮子说道,“他说话不好听,也好过你动手打人吧?”
“你要是觉着他好,你去找他啊!”李晓宁正在气头上,听了程小溪这话更觉得上火,便硬生生地顶了回来。
“看你那臭脾气。”程小溪推了李晓宁一把,嗔怪着说道,语气虽然是责备,但是脸上却并没有生气的神情,相反却带着一丝的甜蜜。因为他知道李晓宁这是在吃醋。虽然她一直并没有想过和李晓宁好,但是作为女人,有男人为自己吃醋,心中不自觉地还是要美上一美的。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挺优秀的,不给夕夕了,自己留着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啊。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一时之间二人也都不再说话,只是肩并肩地默默的走着,一直走到红绿灯前,才停了下来。两人抬头看着前面的红绿灯,数着慢慢跳动的数字,等待绿灯的到来,当红灯跳到绿灯的那一刹那,程小溪突然拉起李晓宁的手说道:“走啦,傻子,别再发呆了。”
李晓宁被程小溪拉着,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斑马线快走到头时,他紧了紧手。程小溪的身子微微一滞,但是旋即便又放松下来,手上的力道也紧了紧。
越过斑马线后,一大一小两只手仍是紧紧相扣,没有分开……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整个周一上午,李晓宁都处于一种极其兴奋的状态,什么活都抢着干,对于白雅丹的阴里阴气地冷嘲热讽也是充耳不闻。整的吴波和孔向荣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他。
“晓宁。谈恋爱了吧?”吴波笑着问道。
“没有。”李晓宁悚然一惊,急忙辩解道。
“真没有?”孔向荣跟着问了一句。
“真没有。”李晓宁严肃地说道,“我在这儿又没机会认识女孩子,就是想谈也没法谈啊。”
“哦。那去下面领一箱纸吧,打印机又快用完了,待会白雅丹回来又该叫唤了。”孔向荣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好嘞!”李晓宁答应一声,欢快地走了出去。那步伐之间隐隐约约有着鼓点的节奏。
“这厮肯定谈恋爱了!”孔向荣望着李晓宁的背影,一字一顿地冲吴波说道。
“必须滴!”吴波半转身靠在椅背上,下巴垫在手上,嘴巴一张一合地附和着。
李晓宁确实感觉自己又恋爱了,虽然周末那天他和程小溪并没有做什么,二人只是手牵手地走过一街又一街,但是那种甜蜜的感觉却是无法回避的。这种感觉,他之前只在和卢晓梅在一起的时候有过,甚至和唐薇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他知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晓宁也没有去食堂,直接下了楼,奔市政府大楼走去——程小溪所在的政府新闻办在市政府那边。
刚刚走到市政府大楼门前,一辆白色的凯美瑞便忽地一下冲了过来。
当李晓宁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凯美瑞已经到了他身边了,无论往前还是往后也都是躲不开了。情急之下,李晓宁只好向上方躲避,脚下使劲,以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原地跳了起来。
李晓宁上大学的时候是学院篮球队的主力控卫,弹跳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了的。虽说毕业之后久疏锻炼,现在跳不了那么高了,但是凯美瑞本身也不算高,如果按照目前这个速度来算的话,李晓宁是真有可能从车身上横飞而过的。
但这些都只是如果,事实上李晓宁跳的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快,也并没有他预期中的那么高;凯美瑞的司机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危险的发生,本能地踩下了刹车。
于是,李晓宁的双脚正好蹬在车的前盖板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撞飞了出去……
好在对方刹车比较及时,李晓宁也真是练过,落地之后又顺势翻了出去,不然非得断筋劽骨不可,但饶是这样,他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大洞,洞里露出的肌肤冒着道道血丝。
“我操!有你这么开车的吗?”李晓宁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吼道。
凯美瑞的司机也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出乎李晓宁的意料,把车子开的这么猛的居然是个女的,白衣黑裙,长发飘飘,微微挺着的胸脯不大不小,腰被束的很紧,显得很细,臀部则圆润的令男人不由地想犯罪。
“对不起,对不起,你伤的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那女人忙不迭地道着歉。
“现在知道对不起了,早干嘛去了?这幸亏是我,要是给别人,估计都已经被你撞死了。”李晓宁一肚子火气,言语之间便也毫不客气。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人继续道着歉,忽然她盯着李晓宁的脸,惊喜地叫道,“是你!”
“嗯?”李晓宁听了这句,仔细一瞧,原来这位肇事的女司机,自己真的认识——正是自己上次舍命救出来的那位少妇——喻心云。
“哟,是你啊。”既然是认识的,李晓宁便也不好意思再恶言相向,语气放缓说道,“什么事儿这么急,在大院里就把车开的这么快?多危险啊!”
“来办点事,被恶心到了,所以才……没想到竟然撞到了恩人!”喻心云不好意思地说道。
“快别说什么恩人不恩人的。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李晓宁既然说道,“办什么事儿,遇到麻烦了?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说起来挺气人的,也挺恶心,就不玷污恩人的耳朵了。还是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喻心云抿了抿嘴唇说道。
“我没事儿。就蹭破点儿皮。”李晓宁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看你这样子,肯定是碰到了麻烦事儿,我既然遇上了,也就是有缘,你说给我听听,能帮忙就帮帮忙,不能帮再说。”
喻心云犹豫了一下,脸色微微一红说道:“这儿说不大好,出去再说吧。”
“也行!”李晓宁点点头,然后跟着喻心云上了车。
出了政府大院,喻心云将车开到了一家咖啡厅门前,下了车,二人进了咖啡厅,点了饮料和茶点,聊了几句之后,喻心云才说出了她刚刚在政府大院里的遭遇。
原来喻心云的孩子来年便要上小学了,她们家户口在北山区,那里没有好的学校。想让孩子上重点小学,就只能花很大的价钱,费很大的气力去办择校。可是她们家看中的市立第二小学,择校费高达十几万元。她们家虽然条件也算不错,但是一下子拿出这笔钱也并不轻松,好在她叔叔是政协的副秘书长,还算有点儿影响力,便让她来找教育局长吴良德走走后门。
谁知道吴良德是市长薛国平的嫡系,根本没把什么政协副秘书长放在眼里,听了喻心云的请求之后,便先稀溜溜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故作为难地说道:“哎呀。这个事情不好办啊,这可是冒违反纪律的风险啊!”
喻心云急忙说道:“吴局长,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会好好感谢您的。”
“哦?怎么个谢法啊?”吴良德色迷迷地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喻心云,最后盯在她鼓鼓的胸部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您想要怎么个谢法呀?”喻心云虽然觉察到了吴良德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但是为了孩子的事情,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不瞒你说,我钱虽不多,但是身家也上千万,所以我是不缺钱,自然也不缺吃穿。我也没有什么收集古玩字画的爱好,唯独好的就是欣赏美人儿。”吴良德站起身来,踱到喻心云身边,装作不经意的但是很有力地在喻心云胸前摸了一把……
第五十二章 教育之殇
面对着吴良德的咸猪手,喻心云很生气,但她仍是强忍着没有做声,因为孩子的事情还没有落实。
而喻心云的忍气吞声却被吴良德认为是默认的屈服,他的胆子便更大起来,yin笑着说道:“你孩子的事情嘛,真的很不好办。不过,你要是能陪我睡一晚上的话,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喻心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她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怒道:“流氓、土匪,无耻、败类。不得好死,你!”说完,没等吴良德伸出的臂膀拦住,就扭身摔门而去。
因为在吴良德那遇上的恶心事,令喻心云心中愤懑难耐,所以平时开车比较小心翼翼地她,直接在政府大院里把油门踩到了底,好像那油门就是吴良德一般。结果,结果就不巧不巧地撞上了李晓宁。
当喻心云满怀悲愤向李晓宁诉说了在吴良德那里遭受的戏辱之后。李晓宁顿时拍案大怒,“这样的流氓地痞竟然能当上教育局局长?真是不可思议,贻笑大方!指望着这样的流氓教书育人,下一代就毁了。这种人渣,必须给予严惩。”
喻心云很生气,但是她对于官场也算有一定的了解,毕竟她叔叔也算是高官,虽然是已经退居二线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恩人,算了,就权当我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
“这怎么能算了?这样的流氓土匪,无耻败类,一天也不能留。”李晓宁气的眉毛倒竖。
“他是教育局长,又跟薛市长走的很近。我叔叔是政协的副秘书长,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喻心云说到这儿,收住了话语。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政协副秘书长都动不了吴良德,李晓宁一个毛头小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管他是什么职位,管他跟谁走的近?”李晓宁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天下是老百姓的,这政权是党的,不是哪一个人的。只要吴良德贪赃枉法,薛市长也保不了他。”
“理是这个理,但是实际却并不是这么简单啊!”喻心云叹气说道,“贪官污吏多了去了,也没见有几个被抓的。”
李晓宁知道喻心云说的也是实情。中央天天讲廉政教育,日日抓反**,但是中央的政策到了地方上,往往就被束之高阁,预防**和反**的措施大多时候只是流于形式,走走过场。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惩治**的决心,或是惩治**的态度不硬,或是惩治**的力度不够,总之令很多的**分子一直逍遥法外。
李晓宁也是党员,也信奉的是马克思主义,他也唱《国际歌》,也清楚歌中所唱的——“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面对吴良德这样的败类,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击的话,只会纵然他继续为祸下去,所以他不会退缩。
想了想,李晓宁说道:“喻姐。你刚才说,吴良德自己承认他身家上千万是不是?”
