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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虎     百炼成锋txt下载     百炼成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六章 豪门嫁女

    第二百二十六章豪门嫁女

    但合不合适问题不在于蜜雪儿考虑当中,她欣赏的是每一件衣服的品牌,以及衣服上针脚配饰等细节,她内行的翻检着这些真正的大牌服饰,将其中的特色一一映入脑海中,准备回头到地摊上寻找最接近,最高仿的相似衣物。

    吴兮悦傲娇的说完,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立刻呀了一声——内衣内裤突然展示在安锋面前,她赶到自己**被曝光了,感到自己仿佛红果果的站在安锋面前,她不自觉地捂住自己身前胸前,窘迫地冲蜜雪儿喊道:“放下,快放下,你怎么,你怎敢……?”

    一霎时,吴兮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急切地扑向蜜雪儿,一把将对方撤到座位上。正准备说几句,忽然发现蜜雪儿的耳环很熟悉,她愤怒地都要炸了,一把扯下耳环,大声说:“这是我的,我的”

    蜜雪儿点头相应:“是的,是你的。”

    好吧,这女子认罪态度很好,吴兮悦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柔声劝告几句,忽悠觉得蜜雪儿腰上扎的腰带很眼熟……这还是她的啊

    “你你你,你到底,介绍了个什么人给我呀?啊?”吴兮悦扭头,她抓狂了,准备狠狠向抱怨几句。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锋已经从门口消失了。

    忍住,忍住吴兮悦强迫自己平静,她心中提醒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安锋是老板,我的损失找他报账,一毛钱都少不了我的……可是,可是,可是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妖精啊?

    总体来说蜜雪儿不是强盗,只是小小偷。被人发现偷窃行为,她的不反抗并不剧烈,总是作出一副任君处置任君采拮的摸样。男人看到这幅模样会忍不住心软,然后蜜雪儿再讲述一番悲惨身世,没准对方还会塞给她一堆东西,以便……

    这时的蜜雪儿照旧一副乖乖女模样,她可怜兮兮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腰袋——吴兮悦的腰带。吴兮悦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总算控制住自己的暴躁

    面前这女人很美丽,风情万种的,身材火爆、面目姣好,且正青春年少——她比大多数女明星好娇娆,还……风骚入骨、妩媚多姿。

    吴兮悦不知道这女人跟安锋有啥关系,对方一句话不解释就把人丢给她……吴兮悦只觉得头疼欲裂,她烦恼的揉揉太阳穴,忍呀忍,直到憋不住了,推搡着对方到房门边,拉开自己房门,指了指隔壁房间,尽量心平气和的说:“瞧,我隔壁是提前准备好的空房间,现在它归你了。

    哦,我现在很头痛,我需要静一会儿,你自己找服务员让他开门,报我的名字,以后,每天上班时间我会敲你的门,你跟我们一起上班、下班,请记住:别捣乱,我们做的事情很重要,我们很忙的。”

    蜜雪儿站在门口不肯走,她眼珠转了转,羞涩的说:“那个,我来得匆忙,卡尔森直催我,我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

    吴兮悦只想尽快摆脱对方,她什么话也没说,一回身抓起自己的信用卡,不管不住的塞进对方手里:“我头痛,不陪你了,你自己看着买点个人用品…

    吴兮悦话说半截,突然触电般抓回自己的卡,她站在门边倚门想了想,再度回身回卧室,拿了自己的首饰——包括蜜雪儿刚才看中的耳环,以及一叠便签纸一支笔,她将纸笔塞给蜜雪儿,自己扯下一张便签纸刷刷写了几行字,说:“几百美金的小首饰,你看中了就归你了。你把这张便签交到总台,我在上面已经签名了。总台的人见到我的签名,会把你领去酒店附属商城。你想买什么直接拿,账款记在我房间账上,你不用结账。”

    让对方刷卡结账就必须告诉信用卡密码,开玩笑,信用卡什么的,可不能过女窃贼的手好险好险,今天一不留神,差点被人诓骗了。冷汗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这女人花多少钱,我找安锋付账——吴兮悦肚里又加上了一句,并用眼色催促,示意对方打个收条。

    蜜雪儿忽然福至心灵,她顿悟对方的意图,一边熟练地接过纸笔,一边问:“我……该写多少限额?”

    花钱多少有限额,这倒是安锋的习惯。吴兮悦眼珠转了转,想出一个自己觉得奢侈的数目:“我想,两万欧元吧,你只买随身物品就花两万,应该绰绰有余了。”

    吴兮悦并不知道,其实蜜雪儿已经收过安锋给的零花钱,但……谁又嫌钱多呢?

    蜜雪儿随即快乐的刷刷写好便条,吴兮悦小心地收好对方的字条,心里直嘀咕对方写字好丑……

    这个时候,安锋的车已经开出酒店。从酒店再赶律师事务所,这一路巴黎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车行通畅了很多。等安锋将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上,发觉停车场上还有不少车,他提着食品袋下车往事务所走,心中还直纳闷:“不是说老外公私分明吗?不是说公司加班需要员工签字同意吗?不是说公会限制每月加班时间,每周加班两次以上必须工会同意吗?怎么这家事务所有点像日本人开办的,好像大家都在疯狂加班?”

    唉,最近经济不景气,每个人都很拼命呀。

    律师楼内的电梯依然时刻有员工出入,安锋出电梯的时候,右手隐蔽的向电梯角落内一甩,等他出门后,电梯重新回到一楼,古堡顶楼的胖女开始紧张起来,她盯着屏幕,嘴里不停地念叨:“来一个,快点来一个,快呀,你倒是快一点啊。”

    这时,电梯角落里多了一只小蜜蜂。这只小蜜蜂不会飞,它其实是一个能持续工作两小时微型窥视器。制作这个小蜜蜂的时候,为了强化它的隐藏性以及仿真性,这只蜜蜂做得非常微型,几乎跟真蜜蜂体积差不多,而且身上还带两只完全从真蜜蜂身上切割下来、又粘在仿真蜜蜂身上的生物翅膀。因为它的体积小,电池的微型化有点跟不上,所以它携带的电能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工作时间。

    胖女不耐其烦的对着屏幕念叨了四十多分钟,终于,有个貌似三楼的员工出现在电梯里,胖女那小松鼠般的胖手灵活的操纵着遥控器,让这只蜜蜂悄悄爬上对方鞋子,而后顺着裤腿爬到对方腰部,然后潜伏下来。

    等到做完这一切,电梯已经进入三楼,这位小律师步履轻快的向大律师工作室走去,而那只蜜蜂已经在胖女的操控下从对方身上脱离,而后顺着墙壁爬上天花板,慢慢的在天花板上游动着。

    最后时间到了,眼看小蜜蜂只剩一格的电量,胖女让这只小蜜蜂爬进角落里,小蜜蜂从嘴中吐出螯齿,用螯齿夹住了一根电缆,六肢紧紧地抱住了这根电缆,而后用最后的能源,将尾针刺入电缆中。

    胖女挥了挥胖拳头,发出一声欢呼:“哈利路亚,我终于攻陷了三楼。”

    奥德尼赶了过来,他站在胖女身后,胖女炫耀的展示着小蜜蜂传回来的三楼图像,神秘的三楼终于在安锋面前打开了。

    十分钟过后,安锋重新出现,他跟在一行人身后走进了电梯,电梯下行的时候,安锋手心里又吐出一只地板虫,这只地板虫钻入电梯的地板,而后进入休眠状态——明天早上,它将随着向上的电梯进入四楼,而后潜伏在四楼,等到夜间再重新被唤醒,观察四楼的动态——这手段安锋以前使不出来,今天中午,当辅助器械抵达后,他终于可以大施手脚了。

    走到停车场,大家各自寻找自己的车,直到这时候,海伦与玛丽娅才发现安锋那辆很炫很酷很个性的斯玛特。女人对这种萌萌的可爱物完全抵抗不住,约瑟夫已经过了炫耀的年龄,他对这辆斯玛特不以为然,但他没有带司机来,本想让安锋开车送他回去,可是这时他的两位女助理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上司的存在,他们争着抢着要坐上斯玛特车唯一的乘客座。

    约瑟夫律师站在一边,终于找了个空隙,懊恼的插话:“可是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家啊?”

    约瑟夫律师原先有驾照,但一年前他的驾照被吊销,至于为什么原因被吊销驾照,约瑟夫律师不肯解释——当然,他本身就是律师,如果吊销驾照的主张有一丝一毫的不占理,约瑟夫律师不会饶了警方。

    这时,海伦轻轻一推玛丽娅,身子一扭,抢先上了汽车,而后坐在车里向玛丽娅微笑:“玛丽娅,你来开车送约瑟夫律师回家吧,我今天恰好没有开车来。”

    所谓没有开车来,其实是个谦词,律师楼前的停车位有限,唯有律师楼内的高级官员,才能获得一个公司车位,而其他的人,即使能获得车位,也是付费的公共车位。大多数小律师都不愿花这个钱,即使自家里有车,也要坐地铁上下班。

    玛丽娅动了动嘴唇,本想说让安锋开车送约瑟夫律师回家,她们两个女的把车开到附近酒吧,然后在酒吧里与安锋会面,可是她又觉得这种话说不出口,正犹豫间,约瑟夫律师已经跳上了车子,招呼玛丽娅去开车。玛丽娅稍稍迟疑了片刻,顺从了约瑟夫律师的召唤。

    安锋给车子通了电,夜晚的斯玛特汽车就像一个晶莹的美丽肥皂泡,整个车内充满了梦幻的视觉效果,以及后现代的电子艺术灯,车辆缓缓启动后,高效音响里释放出剧院效果的歌剧,一个女高音正在唱《费加罗婚礼》中的片段,海伦用食指打着节拍,在音乐间隙中,她平平淡淡的陈述道:“玛丽娅是约瑟夫的情妇。”

    安锋噢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车开了一阵子,在下一段唱腔的片段,海伦又平平淡淡的补充一句:“其实我也是。”

    安锋憋不住了,他脱口而出:“这是……潜规则吗?”

    海伦摇摇头:“并不是所有的律师都这样,哦,也并不是所有的女性律师助理都这样,但现在就业压力很大,作为一个女人,想要脱颖而出,不得不使用更多的手段。

    当然,你也应该理解,我听说你是有人介绍才加入公司的,你的介绍人是香槟省的大酒庄老板,我们事务所每年从他那里获得数百万欧元的业务。所以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律师事务所也愿意每年花十万欧元白养着你。”

    稍作停顿,海伦继续平静的陈述:“律师与医师是两个学费很高的专业,即使中产阶级也难以承受高昂的学费,所以我们大多数人头上都背着助学贷款,还贷的压力很大,如果得不到一个稳定的职位,一个优裕的收入,我们这些人即使是中产家庭出来的,也不免要睡到公园里。当然,你这种花花公子是没有这种体会的。”

    说到这里,海伦一指路边:“把车停在那儿,我每次下班都喜欢在那里喝一杯,松弛一下紧张的情绪,否则我会辗转难眠,吃再多的安眠药也没有睡意,然而第二天又要重新上班。”

    律师与医师职业不相同的一点是,医生集中注意力的时刻是在做手术时,如果不动手术,那么医生只需要用过去的知识进行判断就行了,所以医生这专业虽然苦,虽然学出来后需要不断地更新知识,但真正工作起来,用脑程度并不剧烈。

    而律师这份工作,只要上班就是煎熬,需要脑袋时刻不停的搜索相关法律条文,类似宣判案例,寻找对方律师语言中的逻辑陷阱,以及给对方设下陷阱。每一次庭审的过程不亚于一场拳击较量,庭审台与拳击台唯一的不同是,庭审台较量的是脑力。

    安锋现在只是个打杂的,跟在大家背后拎包当司机,以及吆喝送外卖,他还没有深入到这个职业的核心,还没有感受到其中的智力较量。当然,他也不想去体味一下,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个任务,回家蒙头睡大觉。

    海伦所指的位置是塞纳河边一处河畔小酒馆,酒馆搭建在一个不能移动的船体上,通过窄窄的栈桥,两人来到小酒馆,询问一个临河的座位,侍者为两人点亮了座位灯,叫上大杯的冰啤酒,点一份小吃,就这样,两人坐在那里欣赏起仲夏夜塞纳河的夜景。

    两人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陡然间,整个塞纳河变得灯火通明,各色彩灯逐一亮起,霓虹灯闪烁,激光灯打在各种建筑上面,映衬着建筑体充满瑰丽的堂皇。

    这一突然变故让海伦与安锋面面相觑,这两人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好吧,是他们的老板一心扑在工作上,压榨着他们连看新闻的时间都没有,幸好他们记得今夕何夕,但是今天既不是节日,也不是什么庆典,这一点两人绝对肯定,以及确定。

    沉吟了片刻,还是安锋首先反应过来,他举手招老板过来,并侧耳倾听身边的窃窃私语——这时候,巴黎还在点亮,整个巴黎的灯光像是水波荡漾一般,一波一波的向外扩散,所有被波及到的街道都打开了自己节日的彩灯,所有说得上名头的酒店,都点亮了酒店门前的激光灯,各大广场的喷泉也逐个启动,随着音乐荡漾,喷泉一股股的喷向空中,在这仲夏夜的星空下,居然营造出白天才能见到的彩虹。

    老板一溜小跑的跑到安锋身边,安锋刚指了指周围,他还没等安锋把疑问说出来,立刻回应:“先生,这不是为米塔尔的婚礼准备的吗?先生没有看最近的新闻?”

    安锋茫然的摇摇头,老板立刻八卦的解释起来。

    据称,印度钢铁大王米塔尔的孙女在巴黎就读欧洲商学院,她准备嫁给一位印度中产阶级家庭出身的青年男子,而她的爷爷为了孙女的婚礼,租下了整个巴黎作为婚庆场所。

    租下整个巴黎需要多少钱,巴黎市政府报价是:一亿欧元一天。

    这是当年的行市价格,印度钢铁大王于是决定租下整个巴黎五天时间,前后总共花费五亿欧元——约值人民币五十亿元。

    按巴黎市政府跟米塔尔先生签订的协议:这五天里,巴黎所有街道的彩灯全部要点亮,整个巴黎就是米塔尔小姐的婚宴庆典场所——当然,居民在这五天里所消耗的电费完全由市政府支付。所以这庆典对市政府,对老百姓都是一笔意外的收获。

    巴黎政府还从租金中拿出一部分,购买了难以计数的鲜花装点巴黎的街道——以便吸引游客。而在米塔尔小姐临时居住的街道上,还用彩带竖起欢迎彩幅、扎起数个鲜花拱门。当然,这条街临近的几个街道也全部粉刷一新。

    从米塔尔小姐居住的公寓,直到婚庆场所所在的酒店,沿途所有街道也全部重新粉刷,而老百姓则得到了一笔擦窗户费,市政府要求沿途市民,务必在婚典开始之前将自己的门窗擦得于干净净——当然,你不自己动手擦窗户,市政府可以帮你于,不过那笔清洁费你就别想要了……

    不仅仅是沿途的墙壁得到粉刷,路灯柱,交通指示灯,垃圾桶……几乎所有的公共设施全部得到更新,米塔尔小姐在婚礼当天,沿途所看到的一切都能保证是新的,或者至少粉刷过的。当然,这一天她的车辆无论开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因为她爷爷在这五天里为她租下了整个巴黎,整整五天巴黎属于米塔尔小姐,她才是巴黎的真正主人。

    今天是印度钢铁大王五天租期的前一晚,为了保证租期内灯光效果能让米塔尔小姐满意,这一天是额外赠送米塔尔小姐的,按规定这一天所有的灯光设备都要打开试灯……当然,由此产生的电费由市政府负担。

    整个试灯过程持续一小时——巴黎政府向市民支付了十二小时电费。在这一小时试灯期内,巴黎市政府官员将与米塔尔家族派来的监督人共同乘坐直升飞机飞遍整个巴黎,检查各处的灯光是否能令米塔尔小姐满意,等一小时过后,你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关闭夜晚的彩灯,但因为市政府支付了整晚电费,所以即使市民整晚开着彩灯也不亏本。

    这是一场世纪婚礼,什么叫豪富,这才是真正的豪富。什么叫豪门嫁女,这就是。

    据称,五亿欧元租下整个巴黎,仅仅是付给市政府的租金,其中并不包括婚礼当晚释放的烟花爆竹费用,以及租用婚车,租用酒店,还有办酒席的费用……当然,相比一亿欧元租下巴黎一晚上,那些杂费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钱。综合起来,也不过十倍于煤老板嫁女费用。

    随着时间的持续,塞纳河变成了流动的灯光海洋,河上所有的游船都亮着灯火,沿河所有的楼房,无论是居民楼还是办公楼,还是酒店饭馆,全部亮起了灯光,当所有的灯光都亮起的时候,巴黎的夜晚其实并不黑暗,它璀璨的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

    灯火辉煌,多数人都被这欢庆的气氛感染了,人们脸上带着笑,情绪也明显高涨起来,连说话的语调也禁不住提高,然而这种明亮的灯光却让安锋不自在,他习惯生活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习惯了低调,习惯了隐藏,这明亮的灯光让他有点不适应。

    “夜晚就是夜晚”,安锋捂着酒杯,皱着眉头说:“塞纳河的夜景一直是我心头朱砂痣,现在处处亮亮的,就有点不像夜晚了——这样的夜晚毫无趣味

    海伦笑了起来,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平静的问:“那我们还等什么——你家,还是我家?”

    这是……色诱还是进一步交往的邀请?

    替约瑟夫律师刷靴子,还是拒绝?

    安锋上下打量着海伦女助理,心中沉吟。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在左岸,我在右岸

    第二百二十七章你在左岸,我在右岸

    安锋扫了对方一眼,忽然间觉得有点可笑。

    我非要做选择吗?

    我何必选择呢?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为了这份工作,需要把自己舍出去?

    不海伦只是……在出任务时遇上的一位“同事”而已,他没必要非与这位同事发生点超友谊关系。安锋不缺钱不缺女人,对方又不是天仙,值得自己飞蛾扑火,所以……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它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左岸柔软,右岸冷硬;左岸是梦境,右岸是生活;左岸住着我们的**、祈盼、挣扎和所有的爱恨嗔怒,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安锋举起酒杯,平静的说出这句名言。

    稍停,安锋又指了指这家酒吧所在位置,轻声补充:“我如今仿佛在右岸

    海伦抬头看了看周围,看了看明亮的街道,看了看鲜花与彩带营造的喜气,她笑了:“你认为自己在右岸,左和右谁能说得清楚——如果你换个方向坐呢,你还认为自己在右岸?”

    安锋已经开始起身,他随手在桌子上丢下几张钞票,继续补充:“生活啊,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总要记住,总要提醒自己别忘了最初的自我……走吧,让我送你回家。”

    海伦笑着摇头:“不,你走吧,我还想待一会儿。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把我今夜的寂寞故事画上休止符的人,一个可以陪我听遍所有悲伤情歌,却不会让我想哭的人。”

    安锋没有迟疑,他点头做告别,随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灯火通明“巴黎右岸”,溜溜达达的走向自己的斯玛特车……哦,他现在在左岸还是右岸,谁能说得清,身子转个方向,左右都变了。

    海伦希望自己今夜在梦里,希望尽情舒展自己的**与挣扎,但安锋需要守住底线。

    坐进自家微型车里,安锋突然想起,貌似自家古堡不曾没有接到点亮灯火的命令…当然,从司法角度上考虑,自家城堡位于巴黎郊区,而且是一个欠了巨额债务、濒临破产的古城堡。这样的城堡即使有命令需要点亮灯火……电灯泡谁来安装?城堡欠债的,安装电灯泡的施工费也掏不起,若瑟有足够的理由拒绝。

    更况且古城堡最近又发生了产权转移,在这种种情况下,估计市政单位自己也觉得头痛,于脆省下了那封通知书——毕竟古城堡是个人财产,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城堡主人如果不愿挣这份电费,市政府无权胁迫对方。

    再往深一想,安锋不禁有点懊恼,意外啊意外,这任务的意外状况太多了。本来他准备在这一周末动手,但现在整个巴黎灯火通明,市民被这股印度喜气感染的夜不能寐。今后五天里,市内所有建筑体都被灯光照亮,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在一片灯火通明中爬楼越墙作奸犯科……还有比这更愚蠢的事吗?

    心中懊恼着,安锋并没有发出终止信号。奥德尼那里继续推进着计划,各项准备工作逐步就绪,吴兮悦也发出通知:“我们跟他们约定周末会谈……”

    安锋愣了一下,吴兮悦以为安锋没听懂,赶紧进一步解释:“你说的那家公司,我们经过衡量后,认为它的资产最优良,我们准备启动收购谈判,他们的企业律师——克里斯安将于今晚与我们接触。

    安锋呀,不管你之前有什么意图,这个我不问我也不想知道。但生意是生意,目前我们的工作已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如果抛除成见,你推荐的这家企业非常具备收购价值——比我们手头原先计划的几家都要好,资产组合非常优势,预计收购后效益会不错。

    你知道的,欧洲市场经过了千余年的充分市场化竞争,几乎所有的行业都趋于饱和,大多数企业几十年都找不到增长点,只追求一个平稳维持,保持生存状态而已。所以高盛等公司不愿在欧洲下手,他们认为除非新技术产生,欧洲企业才会有新增长点。唯有新技术才能让旧工厂降低成本,从而增加他们的效益。

    而大多数量子基金、对冲基金出手收购欧洲企业,也常常选择这个时机。他们会将买到手的企业进行一番设备改造,而后寻找新的买主,将企业再度出

    吴兮悦所说的“对方资产优良”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资产优良,她的意思是说这家企业建立很久了,设备已经落伍了,这时候如何投资一笔钱对企业进行全面的设备更新,完事以后,这样的资产很容易出手——自己不出手,那些大鳄们就会发现这块肥肉。

    一般来说,欧洲的企业老板也非常欢迎类似的资金入驻。人都是老牌企业主了,已经利用旧设备赚回了本,如果要对设备进行改造,不免要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钱来。而改造设备之后,企业能否获得更大的盈利,这个风险只能由掏钱的人承担——这个风险完全未知。

    这个时候,如果对冲基金愿意启动收购,情况就不一样了。别人掏钱,以后的风险由别人来承担,他无需吐出过去的企业盈利,被收购以后,自己所持有股份的相对价值并没有发生变化,而更大的可能是,对方对老厂重新包装,再度出售后,企业家手头的股份还能顺利增值。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双方迅速走到了一起,目前双方已经进入到了必须由律师出面的地步,这意味着双方已经开始核算资产,并相互计较股份分配及今后利益所得。

    安锋思考了一会儿,正犹豫间,吴兮悦跟着抱怨:“哎呀,对了,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位……蜜雪儿(米歇尔)小姐,这才几天,我的组员都猜出了她的原有职业——她就是个小偷,有严重偷窃癖的小偷。

    唉,这位小姐对什么都好奇,我们用过的笔、计算器,一眨眼就不见了,问她肯定能问清下落。不过这个人……贵重点的东西她从不伸手,拿的都是些小东西。昨天,我同事携带的随身软键盘,第七回失踪,一转眼在她的房内找到。大家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门来,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说,她又不能摆弄计算机,光拿一个键盘有什么用?不行不行,这个人你尽快领走,我们受不了,虽然丢的都是小东西,虽然事后都能找得到,可是这太烦人了……”

    安锋一恼火忘了冷静,他怒的声音从牙缝里冒出来:“好,你今晚如期与那个人会面……实话说吧,蜜雪儿小姐确实是去偷东西,我要从那人身上取走几件东西。”

    吴兮悦立刻接上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今晚那位蜜雪儿小姐偷完东西,我们就可以摆脱她了?……偷吧偷吧,反正倒霉的一定不是我,你让她赶紧把活于完,今晚过后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通话的时候,安锋正好在法庭走廊,十五分钟后约瑟夫的庭辩将结束,然后他将领着自己的律师小组前去警察局,以及重要证人那里调查取证,到了傍晚时分,律师事务所的团体宴将如期举行,举行地点位于米塔尔小姐别墅附近的一家农庄——可以从近处看到米塔尔婚礼的烟花。

    安锋随手拨打了奥德尼的电话,最后一个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就看到自己那部律师事务所发放的手机灯光闪动,来电话的是萨米埃尔夫人。

    安锋接起了电话,他没敢多说,只轻微的嗯哼了一声——顺带说一声,奥德尼与萨米埃尔夫人在那次餐厅“邂逅”之后,两人又约会了一次,这次为了躲清静,两人是在巴黎大区旁边的一座小城镇会面的,来回路上光开车就需要四小时。

    电话里萨米埃尔夫人装得很严肃:“卡尔森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你今晚能到场吗?”

    安锋嗯了一声,萨米埃尔夫人立刻压低了嗓门,悄悄加上了一句:“你一定要来啊,别开自己的车,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你喜欢喝的香槟……”

    忽然间,萨米埃尔夫人的声音重新正经起来,她公事公办的继续说:“晚会所在的农庄有游泳池,有跳台,如果你喜欢玩水,请记得带上泳衣和洗浴用品……”

    萨米埃尔夫人重新压低了嗓门,低声说:“农庄有四十多个房间,光是款待大牌律师都不够,我特意给你保留了谷仓。我已经提前检查过了,谷仓很宽大,放一张床垫不成问题。”

    稍停,萨米埃尔夫人努力作诙谐状,玩笑的说:“当然,如果你喜欢滚稻草,谷仓里有足够的稻草可以满足你——农场主刚刚完成了夏收,谷仓堆满了三米高的稻草杆。”

    无论萨米埃尔夫人怎么说,安锋都是嗯嗯嗯的回答,但萨米埃尔夫人对这种状况也很理解,她自动体谅的加上一句:“我刚才查了,你现在在法庭,怎么?庭辩还没有结束?”

    安锋终于说话了:“十分钟。”

    萨米埃尔夫人又体贴地问:“十分钟过后,你们有自由的进餐时间吗?”

    “要去警局。”安锋简短的说。

    萨米埃尔夫人噢了一声,沉默片刻,她继续压低嗓门在电话里说:“我刚才检查了约瑟夫律师的日程安排,他的日程安排的挺满的,你们完了之后还要访问证人……好吧,我不打搅你们了,晚会见。”

    萨米埃尔夫人的电话刚刚挂上,奥德尼的电话打进来了,他说话同样轻微:“不好意思,我刚刚监听了你跟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的通话,你怎么想?

    安锋深深吸了口气:“今晚行动。”

    奥德尼长长叹了口气:“我们要是有三个人就好了,蜜雪儿那里,除了你谁都管不住她……”

    安锋心里一声哀叹:冤枉啊,分明我也管不住她。

    奥德尼继续历数:“今晚,我们必须出现在吴兮悦那个小丫头那,监管蜜雪儿的行动,并在事后把她带走;同时,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你还要同一时间出现在事务所举办的晚会上;最后,事务所那里的行动你至少要在场……但你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

    “动用个人飞行器吧——让罗杰带两副飞行器过去,假装是为了米塔尔的婚礼举行个人表演,另外,让阿盖尔、蜥蜴、野猫各就各位。”

    奥德尼立刻回应:“晚会那里由我应付——你确认你的熟人都不会出现在晚会上?”