“是的。这话是他亲口说的。”喻心云点点头说道。
李晓宁冷笑一声说道:“他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几千块,这么多的钱哪里来的?还不都是贪赃枉法得来的?真没想到,他一个清水衙门的局长,居然能够贪这么多的黑钱。”
喻心云也是一声冷笑,说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清水衙门啊?以前说交通部门、城建部门、金融系统是**的高发区,但是现在几乎每一个部门都可以称得上是**高发区。教育、医疗等部门,协会、团体等单位,以前是公认的‘清水衙门’,现在也是水也不清、鱼也不净了。”
停了一下,喻心云接着说道:“我们国家实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按理说上小学和上初中应该不花钱才是。可是实际情况呢?学费倒是真的不收。可是却要交很多其他的费用,什么书本费、开水费、牛奶费、保险费、校服费、自习费、教辅作业费、补课费等等,动辄便是好几千块。
这些都还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择校费。稍微好点的学校便要两三万块,像市立二小这样的重点学校,更是高达十几万。之前倒是也有人举报过这些事儿,市里也专门成立过调查组,专门查教育高收费、乱收费的情况,可是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
调查组的人甚至还说:择校费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择校费是家长自愿交的,他们管天管地,管不了家长自愿。但是哪一个家长会真的自愿交这些钱?我们上学的时候,也没听过要自愿交什么择校费、赞助费、建校费!
现在的情况便是,不花钱根本就别想上好学校。孩子上不了好的小学,就上不了好的初中,上不了好的初中,就上不了好的高中,上不了好的高中,就考不取好的大学,上不了好的大学,孩子这一辈子就毁了。”
喻心云的一番话在李晓宁的心中激起了极大的波澜,除了最后那一段中国女人惯有的抱怨之外,其他的都是触目惊心的教育**的现状。
李晓宁情不自禁地想起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则报道:天府之国的一所重点大学,在校园内贴出一张近800名毕业生的欠款名单,引来众多学生围观,有的学生说“名单侵犯了**”,有的则坦言“压力增大”……
当时看这篇报道的时候,李晓宁并没有多想。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学校向欠费的学生追缴是他们应有的权利,只不过是采取的方式多少有些不妥罢了,有损学校教书育人的师者形象,是等而下之的策略。
但是想来,这所大学的做法侵犯学生个人的**还只是次要问题,它所凸显出来的是这些年来高校学费“大跃进”式的疯长的问题。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大学学费还是免费的,后来每学年200元的象征性收费,可是现在呢?仅仅是过去了20年的时间,大学学费已经是动辄每年5000元以上的高收费。加上各种生活及住宿费用,读完大学四年,平均每位大学生花费需5万多元。
而根据最新的统计显示,全国农村人均年收入只有不到7000元,也就是说,一名农民辛辛苦苦7年的全部收入,才能供得起一名大学生。所以他们供孩子上大学是很吃力的,许多人要拿出多年的积蓄,要加班加点拼命工作,要到处借钱,来供孩子上学。而对于占中国人口大多数的农村人口来说,他们的收入水平要远远低于城市人口,很多人还在温饱线甚至贫困线以下挣扎,要想供孩子上大学,那高攀的学费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大山一样的压力,这种压力压垮了很多人。甚至连前教育部副部长也坦言:自己与夫人的工资加起来也只能勉强供养一个大学生。
因为交不起过高的学费,全国各地每年都会有一大批学生上不起大学,被迫放弃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去打工挣钱,回家种田,甚至连年发生农村学生父母因为无力供孩子上大学悲愤无奈地自杀的事情。教育花费成为城乡居民致贫的首要原因,“读高中拖累全家,读大学拖垮全家”成为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
说回小学择校费的事情,这些钱都到哪儿去了?还不都是被学校和教育管理部门所瓜分了?有的地方,政府也要在其中分一杯羹,学校和教育机关的各项开支,教育官员们买房买车出国旅游的费用,还不都是从这些乱收费里面来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晓宁紧锁眉头,情不自禁地说道。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喻心云苦笑一声说道,“全国上下都是这个样子,已经成了一种趋势,一种潮流,教育部长都没有法子,我们又能怎么样?”
“大的环境咱们改变不了,可是这个吴良德却是一定要办他的。”李晓宁坚定地说道,“我们向纪委举报他,他圈了那么多的黑钱,龌龊事肯定也不是只对你做,肯定能查出问题来。”
喻心云摇头说道:“没用的。纪委对对匿名举报是不予受理的。即便是实名举报,举报信也只会被转给被举报人,作为‘提醒’、‘参考’、‘诫勉’,甚至是人情、礼物,完了举报人还会受到打击报复,有的甚至丢家破人亡。像是前一阵子,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某局长玩弄女性的不雅视频和艳照都在网上曝光了,纪委也不过是只要那个局长写份保证书罢了。咱们还是别触那个霉头了。”
“那是个例。”李晓宁说道,“我相信我们的党,相信我们滨海市的纪委是会公正处理的。违反纪律要受纪律处理,触犯法律就要受法律惩处!吴良德如此大胆,市委和纪委不会纵容他的。举报信我来写,我实名举报。”
第五十三章 逆鳞
李晓宁血气方刚,富有正义感,既然知道了吴良德的恶行,如何能够再忍耐下去?但是他也没有盲目地随便举报,而是先自己调查了一下,毕竟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只凭着捕风捉影,纪委未必会立案调查。
这一调查才发现,吴良德本人显得很低调,开的车是局里给配的尼桑蓝鸟,连个专门的司机都没配;手上戴的手表也只是几千块的飞亚达经典系列;抽的烟也只是已经大众化的玉溪;平时住的房子也是十多年的老房子,最多也就九十平,估计还是当年的福利分房。
一上来,李晓宁还以为喻心云在骗他,因为这个吴良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大贪官,而且照他的职位,他现在的物质生活已经算是比较清贫的了,纯从这些来看,说这哥们是清官都不为过。
一时之间,李晓宁都在暗自庆幸没有直接给纪委写信举报了。但是,仔细想一想,喻心云也没有撒谎骗自己的理由,难道吴良德说自己身家上千万只是吹牛皮?也许这家伙只是好色,并不贪财。这倒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儿,李晓宁便转变了调查的方向,改向吴良德下班后的行踪着手。这一下,果然发现了问题。
这位吴大局长生的身材高大,风流倜傥,在他这个年龄层的男人中绝对算的上是魅力十足了。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吴良德的夜生活绝对称得上是丰富多彩。
李晓宁连续跟踪了吴良德半个多月,发现这家伙下了班根本就不回家,而是去洗浴中心、夜总会、休闲会所等风月场合,有时在那儿过夜,有时进去两三个小时才出来,至于在里面做了什么事情,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了。
更有甚者,吴良德隔三差五地便会带个年轻女人去宾馆开房,这些女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风尘女子,估计也都是像喻心云一样求他办事的。
查到这儿,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吴良德起码是生活作风糜烂的一个人。根据党的《纪律处分条例》规定,吴良德绝对够开除党籍的了。但是条例是好的,落实情况就不尽如人意了。
李晓宁虽然才刚刚进入官场不久,但是从平时所看的新闻中一样可以了解到:几乎每一个落马的贪官都存在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养情人、包二奶、**,几乎没人能够幸免。可没有落马的官员,没有一个存在这方面的问题,这如何能够不耐人寻味?
其实,官员好色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大家对于官员包养情妇的现象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在官场,官做到一定级别,没有情人,没有二奶,甚至会被视为无能,被圈内人士瞧不起。
这一方面是因为华夏国法律不健全,直到现在还没有性贿赂罪名,官员接受别人财物,为其谋取不当利益,算是受贿,但如果接受了他人的性服务,不管是当事人自己提供的性服务,还是当事人请的性工作者提供的性服务,并为当事人谋取了不当利益,法律却没有明确的惩治条例。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官员自身道德观念粉碎、沉迷于腐朽文化所导致的。
但是,不管是怎么样,现状便是在没有因贪污或政治问题被查处前,贪官养情妇、包二奶、**往往都是无人过问的。很多地方的纪委在接到这方面的举报时,也只会说一句:“不过是生活作风有问题而已,只要是路线走的对,业务能力过硬,就还是个好同志嘛。男人嘛,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也是正常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不也是没管住吗?写个保证书,下次别再犯就是了。”
现实中,因为**、包二奶而被举报的官员比比皆是,但是很少有被查处的,往往还会步步高升。
所以,李晓宁虽然已经掌握了吴良德**和玩弄良家妇女的证据,但是他并没有天真地认为,就凭这些证据便能扳倒吴良德。很有可能,薛大市长一句话,吴良德便会安然无恙。
要想彻底告倒吴良德,还必须找到其他的罪证。李晓宁对此一样有信心。众所周知,玩女人是离不开钱的。大学生找个女朋友都要每个月吃上好多天的方便面,何况吴良德经常出入高级风月场所?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钱财的,吴良德的工资收入无论如何也是负担不起的,而他之所以能够过的如此逍遥快活,肯定有非法收入。
继续调查下去,果然发现吴良德在海边的海情苑高档小区还有着一套海景别墅,在那儿有着他的一个长期情人,而这位二奶同志就一点儿也不低调了,开的是奔驰slk,一身的gucci和lv。
掌握了这些情况,李晓宁便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交到了纪委。
举报信发出去后的第三天,李晓宁便接到通知,市委办公厅秘书长段永宏要见他。
李晓宁挺纳闷,段永宏从来也没有单独找自己谈过话,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举报信的事儿?不对啊,如果是举报信的事,应该是纪委的同志找自己了解情况才是。
怀着疑惑,李晓宁走进了段永宏的办公室,一进门他便发觉情况不妙,因为段秘书长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位客人在了,而这个客人就是教育局长吴良德。
看来,自己的举报信并没有起到作用,相反还被转到吴良德那儿去了,不然他不会找上门来。
李晓宁正打算迎接狂风暴雨的打击报复,却没有想到段永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说:“小李来了,先等一下。吴局长正好过来找我有事,我们先谈一下。”说完又冲吴良德笑着说道,“什么风把吴局长吹来了?你可真是我这儿的稀客啊!”
吴良德先给段永宏递了一根玉溪烟,然后哈哈一笑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不过是来向刘书记汇报工作,顺便到你这儿坐坐而已。”
段永宏拿着那根玉溪烟,也是笑着说道:“你咋还抽这20块一包的啊?配不上你的身份了,起码也该换成苏烟才是。”
吴良德便收了笑容说道:“我的大秘书长,你还不知道我们教育局,那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不瞒您说,就是这玉溪,我抽的都是肉疼啊!”
李晓宁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演戏,心中连连冷笑,他倒想看看这二人究竟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段永宏接着说道:“现在能够像你这样清廉的同志不多了,回头我跟刘书记说说,应该树你个典型,号召大家向你学习。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啊,要管好手下的人,别出什么乱子,据说你们教育系统的人乱收择校费,还存在着生活作风问题……”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告老子的黑状?”吴良德故意将目光看向李晓宁,破口大骂道,“有本事当面来,想通过背后举报整倒我,真是做梦!”
吴良德这是典型的指桑骂槐了,李晓宁的那封举报信早已经被转到了他本人手里,他今天就是来示威来了。因为李晓宁比较得刘奇峰的赏识,他才没有直接打击报复,便想趁机骂李晓宁几句,也算是出出气。
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李晓宁的胆量和身手,他话音还没全部落下,李晓宁已经冲上了上去,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吴良德的两个腮帮子已经各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这一下,吴良德和段永宏都直接愣了——这儿可是市委办公厅秘书长的办公室,吴良德可是堂堂的局长,李晓宁一个小小的科员,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敢直接动手打人?
“吴良德,这两个嘴巴子只是提醒!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不然我把你的牙全打吐出来。”李晓宁盯着吴良德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吴良德吓傻了,而旁边的段永宏却气彪了,李晓宁竟然当着他的面打人,打的虽然是吴良德,可是扫的却是他段永宏的面子啊。他的脸色直气的犹如猪肝一般眼色,猛的一拍桌子,怒视着李晓宁说道:“李晓宁,你这个狗东西,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居然敢打吴局长?你他娘的还有没有教养?”
段大秘书长光顾着耍官威去了,他忘记了吴良德刚刚挨打就是因为嘴巴不干净。他不知道李晓宁的父亲早逝,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出言侮辱他的母亲,这是他的逆鳞,谁动谁倒霉。
所以,当段永宏刚刚骂完,李晓宁的大嘴巴子便准时地扇了过来,刚才吴良德骂了一句,挨了两个嘴巴子,现在段永宏骂了两句,自然就是四个大耳光。
李晓宁怒视着段永宏说道:“段秘书长,请问你是听不懂汉语吗?我刚刚说过,嘴巴要放干净一点儿,你就在这儿满嘴喷粪。难道,就因为你是领导,便可以肆无忌惮地侮辱别人吗?我告诉你,对别人你也许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在我李晓宁这儿,没门!”
第五十四章 一往直前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段永宏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羞辱,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李晓宁,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敢打我,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你这个样子是要挨处分的。”
段永宏是真的怒了,官做到他这个层次,早已经养成了别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习惯,在整个滨海市,除了刘奇峰和薛国平,没人敢大声和他说话,像李晓宁这个级别的小科员,他平时根本就不会拿正眼去瞧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李晓宁竟然敢打他,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一定要把李晓宁撵出市委大院,而且要让他衣食无着,生不如死。
但是李晓宁再次令他吃惊了,因为李晓宁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神情,而是冲他冷冷地说道:“段大秘书长,不要以为你是领导,便可以任意胡为。今天你给我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再敢骂我一次,我就敢打你一次!不要拿什么组织纪律性来威胁我,我不怕!因为我李晓宁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不会触犯任何组织纪律,反倒是你,明目张胆地包庇吴良德这种贪赃枉法之徒,你的党性何在?”
“李晓宁,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贪赃枉法,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吴良德在旁色厉内荏地说道,语气虽然强硬,但是怯于李晓宁的强势,终究不敢上前。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李晓宁冷笑一声说道,“吴良德,举头三尺有神明,亏心事做多了,小心夜里睡觉睡不安稳。”
说完,李晓宁迈步走了出去。他其实也是出离愤怒的,对纪委有着深深的失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实名举报信,纪委连调查都不调查就直接转给了吴良德。正是因为出离愤怒,所以他的行为才会如此的不计后果。反正,打击报复肯定会来的,也不怕再多得罪一点儿了。
李晓宁走了之后,吴良德才用充满狠毒的声音冲段永宏说道:“秘书长,这个李晓宁太嚣张了,绝对不能容忍他这样下去。我觉得你应该立刻通报各部门,直接开除他。”
“通报什么?通报我们都被李晓宁打了大嘴巴子吗?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段永宏没好气地回道。他对吴良德也是一肚子的意见,如果不是这哥们,自己也不会被打啊!真是羊肉没吃成,反惹一身骚。
“那就这么算了?”吴良德瞪大了眼睛说道。他现在也有点儿着急了,就冲李晓宁这脾气,估计是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可能收手的。虽说自己有薛国平和段永宏护着,应该不会出事,但是万一事情闹大了,薛国平也未必会保自己。必须现在就把李晓宁彻底打压住,他心里才能踏实。
段永宏冷笑一声说道:“算了?这口气你咽的下去?放心,他李晓宁就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我想整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哼,敢打我?我让他娘后悔把他生出来。”
出了段永宏的办公室,李晓宁直接拐上楼,笨刘奇峰的房间而去,自从毛秋实回来之后,李晓宁秉承着“低调不挨打,淡定不蛋疼“的行为准则,一直没有主动地来找过刘奇峰。但是,今天形势所逼,只凭着他的能力已经无法扳倒吴良德了,只好来请刘奇峰帮忙。
今天李晓宁还是多少是有点紧张的,虽然之前在做刘奇峰的临时秘书时,每天要进这个办公室很多次,但是今天他也知道事关重大,刘奇峰的态度将直接决定自己的命运。
毛秋实不知道为什么不在,李晓宁便自己上前敲了敲门,很快的,里面就传来刘奇峰那略带威严的声音:“进来。”
李晓宁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刘奇峰抬起头,看见是李晓宁,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说道:“小李来了啊,坐。”
刘奇峰对李晓宁确实有着分外的喜欢,他已经把李晓宁列为自己重点培养的亲信对象了,但是多年的政治生涯也让他看到了太多年轻人经不起考验的情况。他觉得前一阵子,自己对李晓宁有点儿太过重用了,已经违背了中庸之道,甚至还引起了薛国平的重视。再加上李晓宁又刚刚救了人,立了大功,风头实在太盛。这种情况下,一来会招致别人的嫉妒和怨恨,从而对他进行各种打压和暗算,二来李晓宁本人也容易滋生骄傲自满的情绪。
正是鉴于以上原因,刘奇峰才开始故意冷落李晓宁,这既是对李晓宁的考验,也是对他的保护。
当然了,李晓宁终究是刘奇峰要重用的一个人,而且又是年轻人,刘奇峰也怕冷落的太久了,李晓宁会心灰意冷,那样就有点儿得不偿失了,这两天正寻思着怎么再给李晓宁鼓鼓劲儿呢。没想到李晓宁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刘奇峰虽然客气,但是李晓宁哪能就不客气地坐下,他快步走到了刘奇峰的办公桌旁边,像以前当临时秘书一样,先把杯中的水添上,然后取过桌上的烟盒,掏出一根烟来,递给了刘奇峰。
刘奇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小伙子就是比毛秋实用的顺手啊!等李晓宁帮他点上烟,刘奇峰惬意地吐出了一口烟雾,说道:“小李,有什么事儿,说吧!”
李晓宁就恭敬的回答道:“首长,我掌握了一些情况,想跟您汇报一下。”
“唔,说来听听。”也许是坐的时间太久,刘奇峰边说着话,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李晓宁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别看刘奇峰长的并不高大,但是那股子气度渊亭,自然而然地就让人感觉很威严。李晓宁知道刘奇峰可以很轻松地便洞穿别人的心思,在他面前想来点什么弯弯绕,那最好小心点,搞不好最后就把你自己绕进去了。
所以,李晓宁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掌握的关于吴良德的情况和在段永宏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刘奇峰听完后,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小李啊,你说的这些,其实多数还是吴良德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这样虽然不对,但是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有句话说的好,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些不违背路线的小错误,也是可以谅解的。”
刘奇峰其实还有更深的考虑没有说出来。他作为滨海市的一把手,需要掌控的是整个滨海市的全局,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取中庸之道,既不能太放纵部下,也不能御下过于苛刻。现在的官员哪一个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如果要都按政策按纪律处理,那么百分之九十的官员都要被处理,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到那时,不但工作无法开展,恐怕连他自己的位子都难以保全。
所以,对于反**,刘奇峰是有着自己的认识的。一方面要贯彻执行中央和上级的政策和要求,同时也要照顾老百姓的意愿,必须进行反**;另一方面,又不能真的大力去反,那样的话,要么是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众叛亲离,要么是反到自己的头上,谁能保证自己的屁股就那么干净?现在屁股干净的领导能有几个?