    就在这时,审判厅的大门开了,坐在旁听席的观众们开始涌出审判厅,安锋压低了嗓门,快速的在电话里回答:“我确信约瑟夫律师得到了入场券,但海伦与玛丽娅没有得到。”

    奥德尼简短的回应:“好吧,启动al+划。”

    安锋装起了通话的手机,这部手机就是特制的加密手机,他装起电话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一个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借助人影掩饰,他快速的扫了一眼周围,周围并没有他熟悉的人。

    稍停,古堡内的胖女察觉安锋的行动异常,她开始反转安锋镜框上的隐蔽摄像头,观察安锋后方是否有人监控,而安锋若无其事的逆着人流走进审判厅。厅内约瑟夫律师正在与检方律师握手,这位主控律师有点萎靡,约瑟夫律师神采飞扬,看神态就知道,这场官司的赢家是谁。

    海伦与玛丽娅脸上也带着笑,她们已经把文件收拾好,正夹着公文包站在约瑟夫身后,心满意足的望着对方律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见到安锋进来,海伦弹了弹响指:“卡尔森,你刚才去哪了,你没有看到,约瑟夫的结案陈词简直棒极了。”

    安锋出现在法院走廊上也是有原因的,结案陈词之后,陪审员要全体退庭,而后蹲在小房间里举行秘密投票,安锋的职责是站在过道,目视陪审员进入小房间。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向陪审员显示自己的存在,监督对方是否受到……收买或于扰。其二则是为了讨好陪审员示好,给陪审员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种活儿略有点肮脏,一旦曝光,约瑟夫律师也讨不到好。所以约瑟夫律师没有让两位女助手过去做,他让安锋这个新来的负责——这大概也是一种性别歧视吧,虽然安锋是新来的,但约瑟夫律师更相信男人,他认为男人在这条路上会走得更远,至于两位女助手嘛,最好不要沾染这样的肮脏事儿。

    因为事关律师行业的秘密,安锋还没来得及回答,约瑟夫律师主动打岔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他松开了主控方律师的手,一边大踏步向外走,一边招呼自己的女助手:“中午饭你们打算在哪吃,噢,今天有公司晚宴,中午饭不必举行庆典,我们下午还有一堆活。”

    安锋今天的任务还是司机,开着车领着大家向警察局走,半路上约瑟夫律师叫他停,他指着路边一家汉堡店招呼说:“玛丽娅,过去买几份快餐吧,我们就在车上吃,维特警长很难打交道。”

    一下午的忙碌总算熬过去了,从证人家里出来时间还早,约瑟夫慷慨的放了大家假:“各位,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大家换衣服,大家各自回家吧。”

    听这话的意思,安锋还要继续当司机,他赶紧招手阻止了海伦与玛丽娅:“约瑟夫先生,我的车还停在事务所停车场,能不能顺路把我放在事务所门前

    约瑟夫沉吟了一下,指点了一下海伦:“好吧,海伦送我回去?”

    海伦苦恼的摇摇头:“约瑟夫先生,还是让玛丽娅去吧,今天的晚宴我没有入场券,我约了另外的朋友。”

    约瑟夫望向玛丽娅,问:“玛丽娅,你愿意陪我去吗……”

    他马上又扭脸转向安锋:“卡尔森,其实你不必着急的,你完全可以先把我放到家里,然后慢慢赶往事务所停车场,现在远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你有足够的时间安排自己的周末。”

    切,大爷是有原则的,过了今晚大爷不伺候你了。

    安锋脸上堆着笑,软中带硬的拒绝道:“约瑟夫先生,不好意思,我也有今晚的入场券。”

    “不可能——”玛丽娅脱口而出,约瑟夫脸上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顺着玛丽娅的意思扩展道:“怎么可能,你刚来事务所不足十天。”

    安锋笑得很奸诈:“约瑟夫先生,我的推荐人跟事务所的三位出资人都认识,而我没准认识其中一位出资人。”

    车上其余三个人的表情稍稍僵化了一下,转眼间,约瑟夫律师换上了尊重的表情,他用平等的语气向安锋挥了挥手:“那好吧,赶紧去取你的车吧,你大概还需要时间更换衣服。年轻人,别着急,事务所晚宴上有足够的食物,以及”

    约瑟夫律师暗示般的眨眨眼,玛丽娅私下里似乎在伸手掐约瑟夫律师,同时酸溜溜的补充:“这次晚宴的赞助人是位珠宝商,听说这位珠宝商邀请了上百名模特,以及一批二三流演员……”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今夜谁来相陪

    第二百二十八章今夜谁来相陪

    这话说的,海伦立刻伸手去掐安锋以示嗔怪,但这事能怪的上安锋吗?

    安锋若无其事的冲约瑟夫点点头,而后……毫不客气的推开车门,跳下汽车,扬长而去。

    穿过人流,安锋一路走得很快,但他似乎又想搭出租车,又似乎想乘地铁。他在出租车临时停靠点上犹豫了一阵子,而后很不坚决的向地铁车站方向走了两步……实际上,这些都是标准的反追踪动作。他的犹豫不定是在观察周围是否有监控追踪的人,以便随时转变方向。

    趁人没注意,安锋快速钻进旁边的小巷,陡然加快了脚步。他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旅馆,门厅里门童冲他点点头,正想出声招呼一下,在他身后,海伦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边走边喊:“卡尔森,等等,卡尔森……今天的晚宴,你不去行不行,我弄不到入场券,今晚也没约上人,你能陪我一晚上吗?”

    安锋叹了口气,一伸手搂住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海伦,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安锋搂抱着海伦向电梯走去——这是一家家庭旅馆。

    海伦咯咯笑了,低声在安锋耳边说:“卡尔森,这样不好,你太心急了。现在离夜晚还早着呢,今天是周末,你既然不喜欢巴黎的明亮,不如我们开车去里昂……”

    “里昂,也不错啊……”安锋伪造的学历是里昂大学法律系,于是他顺着对方的话题,介绍起里昂的风景。电梯行进到楼顶,安锋稍稍停顿了一下,搂着海伦走出电梯,海伦四处打量着,正准备问一句来这里于什么,突然间一阵昏眩传来,她晃了晃身子,扶了扶额头,身子一歪昏倒在安锋怀里。

    这家小旅馆的顶楼没有设监控器——这是安锋特意挑选出来的。顺着楼层消防梯走到楼顶,罗杰肩上背着一副个人飞行器,脚下还放了一副飞行器,他看着安锋抱着一个女人上来,嘲讽的笑了笑,反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让我抱着这个女人飞行吗?”

    安锋轻轻把海伦放在地下,脱下了外衣盖在海伦身上:“谁在这附近?让他赶紧来,把这个女人抱走,我给她注射了强力镇定剂,她会昏睡两小时。”

    这时候已经进入了行动阶段,奥德尼已经实施了监控,安锋埋在耳道内的耳机传来奥德尼的声音:“好的,你只管走,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排除意外,所有的意外交给我。”

    安锋背上了个人飞行器,奥德尼在耳机里补充一句:“我会把她安置在古堡地下室,你必须在两小时之内赶回来,我认为她需要酣睡整晚,两小时之内请你给她再注射一针安眠药。”

    说话间,安锋起飞了。

    这个节庆的巴黎有一点好处,仅仅有一点,那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城市各处不断释放彩色气球,不停地有飞机飞艇在空中飞过,拉着长长的庆贺条幅四处转悠——米塔尔小姐祖父所在的钢铁集团,一年的钢铁产量约占全亚洲产量的超过全日本的钢产量,她的祖父有足够的钱财随手挥洒。

    米塔尔钢铁集团也是世界八大财团……之一,而所谓财团这个称呼,意味着集团内部可以拥有自己的银行。米塔尔银行的分支机构遍布四十多个国家,能独立的进行贷款,发行债券,以及进行各种金融买卖,仅仅在巴黎就有数家米塔尔银行,而且其公司还拥有一家法国炼钢厂。

    世界钢铁巨头一高兴,巴黎的天空不于净了。

    安锋与罗杰的飞行器飞上天空的时候,他与罗杰两人手捧着大堆大堆的彩球——彩球用于遮挡脸部,以及身后背的个人飞行器。等两人升上天空,开始有计划和释放气球。飘荡的气球隐藏了两人飞行的身影,等到下面的老百姓回味过来,天空中只剩下不断向高飞的各种彩色气球。

    在地面上开车走,有可能遇到塞车,而且不能走直线,在空中飞行,哪怕速度跟地面上的汽车一样,却可以不管红绿灯与单行线,不管障碍物,直接采取直线飞行。

    这时候,巴黎城所有的大酒店都被装饰一新,吴兮悦所住的酒店也不例外。酒店楼顶平台扎满彩带,停靠的两架直升机身上喷满祝贺语……

    当机师在楼顶启动其中一架直升机引擎时,安锋与罗杰已经悬停在酒店平台附近,借助另一座大楼的身影遮挡自己。看到飞机螺旋桨开始转动,安锋冲罗杰招了招手,两人操控个人飞行器以极慢速度靠近楼顶出口,并借助楼顶晒台出入口挡住自己的身影。

    等安锋关闭个人飞行器的时候,罗杰已经抓住了安锋个人飞行器上甩过来的绳索。只见安锋踊身一跳,而后一个翻滚动作卸去冲力,再站起身来,他捂住自己的头发,猫着腰低着头,完全像是刚从平台出口冒出来的,正准备走向飞机的飞行员。

    这时的安锋穿了一身淡蓝色衣服,衣服材质有点反光,从地面望上去,反光使这身衣服接近于蓝天的淡蓝色,但真正靠近以后,会发现这身衣服更像湖蓝色。

    飞行要戴头盔,安锋刚才飞行的时候头盔戴在头上,但他现在一手拎着头盔,一手按着头发,也就在这时,楼顶左手停机坪的直升机慢慢离开地面,开始向高空飞去,而另一侧的直升机,几名工作人员正在猛力向安锋招手。

    安锋在螺旋桨引起的狂风中扣上飞行头盔,他整理了一下盔带,这时他的脸庞已经隐藏在头盔里,他向直升机走去,等他跳上直升机的时候,坐在直升机后座的蜜雪儿缩了一下身子,作为一名惯偷,蜜雪儿第六感告诉她自己,这名刚刚来的飞行员有可能就是安锋。

    吴兮悦带的金融小组总共有五名成员,加上蜜雪儿刚好六名,一架直升机可以乘坐三人,蜜雪儿身边还有一位男士,她突然变得乖了起来,让这位男士很惊诧,不过这也让后者轻轻松了一口气。

    安锋跳上飞机,熟练地检查仪器仪表,并开始启动飞机,等到热机结束后,他冲地面人员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转动胳膊让大拇指放水平,地面人员立刻摘掉了直升机上的固定锁,等他们退到安全距离后,地面人员冲安锋做了个放行动作,安锋轻轻一拉操纵杆,直升飞机用比刚才那架直升飞机更轻巧的动作,稳稳的窜到了半空中,它在空中流畅的画了个圈子,调整航向后,追随刚走的那架直升飞机奔向了巴黎远郊。

    在整个巴黎被出租的这五天里,有钱人都不喜欢呆在巴黎,当然,除了那些被邀请参加米塔尔婚礼的富豪们。

    米塔尔的祖父举办了盛大的婚宴,光邀请的客人有六千桌,除了男女双方的家族成员外,据说世界顶尖富豪被米塔尔一网打尽。婚礼过后,有媒体开玩笑说,如果把参加婚礼的人身家合算一下子,估计世界金融的百分之七十资产都出现在婚宴现场,如果当时来一个爆炸,全世界的经济都崩溃了。

    西方人不喜欢“u”这个数字,因为《圣经启示录》中,说魔鬼额头上印着“uuu”这个数字,所以“u”在西方人的眼中不是顺利的意思,而是邪恶。吴兮悦的金融小组多了一个蜜雪儿,为了避免“u”这个数字出现在宴会名单上,加上一个飞行员凑数字,反而是正常了。而“7”这个数字则深受西方人偏爱——上帝创造世界用了七天,“7”这个数字在西方人眼中意味着新生,意味着新世界,新期望,新技术,新产业。

    金融小组乘坐了两架直升机,两名飞行员摘下头盔让大家比较一下,所有的组员自然要选择安锋这个年轻的,举动有派头,相貌较英俊的年轻人,至于那位四十余岁的飞行员则被大家淘汰,于是安锋顺利地加入宴会名单,大家都觉得这自然而然——除了一声不吭的蜜雪儿。

    当安锋摘下了头盔,蜜雪儿自然认出了对方,但她不敢多说话,生性敏感的蜜雪儿知道安锋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行动开始了,行动的成功与否,则意味着她的生死。

    老实起来的蜜雪儿显得非常淑女——不,确切的说她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美丽得令人无法呼吸的瓷娃娃,她那过分活泼的眼珠不仅没有让人觉得鬼祟,反而令她增加了许多俏皮,许多可爱,她跟在队伍后面,跟安锋并肩走入了宴会场所。

    举行宴会的地方距离巴黎一小时飞行路程,面朝大海,背后是蜿蜒攀升的盘山公路,这是一处乡村俱乐部,俱乐部附带一个十八洞的高尔夫球场,它是富人们度假的场所,然而来度假的绝对不是顶尖富豪,顶尖富豪都在巴黎参加婚宴。

    有幸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并不多,周末是各个公司举行每月聚餐的时节,吴兮悦这一行就是来参加公司聚餐的,这家公司就是吴兮悦想收购的公司,今晚的聚餐结束后,吴兮悦还将继续留在乡村俱乐部里,而对方留下的人员是公司股东,以及高层管理人员,他们将一起在这个周末决定公司的命运。

    直升飞机停在农庄晒谷场上,飞机关闭引擎后,吴兮悦几句话决定了留谁不留谁,大家对此毫无异义,那位中年飞行员随即启动直升机离开,而安锋则将飞机移到一个不妨碍后续飞机降落的地方,与众人一起入场。

    类似吴兮悦这样乘直升飞机赶来参加聚餐的人也有不少,比如大律师克里斯安,以及公司的两位重要股东、一位独立监事,都是乘坐飞机而来的,所以吴兮悦他们进入会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乡村俱乐部的正楼是一家可以容纳五六百人的中型旅馆,旅馆有三座侧楼,楼层都不高,围成品字形的三座楼楼前是花园,楼两侧是游泳池与门球场,楼后则是高尔夫球场。

    高尔夫球场没有多少人,但门球场草坪以及泳池场地都是三三两两的人,比较起来,仿佛泳池这块地方高级于部更多,小股东凑不到这边,这里有五位大股东,公司的四位cp以及总裁、财务总监等等十数人,当然,泳池里、泳池边还坐在二十余位身材姣好,只穿泳裤和比基尼的时尚女郎。

    吴兮悦这队人马被安排入住在靠近泳池的楼房,稍事休整后,他们全队人马一个不落出现在草坪上,安锋与蜜雪儿自觉的落在队伍后面,吴兮悦她的小组成员则赶过去,开始与公司高层交流。

    遇到这样的场所,就显示出吴兮悦底蕴不足。她见到那些大人物们时,明显有点不敢开口,神态有点局促,但好在这支金融小组名义上并不是由她牵头,小组牵头人的是一位混迹金融业二十余年的老手。而吴兮悦名义上只是小组的高级实习生。

    这位老手在其二十多年的工作生涯中,见惯了不少行业中显赫人物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不慌不忙的与对方总裁打了招呼,顺便把目光投向了大律师克里斯安……吴兮悦站在一旁暗自记下这位老手的一举一动,心里反复揣摩对方的动作。

    与此同时,泳池边,几名模特正在向安锋使媚眼,而安锋则拉着蜜雪儿假装寻找食物,寻找酒杯,两人背对着公司总裁,以及吴兮悦小组的人员。等安锋找到了酒杯,他端起酒杯,借助酒杯壁的反光观察身后的人,同时低声吩咐:“那位大律师就是你的目标。我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东西伪装成什么,但我需要你把他的东西偷来,等我鉴别之后,确定不是我要的东西,你要还回他身上。如果是我要的东西……”

    安锋意味深长的止住了话头。

    蜜雪儿也很老练,于这一行她是老手了,安锋介绍的时候她低着头寻找附和自己口味的香槟,等安锋说完,她很自然的端起酒杯,另一只手捡了一块水果,流畅的、大摇大摆的转过身去,观察着对面那群高级于部……噢,那群老

    除了吴兮悦队伍里有几位年轻人,其余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过了中年,有些人甚至过了老年。

    金融行业比较残酷,大多数人一过四十岁,思维已经不那么敏捷,适应不了剧烈的脑力搏杀,很多人已经退居幕后,开始享受青年时代奋斗的成果。当然,到了一把年纪还退不下来,只能说他是个平庸之辈。

    但安锋新收购的这家信托公司却是个例外,很多中年已过的金融家们都还没有退下来,他们名义上是小组的头目,实际上他们在小组当中只有建议权,小组的年轻人需要他们丰富的经验,然而那些新进诞生的计算手法、测算手段,这些人已经不熟悉了,有时候他们的建议并不正确,所以小组人员有绝对的自由度,决定听不听从他们的指引。

    这时候,奥斯丁公司业务经理、小组中唯一的中年人正在向对方介绍自己的小组成员,双方的注意力都在眼前不远的地方,距离这群人**米的蜜雪儿把所有的人看了个饱。

    等业务经理介绍完自己团队里的四个年轻人,这才冲远处的安锋等人招招手,于是安锋与蜜雪儿端着酒杯走上钱来,他们把酒杯交到左手,脸上的神态很恭敬。

    说实话,这任务有点难度,当安锋与蜜雪儿走到大律师克里斯安身前两米时,大律师身后的女助理已经做了一个停步手势,与此同时,泳池边散步的女郎们已经找见了她们需要巴结的对象,两三个自认艳丽,自认是翘楚的模特们迈着修长的腿,手里端着两杯酒,轻盈的挨近了这些大人物们,他们很自然的将其中一杯酒递给大人物们,而大人物们也不拒绝,一手接过酒杯,另一手已经搂上了对方。

    唯有克里斯安例外,他的女助手同样对女模做出了停止手势,女模止步于两三步外,就在这时,奥斯丁公司业务经理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安置顾问伊瓜苏……这位是我们的内务助理蜜雪儿。”

    所谓安置顾问,其实就是导游与司机的委婉说法,这个职位就是帮小组成员寻找旅馆,寻找交通工具,以及寻找吃喝玩乐的地方。而内务助理则是打杂的代名词,这个职位就是帮大家端茶倒水的。

    对面的大律师望向了安锋与蜜雪儿,他的目光在安锋身上一转,立刻将安锋当成空气,并把目光聚焦在蜜雪儿身上,带着温柔的笑问:“一个外国人担任巴黎内务助理,难道你对巴黎很熟悉?”

    由女性出任内务助理,则意味着这人还有个花瓶角色。偶尔内务助理还要担任公关助理角色,负责与外界沟通,联络媒体,跑腿送信约见面时间——这职务要求对巴黎的街道很熟悉才行。

    蜜雪儿的形象不错,虽然在这处聚会场所,她是少数还穿着全套衣服的女人——其他女人,身上只剩下两块布片而已。

    蜜雪儿的相貌很不错,即使比起那些女模也不差多少。她工作过去很辛苦,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以上,工作性质需要她时常站立与走动,这让她的身材很匀称,走起路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活力与轻盈,比起那些走惯了秀场,时常搔首弄姿的模特们,她的一举一动反而透露出一股真实的味道,像邻家小妹一样清新而自然。

    蜜雪儿很自然的迈前一步,突破了大律师的女助手画下的停止线,她随意的摇摇头,无辜的瞪大眼睛回答:“啊,我其实对巴黎并不熟悉,我是个伦敦人。这段时间我们需要的外联并不多,我很少走出酒店先生,巴黎有什么好玩的。能给我介绍几个吗?”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二十九章 勾|搭这份工作……

    第二百二十九章勾搭这份工作……

    克里斯安律师并并没有觉得蜜雪儿的目光有什么神奇,他不知道蜜雪儿已在片刻中,用她那惯偷的目光评估出克里斯浑身上下那里最有价值,那里不值得……一偷。

    当克里斯安好奇的发出询问,蜜雪儿很自然的走近,她的态度自然而然,仿佛只想与对方说话距离近一点,走着走着她来到克里斯安身边,肩膀轻轻一撞,将克里斯安身边的女助手撞开两步,紧接着,她的小手已顺利摸上对方的袖子……上的袖扣。

    蜜雪儿本身带有一股纯朴的娇憨,她做事一向顾头不顾尾,一向心中百无禁忌,对方大律师的身份并没有让她畏惧畏缩猥琐,她如果扮演一个没啥心机、缺心眼的邻家小妹,那绝对是本色出演。而这个本色,顿时将蜜雪儿与周围的矫揉造作,精擅作秀摆的美女模特们拉开了距离。

    克里斯安没有责备蜜雪儿挤到他身边的动作,他这时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助手被蜜雪儿野蛮撞开……当然,即使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他顺势拉起蜜雪儿的手,滔滔不绝的介绍巴黎的游玩点。

    “你来自伦敦啊,我过去常去伦敦,我有个客户是伦敦人。你住在伦敦什么地方?……与伦敦不同,巴黎是个典型消费城市,是个绝对的享乐城市。你想在巴黎找娱乐,哈哈,巴黎处处是娱乐,先别说卢浮宫、枫丹白露宫、以及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蓬皮杜展览馆。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各种各样的歌舞表演,以及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专卖店”

    克里斯安在这里是无需看别人脸色的。他是大律师,是公司法律顾问,如今公司想讨好投资商,他无需讨好任何人。如今他已经跟收购方代表见了面,他对收购方团队……中的一个成员他感兴趣,无需征求别人意见,甚至无需看对方领队的脸色。趁大家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表态,克里斯安一把抓住明显缺心眼的蜜雪儿,向周围人点头以示告退,而后他迅速拉着蜜雪儿的手走到人少的地方,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然而,公司能否被收购关,乎于在场其余大人物的命运,所以吴兮悦等人在接下来的宴会中,身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位大人物都找机会单独拉着小组成员,躲躲闪闪的、含而不露的、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他们的意图——唯有安锋与蜜雪儿被忽视了。

    也是,安锋与蜜雪儿只是小组的辅助人员、后勤人员,这样的人参与不了机密,大人物们甚至私下揣测:瞧这两人一脸蠢相,即使那群金融专家说出了机密,恐怕这两个人也听不懂吧。

    于是,安锋与蜜雪儿身边少了打探的人,蜜雪儿被大律师霸占,两人开始谈论巴黎的吃喝玩乐,而安锋身边……论外形论相貌,安锋应该是这群男人当中的佼佼者,可是连模特们都不睬他,这些人追逐的对象是她们未来的金主,对安锋这个打杂的穷小子,即使外形再出色,在女模们的眼中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论理安锋确实应该去门球场那边参加聚会,那里都是一些中层于部,以及持股比例较少的小股东、微股东,但他坚持流连于泳池边不走,貌似被美色吸引,总想勾个模特以便今晚床上不空。这种死皮赖脸行为已收到不少大人物的警告性目光,当然,还有女模们的白眼……但安锋似乎屡败屡战。

    蜜雪儿只忍了一会儿,就暴露出吃货本色。克里斯安正说到热烈处,蜜雪儿做了个阻止手势,她欢快的指了指摆饮料水果糕点的餐桌:“你口渴吗?我帮你那杯饮料,你喜欢什么水果,要来点点心吗?”

    蜜雪儿提问后,从不在意别人的回答也不期望得到回答。其实,无论她问人什么问题,其实也不想知道对方怎么想,她只按自己的主意办。克里斯安律师认真了点,真歪着头稍稍回忆自己的爱好,准备说出自己的选择,蜜雪儿已经毫不犹豫的走向餐桌,低着头在餐桌上选择自己的食物。

    这时候,安锋终于成功了,他成功搭讪上了一位乌拉圭女模,靠着一口流利的乌拉圭语与对方说个不停。这位女模是前任乌拉圭小姐,大约自信自己硬件出色,于是故作冷傲不屑于对大人物过分贴近,她坐在泳池边自顾自的与女伴聊天,被安锋中途插入后,三两句话便引导着对方陪伴自己,双双走向放食物与香槟的长条餐桌。

    蜜雪儿在餐桌边快乐的挑选着食物,一边不住的转身向克里斯安律师展示她的选择,这时候原本有几个女模走到克里斯安律师身边准备搭讪,但克里斯安律师的注意力全在蜜雪儿身上,他冲女模们摆摆手,而后向蜜雪儿摆手摇头——这是蜜雪儿正用叉子叉起一个橘瓣向克里斯安展示,克里斯安微笑摇头,示意他不喜欢橘子。

    这大概是一场眉目传情吧。是吧是吧。

    蜜雪儿不断地叉起各种水果,如果克里斯安律师不喜欢,她就将这枚水果放入红艳艳的嘴唇里,而后快速的吞吞咽下,克里斯安律师看得忘形,忘了他要做出选择,他眼中只有蜜雪儿,没注意餐桌边其他的人来人往,也没注意安锋与蜜雪儿交错的时候,几件零碎小玩意已悄悄转移到安锋手心里。

    安锋这时表现的像一个爱慕女色,冲动而无法控制的愣头小子,他殷勤的捡起一个托盘,殷勤的照顾着自己的乌拉圭小姐——借托盘掩护,他的两只手隐藏起来,而后他也像蜜雪儿一样,不停地拣选着水果与食物,展示给身边的女模观看,征询对方的意见。

    “噢,不喜欢,这个也不喜欢,那么,这个也不是……”安锋这些嘟囔其实不是说给他对面女模听的,是说给蜜雪儿听的。

    从实质上说安锋也是一名小偷,而且是手段极为高明的小偷——要不然,当初他不会快如闪电般抓住蜜雪儿伸到他胸前、准备盗窃钱包的手。

    两个小偷在水果托盘下交流,两个人的手都动的很快,两手一翻一接之间,一件件小东西从蜜雪儿与安锋手里传来传去,但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与他们传递的物品毫不相于,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餐桌上的食物上。

    “到底需要什么啊,说清楚呀”,蜜雪儿嘟起红艳艳的嘴,抱怨了一句。这句话也是说给安锋的,但远处的克里斯安有点不好意思了,当蜜雪儿再度拿起一个橘瓣的时候,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喜欢橘子。

    这个时候,安锋一躬身,仿佛在俯身够桌子里头某件食品,但他的手一弹,蜜雪儿感觉一个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自己,耳朵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回到她刚才的问题:“我们要找的是个电子开锁器,或者说是一个电子存储卡,里面存储着一个密码运算公式,以及一个8位的密码串。

    8位密码,凭借人工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花费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我们需要你找到那个密码钥匙。

    根据推测,这个密码存储器可以伪装成袖扣、伪装成领带夹,伪装成打火机……诸如此类随时可以摘下来,又可以随时戴在身上的小物品,他不会把东西放在钱包里,因为没人开门时掏钱包开门,这不符合习惯。所以,蜜雪儿,别去注意对方的钱包,找机会在对方身上寻找一下类似物品。

    哦,你刚才拿过来的宝石袖口就很不错,可是你拿过来的宝石袖口都不是我们的目标,他身上还应该有六个袖口,你把它们全摘下来,让卡尔森检测…

    蜜雪儿耳道内也已早被植入了耳道耳机,只是由于这位蜜雪儿一直没有获取大家信任,所以没人告诉她耳道耳机的存在,耳机也一直未曾开启。当然,大家不信任她并不是担心对方可能是内奸,或者是双面间谍。大家担心的是:蜜雪儿没轻没重,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许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众人的秘密曝光出去。

    事情进行到目前这阶段,紧靠简短的语言交流已说明不了情况,所以刚才安锋弹出了……开启耳道耳机的密码锁,蜜雪儿身上的耳道耳机开启了。一直监听事情进展的胖女及时插入,开始向对方解释大家此行的目标。

    这个时候,于里安·萨米埃尔夫人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四楼,她衣领上配着一枚蜘蛛胸针,这枚胸针是奥德尼送给她的。蜘蛛胸针上、两只针尖大的黑宝石眼睛,在萨米埃尔夫人走动间,将四楼的景象清晰地传导到胖女的电脑屏幕

    胖女丢开了蜜雪儿,开始专注的盯着萨米埃尔夫人的动作,她看着萨米埃尔夫人走到电梯旁,用员工卡刷开电梯按钮,而后像打开一扇门一样掀开电梯按钮的面板,露出了下面的密码数字盘。

    萨米埃尔夫人掏出手机来,按动上面的数字键,开始计算当天的准确密码,而后她根据屏幕的显示,一个个按动数字,输入了一个十六位的时钟密码…

    奥德尼已经穿好了宴会服装,他站在胖女身边在整理着领带,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看到萨米埃尔夫人的动作,他问盯着电脑屏幕的胖女:“这位夫人的手机……,我们是否需要偷换一下?”