李晓宁却想不了这么深,而且他生性嫉恶如仇,在吴良德这件事上,他是不会让步的,所以听了刘奇峰的话,他立刻大声反驳道:“刘书记,我觉得你这是在纵容包庇吴良德。我们党的本质特性是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人民群众看我们党是不是代表他们的根本利益,看的是什么?最直观的就是看我们的党风,就是从身边党员干部的一言一行中对我们党作出判断和选择的。中央也一再强调‘反对**是关系党和国家生死存亡的严重政治斗争’‘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像吴良德这样的党员中的败类必须予以严肃处理。”
刘奇峰知道李晓宁的这些思想都是从报纸、内参以及上级的文件中得来的,他也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但是一时之间,他确实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进行反驳。
另一方面,刘奇峰也非常清楚,吴良德是薛国平的嫡系,打掉吴良德,对他来说确实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但是,刘奇峰也不得不考虑拿吴良德开刀,会遭到薛国平什么程度的反扑。作为一个副省级城市的一把手,刘奇峰对“和谐稳定”的重要意义认识颇深,上任以来,他都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对权利的**,对薛国平是一再,为的就是书记和市长能够和平共处,为的就是整个滨海政局的稳定。
搞掉一个吴良德不算是什么大事,关键是薛国平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在向他宣战?在摆开架势准备和他决斗?
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他有绝对的信心平息李晓宁打人的事情,可是如果继续闹下去,一旦薛国平疯狂反扑,李晓宁就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问题,李晓宁不需要考虑,可是他刘奇峰却不得不考虑。
在心中仔细地衡量了利弊得失之后,刘奇峰决定赌一把:他要用李晓宁这把利刃,去试试薛国平的防护网。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不过就是折损一个李晓宁而已,自己根本不会伤筋动骨。
第五十五章 联合调查组
在接下来的常委会上,刘奇峰出招了,他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突然说道:“最近有人跟我反映了一些教育局的事情,说是教育局存在乱收费、工作态度恶劣,吃拿卡要等方面的问题。还有几份反映材料说的更是严重,说教育局的主要领导存在生活作风腐化,贪污受贿什么的。我相信纪委那边应该也收到了类似的反映材料。是不是?范书记!”
纪委书记范平元心中咯噔一下,李晓宁的举报信他当然收到了,事实上关于吴良德的举报信有很多,不光李晓宁那一封,但是因为吴良德和他同属薛国平集团的人,他无一例外地全部转给了吴良德,从未进行过任何的调查,现在听刘奇峰问起,顿感头痛。
但是市委书记问话又不能不回答,范平元只好先咳嗽了几声,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反映材料,纪委这里倒是接到了一些,不过大多是匿名的,因为无法和举报人核实举报的内容,所以这些材料都没有受理。”
“你说大多是匿名的,那总有实名举报的吧?这些举报材料你是怎么处理的。”刘奇峰紧盯着范平元的眼睛问道。
范平元此时已是稳住了心神,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实名举报的倒是也有,但是这些举报信多是捕风捉影,并没有写明被检举人违法违纪事实的具体情节和证据。如违法违纪事实发生的时间、地点,所涉及的知情人,知情人的身份、单位和联系电话,相干的书证物证等。特别是检举经济问题的,更没有详细注明违法违纪的数额,银行账号等。所以,我们对于这部分举报材料,首先按投诉信涉及的内容分类进行了登记,然后根据投诉中涉及到的人或事,找相关同志进行了调查谈话。”
刘奇峰心说,如果举报人能够掌握那么多证据的话,还要你们纪委干吗?但是他也知道,对于范平元这个级别的干部讲话是要注意分寸的,便点点头说道:“看来,确实是有人举报教育局的同志,而且是实名举报。不管举报的内容是事实也好,还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也好。我觉得都有必要组织相关部门对教育局做一次联合调查。也好堵一下别人的口嘛,这样对教育局的同志也好。”
薛国平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大脑却在高速地运转着。他在滨海为官多年,基本上所有政府机关,以及重要国企的重要职务,全部都有他的人,水泼不进,针插不进。而刘奇峰刚来时间不久,势力相对薄弱,相对而言,是不足以对他薛国平构成多大威胁的。不管是在滨海市的深厚关系网,还是在市常委会,刘奇峰一直都是处于弱势。
但是自从他那个坑爹的儿子整了那么一出之后,刘奇峰趁机把公安局长胡中强拉拢了过去,现在胡中强已经兼任政法委书记,列席常委会,这样刘奇峰在常委会就有了副书记唐学文、组织部长侯卫军,以及胡中强三个坚定票,再加上**部长耿伟民和警备区政委聂大海一直都是维持中立的,刘奇峰从而便可以在一些问题上和他薛国平分庭抗礼了。
现在刘奇峰提出来要调查教育局,不管话是说的多么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但薛国平一耳朵便听的出来,刘奇峰这是又准备要斩断他薛国平的触角了。不行,刘奇峰的这轮进攻,自己必须顶住,决不能再让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保住教育局长吴良德。不然自己的势力将会被一步步蚕食和消耗。只是……刘奇峰的提议合情合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呢?
薛国平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也要先表明态度,不能让刘奇峰觉得自己好欺负。他将目光转向刘奇峰,嘴角略微上扬,看似随意地说道:“奇峰同志,好好的整这么大动静,会给下面的同志心理造成负担的,要注意影响啊。而且,这个事儿也不在本次常委会的议程上嘛。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刘奇峰仿佛没有听出薛国平话中的讽刺,轻轻一笑说道:“就是调查一下,市里每年不都是组织这种类似的联合大检查吗?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正巧常委们都在,我便趁机说说。国平同志想的有点儿多了吧?再说了,调查之后如果证明他吴良德没有问题,他腰杆应该挺的更直才是,怎么会有心理负担?除非他禁不起查。”
薛国平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他从刘奇峰的话中听出了非查吴良德不可的决心,和一定能够查出问题来的信心,他不知道刘奇峰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刘奇峰会突然下这么大的决心和自己开战。但是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有点儿轻视这个滨海市名义上的一把手了,刘奇峰的表情是那么的笃定。薛国平有点儿暗怪自己轻敌,刘奇峰如果不是真有点儿魄力和能力,又如何能够在这藏龙卧虎的官场上如鱼得水?
宦海的多年沉浮,已经让薛国平养成了很深的城府和隐忍能力,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刘奇峰既然已经宣战,避而不战又不可得,那么就只有想法子打赢这场仗了。
想到这儿,薛国平冷冷说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是这么多单位,独独查一个教育局,如何能够不让人多想?当然了,奇峰同志也说了,这是因为有人实名举报的缘故。依我看,查是肯定要查的,这举报人是不是也该协助一下调查啊?毕竟,也不能排除故意诬陷的可能不是?”
薛国平这是在用“围魏救赵”的计策了,他非常明白,实名举报吴良德的绝不可能是自己利益集团的人,当然也未必就是刘奇峰的人,但是这个人肯定是刘奇峰要保护的人,不然以后刘奇峰在滨海官场上也就不用再混了。他提出要举报人协助调查,既是在提醒刘奇峰掂量一下想要打掉吴良德这个老鼠,是否能够舍得举报人那个花瓶;同时也是在试探刘奇峰。如果刘奇峰打算隐瞒举报人的姓名,说明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吴良德,如果刘奇峰根本不加隐瞒,那么事情就不好办了,因为那说明要么刘奇峰有绝对的把握搞倒吴良德,要么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举报人。
薛国平的话音刚落,刘奇峰便开口说道:“这是自然。其实这个举报**家也都认识,他就是前一阵子奋勇救人的李晓宁同志,相信大家对李晓宁同志的党性和为人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也正是因为他的举报,我才觉得确实有必要组织一次对教育局的联合调查。”
听了刘奇峰的话之后,薛国平的心里又是一沉,他当然知道李晓宁了,也非常清楚李晓宁极得刘奇峰的赏识,刘奇峰竟然丝毫不替李晓宁保密,那就说明他们其实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眼下再想阻止对教育局的调查,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那两位一直中立的常委明显已经开始倾向于刘奇峰了,只能从其他方面考虑搬回劣势了。
借着端起茶杯喝水的功夫,薛国平在脑海中迅速地下了决定,开口说道:“李晓宁同志是一位好同志,我相信他的党性和为人,我赞同奇峰同志的提议,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教育局进行系统全面的调查,要注重实效,不走过场。”
刘奇峰本来以为还要进行一番唇枪舌剑的辩论呢,他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到了——薛国平坚决不同意,最后常委们表决。没想到薛国平突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完全赞同调查吴良德,想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国平同志也同意,我看事情就这么定了吧。就由组织部和纪委组成联合调查组,即日起展开对教育的调查。”
“我同意奇峰同志的意见。”薛国平一脸正气地说道,“不过,我提议让市委办公厅和政府办公厅也一起参与进来。人多好办事嘛。”
眼见薛国平这么“支持”自己,刘奇峰也不好意思和他抬杠,便点点头说道:“可以。”但是话刚说完,便醒悟过来,不知不觉间又上了薛国平的当了,薛国平的这个提议,看似公平,市委和政府都参与,但是市委办公厅秘书长段永宏其实并不是刘奇峰的人,而是他薛国平的嫡系。如此一来,在调查组的人员组成上,薛国平便占据了绝对优势。
“至于这调查组组长的人选嘛,我看就由卫军同志来担任吧。”刘奇峰一发觉上当,赶紧想法子补救,侯卫军可是自己的铁杆,由他领导调查组,相信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但是薛国平如何能够让刘奇峰顺心,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联合调查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应该由奇峰同志亲自挂帅比较合适。然后让平元同志任副组长负责具体调查工作,他是纪委书记,这种事情他更在行。”说完,他便冲常务副市长宋高山使了个眼色。
宋高山一点就透,立刻表态说道:“我同意国平同志的意见,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一把手亲自挂帅。”他故意只说让刘奇峰当组长的事情,决口不提范平元当副组长,但是偏偏第一句又说的是同意薛国平的意见,而薛国平的意见却包含了两个内容啊。
宣传部长马明海也不是笨人,立刻跟着说道:“我也同意薛市长的意见。”
这两个人一说话,生生地把正在商量的事情直接推到了表决程序,薛国平本来就在常委会占据优势,两位中立的常委又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费脑子,于是薛国平的这个意见便轻松地获得了表决通过。
由市委书记刘奇峰亲自担任组长,纪委书记范平元担任副组长的联合调查组正式宣布成立。
第五十六章 蛇鼠一窝
常委会刚刚结束,吴良德便已经知道了联合调查组的事情。他也害怕,现在的官员几乎就没有能够禁得起查的,不查都没问题,一查全是问题。他必须提前活动一下,不然这道坎真不一定能够迈的过去。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吴良德拨通了范平元的电话:“范书记啊,我是小吴啊。晚上没活动吧?晚上一起喝两盅。”
范平元自然知道吴良德请自己是什么意思,他非常清楚今天常委会的内容肯定有人已经透漏给吴良德了,晚上无非是想要请自己在调查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他没事罢了。
按理说,他们同属薛国平旗下,范平元帮吴良德应该是责无旁贷才是,可是范平元也知道,吴良德为了能够逃过此劫,肯定会不惜血本地收买自己。范平元虽然是纪委书记,但是却是信奉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生哲学,他可不愿放弃这个一个大赚特赚的机会。
所以范平元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好吧,晚上一起聚一下,不过酒还是少喝点,最近喝的胃疼。”
吴良德就哈哈一笑说:“酒不多喝,主要是谈感情,谈人生。”
夜幕降临之后,范平元也没有开车,而是打了辆出租,来到了事先说好的酒店,进了包间一看,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除了吴良德还有段永宏以及政府办公厅秘书长阮鹏,敢情除了侯卫军,联合调查组的头头们全到齐了。
范平元就笑着关上了包间门,吴良德等四人也都站起来招呼范平元。
简单寒暄了几句,重又坐下,范平元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
坐下后,范平元率先说道:“老吴啊。你知不知道市里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要调查你啊!居然还敢在这儿请我们喝酒?”