    胖女眼睛盯着屏幕,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加密文档储存在她的手机里,她输入的这组密码是根据时间随时变换的,今天早晨我看到她输入解除密码,也是这样算来算去,所以一定有个密码运算公式储存在她的手机里,这玩意儿仅靠复制她的电话卡,我们还偷不到密码公式。”

    根据开锁时间测算出正确的密码,这种密码锁一般称之为“时间锁”。类似密码锁里有自己的时钟,同时隐藏着一段计算公式,它的密码是随时变动的。输入密码的时间就是密码锁开启的关键,这个时间数据通过一个复杂的公式换算成一组十六位数字,如果输入的数字与输入时间没有通过计算公式对应上,密码锁会立刻锁死,并启动相应报警程序,或者相应的陷阱。

    这个时候,蜜雪儿已经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端着两只酒杯,摇曳多姿的走向克里斯安安锋已经憋不住了,他不顾三七二十一赤膊上阵,借助蜜雪儿的掩护,安锋走向了克里斯安的女助手,丢下他刚才献过殷勤的那位女模,而后者正一脸懊恼一脸不甘心,恨恨的看着安锋。

    接近克里斯安身边的女助手,是为了接近克里斯安。

    大律师阁下在这个宴会上待不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要中途告退,转而参加律师事务所举行的团体餐。克里斯安乘坐的直升飞机同样停在乡村俱乐部的停机坪上,那架直升机的起落架并没有固定,这意味着飞机随时会飞走。

    也许,按时间推测,克里斯安这个时候已经该走了,奥德尼都准备赴约了,萨米埃尔夫人已开启了律师事务所楼道内的安全警报器。

    这三人当中,萨米埃尔夫人离会场最近,奥德尼距离居中……他要穿过半个巴黎才能抵达巴黎东郊的聚会场所,而克里斯安则要走更长的路,因此他早就该动身了,只是这位大律师被蜜雪儿吸引,他留恋在这个会所,是想找个机会,给蜜雪儿留下联络电话,以便事后私下里勾搭。

    当蜜雪儿端着果盘走到大律师身边的时候,大律师的女助手凑在克里斯安耳边,她看着走近的蜜雪儿,轻声说:“阁下,这时候与对方谈判小组成员私下接触,似乎不符合惯例。”

    克里斯安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看着蜜雪儿走近,嘴里轻声说出的话语却充满冷酷的味道:“别担心,我想,对方的业务经理也有同样的担心,他担心自己的组员跟我接触后会泄露谈判机密……哈哈,男女之间就是一场战争,不是她勾引我,就是我勾引她,你认为我会向一个小姑娘吐露职业秘密吗?”

    女助手看到蜜雪儿已经走近,她满意的直起身子,悄悄后退了半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肚子里幸灾乐祸已经笑翻了。

    一眨眼间,安锋手里端着托盘走近对方,他冲女助手微笑着,殷勤的招呼:“来吃点东西吧,我拿了三种水果,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我想你一定不喜欢喝酒。”

    安锋说话的口气很熟络,仿佛跟对方是多年老友。女助手翻了个白眼,这时安锋已经走到女助手身边,他的盘子并没有伸出去,紧托在自己胸前,两人之间就相隔一个盘子,外加一个拳头的距离,女助手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以便跟对方拉开距离,对于女助手这一抵触动作,安锋的反应是很自然的绕到对方身侧,两人几乎并肩而立,安锋这才把托盘伸出去,伸到对方胸前,用眼色不断示意对方选择。

    与对方并肩而立,其实是个心理暗示,暗示对方我们是同一立场,我们是战友,我们是一伙的。而那个端起托盘拦在对方胸前的动作是强化了这个暗示,同时也是向其他人宣示自己的主权范围——这个动作几乎是把女助手虚虚揽在怀里。

    这个动作有点别扭,他需要侧转着身子贴近对方,把腕子翻过来将盘子举着,他身子有点拧巴。女助手却不过情面,轻轻捏起托盘上的叉子,叉了一块苹果……对方这一开动,安锋后续动作来了。

    对方的接受表示一种容许,安锋脸上随即展示出一丝痛苦一丝难受的表情,他身子一拧,手腕调整过来,身子也正了,现在变成了安锋站在女助手侧面,身子与女助手成九十度,托盘依然横在两人身边而另一只空着的手若无其事的搭在女助手肩上——现在,安锋真正揽住了女助手。

    女助手容许安锋换动作,是觉得对方刚才的动作有点拧巴,这动作不光安锋难受,他看着也觉得难受,但对方后续动作的大胆却让女助手吓了一跳,她刚要张口呵斥或者拒绝,一张嘴才发现嘴里还嚼着苹果,她拼命地吞咽苹果,准备腾出嘴来。

    这个时候,安锋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轻轻一压,半是推搡半是引导的搂着对方连退几步,等到对方咽下嘴里的苹果,张口准备说句话,安锋一俯身,快速的在对方唇边啄了一下,而后笑着说:“苹果味儿的,很甜蜜。”

    这句话把女助手想说的话堵了回去,她脑海中调整的思路,组织着语言,目光扫着周围的情况……好吧,大家都在醉生梦死寻欢作乐,我也放松片刻吧。呀,既然对方如此温柔,如此露骨的表达倾慕,我原先准备说出来的话就有点粗暴,有点毁形象,要想点软中带硬,不亢不卑中蕴含警告的话。

    可惜,如果智商比拼的话,女助手远不是安锋的对手,没等女助手想出词来,安锋把托盘举了举,语调柔和目光温柔的怂恿:“再来一块,常常橘子味

    这个暗示有点暧昧,但女助手还没想好词,或者说安锋的动作打断了她的思考,脑袋正处于空窗期的女助手下意识的接受了安锋的催眠,她举起手里的叉子,叉了一块橘瓣塞进嘴里……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章 双面人

    第二百三十章双面人

    妥协这件事,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继续。更何况,向安锋妥协并不是太难堪的事情,这男人高大英俊,身材健美,浑身上下充满经常运动的阳光与朝气

    第一口橘瓣吞下,东西塞着嘴一般说不出话来,等到橘瓣眼瞎,什么粗暴冷硬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女助手不一小心被安锋搂着,拖进了小楼附近的小树丛里,两人坐在草坪上,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品尝托盘内的水果与食物,气氛很甜蜜很温馨。

    然而甜蜜的东西总是容易消逝,不一会儿水果托盘清空了,安锋温柔的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轻轻按了一下对方肩膀示意后者耐心等待:“哦,我看到餐桌上还有鱼子酱,据说那是里海鱼子酱,难得吃到这种里海鱼子酱,盐渍鱼子酱陪伴青酒,简直是顶级美味。你等着,我去取点鱼子酱来,嗯,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青酒?”

    女助手温柔的回答了一句:“无论什么口味,我都喜欢。”

    遗憾的是,安锋这一去,从此杳无音讯。

    一刻钟后,左等右等安锋不来的女助手开始寻找,她找到餐桌边,这时餐桌边已变得人来人往,正好是晚餐时间,大家独自都饿了,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女助手四处巡视着,没有在人堆里发现安锋的背影,她正准备不顾羞耻地询问一下周围取餐的人员,问问他们是否看到过那位英俊的安置顾问,猛一转眼,看到克里斯安空着双手,独自一人的向女助手走来。

    大律师招呼一声,看到女助手一副找人的姿态,大律师首先开口了:“维妮,我找了你很久了,我们该离开了。”

    大律师根本没有察觉到女助手曾被人诱拐了片刻,倒是女助手充满讥讽的看着大律师,她忍了又忍,可是一肚子被抛弃的怨恨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阁下,刚才那位女伴抛弃你了?”

    大律师阁下尴尬地摸了摸袖子,避而不答地说:“维妮,我们走吧,我去跟他们告别,你让直升机发动吧。”

    大律师一遇尴尬的事情就扯袖口的动作纯属习惯,因为袖口上六粒宝石袖扣,其中一粒是至关重要的密码锁电子钥匙,所以一紧张起来他就要摸一摸这粒扣子,确认袖扣是否存在。

    那枚扣子确实还在,但克里斯安心中泛起一丝警兆,不知怎么他觉得有点不妥,正准备翻过腕子看一看这枚袖扣,却见女助手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冲克里斯安身后微笑着,那笑容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女助手的笑容出现的太突兀了,以至于大律师扯着袖子先转过脸去,他根本没来记得低头查看。不过,他转身的动作有点慢了,身后的来人已经擦着他的胳膊与他交错而过。

    这人只超越大律师半步就停住了脚,冲着女助手举了举满满的托盘,充满遗憾,充满羞愧的说:“维妮,我刚才找过你,很抱歉,我有三次过去跟你送东西,中途都被人劫持了,让人拉着说东说西……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很抱歉,我有点晚了。”

    维妮感觉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使劲点了头,回答:“不晚,一点不晚,只要你能来,什么时候也不晚。”

    与维妮交谈的这个男人,只留给克里斯安半个侧脸,克里斯安想绕到对方正对面,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一贯冷静的女助手如此心绪波动,但因为心中记挂着袖扣,让他只能先顾自己。他翻起左手袖子,看了看三粒袖扣,稍稍愣了一下,赶紧抬起右手,看了看右手的袖扣……

    巨大的惊诧使他顾不得礼节,他不顾女助手正在与人交谈,强行插入:“维妮,你记得那枚袖扣别在哪里了吗?左手还是右手,怎么它出现在我右手袖子上?”

    女助手也觉得奇怪:“我一贯把那枚扣子别在左手袖子上,因为左手活动比较少,不容易掉落,你不也是这样的吗?”

    两人忙着交流,安锋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时,刚才他勾搭的那名女模窜了出来,她不满的扯了扯安锋,扯得安锋又离开两人几步,而后这位女模低声抱怨,声音钻进了不远的女助手耳中。

    “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冲那个女人去了,我还在等你的水果托盘。嗯,我一直在等着,伊瓜苏,你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把我丢在一边,去讨好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这个词让女助手怒火中烧,我是别的女人吗,你才是别的女人,你们全家都是别的女人。

    克里斯安见到女助手明显心不在焉,他以为女助手这是羞愧了,是女助手心不在焉把那枚至关紧要的扣子别错了位置,毕竟六枚扣子外型上一模一样,只是分量上稍有区别。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枚袖扣,发觉袖扣完好无损,大律师放下心来,他赶紧招呼女助手:“快去通知机师,我们已经晚了。”

    女助手转了个身,发觉安锋被人扯着袖子越走越远,而安锋的身体语言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但他依然被那人扯得,来到游泳池边,随后,牵走安锋的女郎开始向泳池边的女人介绍安锋,安锋时不时的扭着脸回头张望,而那位女郎也有点怒了,她上前半步,挡住安锋张望的视线,身子顺势趴在安锋的脊背上,紧搂着安锋向女伴们说着什么。

    “哎,连个联络电话都来不及留下来……”女助手心中充满遗憾,但好在她知道去哪里找安锋,奥斯丁信托公司的安置顾问嘛,这家公司的谈判小组还有接触的机会,也就是说,她还有再见到安锋的机会。

    她必定能够再见对方。

    抱着这肯定的想法,女助手走上了大律师的直升机,通知驾驶员启动引擎,而大律师已经在那里告别,一分钟过后,大律师向这里跑过来。

    飞机飞行的速度很快,穿过了一片田野,进入巴黎近郊,直升机没有穿过巴黎市中心,它绕着巴黎只在郊区飞行,等飞机降落在律师事务所租下的庄园,大律师带着女伴跳下了直升机,向公司同伴走去。

    在天空飞行的时候,大律师居高临下,见到公司主管员工考察的萨米埃尔夫人行踪有点鬼祟,她似乎正跟一个英俊小伙躲在树后交谈,期间,萨米埃尔夫人托起一块小蛋糕,动作暧昧的塞进对方嘴里,而那个男人神情自然的接受了这段暧昧,他一边在对方手上啃蛋糕,一边说着什么。

    等直升机飞临他们上空的时候,这两人被引擎声惊动,冲天空仰望了一下,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各自离开。

    跳下飞机后,等到飞机引擎关闭,周围的轰鸣声消失,克里斯安律师一边急匆匆的走着,一边对身后的女助手说:“萨米埃尔夫人似乎恋爱了,你等会注意一下她,看看她跟哪个小伙接触,据我所知,她喜欢的一定是俊男,你只管在今天的客人名单里寻找那些长相英俊的,注意一下他们是否与萨米埃尔夫人眉目传情。”

    当然,克里斯安这个吩咐只是出于八卦心理,并不是出于警觉。

    没走几步,克里斯安忽然在人群中看到半张熟悉的脸,他停顿了一下,扭脸看向那个方向,女助手也停住了脚步,顺着克里斯安的目光望过去,她也惊恐地瞪大眼睛,诧异的问:“他怎么也在这里?”

    克里斯安也是一脸纳闷的神情,停了一会儿,他招手叫过旁边经过的一名公司员工,用下巴朝那个方向点了点,问:“那是谁?”

    这个人也是一名大律师——能来参加这场公司晚宴的,几乎都是事务所大律师,当然其中也有少量经过特意挑选的中层于部,这些中层于部是所内最有潜力的专业律师,事务所认为:再过几年,他们有望发展成下一代大律师。

    整个会场,作为公司新人出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克里斯安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侧脸。

    “那位是阿尔弗雷德·让·卡尔森,里昂大学毕业的,刚刚进入公司不足一个月。”被问话的那个人介绍道,他马上又补充一句:“他的介绍人你也认识,是香槟省的香侬先生。据说他是香侬先生的亲戚,出身于南部小贵族家庭,是安布鲁瓦兹家族的母系亲属。”

    克里斯安噢了一声,他盯着自己的女助手,女助手明白他想问什么,马上回忆道:“我……跟我搭讪的那人是典型美国佬,据说是印第安血统,人们称呼他为伊瓜苏。”

    克里斯安随口问了一句:“这个人,这个阿尔弗雷德·让·卡尔森,什么时候抵达会场?”

    也许这个人与那位名叫伊瓜苏的印第安人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人脚程太快,提前赶到了会场而已。

    当然,克里斯安不太确信此人与伊瓜苏有什么联系,他这么问只是好奇而已。对方的回答也果然证实了二者不相于。“卡尔森嘛,晚会一开场他就在这儿,刚才还帮着我们往里面搬饮料呢。”

    克里斯安用下巴点了点女助手,女助手立刻向那张熟悉的侧脸走去,而克里斯安则脚下不停,直接走向了事务所的同僚。

    三五分钟后,女助手走回来了,她一脸的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竟然有这么相像的人?那个人简直与伊瓜苏是双胞胎兄弟,不过…这个人是个法国人,我确信他是白人,皮肤色素少得接近北欧人,听说,他在香槟省的山区里长大,我还查证了一下,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小时。”

    这么说,卡尔森律师与伊瓜苏完全不相于了,克里斯安他们在路上只花了四十多分钟,而四十分钟前,伊瓜苏的肩膀还搂着女助手维妮。

    克里斯安律师想了想,马上睿智的解释:“既然他是白人,而伊瓜苏是黄种人,显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母亲了。因为双胞胎也不见得相貌相似,他们有可能是异卵双胞胎。”

    女助手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她喃喃的自动脑补:“我知道,据说六百万人中,必然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哪怕他们毫无血缘关系。我以前常听人这么说,可从来没有见到活生生的例子,那个人简直与伊瓜苏太相似了

    也不对,这两个人虽然外形很相似,但气质还是有差别的,卡尔森律师的举止完全是个法国绅士,一看就是老贵族世家教养出来的,而伊瓜苏嘛,他确实是个美国人。”

    通常美国人的形象是个性散漫、无拘无束,蔑视一切权威,蔑视欧洲老绅士礼节的,他们什么话都敢说,待人接物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热情,以及无耻劲

    这时候的卡尔森律师就在女助手眼皮底下,她可以对比心中回忆,一点点区别两张几乎相似的脸:卡尔森律师一举一动充满法国味,充满那种老式贵族家庭的礼节和规矩,对女性彬彬有礼,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清的魅力,简直就像女人梦中的男神。

    而刚才那位伊瓜苏,初见面没几分钟,他就敢跟人勾肩搭背,并半是胁迫半是劝诱的拉着女助手去一边私聊,他追求女人的手法充满狂热,充满无拘无束的奔放热情,正符合大家心目中的美国人形象。

    克里斯安与女助手把这事琢磨了一下,但两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女助手倒是琢磨着有机会让卡尔森律师与伊瓜苏碰个面,让这两人看一看对方的脸,没准也是一场娱乐……

    他俩并不知道,这时,面前的奥德尼在事务所nar上露面,而那位直升机驾驶员伊瓜苏已经从聚会场所消失,他正在律师事务所楼下电梯井内,身边蹲着若瑟,两人正在接收奥德尼转发的信息。

    奥德尼转发的这段信息,是储存在萨米埃尔女士手机上的机密文件。因为时间紧迫,奥德尼没来得及一一鉴别手机存储卡上的内容,他将存储卡里的软件打包之后,立刻传递给胖女,而安锋也在同时接收。

    几分钟过后,胖女和安锋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叹——萨米埃尔夫人手机里储存的密码公式,居然没有经过加密处理,只要把这段公式复制在自己的手机里,站在密码输入键盘前,进行密码运算,就能得出正确的时钟密码。

    胖女开始倒计时了,倒计时三百秒,若瑟一边浑身上下拍打着,检查着身上的装备,一边低声嘟囔:“为什么是我,要知道我只是个掩护人,这种活我第一次于。”

    时间不多了,安锋没有时间多解释,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我的个子比克里斯安高,也比萨米埃尔夫人高。“

    胖女那里已经数到了最后十秒。若瑟浑身上下检查完毕,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复制的员工卡,一左一右捏在两手中,等到胖女计数为零的时候,若瑟伸手一推头顶。掀开了一块铁板,而后她身子一窜,窜了上去,随即,她窜上去的地方发出了浓浓的电梯运行声。

    安锋与若瑟躲藏的地方是律师事务所电梯井,一般电梯的地板与天棚门都是打开的,这是为了方便进行电梯维护。安锋与若瑟提前钻进电梯井内,当胖女倒计时结束后,她会立即潜入电梯的控制软件,一方面关闭电梯的外部运行程序,使得电梯无法由外面进入,另一方面则开始对电梯的监控探头进行控制,反复播放一段十秒钟的将孔录像,在这段监控录像傻瓜,整个电梯是空无一人的。

    电梯缓缓地向上运行,若瑟站在电梯门前,心中默默地计数,等他数到五十六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胖女在耳机里提醒:“不要慌,你有实物五秒钟的时间。”

    五秒钟前,胖女控制了律师事务开始播放为时二十米中监控画面,在这个画面上,楼道内空无一人,电梯门上的灯光停在了律师事物所下一个楼层。

    若瑟吸了口气,迈出了电梯,她的腿伸出电梯时在胸前按了一下,她胸前戴着与萨米埃尔夫人一样的蜘蛛形宝石胸针,这宝石胸针立刻亮起,播放出全息画像,这是克里斯安的全息画像——刚才在农庄参加聚会的时候,蜜雪儿负责偷窃,而安锋则负责在远处拍摄全息图像。

    这份全息图像传送到胖女那里,经过电子处理后,胖女电子合成了一段克里斯安走路的全息图像。瘦小的若瑟缩在这段图像中,跟着克里斯安全息图像迈腿,亦步亦趋的走向了律师事务所大门,她张开左手,露出左手的员工卡,随手在上面划了一下,律师事务所的大门开了……

    其实到了这儿,才真正进入危险的旅程,胖女可以轻易潜入律师事务所外部的电脑,却对事务所内部只能进行实时监控,因为律师事务所内部的监控系统是个内部网,没有连接外部网络,因为时间紧,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也没有对内部网络动手脚。

    全息图像形成的人影当中,若瑟跟着克里斯安的图像迈左腿迈右腿……她从来没有觉得走路也会如此累人,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小心,生怕自己手脚迈出了全息图像的范围内。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一章 疑点

    第二百三十一章疑点

    果然瘦小的人比较容易潜入,相比克里斯安大律师,若瑟的身体确实太小了,即使她迈步甩手稍有误差,手脚也没有越出全息图像的胳膊腿。这种活如果让安锋来于,那就必须把自己控制的动作非常精确。

    克里斯安大律师会在下班后来到律师事务所,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是作为律师顾问旁听收购案谈判的,如果在谈判中签署了什么重要协议,那么他在参加公司nar前,中途拐一下,把文件存放在事务所,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若瑟的整个身体套在克里斯安的全息图像中,老实的走向电梯——不得不说,克里斯安这段全息图像制作的非常精美,当然,这全亏事先的精确测量,从门到电梯口有几步路,哪里有台阶,哪里需要拐弯,哪里需要稍作停顿,每一下都计算的非常精确。若瑟顺利地进入电梯,一路来到三楼。

    “注意了,我让你停你就停,记住,出了电梯口你只能迈出半步,要把脊背紧贴着电梯门,脸不要露到楼道外,现在开始倒计时,三、二、一、零……

    若瑟在胖女喊零的时候把脚伸出电梯,而后她在电梯门口稍作停顿,从电梯的摄像头看,她一步迈出了电梯,但从三楼楼道内的摄像头看,从电梯出来的人似乎在电梯口稍稍停顿了一下,只有一个鞋子尖出了墙面,人脸人头都隐藏在电梯门形成的凹陷中。

    电梯门在若瑟身后关闭了,关闭过程中胖女一直倒计时着,等电梯门合拢,胖女喊了一声“开始”,若瑟随着指令再度一拍胸前的蜘蛛胸针,胸针里放出的全息画像顿时切换了,切换成萨米埃尔的形象。

    于是,从电梯门凹陷处走出来的若瑟,反映到监控画面上就是萨米埃尔夫人的形象,这位萨米埃尔夫人像通常一样,迈着不紧不慢,略有点蹒跚的步伐走到密封的电梯门前,用员工卡刷了一下电梯的升降按钮面板,而后像通常一样漫不经心的打开面板,在面板后隐藏的密码盘上输入了开始键,同时掏出手机,计算着开始键按下去的时候,手机上出现的时钟密码……

    密码一个个输入,电梯门重新打开,若瑟正要迈腿进入电梯,蹲在电梯井的安锋立刻喊停:“停下,今天早晨,萨米埃尔夫人输入密码后做了什么?”

    胖女急急插嘴:“来不及了,我制作的全息图像是抬腿就走……”

    若瑟这时已经下意识的迈出腿去,她是根据全息图像的动作迈腿的,听到安锋与胖女的争辩,她灵机一动,重新进入电梯门的凹陷中,却并不迈入敞开门的电梯。

    顿时,监控若瑟动作的安锋与胖女同时松了口气,胖女快速回放着今天早晨对萨米埃尔的监控画面,回答说:“她在电梯口停顿了片刻,跟过往的几个人点头打招呼,但双方并没有交谈,三……应该是三十一秒后迈入电梯。”

    正在这时,若瑟身子一缩,她跳进了电梯,窜进电梯的时候,她快速回答插话:“我听到电梯里有声音,奇怪的响动……”

    电梯门缓缓合拢,也就在这时,电梯的地板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大约三分之二地板突然折下去,像门板一样打开,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电梯井。而整个地板只剩下三分之一面积,还能站住人……

    若瑟惊魂未定的声音在耳机里说道:“哎呀,好幸运,幸好我站在没有掉落的地板上。”

    安锋在电梯井里鼓励道:“小把戏而已,凭你的身手,应该能在坠落前抓住攀缘物。”

    说话间,坠下去的电梯地板慢慢合拢,地板合拢期间电梯开始上升,等到电梯门在四楼打开的时候,若瑟的信号完全消失了——整个四楼加装了安全钢板,可以屏蔽无线电信号。而原先安锋监控到四楼的图像,是通过萨米埃尔夫人的胸针实现的,现在真实的萨米埃尔夫人不在四楼,众人……只能等待窗口期过去。

    五分钟过去了,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熬,直到十五分钟过后,电梯开始缓缓运行,等电梯向下运行十余秒钟后,若瑟的声音重新响起,她的声音极度虚弱:“天呐,幸好我还活着。”

    数分钟过后,安锋与若瑟坐进车里,安锋一边开车一边八卦的问了句:“上面有什么?”

    若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坐电梯上去后,站在楼道内感觉呼吸很困难,一不留神差点让我窒息过去,我大约昏迷了一两分钟,之后我才听到周围的声音,似乎有电风扇一直向里面鼓风……”

    胖女显然也松了一口气,她也八卦的参与到讨论中:“律师事务所的四楼虽然是全封闭的,但我猜他们不可能把四楼弄成真空。而最简单最便宜的亚真空方式是充入氮气,一个液氮气罐里装的压缩氮气,足够他们使用一个星期。

    嗯,他们不需要把四楼弄成全封闭,只要让液氮罐不停地释放氮气,哪怕有地方墙壁密封不严,出现漏气现象也无所谓,因为高浓度氮气能排斥氧气,缺氧的情况下谁进去也是个死,别说人了,连蟑螂老鼠都难以存活。

    我猜四楼设置的机关是这样的:萨米埃尔夫人临走时输入的密码是开启液化氮气罐的密码,这时排风扇高速运转,排出楼道里的氧气。等到氮气充满楼道后排气扇关闭,接下来整个四楼进入封闭状态……不是完全真空封闭,那样造价太高。

    不过,只要氮气罐持续释放压缩气体,即使四楼哪里封闭不严,但因为高浓度的氮气存在,任何人也无法进入。

    萨米埃尔夫人每次上班前输入的密码,大约是关闭氮气罐,并启动排风扇向楼道内鼓风,她站在电梯门口稍作停顿,不是为了跟人聊天,而是等待空气进入四楼……这是一个很好很廉价的防御措施,我决定了,我们在酒窖也如法炮制,酒窖深入地下二十多米,能更完善的保存氮气。”

    汽车窜入古堡大院,若瑟一路向古堡里奔跑,而安锋则奔向了古堡另一边的草坪,草坪上扔了一架个人飞行器,安锋背上这架个人飞行器后,扣上头盔,启动个人飞行器升空,几乎是全速向吴兮悦所在的农庄奔去。

    半个小时后,她在农庄附近的稻田里降落,罗杰开着车在稻田边的公路上等她,两人相互交叉换位,安锋钻到车里换好衣服,罗杰已经扛着个人飞行器从稻田里跑过来,他将个人飞行器扔进车里,而后安锋跳下车,罗杰开着车继续找,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夜色里。

    安锋顺着乡村俱乐部的院墙奔跑了一阵,走到一处标记点,他蹲下身子,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墙那边响起一串麻雀的尖叫声,嘁嘁喳喳的很是热闹。

    麻雀声稍作停顿,安锋身子原地一窜,单手攀上了墙顶,他的脚在墙边一蹬,身子做了一个单手吊环的翻越动作,人已经脚冲天腾空而起,头顶飞过了墙顶,在空中他一换手,身子甩下来的时候,双脚连续在空中一蹬缓解了冲力,松开手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子像壁虎一样顺着墙溜下来,溜进了墙边的灌木丛中。

    墙这边麻雀还在叫,吵得人心烦意乱,安锋从身上摸出一个微型红外线望远镜,四周查看了一下,周围十几米并没有人,唯一存在的人正坐在草地上,两个脚翘着,鼓着腮帮子在吹口哨。

    在麻雀鸣叫的间隙里,安锋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他压低嗓子吼道:“行了,别吵了。”

    吹口哨的蜜雪儿于笑一声,随即压低嗓门,用说悄悄话的神态嚷道:“是呀是呀,我的嗓子都快哑了,我也不愿意这样吵个不停。”

    安锋蛇一样扭动身子,悄无声息的溜出了灌木丛,来到了蜜雪儿身边,蜜雪儿上下打量着安锋,而后一个虎扑,抱着安锋在草地里翻滚了几下,安锋又惊又怒,等到两人翻滚中止,蜜雪儿从草坪上揪了一把草,往自己头上甩了一把,剩下的草根枯叶甩在安锋的头上,然后她解开几粒衬衣扣子,咯咯笑着说:“好了,这样才像。”

    接下来蜜雪儿熟练地,利索的从草地上跳起来,扯起安锋,她将自己裙子上的腰带解下来,而后摸着黑胡乱系了一下子,这才迈动脚步向外走,嘴里说:“这样才好,这样就更像了。”

    好吧,这段情节需要勾勒出一段草丛偷情情节。安锋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面前,如果事后有人调查,可能会怀疑他这段时间不在,但蜜雪儿可以作证,这段时间两人其实躲在僻静无人处偷情。

    事关个人**,调查进行到这里便不好进行下去,如果这时再有一两个其他人作证,证明之前这对狗男女是手牵手离开会场去幽会,那么……那么安锋与蜜雪儿不在场证据,纯属私情而不是案情,对,无论怎样都不是案情。

    第二天是周末,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安锋照常陪约瑟夫律师出去跑客户,但律师事务所那里却翻了天——事务所的机密档案每次被人下载或阅读,在输入密码的同时,都需要记录下载次数以及下载人

    原本这件事没人知道,即使偶然被人检查,也许是很久以后了,当然,没准检查的人就是萨米埃尔夫人,见到自己涉嫌非法下载事务所的机密档案,估计萨米埃尔夫人会不自觉的掩盖这件事。

    然而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律师事务所一名客户获得了米塔尔婚宴的请柬,于是他邀请了事务所合伙人一起同行,这位合伙人闲得无聊,虽然是周末,他也赶到公司去,等待的工夫,他偶然翻阅了一下公司的出入记录,然后发现了克里斯安与萨米埃尔昨晚来公司加班的录像。

    克里斯安来公司加班这不奇怪,翻查昨晚监控录像的事务所合伙人没把这个当回事,但随后他看到了公司机密档案有下载痕迹,数字脚印显示下载时间也是在下班后。

    这位合伙人的安保级别还不够,看不到下载人的名字,但他把这事通知了事务所投资人,然后自顾自去参加婚宴了……

    律师事务所的安保体系跟大楼的安保体系是两架并行马车,律师事务所的监控图像也是有人在实时观看着,不过这几位负责警戒的保安并不在大楼内,他们在其中一位合伙人家中上班,在监看律师楼监控图像的同时,他们也负责这位律师楼投资人的家庭保安工作。

    事情上报后,刚开始大家谁都没有在意,因为是周末,保安的调查工作并不是很认真,他们首先翻查了自己储存的监控图像,看到克里斯安律师走进大门,进入他的三楼律师事务所……但接下来却有点蹊跷,克里斯安律师乘坐的电梯停在三楼,走出电梯的却是萨米埃尔。这位夫人一出电梯就开始破解四楼的密码,正如她每天上班所做的一样。

    这一错乱,昨晚上班的保安并没有发觉到,因为二者交错只是一错眼神的功夫,值班的保安以为克里斯安大律师已经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恰好萨米埃尔夫人过来,从办公室取一些个人物品……但当时,萨米埃尔夫人与克里斯安大律师都在公司nar晚宴上,他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事务所大楼内。

    后面这句的提醒,是一位保安不巧多嘴而提到的。虽然当时是周末,但并不是每个周末都有宴会,而保安是没有资格参加公司晚宴的,他们并不能为公司创造效益。

    那位保安想到这点是因为当夜加班的员工格外少,许多平常加班的大牌律师都没有出现,所以那位保安随口说了一句,这一句话让所有的知情者都变了脸色。

    当然,若瑟的潜入并不是尽善尽美,当晚录制的两段全息图像被当做重要证据后,事务所内部安全人员反复核查这些图像,监控录像中克里斯安与萨米埃尔虽然动作很自然,虽然全息图像中确实有红外线信号证明进来的两个人确实是活人,能散发红外线能走动的活人。但细心的保安逐帧播放图像后,发觉某一帧图像中若瑟迈错了步子,以至于图像中右脚出现了两只鞋子……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于是疑点越来越多。

    刚开始公司并没有把安锋当做嫌疑人,因为安锋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克里斯安的女助手海伦证实了卡尔森律师确实出现在晚宴上,同时,更多的人证实,在当晚案发时间内,卡尔森律师的确出没在晚宴上。

    于是,公司初步界定这是一起外部入侵时间,他们努力将自己的搜索目标集中在外界潜在竞争对手上——随后,随着律师事务所机密曝光,他们受到了神秘方外科手术式精准打击:运作秘密账户的资金被查封;公司也受到司法调查,因为事务所清白有了污点,客户纷纷终止了与事务所的合作。

    不久,两名投资人受到支持恐怖主义罪名的起诉,但幸好这些官方行动效果不大,官方行动过于讲究证据,有些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是无法公开的,故而事务所很顺利逃过司法追究。

    在官方动用法律手段的同时,律师事务所的投资项目也受到来自神秘方的精准打击——有两三名黑客熟练地潜入这些投资人账户,将其秘密账户洗劫一空。而这些秘密账户是不能曝光的,一旦投资人承认这秘密账户属于他们,那么,他们不免要受到司法起诉……

    随后,哑巴吃黄连的律师事务所人心惶惶,高层于部还能把持住,但底层与中层于部感受到这股气氛,纷纷离职另谋出路。安锋也是趁着这股离职大潮悄悄离开了。最后,突然间,几个由律师事务所秘密账户资助的恐怖训练营遭遇第三方猛烈袭击,营地几乎全灰人员损失惨重。

    事后,恐怖组织先是指责律师事务所泄密,认为他们与官方达成了私下交易,用某些秘密情报交换了自己的利益……但接下来,恐怖分子却与律师事务所的同流合污了。不知道律师事务所用了什么手段取得了恐怖组织的信任,他们派遣高手查证律师事务所泄密事件——而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克里斯安律师与萨米埃尔律师变节,转为警方证人,律师事务所悄悄制造了两起意外,让这两人从世上“消失”。

    当事人没有了,但调查也没有了于扰,恐怖组织派来的是名情报高手,他迅速在离职人员名单中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几个跟萨米埃尔夫人有联系的嫌疑

    在调查进行中,幸存的克里斯安律师女助手海伦偶然中一句话,引起了外来调查人员的警惕,她说:当晚她与克里斯安律师参加晚宴的时候,曾见到萨米埃尔夫人与一个男人躲在树后暧昧,但事后,整场晚宴上却没见到萨米埃尔夫人跟哪位男人过度接近……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关于联想的方向……

    第二百三十二章关于联想的方向……

    萨米埃尔夫人为律师事务所工作数年了,她的爱好人人都知道,于是调查员在赴会人员名单中挑选俊男,安锋这个唯一的新进员工进入了调查员的眼中

    不过,事后调查,安锋的记录太完美了,他在晚宴一开始就出现在会场,在众人面前热心的帮衬工作人员布置会场,搬运食品饮料等,他的行踪一直在众人眼皮底下,而这时,有个人正在潜入律师事务所。

    安锋的离职原因也很清楚:约瑟夫律师不拿对方当律师助理使用,安锋在他的律师小组内。于的是司机与打杂的活儿,连周末都要开车送约瑟夫律师一家去游玩。

    如果这时律师事务所处于上升趋势,如果这时约瑟夫律师是事务所的希望之星,那么安锋继续忍耐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如今律师事务所恰好出现了重大变故,客户逐渐萎缩名声逐渐变臭,在这种情况下,拥有该事务所履历,不见得是件光彩事。

    而安锋有结实的背景与后台,有强硬的推荐人,这时要求从公司退出,转而投向更有希望的律师事务所,也是理由充足的。

    调查员还是不甘心,他甚至追查到安锋的推荐人香侬先生那里,但香侬先生坦然承认了他与安锋的相识,并拿出一张多年前的照片证明他与安锋的友谊——那张照片上,安锋还很幼年很幼稚。

    香侬家族是法国老贵族,其家族的香草与葡萄酒产业有300年历史。这样的人说话,连总统都不敢指责对方作伪证。

    最后,香侬先生表示他已经推荐安锋去了美国洛杉矶,去了一家他熟悉的律师事务所。

    好吧,连香侬都出来背书了,卡尔森的履历简直完美无暇。

    调查似乎陷入死胡同。对事务所其他员工的调查也逐渐中止,但调查员的第六感觉依然锁定了安锋。这不是他执拗,不是他犯了倔劲。因为……凭调查员的个人经验看,是个人都应该有破绽,是个人都应该有疑点。完美无暇的东西是不存在的。面前这个人不应该这样一点漏洞都找不到。

    这个理论,连律师事务所的几位投资人都有点不确信,他们也觉得安锋不应该是嫌疑人,越来越多的旁证也证明安锋无辜,所以,调查员不应该专注在安锋身上。

    “就是他,没错,肯定是他,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不会有其他人了……”调查员反复观看安锋在公司留下的录像,嘴里咬牙切齿:“你呀你,你的破绽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完美的无辜,但越是完美的东西越不正常。”

    律师事务所内只剩下那位阿拉伯投资人还在支持调查员,但他也显得极度不自信。

    “我们曾调查了四十三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嫌疑,唯有这个人身上于于净净,于净的个让人……哦,我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

    这位卡尔森律师到律师事务所工作以来,每一天、每个小时的行踪都明明白白,甚至在他下班后,都有几个女助理作证,明确的了解他的行踪,能清楚说出他当晚在于什么。

    从表面上看,他确实与萨米埃尔夫人没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他甚至没有出现在萨米埃尔夫人身边三英里的范围,当然,他也不曾出现在克里斯安律师身边——除了那次事务所晚会,唯一的一次……”

    调查员摸着下巴思考:“我们遗落了什么?”

    稍停,调查员追问:“约瑟夫律师如今在哪里?”

    “他去了巴黎西区,在那里找到了一家新律师事务所……”

    “他的两位女助手呢?”

    “都在我们监控之下——海伦去了比利时,她在那里找到了新工作;玛丽娅跟着约瑟夫律师去了一家律师行。哎,我们事务所的人心散了,过去我找约瑟夫律师谈话,他跟他的女助手有问必答的,如今,他们甚至拒绝我提出的会见请求。”

    调查员冷笑了一声:“交给我,我有足够手段让他们屈服……”

    调查员转身而去,那位阿拉伯投资人则默默无语——逼迫别人的事,他还是装不知情吧。

    两天后,调查员重新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而这时候形势已经急转而下。

    欧洲是个信用社会,当一家律师事务所牵扯到司法调查,哪怕司法调查最终证明他们无罪,他们的信用也有了瑕疵,于是,事务所内更多的员工申请离职,更多的客户唯恐招惹麻烦转而寻求新的律师。这种恶性循环,逼得律师们不得不寻找新的东家托庇。

    恶性循环下,如今事务所内三层大楼人员寥寥,一楼大厅内的格子间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员工,二层三层几位事务所的投资人,已经有意关闭事务所另起炉灶了。

    所以,见到调查员重新出现,事务所投资人的第一句话是:“放弃吧,这个调查已经没有意义,律师事务所已经不愿意再为调查付费,我们已经在考虑关闭事务所。”

    调查员露出了一个凶狠的微笑:“请记住,我叫马立克·狼,一旦我锁定目标,我是不会中途罢休的。”

    稍停,马立克·狼轻声补充:“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在其中一个被炸毁的营地,他谁都没惹,只是蹲在墙角,坐在那里晒太阳,被一颗空中飞来的炸弹炸死。”

    事务所投资人悄悄翻了个白眼:好吧,你弟弟死前确实没惹谁。但等他训练好了,晒完太阳出来,他做的事情会让无数家庭嚎哭。

    调查人——马立克·狼陷入悲愤中,他继续说道:“没人知道炸弹是从哪里发射的,没人知道是谁下令发动袭击,但我知道,秘密是从这里泄露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真相。这是家族复仇,我不会因为你们事务所撤消而终止,我会把剩下的事会独立完成。”

    马立克·狼阴着脸转身告辞,那位公司合伙人犹豫了一下,纯粹是八卦心理作祟,他禁不住多了一句嘴:“我可以问一下吗:调查有什么新进展?”

    马立克·狼停住了脚步,他没有转身,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他背对着事务所投资人说:“一个新发现,以及一个疑点。新发现是,萨米埃尔夫人有可能没有死,她潜逃了。

    而那位卡尔森律师……可能有双胞胎,约瑟夫律师的女助手海伦声称她看到一个几乎与卡尔森律师一模一样的飞行员,他出现在距离公司晚宴会场一百余公里的乡村俱乐部里。”

    公司合伙人垂下了眼帘,等他再抬起眼来的时候,发觉马立克·狼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好心的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马立克·狼依旧背着身子,他平静地回答:“我从女律师海伦那里问到了卡尔森律师的新地址,他在芝加哥,我打算追到芝加哥去看看。我确信我会有新发现。”

    这个时候,安锋正站在俄克拉哈马州的荒原上,他开着一辆路虎越野,举着望远镜透过车窗观察不远处……的一股龙卷风,车上,副驾驶位置上坐着吴兮悦,车后座上坐着安阳与张舒婷。

    安阳与张舒婷举着照相机正在对龙卷风拍照,此时龙卷风距离路虎车大约有二十英里,在俄克拉哈马大平原上,二十英里的距离并不遥远,龙卷风旋动的风团历历在目,以龙卷风推进的时速测算,它如果调头冲向路虎车,大约十几分钟时间就能追上车辆。

    车后座的安阳与张舒婷都很紧张,这两个人每个人都手持着最顶级的高贵照相机,按动快门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过了一会儿,张舒婷首先喊叫,声音颤微微的:“存储卡,我的存储卡满了,给我一个新的存储卡。”

    紧接着,安阳喊出了同样的内容。

    整辆车里,唯有安锋不慌不忙的,他俯身去车杂物箱取了两个新存储卡,转身递存储卡的时候,他指了指路虎车身后,语调平缓的提醒:“别着急,别慌,你瞧,我们这个位置观看龙卷风正好,周围的人都在向这个方向赶,这说明龙卷风绝不会吹向我们。”

    吴兮悦既没有照相也没有拿望远镜,她表面显得若无其事,其实腿抖得不停。

    过了片刻,路虎车身后果然驶近了几辆车,车上人跳下车后,支起三脚架开始拍摄龙卷风,吴兮悦看到身边多了同伴,她的紧张情绪稍稍缓了一下,她觉得应该说点闲话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忽然间,她脑中涌起一个话题,便于咳一声,于巴巴的说:“巴黎,那件收购案之后,有人通过我们的收购渠道,向原任工场主打探我们的飞行员……”

    吴兮悦停顿了一下,发觉安锋神色如常,她调侃道:“你又惹了什么桃花债——我现在无比期望,这件事只是你惹下的桃花债。唉,我已经变坏了,我是个女人,居然期望你只是玩弄了女人而已。”

    安锋责备的扫了吴兮悦一眼,问:“你觉得,这话题适合在孩子们面前说吗?……哦,你怎么回答他们?”

    吴兮悦咯咯笑了起来:“我没有义务回答对方的提问,我告诉他:如果这是司法调查,请拿出警方检方证件来。当然,即使有这些证件,我也有权保持沉默。所以,我于脆利落的拒绝了对方的问询。

    嘿嘿,套句国内的俗话说:我现在每秒几万美金上下的,哪有时间听人说废话。”

    其实,吴兮悦本心并不认为,对方寻找安锋纯粹是为了说废话情话的。这次巴黎收购案中,安锋行踪很神秘,所作所为明显别抱琵琶。吴兮悦智商并不低,她猜到某些真相却又拒绝了解真相。她反复告诫自己:我只是个商人,我受雇帮安锋进行资产增值,生意就是生意。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情。

    法国的国情并不特殊,当然,除了国情特殊国外,全世界其余国家国情都很普通。他们都不奉行株连政策,他们都没有包庇罪。所以哪怕安锋此行做了什么违法事,只要她不参与具体行动。那么,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是基于友情。友情帮助这东西,纯属人性而不是罪行。只要国情不特殊的,法律就不会反人类。她自然可以昂起头来,理所当然——不知情

    吴兮悦这个话是在呼呼的龙卷风中说的,此时龙卷风的运行轨迹几乎与公路平行,不一会儿,龙卷风脱离取景框,安锋发动汽车重新追逐片刻,将车辆停在路边一棵老槐树旁,他这才对吴兮悦刚才的表现进行评价。

    “做得很好”安锋若无其事的回应。

    车后座的人并不知道安锋为什么说这个话,当时大家的情绪都高度紧张,除了龙卷风的呼啸声,并没有注意其他人说什么。

    不一会儿,安锋身后的车队也赶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龙卷风开始转向,并逐渐远离安锋的汽车,身后车队里刚来的人大声怂恿司机把车开下路面,继续在旷野中追逐龙卷风。吴兮悦急忙表态:“别,咱们不凑那个热闹,这样已经够了,足够了。咱们不是研究龙卷风的学者,玩玩而已,浅尝则止。”

    安锋低头查阅了一下自己车上的卫星探测仪,而后指着卫星云图说:“龙卷风的移动轨迹是高压带与低压带之间的缝隙,当然,这并不准确。估计我们身后那群家伙有卫星扫描仪,他们看到了一条高低压走廊,因而判断出龙卷风走向。我们就不追过去了,太危险了。”

    后座上的安阳与张舒婷镜头追逐着龙卷风,噼里啪啦照了几张,而后随着张舒婷一起点投,他们坐在车里目视看着龙卷风远去,安锋慢悠悠的插话问:“看到这龙卷风,你们想到了什么?”

    张舒婷脱口而出:“我想到了那部好莱坞电影,就那个关于龙卷风的,电影里的男主女主真是执着,我在这里看风景都胆寒,他们居然敢钻进风里,太有勇气了,我的钦佩只能有……高举双手双脚表达。”

    安阳轻轻盖上照相机镜头盖,小心地看了看哥哥的表情,而后轻声说:“这场龙卷风刮过去,农业肯定要受灾吧,也不知道当地政府的救济措施能不能跟上。还有,大风过去家园肯定毁了,唉,那些人今晚一定不好过。哥,救援部队多会能到?”

    张舒婷立刻醒悟,她赶紧追着安阳的话说:“是呀,听说这个州就是龙卷风飓风带,老百姓生活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忍受下去的,政府到底有什么赈灾措施啊,会不会强制我们‘自愿,捐款什么的……唉,多难兴邦啊,这地方那么多灾害,难怪它强盛。”

    吴兮悦哧的一声笑了,鄙夷地说:“可怜两个洗脑娃唉,你们看到灾害,于嘛先联想到国家、民族、农业、地球、银河系。你们自己呢?你们的自我在哪里?于嘛不首先联想一下自己的事——自我意识的觉醒才是智商的启蒙,多想想自己,多感觉自己的存在,你们难道会死吗?”

    车后座的两个中学生都有点无语,过了一会儿,张舒婷结巴的问:“这龙卷风……不是我制造的呀?这灾害跟我没关系啊,我联想自己做什么?啊?”

    安锋幽幽的问:“刚才,那龙卷风是怎么吹的?哦,你说到电影,电影上的龙卷风真相是什么?”

    “是螺旋向上……但这跟我没关系,锋哥哥,看到龙卷风我怎么想到自己,你,你教教我”张舒婷理直气壮地问,安阳在一旁重重点头。

    安锋不紧不慢的接上一句:“你用过吸尘器吗?”

    后座的两个人对这个词莫名其妙,吴兮悦一拍大腿,她已经明白安锋想说什么,便大声补充:“龙卷风是盘旋向上,沿途把所有东西都吸进漏斗里,这种吸附作用,是不是跟吸尘器工作原理相似?”

    后座两个人还是有点懵瞪,吴兮悦急得直拍腿:“你们想呀,通常的吸尘器纳尘桶是怎么样放置的——过去吸尘器的纳尘桶都是平躺的,然而螺旋风,盘旋向上才能更好吸纳,如果将纳尘桶竖立起来,会怎么样?”

    后座两个人恍然大悟,但她们还是不明白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一旁的安锋慢悠悠的补充了:“纳尘桶竖立起来,经过测算,竖立角度为七十六度的话,吸尘器的吸力,在原有功率不变的情况下,功效增大百分之七十。”

    后座两个人啊了一声,吴兮悦有气无力的补充:“这项专利价值17亿美金。”

    后座两个人又噢了一声,吴兮悦已经忍不住噼里啪啦说开了:“看到龙卷风想起自家吸尘器,一点点小小的改变价值三亿,如果想起自家汽车,将汽车燃烧室变成螺旋式进风,涡轮增压——这项专利价值一百多亿。

    如果你没有想到自家汽车的改变,那么想起自家煤气灶也行,煤气灶采用旋风式进气燃烧,这项专利价值一千多万美元……好吧,哪怕你想起自家蒸汽熨斗,让它采用螺旋式喷蒸汽,怎么样也价值数百万美元啊。

    我反复给你们说过,智商的觉醒是从自我意识开始的,而洗脑要求你们别想自我,别考虑自身。你你,唉,见到任何一个事物,触类旁通不先想到自己,先想到国家民族地球文明与银河系,这不是典型洗脑残余症候吗(简称脑残

    刚才,以后,但凡你遇事多往自己身上思考一点,就一点点,你不用改变世界改变民族改变地球改变银河系,你至少能改变自己——你改变了自己的经济状况,改变了自己的社会地位,进而,你改变了这个世界。”

    安阳没吭声,张舒婷则比较活宝,她弱弱的插嘴问了一句:“那么,我刚才看见龙卷风,现在想起自家煤气灶行不行?”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关于幸福的……真相

    第二百三十三章关于幸福的……真相

    吴兮悦深深地叹了口气:“晚了,你晚想了四十年——关于龙卷风的思考从四十年前已经开始,现在,该想的别人都想的差不多了,除非你有更新颖的点子……这才是最悲哀的,我生也晚啊。”

    “四十年前……”张舒婷快嘴快舌的问:“四十年前人家在思考龙卷风,我们在做什么?”

    吴兮悦一声长叹,慢悠悠的回答:“我们就不说了,那时我们还没有出生。但我们的父母在……估计在狠斗私字一闪念,,在歌唱‘我是革命一块砖,,在背诵最高指示,哦,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哦,那时整个国家只准许一个人思考,其他人不准有自我意识……”

    稍停,她又加上了一句:“也就在那时,对高级官员的奖励措施是:公费派你家子女出国学习。比如……咳咳,咱不说自己,咱比如朝鲜。比如朝鲜那金三胖,一出生就在国外学习与生活,喝外国可乐、吃外国龙虾、看好莱坞电影的。

    哦,他家二哥特羡慕金三胖的待遇,手持朝鲜伪照的护照带着一家老小抵达日本东京,想到迪士尼乐园玩耍一番,当然,所需费用由国家负担。结果在东京,金二哥被人发现护照是假的,伪造水平极其亻伟光正,,以及拙劣。结果,金二哥被遣送回国后,因这次丑闻而失去继承‘金二代目,位置的机会。

    看吧,朝鲜领导于部的孩子都知道跑国外,知道他们咒骂的邪恶国度很好玩。你知道的,公派出国留学项目自来是对官员的奖励措施。这项奖励措施告诉官员们:谁于的好,上级部门奖励他的子女不生活在国内,由国家出钱去国外接受非洗脑教育。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朝鲜领导于部奋斗终生,目的不过是让自家孩子成为‘不是朝鲜人,,你说,以后这些父母做决定时,能不考虑他们外国子女的利益?请记住,只是孩子的利益,不是其子女所在国家的利益,那些领导只想让自家孩子有更多零花钱,并不考虑子女所在国家的利益。他们非常自我,尽管他们常教导别人放弃自我。而这就是国策,是红果果的真相。”

    “得得得,吴兮悦,你不能总那么直指真相,说真相让人感情很受伤,再说……”,安锋插嘴打断了吴兮悦的愤懑,他冷静地插话说:“他们终究要回去生活,回去后他们就是‘不明真相的小老百姓,,真相,不是该让他们知道的?”

    吴兮悦蠕动了一下嘴唇,她想说:我没有义务教别人聪明,你要不是我家亲戚

    但安锋已经抢先说了类似的话:“龙*应*台你们知道吗?龙*应*台曾说幸福,她说:幸福就是,生活中不必时时恐惧。比如:开店铺的人天亮时打开大门,不会想到是否有政府军或叛军或饥饿的难民来抢劫。走在街上的人不必把背包护在前胸,时时刻刻戒备。

    幸福就是,睡在屋里的人可以酌皿睡不担心自己一醒来发现屋子已经被强拆。家具像破烂一样被丢在街上。到杂货店里买婴儿奶粉的妇人不必想奶粉会不会是假的婴儿吃了会不会死:买廉价烈酒喝的老头不必担心买到假酒……

    幸福就是:小学生一个人走路上学,不必暗前顾后提防自己被骗子拐走。江上打鱼的人张开大网用力抛进水里,不必想江水里有没有重金属,鱼虾会不会在几年内死绝。到城里闲荡的人,看见穿着制服的人向他走近,不会惊惶失色,以为自己马上要被逮捕。

    幸福就是:被逮捕的人看见警察局不会晕倒,知道有律师和法律保护着他的基本权利;已经坐在牢里的人不必害怕被社会忘记,被历史消音;到机关去办什么证件的市井小民不必准备受气受辱;在秋夜寒灯下读书的人,听到巷子里突然人声杂沓,拍门呼叫他的名字,不必觉得大难临头,把所有的稿纸当场烧掉。

    幸福就是,从政的人不必害怕被自杀,抗议的人不必害怕镇压,富人不必害怕绑票,穷人不必害怕最后一只碗被没收。中产阶级不必害怕流血革命,普罗大众不必害怕领袖说了一句话,明天可能有战争龙¥应台说出这话,受到了在一致唾弃,因为她说出真相了,让人感情很受伤了。

    为什么听到真相某些人会觉得感情受伤,是因为‘立场,,真相刺伤了某些人的立场。但这‘立场,真的是他们自己想拥有的吗?真的是你自己自觉自愿誓死维护的吗?真不是洗脑教育强制他们必须坚持的吗?因为坚持这个立场,故此他们自己……感觉很幸福?

    你姐姐在金融界也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任谁都觉得她和蔼可亲、善于沟通。没人觉得她说话犀利腹黑毒舌,因为她不会对别人说出伤感情的话——教别人聪明不是她的责任,所以她不说。但因为你是她亲属、安阳是我亲戚,她不希望你继续‘不明真相,下去,所以她说话直白。但这不是罪行。

    而你听到真相觉得感情受伤,是因为你已经被洗脑了,真相让你感情受伤,这就是鉴定洗脑的标准——你已经开始用情感代替了逻辑思维,你用情感判断对错,而不是用智商。”

    这问题已不适合继续讨论,安锋赶紧调转话题:“我们刚才说到那儿?我说,社会进步就在于此,人们在不断地否定传统中进步,比如传统的吸尘器,传统的汽车发动机燃烧室、传统的炉灶通风方式,传统炉灶能源方式……

    当把这些旧有的传统全部打破之后,科技就进步了,文明就此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只要让我们细视一下就会发现:所有的进步都不是在传统上诞生的。互联网不是在传统上诞生的,它是创新;工业革命不是坚守传统,大航海技术不是坚守传统,如今的基因技术也不是对传统的守护。由此往前倒推九千年,人类第一座城市杰里科,也不是在洞穴传统上诞生的。人类的每次一文明进步,都不是因为坚守传统。相反,人类的没一点衰亡,每一个灭亡,都是因为坚守传统拒绝进步。

    人类就是在反传统中不断往前迈进,所以反传统,应该是一句人间赞话,唯有洗脑教育才把它当做一句谩骂。一个民族只有‘不传统,,它才能,切必定日日常新,必定兴盛强大。这就是你们今天所上一堂课:关于‘联想,,关于自我意识的觉醒,关于否定传统。”

    吴兮悦接上安锋的话:“说自我意识强烈是过度自私,这恰好是颠倒黑白的愚民式教育。智商啊,他需要建立在人性觉醒之上。而我觉得你们最欠缺的就是封建意识,我真心希望你们封建一点,再封建多一点——知道自己拥有的领域,知道自己的边际。了解自己的领域,尊重别人的边际,二者加起来就是普通人类——这只是人性底线,不是最高道德要求。”

    “行了,这话题……结束吧”安锋跳下车,掀开汽车后箱盖,开始从车里般折叠桌椅,炭烧烤炉,以及遮阳伞。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远处的龙卷风肆掠着,并逐渐远离大家的视距。附近其余的几位追风者,有人想开车继续追逐风势,有人看到安锋跳下车准备野餐工具,也触类旁通的也从旅行车里取下野营帐篷,搭建野营餐桌,开始悠闲的营造龙卷风下的野餐。

    美式野营是极其不安静的,旁边两辆旅行车打开车门,音乐放得格外响亮,车里还有人取下吉他,配合着吉他声嘶力竭的唱两句,张舒婷皱起小脸,嫌对方过于吵闹,吴兮悦一挥手,建议道:“我们是不是换一个地方?”

    这时安锋已经生好了炉灶,第一锅烧烤已经放在了烤肉炉里,看到众人不耐烦的神情,他站起身,一边随口说:“宽容点,这声音能比龙卷风吵闹吗。

    话虽然这么说,他脚已经向旁边的露营车迈进,这两辆露营车是一伙的,见到安锋走过来,其中一个人挥手招呼:“嗨,要喝啤酒吗?”