吴良德装作吃惊地说道:“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查便查,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们今天就是在一起谈理想,谈人生,既不违法,又不违纪。”
段永宏在一旁呵呵一笑,说道:“老吴啊。你还不知道吧?我们三个可都是联合调查组的成员啊,咱们在一起谈理想,谈人生,虽然既不违法,又不违纪,可是在调查之前聚在一起,难免会有人说闲话的啊。”
“段哥这话不对。”吴良德脖子一梗说道,“你们这是提前开展工作啊。这就是已经在调查我了。我觉得应该予以表扬,谁要是说闲话,那说明谁心理比较阴暗。”
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很快的,各种珍馐佳肴便都端上了桌子,吴良德便开口问道:“几位哥哥喝什么?茅台还是五粮液?”
范平元连连摆手说道:“不是说好了吗?今天酒少喝,多谈人生,多谈理想。而且,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喝茅台和五粮液,咱们作为党的干部,要以身作则啊。我看白酒就别要了,来点儿红酒吧,这玩意养生,美颜,疏通心脑血管,对健康也有益处。”
“好嘞,那就喝红酒。”吴良德豪爽地答应道。转身冲服务员说道:“先来两瓶2007年的拉菲城堡。”
“看来老吴对红酒比较有研究嘛,连年份都有要求。”阮鹏笑着调侃说道。
“谈不上有研究,就是喜欢喝而已。”吴良德微微一笑。
既然上的不是茅台和五粮液,几个人便也就“没了心里负担”,范平元三个人也是表现的非常豪爽,酒到杯干,绝不推辞。没多打会功夫,两瓶拉菲城堡便干了个底朝天。让吴良德一阵阵的肉疼,尼玛,这可是三万多块一瓶的红酒,这三孙子怎么当啤酒喝啊?不过脸上还是得装出一副非常开心的表情,出门去叫服务员加酒,不过这次就换成2005年的巴顿庄园了,八千块一瓶。
酒喝多了,大家也就放肆起来。阮鹏端起一杯酒说道:“我听说,前几天老吴到滨海经济学院去视察过工作,是吗,老吴?”
吴良德不知道阮鹏为什么突然提起这档子事,便一脸疑惑地答道:“是啊,怎么了?”
阮鹏左右瞅了瞅范平元和段永宏,眨眨眼说:“听人说老吴是在晚饭后去的滨海经济学院,去了以后,那大门口霓虹灯的校名不巧电路故障,经和学字上面的灯好象坏了。老吴只能看到其他几个字,于是他就关切地问人家校长说:‘呀,你们真厉害,只是,这生源好招吗?’”
阮鹏的这话一说,吴良德不明所意,皱着眉头说:“没有吧,我是白天去的,没在意看灯坏没坏。”
那边范平元和段永宏早已经一起笑翻了,吴良德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阮鹏这是在编排他呢。
吴良德陪着笑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这是什么笑话,我说个真实的事情。我们局里有一个年轻的同志,上天陪他老婆回娘家,他小姨子非要缠着他一起去爬山,结果小姨子把脚崴了,他只好背着小姨子下山。小姨子一不小心就向下摸到了他那个地方,就问:这是啥东西?
那个年轻小伙子一开始还假装正经说:你不要乱摸,这是坏家伙。
小姨子便问:这么说你是坏人了?不然身上怎么会有坏家伙?
那小伙子急忙解释道:我是党员,怎么可能是坏人。
这小伙子嘴上说自己不是坏人,可是心里却不自觉地想坏事,便装作不小心,摸了一把小姨子的那个地方,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这又是啥东西?
你们猜,他那小姨子是怎么回答的?”
范平元三个人已是被他吊起了胃口,便都急火火地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儿往下说。”
吴良德哈哈一笑说道:“那小姨子人小鬼大,回了一句:我这是纪委,专门抓你们这些党员的坏东西的。”
众人又是一阵的大笑,段永宏和阮鹏就一起指着范平元说道:“老范,听到了吗?你就是那小姨子下面的老大。”
范平元也跟着笑了一阵子,然后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看今天对老吴的调查就到这儿吧?”
“对。早点儿结束,早点儿进行下面的节目。”阮鹏跟着起哄道,“老吴,下面是去k歌,还是去泡桑拿啊?”
范平元也知道吴良德后面肯定还安排了节目,而且节目的内容也能猜的差不多,俗话说“饱暖思yin欲”,几个大男人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是要找个地方泄泄火的,他们都已经是人到中年了,对老婆早已经失去了**,热衷的便是吃嫩草。只是范平元对ktv和洗浴中心都不怎么感兴趣,他对找小姐有着特殊的癖好,那就是只找大学生,而阮鹏提议的两个地方却多是庸脂俗粉。
段永宏却对下面的节目毫不敢兴趣,他可是有隐疾之人,这么多年也就在白雅丹身上的时候硬过,他可不敢冒险去找小姐,万一到时小弟弟再不争气,那还不得丢死人?所以,他便笑笑说道:“不好意思,几位。家有悍妻,不得不回家交公粮啊!你们接着玩。”
段永宏“怕老婆”的名声早已经是传遍了市委市政府,其他三人便也不再挽留,吴良德起身去送他,范平元和阮鹏则是很有默契地没有起身。
吴良德果然没有让范平元失望,接下来他们去的地方,既不是ktv也不是洗浴中心,而是位于观日峰下的一家高档会所,这会所对外不挂牌子,只接待vip客户,停车场上一水的豪车。当然,这里的女人,也是绝对不会让范平元失望的,据说一大半都是滨海大学、滨海艺术学院的在校大学生,反正不管真假,个个看起来都是像极了大学生的。
范平元他们在会所一直待到凌晨才离开,他们也不是一起走的,阮鹏提前半个小时离开,当然仍是吴良德自己送他出去。
在范平元离开的时候,吴良德还是说出了他今天一直想说的话:“范书记,这次我是有点麻烦了,还请你多多帮忙。薛市长面前也再帮我说说,刘奇峰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我这个小小的局长身上啊!”
“你放心!”范平元无所谓地说道,“薛市长比你看的透彻,刘奇峰他得不了逞。”
吴良德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很感激的看看范平元说:“一切都拜托范书记了。”
两人也不再提这话,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吴良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对了,一个朋友上天从哥伦比亚回来,带了块石头给我,说是在木佐买的,我只对酒感兴趣,对石头没兴趣,范书记别嫌弃。”
范平元平生最喜欢的便是收藏宝石,当然知道哥伦比亚、木佐代表着什么。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祖母绿,足有中指肚大小,粗略估计少说也得有三十克拉。而这种级别的祖母绿起码也得两万美元才能买到一克拉。看来吴良德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范平元不动声色地合上盒盖,装入口袋中,拍了拍吴良德的肩膀,走了出去。
第五十七章 只能靠自己
历时一个月,联合调查组的结论终于出来了:教育局虽然存在个别项目收费偏高,财务帐目不规范、不够细致明确等问题,但是尚未发现有严重违纪或涉嫌经济犯罪、行贿受贿等问题。
教育局又恢复了昔日的面貌,一切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吴良德与范平元、段永宏和阮鹏等人的关系也走得更近了。他的地位也更加巩固了。
调查结果证明吴良德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就说明李晓宁是有问题的了,是诬告。吴良德又趁机说自己如何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喻心云要求走后门的情况,顺便提了一下前一阵子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李晓宁和喻心云有私情的事情。
面对各方面的压力,刘奇峰也不好太为李晓宁说话了,否则就显得太过偏袒了。于是经过简单的讨论,关于李晓宁的处分决定便出台了——停职反省,等候接受进一步调查。
这个结果还是因为薛国平没有搞清楚李晓宁和江东省省委书记林国栋到底是什么关系才收下留情的,否则早就直接开除了。薛国平可是接到风声了,刘奇峰最近深得林书记的赏识,好几次公开表扬刘奇峰,甚至还有人已经在预测了,来年换届,很可能会让刘奇峰进省委常委。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李晓宁的功劳?毕竟刘奇峰那么“关照”李晓宁可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李晓宁他是必须处分的,不然就会在刘奇峰面前折了面子,他要把滨海市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坚决不能让刘奇峰的威望、声誉和政绩超过自己。
当毛秋实宣布了组织上对李晓宁的处分,李晓宁简单收拾一下离开办公室后,白雅丹率先说道:“哼。我早就知道他会有今天。你看看他平时那个样,自恃自己有学历、有学识,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该!”