    每个人遭遇极度恐惧后,发泄的方式各有不同,东方人性格内涵,喜欢躲在一边舔自己的伤口,而老外则喜欢大吼大叫,疯狂发泄一番。这些发泄方式说不上谁对谁错,所以安锋摆手拒绝了对方的热情邀请,他回身指了指自己的旅行车,轻声提醒:“各位,那里有两个孩子,她们希望能安静一下。”

    这群老外噢了一声,照顾儿童这个理由比什么都大,几个老外彻底没有话了,队伍中一名女性过去,伸手扯下了电吉他的插销,冲安锋歉意的笑了笑,连声的道歉——但大家彼此都没有离开这棵大树的意思。

    汽车音乐还在震耳欲聋的响着,不过因为这里是野外,旷野吸收了音响,使得这音乐并不过于刺耳。而对方既然退让了一步,吴兮悦这里也劝张舒婷忍耐一下。

    不一会儿,对方推出了几位女性,端着他们做出的野餐过来道歉,但道歉归道歉,在他们的露营车边,几个男女依旧声嘶力竭的吼着,蹦跳着,只是声音没有通过电喇叭发送出去。

    吴兮悦接纳了对方的食物,不一会儿,她领着张舒婷过去回赠对方食品,当烤炉边只剩下安阳与安锋两个的时候,安阳拨拉着食物,闷闷的说:“哥,接下来的旅程我想自己走……”

    安阳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说,他想说明自己长大了,自己想独立完成这次自驾游,但……安锋轻轻地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好吧,我到前面的镇子搭车离开,我带走吴兮悦,如果你连张舒婷也想不带,我还可以给张舒婷买辆车只,让她驾车跟着你走。”

    “不,我俩轮换着开车”,安阳回答,随即悄声补充:“我跟她商量好了,这样的旅程更轻松。”

    在美国考驾照并不是件麻烦的事情,只要有十几个小时教练陪练时间,就可以申情考驾照,书面考试结束直接路考,考试通过就给你发执照,一点不耽搁。一次没通过可以继续考,一直考到你吐为止。许多游学生出去学习,第一件事就是考驾照,更有些游学生考上了飞机驾照、轮船驾照等等。

    当然,这样考出的执照,驾驶水平也许不高,但这里讲究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每个人的行为自己承担后果。只要你敢开车上路,没人会阻止你。如果因你的行为造成别人的损伤,当然也要由自己进行赔偿。

    安阳与张舒婷才考上驾照不久,为了让他们操练一下,安锋与吴兮悦陪他们从纽约开到这里,。这时,距离安锋从巴黎回来已有半个月,如今已是秋末了,又刚好是龙卷风季节,所以安锋带他们来“追风”。原计划他们继续将驾车沿着州际公路一路向南,直到加利福尼亚海边为止。

    刚才解说过自我意识,独立意识,安阳突然提出自己开车走,安锋自然不好反对了。于是,这顿野餐过后,车子继续前行,但安锋与吴兮悦却中途下车,两个孩子没留给他们叮咛时间,一脚油门车子迅速消失在地平线上。

    龙卷风过后的小雨只下了十几分钟,雨云快速被风团卷走,并飘向了远方。这十几分钟的小雨让空气格外湿润,于是,秋收结束的田野到处弥漫着稻谷的甜香。

    在这样一付如画诗卷中,安锋与吴兮悦呆愣愣站在小镇口,看着安阳驾车快速消失在地平线上,两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吴兮悦深深地吸了口气,感慨:“孩子们长大了,他把我们长老了。”

    扭过脸来,吴兮悦问:“我们怎么回家?”

    安锋学吴兮悦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回应:“我们待几天再走,这里是盛产牛肉,据说这州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冰淇淋,因为是新鲜牛乳制作的,外面通吃不到。”

    吴兮悦跺了跺脚,懊恼的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我可以打电话回纽约,雇一架私人飞机来。当然,也可从当地人手里买一辆二手旧车,一路开回纽约。都是钱的问题,掏钱就可以解决问题。”

    吴兮悦继续跺脚:“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算了,不跟你说,我自己找地方住,明早晨咱们碰头。”

    米国南方小镇的民风一般很纯朴,只要你英语过关,可以轻易找到民居借宿……当然,小镇上也没有秘密。安锋刚在旅馆订好房间,就被人告知:他的女同伴吴兮悦已经住进了阿德里安·贝璐丽夫妇家。

    告诉他这条消息的人还八卦的附上一句:“那位美丽的华裔少女眼下正与贝璐丽夫人在花园里摘菜。哦,贝璐丽夫人是法国人,她家珍藏的第戎蛋黄酱、芥末酱味道很不错。她家菜园子种的是百合、花椰菜(宝塔菜。或称富贵塔)、芦荟、欧芹……”

    稍停,那位好奇地问:“你们……争吵了?为什么争吵?”

    “我们没有争吵”安锋冲那人眨眨眼,一付“你懂”的神情:“男人女人来自不同星球,她们爱好的玩耍跟我们不一致。”

    “也是”,那人深有体会的点头赞同,停了片刻,他发出邀请:“你喜欢掷马蹄铁游戏吗?这旅馆背后有座球场,我们正好缺几个对手。”

    “我请你们喝冰镇樱桃酒”,安锋识趣的跟上一句:“龙卷风过后,喝一杯樱桃酒最压惊。”

    樱桃酒也是当地特产……至于游戏嘛,任何游戏对于安锋来说都不是困难,哪怕是比较冷僻的掷马蹄铁游戏。一瓶樱桃酒下肚,安锋一把小镇几个居民杀的一脸葱翠。

    这座小镇不大,安锋与吴兮悦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他们没有相互打扰。安锋依靠掷马蹄铁的神奇技术,马上混入小镇男人圈,中午饭被一名失败者请了,晚饭是在农场主家中吃的,农场主请出他漂亮的女儿,陪安锋去农田里采南瓜,据说他的女儿还是本州当年的“南瓜小姐”。

    安锋希望这样宁静温馨的假期多持续一会儿,至少要等他把“南瓜小姐”得手之后,但他的手刚摸上“南瓜小姐”的小腰,若瑟的电话来了,她显得很兴奋:“太好了,头儿,有人触饵了……唔唔唔,终于”

    南瓜小姐不满的扭了扭身子,安锋懊恼的反问一句:“你这么高兴干啥?

    若瑟连珠炮般的回应:“我本来以为这份监控工作要于到地老天荒,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追上来了。太好了,我解放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嗯,有人触碰了你的诱饵,就在刚才,你快过来把他解决了,我就可以回到人世间了。”

    停,若瑟继续兴奋:“我已经把这消息通知了奥德尼,他说,会从离你最近的俄克拉荷马成租用直升机,估计你很快能收到直升机的消息……(啪)

    最后的声响是摔电话声。安锋还没来得及琢磨,找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赶往附近飞机场。吴兮悦电话追着打进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安锋跳过这个话题,反问:“有事儿?”

    吴兮悦哈哈一笑,把刚才的问题丢在一边:“你过不过来?我借宿的这户人家种植的都是绿色蔬菜,庭院绝对没有施化肥,茄子辣子西红柿都是我刚采下来的。我刚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同意邀请你来共进晚餐,你赶紧动身吧。”

    “可是,我已经有了晚餐伴侣……”安锋顿了顿,补上一句:“是这里的南瓜姑娘,一位非常美丽的农家选美小姐。”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说打就打,不耽搁

    第二百三十四章说打就打,不耽搁

    吴兮悦大喊一声:“去死”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安锋对着发出盲音的电话苦笑一下,一伸手召唤擦身而过马车:“先生,镇西南十英里是什么地方,我急需赶往那里,你可以送我去吗?我付钱,多少钱你肯去?”

    这小镇居然有马车存在,如今这时代,随便一个农业机械也比马车的速度快耐力强,拉的东西更多……噢,对方带着一顶小圆顶礼帽,留着大胡子,外形有点像摩门教徒的装扮。

    传说摩门教徒可以合法的娶四个妻子……但这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老传说了,半个世纪前,通过艰苦的谈判,美国政府终于跟摩门教大主教达成协议,从那以后,全美国的摩门教徒放弃昔日婚姻观念,宣誓遵守美国法律——终生只娶一个妻子。

    不过摩门教徒依旧抵触一切现代化,他们不喜欢任何机械,喜欢古老而传统的生活——他们幸运的生在米国,这国度富裕的物质生活让他们可以坚持自己的主张,哪怕这种老观念多么不合群。他们依然能不受指责的顽固生存下去。如果他们生活在一个稍落后的地方,在一个生产力稍低下的地方,估计这群人早已经饿死了八百遍啊八百遍。

    对面的摩门教徒冲安锋笑了笑,开口说:“镇西南十英里,哦,那是座加油站。那里非常空旷,我们在哪里修建了一座农用飞机停机坪。先生,我知道你,你掷马蹄铁的技术很绝妙。我现在准备把马车上的卷心菜送到超市,如果先生愿意帮把手,我其实有一个闲置的交通工具可以借给先生——免费的。”

    稍停,摩门教徒眨巴着眼睛,俏皮的问:“先生,你不急吧?”

    一刹时,安锋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垂涎欲滴的,像是盯着一块肥肉。

    摩门教徒低下的生产力造成他们的产出同样低下,但只要是摩门教徒生产的农作物,必定是绿色的。所以他们低下的产量并没有使这群固执人陷于饥饿。同时,摩门教徒还有一个绝招,他们的聚居地就是当地有名的旅游点,这个宗教群体独特的风俗,总是能引来世界各地的游客。而旅游带来的税收收入,按照协定,当地政府是必须与摩门教徒分享的。

    这就是说:哪怕摩门教徒什么事也不于,只要摆摆姿势跟旅游者照个相,他们也能有源源不断的、足够衣食无忧的钱财。

    所以大多数摩门教徒都是慵懒的,他们的动作是慢悠悠不慌不忙的,他们的经济收入足够支持他们坚持自己的守旧观念,执拗的维持自己复古的生活状态。也因为没有经济压力,所以,大多数摩门教徒于起活来,总喜欢捡最轻松的方式来——当然,他们绝不会偷懒,他们的教义不准许偷懒,他们只是动作慢而已。

    安锋看了看表,奥德尼还没来电话,他应该还有时间……闲逛。

    摩门教徒那一马车卷心菜,是一个个用手搬进超市的,每次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篮子。当地超市收到这些菜后,进行简单清洗,然后快速将这些卷心菜封装,一部分菜将送往超市货架,另一部分菜则用冷藏车送往附近的大城市。那些摩门教徒明确知道他们的菜终究要打包,但他们还是坚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篮篮小心的搬着卷心菜……这一车卷心菜卸了半个小时。

    卸完菜,两人去洗手整理外形。摩门教徒对着洗手间镜子,慢条斯理的用羊角梳梳着自己的连鬓胡子,安锋在一旁恨不得踢对方一脚让对方快一点,终于,这家伙结束了打扮,对着镜子自恋的端详一番,这才领着安锋不慌不忙的走出超市,上了自家的马车。

    拉车的马也感染了摩门教徒的慢条斯理,头一点一点的,不紧不慢的向镇外走去。这个时候,奥德尼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

    “嗨,安德烈,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直升机,你现在在哪儿?直升机将于二十分钟抵达‘窗口,,你能赶到吗?”

    安锋看了一眼慢悠悠行进的马车,那位摩门教徒耳朵极其尖,竟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用慢悠悠的语速插了一句嘴:“我住在镇子边,如果你很着急,可以借用我闲置的交通工具去。”

    摩门教徒长长的一声叹息,带着回忆的神情说:“那东西速度很快,十五英里,最多花五分钟……喏,我家到了,这片农田都是我家的。”

    好吧,安锋可以再忍忍。

    摩门教徒所说的闲置交通工具竟然是一辆“威兹曼”,这辆车标为银色蜥蜴的定制跑车,是一种比“迈巴赫”车更稀罕的高端跑车,据说威兹曼汽车厂总共只有二十余名工人,每天最多生产十余辆跑车,全年汽车产量不足五千辆,而每一辆车全是手工打制——当然,这里所说的手工打制,指的是从汽车流水线上下来,每一个螺丝都采用手工调试。

    这辆车很贵。

    车身上的金属漆亮闪闪的,显然没用过几次,摩门教徒不停地怂恿安锋爬上司机座试车:“你的时间不多了,没关系,加油站附近的机场我知道,那里的人我很熟,车子用完后,你只要把车扔在加油站,以后会有人帮我开回来……我其实不会开车,但我喜欢收藏。我喜欢这部机器。

    哦,不用给我钱,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答应:下次顺路经过这里,能进镇看一看我,你就算付清费用了。”

    这个时代,还有如此纯真幼稚的人?

    可是,刚才他垂涎安锋什么?

    好吧,不想了……银色蜥蜴果然快得像闪电,这种车在赛车道上俗称“人间大炮”,提速到时速三百公里轻而易举。安锋开着车窜出去,不禁想到:“原来摩门教徒也并不拒绝现代文明……这家伙竟然私藏了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顶级跑车。”

    当然,这辆车是被闲置的。大多数摩门教徒聚在一起,他们彼此炫耀的并不是谁家拥有顶级跑车,而是炫耀自家的拉车的马,炫耀自家的农田,以及妻子的美丽所以,拥有这辆车虽然在世俗世界会被人羡慕,但在这个小镇上却连炫耀的地方都没有,难怪它要被丢在谷仓里蒙灰尘。

    来接安锋的直升飞机已经等在那里,驾驶员看到安锋开着威兹曼窜进飞机场,响亮的吹了个口哨,羡慕的说:“老板,你的车真漂亮。”

    安锋没有解释,他把车停在加油站墙边阴影处,伸手向飞行员做了个手势,飞行员怏怏的转过身去……他没有听到身后几架农用飞机的飞行员低声嘀咕:“我认识这辆车,这是曼赫拉尼塔的汽车——那位摩门教徒的。”

    安锋拍了拍汽车,回应这几个人的嘀咕:“他说,回头有人帮他把这车开回去。”

    在场的几位农用飞机驾驶员冲安锋挥了挥手:“放在这里吧,我们会帮开回去的……他的妻子很美丽很温柔。”

    飞机腾空之后,机舱内的服务员递给安锋一副耳机、一部电脑。

    这架飞机是奥德尼租下的民用飞机,飞行员是一位昔日战斗机驾驶员,退役后买下这架飞机进行短途拉客,机舱里配备的服务员,是他休假中的女儿。

    通过飞机转发的通讯信号容易被塔台人员窃听,奥德尼在通话中没有多说,他问:“安德烈,收到若瑟的消息了吗?”

    安锋冲着视屏点点头:“我明白。”

    奥德尼用隐语继续说:“我们的客户于昨晚抵达芝加哥,三小时前他去了事务所,向事务所打听卡尔森律师的上班时间……”

    巴黎行动结束后,软心肠的奥德尼坚持不能牵连萨米埃尔夫人——即使萨米埃尔夫人跟他并无过多的私情。

    于是行动结束后,安锋在萨米埃尔夫人身边留下了监控者,当律师事务所准备对萨米埃尔夫人灭口时,通过警方的运作,萨米埃尔夫人假死脱身,换了一种身份在法国里昂找到了新工作……也许几年过后,等到事情平息,整容后的萨米埃尔夫人可以重新回巴黎。

    安锋还给海伦留下了一个联络地址:如果有人想通过海伦寻找他,可以寻访到芝加哥的一家诊所。但海伦并没有把这个信息当回事,安锋这位美男、律师界的实习生,只是海伦紧张工作中的一个花絮。时过境迁,安锋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海伦从没有想过今后还与安锋交往。

    马立克·狼在巴黎利用胁迫手段迫使海伦交代之后,他原本准备把海伦灭口。但不知什么原因,使得马立克·狼手软了。当然,海伦并不是知情者,她与安锋也没什么过深的交往,马立克·狼也不能把所有的涉案者全部杀光。

    马立克·狼得到安锋的下落后,立刻飞来芝加哥。昨天,他装作一名普通客户去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律师的状况,但律师这份工作从不讲究坐班蹲办公室,他们回到事务所办公室可能是为了搜集资料、整理案情报告,平常时间则用来奔波于客户与法庭之间……

    马立克·狼当然没有打听到准确消息了。

    这家律师事务所确实有一位卡尔森律师,这位名叫卡尔森的实习律师确实跟安锋有点相像,一样的高个,一样的白净亚裔面孔。不巧的是,这段时间那位卡尔森律师去韩国了,而他留在律师事务所的员工照,已换上了经过修饰的安锋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实习律师卡尔森外貌有六成像安锋。而律师事务所的人以为这是因为光线与化装的原因,导致照片略有点失真。在律师事务所的肯定之下,马立克·狼也不能确定这位就是出现在巴黎的实习生卡尔森。

    照片这个东西啊,国内百分之八十的身份证照片基本上都不像本人。可是大家习惯了模糊接近,真正与本人十分相像的照片,大家反而不适应。而律师事务所那名员工也是这样,他认为事务所营门的照片墙上,所贴的员工照片跟本人完全接近……马立克·狼被这厮误导了,他满意的离开事务所,找了处公寓租下来,等待卡尔森律师出差归来。

    安锋乘坐的飞机花了六小时时间抵达洛杉矶,这架老爷车飞机停稳后恰好是第二天黎明,安锋隐藏在黎明的薄雾里悄然离开飞机场,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到了芝加哥市内的一处街道,钻进街边的一栋公寓楼。

    若瑟正在房间里守着一架望远镜,看到安锋出现,她挥了挥手,指了指望远镜的镜头说:“那家伙就在对面楼上,还没有起床。”

    安锋放下手中的简单行李,询问:“对方没有发现你的跟踪吧?”

    若瑟歪着头想了想,不能肯定地回答:“也许没有,我没在他面前露过面,他去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的情况,被他询问的员工恰好是我们的人,他把我预先给他的追踪器安放在那人身上,我利用卫星定位装置确定他的位置后,临时租下了对面这间公寓……嗯,他应该没有察觉我的追踪。哦,这人自称马立克。”

    安锋趴在望远镜上观察了片刻,在静悄悄的黎明中,对方起床了。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上身全是硬邦邦肌肉的亚裔男子,理着短发,胡子刮得很于净,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眼镜深藏在眼窝中,目光仿佛洞里的蛇。他嘴唇时刻抿紧着,时刻显示出严谨与冷漠的个性。

    安锋想了想,他回到梳妆台前,用若瑟的化妆包给自己化好妆,他戴上了金色假发,上唇沾一条白金色短胡子,再加一个黑痣,然后给自己换了一副黑框眼镜。

    在他化妆的时候,若瑟过去把床铺弄得凌乱,她解下胸罩换上丝绸吊带衫,短裤脱下来,跳上床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让床单显得皱皱巴巴像被人在床上激战过,这才在安锋的示意下走到窗前,慵懒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冲窗外舒展了一下身子,装出一脸幸福与饕足的模样——窗边,堆起的窗帘盖住了安锋窥探用的望远镜。

    安锋趴在望远镜上观察片刻,他悄然离开窗子,而后装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从另一段接近窗户,伸手亲热的搂住光屁股的若瑟,手掌色迷迷在对方屁股上揉捏着……

    两人相拥在窗前,一副甜言蜜语永不够的模样,安锋右手隐藏在窗帘后,一边拨弄着望远镜,一边对窗前活动的人影连续拍了几张照。

    这些照片跟身份证照片不一样,它像素很高,对面的人在相片中是动态的,正面、侧面各种姿态连续拍了数张照片……等对方同样推开窗户,冲马路对面窗户的若瑟微笑的时候,安锋这里已经拍了三十多张照片。

    若瑟这里的窗户重新关上,若瑟开始像小妻子一样忙着给安锋做早餐——这段装模作样,是为了消除对面人的警惕性。按照安锋估计,对方应该是个很警觉的杀手,若瑟对他的追踪或许已被他察觉,但因为他们的目标卡尔森还没出现,所以对方暂时忍耐了对他们的追踪。

    这个时候,如果若瑟的男朋友出现了,两人一副温馨甜蜜样,仿佛昨晚在床上激战整夜……对面的人可能会以为若瑟出现在他身边纯属巧合。

    上班时间到了,安锋与若瑟装模作样下到公寓楼前,两人在马路边相互吻别,若瑟步行向城南走去,安锋向城西走去——而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

    二十分钟后,在城南一处街道上,若瑟招手叫停了一辆黑色林肯车。她跳上汽车副驾驶座后,开车的男人自觉的下了车,让开司机座去了车后部。等若瑟开车行进起来,这人自觉的接过若瑟递来的一叠照片,低头快速翻看着。

    这个人就是若瑟安置在律师事务所的潜伏者。他是一名真正的律师事务所员工,向若瑟通报消息是为了捞外快。按照约定,如果近期内有人试图打听卡尔森律师的情况,他就向附近守候的若瑟发出告警信号,顺便将若瑟给他的微型追踪器安放在对方身上。

    然后他会得到一笔奖金,以及六个月雇用期的薪水——这事儿就算终结了,双方彼此再不牵扯。

    律师低头哗啦啦的翻阅着三十多张照片,他拿出其中一张照片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是那个人,去律师事务所的,不是窗前这个人。”

    若瑟诧异的反问:“你肯定?”

    律师重重的点点头:“我能肯定。我们事务所的监控录像不是什么机密档案,我今天去事务所,下载昨天的监控录像。你给我留个地址,我把录像发送给你。看了那段录像你就知道,二者不是同一个人。”

    若瑟难以相信:“你真的确定?嗯,如果这个人少一副胡子,或者多一个眼镜,或者瞳孔颜色有变化,难道你也这么肯定?”

    律师用指头弹了弹照片,笑着回答:“我们都知道,来的人没有留胡子,没有戴眼睛,至于瞳孔颜色嘛,照片与录像上看不出差异。

    照片上这个人,身高胖瘦都跟来律师事务所的人不同,去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律师的那个人只有一米七的个头,照片上这个人足足有一米九,二十公分的差距可不是靠增高鞋垫能弥补的。”

    若瑟方向盘抖了抖,开车绕过路边一对行人。

    停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把跟踪器装在哪里了?”

    律师毫不迟疑的回答:“安放在对方西装上,是在后摆开衩处,我借着送对方进入电梯,手揽在对方脊背上,等对方进电梯的时候,我把那枚纸蚊,粘在西装后摆开衩处。你放心,这个动作我练习过上百遍,对方绝对不会察觉

    若瑟前后看了看,她快速的将车停在路边,而后在车内一个翻滚,从司机座翻到了汽车后座。等对方回到司机座,趁路人没人注意,她轻巧的推开门,冲对方摆了摆手告别,然后一头扎进了上班的人流当中。

    等找到一个僻静场所,周围没人注意,若瑟立刻给安锋打电话:“出差错了,我们监控的人,不是去律师事务所查问的人。”

    安锋在电话里很镇定:“我已经察觉了,这个人应该还有个同伴。在公寓更高一层的房间里,有人很小心的观察着对面公寓的窗户——包括我们的公寓窗户,没准儿我们今天早晨的监视动作,对面的人全看在眼里。”

    若瑟拍了拍胸口,回忆了一下,赶紧追问:“我们今早的演出……没有漏洞吧?”

    安锋回答道:“这个,不要管了。我没耐心跟对方纠缠下去,我很忙,我准备现在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已经在自家公寓楼顶。

    现在是早晨上班时间,他蹲在楼顶平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箱,从里面取出枪械慢慢组装着,拧好了最后的消音器,他通知若瑟:“你化个装,去对方公寓蹲守,我怀疑他们不止两个人。”

    若瑟看了下手表,爽快的回答:“等我十分钟。”

    等待的时间里,安锋突然想起他曾遭遇的那位杀手,那位杀手有一枚奇怪的戒指,蜜雪儿曾说这是一个收养孤儿的组织所拥有的徽记。

    一直以来忙来忙去,安锋还没来得及丢弃那枚戒指,那戒指就躺在随身武器箱里……当然,这件武器箱也是战利品,它来自那位准备刺杀蜜雪儿的杀手

    喜欢用别人的武器。是安锋的一种嗜好。武器这个东西都有各自独特的弹道痕迹,过于习惯使用自己的武器,那么每次作案,事后都会被人查到踪迹。但使用别人的武器就不一样了,黑锅,由武器原来的持有者背。

    安锋从武器箱内摸出那枚戒指,戴在手上欣赏了一下。

    这戒指很不错,旁边黑色的石头是黑金刚石,石头虽然是黑色的,但在阳光下,照样有钻石的火彩。

    其实,间谍杀手什么的,在西方世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它仅仅是一种职业而已,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职业。

    据说,许多保安公司都有培训间丨谍的秘密机关,他们从孤儿当中挑选合适的人手,经过长达十年的培训丨与培养之后,会像俱乐部出售足球队员一样,将培养好的间谍人员出售给商业调查公司、信托公司,或者基金公司。

    而这些打着信托公司商业调查公司名义的企业,其实就是商业间谍机构。他们接受企业的委托,帮企业偷窃专利资料,调查客户背景,以及追踪监控客户,当然,也可能进行刺杀、毒杀等暗杀行动。这些都是常见的商业竞争手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仅在美国就有四百余家商业间谍机构,供职的情报人员超过三万两千人——这些人被称之为“商业间谍”,或称“私家侦探”等等。据说,类似的情报业,每年的市场份额大约一千七百余亿美元。而据说亚洲的一些商业调查公司多数有黑社会背景,比如日本的商业调查公司常常是黑道,或暴力团幕后支持的。

    安锋现在拥有自己的商业情报机构,但遗憾的是,他手下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太少,真要有事情发生,感觉到有点疲于应付,比如这次,能抽调的员工只有若瑟与他,自己他是临时丢下吴兮悦赶来的,而只让若瑟做这种追踪工作,显然,她的尸体不久就会躺在冷藏柜里。

    也许,安锋该向间谍培训丨机构咨询一下,问问对方手中是否有合适的特工出售。也许,安锋更该建立自己的培训丨机构——毕竟“转会”来的情报员忠心程度不够,还常常让人怀疑,常常有双面间谍的嫌疑。

    思绪发散出去,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若瑟抵达的信号发出来了。于是安锋平静的往枪膛里装了一颗子弹。他蹲在楼顶阳台边缘,用潜望窥视镜观察对面的公寓,等房间里那位嫌疑人离开电脑桌,来到窗前撩开窗帘的一角,观察窗外街道时,他猛地站起身来,端好枪,屏住呼吸,快速扣动了扳机。

    这是安锋的风格,一旦事情决定,就毫不迟疑,毫不瞻前顾后。

    别的杀手蹲守在目标边,长久的用枪瞄准预定位置。等待对方进入射击位置后才寻机扣动扳机,而安锋的动作是:快速端枪瞄准,在两三秒时间内寻找射击点,然后……

    狙击枪加了消音器。

    对面公寓楼距离楼顶平台并不远。

    子弹壳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面上,枪声与窗户玻璃的破碎声几乎微不可闻。

    对面窗户里,早晨还在观察若瑟与安锋在窗前甜蜜的那名亚裔男人,站在窗前的身体凝固住了。随即,他额头上出现一个洞,洞口血液迅速扩散,粉碎的窗花挡住了大多数喷涌的血液。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五章 落伍的特工……

    第二百三十五章落伍的特工……

    两秒钟后,这个人两眼失神,身体虚软的、迅速的顺着窗帘坠落下去。

    通过瞄准镜确认击中目标,安锋拉开了枪栓,迅速塞进去一枚新子弹,他的肩膀抵住枪托,枪口顺势上扬,向第一枪目标所在窗户的同一层、左手第三个窗户晃动。一名稍矮一点的亚裔男子脸在窗户口露了一下,迅速转身,露一个背影,迅速向屋里奔逃——这个人就是出现在律师事务所,询问卡尔森动向的亚裔男子。

    安锋的手永远比大脑快,对方刚才显然也站在窗前,看到了安锋开枪的动作,这时正在奔向屋里准备逃遁,他的背影从窗前闪过,时间持续不足一秒,但这一秒的时间足够安锋扣动扳机了。

    一枪打过去,对面窗户玻璃上出现一个弹孔,而对方的身影似乎踉跄了一下,马上从窗户上消失。

    安锋快速的拆解着狙击枪,他将掉到地上的弹壳捡起来,揣进兜里,迅速合好武器箱,闪电般扫了一眼地面,没发现自己留下任何可疑迹象,便拎起武器箱,头也不回的向楼侧消防梯跑。

    等安锋双脚落到地面,对面的若瑟已经传来了信号:“我在公寓楼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就现在,匆匆结伴出门,神色仓促……我把图像传过去,你注意看一下。”

    两楼之间的间距正好沟通蓝牙设备,安锋在眼镜上拨弄了一下,镜片上出现一名身高一米八有余的黑头发男子,搂着一位头戴面纱,装扮有点像印度女人的亚裔女子走出公寓。

    这时,安锋镜片上的图像只能看到两个匆匆行走的背影。为了追上目标看到对方脸部,若瑟也跟着推门走出公寓大楼,但前方的那对男女脚下毫不停步,他们头也不回向路边停的出租车跑去。

    恰好,路边一辆出租车被人截停,招手搭车的乘客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那位亚裔男子身子往前一窜,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挤开搭车的乘客,同时示意自己的女伴跟上——在此期间,这对男女始终没有回头。

    安锋这时已经转到了楼前,他看到其中那名亚裔男子走路的姿势不对,左手一直没有摆动,赶紧通知若瑟:“放弃,放弃跟踪,这两个人很危险。”

    若瑟降低了走路速度,对面那对男女所搭乘的出租车快速启动,不一会儿就淹没在车流中。

    安锋用稍快于若瑟的速度追上后者,他手里拎着伪装成小提琴盒的武器箱,走到与若瑟并肩而行的位置,他轻声提醒:“刚才那个人左手一直捏着枪,如果你跟近了,被他发现踪迹,这个人会开枪。”

    这算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若瑟冒出一身冷汗,她看着身边滚滚车流,遗憾的叹了口气:“就这样,跟丢了他们?”

    安锋咧嘴一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稍停,安锋问:“你录像了吗?”

    若瑟点点头,她用手托了一下自己戴的oaki奥克利时尚墨镜,刚才门厅里出现的图像开始快速回放。

    安锋在楼顶开了两枪,整个过程持续十五秒的时间,就在安锋从消防梯往下爬的同时,这对男女走出了楼梯,若瑟之所以关注他们,是因为两人当中那位女性常常不自觉的加快脚步频率,而她身边的男人则两三次暗示对方放慢速度,竭力走得……像个正常人。

    从电梯到门厅,这么短短的距离,类似的暗示动作出现过两次。

    普通人有急事,着急出门时步伐很急促——这很正常,但明明想加快脚步离开大楼,旁边的人却数次提醒放同伴慢速度,暗示对方神态表现的正常点——这就不正常了。

    镜头里的男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与两名被击中的枪手一样的黑色短发,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眸子深陷在眼窝中仿佛鹰蹲在山崖的洞穴里,冰冷而阴森。他注意提醒女伴保持常态,但他自己的嘴唇,不自觉地抿的很紧。

    安锋确信,这人跟自己击毙的两名刺客,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其实,人类聚居成社团,除了口语之外,每一个地域都有自己独特的行为语言,比如说话时身体的辅助手势与习惯举动,以及习惯的口头禅(俚语)等等。这些细微的形体语言,不注意的人看不出来,但对于有心人来说……情报机关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苏联克格勃在上世纪初,就发现了人类身体语言的某些关联。所以他们派往美国的间谍需要从小生活在完全仿照美国村镇建立起来的小镇里,周围都是一群说英语的老百姓,人人装作自己是美国人。他们看美国电影,听美国新闻,浏览美国电视,以便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举止符合美国人的身体语言。

    马立克带了四个人,包括他自己。他们都是同一个训练营出来的,身上带有相同的形体语言特征。

    也许马立克知道这点,可他没有时间改正,也没有地方修建一个完全仿照美国城镇的训练营。

    他大意了,他以为四个人混在大城市中,躲在芸芸众生中,即使有相同的身体语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即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有人注意到他与伙伴们的相似性,也需要查证在查证,而他自认为足够警惕,这段查证时间足够让他作案完毕了。

    但马立克万万没有想到,安锋连查证的时间都省略了,他作出判断后,采取的行动不是核实自己的判断求证自己的推测,而是立刻下了杀手,以至于马立克等人连躲起来的时间都没有。

    马立克·狼这个名字是一个代号——他其实是中情局的特工代号。这个代号起源于上世纪苏军入侵阿富汗时,当时中情局为了对抗苏联克格勃,而特意培养了几名阿拉伯间谍,第一代阿拉伯间谍头目代号马立克·狼。从此之后,无数代的阿拉伯情报机关头目都采用了这个相同的代号。

    随着苏军撤离阿富汗,“马立克·狼”的性质变了,它变成反抗西方文化、热衷于组织恐怖活动的暴恐头领——据说本·拉登这个人,就是与第一代马立克·狼同期训练的情报局外围人员。

    阿拉伯人崇尚传统,这一代马立克·狼确实很出色,确实很优秀,这使得以后无数的阿拉伯人以他为榜样,无数人起了相同的绰号,无数人重复他所接受的训练——但可惜,第一代马立克·狼所接受的训练,如今已经落伍了。而自从马立克·狼们与美国佬对着于之后,米国人当然不会再传授他们新技术。于是,他们以为正确的接近手段、优秀的潜伏技巧,看惯好莱坞电影的小学生都知道如何破解。

    马立克·狼们的观念还停留在半个世纪前,这次,虽然马立克足够警觉、足够小心,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逃离公寓后,依然没有逃脱安锋的监控。

    这是二十一世纪了,监控手段日新月异。

    若瑟录下了一段马立克与女伴走出电梯的录像,这段录像输入电脑后,电脑立刻分析比较出马立克脸部特征,经过图形搜索,马立克乘坐的出租车所经过的每一条街道,都被逐一勾画出来。

    出租车停在一家大商场门前,马立克希望借助商场的人流摆脱追踪者,但他却被商场门前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

    再度搜寻后,马立克的脸出现在商场后巷的送货货梯口,他打晕了送货的小面包车司机,开着面包车离开后巷——这些小动作依然被摄像头捕捉到了。

    几乎每个红绿灯前都有监控探头,都有电子照相机,马立克开着面包车走了一段距离,他将面包车扔在路边,钻进了地铁里……但无论他怎么转换交通工具,计算机的图形搜索始终锁定了他的踪迹。他最终停留在芝加哥贫民区的一处公寓楼,并与女伴包下了贫民区一栋公寓楼。

    贫民区是监控设施最不完善的地方,那里的小混混喜欢把监控设备砸坏,然后在监控设备下实施抢劫与偷窃等犯罪行为。马立克躲入贫民区是个明智之举,但贫民区内对陌生人的进入非常敏感,一对穿着打扮都不俗的男女进入这里……简直就是肥肉一块。

    好吧,不管马立克如何纠结,安锋这里先要去他们租住的公寓探探,为了避开公寓楼内简单的监控设备,安锋与若瑟顺着消防梯爬上楼顶,而后从楼顶平台下到公寓楼中。

    大多数公寓楼的监控设备并不完善,尤其是老式公寓楼,在房间里重新布线,既要花费巨额成本,又要担心住户关于侵犯**的投诉,所以很多公寓楼的产业主常常只是在大楼正门出入口装上几个摄像头,能够记录楼内出入的闲杂人员已经算尽心了,这家公寓楼也是这样,门口处虽然装有摄像探头,但其他地方却是监控死角。

    安锋与若瑟一路走得很小心,他们蹲在楼梯口,用化妆镜照了照侧面的楼道,知道确认楼道内没有摄像头,这才半遮半掩的走进楼道。

    马立克与他女伴所在的楼层,房间门外已围了一堆人。这两人出门时,大约房门都没来得及关闭,邻居发现后通知了楼内保安,而这个时候,楼内保安正忙着联系马立克留下的电话,同时在几位邻居的见证下,进去检查他们的房间物品,并暂时替他们锁好门。

    马立克一行总共四个人,却分布在两个楼层三间房子。马立克带着女伴住在公寓最高一层,接下来就是那位早晨与若瑟打了个照面,并被安锋第一枪击毙的嫌疑人。

    门锁什么的,对于安锋与若瑟来说都是小菜,若瑟在楼道口把风,安锋撬开对方的门锁后进到屋里面,而若瑟上到马立克所在楼层楼梯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同时把消息穿递给——那层楼聚集了大量的人。不过,人流已开始散去

    两辈子的射击经验让安锋对扣动扳机这种事非常自信。目标人物果然额头中枪,已经倒在窗前的地板上。对方在床前扔了一些衣服,床对面的办公桌角落里,放着两个敞口的箱子,大衣柜前扔着一双旅行鞋——温州产品。以及一双四十三码的军靴——估计是福建石狮产品。

    除此之外,床头柜上有只烟灰缸,烟灰缸里扔着四五个烟头,房间内有淡淡的烟味……

    安锋站在门口不动,先用目光把屋内所有角落打量一遍,这才从口袋掏出医用橡胶手套,慢条斯理的把手套戴好,而后用飞巾裹着头发——这是为了防止头发或头皮屑掉落,从而被人顺藤摸瓜查到了dna。

    轻轻地窜到大衣柜前,安锋打开了衣柜,只见衣柜里挂着两三件夹克衫……安锋快速的把衣服检查了一遍,检查了所有袖口,衣服上的扣子,以及……口袋里钱包。

    原谅安锋吧,他跟蜜雪儿学会了,如今也学会顺手摸人钱包了——虽然是死人。

    从衣领上刮了刮使用者的皮肤屑,把刮下来的东西装进塑料袋内;将口袋里搜出来的杂物同样装在密封胶袋内,而后安锋轻轻掩上柜门,猫一样无声地走到床边,捡起两三个烟头,检查一下对方的鞋子,顺便取走了对方钱包中的信用卡,那些现钞却一个不动……

    烟头是777牌香烟,据说金三胖最喜欢这香烟牌子……看来恐怖分子不差钱啊。

    卧室房间检查完毕,安锋又悄然溜到了浴室——浴缸里扔着几件换下来的衣服,在浴缸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黑色的长条包,安锋拉开包检查了一下,找出一支手枪,一节细细的钢丝绳,几个刀片,外加一枚匕首……

    将手枪与弹夹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安锋溜到了门边,冲走廊的若瑟发出信号,若瑟回应了一个安全信号后,安锋悄悄地溜出门,轻轻地锁上房门。

    第二嫌疑人——也就是那位去律师事务所询问试探的嫌疑人,房间里这人的房间间距一个房门。安锋悄然溜到门边,他身体侧着,只探过去两个指头,轻轻拧动门锁……门锁刚刚拧动半截,他突然一松手,身子往墙侧一缩——也就在这时,屋内发出噗的一声响,门板抖动了一下,门上出现一个弹孔。

    门里头的人没有死,他被子弹击中后背,如今他脊背斜倚在窗台墙上,面空正对房门,手里拿着一支带消音器的意大利伯莱塔p型手枪。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睛已经有点发花,脊背的枪口处流淌下的血液,已在他身边汇成了一个小血泊,这个人正在竭力的睁着双眼,喘息着,不屈的瞪着自己的屋门。

    第一枪打过之后,这个人本来准备紧跟着开第二枪,但因为手臂虚弱无力,他的枪口垂了一下,马上,他用另一只手同时握住枪柄,然后两手持枪,连续的冲屋门扣动了扳机。

    一枪接一枪,直到手枪最后发出嗑哒磕哒的空枪声,这人才垂下枪口,用发烫的消音器拄着地面。

    消音器浸在血泊中,一股青烟冒起,周围发出一股焦糊味。

    安锋脊背贴着门边墙壁,他当初站在门侧,用单手拧动门锁的,拧了一半他快速松手,然后,就看到门板上出现一个接一个的弹孔。如果这时他蹲在门边撬门锁,或者中途松开门锁的时机慢了一点,估计他会被子弹打成筛子——门里开枪的人非常有技巧,左一枪右一枪的,虽然他很虚弱,但子弹弹着点,都是大致估摸着人体身高射出的。

    然而安锋有“超视感觉”。

    门里头这个人没有死,他早就看到了。

    安锋开枪的时候,对方与第一位中枪者几乎同时站到窗边,两人用耳机交流着什么,安锋射出第一枪后,这个人听到枪声四处寻找射击者,等他发现安锋后,也同时发现安锋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而后,这个人躲了,他躲得很快,只给安锋留下了一个背影。安锋那一枪击中对方的肩胛骨下侧,非常接近心脏的部位,子弹的冲击力将这个人打倒。而后……他发出了告警信号。

    接到告警信号的马立克立刻带着女伴撤离这家公寓,但当时安锋不知道对方藏在哪里,马立克从不站在窗边。而安锋又不能用超视感觉,把全大楼房间都搜索一遍,所以他通知若瑟去大厅守候——这时候,急慌慌想要离开公寓的人,就是对方的同党。

    门板已被打烂了,门锁部位中了两枪。如今门锁已经脱落。

    安锋听到嗑哒嗑哒的空枪声,他平静地伸手推开门,他不认为对方还有更换弹夹的力气。他直直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脊背依靠着窗台墙的杀手。稍停,他冲对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这只手上拿的是从杀手同伴那里搜到的伯莱塔手枪。

    安锋施施然的走进门里,手在背后悄然掩好破烂的大门,他手上依旧戴着医用橡胶手套,头上绑着飞巾半遮着脸部。他若无其事的走进对方,在距离对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而后摇摇头,平静的说:“我不认为你还有扣动扳机的力气。”

    杀手用枪管拄着地面,他喘息着,此时他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只看见一个影子在面前晃动,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问:“为什么?”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追杀

    第二百三十六章追杀

    这位杀手有满肚子的“为什么”要问。

    为什么我们刚刚抵达芝加哥不足二十四小时,你就找上门来了?为什么你不确定一下我们的针对的是你,就出手行凶?我们已经足够警觉了,四个人分三个地方入住,你怎能这么快确定我们的人手摸到我们的房间里?啊啊,为什么你第二枪毫不迟疑的对准我,我有可能是一个普通路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然,误伤无辜是我们的习惯,为什么你要抢我们的戏?

    但这位杀手注定听不到安锋的回答了,安锋也没兴趣回答对方——这位杀手拼劲全身力气吐出自己的疑问,伴随着长长一声叹息,他的头一软,脖子向旁边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幸好这是上班时间;幸好大楼这一层的上面楼层刚刚结束喧闹,人们大多回了房间,或者进了电梯;幸好枪手枪上带着消音器,幸好枪手也不希望惊动别人……所以,这房间里的动静没引起别人注意。

    安锋的时间不够了,他快速地搜索了一下这个房间,而后溜出房门,叫上若瑟,两人重新回到楼顶,通过消防梯爬下大楼。

    这会儿工夫,胖女那里进行的图形搜索已经结束,马立克带着女伴进入贫民窟后,与当地小混混发生了一点冲突,马立克击倒两人后,带着女伴冲进小巷,慌不择路的对边选了一家出租公寓……

    其实,这时交手双方都不清楚彼此的面目——安锋是看到了马立克的形象,但他还不知道这人就是巴黎律师事务所请来的、专门调查泄密案真相的调查员,他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对方请来杀手报复。他现在很郁闷很烦躁,自己怎么会暴露了呢?那里露出了破绽?

    马立克这时也是被打懵的。他刚刚住下来,调查行动还没有全面展开,只是稍稍伸出触角而已,突如其来遭遇了如此凶猛的反击,让他完全不知所措。他甚至以为自己闯进了黑帮仇杀中,被黑帮人误以为他是敌人雇来的杀手。因此进到房间里后,马立克开始拨打电话寻找当地熟人,想弄清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被人一上来毫不容情的杀了他的两位助手——这两位助手确实是杀手。

    这时候胖女也在拼命,她一边拼命地搜索马立克这个人的档案,一边锁定马立克躲藏点附近的监控探头,防止对方意外逃脱,同时还要联系巴黎方面,证实这几个人是否由巴黎出发……

    当安锋带着若瑟赶到马立克所在的贫民区时,胖女那里的搜索终于有了点结果,她快速的向安锋通报着情况:“已经确认,逃走的那个男性在律师事务所出现过。没错,他是冲着你来的。

    这个人最近整容过,他侧面形象经过放大,可以看清耳廓后手术开刀痕迹。我们现在找不到对方的dna,无法进一步确认对方的状况,但目前可以肯定:他是来杀你的……我认为这就够了。”

    刚刚结束的巴黎行动是经过米国情报机关所……默认与支持的。整个行动当中,受损害的唯有几个运作秘密资金的恐怖活动嫌疑人。事后,安锋将秘密资金洗劫一空——但这也是情报机关默许的,这是他的合法战利品。这些脏钱落在安锋手里,比落在恐怖分子手里要好得多。

    目前这笔脏钱正在世界各国银行流转着,还要等一周后这笔钱才能洗干净,到了那时候,这钱就跟某国红十字会账上的钱一样,全地球人都不知道资金去了哪里。

    所以,巴黎行动后,可能对安锋进行报复的唯有律师事务所内的某个投资人,以及享受神秘基金支持的极端分子……

    “……目前唯一不变的可能是这个人的瞳孔、耳廓,以及眉型,但眉型都不能肯定,瞳孔耳廓的比对,我已经找出了三百多个相似者,正在进一步查找,可是要确定这个人是谁,工作量太大了……”胖女细声细气的补充。

    “只要能确认他们是敌人,那就足够了”,安锋用这句话终结了胖女的啰嗦,他把玩了一下杀手们带来的手枪,轻轻地推弹上膛。

    这是一支伯莱塔px4手枪,整体外形不大,一个巴掌伸出去可以完全把枪身盖住。弹夹内只有五颗子弹,子弹既不是美制的也不是意大利产品……安锋给手枪拧上消音器,他冲若瑟打了个手势,告诫说:“这两个人很凶残,如果你遭遇了他们,不要拦截,保命要紧。”

    贫民窟内尚完好的监视探头不多,胖女通过位于十字路口的监控探头看到马立克·狼这对男女男女进入某栋大楼,却不能确定他们具体进了哪个房间……不过,这种事对安锋来说不是麻烦,他有超视感觉。

    他跳下车,开始用超视感觉搜索目标消失的大楼。

    安锋站在街道上,站在阳光下,他没有掩饰他手里持枪的事实,他用标准警察的姿势双手握枪,贴着墙角向公寓摸去,路边玩闹的小混混见到安锋如此明晃晃的把枪拿出来了,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迅速的躲藏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睛,无论他们之前多么嚣张,一旦前面发生交火,流弹是不会讲交情的。

    等安锋摸到马立克所在公寓楼边,整条街道已经变得静悄悄。不过,无数的墙头、窗户口都晃动着小脑袋,有些小混混甚至把机拿出来,悄悄拍下安锋快速接近的身影——幸好安锋很警觉,在镜头里他们只照到一个背影。

    街面上突然变得静悄悄,屋内的马立克立刻察觉了,他终端了手机通话,把自己手里的手机举在眼前端详片刻,他一挥手,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而后跳上去猛踩碎片……等觉得手机部件已经碎无可碎,他扭脸招呼旁边目瞪口呆的女伴:“收拾东西,我们走,他们已经来了。”

    女伴眼珠一转,目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碎片,欲言又止。马立克一边抓起衣服,一边回应:“没错,他们这么快能追踪到我们,一定是追踪了我们的手机信号。

    记住,如果我们失散了,你就去c点等我,如果我七十二小时内没有返回c点,那么你就自己回国吧……哦,古丽娜,不回国也行,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以后的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马立克逃离公寓时比较仓促,出门时,他随身只带了自己的钱包与手机,以及一支手枪,其他的大件行李都丢弃在那座公寓里。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好带的,穿起自己的外衣,将手枪推弹上膛,他推开门,身边的女郎立刻窜出房门,溜到过道里,沿着房门快速奔跑着。

    她走到楼内步行楼梯出入口,推开楼梯门探头进去张望了一下,随即回身冲马立克打了个手势。

    马立克身子窜出房门,但就在这时候,电梯突然在这一楼层停住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却没有人迈出腿来……这就够了,马立克二话不说,抬手冲电梯门方向就是两枪。

    他的手枪没有带消音器,枪声在空荡的楼道内非常响亮。

    这两枪过后,马立克举着手枪,指着电梯方向,保持随时击发状态,他快速向步行楼梯窜去,等窜到了步行楼梯口,他再度冲电梯方向连开两枪,而后也不检查射击效果,一缩身,窜进了步行楼梯内。

    两人走得很快,马立克非常警觉,他身子一直贴着墙壁游动,枪口一会儿指着他进来的方向,一会儿指着楼下方向。他的女伴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走停停,移动的很快。

    到了二楼与三楼之间平台,马立克肩膀晃了一下,露出半个肩膀,快速冲楼下的楼梯口晃了晃。紧接着,这半个肩膀快速缩回。停顿两三秒钟后,马立克再度探出肩膀晃悠——就在这时,他的肩膀仿佛挨了一铁锤,整个身子向后仰了一下,下意识的发出一声闷哼。

    缩回去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弹孔,但马利克却没有又听到枪声,连弹壳坠地的声音他也没听到。不过,肩膀上喷射而出的血花,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中枪了,伏击他的人很阴险,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开了枪……

    马立克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侧转过身子把持枪的手探出楼梯口,盲目的冲楼下方向连开两枪。随即他抬起枪口,冲着楼上方向也是连开两枪——都是“压制射击”手法,不求伤敌,只求压制住对方。

    子弹壳坠地声刚刚响起,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马立克立刻再度探出枪口,冲楼下盲目的连续射击,与此同时,他的女伴脱下鞋子,开始用鞋跟敲击二三楼楼梯间的窗户玻璃。

    叮叮当当的碎玻璃声中,马立克换上一支新弹夹,他身子往地上一趴,整个身子在地面上滚动起来,滚动过程中,他的手枪前举伸出身子,等身体一露出楼梯口,他快速扣动扳机冲着楼下连续开枪。

    楼梯间玻璃被打碎了,女郎在马立克的示意下钻出二楼窗台。马立克一边开枪掩护一边站起。他看到了自己的射击效果——一楼与二楼交接处,楼梯间空空荡荡;地面上还有一只网球在轻轻弹动,马立克感觉有点奇怪——刚才开枪击中他的人去哪里了?

    但一瞬间马立克推算出对方的战略:对方进入一楼大厅后,按动电梯让电梯自己往上走,他则进入步行楼梯——对方应该是独自一个人,他将电梯定位在马立克所在楼层,自己来到了步行楼梯,守在一楼和二楼的交接处。

    当然,如果对方有两个人,那么电梯里确实有对方的伙伴,只是这个人更狡猾——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二楼三楼间楼梯间窗户很重要。这个位置距地面不高不低,把此处楼梯间玻璃敲碎,爬出窗口,就可以从窗户上跳到地面。而三楼距离地面过高,一楼则过矮,跟有可能被人守着。

    没错,马立克进入步行楼梯时,他计划好了在二楼楼梯间窗户寻找机会逃离——但他万万没估量到对方的阴险程度。这人虽然进入了步行楼梯间,却根本没费力气爬楼梯,就一声不吭的蹲在这里,做好打黑枪准备……好吧,这厮得手了。马立克中了两枪还没找到开枪者。

    此刻,马立克的女伴已经爬出楼梯间窗户,并跳到了地面上。马立克再度向上层楼梯放两枪,抬手向下再两枪,而后他不服气地冲着空荡荡的楼梯高喊:“你是谁,为什么追杀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我并不认识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告诉你,我叫马立克,马立克知道吗?我是马立克·狼。你绝对认错人了。”

    楼梯间里空空荡荡,马立克再度上两枪、下两枪,他已经看准了楼梯间窗户的位置,一边开枪,身子一边向既定位置游动,等四枪打完,他已经缩了身子准备钻进窗户——就在这时,冲他开枪的人出现了。

    这是一个皮肤深棕色,留着一撇小胡子,戴着一副黑帮墨镜,衣装打扮像个蓝领工人的家伙,这人像个墨西哥人,或者像巴基斯坦人,他自始至终未解释原因,一露面就是连开两枪。

    对方的枪法很准——马立克诚实的认定对方的枪法……比他准多了。

    但这个人似乎没有与他交流的**,两枪都是带着浓厚的杀人灭口目。第一枪打中马立克胸口,第二枪……幸亏马立克躲得快,子弹擦着马立克的额头飞过——这一枪的目地,是他的眉心。

    两枪过去,一枪落空。这个射击成绩让开枪的人愣了一下。

    这时候电光火石,大家动作都很快,在对方稍觉诧异的一秒钟时间内,马立克已经跳了起来,身子团成一团投向了楼梯间窗户……但在身子跃起的过程中,他感觉到胳膊、大腿、右肩连续遭到了重击,等他身体消失在窗口的时候,他的小腿肚子又挨了一击。

    马立克窜出来的很快,他没有在窗口停留,直接从楼梯间飞出窗户,在空中划了一段距离,坠落到地面,在地面打了个滚,马立克再爬起来的时候都快要哭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啊?我窜出窗户的时间最多间隔两秒钟,两秒钟的时间对方打出了四枪,那支手枪……不需要推弹壳吗?枪膛复进器回位,也需要时间啊

    那支枪在我们手里,怎么没那么厉害?啊?

    可是马立克已经没有时间感慨了,身体坠落地面后,他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一个窜身窜到了墙跟底下——在他身子刚刚跃起的时候,他原先坠落的地面又溅起一团尘土。这时,冲他开枪的杀手已经站在二楼的楼梯间,探出身子冲他补枪。

    马立克的女伴绝望地冲他奔过来,这位女伴的身体至少有五秒钟时间暴露在窗口下,但是站在窗口上的杀手并没有开枪。于是,女伴窜到墙跟底下,奋力背起马立克,两人一瘸一拐的奔到路边,随手撬开路边一辆汽车,驾着车准备奔逃。

    汽车刚刚窜出路面,女郎便听到汽车顶棚发出两声脆响,她没有在意,开着车狂奔而去,等开车驶离贫民区,驶离芝加哥,车行驶在偏僻的县级公路上,女郎这才又惊又喜的冲自己的男友喊道:“马立克,我们逃出来了。”

    马立克没有回音。

    女郎猛一打方向盘,车子窜出了路基,钻入路边灌木丛中。在疏林里七扭八歪的走了一段距离,女郎从倒后镜里看不到身后的马路影子,她猛一踩刹车,拉起了手闸,这才有机会端详身边的马立克。

    马立克身上挨了五枪——不,应该是七枪,最后两枪从车棚顶部钻入,同样一丝不差的击中了马立克,一枪打掉了马利克半只耳朵,另一枪从马立克肩膀钻入颈椎,此时的马立克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女郎流着眼泪过去检查马立克的伤口。

    前面五颗子弹威力不大,子弹入肉不深……好吧,伯莱塔px4这种手枪与左轮手枪一样,都是威慑性手枪,主要作用是击伤对方,削弱对方的抵抗力,而不是击毙对方。肌肉强壮点的壮汉,曾经创下连挨二十五枪,依旧活蹦乱跳继续与警察对抗的记录,所以那种枪虽然伤了马立克,但马立克还能继续行动

    但最后两枪所用的子弹不一样了,弹头是一种钢弹头,发射火药似乎也不一样。钢芯弹头破开汽车顶棚后,还有能量钻入马立克身体,并卡在马立克脊椎内——这样的马立克已经彻底被废了,即使保住了生命,今后也是高位截瘫患者。

    当然,这些情况女郎并不知道,她身边并没有医疗设备探究弹头位置,她只能撕开自己的衣服,帮马立克草草包扎、止血。

    女郎跳下汽车,到车尾工具箱里寻找合适的工具。她找到了一柄砍刀,在丛林里砍了两根长树枝,又撕烂衣服扯下汽车座椅制作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她把马立克放在担架内,自己向单独开车,把车子开到一处沼泽沟渠边,将车子推入泥潭中……

    做完这一切,满头大汗的女郎返回了,她一个人拖着担架,担架的另一头直接拖在地上,她像拉牛车一样艰难的在疏林中跋涉着,寻找着当地的猎人小屋。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而复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死而复生?