吴波一脸深沉地说道:“是啊,我也早和他说过,工作上要灵活,不要固执己见,他就是不听。哎,还是太年轻了啊!”
王爱民仍是一如既往地捧着小本子写写画画,连头都没抬,不咸不淡地说道:“晓宁这个孩子还是有才华的,我看过他写的东西,算的上是文思敏捷,熟读经书,在写材料时经常用上点典故、时髦的名词,并且能够提出新观点、新思路、新见解,算是个人才。但是个性太强,缺乏世故,如果做个记者、编辑也许不错,要在官场混,起码还得经过一番历练啊。”
孔向荣则是没有说话,默默地起身出了办公室。然后给李晓宁打了个电话,“晓宁,晚上我在国宴码头订了位置,一起喝两杯?”
李晓宁没有想到一向势利的孔向荣居然没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撇清关系,而是主动邀请自己喝酒,心中顿时一热,说道:“一起喝酒没问题,不过国宴码头就别去了,我请你去吃大排档,怎么样?嫌弃吗?”
“行。你说了算。”孔向荣回答的也很干净利索。
下了班,孔向荣也没有开车,直接跟李晓宁出门打车。在李晓宁的指挥下,出租车七扭八扭,然后停在一处乱糟糟的夜市大排档前。
这里是一处老住宅区,楼房还是上个世纪建的,外墙贴着咸鸭蛋颜色的马赛克,看起来特别怀旧。原来的住户早已经迁走了,现在这里成了外来人口的集中地,楼下一水的铁艺加工小作坊和风炮补胎,当中夹杂着几家卖假烟假酒和性用品的小店,晚上就支起大排档炒菜、烤串,四十斤的桶装啤酒排的密密麻麻,乌烟瘴气也没人管。
李晓宁带着孔向荣来到路边一张白色的塑料圆桌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孔向荣则是一脸无奈地看了看,然后掏出纸巾使劲地擦了擦椅子,坐下后又把面前的桌面用纸巾擦了又擦。然后,又掏出一小包新的纸巾,冲李晓宁问道:“你要不要?”
李晓宁哈哈一笑说道:“不用。”
大排档老板娘走了过来,问道:“要点什么?”
李晓宁熟练地说道:“五花肉、肉筋、板筋一样来十个,上盘花生米,再拍个黄瓜,完了把酒打上来,先来两扎吧。”
花生米和拍黄瓜很快便送了过来,两扎三斤的散装啤酒也端了上来还有两个玻璃杯子。李晓宁把杯子倒满,然后说道:“先干一个。”
说完一仰脖,咣咣咣喝完了。
孔向荣又掏出纸巾把那个玻璃杯一阵猛擦,然后倒上啤酒也干了,呲牙咧嘴道:“这酒味道咋怪怪的?”
李晓宁微微一笑说道:“兑水了呗。不过我跟你说,这家的酒算是不错的了,水兑的比较少。来,再走一个。”说完,又是一仰脖子来了个杯底朝天。
“我靠,我是真服了你了。”孔向荣苦笑道,“明知道是假酒,还这么猛喝,就不怕闹肚子啊?”说归说,他还是陪着又干了一杯。
“这么喝才痛快嘛。”李晓宁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孔向荣,“像你那样端着杯红酒一口一口地抿,一点儿也不过瘾。”说罢再次倒满酒杯,“第三个。”一仰脖子,又是干了。
孔向荣连忙告饶道:“哥,你是我亲哥。咱悠着点,行不行?好嘛,一口菜还没吃,先下去一斤酒了。我可受不了。”
“那咱慢点,吃菜吃菜。”李晓宁若无其事,拿起烤串递给孔向荣。
孔向荣还是硬着头皮把第三杯酒干了,然后说道:“晓宁,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停职不等于开除,千万别借酒浇愁。”
“你也太小瞧我了。就这么点儿破事,我还会放在心上?”李晓宁哈哈笑道,“再说了,我要是想借酒浇愁会只要这么点儿酒?”
孔向荣说道:“你呢,我是真佩服。可是不是我说你,你呀,就是性子太直。”
李晓宁夹了个花生米放进嘴里说道:“性子直啥时成缺点了?**还教导我们要学习雷锋同志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呢。”
孔向荣叹口气说道:“我没说性子直就是缺点。而是说你这性子在官场上是要吃亏的。我知道你看不惯很多东西,我也一样看不惯,可是看不惯又能怎么样?许多事情,许多现象,许多人,别说你管不了,我管不了,再大的官也管不了。刘书记又能怎么样?不一样没办法,弄到最后,连你也保不住。你以为就你知道吴良德贪污受贿、胡作非为吗?大家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官场流弊太多,法不责众,官官相护,自古便是如此!”
李晓宁冷笑一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就放任这些贪官不管?”
孔向荣说道:“不是咱们不管,是咱们管不了啊!”
李晓宁瞪了孔向荣一眼说道:“你这是逃避责任,同流合污!”
“我这可不是同流合污。”孔向荣笑道,“我这是善于融入环境。你也是饱读诗书,咋就不明白呢?沧lang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lang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李晓宁叹口气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你知道吗?我被停职,我一点儿也不伤心,我是寒心。我是对刘书记寒心,我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屈服了,他难道看不出来吴良德有问题吗?”
孔向荣主动端起酒杯说道:“那是你没做到他那个位置,不了解他的难处。有句俗语说的好,‘不聋不瞎,不能当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个领导,管理一个集体,一个单位,得有包容心,有涵养,对有的问题睁只眼闭只眼,否则,不但自己活得累,把人也会得罪完,那领导还能让你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是我觉得这是两码事。”李晓宁干掉杯中酒说道,“领导可以小事糊涂,但是大事绝对不能糊涂。吴良德贪污受贿、玩弄女性,这是严重违反党纪国法的大事,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孔向荣摇摇头说道:“哥,你咋还没看明白呢?刘书记他不是不想办吴良德,他要是不想办吴良德,何必整那么大动静呢?他那是办不了啊。别看他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可是各单位的头头基本上都是政府里那位的门下。你想想,纪委、组织部、市委办公厅和市政府办公厅组成的联合调查组都查不出来问题,刘书记他还能怎么办?这就说明,要想查吴良德,光靠滨海市的力量是做不到了。这就好比用斧子砍自己的柄,左手监督右手,斧子怎么能砍到自己的柄?左手能管住的右手?”
“那依你的意思,下一步该怎么办?”李晓宁皱着眉头问道。
孔向荣摇摇头说道:“别再想吴良德的事了,除非省里下来人查他,不然你动不了他。你在省里又没人,根本也请不动省纪委的人。”
“哎。你姑父不是省委常委吗?”李晓宁听到这儿眼睛一亮,“请他帮帮忙怎么样?”
“你快拉倒吧!”孔向荣连连摇头说道,“我姑父信奉中庸之道,向来是不干得罪人的事的。”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李晓宁用力握紧了拳头。
第五十八章 开始用拳头说话
“晓宁,你还年轻,棱角太分明,必然要被打磨打磨,这不算什么坏事,是必经的过程。当然,这个过程不能太长了,如果太长,失去了年龄的优势,那么前途就很难说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可是你想想,哪个大人物的人生又是一帆风顺的?你上次不是还劝我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挺住,只要迈过去这个坎,我看好你!”孔向荣边喝边讲,讲得滔滔不绝,推心置腹。
说心里话,李晓宁知道孔向荣说的这些都对,这就是目前这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他也知道孔向荣都是为他好,但是他无法容忍“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只在时势”这种情况的存在,哪怕是只靠自己,他也要把吴良德绳之以法。
和孔向荣分开之后,李晓宁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奔海情苑高档小区,这里是滨海最高档的别墅住宅区之一,一座座造型别致的小洋楼错落有致,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进门要打卡,园区外墙上拉着电子围栏,外墙上布满了摄像头,不是业主的话根本就进不去。
围着小区绕了大半圈,李晓宁才发现一处电子围栏被风雨刮倒的树枝切断,还没来得及修复,李晓宁一个助跑,脚在墙上一蹬,身子向上一窜,右手已攀住了墙头,然后翻了进去。
李晓宁并不知道吴良德的情妇住在哪栋楼,但是好在他认得这位二奶同志的车,在小区里没走多远,便看见一栋别墅的车库内停着辆奔驰slk,车牌号码正对应得上,他便停下身来,站在树影下观察。
这是一栋独立别墅,有院子和车库,大概是因为安保严密,基本没有防盗设施,门窗都是玻璃的,简直门户大开,二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附近的路灯杆子上有摄像头,但不能做到全方位覆盖。李晓宁大摇大摆走到别墅边,从敞开的窗户直接钻了进去。
一楼的房子没有人,但是劲爆的音乐声正从二楼传下来,这倒省了李晓宁的事儿,也不用蹑手蹑脚地防止被发现了,他顺着楼梯,走到二楼那间亮着灯的卧室门口。
人还没到门口,便听到一阵男欢女爱的声音夹杂在音乐声中,从虚掩的门缝中传了出来,李晓宁一愣:“难道吴良德正好在这儿?那倒省事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那男的正在女的身上急速俯冲,后脑勺对着门口,并没有发现李晓宁,可是那女的正对着门口,被李晓宁的突然闯入吓的浑身一哆嗦,尖叫叫道:“来了,来了,快,快!”