    一般来说,猎人小屋里都有急救药品,以及一些备用储备粮——这是猎人社团数百年来形成的默契。

    每个猎人出去打猎,都不免遇到晚上赶不回家的紧急情况,这时他们就可以去猎人小屋寻找庇护。

    通常,这样的猎人小屋都是用原木搭建的,里面有存放好的急救药箱、劈好的于柴,全套锅碗灶具,以及少量煤油柴油储备,当然,还有相应的于粮储

    晚归的猎人找到猎人小屋,可以任意取用猎人小屋内的东西,但事后必须记得即使来旧地偿还欠债。因为其他猎人也需要猎人小屋的庇护,如果他来到猎人小屋,发现东西已经用完了,这位猎人有可能陷入困境……

    女郎果然找到一座丛林中的猎人小屋,她独自钻进房内四处摸索着,先摸到了急救药箱,这让她放了心。她赶紧把药箱摆在桌面上,而后跑回丛林,连抱带拖的将马立克拖进猎人小屋,放在屋内硕大的圆木桌上。

    这时候,若瑟催促车里抱枪发呆的安锋:“行动呀,林子里,不好找人的

    安锋轻轻的笑着,摇头否决——他的超视感觉一直锁定对方的存在。

    女郎升起一堆火,用小屋内的睡毯盖好马立克的身子,防止因失血过多而丧失体温……最后,她拿起一把手术剪刀,开始剪开马立克的衣服。

    马立克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或者流出的血很细弱,肉眼已经察觉不到。女郎包扎了几个伤口后觉得不对,她摸一摸马立克的脉搏,立刻痛哭失声。但她只哭了两声,随即爬起来,在房间内四处寻找救援电话……但找见救援电话,她又迟疑了。

    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如此严重的枪伤,医院事后必然要把情况报告警方,如果事后警方发现她与男友的医保证件是伪造的……他俩的身份真的经不起查验呀。

    安锋跳下了汽车,他有点犹豫不定,是携带长枪进入树林,还是只带手枪走……这个时候,女郎已经决定了,人命关天的,这时只要有一线希望女郎都要抓住。她抓起电话机下压的应急电话号码本,渗透血的手每次翻动都在纸上留下血手印……

    安锋停下了脚步,他想了想,重新钻进车里。

    女郎找到一家附近小县城医务所的电话号码,女郎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电话,她快速说出自己的位置,而后装作惊慌失措不知所谓的样子,别人无论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只是反复的、喃喃的、病态的呼喊:“求救,枪上……求助,救救我们。”

    救援直升机来得很快,二十分钟后,救援直升机在猎人小屋门前的草坪降落,两名护士与一名医生提着急救包一溜小跑的冲入猎人小屋,女郎装作受惊过度,只是呆呆傻傻的坐在自己男友身边,隐约听到医生在喊:“女士,你受到严重的扭伤与擦伤,脚踝骨肿的很大,我需要给你上夹板——再来一副担架,这里有两位伤者。”

    正在这时,旁边检查马立克的医生插话了:“不用两副担架了,我们需要一副裹尸袋,这个人已经死了。”

    “不”女郎高声尖叫,她扑过去抱住医生的腰大声哀求:“救救他,请你救救他,我知道他还活着,你能救活他……”

    医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位女士请节哀,您的男友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停止了呼吸,现在他瞳孔已经放大,身体即溶已开始僵硬化,唉,不可能救得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打医生的脸,医生话音刚落,马立克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医生吓了一跳,两三秒钟才醒过神来,他立刻叫嚷道:“注射血液,他需要大量输血,快快。”

    旁边的护士也很纳闷:“怎么又活了?”

    医生沉吟一下,立刻回答:“拉撒路症候群——人类有三十一亿分之一的机会出现死而复生状况。”

    这种病症是指患者在宣布死亡后,过了一段时间身体循环又恢复了。不过,这种死而复生的机会很少,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现这个病症,到目前为止,全球有记录的病例只出现过二十五例。有人说这是因为医疗人员给病患施打的肾上腺素,过些时候才抵达心脏所造成的……

    医生顿了顿,马上又说:“目前,医学上对这种死而复生状况的还不能定位,据说死而复生的人已经换了个灵魂,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情。这个……,无数小说中,人们常说这是一种灵魂穿越现象。”

    这位医生没说出口的话是:即使眼前的病患真的灵魂穿越了,他也是彻底的废人了——身体高位截瘫,无论如何对方也站不起来了。

    “拉撒路症候啊……”

    正蹲在距离猎人小屋不远处,埋组装狙击步枪的安锋手下停顿了一下,他歪着想了想,开始拆解狙击步枪。

    患上拉撒路症候从而死而复生的人,事后往往回忆不起过去,这是因为大脑长期缺氧,导致脑细胞失去活力,或者其他未知原因,使得他过去的记忆部分丧失。

    然而只要他能够苏醒过来,这种人智力基本能恢复正常,有些时候甚至智商要比以前提高——对于这种状况,医学界还没有定论,人们认是大脑细胞重启,使得某些记忆回路发生横向沟通,所以苏醒的人完全拥有一个崭新的记忆……当然,以上都是猜测的。

    但不管怎么说,拉撒路症候患者死而复生后,完全记不得自己的过去,这是物理性的是不可逆转性的。至今,全球仅有的二十位病症,没有一个人恢复了过去的记忆,而他们确确实实的把自己当做另外一个新生的人,并且认认真真的以这个人的身份继续生存着。

    即使拉撒路症患者当中,偶尔有些人尝试寻找过去,然而,别人讲述的记忆并不能让他们完全相信,他们像局外人一样阅读着自己的过去,却从没有拿自己当过去的那个人。

    对拉撒路综合症的研究,也导致了一种新的彻底抹去人旧日记忆的手段——那就是电击式休克法,用心脏复苏时采取的电击手法,会让人彻底遗失某一段相关经历,这种记忆遗失也是不可逆的……

    如今这种手法已被情报机关广泛使用,那些退了休的情报官员,他们不想保留过去的记忆,担心这段记忆成为以后的生活重负,会主动申请让情报机关对自己采取相应手术,以抹去过去脑海中保存的秘密,然后扔下心理负担,安安静静的过一个晚年——经过情报机关多年的实践,已认定这种抹去记忆的手法是不可修复的。

    马立克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全新的人了,他过去的记忆已经不可修复,况且这个人已经高位截瘫,脊椎的物理性损伤也同样不可修复——为了这样的人再浪费一颗子弹,还要花费大力气消除这个人的医疗救护档案,既麻烦有浪费时间,安锋决定不玩了。

    从藏身居所逃离安锋枪口后,马立克的女伴带着人一路直行逃得很快,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具备类似千里眼似的超视感觉。当安锋锁定他们之后,只要摸清这两人行进的大致方向,重新走到视距范围内,他们的行踪就曝光了。

    但是寻找这两人的大致方向花了一段时间,马立克的女伴只顾疯狂逃跑,她速度很快的冲出芝加哥,后面跟踪的安锋却必须确认每一条路上没有他们存在,他花了点时间才追到马立克所在疏林……边的马路上,但安锋万万没想到这位女助手有勇气呼叫医疗救援。

    既然医生到场了,马立克又已经彻底废了,安锋决定撤退,他拎着自己的小提琴盒穿过疏林走到公路上,若瑟开着车停在公路上等待,见到安锋返回,她问了一句:“结束了?”

    只剩下马立克的女助手还幸存,这件事也算结束了吧。安锋轻轻的点点头,把这件事丢在了一边。

    “去飞机场”,安锋指挥若瑟开往附近的机场。

    飞机飞到俄克拉哈马小镇上空时,安锋重新打开了手机,下面的小镇就是安锋与吴兮悦分手的地方,也许吴兮悦等在小凳上,也许她已经离开。

    安锋不打算主动联系吴兮悦,等飞机停稳后,他跳下飞机,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大多数农夫已经回家了,农用飞机场上没几个人存在,摩门教徒的汽车也被人开走,安锋只好迈动长腿,走向机场附近的加油站。

    加油站附属的超市还卖汉堡,安锋掏出零钱卖买了一份汉堡,付款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可惜这个电话是芮恩打来的。

    “我们得到消息,有几个恐怖分子嫌疑人进入了国境……咳咳,今早,芝加哥医院收治了一个拉撒路症候患者,据陪伴他的女伴描述,他们是从巴黎来的,枪击他们的人在……”

    芮恩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安锋平静的回答:“哦,这件事,跟你猜的答案是一样。”

    安锋绝不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动手的,但他可以隐约暗示一下,而暗示这件事是因为……

    “他们是从巴黎来的,你知道的,巴黎行动由我主持,但现在他们追查到了这里,这里是我的家,我希望在自己家里能够得到安全,我可以安全的坐在屋后的躺椅上晒太阳,所以我不容许有人惊扰我。”

    芮恩显然也默认了安锋这种说法,他马上跟了一句:“好的,善后问题我来处理……据那位女伴交代,他们从土库曼斯坦某地出发,我相信你手头有一些证据,比如我听说芝加哥有两个人死了,他们的房间,遭到了彻底的搜查…

    没想到芝加哥警察动手如此快,只用了这么点时间,就已经知道两位枪手的房间遭到了安锋搜查。

    “我从他们的钱包里取出了一点尘土样本,指纹、皮肤样本,还有他们行李箱里的尘土渣……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的dna你无需让我提供吧?”

    芮恩在电话里答应了一声,立刻吩咐道:“对那个女郎的审讯结果表明,他们是由一个恐怖训练营直接出发的,而这个训练营的存在是在我们动手之后,这说明我们上次的突击行动并没有波及该训练营,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有隐藏的训练营,至少一座。

    把你拿到手的土样,已及其他证据立刻寄给我,你做好准备,如果我们查到了训练营所在的位置,这件事由你出手……”

    挂上电话后,安锋捏着自己的汉堡重新回到超市,他和蔼可亲的问售货员小姐:“我需要一件交通工具返回镇子,小姐,请问加油站有前往小镇的公交吗?”

    收银小姐抬起脸来端详安锋,也就在这时,电话铃重新响了,这次是斯蒂文律师。

    斯蒂文律师的电话不需要回避,安锋侧了侧身子,只听斯蒂文在电话里询问:“你给我留了言,说有急事找我?”

    “你正在运作的那笔钱,可以停止运作了。”

    安锋所说的那笔钱,指的是从律师事务所截获的秘密资金,这段时间来,这笔钱已经辗转了十五个国家,经过六十多个账户,当然,每一次流转总要在账户中沉淀一部分资金,如今,既然知道秘密资金存在的关键人物已经死亡,就没必要让它继续流转了。

    “这笔钱现在还剩多少?”,安锋继续问。

    斯蒂文律师停顿了一下,似乎去查看了什么,然后回答:“我们还剩七成六的资金……说好的,我的手续费是二成。这是个厚道价格。”

    “那么好吧,把这些钱转到一个信得过的账户,剩下的钱打入预先安排好的账户进行分配。”

    上次行动已经结束很久了,马上下一次行动要来,必须把上一次行动的酬劳支付给每一个参与者,才能跟这些人提下一次行动。

    这通电话打完,安锋收起电话,期待的看着收银小姐。收银小姐垂下眼帘,略有点羞涩的说:“我还有四十多分钟下班,如果你能够等待,我可以用车载你回镇子。”

    安锋满意的点点头:“好的,我可以等待。”

    收银小姐立刻指了指餐厅中的座位:“你可以坐那儿等待,餐厅里有空调……先生还需要什么?”

    “一大杯冰可乐……”话音刚落,安锋的电话铃重新响起。

    这个电话才是吴兮悦打进来的,她有点语声颤颤:“我的卡里刚打进了一笔钱,这笔钱数目很大,我打电话到银行查询,银行回答我说:账目具体事宜,可以直接询问你。”

    稍作停顿,吴兮悦又快速的补充:“昨晚到现在,你去了哪里,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打过几个电话,你的手机都不开机。”

    安锋走向了刚才收银小姐指定的座位,他一手端着自己的冰可乐,嘴里咬着汉堡,另一个手掐着手机,坐到座位上,他悄声对吴兮悦说:“我在加油站……嗯。小镇外的加油站,那位收银小姐很漂亮,我正准备泡她。至于刚才打进你卡里的钱,忘了跟你说,那是你去巴黎的奖金。”

    打入吴兮悦卡里的钱并不多,只有一百万美金而已——因为她做的是辅助工作。

    吴兮悦回答很快:“不对,我们收购巴黎那家公司的员工奖金还没有发下来,如果是那是那笔奖金,这笔钱数目太少了;如果是我的差旅费,这笔钱又数目太大……”

    稍作停顿,吴兮悦又补充说:“发钱也应该有一个名目,要不然我怎么报税,这笔钱如果不能报税,它的数目很吓人。”

    安锋笑了一下,暗示:“你应该知道这笔钱是为什么发的。”

    吴兮悦也很聪明,她早知道安锋在巴黎有事,她也知道自己去巴黎的收购行动只是安锋的掩护,只是她故意装不追到,而打这通电话是为了确认,确认这件事没有麻烦。

    “那么,我可以收下这笔钱,?真的没问题吗?”吴兮悦小心地再问一句

    安锋咽下了嘴中的汉堡,一边响亮的大声喝着冰可乐,一边回答:“没问题,用什么名义报税你自己想着,今后这样的钱还会有,就别让我一一说明了

    听到安锋电话里传来古怪的吞咽声,吴兮悦呀了一声,脸上一红,啐骂一声马上追问:“你原来真在泡那位收银小姐啊,你真在小镇附近没离开……你穿好衣服我去接你,我已经找到交通工具了,我马上接你离开这儿。”

    吴兮悦来得很快,收银小姐还没有下班,她已经开着一辆“峡谷”双排汽车赶到了加油站,透过窗户找见安锋后,她阴着脸让收银小姐给汽车加满油,便跳到超市门口大声招呼坐在餐桌翻看手机的安锋:“嗨,你怎么还不走?”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的抵押品……

    第二百三十八章我的抵押品……

    安仿佛如梦方醒地跳了起来,但他双眼依旧不离手机屏幕,还端着那杯冰可乐走出餐厅走向吴兮悦新买的峡谷双排车,期间,收银小姐举手招了招,但她的手伸到半空中,又遗憾地叹了口气,轻摇着头,怏怏的缩回了手。

    吴兮悦几乎是全速驶出了小镇,眼见的夕阳西下,她依旧一句话不说只顾开车走,安锋不得不提醒:“嗨,驰据说下一个小镇据此地一千公里。”

    吴兮悦闷着头回答:“我知道。”

    吴兮悦以一百六十码的时速足足开了一小时,估摸离小镇有段距离了,这才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去,站路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啊——,啊啊啊

    安锋收起手机,好奇的端详着吴兮悦,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自语:“有病啊。”

    吴兮悦仿佛是逃命般逃离那座小镇,两人走得时候身上没有带任何……零食,以及洗漱用品。车上如今只有音乐,没有任何其他娱乐,没零食没口香糖没香烟饮料。这一路他们走得很沉闷,这个时候,似乎更沉闷了。

    安锋推开车门,也下去溜溜腿。吴兮悦正冲路边农田连续狂喊着,喊完,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做出擦拭眼泪花的动作,然后转向一脸无所谓的安锋,平静的皱着眉头,问:“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安锋有点茫然。

    吴兮悦深吸一口气,立刻解释:“我现在只是金融界的新手,我有很多东西要学,十年之内,我只能是个金融界的学习者,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肯等我十年,肯等我学成。但现在,短期内,我在奥斯丁信托(公司)只能担当一个……普通员工。

    我无法给你正确建议,让你的资产快速增值——是的,短期内我无法具备这种能力。我曾经很自大,一直以来我认为自己很优秀,但我的优秀程度还远远不够……

    我以前以为我不用着急,我现在才二十岁出头,等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会成为行业翘首,我对这一点充满自信,但现在看来我过于傲慢了。站在了行内,我举目望过去,比我优秀的比比皆是,这世界从不缺乏现成的、成熟的、有十足经验的员工,但你却选择了我。

    每当深夜我扪心自问:我还不成熟,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我驾驭不了大资金运作,金融界的许多老手常常让我敬畏……为什么是我?仅仅因为我们曾经认识?不,你不是个随意的人,你不会拿数十亿资金让我练手,让我成长或等待我成长,所以,为什么是我?

    我最近参加了几次门萨协会的活动,协会中有很多家庭主妇,她们的智商不比我低多少,她们照样能过目不忘理解力惊人,但她们却安于嫁人、生子,把高超智慧浪磨在家庭主妇这个职位上。过去我每常鄙视她们,认为她们浪费了上帝的恩赐,但不可否认,我面对她们时常常心虚。

    我今年二十五了,我的父母虽然不在身边,但婚姻与男友也是他们常常说起的一个话题。我知道我还有十年的时间学习,但感情这个东西我无法把握,我不知道在这十年里我会不会爱上一个人,然后为了对他的爱,甘愿放弃工作甘愿放弃职业规划,甘愿回家做家庭主妇,帮他养孩子帮他煮粥帮他放洗澡水

    我确认不了我还能坚持多久,我确认不了我还能在父母的意愿,与毕生职业规划之间摇摆多少?现在,我想知道,你能给我多大的诱惑?”

    安锋好奇的歪着头,带着哭笑不得的神情望着吴兮悦:“你,你你,你这是吃醋了还是吃醋了?就因为我泡了个超市小妹……不至于吧,你什么时候…

    “得了,凯恩,我知道你很聪明,你无须在我面前装傻。而你,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请别忘了小镇并不大,我知道你昨晚没住在小镇上,我知道有架飞机接走了你。

    好吧,让我直说吧:我该怎样获得你的信任?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彻底、无条件信任我。”

    “信任啊——”安锋沉吟着说:“其实你无需知道太多……”

    “不,凯恩,你同样知道我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对成就的追逐与狂热……哦,我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个平台,我曾经畅想过无数次,我对我的未来充满预期,然而,我的所有人生规划,如今……都在你一念之间。

    是的,没错,我对未来的人生规划,都是围绕你提供的平台延伸的,我无比渴望在这个金融舞台上叱咤风云挥斥方遒一言九鼎,但……为什么是我?

    是因为我……会装糊涂?不,聪明如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喜欢装糊涂的人;聪明如我,不会永远的对你某些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你究竟为什么选择了我,我该怎样才能获得你无条件的信任,从此让我知情,让我参与到你的策划中。”

    其实,安锋觉得目前这种彼此关系还不错,短期内他还想继续,但吴兮悦伸出一根指头,制止了安锋解释,她继续说:“你不在小镇了,你突然给了我一笔钱,你让我知道有沉默就有收获,巴黎如此,这个小镇上的事也是如此……好吧,我知道,如果你下次还这么做,我依然免不了要替你做掩护,免不了一无所知的替你应付那些……背后的烂摊子。

    我怎么可能拒绝?我知道你在拿钱买我缄默,买我忽视,买我故作不知情。我承认我拒绝不了。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才是公司老板,你可以指挥每一位员工,我的拒绝意味着我要失去这份工作,没准整个金融界将因此对我关闭大门。我还期望自己经过十年学习,成为金融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我只能听从公司的安排,听任你把我摆在明面上吸引别人的目光。

    我知道,你会不断付我钱,神秘的,不让我知道来龙去脉的奖金,只要我遵从你的安排就会有巨额收入。不断地收获,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使得这份诱惑我抵抗不了,但我心里常忐忑,午夜梦回我觉得这钱我拿得不放心,我觉得我付出太少了而获得太多。

    是的,我很明白,我才二十出头,我在金融界是个新丁,但你却推着我向前狂奔。奥斯丁基金有五十亿美元,目前看来它还在不断增值着,并不断有新资金涌入,这让我恐惧。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掌管如此庞大的基金,可能吗?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所以,我要清楚地知道我的付出。

    安然信托、雷曼银行、以及亚洲金融风暴……等等金融界失误,都是像我这么大的年轻业务员犯的,我因为年轻在这行业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但现在,你的某些行为告诉我:如此庞大的资金不过是你的身份掩护,你需要在做某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事情时,有个不在场证据、给自己披上一层合法外衣。而这件外衣,是价值五十亿的奥斯丁信托。

    是的,你想让我来掌管信托资金,五十亿的奥斯丁资金掌舵人不过是你做某些事情的背书,是你引开别人注目的杂耍……不,你不用解释,聪明如你,应该知道现在我需要的不是解释。

    这让我恐惧了,我不知道你将来走到哪一步,我不知道你打算于什么。现在,仅仅一个‘我无需知情,,已经不能让我放心了,所以我想问: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告诉我真相——全部的真相。”

    安锋笑着上前拍拍吴兮悦的肩膀,轻轻地扭转吴兮悦的身体,半推着她走向汽车,同时柔声安慰:“你呀,过于神经紧张了。你觉得,我一个身家五十多亿的人,会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不,我的个人信用完美无瑕,而这里……这里国情不特殊的,你不用担心会株连到你。嗯,举个例子吧,即使我是黑手党党魁,我这被抓捕后也牵扯不到你。你看,现实中,有多少黑手党贩毒被捕,在他们公司打工的员工,何曾受到株连?”

    吴兮悦深吸一口气:“真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啊……事到如今,你还说的轻飘飘,你觉得,我会妥协吗?我会就这么算了?”

    “这个……这个故事很长,而且我不能说。你要理解……嗯嗯,快开车——”安锋用充满诱惑的语调催促道:“……开车吧,我们又很远的路要走。而且你应该理解,人世间有很多东西,你无须弄得一清二楚;人世间有很多事,根本无法用语言说得清。”

    吴兮悦坐到司机位上,深深吸了几口气,一边拧动点火钥匙一边反复做心理建设:好吧,安锋虽然有事瞒着她,但无论如何,这国度没有株连罪,不管安锋做什么都跟她……怎能没关系呢?五十多亿资产掌控在自己手里……哦,我把五十亿交给什么样的人,自己才能放心?

    吴兮悦是从小学开始就在英国学校就读的,在她所接触的教育理念注重感恩,注重责任感,注重……有多大脑袋带多大帽子。幼年时的独立生活经历,让吴兮悦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充满警惕,她知道没有付出没有收获,现在一个馅饼砸上她,这馅饼所附带的秘密,有可能让她死无完尸……

    安锋这个假期休的是“哥伦布尔日”假期,哥伦布日为10月日或10月的第二个星期一,当天正是哥伦布在14年登上美洲大陆的日子,南北美洲多数银行、学校均于该日放假。这个假期也是为了庆祝安阳与张舒婷考上驾照

    众人开车从纽约往俄克拉荷马州途中,两个新司机为了练习手感,争着抢着轮番开车,结果日夜不停地开了数千英里,不过花了两天时间。而回去的路上……回去的路上已没有时间限制,大家走的很悠闲,当天,两人在路边汽车旅馆停下,顺便在旅馆买齐了野外宿营设备,准备回去的路上不限时间不限地点的随心所欲驻扎,更好的畅享美景,以及……以及美色。

    一路上吴兮悦都在若有所思,两人在汽车旅馆租下了两个相连房间。这种高速路边的汽车旅馆多是用列车房拼装而成,旅馆内也没有服务人员,需要什么服务则采取投币式,水电什么的,电灯电视都需要投币开启。超市也是投币式的

    这样的路边汽车旅馆常常用几栋列车房拼成一个“h”型圈,到了夜晚,荒野上很寂寞,整间旅馆往往没住几个人,真正是“连声鸟叫都没有”。

    安锋开了两个房间,但吴兮悦坚持要在安锋房间内洗澡——“周围几百里没有人烟,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环境,我有点怕……”吴兮悦对此解释道。

    二十分钟后,吴兮悦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她走到安锋面前,轻松地解开浴巾,平静的说:“我想,你需要一件抵押品。而我身无长物,能抵押的,只有这付身体了。”

    厚重的毛巾像仙鹤身上的羽毛飘然而落,沉降到了她的脚踝上。让安锋吃惊的是,浴巾里面空无一物。于是,刹那间,只见她纤毫毕现春光大展,如同一道眩人眼目的闪电,刺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睛。那一对白色梨桃乳颤颤翘在胸前,抖动着。

    “天啊,是多么美。”安锋略有点沙哑的嗓音赞美着。

    二十岁的青春是疯狂而冲动的,这时候,安锋表现的完全像个冲动青年,他没有让眼前的美好错失,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纤细的腰肢——那副腰肢很柔软,安锋触到时,肌肉惊恐地缩了缩,吴兮悦平静的问:“你接受了吗?”

    “当然……无法拒绝”

    安锋拦腰抱住柔软的腰肢,送上一个亲吻。吴兮悦浑身在发料,脸上涨得通红,稍稍扭动着身子,用舌头舔了舔于燥的嘴唇——红艳艳的嘴唇很挑逗人,安锋的手顺势向上游动,拨弄那早已发硬的樱桃尖。吴兮悦身子一软,头埋在安锋脖颈上,呼吸着男人皮肤散发出来的汗味……这味道剌激得她快要晕眩

    她的嘴唇潮湿和温暖像奇异的花蕊吸引住了他,安锋肆无忌惮地把舌头搅进了里面,他们的舌头像名贵丝绸那样柔滑地叠绕在一起。他的一只手抚到了她的胸,轻捻那突起如花蕾的樱桃,另一只手滑到了她的大腿上部,她的身上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身体的喜悦突如其来。

    安锋另一只手往下滑,沿着她的臀缝抚摸到了她那另一处。

    毛发紧靠的地方,是那饱满厚实的肉瓣,鸡冠一般的嫩芽微微吐出滑腻的湿润。那地方丰腴肥腻饱满微启,把整根手指陷了进去,果然里面紧紧窄窄。

    吴兮悦受不了这样的挑逗,一个屁股扭摆得……风情万种,竟伸出一双纤纤手朝安锋胸前摸去。安锋轻轻地举起对方,吴兮悦稍一犹豫,随即双手忙乱地在安锋裤腰间摸索,轻轻解开他的裤腰带。

    双方仍在激吻着,吴兮悦紧紧搂着安锋,她跨上了安锋身上,腰肢一扭,焦灼的挤了挤安锋,顿时,她只觉得一个坚硬的东西慢慢滑进体内……那东西几乎把她撕裂,刺穿。

    安锋感到自己的进入引来一声似哭似笑的长吟,随即感到温湿的气息所包围,顿时快感贯穿脑髓,他不仅抬高起身体,更将小腹往上顶凑起来。吴兮悦则松开了手,屁股也随着往下压迫……

    这正是安锋期待已久的挺进,但是,他操纵、控制她的优势也到此为止了。吴兮悦突然加快了挺动,在上面拚命地挫顿、驰骋。

    就这样一会,吴兮悦的快感已是一浪高过一浪、**迭起时的她那表情,美艳得像是怒放了的鲜花。她面部轮廓本来就极是雅致,五官均匀眉清目秀,那是张能激起男人好奇心的甜美脸庞,此刻在**的操纵下炽热燃烧,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扭曲紧皱到一块的五官时而像哭、时而像笑、时而苦闷难捺…

    只为了看到这张柔和、痛苦无奈而风情万种的脸,安锋倾注了所有精力,竭尽全力压抑自己的快要宣泄的冲动……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低沉悠长的呻吟,吴兮悦已是达到**,她紧紧搂着安锋,紧紧地,仿佛不忍松脱。而安锋觉得对方在他怀里不断地抽搐着,他的雄健突然遭遇了一**禁锢,那一种紧紧的吸纳,是她温润柔软、具有吸盘般粘着力的……快乐之蕾,它们一经触动即就喧闹舞动起来了。

    那一瞬间,他不打算忍耐下去,他释放了自己的所有激情……

    数分钟后,两人躺倒床上享受彼此的余韵,也就在这时,安锋的手机铃突然响了,听到铃声的吴兮悦没有退缩没有回避,她的手指继续在安锋胸前画圈圈,并轻声询问着:“我怎么样?”

    好吧,安锋……不回避了,他摸索着摸出自己的电话……这电话是芮恩打来的,肯定是关于马立克的进一步消息。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三十九章 突击、突进

    第二百三十九章突击、突进

    怀中的吴兮悦感觉到安锋的犹豫,她歪着头嘲讽地看着安锋,却又顺势向安锋身边靠了靠。

    安锋接通电话,平静的说:“嗨,芮恩·莱特先生,我正在度假,你有什么事?”

    称呼对方全名,却又是完全正确的全名,但既不报告“通话环境安全”、又不核对双方通话密码。这说明……

    芮恩苦笑了一下,他转用犹太语说:“不,你信任身边的女人,但我不能指望这个,我们还是在约定一个谈话时间吧——是紧急情况,十分钟内我需要得到回应。”

    “好的,我马上跟你联系”,安锋同样的转用犹太语回答。

    吴兮悦伸手在安锋胸膛上画圈,好奇地问:“芮恩·莱特?是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的总裁芮恩·莱特?”

    安锋点点头。吴兮悦立刻感兴趣的问:“听说他是犹太人,平常往来的时候都是些背景很深的古老家族,你怎么会认识他?”

    安锋反问:“你怎么知道他?”

    吴兮悦骄傲的扬起小脸,炫耀道:“我特地背过企业名录,注册资金上亿的企业,我一个都没放过。据说恒运通(海尔云特)贵金属销售公司很神秘,不喜欢跟外界交往,但业内,贵金属行业内的公司老板,对这家企业很敬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认识他的?可以介绍我认识他吗?”

    安锋起身穿衣服,他探头一个亲吻封闭了吴兮悦的嘴,也堵住了她的问题:“抵押品要有抵押品的觉悟,乖,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我跟他有点……交易,需要私底下密谈。”

    好吧,既然对方有名有姓,而且确实是业内名人。吴兮悦也不怀疑了,她翻个身,舒展一下美丽的身躯,感受一下身体的饕足与慵懒,妩媚的说:“好吧……老板,要快点回来噢。”

    安锋走出列车房,走到旅馆后的荒野中,左右数里杳无人烟,只有公路上稀稀落落。偶尔擦过的汽车,在这里无需担心有人窃听。

    芮恩的的话很急促:“根据你送来的土样,我们判定这是土库曼斯坦的土壤样本……哦,你还送来的一张家庭照片,已经证明这照片是在土库曼斯坦科佩特山脉某处山谷拍摄的……而你得到的那几张信用卡。消费记录显示这几个人从巴基斯坦出发,辗转去了波罗的海三国,而后深入科佩特山。

    我们已经确认:信用卡上资金,确实来自巴黎律师事务所的秘密账户,这笔钱是由几个法国阿裔富商捐助……”安锋打断芮恩的话:“啊哈,芮恩先生,我是行动组成员不是法官,你不用跟我讲证据,直接给我讲目标就行。我只需要知道任务目标。”

    芮恩在电话那头尴尬的嘿嘿笑了:“好吧,我们的行动已经批准了,我刚才在拨款委员会那里陈述理由,无意中向你背诵了针对拨款委员会说的话……

    好吧,我们的侦查卫星将于三小时后抵达目标区域上空,一小时后可以做出是否攻击的决定,现在,我需要你带领的小组前往土库曼斯坦,立刻、马上

    我们的任务是:对方所在组织在波罗的海三国,以及土库曼首都阿什哈巴德等地,沿线都有专门接应、接待投奔训练营的人手。对于该基地的武装攻击只能保证摧毁训练营,但却不能摧毁输送训练营学员的通道,我们需要有人化妆进入该基地,弄清楚他们的布置,然后采取摧毁行动。”

    安锋立刻接嘴:“我负责后半截吧,我的女人在这儿,我暂时离不开。”

    芮恩叹了口气:“其实你才是最合适人选——你是亚裔,你会多种语言,你擅长扮演不同角色……”

    “不,我刚刚回来,情绪还没从上一个任务恢复。再说,我没有任何准备

    深入对方组织内,扮演一名新被招募的训对象,跟事后突击给与对方毁灭性打击,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活儿。前者要接触各环节极端分子,留下许多存在痕迹。而后者嘛,可以像蛇一般潜伏在暗处,然后猛烈一击,事后深藏功与名。

    极端分子都是疯子,安锋虽然自信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他却不希望被极端分子盯上,成为他们不死不休的追杀目标——他现在已经被人追杀了,不想再招惹更多的仇恨。

    不能不说,外围组织享受的自由度比较大,芮恩只是沉吟一下,马上屈服了:“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么你可以完成你的度假——后续行动大约在十天后,你的小组人手够吗?需不需要再加几个?”

    安锋想了想,回答:“如果,那个训练营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人的话,我确实需要更多的武装人手。”

    “那么让丹妮尔带人去,她的小组也有十几个人,比较擅长沟通与社交。训练营在阿什哈巴德有一群接引人员,她们负责找出那群人来,你则负责保护她们。

    我们还有一组突击队员,大约十五人左右,全部派往当地,由你负责指挥

    挂上了芮恩的电话,安锋接通了巴黎古城堡。这段时间,胖女与奥德尼等人一起在古堡进行着翻修工作,努力把古堡建设成他们的秘密基地。这个活儿他们于得很不错。

    安锋在电话里通知胖女,从他的邮箱中下载芮恩发送的资料,而后补充道:“我的人帮我在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郊外弄到了一处……军方废弃疗养院,我们在那里设置前线指挥所。诸位,五天后,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见。”

    安锋在野地里待了半小时,重新回到旅馆时吴兮悦已沉沉睡去,安锋钻进被子,轻轻搂紧了这位昔日召集生,对方显得很安静。第二天天亮后,吴兮悦依然很安静,至始至终她没有追问芮恩的电话内容……当然,接下来的度假旅程很旖旎,很哈皮……

    三天后安锋回到了纽约,他没有把回家的消息通知其他人,因为接下来要出任务,他连樱花别墅的门都没进,把吴兮悦送到门口,两人相互吻别,他转而去了韩芷烟所在公寓,在对方客厅留下一张小纸条,问询了一下对方安好,立刻去了他百老汇的公寓。

    百老汇这间公寓只有奥德尼与陈文文曾短暂借宿过,但现在奥德尼不在了,陈文文去了林肯市。这间公寓就成了彻底的私密场所,独自待在这个公寓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临晨,在晨曦朦胧时安锋乘车抵达机场,新泽西县机场内,属于他名下的机库停了一辆新飞机。

    这是一架……被情报机关刑警改装的高速商务客机,机身上涂了隐身材料,机舱前半部分改装成空中移动办公室,而机腹内则装了大约四十吨各类情报器械——以后这将是安锋的移动基地了。

    身材魁梧的阿盖尔早已经等候在机舱内,见到安锋他嘿嘿笑了,等到机场的地勤人员离开机库,他这才憨憨的说:“你朋友好有钱啊,刚才,他把这架飞机送过来,地勤人员说,这飞机价值上亿。”

    岂止价值上亿,这架飞机价值十数亿。

    安锋并没有多解释,过了一会儿,他小组的另两位战斗人员:蜥蜴与野猫也赶到了。这两位大家还并不熟悉,所以安锋并没有告诉他们详细情况,面对他们的惊叹故作一副神秘状态,任他们去猜想飞机的来处。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另两位新组员也抵达了飞机机库——这两位新组员是以龙卷风保安公司名义,刚从间谍训机构够买来的新人。他们之前没有任何服役记录,完全是情报界的一张白纸。

    这两个人的“转会费(培训丨费,或称工作签签字费)”每个人大约五百万美元。他们是一男一女,男性是典型白人,有着西班牙与希腊的混血,头发是黑色,眼珠是绿色,个子超过一米九,相貌长着一副大众脸,让人看过就容易遗忘——他绰号“左手”。

    两人当中的那位女性一头短发,长着一张中性化的脸,表情很硬朗,有种女汉子的大大咧咧风范,但她言语不多,比较沉默不多话——她被称为“右手

    新来的“左手”与“右手”都有飞行驾驶执照,这次飞行申请就是以他们的名义通过塔台的,这两个人到时候还有一个看守飞机的工作,当然,这要到地方再看情况了。

    机场塔台通过安锋的飞行申请后,一辆电瓶牵引车慢慢的驶了过来,开始牵引这架飞机驶离停机库,并驶入机场预备跑道。停了一会儿,另一架电瓶充电车过来,辅助飞机发动引擎,等引擎开始轰响后,左手缓慢的操纵飞机进入预备跑道,而后根据塔台的指示,将飞机驶入五号跑道……

    不久,飞机开始轰鸣,进入起飞跑道后,飞机毫不停留的持续加速,而后整架飞机像袋鼠一样轻轻一跃,跃入半空中,而后机头昂起,像大雁一样,平稳而优美的飞向半空中。

    “完美于净利索”,安锋这么评价左手与右手的飞行。

    这架飞机属于一架私人定制客机,它不是小型飞机,机腹内光是燃油就携带了四十吨,加上四十吨的货物,以及飞机自重,这架飞机整体重量超过一百吨,完全可以适应长途飞行。

    等到飞机飞入国内最后一个飞行节点后,安锋吩咐左手:“开启电雷图层,飞机转向,下降一千米高度……”

    这架飞机身上涂的防雷达波涂层与潜艇上涂的不一样,潜艇上涂的是一种胶质涂层,外形类似鲨鱼皮。而隐形战机上涂的防雷达波胶层则是一种软瓷,像一个个瓦片一样,鱼鳞般的嵌满整个飞机,而这种鱼鳞式设计则是为了方便维护与更换。

    安锋这架飞机上涂的防雷达波屏蔽层则是一种智能化涂层,平常这涂层并不显示它真正的作用,只有当飞机高速行驶起来,大量的风掠过飞机表面,给飞机涂上一层游离电子后,它的真正作用才能呈现出来。

    潜艇上的防雷达波涂层是以吸收雷达波为主要手段,达到防止雷达波窥探目的,隐形战机上涂的防雷达波涂层是以漫反射方式削弱雷达波反射。而安锋飞机上涂的防雷达波涂层,则是以主动电离方式于扰雷达波形成的回波,当然,这一种手段只有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才能使用。因为这样一来,飞机上的防雷达波涂层就是消耗品,数次飞行之后就需要重新涂装表层。

    飞机隐身之后,下一个飞行塔台并没有接到安锋的飞行信号,而国内的飞行塔台则以为安锋已经飞出境,他们可以顺利地交接对这架飞机的飞行监管……二十分钟后,安锋的飞机经过数次调整方向,伪装成伦敦飞来的飞机,向俄罗斯申请飞越领空的许可。

    飞机从北冰洋方向飞入俄罗斯远东,快速的掠过大西伯利亚后,飞机在蒙古经停加油,这时,飞机上的左手和右手已经悄然离开飞机,他们将装作从冰岛来的游客,自蒙古申请进入土库曼斯坦的阿什哈巴德。

    再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安锋开的飞机慢慢的在阿什哈巴德机场滑行,刚刚从独联体分离出来的土库曼斯坦,市场经济的气氛并不浓厚,这里没有出租的私人飞机库,飞机只能停在机场停机坪上,不过这样也正好,在当地雇一家保安公司看守飞机后,摆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飞机,倒是不容易接近。

    阿什哈巴德是一座典型的中亚城市,它的各种建筑既保留着苏俄时期追求宏大追求规模的高大上气魄,又保留着浓郁的伊斯兰教秀丽风格……说实话,这座城市的风格让安锋说不出来比拟的词,它像是坐落于牧场上的现代化宫殿,每栋建筑之间的距离拉得非常开,充满牧场风味。而不同风格的建筑用途区分非常明显——市政建筑都非常高大上,而民居则有一点阿拉伯风格。一端是巨大的石柱,巨大而方正的门窗,厚厚的石墙,一端是圆形穹顶,弧线形窗户

    阿什哈巴德这座城市,从地理位置上说也是一端沙漠,一端高山——卡拉库姆沙漠和科佩特山交界处。整个城市占地面积约300平方公里——这是个何等巨型的城市,但这个城市的人口却只有……ur万

    这个国度以盛产石油与天然气著名,所以这国家的汽油价格是全世界最低的,丰富的石油资源也让政府格外慷慨,该国国民的水费、电费、医疗费、卫生费都是免费的,而公交费用……据说该国对公交进行收费是为了统计人数,所以在该国,坐公交车的费用可以忽略不计。

    总得说来,土库曼斯坦立场比较亲西方,为了摆脱俄罗斯的钳制,它巴不得像波罗的海三国一样,哭着喊着加入欧盟、加入北约,但可惜因为地处中亚,北约的手伸不了那么长,所以他们的打算完全落空了。

    但同时,该国也是一个被极端宗教组织所影响的,宗教情绪格外浓烈的国家。

    随着阿富汗被攻陷,巴基斯坦军方的态度软化,很多极端组织的恐怖训练营开始迁往中亚这一带,这里地广人稀,而独立之后土库曼斯坦学西方学了个半吊子,它像俄罗斯一样敬畏权势,严格以等级划分人群,却又像西方那样对私人财产极端尊重。同时,因为地广人稀,又因为过去的集权统治崩溃,所以该国建立在乡村的权力机构以彻底不存在了,很多乡村地带,该国的权力机构自独立之后就没有人去过。

    于是,这里每一个村落都成了独立王国,村民们只认识村长,不认识总统

    安锋所选择的落脚点位于首都南郊,因为在首都附近,这里所在乡村的独立王国气氛被削弱了很多,好歹安锋的邻居还知道总统长啥样,这就是巨大的进步了。

    安锋买下的这个农庄过去是苏俄军官俱乐部,类似这样的俱乐部在首都附近有十余座,但大多数俱乐部都是设在城里,至于郊区嘛……俄罗斯裔的军官喜欢去里海、波罗的海地区度假,而中亚地区的军官看惯了广阔的牧场与蒙古包,他们对首都郊区的度假村不感兴趣,这也使得建立在市郊的军官俱乐部几乎无人问津,于是度假村内很多设施虽然老旧,虽然有点落伍,但它们明显的使用次数不多,外表看起来很新。

    土库曼斯坦自从独立后,遍布全国的前苏军设施纷纷出售,这座昔日的汽车兵俱乐部,或者说汽车兵度假村经过几次转手,最终被一个亲西方的商人买下,并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西方合作伙伴,如今这座俱乐部转到了芮恩手里,最后挂在了安锋手下。

    阿什哈巴德最大的特色就是地广人稀,这座俱乐部同样保持了这个特色,占地百余亩的大院用高高的围墙砌起来,里面的建筑除了一座大礼堂,就是三栋隔得很远的三层小楼,每层楼都是大房间,只设立两户入住房间,整个大庄园只有十八个套房,能接待的客人不多……

第一卷浴火 第二百四十章 地狱之门

    第二百四十章地狱之门

    这座度假村内的大礼堂倒是维持一贯苏俄气势,门厅迎门处是数根从地到天、粗大笨重的东罗马立柱,窗户方方正正,宽大高挺,墙壁厚的足足能横躺下一个人。进了大门里,所有的房间都是架空木地板,春季时人们可以打开地板龙骨下的通风口,让房间凉爽透气,冬季则塞紧通风口保暖……

    礼堂大楼有四层楼,一层楼梯间位于大厅中央,楼梯口直通大门边。这副悬空的楼梯将一楼分割成四五个不同的开放式会客厅,紧挨着楼梯的区域是两个呈八字形排列的柜台。柜台延伸出去,则是长长的酒吧水台。

    从这楼梯上去,二楼三楼楼梯两边,一左一右分布着两个同样大小的会议厅——这也是度假村的舞厅与小剧场。唯有在顶楼位置,左右两个大厅合并为一,成了一个敞亮的,宽阔无比的楼顶大礼堂。

    苏俄时期,这座度假村是当地装甲兵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而苏俄式权贵享受从来是不计成本的,这个庄园占地如此之广,却只有几间住房;礼堂如此宽广,却只有数间可以待客的厅堂。而阿什哈巴德风景并无特色,重新改建这座度假村把它变成旅馆或者什么私人会所什么的,能有多少游客青睐这里却不一定,投入产出最终不见得成比例。

    于是,这座度假村被废弃多年了。多年来,庄园附近的老百姓心心念念的就是重开度假村,把它变成一个接待游客与有闲有钱阶级的娱乐场所,这样以来,当地的土地价格能够升值,姑娘们则可以去俱乐部打工……

    安锋这次购入度假村后,似乎让附近的村民隐约看到了希望。随着安锋的到来,零零碎碎的,有不少男女从世界各地先后赶来,不引人注目的进入农庄——貌似这座度假村的新业主神通广大,正在为度假村造势宣传。

    随后,度假村开始雇保安、雇清洁工……所有的动作都显示,农庄的新业主有意将这个产业重新包装一下,让它能产生巨大效益,而不是放在那里浪费钱。

    那些从世界各地赶来的客人都是些年轻人……其实这些年轻人都属于超智协会、普罗米修斯协会会员,至少是那些协会的外围人员,他们这次出行的费用由安锋全部承揽。安锋打得旗号是赞助两家协会,并借此与它们搞好关系。而协会则可以利用这次赞助,犒赏本协会的忠诚支持者,以及热心会员。

    阿什哈巴德虽然没有风景,但土库曼斯坦却有个闻名全球的风景之地——“地狱之门”。

    貌似这种钱多的请别人帮自己花的习惯,是典型花花公子症。一个外国花花公子邀请了一堆朋友过来看当地风景……度假村所在居民迅速理解了安锋这种败家行为。

    花花公子那群朋友来到此地后,孤男寡女的,不免要请一些当地美女明星模特一起陪伴,大家寻欢作乐一番……没人知道,这些人的寻欢作乐是为了掩饰度假村出入的安锋同伴。在这些人的掩护下,左手、右手,野猫、蜥蜴等人悄然进入这家度假农庄。

    随后抵达的奥德尼、胖女、罗杰与若瑟也在一天后赶到阿什哈巴德,奥德尼与胖女进入农庄后,独自占据一整座小楼,开始架设卫星天线构建临时指挥中心,而若瑟与罗杰则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入住到农庄附近酒店,扮作普通游客等待出发命令。

    其实若瑟与罗杰这次可以不用来,比如安锋这次就没有让蜜雪儿跟随,他让蜜雪儿去了临近的阿塞拜疆,以便有意外状况可以随时接应,但安锋并不认为这次行动能够用得上蜜雪儿。因为这是一次突击行动,这是一次暴力试炼。

    以花花公子形象来这个国家的安锋,自然要带着一群朋友四处嬉皮——其实这群朋友安锋一个都不认识,他是以俱乐部赞助人的姿态,资助两家高智商俱乐部,而后俱乐部以福利形式奖赏会员,以及活跃的外围分子……当然,俱乐部不会向他们的会员说明安锋就是外来资助者,安锋是以俱乐部普通会员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带着一大群男女在市里呼啸了一周,整整一周当地新闻都追逐这群高智商游客,报道他们花样百出足够新奇足够搞怪足够想象力的嬉皮玩笑,吸引了足够的眼球之后。一周后,丹妮尔报告:卧底已经被人从阿什哈巴德接走,秘密前往附近训练营,随后,一架专机拉着这群花花公子们动身前往“地狱之门”

    这群人出发之前,位于当地的突击队纷纷就位,等待突击行动的信号,与此同时,蜥蜴与野猫等也随后赶到了地狱之门附近。

    “地狱之门”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天然气深坑,四十多年前,一群苏俄勘探队员撤走自己的勘探井架后,钻探装置下的一片泥土倒塌,留下一个直径约100米的大洞,这个洞里不断冒出有毒气体,为了防止有毒气体外泄,勘探队员他们决定点燃漏出来的天然气。于是,熊熊大火已经燃烧了43年仍未熄灭。

    该洞穴真的有如地狱一般,这些年不知已经有多少吨优质气体被烧掉,专家表示,感觉这洞里的气体似乎是无穷无尽,完全烧不完的。

    观看“地狱之门”在夜间最为合适。当夜幕来临时,整个地狱之门像是《魔戒》中的魔界领主丢弃戒指的火焰坑……安锋私下里猜测,没准那段电影情节就是在地狱之门拍摄的。

    黑暗中,地面上出现一个直径百米的大洞,整个洞口红艳艳的,洞壁的火光并不是熊熊燃烧,冒起数十米高的火柱,那些火焰像是熔岩小溪一样,或者像火舌一样,不停地在洞壁游走窜动,于是整个洞口看上去,仿佛是一个不断跳跃着,橘红色的魔鬼眼珠,而这眼珠上,一团团火焰游走不定,发出橘红色的,黯淡然而灼热的火光。

    安锋曾经看过火山喷发,他曾经尽可能接近喷发的火山口,俯视翻腾的熔岩口,当初做这个行为是为了测试自己的胆量,测试自己的忍耐程度,那时候他虽然身处火山口,但却并没有恐惧。

    然而站在“地狱之门”边,不知不觉的,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这只巨大的、橘红色的眼珠仿佛是活的,它不断跳跃着,忽明忽暗中,仿佛是不断眨着眼,闪动着恶意的目光,以至于站在地狱之门边总感觉周围有一股阴冷气氛,即使周围的空气是灼热的。

    “地狱之门”喷出的是有毒气体,当然,也有一些天然气,所以参观地狱之门的游客都带着呼吸器,呼出呼入的空气都通过两个“猪嘴”过滤澄清。于是,阴暗的光芒之下,参观地狱之门的这群游客个个面目不清,仿佛一群伫立在黑暗中的猪妖。

    高智商的人喜欢刺激,喜欢挑战,虽然“地狱之门”没啥好看的,但这群超智协会、普罗米修斯协会来的人,个个都充满兴奋,他们举着相机噼里啪啦照了一张又一张,更有大胆者尝试用降落绳降落到火焰更深处,拍摄更底层的清晰图片……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安锋已悄然隐退。

    接替他上位的是……假扮他的奥德尼。

    这时候,安锋已经到了距“地狱之门”一英里外的停车场,坐进停车场内一辆别克商务车上。别克商务车里没别人,出了安锋还有丹妮尔跟她的女卫士,以及一位计算机女黑客。女黑客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噼里啪啦不停地敲击着键盘,调出一个个卫星图像,从空中多角度俯视着一处山谷小村。

    安锋在旁边说出了一长串数字,这是一个通讯频道的波段与进入密码。丹妮尔的女助手伸出纤细的指头扭动表盘,将频率固定在安锋所说的,输入解密程序,她对着耳机交流几句,而后一俯身,从办公桌旁边的柜子里取出几副耳机,交给安锋与丹妮尔。

    安锋摆手做了个拒绝姿态,他没有接耳机,反而盯着对方纤细白净修长的手指,色迷迷的说:“好漂亮的手指,嗨,你……有转会意思吗?我哪里正好缺个人……”

    “卡尔森你个色鬼”,丹妮尔强行插入打断了安锋的调戏:“这是我的人,是我的女人”

    丹妮尔接着转向那位计算机女黑客:“莫妮卡,男人都是渣,别看他外貌英俊举止绅士,其实他就是偷心贼,他是……”

    这会儿伦到安锋打断对方了,他指指自己的眼镜框,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微笑着解释:“换个话题吧,我不需要耳机,我的小组成员已经就绪,所有通讯频道现在都已打开,这个……”

    安锋指了指丹妮尔女助手递过来的耳机,摇头说:“我不能让自己耳朵里充斥两个声音频率,所以,你最好把耳机收到的声音转为外播,让喇叭直接播放收到的内容。”

    丹妮尔四处望了望,她的女助手立刻轻声提醒:“塞尔维娅就在附近,我们是安全的,即使声音偶尔泄露,对当地人来说,那也是外语。”

    据说,丹妮尔这一组人手全由女性组成……好吧,丹妮尔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正确的说她是个女同性恋者,她的组员也是她的女友,整整一队“蓝色”女友。

    丹妮尔翻了个白眼,接受了安锋的建议,随着她的点头,她的女助手、也是她的女友,冲安锋甜蜜的一笑,伸手拧开了通讯器上的喇叭,顿时,胖女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好吧,现在由我来介绍情况。我们的目标是一座青年经学校。

    没错,他们把类似的青年训练营统称为‘学校,,或者‘基地,。而学校毕业出来的人,根据音译称之为塔利班,,也就是‘学生,的意思……当然,也有人说塔利班,的意思是:虔诚的、能正确理解经文的宗教学生。

    塔利班,这个词不专指阿富汗那群极端分子,其实从经学校里出来的人全自称塔利班,,他们的主张也许是不一致的,也许两伙塔利班不属于一个教派,他们甚至是相互敌视,相互敌对,相互仇杀的,但他们在宗旨却是相同的

    哦,其他的细节我就不说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那所山谷学校出来的学生都是一些狂热分子,他们不惧死亡,甚至认为死亡是一种荣耀,可以⊥他们的家族以及遗属获得更好的生活,获得别人的照顾,所以……不确定他们的死亡,千万不要以为他们没有危害性了。

    你们瞧,屏幕上这座小村,以前是一个自然村落,大约在六年前有人出资,将小村原住民迁往别处,而后,有那么几户人家迁入了这个自然村,开始以当地土著民自称。他们动手改建了村居,并在村口设置了武装哨所,从此这个村落逐渐变得不为人知……

    这处小村不是交通通道,没有任何旅客路过那里,除非专门的拜访。六年来,如果小村的人不与外人交往,外人可能连他们的生死都不知情……所以我们对他们六年的变化也毫不知情,土库曼方面也没有六年前的记录……

    嗯,就是这样,我们弄不到小村六年前的航空照片。这处山村太荒僻了,它隐藏在群山之中,基本没有战略价值,所以即使过去的卫星航拍照片,也对该处地形完全忽略过去。根据……三天前的航空照片看,这个小村经过了部分改建,但是地面建筑改造并不多。

    瞧,村子中心修建了一个大礼堂,围绕礼堂,呈圆形修建了**座房屋——以上这些我是根据建筑的外墙猜测的,建筑外墙的水泥,同位数测试显示,它们只有五六年的年龄。

    但这些远远不够,根据对小村的监控看,这段时间常常有一个骡队给他们送去食品,根据小村的航空照片看,有几名妇女还在村落周围的农田里耕作,她们主要种植的是菜田,所以我猜测,骡队里运送的只是粮食,没有蔬菜。

    骡队每五天运送一次食品,十二只骡子,根据骡子运载的麻袋体积测算,村子里至少应该有百十个人,所以他们建的房屋远远不够人住。

    我这里没有过去的数据,我不知道该村过去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们运过去多少水泥,以及有多少建筑机械,但我猜测这座小村还有地下建筑,或者至少有一条地道通往村子背后的大山,而大山之中,必定有隐蔽的洞穴,足以居住百人左右。”

    胖女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说实话,我不赞成现在采取行动,我认为对这个村落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我没有在这个村子上空看见电线杆,也没有看到任何发电设备,现在的卫星资料不完全,那座小村夜间是什么状况我们并不知道,我还需要更多的缓冲时间。”

    安锋把目光转向丹妮尔,丹妮尔摇了摇头:“说这些我不懂,我不是突击组的,打打杀杀的我不喜欢,我手下只有四个人喜欢暴力,嗯,她们稍稍擅长暴力,我可以把这四个人给你。你怎么行动我不于涉,当然,也无能为力。”

    明白了,丹妮尔喜欢当女王,仗着自己有钱,她喜欢圈养以及收集各种女伴侣,为此她身边聚集了一群各种各样的女同性恋,然后这家伙以女王自居…

    安锋想了想,说:“山区里通讯联络不便,我需要一台信号转发车,或者强大的信号转发器,同时需要人帮我维护这台信号转发器。”

    丹妮尔想了想,回答:“我可以在附近找个村落,以旅游投资或者资源勘探什么的名义,带着我的小组入住这个村落,然后架起卫星信号接收器——这么做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一群外国投资商,自然要随时传送资料,保持通讯通畅。”

    安锋点点头:“我的替身将继续在阿什哈巴德,领着那群超智游客开消费,我带其余人进入山区,我们会尽量接近那座小村。阿什哈巴德行动归我的替身指挥,山区归我。”

    丹妮尔马上跟上一句:“我会用各种方法向你们提供补给,在你们需要支援的时候,我会把增援小组召唤到你们身边。”

    几个人又对任务交流了几句,相互留下通讯联络地址,以及通讯波段的解密密码,安锋趁着黑夜告辞——他直接去了四十公里外一家机场。

    四个小时后,正是最深沉的黑夜,一架最尖端的电引擎直升机悄悄地降落在这家私人机场,这家机场从阿什哈巴德起飞,带来了安锋等人需要的设备,趁着夜色几个人爬上了飞机,在飞机上更换了服装,重新检查了设备,飞机则向着科佩特山区驶去。

    在一片黑暗中,突击小组六个人降临在黑暗的陌生山区,等待他们的是未知命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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