“知道你来了,我厉害吧?”那男的显然误会了女人的意思,yin笑着说道。但是下一秒钟便是脖子上一疼,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女人身上。
“杀人了,救命啊!”那女人尖声叫唤着,但是房间里正在轰鸣的低音炮把她的救命声掩盖的严严实实。
李晓宁这时已经看清那个男人并不是吴良德,估计是这位二奶耐不住寂寞,另外又包的小白脸,他也没功夫去管这些事情,径自冲床上的女人说道:“他还没死,但是你再这么叫唤,我保证你肯定比他先死。”
那女的立刻吓得不敢再动,一双眼睛饱含泪水和恐惧,可怜巴巴地说道:“你别杀我,要什么我都给你。保险箱是我老公的,我打不开,楼下还有几万块的现金,首饰盒里有珠宝……”
“我不要这些!”李晓宁不耐烦地打断了女人。
“那你要什么?”女人苦着脸说道,突然好像醒悟过来似的说道,“那个也没关系,我愿意,随你怎么弄!”
“少废话!”李晓宁怒道,“赶紧把衣服穿起来,然后给吴良德打电话,让他过来。”
“啊?你是我老公找来的私家侦探吗?”女人顿时又害怕起来,“求求你,千万别把我和他的事儿告诉我老公,不然我会死的。你行行好,只要不告诉我老公,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这就给你吹……”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晓宁有点儿气乐了,这女人脑残剧看多了,自己也脑残了吧?倒还真能想象。他喝住女人的喋喋不休,“赶紧的,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女人这才起身穿衣服,拿起手机照着李晓宁说的给吴良德打电话。
吴大局长今晚依旧没回家,他听说有家会所新来了一只“波斯猫”非常的漂亮,便赶去开洋荤去了。结果去了才知道,这外国的小姐也就是看起来比较新鲜,真做起来的时候,就好比一叶小扁舟挣扎于茫茫大海中一样,实在是辛苦。
正在吴良德郁闷的时候,自己的长期二奶聂君韵打过电话来了。他正憋着火呢,立刻便答应“推掉重要应酬”赶过来。
聂君韵身高一米七还多,瓜子脸,柳叶眉,一双大眼水汪汪的钩心摄魄,据说她有八分之一的北欧血统,鼻子高挑,显得很性感,加上丰满的胸部和臀部,真是一个尤物。这也是为什么生性喜欢玩新人的吴良德偏偏有她这么一个长期的二奶了。
吴良德包养聂君韵已经三年多了。他追聂君韵的招数很普通,就一招,拿钱砸。可是这招对绝大多数的女人还真就管用。还记得当时,吴大局长带聂君韵去购物,一天花了十好几万块!直接把刚刚毕业没多久的聂君韵砸的晕头晕脑的,购物完毕后,又直接到4s店开走了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当时聂君韵的心理防线就被彻底突破,深感吴良德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当晚便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了吴良德。
聂君韵的身体柔韧性极佳,任何高难度姿势都能玩,在**上也非常的放的开,什么也都愿意尝试,所以吴良德对聂君韵极其宠爱,不但没有很快地抛弃她,反而给她置办了海情苑的别墅,还买了奔驰跑车。
但是再好玩的东西,玩的次数多了也会腻,近一年来吴良德渐渐地到聂君韵这儿的次数就少了,即便来也是应付差事,糊弄两下就算完,搞的聂君韵很不满意,所以这位二奶自己也包起了二爷。
本来今晚吴良德并没有打算来临行聂君韵的,可是没想到在波斯猫那儿受了挫折,聂君韵又主动电话相招,他又怀念起那具什么姿势都做的出来的美丽**来了。
吴良德打车来到海情苑,刷卡进了门,急火火地来到行宫,刚刚进门,忽然冒出一个黑影,对着他的喉结就是一记重拳,紧接着在后颈上一记手刀,吴良德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就被打晕了。
第五十九章 蛋疼
吴良德是被一盆凉水浇醒过来,水淹进了他的眼睛,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李晓宁那张充满了愤怒的脸庞。
“李晓宁,你吃了熊心豹胆了,居然敢绑架我?”吴良德色厉内荏地吼道。
李晓宁二话不说,抓住吴良德的头发往前一拽,接着狠狠向后一贯,吴良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顿时摔倒在地,头磕在地上,血流满面。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赤身**地绑在一张椅子上。
李晓宁踏前一步踩住吴良德,冷冷说道:“我问你答,我不问你,你不准说话,我问了你不回答,或是骗我,我让你后悔被你妈生出来。”
吴良德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但是嘴上还是耍硬:“李晓宁,你这是绑架,这是犯罪,你赶紧把我放了,我跟你好好说说,把误会化解开,你不能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
李晓宁抬腿就是一脚,“我让你说话了吗?”
吴良德觉得嘴里一阵腥甜,鲜血和着唾液从嘴角流出来,眼中怒火燃烧,但是终究不再敢张嘴说话。
李晓宁把吴良德连人带椅子拉起来,然后问道:“这些年你贪了多少?”
“我真的没贪,调查组不是已经证实了吗?你不要听信别人的传言。”吴良德仍是不肯承认,他知道李晓宁肯定会录音,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李晓宁没有证据,就拿自己没法子,可是一旦承认了,那么自己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回答错误。”李晓宁抬起右脚蹬在了吴良德的胯下。
“嗷……”吴良德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这蛋疼的滋味真不是说想忍就能忍住的。
李晓宁左手抬起,一个由吴良德自己的臭袜子组成的布团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让他想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从鼻子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像是快要死了的老黄牛一般。
过了一会儿,李晓宁拽掉袜子,再度问道:“现在想起来自己贪了多少了吗?”
“你这是严刑逼供!就是问出我的话来,法庭也是不可能采信的。要么赶紧把我放了,我既往不咎,要么你就把我弄死,别整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吴良德脖子上青筋乍现,怒不可遏,他好歹也是正处级干部,被李晓宁如此侮辱,心中又羞又愤,而且他吃准了李晓宁不敢杀他,只要自己不死,后面有的是机会整李晓宁。
“看来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啊。回答错误。”李晓宁边说着,边让自己的脚尖跟吴良德的蛋蛋又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同样,吴良德刚刚张开嘴,便又被自己的臭袜子堵住了嘴。
吴良德想忍,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眼泪鼻涕也全都出来了。
吴良德本来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也是吃过苦受过累的人,但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心里倒是想硬气,可是这身体真是没有硬气的资本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下一次的蛋疼了,刚才的那两下已经彻底击垮了他的斗志,可是熬不住蛋疼,就只有把自己贪赃枉法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交代了,自己也就没有以后了。
这一刻,吴良德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想当年吴良德也是个非常优秀的青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愣是以高分考取了燕京大学,离开了自己的那个穷山沟,来到了大城市。像所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样,那时的吴良德也充满着对爱情的梦想和性的冲动。
吴良德当时爱上了一个女同事,那姑娘跟他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因为身世相近,两人也都互有好感,吴良德那时认为这姑娘就是他这一生的挚爱。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临时回来加班的时候,却听到自己上司的屋里传出女人的呻吟和叫声,吴良德那时还是个处男,对性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避开,而是偷偷地趴着门缝朝里看去。
虽然上司的屋里只有台灯亮着,可是吴良德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趴在办公桌上被上司像狗一样蹂躏着的女人,正是他暗恋的那个姑娘。
那一刻,吴良德的心被击碎了。
那个时候,人们还是相对单纯的,干部们也都不敢收钱,其实更主要的还是大家无钱可送,可是为了提干、为了升职、为了涨工资,很多的女人都愿意把自己最珍贵的贞操和身体献给上司……
从此,吴良德变了,他也学着那个姑娘一样,把自己的贞操献给了一位女县长。而那个女县长习惯于骑在男人身上,这样的体位,让吴良德生出一种被征服的屈辱,虽然他的心里充满了憎恶,但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会在其他女人身上,把这些屈辱都找回来。
于是,吴良德变的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凶残,越来越yin邪……
多少年过去了,当年被女人骑在身下任意侮辱的毛头小伙子,显然已成为利用手中权势随意玩弄女性的局长。什么好酒都喝过,什么好妞儿都上过,也该死而无憾了……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贪了多少?”李晓宁那冷酷的话音再次响起,将吴良德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具体贪了多少,我也没有统计过,几千万总是有的。”吴良德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玩弄过多少女性。”李晓宁再次问道。
“如果不算**的话,总有四五十位吧。”吴良德不再负隅顽抗,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道,“如果算上**的话,就没数了。有时我会一起叫好几个……”
“用不着你说的这么详细。”李晓宁眉毛一竖,打断吴良德,“你贪污受贿的证据在哪儿?”
“……”吴良德再次迟疑起来。如果他只有口供,还可以说是李晓宁严刑逼供,但是如果物证再被李晓宁掌握了话,那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黑光一闪,英伦小皮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吴良德顿时又感觉到一阵噬骨钻心的疼痛正从蛋蛋那飞快地朝大脑袭来,但是还没等到他惨叫出声,嘴巴再一次被臭袜子封上了。
李晓宁冷笑着说道:“吴大局长,你又忘了咱们一开始定下的规矩了?”
良久,吴良德才从痛苦中缓解过来,他算是明白了,别看眼前的这位小帅哥长的倒是文文静静的,可是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好汉不吃眼前亏,关键是那蛋疼的感觉真的是比死还难受啊!他呻吟道:“别打了,我都告诉你!”
此时的吴良德再没有当局长时的神气,鼻涕眼泪和鲜血涂了一脸,说话也带着哭腔,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证据在哪里?”李晓宁和和气气的问道,那样子不像是在逼供,倒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都在楼下的保险箱里。”吴良德说完便把头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
“都在这儿?”李晓宁有点儿怀疑。
“都在这儿。”吴良德急忙抬头确认道,“我家里不敢放,怕被查到。除了小韵我也没有其他的长期情人,真的都在这儿。”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之中已是充满了恳请,生怕李晓宁一个不相信再给他蛋蛋上来一脚。
“保险箱密码是多少。”李晓宁平静地问道。这个时候,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因为已经不需要再情绪激动了。
“640425!这是她的生日。”吴良德面无表情地说道,神思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刚刚参加工作时遇到那位姑娘的时候。
李晓宁用臭袜子把吴良德的嘴巴再次堵上,走下楼梯准备去打开保险箱。到了一楼却发现窗外警灯闪烁,大批警察、协勤、保安已经来到现场,将这里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李晓宁暗道不好,光顾着去审问吴良德了,忘了聂君韵的那个姘夫了,那小子被自己打晕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好醒了。飞快地上楼,发现那位二爷果然已经没了踪影。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不要试图负隅顽抗,更不要伤害人质,否则只会加重你的罪行。”外面的警察并没有直接冲进来,只在外面拿着喇叭喊话。
听了警察的喊话,李晓宁心中稍定,他刚才瞅了瞅,外面并没有拿冲锋枪的特警和拿步枪的武警,估计只靠着这些普通的民警和刑警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冲进来。
但是自己怎么脱身也是一个大问题,本来有着吴良德口供录音和保险箱里吴良德贪污受贿的物证,自己只要把这些交给上级纪委,吴良德肯定倒台不说,自己也会立上一功。可是如果自己在这里被警察抓了,吴良德肯定会第一时间被放开,那么自己手中的证据一定会被吴良德重新收回去,说不定自己还会被灭口!
眼前的这个情况真是有点儿“蛋疼”了!
第六十章 被捕
李晓宁飞快地判断了一下眼前的形势,迅速跑到厨房,打开煤气,让房间里弥漫煤气,然后冲外面大喝一声:“屋里全是煤气,谁敢进来我就点火!”
外面一阵骚动,本来打算突入的几个民警全都退了回去。这些警察都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是接到了聂君韵姘夫的报警电话才赶过来的,其实平时他们反应也没这么迅速,只是因为海情苑是高档别墅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才如此的上心。
但是这些警察毕竟不是特警也不是武警,不具备强行突入救人的战术素养,现在一听说李晓宁已经打开了煤气开关,企图来个鱼死网破,立刻便吓得不敢上前了。带队的派出所长急忙向上级汇报,上级听说发生了劫持人质的恶性案件,也不敢怠慢,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市局一把手胡中强那儿,请领导定夺并请求派特警支援。
胡中强刚刚升任市委常委没多久,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案子,令他感到很生气,同时他也认识到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自己能够很好地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将给自己的履历添上完美的一笔。
“马上联系特警支队,让他们派一个中队过去支援。”胡中强沉着下令。然后掏出手机,调出刘奇峰的电话,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没有拨打出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刘书记应该已经进入了梦乡,这个时候打电话惊扰领导清梦,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刘奇峰确实已经睡下了,但是他还是被电话吵醒了,只不过这个电话不是胡中强打的,而是李晓宁打的。
“首长。我在吴良德包养二奶的别墅里,现在被警察包围了!”电话里李晓宁的语气显得很是平淡。
但是刘奇峰的心情却一点儿也没法平淡,他忽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吴良德死了没?”
他没法不急,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李晓宁可是他打算大力培养的将才,这次吴良德的事情肯定是伤了李晓宁的心了,可是只要不开除,他还是有能力让李晓宁东山再起的。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过完年,便借着给孔向荣提干的机会,顺便一道把李晓宁的问题给解决了,哪怕是放到下面去干乡长或是镇长呢。
刘奇峰现在很后悔没能在处分李晓宁的第一时间和他沟通,如果这小子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那可真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了。
“没死。我是来找证据的,不是来杀人的。”李晓宁平静地回答道。
刘奇峰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平静下来,冷静地问道:“那你有什么新发现?”
“我拿到了吴良德本人的口供录音还有他贪污受贿的物证。”李晓宁说道,“不过我现在被当作劫匪包围在屋子里,无法出来。请首长赶快来救我。不然证据可能会被破坏啊!”说到后来,李晓宁还故意撒了撒娇。
“你现在要冷静,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我立刻给胡中强打电话。你放心。只要有证据,我保你打赢这场官司。”刘奇峰急切地说道。
胡中强人还在路上,刘奇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中强同志,是否有劫案发生?”
胡中强神情立刻一肃说道:“我正要向刘书记汇报。海情苑确实发生了一起劫案,有两名人质在劫匪手上,我已经命令特警支队赶赴支援。请刘书记放心,我们有信心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绝不给滨海抹黑。”
刘奇峰沉声说道:“那不是劫案。是我派李晓宁去调查吴良德贪污受贿的证据的,你务必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和证据的不受破坏。”
胡中强心中一沉,糟了,自己又一次不小心卷入滨海市的官场争斗中去了,看来刘书记是铁了心地要办吴良德了。也不知道特警支队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赶紧掏出电话给特警支队长打电话。
特警就是特警,二十四小时备勤,在接到命令之后,五分钟便赶到了现场。带队的是中队长方宏伟。
这个方宏伟也是个肾上腺激素严重分泌的家伙,到了现场简单一了解情况,当听说屋里的劫匪没有枪时,立刻便下达了强攻解救人质的命令。
“方队,不可鲁莽啊!”早先到场的派出所所长急忙制止道,“劫匪已经把煤气开关打开了,万一他狗急跳墙,打火引着了煤气,发生爆炸就坏大事了。”
方宏伟嗤之以鼻道:“你有没有常识啊?煤气的爆炸浓度下限值是5%,这个别墅一层起码有200平,两层高度在6米左右,体积就是1200立方,室内的煤气必须有60立方才可能会发生爆炸。家用燃气表使用的气表通常是2.5方或1.6方,即1小时流量最多才2.5立方,60立方得24小时才能放的出来。现在屋中的煤气浓度,根本不具备爆炸的条件。”
派出所长听着一连串的专业名词和数字,脸上一愣一愣的,还没等消化完毕,方宏伟已经带着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队员悄悄摸了上去。
特警们也不走正门,直接摸到窗下,哗啦一声,打碎玻璃,接着连续两枚震撼弹扔了进去。
两颗非杀伤性炸弹炸完之后,窗下的特警队员像猴子一样翻了进去,双手端着冲锋枪两两掩护快速突入。
李晓宁被震撼弹炸的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有动作了,天知道有几只冲锋枪正对着自己呢?
“我在这儿,我没有武器!我是来办案的,不是劫匪!”李晓宁高举双手站在原地,表现的非常乖。没法子,他又没有什么异能,没有什么金手指,赤手空拳面对一堆荷枪实弹的特警,傻子才会不乖呢。
两名警冲上去,先抬腿在李晓宁的腿弯一踢,将他踢的身形一矮,然后一枪托打在他的脑袋上,李晓宁立刻倒了下去,感觉鲜血流了下来。
已经被几双强有力的手死死摁住了李晓宁,让他的脸蛋和那光滑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凭感觉,李晓宁就知道使劲摁着自己的人手法相当专业。接着咔嚓一声,双手已从背后被拷上了。
“方队,目标已被控制!”身边的特警向跟上来的方宏伟进行着汇报。
“我再次声明,我不是劫匪,我是来办案的。”李晓宁忍着气说道。虽然他也知道这些特警只是在按规程办事,可是这一顿折腾还是令他非常的恼火。
“是不是劫匪,你自己说了不算。现在你最好乖乖的把嘴闭上。”方宏伟一脸轻蔑地说道。他感觉非常的没劲儿,这个劫匪居然一点儿都没反抗,让他那旺盛的肾上腺激素根本得不到发泄。
此时另外几名特警队员,已经把赤身**、满嘴流血的吴良德和聂君韵解救了出来。
“报告方队,人质安全。”队员边扶着吴良德和聂君韵往下走,边冲方宏伟汇报道。
“送医院!”方宏伟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说道。
“我不去医院。”吴良德发了疯一般地冲了上来,在李晓宁身上一阵乱翻。
“你干什么?”方宏伟大喝一声,命令特警队员感觉把吴良德拉开。
但是吴良德已经把李晓宁的手机抢了过去,扔在地上一阵猛踩,又搬起板凳一阵猛砸,眼看着手机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恢复,这才放声大笑起来。
特警队员们眼睛直愣愣地瞅着吴良德,又回头看了看李晓宁,心道:这哥们对这家伙做了什么?怎么把人给整疯了?
吴良德笑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阵风似的跑到客厅墙上的一幅画跟前,掀开画,里面露出一个保险箱来,只见吴良德在保险箱上一阵乱按,然后便听到“噗”的一声,接着几缕白烟从保险箱的缝隙中飘了出来。毫无疑问,吴良德刚才是启动了保险箱的自毁程序,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不必说,肯定已经被毁掉了。
吴良德这才回复了平静,回头冲方宏伟说道:“我是教育局长吴良德,谢谢你警察同志,谢谢你救了我和我……我外甥女。”说完又指着李晓宁,声嘶力竭地说道:“对于这种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犯罪分子,一定要从严,从重,从快打击。”
方宏伟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他是不是犯罪分子得法院说了算,到底该怎么处理,我也管不着,我只管奉命解救人质。哎,我说你这身体还可以啊,挨了一顿胖揍,还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头,倒真不像是教育局长。”
正说着,胡中强的车已经到了。他飞快地下车,急火火地冲周围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胡局。特警队已经成功控制住劫匪,解救了人质。”早先到场的派出所所长第一次当面见到市局一把手,急忙跑上前来献殷勤。
“一帮废物,尽会坏事!”胡中强气的一跺脚骂道。
派出所所长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为什么行动这么成功,反而惹得这位市局一把手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